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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影后懒洋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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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歌。”哼完调子; 雁津予突然叫了她一声; 温歌就知道他要捣乱了。
果然,雁津予似乎陷入回忆般开口:“我一直记得你哼着童谣哄妹妹睡觉的模样,那时候我就想把你娶回去,还好最后你还是嫁给我了。”
秦杨能察觉到温歌手微微一颤; 温歌下意识看向他; 一时张着嘴但不知道怎么解释。
雁津予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温歌一瞬间的动作; 眼里染上笑意,语气中带着诧异:“阿歌原来你还瞒着秦先生?不过也是,秘密怎么能轻易全盘托出。”
“顾先生恐怕有些瞎操心,”秦杨脸色淡淡。
“咦; 其实你应该叫我雁先生;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的雁字,”雁津予笑得更加荡漾。
“昨日种种; 譬如昨日死,”秦杨轻轻拍了拍温歌的手,安抚住她,“顾先生又何必对阿歌早已舍弃的东西念念不忘。”
雁津予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转而道:“阿歌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虽然给的有些迟了,阿歌你不会介意吧。”
他边开着车,还微微弯了弯腰,从车座下掏出了打着蝴蝶结的礼盒往后朝温歌递了过去,有种温歌不接就势不罢休的架势。
温歌顿了顿,秦杨眼神纵容,还是伸手接过。
雁津予跟着又道:“阿歌不如拆开看看。”
温歌看了他背影一眼,心里已经极其不耐。她将近粗暴地把礼盒拆开,看到里面的那对镜子,铜镜里映照出她微怔的表情。
还没等她说什么,猛然听见轰隆的响声,温歌闻声往车窗外抬头一看,山洪卷着石块和树枝如同惊涛骇浪般,从山坡上朝着他们倾泻而下。
恍然间,温歌似乎听见雁津予轻声笑道:“正好。”
来不及想什么,几乎是一瞬间秦杨就解开安全带扑倒她的身上,紧接着悍马就被卷入山洪中,不可抗拒地朝着山坡下滚落。
等到车子停止翻滚,车窗早已经破裂,泥沙陷了进来,温歌感觉到自己几乎已经被泥沙包围了。只有她的头,被紧紧抱在秦杨的怀中,呼吸到些微的空气。
抱得很紧,温歌动弹不得,只能慌张叫了声:“秦杨?”
很久没有听见回话。
她闭了闭眼,突然近乎疯狂地用尽力气,终于勉强挪了挪头,耳朵贴在秦杨的胸膛,在这片寂静中终于听见虚弱的心跳声。
温歌刚松了口气,一瞬忍不住落下泪来,感受到秦杨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喃喃道:“秦杨,秦杨……”
雁津予也没了声音,似乎这片黑暗中只剩下她自己。
她勉强保持平静呼吸,打起精神注意周围传来的声音,生怕错过救援,而氧气已经所剩不多。
四周死寂,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歌只能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丧失,而秦杨的心跳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慢了下来。
“秦杨!秦杨……你别死你听到了没有!”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声音似乎是从胸腔发出来似的,带着哭腔,“秦杨……我求你了……”
没有回应。
温歌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她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想着,这样也好。 ——
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温歌头痛欲裂,她的头发被冷汗打湿,身体抖得厉害。
垂死那一刻的痛苦还挥之不去。
眼前还有些模糊,只能感觉一阵兵荒马乱,有人欣喜若狂地跪在她床下,似乎激动不已地说着什么,吵得不停。
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她还没回过神,看着跪在面前只能看见后脑勺的人,温歌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宫女雪芷。
温歌猛地心中一空。
有些宫女见温歌迟迟没见声息,悄悄抬起头来,只看见呆愣在床上的温歌突然光着脚下了床,形状疯癫。
温歌绕过跪在满地的宫女们,径自打开了殿门,踉跄着冲了出去。
眼前是大雪纷纷扬扬而下,皇宫被覆盖得一片莹白,真落了个“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刺得她眼生疼,不由自主落下泪来。
温歌这才惶惶然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她回来了……
那秦杨呢?
