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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夜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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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会不重要?”苏绿水不平的哇哇大叫,“要是王上今儿个不说清楚,奴婢……奴婢就再也不煮夜宵给王上吃了!”
  此话一出,果真让皇甫陵停住了笑,他低头睇着那张认真的小脸,“你为何这么想知道?”
  吼!他今天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她没好气的说:“当然是因为奴婢关心您的安危啦,还能为什——”
  “么”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便僵住了,因为他那张蓦地贴近的俊颜,更因为他烙上她小嘴的薄唇……
  傻了,看着这“侵犯”她侵犯到睡着的男人,苏绿水真的傻了。
  “王上……”轻推压在她身上动也不动的男人,小手在碰触到他身上烫得吓人的温度后,她这才发现他不是睡着,而是昏倒了。
  小脸闪过一抹慌张,她着急地扭动身躯,从他身下挣脱,接着让他躺好,紧张的唤道:“王上?王上您还好吗?”
  然而皇甫陵除了眉心的摺痕更深之外,并没有理会她。
  她当真慌了,紧张的来回踱步,“怎么办,又不能找御医……到底该怎么办……”她急得都快哭了,不停的抚摸他异常热烫额头,“不成,我得想想法子!”
  说完,她急忙奔出寝宫,要去端冷水来帮他擦拭身子。然而她才刚踏过门槛,就见脸色略微苍白的奉冉迎面走来,她连忙奔上前,担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奉大人,我、我……”
  “绿水,发生什么事了?”见她一副快哭的模样,奉冉也急了,低声问:“是不是王上出了什么事了?”
  她一听,急忙点头,旋即又摇头,思量着不知能不能将皇甫陵受伤一事告诉他。
  仿佛知道她的疑虑,奉冉连忙安抚,“放心,昨夜是我陪王上出宫的,是不是王上的伤口发炎了?”
  发炎?苏绿水一震,一股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恐惧蓦地笼罩她全身,让她不住全身颤抖,害怕的问:“是、是发炎吗?我不晓得,可……可王上正在发烧,浑身烫得吓人,现在昏迷不醒……”
  奉冉一听,忙吩咐她准备一壶煮开的沸水及一盆冷水,便快步往寝宫奔去,苏绿水也不敢停留,连忙去准备。
  第5章(2)
  一刻钟后,她回到龙跃宫,就见奉冉已将皇甫陵身上的衣物褪下,正等着她。
  “奉大人,热水。”她赶紧将热水送上,一走近,她才看清皇甫陵腿上那道原本还算整齐的刀口,此时异常红肿、溃烂,上头似乎还沾着些许黄脓,瞧得她惊呼出声。
  “怎么会这样……”稍早为他换药时,伤口明明没这么严重的……
  奉冉本想为皇甫陵刮除脓包,可他的手也受了伤,根本使不上力,只能皱着眉,不知该如何下手。
  发现他迟迟不肯动手,苏绿水这才瞧见他手上也缠着布条,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接过他手上的刮勺。“奉大人,让我来。”
  “你确定?”奉冉讶异的看着她惨白的脸。
  她没答话,只是专心一意的处理伤口,直到在那恐怖的伤口洒上奉冉带来的药粉,并包扎妥当后。她才突然像被抽干全身力气似的,双腿咚地一声,颓软跪地。
  见状。奉冉连忙扶起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既然会怕,又何必逞强……”
  她缓缓摇头,“我不是害怕。”
  瞧她一张小脸惨白如雪,奉冉压根不信,却也不好多说,只能要她先下去歇息,谁知,这丫头还是摇头。
  “不,我要在这看顾王上。”
  “这事我来就好,你去歇着吧!”她的脸色……和他这受伤的人有得拼。
  “不!”她坚定的拒绝,“奉大人不也受了伤?王上由我看着就行了,你才该回去休息。”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也别累着,往后几日,王上还得麻烦你照顾。”
  奉冉受的伤也不轻,却连歇都不敢歇,便马上进宫来为皇甫陵送药,这会儿有个小丫头自愿看顾,他当然不再推辞。
  待他一走,苏绿水一直悬在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地倾泻而出。
  她会哭,是因为想起了疼爱她的爹爹。自从进宫后,她便极少想到爹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因为一想起爹爹临终前那凄惨模样,她就会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们苏家虽不富裕,可也算是小康了。在她七岁那年,爹爹做生意失败,从此一蹶不振,成日以酒浇愁,虽说如此,他仍对她很好,直到有天他因还不出酒钱,让酒楼的人给打伤了。
