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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商谈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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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舟喜欢见她这样霸道； 逗她似的又摸了摸。
严青一路捂着脑袋上楼； 冰箱里什么都有； 酒菜统统搬出来摆茶几上，她与顾青舟两人往地上一坐，相互碰了碰酒瓶。
顾青舟脱了外头羊脂白的薄风衣，一双长腿在茶几下伸直了能碰上对面沙发，相反严青整个人伸直了也就勉强能勾上他的腿。
姑娘默默把脚收回来，蜷在一起，本来挺不开心的因为突然多了这个人，好像淡了很多。
一场酒喝到后半段严青开始巴拉巴拉说新来的领导是脑残胳膊肘拐到外太空了，然后挠挠头又装大人，“领导们有领导们的考虑，我们这些人听指挥就是了，嗨我不操心，我操个毛心。”
“不过还是有点舍不得。”严青撕开包装咬牛肉干，“跟我家小孩被人欺负一样难受。”
顾青舟摩挲着墨绿酒瓶，想起他们俩的上一通电话里姑娘意有所指说：“我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不想生小孩。”
他从没想过她会是这样的，平时在学校能听见女老师们谈起家里的孩子，这次考试没考好，换季了感冒一场，个子又蹿了费鞋费粮食一顿两碗都不够，他听得有趣，他虽没有子女但家中有月月，月月也是这样的，那么小个孩子从幼儿园领了小红花回来一定要表扬，生日了过节了要公主裙，爱吃的东西吃不够不吃的青菜要慢慢哄，小孩子最机灵，知道他一贯疼她，就怎么都不肯吃，最后他用榨汁机把青菜榨成汁才肯喝，喝完了还要伯伯再表扬一次。
就连他家小妹，整天没长大的人也期许过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有一次拉着他说话，“老大以后我的孩子你也要像对月月那样对他好，不许偏心啊。”
他觉得好笑，他当然会疼爱那样可爱鲜活的小生命，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爱鲜活的小生命，此刻跟他一处喝酒的姑娘，为什么会不喜欢？
听她提过一次小时候的事，那时只是听听，知道她父母对她不好，知道她没有了弟弟，当她说不想生小孩时，所有的话语都变成真真切切的悲伤袭击了顾青舟。
顾青舟放下酒瓶拉住严青的胳膊，袖子拂上去露出丑陋的伤疤，他托人问过了，是用镰刀砍的，不知道那时她几岁在做什么因为什么之后接受了怎样的治疗，一刀砍下去就刻上了永远。
顾青舟心里难受，轻轻摩挲，带着酒意唤了一声：“严青。”
“那天你说的话我明白。”他的目光长久停留在姑娘小臂上，“我没别的意思，你放心。”
即使曾经有过别的意思，因为心疼你，也歇了那种心思，你不喜欢就算了，我没关系，一直这样也不是不好。
严青哦了声，听懂了，放心了。
顾青舟没松手，眼睛从她手臂离开抬起来看她的眼：“这个你别遮，没有不好看。”
严青摇摇头：“习惯了。”
顾青舟心里的无力感更甚，姑娘习惯了很多东西，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面对，这些年她一定没哭过，因为以前她就说过哭就是输。
这样的一个姑娘，把一档节目当成了她的孩子，现在孩子要被人扔了。
***
这天严青又在顾青舟面前喝醉了，四处散落着酒瓶，顾青舟将她抱起来送去卧室，姑娘靠在他怀中嘟囔：“怎么能停呢我草，顾青舟你要找的人还没找着呢，我答应你一定帮忙的，现在这样太不够意思了。”
姑娘一双眼迷迷蒙蒙的，比平时多了几分娇意，手攥着他的衣襟，一直到他把她放到床上还不松手，仰着脑袋跟他唠叨：“顾青舟……顾青舟你是不是也喝醉了？”