旧事如大梦一场,如今她梦醒了。 ——
宫里突然传来女帝醒了,不论是不是心怀鬼胎,都注定了群臣这一晚难以入眠了。
而宫里,温歌在书房连夜召见了雁津予。
雁津予很快就过来了,衣冠整齐,仿佛等待很久了。他带着丝毫不掩饰的笑意,向她跪下行礼。即便久久听不见温歌喊起身,但似乎丝毫不介意的模样。
温歌坐在案后,眼神沉沉地看着他低下却不显谦卑的头颅。
“雁津予,你是真的不怕死?”温歌起身,站在雁津予面前,终于开了口,声音还有些哑,“还是真以为朕奈何不了你?”
雁津予低低垂着的头能够看到温歌的明黄五爪龙纹靴。
“臣不过只是深爱着陛下罢了,”他很快就说话,像是这个答案早已经想好了似的,“皇位众人虎视眈眈,但臣好好给您守着呢,您怎么偏偏就不记挂着臣的好?比起那些所谓真爱,握在手中的权利不是更踏实?”
温歌静静看着他,眼神几番变幻。
她突然轻笑了一声,将雁津予扶起身,柔声道:“朕知道你的苦心了,这是朕的不是,以前说的话望津予不要放在心上。”
“谢陛下体恤,”雁津予深情脉脉看回去。
两人拼着演技谈了谈这半年来的朝廷大事,雁津予自然是知无不言。
“那块蓬莱使臣献上的石头呢?”温歌突然问道。
雁津予脸色未变,迅速回答:“陛下昏迷后,臣担心那块石头继续作祟,已将其毁去。另外,蓬莱使臣被关押至天牢,三天前突然暴毙而亡。”
温歌没有理会他破绽百出的回答,继续追问:“津予又是怎么找到朕的?”
“灵隐寺主持周游列国后回朝献上了对镜,施法后臣附身于刚出车祸的顾初逸身上。对镜再次启动后只要死亡,灵魂就能回归原位,”雁津予紧盯着温歌神色变化,又补充道,“只可惜对镜已经留在了那个时代,埋葬在泥石流之下。”
一室寂静,仿佛听到了更漏声。
他们两人静静对视。
“已经三更了,津予还是早点睡吧,”温歌偏头冲旁边静立的侍从吩咐道,“给津予一盏袖炉暖暖手,回去路上风大。”
雁津予接过袖炉却迟迟不动,过了好一会才带着笑意道:“陛下是否需要津予给您暖床?”
端来袖炉的侍从离开时,闻言差点踉跄。 ——
御书房灯彻夜亮着。
雁津予走后,温歌屏退左右,暗卫悄无声息出现,向温歌呈上她昏迷这半年以来的朝廷动向。温歌撑着额翻阅完,大部分的事情跟雁津予所说相差无几。
她翻到最后一本写着雁津予名字的册子,终于问道:“雁津予是三天前才又重新出现的?”
“是的,距离雁将军上次出现已经相隔三个月,”暗卫低声说。
刚好和雁津予所说时间对上,又恰巧在三天前蓬莱使臣暴毙。温歌合上册子,想着看来雁津予比她提前醒来,真是滴水不漏。
温歌闭了闭眼,压抑住心里几乎要沸腾起来的痛意,手指掐了掐手心,才终于清醒过来:“查清目前雁津予的旧部动向。”
暗卫应承下来:“是。”
“还有,查个人,”温歌想了想,“当初登基大典祭天时,那个拦下御驾的疯道士。”
暗卫退下,偌大的御书房里只剩下温歌一个人。
她复又仔细翻了翻朝廷大臣的名册,和昨日的奏折,等到批复完,已经到了上早朝的时候。 ——
时隔半年,温歌再度坐上了龙椅。
她匆匆撇过殿内神色各异的泱泱大臣喊着“吾皇万岁万万岁”向她跪倒,眼神在雁津予身上略微顿了顿,又回到了奏折上。
群臣揣摩不到她心思,纷纷决定按兵不动,无人禀报朝事,就连雁津予也一言不发。早朝陷入僵持之中,温歌也意兴阑珊,说了句“退朝吧”,径自甩袖离开。 温歌刚回御书房坐下,就听见太监禀报萧瑜求见。她想起来萧瑜是去年的新科状元,现任的翰林院学士,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殿门推开,漏出一道光,举着牙牌的萧瑜背着光缓缓踏进殿内。
温歌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她愣了愣回过神来懒散说:“其他人都出去吧。”
等到殿内只剩他们两人,温歌轻轻地试探着地像是怕惊醒美梦样,喃喃念了个名字。
“秦杨?”
