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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鹅-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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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以为他为什么突然去留学,为什么会窝这里只开个花店,全是拜你所赐!你对他做的事情,比起我对你做的要恶劣上千倍百倍!我倒想问你,你还想让律照川为你背黑锅背到什么时候?”
正文 【061】决定
林暄妍最后对我说的话是——“这还只是道前菜,之后我还为你准备的大餐,你慢慢享受。”
之后,一切都与林暄妍的预警电话一样。我们的花店接连被卷入各种麻烦之中,每时每刻都透着一股“不顺利”的氛围。
先是一批进口鲜花过了不了海关,紧接着工商、检疫局的人马先后驾临。我们这群店员忙于应付层出不穷的突发事件,每个人都疲于奔命。
张济帆为了解决事件电话不离手,从前难得露面的律照川也在店里出现频频。每次在大堂见到两位老板,两人皆是步履匆匆。
我知道祸源来自何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段时间,律照川和张济帆在二楼彻夜开会,气氛凝重,没人不敢扰。我也是送资料时才会上去一小会儿。
路过他们的办公室时,我特意放慢了脚步,通过玻璃墙,看到了律照川正站在窗前垂头翻阅资料。
他着白衣的样子像支挺拔的水仙。
这样忙碌的状态持续了一周有余。
直到这日清晨,早起做操时听到灌木丛中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我觉得奇怪,便顺着声音去探。见人高马大的律照川正蜷在植丛里,正捧着一把猫粮小心翼翼喂一只小猫。在清晨薄如红纱的曦光中,穿着黄色毛衣的他不像是真的人,飘忽如一个童话。
听闻我这边的动静,他扭头看到我,小声解释:“它好像迷路了,找不到妈妈了。”
刚说完,就看见猫妈妈来寻。在“喵呜喵呜”的猫的对话中,母子两喵欢喜重复。紧接着猫妈妈摇着尾巴带着小猫钻过墙上的排水口走了。律照川目送着猫咪们离去。
我泠然想到,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在家里看到他了,也很久很久没见过他如此悠闲的模样了。
这样想着,我脱口而出:“真好,你终于恢复了往日闲云野鹤的状态了。”
“闲云野鹤……你这是在形容我?”律照川拧眉反问,“我怎么闲了?”
接收他不悦的反应,我仔细想了想,并不觉得这个词用得不对。
我:“你平时就很闲啊,最多就是喂喂鸟逗逗猫。”
听完我对他的评价,他是一脸难以置信。
他严正抗议:“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我一点都不闲,我也是很忙的!”
“看不出来。”我顶嘴。我不由回想起自己初入律家,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心情。那时,我是惴惴不安寄篱者。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可能与他碰面的场合。当初的惶恐与不安如风轻散,再也寻摸不到了。
律照川起身走到我面前,严肃道:“看来我有必要为你普及一下基本知识。首先,你的老板是位眼光长远的战略者,在你看不到的时候,他精心制定企业发展计划,排兵布阵,激流勇进。你所在的花店不是简单的花店,而是集线上线下一体化的对美的输送。”
望着他严肃又认真的表情,我“噗嗤”笑出声来。
他伸指戳我的脑门:“你这是面对老板的态度吗?”
我继续笑。
笑着笑着,却笑出泪来。
就在昨夜,我知道了,眼前的这位傲然的天之骄子,曾被我害得很惨。
那日,我握着电话听完林暄妍对我的责备,我心戚然。潜意识里,我拼命否认林暄妍的话,但直觉又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
在这种煎熬中,我张网收集信息——我问高秘书,问叶椿,甚至将苏惟宁堵在他家的公寓门口盘问。旁敲侧击、采访追探、贿赂威胁……我用尽各招在他们口中收集着关于过去的只言片语,再将这些的碎片有序拼接,完成最后的图景。
当苏惟宁得知我来是为了追问“当年我失踪后律照川发生了什么事?”时,他下意识惊声求饶:“姐姐你放过我吧。川如果知道,我多嘴提以前的事,说不定会杀了我。”
“所以,你也想让他继续背黑锅?”