  她记得爹爹当时的伤并不严重,皮肉伤经过调养早已痊愈,仅有一处被菜刀划过的伤口迟迟没有愈合,不出几天,爹爹便开始高烧不退,伤口溃烂红肿,长出散发着恶臭的脓包,她没钱再请大夫,只能学着第一次大夫来时那样,为爹爹处理伤口,然而没多久,爹爹还是走了……
  想起那时的哀伤,她的泪水便扑簌簌落个不停。
  一得知皇甫陵会突然高烧,竟是和她爹爹一样的原因,她真的吓傻了,深埋已久的恐惧再次冒出头,让她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捂着心房,她不懂胸口为何会疼得像是要爆开似的,不懂为何光是看着皇甫陵惨白的脸色,她竟恨不得能代他受苦,不懂自己为何会担心得眼泪直落……
  她只知道她好害怕,只知道不能让皇甫陵和爹爹一样,她只知道她不希望他……离开她。
  她害怕会再次失去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懵懂的情愫随着她滑落的泪花快速滋长,她一直以为她对榻上的男人仅是感激之情,感谢他将年幼的她带入宫里,让她吃饱穿暖。
  可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知道那份感激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要不她不会在以为他上华妃那儿时,莫名的恼火,也不会在他受伤时,吓得六神无主,更不会因为他昏迷,而感到心痛得像是快要死去……
  然而,不解男女之情的她仍不懂那变得不一样的情感究竟为何,也没心思多想,现在的她一心只想着皇甫陵快快好起来,其他的事,对她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噙着泪望向榻上沉睡的男人,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着他苍白的容颜,哽咽说:“王上,您不能有事,您是爹娘过世后,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不要您出事……”
  那一夜,她完全不敢阖眼,不停伸手探向他微弱的鼻息,不断为他擦拭滚烫的身躯,更换额上的布巾,直至天明……
  当皇甫陵醒来,第一眼便看见累得趴在他榻旁沉睡的苏绿水。
  她怎么会在这里?浓眉微拧,他甩甩昏沉的头,不料却将覆在额上的方巾给甩落下来,惊醒了熟睡的人儿。
  “王上?”眨着迷蒙的圆眸,苏绿水一见她守了两天两夜的男人终于醒来,又高兴又忧心的问:“您还好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
  “朕……”昏迷了两天,皇甫陵喉头干得难受,连话都说不太出来。
  她也没让他硬将话说完,便着急的说:“奴婢去为王上准备壶热水润喉,再为王上熬点清粥,王上您先歇着,奴婢很快就回来。”说完,她便像风一般奔出寝宫。
  见她因跑得太急而跌倒,皇甫陵俊眉倏拧,想叫她别急,却因音量太沉也太哑,压根传不到她耳里,只能担忧的看着她拍拍衣裙,跌跌撞撞的离去。
  “那丫头在急什么?”恰巧来探望的奉冉险些被撞个正着,困惑的望着她急奔而去的身影,转身,在瞧见清醒过来的皇甫陵,便了然一笑。“王上您醒了?还好吧?”
  无法说话的皇甫陵只能点头,示意没事。
  瞧他似乎真退了烧,奉冉这才松了口气,坐到苏绿水方才坐的位置。“还好您醒了,要是再不醒,恐怕就有两个人为您送命了。”
  两个人?皇甫陵不解的睨向他。
  “一个当然是微臣,另一个则是您那忠心、贴心又细心的小宫女。”奉冉摇摇头又说,“您因高烧不退,整整昏迷了两个日夜,那丫头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守在榻前,连眼都不敢闭,痴痴的守着,不论微臣怎么劝,她就是不走,坚持等到您醒来,要是您再不醒,那丫头不是累死就是哭死……”
  闻言,皇甫陵这才想起她刚刚红肿的双眼及憔悴的模样。
  原来……她一直守在他身旁,怪不得他老觉得在睡梦中听到有个女人不停的哭泣、不停的唤着要他醒来,那像是能揉碎人心的难过嗓音,此时仿佛还在他耳畔萦绕着。
  胸口发热,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正快速的窜扬,虏获他那不曾动情的心……
  皇甫陵远远地便看见他那理当要“贴身”的小宫女,挽起衣袖、漾着娇笑,在水井旁洗着青菜,他若有所思地迈开步伐,朝嘻笑声不断的众人走去。
  “跟朕回去!”肃着俊颜,皇甫陵伸出手抓住她的细白皓腕。
  看见来人,苏绿水的娇笑一僵,四周的嘻笑声也戛然而止,所有人全傻了,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王上。
  见苏绿水动也不动,皇甫陵干脆直接拉起她的手就要离开,然而她的动作更快,倒抽一口寒气,将手上的大白菜扔向他,趁他错愕之际,手一扭,挣脱他的箝制,接着迅速转身,头也不回的溜了。
  瞪着那抹飞也似逃跑的纤细身影,皇甫陵脸色一沉,将怀中的大白菜扔进水盆里,双脚一点,追了上去。“苏绿水,给朕站住!”