“嗯,”那人微笑答。
第47章 选择
“秦杨?”
“嗯; ”那人微笑答。
秦杨向她缓缓展开双臂; 温歌如同飞鸟般扑入了他的怀里。感受他轻缓抚着自己的发,温歌像是尝了极酸又极甜的东西,让她一时想笑又有些想哭。
喉咙里似乎塞着棉花,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差点以为……”语无伦次,但说到这里她的话戛然而止,喉咙里溢出沉闷细碎的哽咽声。
秦杨抱着她的双臂紧了紧; 声音也有些哑:“没事。”
听着他开口,温歌在他怀里蹭了蹭; 又忍不住笑:“你这声音我一时还真不习惯。”
温歌又抬头好好打量他; 不带着锋利清冷和辛辣气息; 五官陌生,如今是长期浸染在书墨中的温润书生模样。她看着如今他现在的脸,怔怔道:“这不是你了啊秦杨……。”
“你还是那个温歌,”秦杨细细抚摸着她的眉眼; 像是第一次见她一样; 把她的样子刻进心底; “不过变得更像你自己了。”
温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直到现在,我才终于认识到真正的你,”秦杨的眼眸温亮,就如同一直以来注视着她的感觉一样; 让温歌感觉到那种熟悉的熨帖。
“很多时候我都想告诉你真相; 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解释,”温歌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听上去就很荒诞——从婚宴上不过是碰了块石头就成为了另一个时代因为吞安眠药而自杀身亡的温歌……”
“阿歌,我懂的,这不是件容易事,”
秦杨声音轻缓,像是字斟句酌,“我比你提前醒来,这几天足够我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是……”
温歌觉得有些不安,又怕他误会,打断他:“我和雁津予只是交易婚姻而已,我会处理干净……”
“阿歌,我相信你,”秦杨退后了两步,眼神复杂像是深井,认真地看着她,“但是有件事情,我必须得告诉你……”
温歌安静地看着他。
“我现在拥有萧瑜的记忆,”他顿了顿,似乎下面的话变得有些艰难,“萧瑜一周后就要成亲了。”
温歌像是被闷棍向头敲了一记,她猛然想起当初刚钦点为状元的萧瑜就在曲江会上,向温歌请求赐婚他与刑部尚书的大小姐穆菱竹。萧瑜和穆菱竹从小青梅竹马,温歌隐约还记得在那道赐婚圣旨上她写了四个字“天赐良缘”。
在寂静之后,秦杨又道:“在我从这具身体醒来之前,萧瑜因为穆菱竹偷偷托人给他送了个香囊,而一时忘形地摔了一跤磕了头,这才昏迷了几天。”
温歌突然明白秦杨想说什么了,一瞬间仿佛殿门没关紧似的,从外而来的冷风像是吹到了她的心上,吹得她浑身忍不住一哆嗦。
“我必须把这具身体还给萧瑜,”秦杨看着她的眸子像是被雨浸湿过一样,但字字说的恳切,“我不能夺走萧瑜的人生,他也有深爱的人。”
“但是这样你……”就死了啊。
她想起毫无逃生希望的泥石流,但剩下的话被咽了下去,温歌看着秦杨的眼就明白他已经做好了选择,同样,他也知道这选择带来的后果。
这选择无可指摘,温歌不愿看到他背负愧疚。
温歌她突然冷静下来,她点点头,掩饰般地笑了笑,垂眸道:“我正准备告诉你,我打算明天去趟灵隐寺……”温歌朝他解释了之所以穿越的首末,以及雁津予所借助的那对镜子和秘法是通过寺中方丈所得到的。
秦杨沉吟了一会,道:“还记得那串佛珠吗?同样是来自灵隐寺,千年菩提木制成,我们戴的是同一串。而且当时那对镜子刚好位于我们之间,这或许是为什么我会跟着过来的原因。”
两个人很默契地不再谈论刚才的话题,敲定了明天的行程,直到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燕……公子求见。”如今雁津予身份地位之尴尬,让仆从都不知如何称呼。
秦杨的话停了下来,他们两人静静对视了片刻。
终于,秦杨复又开口说话:“明日见。”
他看着温歌的眼神如同让温歌想起冬夜的风,不知道从何而起,往何而去,吹得人刀割般痛。秦杨的手突然伸到半空,不知想干什么,温歌等着,但他最后还是僵硬着把手收了回去。
温歌凝视着他,过了一会,她哑声道了句“好”。
殿门被秦杨推开,他和雁津予擦肩而过。
两人不可避免地对视,秦杨眼神轻轻从他脸上滑开,礼貌冲他点了点头。
雁津予反而带着笑意打量了他两眼,叫住了他,语气带着似真似假的关切:“萧大人婚事将近,为何愁眉不展?”
