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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风水师-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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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谷底向上看去,天空具有一种穿透性的蓝,而暮霭中的山林似乎孕育着这种蓝色,慢慢飘散上天幕。风都止息了,整个山谷似乎溶入在不自然的寂静中。
  期待着宝藏或者荣华的人们并没有注意这种反常,或者说他们并不在乎。因为正是他们的破坏带来了死寂。
  在天幕东北方向,北斗七星刚刚升起,还在缓慢行进的轨迹中。
  斗杓东指,天下皆春;斗杓南指,天下皆夏;斗杓西指,天下皆秋;斗杓北指,天下皆冬。
  深秋的北斗星指向西北方。
  丑门海安静地抬头,指着北斗的星辰一个一个数过去:“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开阳,摇光。”
  她想了想又仔细数一遍“贪狼,巨门,魄精,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她微微松了口气:“太好了,一个都没少。”
  熟悉青山公司的人们有这样一个共识:不要期待丑门海掺和的事情能够一帆风顺。相反地,一波三折已经是超水平发挥,大部分时候事情都会变得九曲十八弯。丑门海也很有自知之明。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是她参与的事情,经常会出现各种因素拆台、老天不给面子的状况。这次要入夜终南,她消极地担心连北斗星都要少出来几个。
  “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陈灵讥诮道。
  “……”丑门海一楞,复又开口道:“Dubhe,Merak,Phecda,Megrez,Alioth,Mizar,Alkaid……”
  陈灵方才的话如当头棒喝,一下子敲醒了丑门海:现在他是国际友人了,需要尊重人家的语言和文化习惯……
  美国人陈灵这下可以懂了吧,她如释重负地想。
  


☆、水皇逆月(1)

  第二十一章水皇逆月(1)
  丑门海乐呵呵献上了殷勤;等着陈灵因感受异国的热情温暖而高兴。
  陈灵没感动。相反地;国际友人陈灵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陈灵毕竟是以留学生身份留洋的;他在外读书的时候已经二十出头了;怎么比得上那些土生土长的,很多专业词汇都没学过。丑门海轻轻巧巧说了一大串;刺激得陈灵的口气更难听了,他阴阳怪气问:“说这些花了你不少时间吧?”
  “时间?”丑门海眼睛霎时一亮;从袖子里掏出璀璨绝世的九龙壁怀表。在她掌中,九只蟠龙目露异彩,鳞爪翻飞;好像活了一样。
  “喔,好东西。”廖千秋挑眉。因为努努和瞳雪都在场;他和丑门海身边的几人始终保持距离。其实他一直在注意这边的动向,此时看到丑门海拿出的怀表后,不禁赞了一句。男人爱车爱表的居多,陈灵手上也有块价值不菲的名表,却被这块怀表抢了风头,黯然失色。
  怀表一出手,就连陈灵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丑门海并没有因为成为焦点感到得意,她一边低头盯着表盘,一边以极低的声音从Dubhe到Alkaid重新说了一遍,抬头诚恳回道:
  “…………12秒。”
  “陈灵!”廖千秋怒道。他适时介入两者之间,拦住青年呼之欲出的火气。丑门海这才注意到,陈灵的拳头已经举到半空了,刚被廖千秋抬手拂到一边。
  廖千秋脸色阴沉冷漠,训诫说:“陈灵,当时是你自己答应过我的吧?你自愿和丑门海好好合作,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陈灵不忿,指着丑门海辩解:“是她————”
  “混账!”廖千秋咆哮。似乎觉得还不解气,他一脚把陈灵踹倒了。
  周围几人都愣住了,原本坏绕此间的低声交谈变成了鸦雀无声。
  丑门海太过震撼,手里的怀表都没拿住。幸好有链子缠绕,才让那怀表挂在手腕上,在半空中呆滞地晃来晃去。
  陈灵忍痛爬起来,手掌上沾满碎叶污泥,也不敢擦。不曾想一时冲动的后果太过严重,更不曾想廖千秋能为了丑门海愤怒至此,陈灵打心底害怕了。他结结巴巴解释道:“我……不,我生气了,但我真没……”
  陈灵再怎么狭隘刻薄,总是顾虑脸面的,无论如何也没到为了几句口角就打人的地步。面对廖千秋阴沉的表情,他困惑地想,刚才似乎……
  陈灵也找不到什么词语形容那种感觉,大概就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行动了。
  “只是一点误会,这没……”丑门海赶紧劝说。
  “小海,你去四处转转。”转向丑门海时,廖千秋的严肃又变成宠溺和温柔。
  然而不容拒绝。
  丑门海只得耷拉着脑袋,离开是非之地。四周都是被伐倒的乱木,她只肯坐在自然倒伏的空壳树干上,能去的地方有限。幸好她瞥见狄磊还在发配食物,便踮着脚跟上去,一路看着这个沉默的汉子给他原来的下属发吃的。
  没走几步,丑门海就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了,眼巴巴观察别人都是怎么拆包装,怎么通过加热袋把食物变暖,怎么咀嚼怎么吞咽——在她目光灼灼又绝对无害的注视下,很多人都消化不良了。
  丑门海离开之后,廖千秋对着陈灵的神色稍缓。方才他深感不悦,但何尝没有做戏表心迹的意思?见陈灵畏畏缩缩的模样可怜又可笑,他略微放软口气:“这是难得的历练。”
  “廖……廖总,我……”陈灵手指紧紧攥拳,头都不敢抬起来,还在试图解释。
  廖千秋重重叹息,语重心长地说:“……你啊。如果你连这种情况都应付不来,万一我有什么不测,如何放心廖氏的事务交给你?”
