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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我一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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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池远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她的武替,想讨好她,看看她会不会多给你一些机会,能不能演。”
  “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会这么做!”姜槐虽习武,并非出自什么书香世家,但也极少骂人,这会儿竟然想不到一个词可以形容面前的人,只能怒然道:“因为你,实在令人恶心!变态人人得以诛之!”
  说完,真的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所以,姜槐并没有看到单池远对着她一瘸一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提前收工的好心情被单池远击溃,半点不剩。
  姜槐回到武馆已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刚走到路口,她便看见姜山——他背对着她,正在用力地刷着墙,白色的墙面上还有不少红漆,隐约可见写的是“黑心武馆”之类的字眼。
  姜山弓着背,刷得认真又细致,压根没有发现姜槐走近。
  “爸,这是怎么回事?”
  姜山听到姜槐的声音,下意识要挡住墙,可是油漆字那么大,写满了一面墙,纵然他有个宽广的后背,也不可能完全挡住。
  姜山看着姜槐发红的眼睛,无奈道:“前段时间,新闻报道了武馆的事,有人上门滋事被我赶走后,半夜来涂油漆。”
  “是不是小乖家人?”姜槐想起单池远,这一切都是他带来的连锁反应。
  姜山摇头,表示不清楚:“是几个混混模样的年轻人,没事,别担心,你爹还能挨揍不成?”
  姜山虽然有伤患,一只腿不利索,但拳脚功夫还在,当然不可能挨揍,可墙上的油漆是明晃晃的嘲讽。
  姜槐不吱声,将父亲拉到一旁的椅子上,让他坐下,又抢过他手上的刷子,木着脸,用力地拼命地刷着墙。
  她将墙面当成了单池远。
  姜山几次要接过手和帮忙,都被姜槐按回椅子上:“你坐着,让我来。”
  姜山拗不过她,只好坐在一旁看着她干活。一直从下午刷到了深夜,墙才恢复了干净。
  临睡前,姜槐将一叠钞票放在了父亲面前。
  “你哪里来这么多钱?”姜山粗略一看,估计有七八千,她的工资并不高。
  “加班,干私活。”姜槐不善说谎,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看着父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她又难过又担心,却不知怎么安慰,只能一遍遍地说:“你别担心,一切有我。”
  姜槐素来乖巧懂事,姜山又是窝心又是心疼,伸出手摩挲着她的头:“别接私活了,也别加班,多辛苦。钱的事,爸爸想办法。”
  “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呢?我还年轻,我可以解决。”
  姜山却摆摆手,没有再说,让她去休息。姜槐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又望了一眼阁楼上的小房间,终究没有说她在片场遇到了陆沉舟的事,更没有勇气向他坦陈自己并非在设计公司上班,而是做了他最反对的武行。
  姜槐第二天没有戏仍是去了片场,一是不想引起姜山怀疑,二是她有些担心南希。
  虽然她是明星,走到哪都有助理经纪人和化妆师跟着,但难免有落单的情况。
  结果到了片场,却未见南希的踪影,倒是见到了陆沉舟,他刚拍完打戏,身上都是灰扑扑的尘土,正陈友交流着什么,时不时抬腿或出拳。
  不远处,好几个工作人员正对着他偷拍,陆沉舟毫无察觉。
  姜槐没有走近,只是远远地看着。
  从前陆沉舟还没有离开武馆的时候,几乎每个月,他们都会交手几次,最初总是陆沉舟赢,因为姜槐总会放水,并非她看轻陆沉舟,而是她觉得比试让她觉得疲惫,想早些休息,而陆沉舟不同,他每次出手,都是用尽全力。到后来,又成了姜槐赢,起初姜槐以为陆沉舟疏于练习,后来才知道,并非如此。
  他每天五点起来跑步,六点与姜山一起打拳,到了深夜,大家都休息,他则是一个人在楼下对着木桩人练习,担心惊扰到他们,便在木桩上缠上厚厚的海绵,寂静无声地一个人用功到半夜。
  那样用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输给放水的她,他不过也和她一样,没有用尽全力罢了。
  再后来,她约了他比试一番,说好拿出各自的看家功夫。
  可惜还未来得及比试,陆沉舟已被姜山驱逐。
  陆沉舟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蓦地望了过来,见是姜槐,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不是没有戏?”他朝她小跑过来。
  姜槐不答反问:“你看到南希了吗?”
