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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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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2】椰子

    我们之所以肆无忌惮敢在此地动手,皆因店二楼是花艺教室与老板的办公室。未排课时,极少人会上到二楼来。不过,很少人上来不代表没人上来。比如老板本人。

    在我们怒视对方,不管如何收场的时,张济帆的歌顺着楼梯悠然飘上,他轻快的小调在拐弯处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我们,看到了被我和律照川打翻的花架和碾碎花朵……入眼尽是凌乱不堪。

    “你们、你们……”他来回指着我和律照川,一脸震惊词不达意。

    我故作轻松地起身,拍净身上的尘土,坦然穿过他们的目光,进了本层的洗手间。刚落上锁,力气就从我四肢流走。

    镜中人,衣冠不整、头发凌乱、面色潮红……

    如此慌乱如此狼狈。

    我用清水反复揉搓嘴唇。之前装的无畏,统统在镜前零落成泥。

    我躲在洗手间不出去,反复辗转盘旋,若不是张济帆敲响了洗手间的门进行催促,只怕我要在里面待到沧海变桑田。

    “小牧,你出来吧,大家都走了。”

    我勉做镇定,拉门走出。门外的走廊,整洁如时间倒流。

    张济帆告诉我,气呼呼的律照川走了,呆愣无言的许尘领着苏醒过来的小羽也走了。“店里也没事了,你也回家吧。”张济帆对我说。我看得出,他再一次强行压制了自己的好奇心。

    鉴于脸上有伤,我遮遮掩掩地回到律家,依然被站在门口的高秘书抓了个正着。

    “高秘书!”我立即问好。

    “你的脸怎么了?”

    律照川并未真的朝我挥拳,不过在推搡间难免有磕碰。我的脸就不知磕了哪儿,颧骨上方眼角下方有一处淤青,它随时间推移颜色愈发深沉,如一颗巨大的青色的泪。

    我尚未想好借口。高秘书已抬手示意我跟后,我见推脱不过,只能乖乖跟上。高秘书握着刚做好的简易冰袋敷在淤青处,我从她手上接过冰袋,咬着牙忍住想躲的冲动,努力将脸贴了上去。

    高秘书转身从柜子里取出医药箱。“今天少爷回来时,脸上也有伤。”高秘书状似漫不经心。

    身为罪魁,我因畏罪深垂头。毕竟,我可是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两拳的。

    “……高秘书,您这里外伤药还挺齐全的。”

    我瞄高秘书的医药箱,按药水、药膏、药丸、纱布等依序分成整理,整个药箱井井有条。

    “这些都是为少爷准备的。”

    我随口一句:“律少经常受伤?”

    高秘书看了我一眼,竟然开始回忆往昔:“大概三年前某天晚上,他回来脸上带着伤。问他怎么回事?他回答打架了。”

    “啊,青春期的少年,似乎很喜欢用肢体对话。”

    “青春期的少年?”高秘书哭笑不得重复这个词汇,她挑拣出一瓶红色的药油,检查它的生产日期,“那天,距他上一次打架受伤,相隔快十年。”

    高秘书,想告诉我什么?

    高秘书示意我拿开冰袋,她在我伤处滴了两滴药油,并试图用手指揉开淤青:“少爷小学时,有段时间总是带伤回来。那会儿,律先生事业处增长期,开始很少回家。律夫人常年在国外。他们都太忙,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关注他在学校里发生什么又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报了防身术的课程。不过是刚满十岁的小孩,坚持练拳从没喊过苦……之后,他不再受伤,再之后,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人怕他,怕他所以敬他。少爷不再受伤,却完全变了,他话越来越少,脸越来越冷。”

    我大惊。按照高秘书的说法,律照川身上的伤,恐来自校园霸凌……

    我顿时心疼起律照川来。

    “接下来的十多年来,无人敢惹他。他长大了,却带伤回来。换成你,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我不由点头。

    “三年前……”我折着指头算,“律少那会儿还在上大学吧?”