  “廖总!”陈灵猛然抬头,变色道:“您不能有事啊!如果有个好歹,我宁肯替您殒身!”
  廖千秋展颜一笑,压迫感顿消:“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他盯着陈灵的眼睛,缓缓吐字:“就算无事,难道新人不能替旧人吗?我比你长许多岁,纵总有歇班讨清闲的时候,你莫再次让我失望。”
  “我的耐性有限。”廖千秋意味深长看了陈灵一眼,离开了。
  一番话下来,陈灵脸色稍霁,看向廖千秋的背影也没了一丝怨愤。要真怪,只能怪丑门海无故挑起事端吧?
  沉浸在未来宏图的他尚未察觉:四十九祸,只护卫廖千秋一人。
  正在溜达的丑门海登时感到一阵仇恨的目光,冷飕飕跟随着自己,让她脖子发麻,手指发麻,脚丫子发麻。
  丑门海不知怎么又让这成功青年不高兴了,溜达了一圈后讪讪回到瞳雪身旁。
  “我……”丑门海还不知该如何起话头,却见瞳雪一脸笑地看着自己。
  瞳雪一把将丑门海扯进怀里,还狠狠在丑门海脸上“啵”了一下,几乎“啵”出了回声,很明显他的心情好得冒泡了。
  “小气鬼瞳雪。”丑门海嘀咕,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不吃晚餐?”瞳雪问丑门海。
  “不是刚吃了么?”丑门海问。
  “我们只吃了烛光,还没吃晚餐。”瞳雪撇撇嘴澄清。
  “……哦,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丑门海把手搁在肚子上,摸上去瘪瘪的。
  “那就吃饭吧。”瞳雪在愉快的心境下暂停了时间,拿出廖氏山庄“友情赞助”的各色炒菜炖菜面食点心汤品,外加餐具餐巾佐料牙签,两个人吃起了独食。
  “南山在阻止我入夜终南。”吃到一半,丑门海忽然说。
  “嗯?”瞳雪表示他在听。
  “比如瞬魇,还有刚才,陈灵可以压抑的不满忽然变成极具攻击性的行为。这都是南山在尝试着让我退却。”
  瞳雪显然对前一件事更有兴趣,他问:“你梦到了什么?”
  丑门海说给他听,又道:“在梦里,一切情节都与过去发生的事情相同,但你只是个平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你我并没有力量挣破梦境,直到你我……”
  “比起地毯,我更喜欢地摊。”瞳雪接道。
  丑门海尴尬捂住他的嘴:“你刚去的?”