  “南希?”陆沉舟想了想,“演方桃的那个女明星吗?没有看到。”
  “她昨天有发生什么事吗?”姜槐犹豫着问道,“在我走之后。”
  陆沉舟对别人的事情并不关系,他与南希没有对手戏,两人压根就没说过话打过招呼。倒是他那个脸圆圆的小助理小蔡,听见他们谈话内容,鬼鬼祟祟地挤了过来:“昨天南希不知怎么了,一直NG,还在休息室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姜槐再问,小蔡便表示不知情了。


第8章 
  接下来几天,姜槐都没见到南希,据说她去赶宣传通告,请了几天假。
  女主角没有到场,替身当然没有拍摄任务。
  姜槐在陈友介绍下,又接了几个零碎的替身工作。
  演艺圈女武行比男武行少,但并没有因此而特别吃香,许多女演员的武打戏份都是由身材纤细的男子完成,因为许多女武行在身手与体力方面相对来说不及男子,所以剧组为了保险起见,大多时候更愿意选用男子。
  “有部武侠片需要一个女反派,戏份不多,就一两场,但身手要好,你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兴趣,我可以给你争取。”说得好听是女反派,其实就是群演。
  姜槐一听要露脸,当即拒绝了陈友:“师叔,我不想接。”
  “你真是傻,难道想做一辈子替身?哪里有前途?”
  无论是群演还是替身演员,进了演艺圈,多数是想成名。唯独姜槐,默默无闻地只接替身戏,陈友怒其不争。
  “虽然机会很小,但我担心我爸会看见。他不喜欢我做这一行,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姜槐还没有找到说服姜山的理由,但除此之外,她也有自己的一番打算,她看着陈友,认真道:“每个人都拼了命往前挤,但是幕后也站着很多人呀。师叔,像你不也是一直默默站在幕后?我不是要做一辈子替身,我想做站在后面的人,推着大家往前进。”
  陈友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想法,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姜槐长得并不差,在美女如云的片场里当然不拔尖,但也绝非属于“其貌不扬”的范畴,虽然常年练武,但她并不粗犷,气质冷冽,即便沉默站在人群中,也不会让人轻易忽略。加上她年轻,身手好又能吃苦,从替身和群演做起,不是没有可能顺利进入演艺圈,运气好的话,或许很快就能成名,这个圈子的事情,谁能说得定呢?
  所以,姜槐一开始找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以为,她是他从小看着长大,所以也不吝于帮她一把。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她放弃了人多的大路,选择了无人走的崎岖小径。陈友震惊之余,又觉得这是她会做的事,没有再劝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自己想好就好,但是要注意身体,别那么拼命。”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姜槐已经拆掉了绷带,“你的脚……”
  “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姜槐边说边活动着脚踝。
  当天晚上,她就用实际行动证明,她的脚完全痊愈。
  因为收工早,姜槐特意跨越半个南泽去买蛋糕,坐了两个小时车,又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才买到那家老字号的蜂蜜蛋糕。
  那是一种老式的蜂蜜蛋糕,口感绵密,滋味香甜。
  姜槐并不爱吃甜食,但姜山喜欢,记忆中每逢有节日他都会买上几斤。只是这些年卖老式点心的店子也逐渐关闭,只剩下了这家限量供应的老字号,时间稍微一晚,就买不到。加上姜山血糖飙升,姜槐也一直控制着他的饮食,不让他吃太多甜食。
  每次他心情不好,姜槐都会坐很远的车来买蛋糕给他吃。
  姜槐运气还算好,轮到她的时候蜂蜜蛋糕剩下了最后两斤,她刚付了钱,便听到队伍中传出哀嚎:“怎么轮到我就完了?一斤都没有吗?半斤呢……”
  即使坐了很久的车,即使排了很长的队,即便天色已经晚了,但买到了最后两斤蜂蜜蛋糕,还是让姜槐十分开心。