  听到仿佛近在耳边的低咆,她吓了一跳,更是不要命的往前冲。“才不要!”
  回头喊了那么一句,只差没赏他个鬼脸。开玩笑,她又不是傻子,干么站着让他抓?
  “你敢抗旨?”皇甫陵语气一沉,一个纵身飞跃,颀长的身子轻松落地,直接挡在她面前。
  苏绿水没料到他这么厉害,着实吓了一跳,差点止不住脚步。
  “你跑不掉的。”他的眼神仿佛追捕猎物的黑豹,闪烁着势在必得的精光,目光紧紧锁着那张沁着薄汗的娇颜。
  瞪着他气不喘、色不变的模样,苏绿水不甘的问:“王上找奴婢有何贵事?”
  “你在躲朕?”眯起俊眸,他开门见山的问。
  自从他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之后,本一直守在他身旁照料的苏绿水却一反常态,见到他像见到鬼似的,不仅躲得老远,且还当真再也不煮夜宵给他吃。
  这简直是要他的命!吃不到她煮的东西,就像有千百只虫在他胃里叫嚣,吵着他不得安宁……心念念都是她那令人屈服的精湛厨艺,然而,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她的刻意躲避。
  打从发现对她的感情,皇甫陵便下定决心要将她变成他的女人,然而这丫头却不领情,见到他不是躲就是藏,让他满肚子火气无处发,只好亲自上御膳房逮人。
  眼睫微抬,她偷偷睨向那张铁青的脸孔,“奴婢岂敢。”
  呃,她的确是在躲他,可为何要躲,她自个儿也不晓得,只知从他受伤之后,她突然变得非常在意他,那种感觉,常揪得她胸口泛疼,让她既不解又无助。也或许她并非不知那股在意从何而来,只是不想去猜、不敢妄想,因此才会确定他没事后,便下意识的躲着他……
  “若真的不敢,为何见到朕就跑?”
  圆眸心虚闪烁,她干笑两声,“奴婢只是突然肚疼,急着要去茅房……”
  “是吗?”这说谎不打草稿的丫头。俊眸微闪,他忽地弯下身,将她拦腰抱起。
  “啊——”她惊呼一声,连忙抓住他的衣领稳住身子,“王上?”
  看着她羞红的小脸,他轻声道:“既然疼到需要用跑的,想必一定非常急,朕就好心送你一程,免得到时来不及,丢了脸。”
  见他当真往茅厕的方向走去,她赶忙出声阻止,“别,不用了!奴婢突然又不那么急了。”要是真让他抱着自己进茅房还得了,那她的脸才真的丢大了呢!
  “是吗?”他微扬眉,将她给放了下来。
  双脚一落地,苏绿水这才吁了口气,悄悄挪了挪脚步,和他保持距离。
  既然逮着了这可恶的小女人,皇甫陵也不怕她跑,于是拉起她的小手,不理会她的挣扎,快步走向御膳房。“既然你没事,联想吃你煮的清蒸黄鱼、醋溜丸子、芙蓉百合,还有……”
  “等等,”苏绿水连忙阻止他的点菜。“王上可是要向奴婢说明那夜之事?”
  拧起俊眉,他闷声说:“没有。”
  “没有?”细眉一扬,她看向那双深沉幽黯的眼眸,用力挣脱他的手,嘟着嘴,“既然没有,那么别说是王上说的那些菜了,就是一杯茶,奴婢都不会为王上泡的。”
  “你这是在威胁朕?”皇甫陵微恼的瞪向她。
  苏绿水满不在乎的耸耸肩,“王上可以不受威胁,让御膳房的厨予为您料理膳食,奴婢无所谓……”
  该死!这丫头真以为他是在乎吃的?或许刚开始是,可现在可不,天知道他在乎的其实是她的陪伴,是见他吃完她做的料理后,那满足甜美的笑靥……
  瞪着这完全将他吃得死死的丫头,皇甫陵再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他这王上当得十分窝囊,却仍然不得不对她妥协。
  “朕知道了。”咬着牙,眸光一闪,他突然有个好主意,“要朕说也行,可你得答应朕一个条件。”
  一听他肯说了,苏绿水双眼一亮,连声问:“什么条件?”