  瞳雪点头:“刚去的。从头至尾,都是我本人。”
  他在丑门海讲明事由的这一刻,回到了她下飞机瞬间的梦魇中,以梦境中超越人类所能的力量,击碎了终南的虚妄束缚。正如丑门海所言,只有梦境才能战胜梦境;而丑门海,坚信任何时刻的瞳雪,都是她所知的瞳雪,绝不肯被任何虚假替代。
  “放心吃饭吧,喝点汤。”瞳雪把一个大碗递到丑门海嘴边,看着她咕咚咕咚往下咽吃咽喝,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彩。
  丑门海吃一口这个,再啃一口那个,很是高兴了一会儿。
  忽然间,她不经意一抬眼,看到禁止之外的北斗星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走上正位,笑容忽然凝固了。
  寻找不老方的坏人不少,却很少有廖千秋这般出类拔萃的坏人,能够一路逼她带队伍到微隐泉前。就比如上次那批死在了长白山,再上次那批被困在了印加古城遗址……
  可这一次,她不得不直面这个严峻的问题:仪式。
  她经常哼唱的那首歌每一句都嵌套着一步机关,一路遵循便是一路平安行进,直到永寿宫,直到不老方,直到生死不朽,荣华不朽。
  “北斗的星,是谁温柔的眼睛”……此句暗指夜终南之门。
  微隐是万道之眼,也是夜终南之眼。若要进入夜终南,她需要在北斗星轨入微隐泉眼之际拜会南山。作为完整的仪式,她需要在北斗星距离泉眼尚有一段距离时开始献舞,方能在最后让微隐泉转化为钥匙,祭出一条通路。
  而她那垂死挣扎的舞姿,半死不活的舞姿,行将就木的舞姿,实在是……
  似乎瞳雪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因为太过纠结痛苦,禁制“咔嘣”一声自动碎裂了。
  努努正坐在一旁,被两人忽然铁青的脸色吓了一跳。
  【努努诚实地站起来跳了一下。】
  他明显看出丑门海脸上不豫,不禁担心她是吃蜡烛的后遗症终于爆发了。
  两人的瞬间变脸虽然很惊悚,热心加热血的努努还是赶紧凑上去问要不要给他们找些草药。
  “我没事。”丑门海摇摇头,附在努努耳边,把顾虑与他说了。
  努努偏头想了想,把盆子递给丑门海:“懒懒交给你看顾一下。”
  说罢转身窜入林中,不见了,只余下丑门海莫名其妙地抱着懒懒,而懒懒拖着长音喵了一声。
  一个小时之后,懒懒的主人尚未回来,时间迫在眉睫,已经不能再等他了。
  “懒懒,夜终南太过凶险,不带你和努努去,我反而放心一些。等我们入山之后,你在此等着努努,把我的话转达给他,你们早些回黎归村,莫让族里担心。”
  交代完毕,丑门海施施然走到泉池边,廖千秋已经召集好人马,只等她的动作。
  廖千秋以恭敬的语气问:“丑门老板,现在可否展示如何入夜终南了?我们翘首以待。”
  丑门海不答话,只是点点头。她身后的瞳雪盘膝而坐,五指凌空一划,膝上多了一把乌沉的琴。琴身一现,丑门海身上衣物也生变数,忽然化为一件泛着点点银光的黑沉玄衣,衣角上缠绕的锦缎一路拖曳,在地上足足铺了数尺见方。
  衣衫沉重繁复,像是为了某种仪式特意准备的。比夜色更暗沉,比夜露更凝冷,却似带着诸般颜色,遍撒无量清冷光辉,衬得丑门海更加消瘦静谧。
  瞳雪闭目拨起琴弦,灰白色的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摆。琴声音空灵澄澈,把万物浸染苍白,只剩下寥寥线条勾勒。与其说是涤荡一切,不如说万物消泯。
  丑门海淡然一笑,背后的瞳雪也在同时笑了。丑门海慢慢抬起袖子,准备起舞。
  山林似有所感,丑门海西北方向的密林簌簌响动,枝叶舞动,越来越剧烈。
  “哗啦”一声,努努笑逐颜开地从密林里钻出来了。
  “我带了些粽子来。”他大声说。
  瞳雪的琴弦断了。丑门海又把袖子放下了。众人再度安静了。
  “什么馅儿的?”丑门海垂涎问。
  努努被问愣了:“粽子还能是什么馅儿的?肉馅的呗。嗯,最多有点骨头……骨头渣子。”
  “我不吃带鸡蛋黄的。”瞳雪挑剔说。
  “给我一个,给我一个!”懒懒喵喵叫。
  “快点吧!时间要到了,再不拿出来就等我跳完了再说!”看着北斗星轨愈加接近,丑门海催促。
  努努忽然笑得很静很软,甚至带了几许柔情绰态。
  “不能吃,我带来的是精神食粮。为的是——”
  “——替你解燃眉之急。”少年说罢,起手摆了个梵式舞姿,双手做反执琵琶法器模样,皓白的手腕轻扭,玉指拨动。
  没有任何协奏,林中音律渐起,犹如珠落玉盘。不仅清脆泠然,更是熠熠生辉。
  少年手势一变,犹如拈花而笑。他身后林间霎时伸出一排排干瘪的手掌,也齐做兰花拈指,品赏幽馥。
  从努努开始,到最后一个亮出收拾,动作衔接的行云流水。
  努努含笑,一边舞蹈,一边向前迈步,隐藏在树林中的身影随之一个个展露在众人面前。
  陈灵“啊”了一声,后仰摔倒在地。
  不仅是他,很多雇佣军都露出惊骇的表情,
  场面诡异不说,更奇怪的是人人听到了丝竹钟磬之音——那声音绝不是在耳边的,而是直接在脑海中的!