  老字号坐落在深巷,路灯常年失修,时明时暗将破旧小路衬得有如恐怖片现场,姜槐提着两斤蜂蜜蛋糕,并未觉得害怕。
  她向来胆大。
  小路越走人越少,就在她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她听见另一端深巷传来嘈杂的声响。
  或许是职业的敏感,或许是这些声音与她在片场中听见的相似,姜槐一下子就辨认出,那是追赶和破骂声。
  果然,她刚走到路口,便见一个男人拉着一个穿着校服的的人匆匆从她身边跑过,后面追着几个中年男人,一边跑一边细碎地骂着,棍棒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姜槐躲闪不及,险些被撞到。
  “滚远点。”见她愣在原地,撞到她的男人凶神恶煞地回头啐了一口,“别多管闲事。”说着,提着铁棍又追了过去。
  姜槐站在那里,没有“多管闲事”,也没有一走了之。
  此时,她脑海正在进行天人交战。
  像这样的情况在混乱的老城区偶尔也会碰见,姜槐从来不会贸贸然出手,而是选择报警,因为大多都是混混们之间的斗殴,容易殃及池鱼。
  但今天的情况明显不是这样,被追赶的人不是混混,还有个学生。若是往常,她一定会出手帮忙。这会儿她却迟疑了,因为刚刚跑过去的人她认识:虽然他的西装已经混乱不堪头发也凌乱,但姜槐还是认出他——那个无良律师变态跟踪狂单池远。
  他为什么会陷入困境?
  他带着那个少年是谁?
  他们似乎跑进了死胡同。
  那些人看起来不是普通的混混,手中都有管制刀具!
  她是讨厌单池远的,觉得那是个人渣,可是一码归一码,还有个学生呢!姜槐咬咬牙,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了决定,她拔腿追了上去。


第9章 
  单池远从来没有来过这鬼地方。
  大学时期他参加过马拉松,甩掉这几个人对他来说并不是特别的困难的事,但他还拉着小野,更确切地说,他扯着小野的衣服。
  十六七岁的少年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而有些孱弱,被单池远拉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后的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他气喘吁吁地想要拂开衣袖上的手:“你先走,他们找的是我……”
  “闭嘴。”对方意简言赅地挤出两个字,同时停住了脚步。
  虽然是自己让他先走,可是当单池远松开他的衣袖,小野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失落。
  只是单池远没有走。
  他挪了挪身体,将小野挡在了自己身后。
  小野一愣,回头才发现,他们是跑到了死胡同。
  来者一行五人,两人拿了折叠刀,三人握着钢管,见他们不跑了,为首的眼角淤青的男人不禁得意起来:“不是跑吗?我叫你们跑啊……给钱不就了事,跑什么跑!”
  “东西都被你们砸光了,哪来的钱……”小野忍不住朝他们吼,却因悲愤而带上了哭腔,让他显得十分怯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其中脸上有疤的男人,吐了口浓痰,“别废话了,那个男人开着豪车,有钱得很!揍一顿就老实了!”
  小野还想再说话,钢管已经朝他们挥了过来。
  单池远狠狠地将小野往后推,手卡在了刀疤男的手腕,一用力他手中的钢管“当啷”落地,再一用力,“咔嚓”一声,刀疤男已经嗷嗷叫起来。
  叫老K刚刚就吃过单池远的亏,挨了他好几下暗招,这会儿见同伴受伤,二话不说,扬起手中的钢管,狠狠地往他身上抡。
  单池远没有防备,硬扛了这一下,手完全脱力,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施暴者更多时候是想看到对方求饶,单池远这样无疑是挑衅,老K还想再来一下,手却被人从背后反手一扭,还没反应过来,人猛地腾空,猝不及防被来了一个过肩摔。
  这一招很是熟悉,单池远眉头狠狠一跳,望向来人。
  谁也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几人还愣在那里,来人又一个擒拿手将拿刀子的人反手扭在背后,人高马大的男人,叫得鼻涕眼泪一起流。
  “你们还不给我上!”
  “你们还不走!”