    “是。据说少爷在学校里有个死对头,俩人见面就掐。就那段时间,少爷三天两头带伤回来。”

    “看来,对方也不是什么善茬。”我评论。

    高秘书高深一笑,继续说:“见他总受伤也不是事儿,于是背着少爷偷偷调查了。原来和他打架的是个姑娘。他怕真伤着人家而处处相让,于是回回受伤的都是他。”

    高秘书说完律照川的往事,我的药也上完了。

    “雪州小姐,你不愿示弱的人,只是,有时候先低头未必是输家。你说对吧。”语毕,高秘书无声收拾起医药箱,然后不再发言。

    我在诡异的静谧中道谢,起身告辞。

    大清早。一睁眼就听到院子有各种声音。我起床,揉着睡眼走窗前一看,原来是晴晴围着一堆杂物在挑拣、清理、打扫。

    “晴晴,你在干嘛??”

    晴晴闻声回头,她朝我比了个“嘘”,然后轻轻跃到我窗下,她压低声量:“昨天,不知道谁惹了少爷,他一回来就开始砸东西,能砸的砸,不能砸的就丢。喏,那一堆都是少爷扔的。”

    我和晴晴蹲在垃圾堆前。

    垃圾们看起来很奇怪。瓷器的碎片当然是垃圾。但是这些,分明完好无损,不属于垃圾的范畴。比如,一只完美无缺的漂亮的蓝白条纹的大海碗。一本我们店的画册,外面还有透明膜封。一盘黑胶唱片,是吉姆·莫里森的专辑。居然还有几包蔬菜种子。

    我指着这些品相优良的物品:“律少确定要把它们扔掉?”

    “少爷说——‘扔!’”晴晴模仿着律照川的语调,肯定地说。

    我将画册捡起塞在晴晴手里:“晴晴,这画册里的画都是你老师我的作品,我给你签个名,你拿回去珍藏。”

    “嗯嗯。”晴晴乖巧点头。

    “这蔬菜种子,我留下了,改天我全种到我的小菜地里去。这只大海碗我也留下,也放到我的小菜地里,可以舀肥料。至于,这张黑胶唱片,我们挂到网上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嗯嗯。嗯嗯。嗯嗯。”

    详细盘算之后,我与晴晴瞬间将律照川的这堆“垃圾”整理完毕。

    我一看时间,也该去上班了。

    晴晴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们家少爷好奇怪哦,他扔一堆完好无缺的,偏偏留了个椰子壳,宝贝得不行,谁都不让动。”

    “椰子壳?”我一顿,“是里面还有椰肉的那种椰子壳吗,那玩意搁久不是会烂掉吗?”

    “不知道,看上去干巴巴的。就摆在少爷的窗台上,碍眼极了,但少爷不准我们扔。”

    我下意识瞥了眼律照川的窗台的方向,蹲这里是看不清他窗台摆着什么的。

    晴晴说的那个椰子,不会是我买的那个吧?

    那天,律照川好意为我下面,我却被张济帆一通电话叫走。当时没感觉,后来才察觉,我丢下的不仅是那碗面,更是丢下他律照川满满的好意。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我遇着一间水果店正按个出售椰子。我便挑了一个请老板砍去顶部的硬皮,特地留下最后一层薄薄的白膜,之后用吸管轻轻一戳就透。

    我一路小心地抱着椰子回家,准备将它送给律照川。当时我敲了律照川的窗的,但他没理我。我便将赔礼放在他窗台上了。至于它之后的命运如何,我并不知晓。

    律照川有一只椰子壳。

    这只是晴晴的一句闲聊。未曾想,这句闲聊得来的八卦经过我一天的忙碌之后,在我脑中彻底发酵,直至我洗浴完毕,躺在床上准备睡了,那颗椰子依然在我眼前晃动。几经辗转反侧,我翻身坐直。看来,这谜不解,我是睡不着了。我裹紧衣服,推门出去,准备去探一探那只椰子壳!

    律照川房里的灯还亮着。我溜到他窗下,悄然伸出手,将那颗椰子壳抱住,慢慢将它从窗台上摘下,并举到眼前,我检查椰壳的切口——还真的是我之前买的那颗椰子!

    这玩意放了这么多天,怕要有味道了吧?这样想着,我好奇又小心地将鼻子凑了过去。

    “谁!”暗夜里,我身后乍响一声质问。

    我一惊,两手顿松,椰子壳落地骨碌碌滚走,我连忙去追,这一追,就追到律照川的脚下。

    我抱着椰子壳,缓缓抬头,目光与他撞了个正着。

    “没想到是你在偷我的椰子。”

    既被拆穿,也就不必躲了。

    我将举着空椰子站起,一脸坦荡:“错了,这不是椰子是椰子壳。看,空的。我拿去丢掉。”

    “不必。”

    “反正留着没用!”