最后一个踉跄，他跌在她身上，怕把人压坏了赶紧起来，掰开姑娘的手放进被子里，全身的血都涌上大脑，姑娘慢慢安静下来，毫无防备地睡着。顾青舟转身出去，对着姑娘家的门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到楼下的时候弟弟打电话来：“哥，前几天你忙我就没跟你说，你那事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在我房子里藏了个姑娘。”顾青辰坏坏笑着，“月月说她已经见过了，表示很满意。”
提到那孩子顾青舟才开心些，不过短短几天他对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意思，但这里头的事他不想解释。
顾青舟提及另外一件事：“市电台有档节目我听了好几年挺有意思的，可惜马上要停了挺可惜的。”
顾青辰坐在那个位置久了谈生意的时候比顾青舟监考还严肃，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事不难，不过老大我想听点实话。”
顾青舟淡淡笑了下：“我有个朋友在里头做事。”
“行，知道了。”顾青辰接下来的话不用听都知道那是个女朋友。
洋城的顾氏是个上市集团，每年除了给市里解决工作岗位外还是缴税大户，严青在洋城生活这几年，从超市到公交车甚至是以前曾租住过的楼盘都能和顾氏扯上关系。
听说苏总监的儿子去年考进了顾氏，工资高待遇好加班有加班费夜宵补贴打车补贴，每年外派学习一次，团建旅游一次。苏总监有的时候心情好就会提提，大家跟着羡慕羡慕外，其实很难跟这样的大公司有什么交集。
不过这次天上好像砸了个大馅饼下来，那么大个公司说要赞助苏总监的节目，《美丽心情》不用停播了！
苏总监想了半天觉得他儿子不可能拉这么一大笔赞助，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儿子打电话问情况。
小苏听得莫名其妙，不敢邀功：“没啊，爸不是我干的我哪有那本事啊。”
“那就奇怪了……”苏总监百思不得其解，在办公室里绕圈圈。
靠窗那桌的严姑娘得到节目不用停播的消息时也跟苏总监一样，想知道究竟是那位大仙保佑，不过她把办公室所有人都一一顺了一遍，最后都排除了可能，都是电台里打工的小卒，谁也没那么大本事。
主播描着大红口红进来找领导了解情况：“苏总监，真不停了啊？哎呀怎么不早说，我还答应了别人要主持十点档深夜节目呢。”
这个时候别节目没散主播走了，苏总监忙安抚他们家主播姑娘，好话说了一箩筐，连一起战斗过的革命友谊这话也搬出来，主播姑娘叹了口气说行吧，还是不换岗了。
严青听完偷偷松了口气，高兴起来，着手为《美丽心情》的死而复生策划特别节目。
***
最近听众朋友们有点蒙，市电台晚间八点档的《美丽心情》停播后照理来说应该有另外一档节目顶上，可他们愣是没听到新节目，市电台放了一星期的精彩节目回放，都是以前收听率比较高的几期。
电台官网和微博均挂出一则公告——
经台领导研究决定，我台每晚八点《美丽心情》节目经过调整后将重新与大家见面，届时节目改名为《茉雅美丽心情》，由茉雅家居独家冠名赞助播出，这段时间给大家的收听造成了不便，敬请见谅。
听节目都养成生物钟的听众们终于得了个准确消息，一颗心放下了，静静等待节目登场。
茉雅家居是顾氏旗下的一个品牌，签合同那天阵仗挺大，台里为了表达重视搞了个签约仪式，还请了兄弟电视台来录像，回去剪辑一下要上第二天的晚间新闻。
严青眼珠子滴溜溜地在他们家身材脸蛋都没的说的主播那儿转了转，心想这么大个面子应该就是冲着她了吧？
这要是没猜对的话她也不知道人家那么大个品牌究竟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赞助一个小电台节目。
☆、第17章 未来大嫂
晚上台里做东请赞助商和《美丽心情》的全部工作人员吃饭； 地点定在洋城最好的五星级酒店。那天一贯迟到早退绝不出席策划会议的主播姑娘打扮光鲜地提前到场，与茉雅家居这边的负责人坐一桌，又是握手又是倒酒，没一会儿就聊得很熟。
反观严姑娘； 依旧是那身中性打扮； 和同事一起入场； 找了个角落坐好等开席。
她的位置离门口近； 开席前领导在主桌举杯致辞她就在桌底下玩微博，同事撞她一下：“哎别玩了苏总监看你呢。”