苏惟宁语塞,犹豫了好久,他终于开口了。于是,我得以捡起最后一片拼图,将我消失之后发生的事情拼接完整。
林暄妍没有说谎。
事件发生之后,“某大学社团外出郊游出了事故”,立刻成为新闻门户的头条。
一条人命,足矣掀起一番热度,并引发人们对这个社团的关注。一夜之间,众多荣誉加身的“野营团”瞬间被立为反面典型,连社团名字也被诟病,“野营”,听听这名字,多么的不雅,多么的粗俗。瞬时,学校也被推上了风口浪间。
新闻不过三天热度,对当事人的影响却是永恒。
社团当即解散。律照川作为学生会会长、社团核心成员,必须对我的“死亡”负责。这事惊动了律先生,校方开了一场内部会议来讨论怎么处理律照川,若他据理力争,定能够还自己清白,但当时的律照川没有做任何的辩解,只说愿意全权负责。
最后,是律照川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责任。
事件一个月之后,他领到了处分,离开了学校。
这些,就是我消失后的事。
律照川告诉我了前半段,绝口不提之后。
不管曾经经历的是多么大的苦痛,流了多少眼泪,如今叙述起来也不过是这寥寥数句。但个中风云变幻,唯有参与其中的人才能了解。
“离校待家并等待签证的那段时间,他就每天照吃照喝照玩,甚至玩得比以前更凶。其实我知道,从那以后,他就睡不好觉了,睡不着就吃安眠药。一开始安眠药还有效,后来得加量,后来加量也没有用了就换个牌子吃……我知道,他是觉得自己对你的失踪负有责任。”
我眼底发烫,鼻头泛酸。
我凭什么……
犹如离魂,我木然从苏惟宁家中走出。机械摁下电梯键,呆愣看红色数字往上跳。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姐姐……”苏惟宁突然叫住我,并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他说,“谢谢你回来了。”
告别了苏惟宁,我独自走在路上。仰天望去,夜被浓雾遮蔽。唯有稀薄路灯相伴。
脑海中回想起苏惟宁说的每个字句。
我泣不成声。
我遗失的那些记忆,喧哗热闹埋怨撞击,有多嘈杂就有多死寂。我身体里有个缺口,这个缺口这样大,如同一个黑洞,盘旋着叫嚣着要吸纳更多的东西,然而,我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去填补它。我只知道,我的确,欠律照川好多好多。
此时此刻,他就在我面前,我要怎么还他,又该怎么还他。我呆呆看着律照川。
律照川抬手在我眼前挥了挥:“你的眼神很奇怪?”
我:“哪里奇怪了?”
律照川:“像老奶奶在看孙子。太慈祥了。”
闻言我大笑出声。律照川也开怀起来。过往片段历历如风,狂风扫落叶般地冲过我的脑海,爬上废墟的藤蔓开出明艳的花朵。
以往很少见他到笑,原来他真正笑起来是这个样子。
像一丝穿过海水的阳光,七彩的鱼儿在其中轻柔滑过,纯净而安详,明亮而宁静。
我想,这一幕,是我看到的最好的风景。
我将永不忘怀。
照川。
日光照耀河川,明亮又宽广。
以前从未想过,原来他的名字这样好听,和他的人一样。
我抬手掩住即将盈出的泪。
“啊,我得去上班了!”我说。
晚上。
我将一切整理妥当。
刚进卧室,“教授”就扑腾双翅欢迎我,它一脸天真地叫着:“快来伺候我!”
自从律照川告知它的主人是我后,它都在我屋里待着了,如今喂养它是我的义务与责任。
我将它的落架挂在书桌前,这样,我看书画画时,它都会陪着我。
我将苹果切成小块喂它,一边同它商量:“教授啊教授,你不是豪门鹉了,你现在是只杉菜鹉,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大吃大喝过奢靡的生活了。零食改三天吃一次,水果改一周吃一次好不好?”