    “留着辟邪。”

    “会有味道的。”我做势要丢。

    律照川凉声:“放下!”

    见他动了真格。我缓缓把椰子壳搁回地上,愣愣看他冷静地将椰子壳捡起,重新放回了原处。

    律照川真是个怪人……

    我叹息摇头回房间。

    ——雪州小姐,你不愿示弱的人,只是,有时候,先低头未必是输家,你说对吧。

    高秘书的声音蓦然穿过耳膜。我脚步随之一滞,并猛回头看律照川。高秘书说的故事的言外之音竟在此刻回出味来。

    高秘书何等聪明!仅靠我与律照川脸上的伤、我们躲闪的表情、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推断出我们打架了。她哪里是在说律照川故事,她是在向我通报,她知晓一切!

    我不由得浑身冒汗,同时,我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奇特的想法。即便我对此持否定态度,几番思考之后,我拿手机给给叶椿编辑并发送了一条问询短信……

正文 【053】拜访

    连日来,我与律照川保持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混沌的状态。虽不到剑拔弩张,却也无法平静交流。这种异常这表现于我在律家出错频频,一旦见了他我不是绊倒了脚就是撞到了额头。相较于我的紧张,律照川完全泰然,甚至在看到我狼狈出丑后,他低头藏起唇角流泄的笑意。我心知肚明,我的不自然是因为我在介意。律照川越显得平淡无所谓,我就越介意。

    啊啊啊啊,郁闷!

    此时,律照川闲坐在花店休闲区的沙发上,他选的位置正对我们的工作区,且恰恰对准我的工位。只要他稍抬头,就能监督到我们的工作情况。我也克制自己,我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切莫不要被那个人打扰,聚精会神好好工作!

    本来,他鹤立鸡群的超然外貌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再加之他老板的身份,他理所当然成为我们这一方人视觉上的中心、心理上的压迫。此刻,他正虚情假意地垂头翻阅店里订阅的杂志,一片金灿的阳光落在他身后,他被笼罩在耀眼的光圈中,显得面目朦胧,甚至有一丝温煦谦逊的假象。

    这人以前整年都不出现一次,如今却频繁前来探视,他是真的前来督军,还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我惴惴不安地猜想着。

    就在这连呼吸都需要小心翼翼的时刻,我接到了张济帆的电话,其目的是让我整理好许尘留在店里的私人物品,并且送到他家去。许尘与病魔拔河堪堪得胜,如今正需要好好调养身体,虽然他对张济帆表示可以继续来花店授课,张济帆阻止了。

    张济帆在电话里下达指令:“小牧,你直接把东西送到许尘家去。许尘要急用,你可别耽搁了。”

    “我?你确定?”我不敢相信精明的张老板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就你。”张济帆在电话那头语气专断。

    “可是,我不知道许尘家在哪里。”我想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拒绝理由。

    “他家啊……让律少送你过去吧,他有车、有闲、还知道地址!”

    “直接让律总跑一趟好了!”

    “哈哈哈哈,小牧,你胆子真大,哈哈哈……”张济帆在那头意味不明地干笑了几声,痛快将电话挂了。

    律少……

    我用眼角观察律照川,偷窥的目光被他抓了个正着。显然,我说电话的内容已经全部被他抓取。他在等待我的请求。求人不如求己!我立刻决定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任务。

    “你要送东西去许尘那里吗?我正好有事去那附近,我送你过去。”没想到,律照川主动开腔,并且丢下手中的杂志向我走来。

    不、是、吧!

    我惊诧,并有片刻的犹疑,短暂思虑之后我点头。其中最重要的理由是:我不想让律照川知道,其实我在躲着他!而且,如果我将所有事件巧合都做夸张式的戏剧化处理——比如:“送东西”这件事情是老板有意安排的桥段,那么任我如何挣扎,我也会被锁链套缚。若只是单纯的安排,律照川给我的是单纯的善意,那我也更不必用力拒绝。更何况,我可不认为自己值得他们如此费心盘算算计。

    我在大脑中复盘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恭敬接过律照川递来的橄榄枝:“谢谢律老板!”