  姜槐和老K同时开口,单池远知道姜槐的身手,小野手无缚鸡之力,他又受了伤,正准备拉着他跑,却听到小野发出了惨烈的叫喊:“单律师!”
  单池远后知后觉地回头,看着背后的人狰狞的神色,低头一看,刀子已经从他身体拔出,对方正准备给他第二下,手刚扬起,一只脚已经将他连人带刀一起踢飞。
  姜槐解决了最后一个,看着地上哀嚎的几人,又看看后腰正汩汩冒着血的一脸茫然的单池远,不可置信道:“你不疼吗?”
  单池远在小野凄厉的叫嚷中才发现自己受了伤,伸手摸了一把后腰,湿漉漉的一片。
  姜槐亲眼看见刀子没入他的身体又血淋淋地拔出,但这人,却全然未觉。
  “你怎么……小心……”
  他话音未落,姜槐已经转过身,一个扫堂腿将正准备偷袭的刀疤男撂倒,不忘狠狠地在他肚子上踩了一脚。
  单池远眉心又是一跳,不禁想,她之前对自己真是足够手下留情。
  而此时,姜槐看着地上被又摔又压的蜂蜜蛋糕,心里很是难过,姜山知道他的蛋糕变成这样,不知该有多失落。她忍不住抬头瞪了一眼单池远,真是个扫把星,每每见到他,都没好事发生。
  小野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垂头丧气。
  他好几次想与姜槐搭话,碍于她的低气压,不敢吱声。
  在姜槐像神奇女侠一样从天而降又将五人组揍了一遍之后,她提着那袋压扁的蜂蜜蛋糕就准备走。
  是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附近已经有居民报了警,虽然是对方先找的麻烦,但是闹进警局终归不好。
  但单池远一直没有反应,小野正要回头催促,他却盯着自己的手中的血,面色惨白。
  “我有点晕……”
  话还没说完,已经一头栽倒。
  单池远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看着瘦,却十分有重量,小野扶不住他,看着晕过去的单池远和满地的血,想起从他身体里拔出的刀,忽然就哭了。
  “你别死呀……求求你,别死!”
  姜槐知道单池远死不了,祸害遗千年。但看着这触目惊心的场景,又看着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羸弱少年,终究还是不忍心把他一个人丢下。
  “别哭了,他应该是晕血。”
  姜槐和小野一起将单池远送到了医院,他们两人都没受什么伤,倒是单池远除了后腰那一刀,还有好几处软组织挫伤和皮外伤,好在都没有大碍。
  姜槐看着昏迷中面色苍白的单池远,十分愕然,被钢管与刀所伤,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像是刀枪不入的钢铁人,才看了一眼血,就这么晕倒了,也不知该说他坚强还是脆弱。
  她与小野面面相觑坐了好一会儿,她才觉得该说些什么打破尴尬。
  “那些人……”
  “要债的。”小野像是已经想好了措辞,她刚问了个开头,他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律师不是应该很有钱吗?”姜槐不解,他打了那么多黑心官司,应该收了不少律师费才对。
  小野忙解释:“不是,不是单律师的债主!是我……也不是!是我爸的。”小野像是觉得难以启齿,可咬咬牙,还是道:“他犯事坐牢了,但之前欠了很多债,那些人天天来要债,我妈开了个小吃店,几天被砸一次,哪里还做得了生意还得了钱?单律师……单律师看不下去,揍了他们,谁知道他们那么多人!”
  小野口中的单池远,与姜槐所看见的,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人。她却没有打断或追问,因为少年眼中有着悲伤和痛苦。她从来就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人,更何况那是别人的事。
  她更没有宽慰。
  对于别人的不幸,倘若无法施以援手,再多的安慰都不如沉默。
  “吃蛋糕吗?”姜槐把手中的袋子往小野的方向递了过去,“虽然碎了,但还能吃。”怕他不相信似的,她拈了一小块往嘴里送。
  小野说完那番话,暗自窥视着姜槐的表情,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蛋糕散发出香甜的味道,他轻轻地咬了一口,松软细密。
  姜槐拍了拍他的肩膀,趁着夜色,离开医院。
  她不想再与单池远有任何交集,她对这个人本身就无好感,他黑心又邪恶,却披了一张能够蛊惑人的面具,直觉告诉她,与他多呆一刻,危险就多一分。
  她也说不清,自己在那一刻为什么会出手。或许就像她对单池远所说的,换作是谁,她都会那么做。
  只是,心里的疑团更深。
  刚刚单池远检查的时候,她一直站在一旁,医生面无异色,说明了单池远与常人无异。
  可是,砖头和刀子给他身体带来伤害的时候,他为什么毫无反应?