“不过大病初愈,多谢雁公子关心,”秦杨回身淡淡道。
“那可得注意身体,萧大人有事不如让同僚代传,当心可别将病祟传染给皇上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萧大人大婚当日,雁某和皇上必定亲临。”
“那就谢过燕公子了,”秦杨面色不变,应了声。 ——
雁津予站在温歌桌案旁,温歌不搭理他,他就安静地低头看着温歌批改奏折。
殿内燃起熏香,香气袅袅。
“倒不如你来改?”温歌合上奏折,把朱笔放下。
雁津予的目光带着些微怀念,语气感慨,像是轻叹道:“只是觉得阿歌穿着朝服格外好看,但是很久没看了,就想多看看。”
“看上这身朝服了?”温歌轻嗤。
“明明阿歌懂我心意,为何却偏偏要将其曲解?”雁津予脸上流露出些许受伤。
温歌不置可否,只道:“何事禀报?”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阿歌了吗?”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那刚刚萧瑜所来为何?”
“区区个文官禀报朝事就这般好奇,不如这个位子让给你?”温歌嗤笑一声,她知道怎么打消雁津予的试探。
“阿歌为何时刻要与我唇枪舌剑?”雁津予不再谈起萧瑜这个话题,声音像是一潭柔波,“所来只是想征询下阿歌的意见。”
温歌继续批改奏折,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
“当初大婚那天我们还没有拜天地,”温歌写字的手微微顿了顿,雁津予注意到她这个微小的反应,于是又继续说道,“既然如今阿歌已经病愈,那我们是再择一良日完婚,还是阿歌觉得我们应该直接洞房?”
见温歌久久不说话,雁津予轻声道:“阿歌可不能过河拆桥啊,我可是都给聘礼了。”
雁津予的眼里带着极浅的冷意。
还没等温歌回应,此时突然外面又传来太监的尖声,还含着些慌乱:“奴才有事禀报!” ——
月色皎洁,照得雪地一片莹白。
温歌僵直着站在门外,望着紧闭的房门出神。
手抖得厉害,她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
同在一旁的妇人犹豫再三,还是对着她低低道了声:“陛下刚刚病愈,现在更深露重,不如随臣妇去隔壁屋坐坐,这一时半会……”
温歌摇了摇头,又拒绝了袖炉。
寒冷让她保持清醒和冷静。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房门突然“咯吱”一声打开了。十几位太医提着药箱出来,纷纷皱着眉头的模样让温歌一瞬间心里冷了半截。
为首的太医似乎斟酌着语句,有些犹疑。
“直接说吧,”温歌冷道。
“太傅大限已至,”太医有些惶恐,瞅着温歌的脸色,又赶紧补充道,“这已经算是难得的高寿了,太傅到如今这个年纪,已经药石无灵了……”
温歌也不想再为难他们了,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
“陛下不如进去看看家父吧,可能是最后一面了,”跟着出来的男子强抑悲伤,低声道。
温歌还有些犹豫不决,她想起太傅当初决绝地和她断绝师生关系:“朕还是不进去了,就在外面看着……怕气着他……”
“陛下这时就别在意这些了,家父面冷心软,脾气倔又拉不下面子说几句软话,其实早就惦记着陛下您也不肯说出口,之前您昏迷不醒那一会急得不行,”男子声音恳切。 温歌不知道这段话几分真几分假,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踏进门内。
房里燃着银丝碳,温暖如春,和外面像是两个季节。
她刚踏进去,就闻到浓重的中药味,看到躺在床上的太傅微眯着双眼,不复之前声嘶力竭气势汹汹的模样,如今白发斑驳,憔悴虚弱不已,让温歌眼眶有些热。 温歌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太傅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她来了,垂到床沿的手轻微地摆了摆。
紧盯着他的温歌很快就察觉了,她以为太傅是赶她走,刚想转身,后面跟着进来的妇人就赶紧小声道:“家父是让您过去。”