    于是,我坐着律照川的车到了许尘的家。下了车,进了许尘所在的小区。我站在许尘的公寓楼底,仰头高高的建筑。蓝色的坚硬的建筑的屋角将天空分切小块,给人以心理上的压迫感。

    “这里是许尘和路真羽共同的家。”律照川淡漠解说。

    我知道,此处地段昂贵,房价骇人。如今,房子与人生价值似乎早已化上了等号,也是彰显主人的社会地位与身份的标识。我不由地想,在这个城市里,多少人在这个城市艰苦卓绝的拼尽全力却抵不上小小的一平米。

    许尘和小羽,是社会定义的成功者。

    我尚还在踌躇。律照川已经大步走到前面去了。我连忙抱起箱子跟上。摁响门铃后,许尘前来开门,见到我,他诧异并面露欣喜,而当他见到我身后的律照川时,他的表情又变成了探究。

    主人邀我们入内。在我开口道谢之前,律照川已悠然跨过门槛入内了,我无奈跟后。我告明来意,并将纸箱转交给许尘手中。

    “也不知道要买什么,就从店里拿了一支花。”出门时,我特意从花瓶里抽了一支苗挺的嫩黄色跳舞兰,此刻它充当我的拜访手信。

    许尘将花朵送到鼻子轻轻一嗅,而后展颜,向我致谢:“谢谢,我真的很喜欢。”他小心举着花去寻找合适的花瓶。

    我参观这间屋子。白色的防盗门之后是一间非常热闹的房间,并非豢养宠物的那种热闹,而是,满眼的琳琅:各种各样的杯子、花瓶、五颜六色的蜡烛……满而有序的摆设,物件虽多却不显凌乱,反而有温暖踏实的饱足感。

    和律照川的房间完全是两个风格啊。我不由地想。

    客厅中央的大长桌上铺着一方蓝色的桌布,上面摆满了各种叶材。许尘似乎在构思新作品。律照川托着下颚凝神欣赏许尘的新作。

    “家里很乱。”许尘已接水回来,他将那支跳舞兰养在白色的花瓶中,郑重摆在边柜最显眼处。

    我:“你身体好点了吗?怎么还在工作?”

    “好很多了。什么都不做就太难受了。”许尘笑了笑。

    他要为我们泡茶招待我们,我连忙阻止:“别麻烦了,而且,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对吧。”后半句我是冲着律照川说的。律照川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意外,怎么,他是不想走么?

    我大踏步过去拽律照川的胳膊:“走吧。”

    这时,防盗门的电子锁“滴滴”响起,门开启之后,小羽拎着白色的购物袋出现在大门外。

    她见到屋内的我们,即刻展开欢颜:“姐姐,律照川,你们在啊!哇,真的好难得啊,竟然能在家里看到你们!好开心!我买了好多材料准备做午餐呢!你们吃过饭了吗?要不,一起吧!”

    “好啊。”律照川平静而快速地回答,“正好我们俩午饭还没吃。”

    小羽击掌:“正好家里还有意面,我们可以做意面吃。”

    我惊愕看律照川。

    莫非,来看小羽是他此行的目的?

    果然,他的目光跟紧小羽。见状,我无奈摇头。

    小羽和许尘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拎着食材进了厨房。我看她清洗锅具,捧锅接水,坐锅炉上,火开始欢快地舔舐着锅底,小羽已经开始清洗蔬菜了,并碰到菜板上利落切起蔬菜。我默默站在厨房门口看她贤惠能干的模样,眼眶竟隐隐发烫。

    我沉浸在自行酿造着感伤中,突然听到小羽尖叫了一声,手中的刀摔在厨房瓷砖地上。我冲了过去抓住她的手,食指处被锋利的陶瓷刀划开了一道颇深的口,血迅速涌了出来。

    “有创可贴吗?”

    我喊话的同时,许尘已经冲了过来。

    “怎么了?”