教授扭着头,用黑豆眼看我。
我说:“就这么决定吧,教授你真懂事!”
返身在书桌前坐下,我拧开台灯,从抽屉里取出信纸,翻到空白页,再挑选合适的笔……
犹豫片刻后,我落笔写下——
爸爸:
冬天来了。
北方的冬天来得真快。
和南方透进骨头里的湿冷不同,北方冷是干的,就是风来时需要包好头面。因为风像刀子一样,割得人生疼。
爸爸,我真希望,我是牧雪州。没有记忆,也没有负累。
能够在您和妈妈的怀里撒娇,能够躺在鲤城的阳光下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活。
但是,爸爸,我知道我欠了债,欠的债是需要还。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您,原来我的过去,并非洁净如新,它坑坑洼洼,需要我去抚平。等我还完过去的债务,我再回来当您的女儿。
爸爸,你别担心。我知道您一定会担心我,我已经带好手帕。我知道,前路不可能一帆风顺,也许我会跌倒,也许我会流血。但我会擦去泪,等伤口结痂,生出抗体再继续前行。请您放心,我会勇敢。
所以,对不起,我得放弃牧雪州这个名字了。
请您原谅我……
您的女儿牧雪州
敬上
正文 【062】回礼
信寄出去大约三周后。
这天晚上,晚餐结束后,高秘书示意我跟她走。我便随着她穿过长廊,最后抵达律先生的书房,高秘书将律先生书桌上那只座机的话筒递给我。
律先生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雪州,你是深思熟虑过了?”
“是的。律伯伯,我想好了。”我郑重回答。
“那好吧。”
我听到了律伯伯沉重的叹息。
此次我与律先生通话时间不短,在通话过程中,高秘书一直在门外候着,没有离开也没有出声。出了律先生的书房,我向高秘书致谢。
高秘书看着我,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她问:“时间定下来了吗?”
“暂时定在冬至那天。”
“怎么定在那天。”高秘书遗憾道,“那花店的工作呢。”
“稿子全都画完了。过几天就可以下厂印刷了。”说完,我向高秘书深鞠躬,“高秘书,这些日子谢谢您的照顾。”
高秘书没回答,只是轻轻阖上书房的门,继续走在我前面领我出去。
我安静看她的背影。
单薄却不脆弱。
我知道,高秘书已在律先生身边工作了十五年之久。十五年前,风华正茂的高秘书成为律先生的秘书,并工作至今。直至三年前,她才不再负责公司事务,转而处理律家各项家中事务。平日里,连气势张扬的律照川也要敬她三分。高秘书在律家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但她却没有因地位高而肆意妄为,她的冷漠而今看来是极度的克制,似乎为避免闲言碎语而严苛遵守着礼节。
十五年很漫长,但同时也是瞬间的事。如若细细道来,高秘书的故事定是跌宕起伏。不过,怕不敬,她的过往,我不敢多加揣测。
告别高秘书之后,我回到卧室。刚进屋就发现,今夜的“教授”有些异常。它蓬着双翅在落架上,迈着它的两爪大幅步地来回巡逻。见我进屋,更是甩着脑袋冲着我大叫,头顶的羽冠张成了一把白色的伞。它发音快速而且含糊,我努力听了很久才知道它说什么,它在努力喊着:“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我问她:“你气什么?”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我想抚摸它的头安抚它。它立刻将脸甩到一边,拒绝我的讨好。而我完全不理解它因什么而生气。
一人一鸟不友好的互动惊动了对面的律照川。
“怎么了?”他问询着快步过来,停在我的窗下,隔着窗,他正好看到怒发冲冠的“教授”。
“你是不是克扣它口粮了?”