  “九黎之辈,果然不同凡响。就连手下所驭,都有破斩千军之力。”廖千秋喃喃自语。
  丑门海也惊讶了,她不可置信道:“努努……原来你乐感这么好。”
  圆,曲,拧,倾,收,放,含,仰。
  在数十个粽子的默契配合下,努努替丑门海献出一支旷世绝舞。他们时而开屏,时而展翼,时而怒发,时而含羞,一堆僵尸随着努努的动作翩翩起舞,千手曼颤,刚柔并济,开含结合,非常有韵律感。
  僵尸们以婀娜的舞姿和生动的演绎,描绘了他们心目中的理想境界!
  丑门海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恍然。
  南山是修隐之地,九黎族其中几脉也有在此修炼的。有些僵尸或已有灵,或无处归去,便被收留在有道行的族人身边,给予教化,努努离自己而去,正是去收集这些僵尸,带来献舞。
  一舞终了,北斗星如眉月入水,慢慢嵌入微隐泉的水面上。丑门海一反方才的轻松,肃然走到泉边。几步的距离,北斗星的位置已经几乎全入了泉水里。
  丑门海微微倾身,对水低喃:
  “全倾所愿,
  “愿拜南山。
  “山若有夜,
  “夜请成全。”
  说罢她愈发躬身下拜,发丝几乎要浸入水中。
  最后,丑门海伸出食指,触在泉水面上,点中北斗勺柄。
  水波四散,犹如银镜碎裂。
  四周响起或高或低的抽气声,让众人惊异的事情再度发生:水中的北斗星并未因为水波分散而破碎,而是被她的手指勾住了!
  泉水忽然逆流,散发出耀眼的紫色光芒,自下而上描绘出一条路径。
  那是泉水的路径!
  打破了常规的水流以极快的速度向上蔓延,一路流至峰顶——这一刻,整个子午谷都被紫色的水雾弥漫!半空中,细碎的雾气交结凝聚,似乎有生命般向泉眼上方凝聚而来,渐渐形成了悬浮的梁栏通路,模样逐渐清晰,甚至看似有了重量。
  “通路……”廖千秋喑哑道。
  当所有人都在为种种不合常理的事情震撼的时候,丑门海小声问努努:“你是怎么把僵尸的躯体柔化的?”
  如果不到旱魃的境界,僵尸的关节很僵硬。丑门海实在想不通努努如何让僵尸做到跳舞的。
  努努赧然道:“山里潮。”


☆、水皇逆月(2)

  第二十二章水皇逆月(2)
  抓不住的;是光。
  抓在手中的;还是光。
  自然之力承天启地;其威势已经是磅礴无垠;让人拜伏;那么,超越了自然的力量呢?