严青忙捂着手机抬头看一下，苏总监坐在主桌确实看她，严青咧嘴一笑，老实把手机收起来； 规规矩矩听茉雅家居负责任站起来做讲话。
等这些繁琐仪式都完成后终于开始上菜； 从菜色上就看出台里下了本钱，他们这桌离得远，说话不用那么小心； 有同事揶揄：“这是在为明年的赞助努力呢，咱们不能不支持； 赶紧的，多吃点。”
严青哈哈笑，吃到一半的时候门从外边拉开，走进来几个穿西装的男人； 通身职业精英范儿； 经过严青时她正好看见正脸； 为首那个长得比当红明星还帅，眉眼的地方有点儿眼熟，就是记不起哪里见过。
只见他们直径走到主桌，茉雅家居的负责人赶紧站起来做介绍，严青听见介绍那人是顾氏集团总裁。
等等——
严青遥遥看着那位总裁坐在了之前那位负责人坐的位置，心里一个大大的卧槽，心想以前还好听领导话忍一步海阔天空没正面得罪他们主播姑娘，不然这回吃不了兜着走！
姑娘厉害啊，这小奶当得够值！
***
与此同时主桌上顾青辰表示正好今天也在这里应酬就过来凑个热闹，希望没打扰到大家。从台长到苏总监到主播连连表示来得好来得太好了。
台长绕了小半张桌子过来敬酒：“早就久仰顾总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顾总年轻有为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来，这杯我干掉您随意。”
顾青辰作势也要干了，台长连忙拦住，笑呵呵说顾总真是太实在了。
挨着坐的主播姑娘也拿出看家本事跟顾总走一个，顾青辰没占姑娘便宜这杯仰头喝掉，看主播一个劲朝自己撒娇讨巧逗乐，心下有些失望。
虽然长得漂亮身材好，但这不会是他哥喜欢的人。
他今晚其实是特地过来想瞧一瞧未来大嫂究竟长什么模样。
苏总监今晚特别高兴，也来到顾青辰身边敬酒，喝完了到旁边桌把严青拉起来：“你过来也敬顾总一杯。”
严青经过这次真体会出这个节目对她的重要，以前那脾气没人敢让她陪酒，现在是她自愿过去，想跟赞助方道声谢。
——真是太感谢顾总您看上咱们主播啦！
——我一定让台本里不断出现“茉雅家居”这四个字，彻底洗脑听众，下一季度销售额一定翻两番！
顾青辰耳边响起一声顾总，那声儿有点熟，好像哪里听过，虽然周遭挺吵的但这是把能让人记住的嗓子。
他转回头，见是苏总监领着下属介绍道：“顾总这是咱们节目的导播严青。”
严青。
顾青辰记得这个名字，不久前他们家老大保下的姑娘就叫严青。
严青跟着叫一声顾总好，学着样子把酒干掉说您随意。
马尾，那晚电梯里见过的格子长衫配线衣，牛仔裤，平底鞋。
原来是你啊。
顾青辰边笑把酒喝掉，莫名说了句严青听不懂的：“久仰大名，以后多多指教。”
***
工作上的事解决后严青想给顾青舟打个电话报平安，那晚她喝醉了肯定说了很多抱怨的话，他那个人心细，一定担心她的。
电话打过去没人接，严青想想还是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天也巧，和她轮班的同事家里有点事想调班，所以严青下午四点就下班了，多出来的时间不知怎么打发，想了想还是开车去了洋城大学。
秋天满城都在掉树叶就思铭路上还是郁郁葱葱，严青慢慢开了一路，开到教员办公楼前看见顾青舟的车在那里。
严青把她的夏利挨着顾青舟的车停，坐在车里正想再拨一个电话就听见有人叩车窗，三声响，她抬头看，见要找的人站在外头冲她笑。
他背后是整片的绿树冠，那样好看的风景却比不过近前他的面容，他的笑里有秋天的舒爽味道，神情意外又开心，车窗降下来他问：“怎么过来了？”
“给你打电话没人接。”严青晃了晃手机。
看见他从口袋里翻出自己的手机开机，跟她解释：“开了一个下午的会，把电话关机了。”
严青嗯了声，脸上笑起来，跟他说：“顾青舟我跟你说《美丽心情》不用停了，你是不是也很高兴？”
从思铭路上刮起一阵风，卷起他的衣摆，树冠摇晃沙沙作响，严青见他很高兴地点头，说真没想到。
严青说：“走，我请客，咱们庆祝一下。”
顾青舟依旧带着笑，摇了摇头：“晚上还有课。”
“你几点下课？”
“估计要九点。”
“那吃夜宵？”
顾青舟拉开门把姑娘拉出来：“我们学校食堂不错，你带你尝一回吧。”