  “这事之后再说,朕饿了。”他的笑容藏着单纯的她无法察觉的狡诈。
  “可王上您还没说呢!”她才不笨,要是她听话煮了一桌好菜喂饱他,难保他不会耍赖不认帐。
  “君无戏言,今晚到御书房来,朕会让你知道你想知道的,现在,先填饱朕的肚子才是要事。”
  两人就这样达成共识,一个兴高采烈的奔向御膳房烹煮膳食,另一个则抑不住脸上得意狡猾的笑容,踱步回宫。
  第6章(1)
  经过奉冉的解释,苏绿水真想为自己的聪明伶俐高声喝采,她本就猜到皇甫陵会受伤是和他藏起的黑衣有关,果然,她一猜便中,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他不上早朝竟也和这事大有关联。
  她一直以为皇甫陵是因为太过懒散才从不上早朝,岂知——
  原来皇甫陵除了是西陵国的王,还是王宫密探组织影的统领,每过亥时,便要易装出宫,追捕犯人、采察民事,直至近丑时才回宫。
  西陵国会如此富庶安康,全靠这暗地惩戒贪官、抓捕官府无法缉捕到案的重大罪犯的秘密组织影。
  然而,对贵为一国之君的皇甫陵而言,成为影无疑是让自己身陷危险之中,那夜,他便是为了一件必须秘密调查的要事而受伤。
  端起苏绿水特地为他冲泡的龙井,皇甫陵满足的啜了口澄金色的茶水,一股香醇沁凉的甘甜马上渗透口鼻,回味无穷。
  这茶泡得极好,够香、够醇、够浓也够味,让他满意的又啜了口,才淡声问:“事情查得如何?”
  “这正是伤了王上的剑器,也是用来杀害东岚国使者的凶器,”奉冉由怀中解下用布巾层层包裹住的凶器,再将布巾解开,放至几上。
  “这把剑虽烙着咱们西陵国的国徽,别着西陵国的剑穗,却是用一种名唤‘铜儿铁’的矿铁所制,铜儿铁的材质十分特殊,色泽莹白泛青,制成的刀锋利无比,最重要的是,整个神月大陆,仅有南风国有此矿脉。”
  “果然和南风有关……”皇甫陵拿起剑,仔细看着那寒光湛湛的刀锋,肃着眉,思索许久才又开口,“这把剑在何处寻得?”
  “落日江,觅得的时间,正是寻得魏大人尸首的当夜,时间相隔不到两个时辰,此剑飘流至下游,被一户养渔人家拾得,送至官府。”
  正因剑是在落日江寻得,他才会如此苦恼——东岚使者被杀之处,位于西陵国北方苍云山一带,而落日江位于南方,两地相差百里,就算日夜不眠策马奔驰,也得整整一日才能到得了落日江,然而,这把剑居然只隔了两个时辰便出现,无怪乎奉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甫陵一听,双眉拧得死紧,神情凝重,沉默许久才低声问:“苍云山一带,是否有河川支流与落日江相通?”他掂了掂剑的重量,“这剑很轻,前些日子下了数场雷雨,河水暴涨,剑若顺着湍急的水流一路而下,的确有可能在两个时辰内到达落日江。”
  经他这么一点,奉冉双眼倏亮,可不一会儿又黯了下来,语带失望的说:“王上这般推测固然正确,可……据微臣所知,落日江的源头位于西方,苍云山气候干燥,当地居民多凿井存水,周遭并无与落日江相通的河流。”
  这番话让两人顿时又陷入迷雾之中,久久理不出头绪,就在此时,听得心惊胆跳的苏绿水忍不住打破沉默。“王上,奴婢知道苍云山有条小溪和落日江相通。”
  软甜的嗓音马上吸引两人注意,皇甫陵微讶的挑高眉。“你怎会知道?”
  鲜少有奉冉查不出之事,既然奉冉说没有,他便相信不会有,然而,这丫头居然会知道连奉冉都不晓得的事?