  “好极了……”廖千秋眼中反映着愈加辉煌的光彩;糅合了他压抑狂喜强作沉着的扭曲表情,显得更加莫测。在他面前;无数紫色的微粒在半空中汇聚成一座光的隧道。带着萤光的颗粒好像有了生命,在空中飘飞凝聚。暗夜中无数光点明明灭灭,恍若映世轮回。
  他的声音极轻;好像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会害怕,怕自己所发出的某个字眼会搅乱去往夜终南通道的形成。
  不仅是廖千秋;其他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光影交汇、虚实难辨的异象,久久不能回神。
  “下一步该如何?”廖千秋的目光紧紧楔着光路,沙哑问道。
  “开门。”丑门海答,又轻声道:“诸位请让一下吧。”方才因为异象突生,廖千秋的诸多属下有些微骚动,推挤在一处,让她难以走到近前。
  此时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已经不同,随她的话语自发让出一条道路。
  面对突然多出来的莫名敬意,丑门海一愕,随即无所谓笑笑,束手低呓:“青山无欲,再拜南山。”正如所言,她先深深一拜,又接着施了第二次礼,躬身触摸微隐泉,指尖撩起少许泉水,泼甩在光芒的中央位置。
  就像耀目而滚烫的铁遇到了冰冷的井水,众人耳边响起一声尖锐的嗞嗞声,随即荡起一股奇异的波动,在深夜中静谧的山谷陡然间嗡嗡颤抖。凛冽的气浪扩散,一切仍都停留在幻境的状态,整条隧道都是无法触摸的光,只有一部分缓缓凝若实质。
  一扇闭合的宽阔石门随着泉水显现,正面向在场的人们,既是阻挡,也是开端。门上暗纹流转,用诡异的文字篆着几句话,在恢弘的萤光洪流中清晰可辨。
  努努眉头一绞,在文字出现的瞬间错步跃上树梢,足尖点着了一根小指粗细的柔弱枝干,在月下轻轻荡开,清水流云,悄无声息俯瞰地面上发生的一切。
  懒懒在努努怀里抬头远望,紫色的光焰,已经燎燃了整座山体。
  少年的动作并不显眼,因为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门上浮现的文字吸引住了。
  “殄文?”凤千久瞥看门上的文字,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偷偷闭上眼睛。
  “不,这是祝咒……我认得……”廖千秋见没有危险,又靠近了大门几步。当他发现自己认识上面文字是,立刻有些心急又着迷地甄别起来。
  门上浮出的是比水族殄文更古老的文字,只在太古时期用以祝咒请神,不修阴阳道便无法辨识。廖千秋因为曾研究过水族鬼师秘传的典籍,发现了这种比殄文更加古早玄秘的符号,因此才能看懂某些只言片语,然而对于解读这几行字是足够的。
  那门上浮现的文字极为简单浅显,上面写着四句话:
  “以何为力?
  “以何为宇?
  “以何为终?
  “以何为起?”
  “以何为力,以何为力,以何……”廖千秋低声重复,不知觉陷入深思。
  在他的视线中,那些字忽近忽远,忽明忽暗,又忽而消失,一撇一捺似在重写,从浮现的感觉变成深深刻入门板,最后带着浑厚的力量直接浇灌入他的识海。
  即便再闭上双目,几句问话仍然存在于男人的心识里。
  廖千秋在思维中慢慢陷落,简单的四个问题带来几分恍惚,几分不确定。他有他的答案,可那似乎不是这座山想要的答案……这座山……
  这座山在叩问他!
  廖千秋的瞳孔收缩,瞬间扩散无光——男人刚意识到不妙,便被无法自主的意识淹没了!
  “果然……”凤千久闭目敛神,却一直关注着外界的动向,听声音已知不妙。
  周围大多数人的呼吸,都成了机械而空洞的统一频率!那不是他们的呼吸,是南山的呼吸!
  不只是廖千秋,即便是道行高强的四十九祸也个个浑身颤抖,难保心神清明,隐隐有失去掌控的趋势。
  虽然门上的文字比殄文更古老繁杂,却也是用于巫族与阴魂神灵所沟通之途,两者殊途同归。
  因此四十九祸可以解读,廖千秋认得,努努更是早一步脱身避祸。
  雇佣的人并不认识,分明无法陷入魔怔——可是现场的状况却不像那么回事。在场的人类个个双目大睁,毫无神采。方才他们只是注视了石板一会儿,就无法移开视线,只能直勾勾看着几行字,目光渐渐涣散,陷入迷乱。
  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压迫得他们呼吸都觉不畅,心智亦变得混沌一片,只剩下南山本身的思维,成了南山意志的代行者。
  “以何为力?以何为宇?”这些人齐刷刷地低声质问着,如同诡秘的意识,齐齐用空洞的双目死盯着保持清明的丑门海和瞳雪。
  “夜终南的力量变强了……触碰到了界限。”丑门海看着面前的状况忧心道。
  这些字的力量已经不再止于意义,即便是视觉也能带来同样的效果。看着那些印刻,不需要读懂它们,仅仅是笔划的纹路,以及纹路中锲刻的幽邃颜色,也足以将观者魂魄吞噬进去。
  她周围的这些人,即便无法看懂文字,却也被南山不断质问。他们失去感官,丧失意识,只剩下一个个字眼敲击自己的心房。
  两人不答,那群人便一遍又一遍问着同样的问题。
  被这样一群傀儡般的失心者环绕其中,就好似被带有生命的南山逼到绝路一般。
  “好像一大堆人形复读机……罢了,我写,你说。”丑门海叹气,抽出瞳指剑,把剑尖抵在地面上。
  她本不想理会南山的异状,奈何实在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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