第10章 
  姜槐怎么也没想到,单池远会大摇大摆地进了片场来。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这些天,姜槐过得很是顺利。
  或许是已经适应了角色,她替身的戏大多都是一两条就能过,偶尔有些难度大的镜头,可能会被要求重来,但基本都很流畅。且这些天,她摸滚打爬,基本没有再受过大伤,都是一些淤青和擦伤。
  倒是女主角南希近段时间气场诡异,不仅笼罩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拍戏时也常走神,一场戏要NG许多次,不仅是与她对戏的演员,连导演都意见颇大,但终归敢怒不敢言。
  南希心情不好,连给姜槐找茬都少,所以她过得很是舒心。
  直到她看见单池远,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单池远是与南希的经纪人蒋瑶一起,看着他们说话的样子,好像还挺熟。
  姜槐想不通,为什么南希的经纪人会和变态跟踪狂谈笑风生,对方看起来恢复得好,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他站在灯光下,嘴角微微勾起,带着礼貌而疏离的笑,即便在片场这种星光熠熠的地方,他依旧是显眼的。
  有那么一瞬间,姜槐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直到他走到了自己面前。
  “你……”
  “那个晚上,谢谢你出手,还有送我去医院。”
  姜槐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正儿八经地同自己道谢。若他像从前一样咄咄逼人,或许她还轻松些,这会儿反倒让她不自在起来,加上少年小野的话,多少对她有些影响。
  同时,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往他后腰打量,他看起来恢复得很好,看起来也不似有异常人。
  “不客气。”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点点头便要走,不想和他多接触。
  单池远却长腿一跨,挡在她面前:“姜小姐,等等。”
  “还有什么事?”
  “我想聘请你当保镖。”
  姜槐先是震惊,而后是恼怒:“找保镖请你去保镖公司!我不可能会当你的保镖!”他当她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做一个变态的保镖。
  单池远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不慌不忙继续道:“我是要请你当南希的保镖。”
  姜槐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什么?你不是……”
  “我不是变态跟踪狂。”单池远看着她瞠目结舌的模样,不介意放多一个大炸弹,“我是南希的舅舅。”
  姜槐“啊”了一声,不敢相信,可是认真一看,他与南希的确有些许相似。她抬手虚空遮住他的嘴巴部分,一样的桃花眼,一样的高鼻梁,如出一辙。
  加上他刚刚与南希经纪人聊天,她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他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怎么会是南希的舅舅?还有,他为什么会在片场外和南希起争执?自己将他当成变态打了南希似乎也没有说什么。
  但是从头到尾,南希也没有承认他是变态跟踪狂呀。
  姜槐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十分懊恼,自己做的都叫什么事。
  虽然他不是变态跟踪狂,但他还是个无良的律师,助纣为虐是实打实的事情。想到这里,她底气足了不少:“单先生,我还是那句话,找保镖,请去保镖公司。”
  单池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拔高声音:“之前你不是说,那孩子是自己摔伤的吗?”
  如他所料,姜槐定住了脚步。
  “虽然判决已下,但我可以让原告出谅解书,不申请执行。另外,你也可以继续做你的武行,只需在南希拍戏时间保护她即可。”
  单池远在内心默数到“三”的时候,姜槐终于转过了头。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她可比南希好糊弄多了。
  在去影视基地前,单池远去了一趟小乖家。
  这个案子是谢峋留给他的烂摊子之一,据说小乖是他们家的远房亲戚,出事后,哭到了谢峋家老爷子面前,谢峋无法,只能接下来,又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临走之前,给单池远留了一张龙飞凤舞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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