洋城大学有六个食堂，其中五个学生食堂一个教工食堂，学校论坛里常年顶置一贴，说的就是哪个食堂好吃。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个人口味不同支持哪个的都有，不过就是一食堂楼上铁板烧男子帅一点，二食堂打饭阿姨凶一点，教工食堂分量最足，其他食堂没啥特色。
顾青舟带严青去的是二食堂，传说从充值阿姨到洗碗阿姨都爆凶，看见你一回盘子里有剩菜保准记住你这人，下回再去绝对土豆牛肉只有土豆，农家小炒肉只有农家小炒没有肉。
他在学校吃饭的时候不算太多，每个月学校把饭卡当福利给，很多老师都不够用，一日三餐全家在学校解决，顾青舟的饭卡里倒是钱多，有的时候带着学生们干活顺便就把卡给班长，从早餐到夜宵学生们不仅出作品还能胖两斤。
他笑着跟严青讲这些趣事，正是吃饭的时候，去二食堂的学生们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顾教授和他身旁的女子。
等进了食堂更是挡不住学生们的视线，严青到是不在意，看就看呗，反正这男人到哪都这么招人。顾青舟拉着严青一起排队，手里捏着饭卡仔细瞧头上的电子显示屏，今天有什么菜都列出来，清清楚楚的。
严青则不看那个，反而对打菜窗口感兴趣，还没轮到她就伸着个脑袋往里看，有鱼有肉有海鲜，这个窗口是小炒那个窗口卖砂锅，她一时都不知道该吃什么，回头扯了扯顾青舟问：“哪个好吃？我怎么觉得都特别好吃？”
顾青舟说那都来一份，反正我卡里的钱花不完也取不出来。
轮到他俩时顾教授走前面，一弯腰先道声好，打菜阿姨也知道顾教授美名，笑眯眯地推荐：“顾教授今天糖醋鱼好吃，再来个红烧猪蹄和小青菜，您要汤么？汤也不错。”
顾青舟让开一些让姑娘看得更清楚，问：“糖醋鱼好不好？这道菜我吃过，先炸再调汁，一点刺都吃不出来。”
见姑娘点头，就让阿姨打一份，阿姨也是个见着美男子就昏头的中老年妇女，一勺下去两份的量装盘里，扣钱的时候却装傻只扣一份。严青见顾青舟这么受欢迎，在后头笑，想帮他拿餐盘被他避开了，于是两手空空跟着他往后面的窗口走，又买了砂锅米线和关东煮。
直到她说好了好了吃不完了他才罢休，一堆东西摆在桌上两人吃，还要忽视周围学生的视线。
顾青舟有些歉意，严青往他盘子里丢一块糖醋鱼，他见了高兴起来，也不在意了，环顾了一圈指着最后一个窗口说那里有卤味，待会给你带点走，晚上开直播边吃边聊。
严青哈哈笑，说不行，会有吃东西的声音，不专业。
他逗她的，她的直播里永远干净没有杂音，她的设备比谁都讲究，别的那些网红主播跟她都不能比。
后来他难得吃的比她快，吃完了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顾教授走了，剩下姑娘一个承受双倍关注度，严姑娘筷子朝上举了举，嘴里还咬着鱼肉，说话倒是很清楚：“别看啦，我不是你们顾教授的女朋友，孩子们这不科学。”
说话声不大，只有附近的学生听见，不过不要紧，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二食堂里就没人好奇严青了。
不一会儿顾青舟提着一盒切好的水果从二楼下来，正好姑娘吃完饭正擦嘴，他把水果往她手边推推：“再吃点。”
其实在哪个食堂吃饭味道都差不多，他带她来二食堂其实就这么一个原因，二食堂楼上可以买到鲜切水果。
严青胃口好，用小叉叉水果吃，问顾青舟：“你爱吃什么水果？”
顾教授想到什么微微皱了眉：“只要不是榴莲都行。”
几秒后下了决心，如果姑娘爱吃他就跟着学。
严青这时候根本没想到她给自己立了个flag，日后打脸啪啪响。
而二食堂也一战成名，从今往后不论阿姨再怎么凶怎么虐，学生们都不会再嫌弃，顾教授吃过的套餐坐过的位置都成了热门，每天都有学生翘掉最后十分钟赶来占位，端着餐盘要糖醋鱼红烧猪蹄和小青菜。
☆、第18章 女儿国王
《美丽心情》重新开播的第一天收听率达到了近两年来的最高值； 苏总监很高兴，当场叫了粤式茶点给孩儿们加餐，送来的东西中有一份虾饺，严青吃了一个摇摇头放下筷子。
他们家主播见了把东西拿走：“你不吃啊？那全归我了。”
严青点点头； 心想还是顾青舟带她去的那家店手艺好。