  抿抿唇,她说:“奴婢小时候曾和家父到过东岚国几次,因为走宫道耗时较久,爹爹向来直接攀越苍云山,走山间小径,奴婢记得,苍云山里有条小溪,约一丈宽,爹曾说过,这条溪是苍云山的山泉水长年汇集冲刷而成,一路蜿蜒至苍云山的地下河道,也因流通的为地下河道,因此少有人知那溪水最终是通向落日江。”
  听完她的解说,两人顿时一扫苦恼,皇甫陵马上下令。
  “若真有这条溪河的存在,犯人必落脚在苍云山,前阵子大雨,地上泥泞湿软难行,犯人应跑不远,奉冉,咱们明日再探,朕会对外宣布到南方出巡三日,你先行回府准备,这次得带齐人手,好将之一网打尽。”
  “是。”奉冉行完礼,便转身匆匆没入夜色之中。
  奉冉一走,苏绿水再也难掩担忧,也顾不得自个儿的身份,着急的劝道:“王上,您的伤……这事难道不能让奉大人处理就好?”
  方才听他们交谈,她知道出了大事,东岚国使者于西陵被人杀害,不但关系到两国的邦谊,还有可能导致交战,但……就算如此,她也不能让他再次身陷危险。
  一想到那夜他苍白的俊颜,她的胸口便紧紧一缩,那股揪心的疼痛又起,让她莫名感到不安。
  “这事单靠奉冉一人之力并不够,再说这件事关系到与东岚国长久之来的邦谊,朕怎能不管?”若非此事牵扯太大,他也无需亲自出马。
  “可是……”抿着唇儿,她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看出她眼里浓浓的忧虑,皇甫陵扬起一抹笑,“你是在担心朕?”
  小脸倏红,一种被看穿的羞涩瞬间流窜全身,她强自镇定的说:“您可是王上啦,奴婢担心您也是正常……”
  她怎么也不肯承认她的确很担心,担心到一听完他们明日要上苍云山,一颗心便怎么也静不下来,疯狂乱跳。
  “是吗?”他笑意更浓,站起身,朝她走去。
  一见他靠近,苏绿水几乎是反射性后退一大步,接着伸出双手,在身前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安全的防备动作。双颊泛红,大眼警戒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状,皇甫陵一愣,过了半晌才忍着笑意,不解的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绿水低下头,尴尬的看着自己不知不觉摆出的蠢动作,赶忙收回在胸前划了个大叉叉的双手,挪回做出随时得以逃跑动作的双足,拂拂衣裙,干笑两声,像没事似的说:“没什么,只是……只是动一动罢了……”
  因为发觉自己实在太蠢了,她一时问也忘了该劝阻他明日别上苍云山。
  她那模样十分滑稽,却也十分可爱,让他忍不住想逗逗她,于是长腿一迈,又向前跨了一大步,颀长的身子恰好将她困在他和圆柱之间。“绿水,你晓不晓得你有时很可爱?”
  可、可爱?苏绿水的眼睛差点没被吓得凸出来,她担忧的瞅着他,忍住想把手探向他饱满宽额的冲动,“王上您不舒服吗?您要说的应该是……可恨吧?”
  她可是每日一大早便使尽方法将他“唤醒”的苏绿水耶!若她没记错,某人甚至还威胁过要斩了她。
  这下换皇甫陵傻住了,久久,才爆出一连串狂笑,“哈哈哈……”
  见他笑得泪水都馄出来,苏绿水更担心了,“王上,您没事吧?”
  “没……没事,哈哈哈……”这丫头真是太可爱了,又宝又逗,让他完全忘了烦心之事。
  皇甫陵笑得夸张,不仅笑弯了腰,还将额头抵在她娇润的巧肩上,两人的姿势顿时变得非常暧昧。
  “王上……”他一贴近,苏绿水便感到一股热浪从薄嫩的脸蛋,倏地传至四肢百骸,她甚至还能感觉到自个儿的脚趾烫得惊人。
  “嗯?怎了?”好不容易止住笑,皇甫陵的双手抵着她身后的圆柱,黑眸亮得吓人,流窜着浓浓火光,直勾勾望着她烧红的小脸。
  “您……您能不能别动不动就靠奴婢这么近?”她试着想将他推离些,无奈那像铜墙般坚硬的胸膛,连动都不动半分。
  “为什么?”他挑起眉,掬起她落在胸前的秀发把玩着。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圆眸哀怨的睨向他,“当然是因为尊卑之分、男女有别,不论是什么原因,王上也不应该这般戏弄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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