温歌愣了愣,才犹疑着靠近。离得越近,太傅沉重地缓慢地呼吸声越来越清晰,像是能感觉到一个生命逐渐地流逝。如砂砾般,无法紧抓。
这不同于演戏。
她蹲下身来,微微仰头,像是还是稚童时坐在椅子上望着教导功课的太傅一般。
太傅眼睛浑浊,但带着点微光,他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嘶声道:“请务必原谅我……曾对你太过苛刻……”
第48章 寺中
她蹲下身来; 微微仰头; 像是还是稚童时坐在椅子上望着教导功课的太傅一般。
太傅眼睛浑浊,但带着点微光,他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嘶声道:“请务必原谅我……曾对你太过苛刻……”
温歌怔了怔,觉得像是自己听错了般。
“事到如今,我终于敢于承认自己的卑劣; ”太傅苦笑了一下,牵动的皱纹里像是填满了沉淀太久的苦涩; “不过为着性别之差; 为着我根深蒂固的偏见; 反复打压你,恶语相向……”
他说的细碎,话倾吐到一半就不继续,只剩下一声轻轻叹息; 似乎几十年的愧疚都随着这声叹息从口中溢出。
温歌想起那段时光; 想起笔墨之外木窗之外高悬在天空的月亮; 那般孤独,那般寂寞。她曾经以为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可如今听着太傅讲出原由,此时只觉得酸涩不已。
她没有说话; 慢慢站起身; 低下头安静看着太傅。
她从未这么细致地看过自己的老师,看着曾经自己抬头仰望的老师; 他撕掉了自己德高望重的表壳,让温歌如今看见他衰老的面容,像是枯死的老树皮被刀刻出深深印记。
最后也不过是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她觉得有些可笑,却又笑不出来。一瞬间有很多想说,但最后她也只是抛下一句话就甩袖离开。
“朕原谅你了。”
躺在床上的老人,终于听到了这句话,释然般地闭上眼。
他眼睫抖了抖,沉重地呼出了口气。
已经习惯室内温度的温歌,一打开门就忍不住有些哆嗦。
雁津予在外面似乎等了很久,上前准备给她披上大氅。温歌加快步子躲开了,他的手落了空,却也很明智地没有说话,默默收回手,把大氅扔给旁边的侍从,也跟着她上了车。
温歌脸上看不出异样,只是一路上一言不发。
夜深人静,马车走得慢,温歌撩开车帘,眼前是被夜色笼罩的京城,见不着人影,不像是那个时代彻夜不眠。她听得车轮碾过雪地的细碎声音入了神,隐约还传来吆喝着的打更声。
雁津予转头看着她头上的玉簪随着马车微微晃动。
温歌突然打破寂静,头也不回开口道:“明天我会去趟灵隐寺。”
“阿歌所去为何?”雁津予难以察觉地皱了皱眉,一谈起灵隐寺他便有些警觉。
“给太傅祈福,”温歌语气里对他似乎已经不耐。
他确实很清楚太傅在她心里的地位,见状,习惯性扬起笑道:“我陪你去。”
“你还真是寸步不离,”温歌轻嗤一声,似乎没心情跟他计较。
“这么好的阿歌,自然是要时刻看着,”雁津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接着又轻声说,“我可生怕被别人抢走了。” ——
第二天,一听说大病初愈的皇帝要去灵隐寺祈福,百官也不算惊讶。只不过去得如此仓促,这倒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早朝结束,大理寺少卿徐冉快步追上了眼看就要不见人影的秦杨。
“萧大人你可等等我,哎这天气可真冷,”徐冉呼出了一口白气,两只手卷在袖子里,寒暄道,“四更天就得从被窝里爬起来真是煎熬,不过很快又到了休沐日了。”
秦杨没有答话,不过徐冉早已习惯自己这位同伴的寡言少语了。
他倒是喜欢唠嗑,又小声道:“真是从奢入俭难,前段时间皇帝还昏迷着可是天天能睡个安稳觉……”
“谨言,”秦杨突然轻声喝止他。
徐冉往左右看了眼,接着嘿嘿一笑:“你又不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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