老房刷新墙； 《美丽心情》改名《茉雅美丽心情》对于听众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第一期的主题是严青策划好久的《重说西游》。
正如顾青舟估计的那样； 不少人对《西游记》怀着不一样的感情，严青小时候家里没电视，对这部神剧的感触没有其他人深，不过在她策划学习这期节目时收集了很多传说和民间趣闻，渐渐对六小龄童版的《西游记》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个话题很成功； 苏总监做主加开一期； 坐在导播室里笑眯眯地听全场，节目结束前主播念一串赞助商爸爸的宣传广告，换做严青咪咪笑； 最近怎么看他们家主播怎么顺眼。
不过这个顺眼没坚持多久，他们家长得好看身材也好一把嗓子非常温柔的主播姑娘在某一天没能按时上班。
那又是一个雨天； 洋城从夏过渡秋冬没别的全靠雨，严青车上没伞，停了车一路小跑进大楼，跑得再快也还是淋湿了点； 上楼也顾不得别的； 拿了东西去找苏总监签字； 然后跨进导播间，从那面玻璃窗里没看见主播间有人。
严青当时心里就有点不安，到走廊又看了看雨势，给主播打电话问她：“你到哪儿了？”
主播姑娘听起来没什么不同，告诉她：“我待会就到，你放心不会晚。”
严青哦了声，说你在车上吧？我俩现在抓紧对下台本。
这时候就有点不对了，主播有点哽，说待会吧，现在不行。
严青挂了电话又站了站，抬脚去找苏总监。
尽管严青没说什么特别明白的话，但苏总监听明白了，两人一道进了导播间，把严青手里的稿子拿来看，问她：“都你写的吧？”
严青点点头，当然都她写的，闭着眼都能背出来。
***
当苏总监第三次抬头看电子显示器上的时间时，严青给主播打了最后一个电话，谁都没想到这一普通的催同事来上班的工作电话即将改变严青的人生。
主播姑娘奔溃哭泣：“我被甩了我现在根本没心情播什么狗屎电台你们一个月才给我多少钱爱谁谁去吧别再给我打电话！”
严青：“……”
严青整个人不好地推门进导播间，说：“领导不好了，节目要开天窗。”
此时已经来不及联系其他主播，严青脸有点白，不能去想被放鸽子的听众们是什么心情，应该会骂，会讨厌，说不定爬墙去听其他节目不回头了。
“严青。”苏总监不愧是领导，十分镇定，又问了一遍，“稿子都是你写的吧？”
严青烦躁地扯了扯头发：“是我写的啊说了一百遍了所以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顶上。”苏总监指了指她，又指了指主播间，“快点进去做准备。”
严青：“……”
——什么玩意？我领导刚才说梦话了？我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
“还有五分钟，随便你。”苏总监这时候坐在导播室的电话前，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他惯用的钢笔，翻开严青从跟他第一天起就一直存在的他从不离手的那本厚厚的工作笔记——
做好了一个导播在节目开始前该做的所有准备。
严青：“……”
——妈的等这事完了看我怎么修理那小奶，这么没职业道德活该被甩！
苏总监再没回头看身后呆立着的姑娘，通往主播间的那扇门敞开着，无声地好像说了什么。下一秒姑娘快步走进去，没时间感受内心的彭拜，表情跟她领导一样镇定，坐下来，把桌子收拾成她喜欢的样子，开电脑，开软件，调整麦克风高度，带上耳机。
苏总监在玻璃窗外对她倒计时，严青推开场片头，音乐是六小龄童版《西游记》的插曲《女儿情》，演唱者吴静。
当歌曲过半时严青将音量调小，深呼吸一次，说出她在这个节目里的第一句话。
——【听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你们的代打主播严青，今晚将由我陪大家度过一个半小时的《茉雅美丽心情》。】
从这句开始导播间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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