    我:“小羽划到手了。”

    “没事的没事的,我就是不小心划开了一道小口子而已,没事的。”小羽笑着安慰我们。

    “你别动了,去沙发上坐着。”许尘轻声交待,然后转身去拿来医药箱,快速从医药箱中拿出棉棒、消毒药水,仔细为乖坐沙发上的小羽处理伤口……

    这时,我听到厨房里沸水汩汩声,奔进厨房一看,锅口白烟滚滚,沸水正要顶开锅盖。我连忙将炉火关闭。没想到,我这边刚关了火,从我身后伸出一只手将旋钮拧开,火再次被点燃了。律照川掀开锅盖,拿起灶台上的意面,掂量着抓起一把丢入锅中。

    “别发愣了,把洋葱切了吧。”他对目瞪口呆的我下达指示。

    “律少爷,你真是,完全不认生啊。”我忍不住低声感叹。

    “因为饿了。”律照川非常自然的说,他又补充,“许尘和路真羽也没吃过午餐。”

    从进屋的那一刻开始,他不像是前来拜访的客人,从容不迫的样子,我真要以为,这里是他家,其余人等才是访客。他张扬的作态反衬得我如此犹豫退缩,畏手畏脚。

    我们俩个,到底谁才是正常的那个?我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的性格上缺陷……

    将刚才小羽用的那把陶瓷刀清洗干净放回刀架,我挑了把普通的菜刀切起洋葱。除此之外,我还在律照川的指挥下拍了蒜,切了半根胡萝卜、两条青椒、一把姜丝,还将肉剁碎了拌了老抽腌上……

    律照川则从旁热锅,大火翻炒肉末,焖成肉酱。再将过了冷水的意大利入锅再翻炒一遍,再洒上黑胡椒。

    他主厨我配料,我们完全没有多余的话,默默地做完这一切。更离奇的是,之后,在场四人居然默默坐一起,将做出来的意面全吃完了……

    从许尘家出来后。

    律照川摁下车锁:“上车,我送你回花店。”

    “律少不是还有事要忙么,不用管我的。”

    “我累了。我要回家休息,顺便送你回花店。”律照川优雅地揉搓手腕。

    我不再推脱,坐上了律照川的车。

    车子驶离许尘的小区很远之后,律照川突然问道:“你的项链呢?掉在许尘家了?”

正文 【054】四人餐桌

    听清律照川在问什么,我下意识摁住领口。由于我没有立即回答,律照川又问了一遍。

    “我没戴。”我说。

    “你戴了。上车之前,你的项链还挂在脖子上。”律照川冷冷说道。

    我无奈,只好解释地详细一点:“那会儿是戴着的,而我在进许尘家门之前,我就将它摘下来放口袋里了。”

    “哦,进许尘和小羽的家之前特意摘下来——”律照川故意拖长音调,“你是怕许尘多想还是怕小羽知道。”他分明是意有所指。

    “之前我问过你项链里的人你认识不,你明明认识,却骗我不知道。此刻也不必要话里有话。”

    “我只是好奇,还以为那条项链要长在你的脖子上,再也不拿下来了。”

    的确,正如律照川所说,那本是我不愿离身的物件,是我的寄托。但是,随着记忆缓慢回归,我不再像最初那般诫慎恐惧、畏缩不前。如今的我已不再需要依赖某个旧物件来确定自己是安全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我的项链。低头看掌心那颗肥嘟嘟的闪亮的星星。

    瞬间心头情绪万千。

    “我不想太过依赖它。我正在努力戒掉它。”

    它陪伴着我在鲤城的漫长的空白时光,它还是证明我有过去的唯一的物证。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彻底不需要它来证明自己的存在的那一天,我的‘病’应该就是痊愈了。”

    我说完自己的想法,突然觉得有些恍惚。我的心态,和初来京时的心态完全不同了。我原以为律照川会对我的心绪嗤之以鼻。没想到,他只是轻轻淡淡地说了句:“那你加油!”

    他问完他想问的,倒勾出我一肚子的话。我诘问道:“你为什么非要留在许尘家吃饭,你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吗?”

    “你都不觉得尴尬我为什么要尴尬。”律照川反问。

    什么时候我成为他行事的标准了!

    我争辩:“我是因为你看起来很坦然且非要留下来不可的样子,我才留下来的!”

    “如果当时你坚持要走,我会和你一起离开的。”

    “我说了!我明明和你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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