“啊……”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律照川没说什么转身走了,等他再回来时候,他手中拿着一个碟子,上面装盛的香瓜已切成小颗。
律照川进屋,径直走到落架前,将碟子送到教授嘴边。
他柔声劝慰“教授”:“别气了。新鲜的香瓜。吃吧。”
教授矜持了一下,傲慢地叼了一小块。黑豆眼立即一顿,显然是觉得味道不错。又连续吃了好几颗,这才慢慢收敛怒气。
这……
不愧是律照川,一猜就中。
“我真的是它的主人么?”我疑惑问道,不知不觉竟也觉得有些生气,我冲着鸟说,“臭鸟,我才是你的主人,有鸟敢这么对主人说话的吗!”
我很想拿手指戳戳它的脑袋,当它脑袋太小了,我又怕伤到它。
律照川教训我:“你饿着人家还有理了。”
我有些埋怨:“都是你把它宠坏了,它总是要一点点改的,否则以后离开律家可怎么办。”
律照川蹙眉:“离开律家?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想扔掉它?”
“不是……”我结束有关鸟类养育的话题,挑起别的话头,“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我从包里拿出了包装好的礼物盒,递给他。
律照川犹疑,还是接过打开了。
我送他的是羊绒围巾,接下去天气越来越冷,羊绒围巾正实用。
律照川扫了盒子里头的东西一眼,轻轻盖上纸盒。
我竟然有些紧张:“你不喜欢么?样式、颜色都可以换的……”
律照川漫不经心问道:“你给苏惟宁买了什么?”
我捂嘴,惊声:“糟糕,我怎么把他忘了!”
说着,我连忙掏出手机,“在网上买会不会显得诚意不够……”
律照川将我的手机夺过去,一把将屏幕摁灭,再将手机丢还我,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忘了很好。”
“啊?”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只给我买,这点很好。”
“呃……”
其实,我送晴晴一套水彩,送罗姨一只牛皮手袋。送高秘书是定制眼镜。送给律先生的是一个茶叶礼盒。其实,我给家里的每个人都买了。这,要告诉他吗?
律照川再次掀开,仔细看围巾上的方格图案。他轻轻扬着嘴角,看上去似乎还些点小得意。
算了,还是别扫他的兴致了。
“既然收了你的礼物,我也有好东西要送你。”他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拉着我的手,“跟我走吧!”
坐着律照川的车子,我们的车子穿过繁闹的市区,最后开进安静的村里,村子的灯稀稀落落,最后连这些灯都绝迹时。律照川才将车子停下。
我下了车,见一条斜斜升起的山道,道两旁是大树,大树间隔则是路灯。路尽头不知是哪里。
律照川示意我往上走。我们沿着山道往上爬。直到来到一座寺的大门前。
这是一座古寺。
虽已入夜,却依稀有人来往穿行。游客三俩、僧侣几众。往来皆是步履无声。
我和律照川悄声进到主殿。主大殿全为木结构。为保护千年木制古建,此处早已禁绝焚香。微光不闪的长明灯中,顶戴宝冠的菩萨端立莲台,轻拈法指,微含笑意,披帛宝带飘逸如风。
她已在此静立千年,定见过无数悲喜。
我俩对着宝像合十致意。
从大殿里出来后,律照川轻车熟路,先领我穿堂过巷的,最后拐进了一间小院,这里竟是一间会馆里,此处灯火通明顾客众多,是家隐藏于山中古寺里的一间深夜食堂。
服务员前来领我们入座,又捧上菜单,主餐热茶一应俱全。
律照川快速点了数样特色菜后。他问服务员是否还有空厢房。
对方回答:“有是有,仅剩下最小的一间了。可以吗?”
律照川点头:“我们定了。”
我意外:“我们要住下来吗?”
“嗯。”律照川点头。
我没多想,此刻的我已是饥肠辘辘,只安心等待餐点。
饱餐之后,服务生便领着我们到了厢房。所谓的厢房,是一排低矮的平房——实在太过古香古色了。
简单刷白的墙让这间古老的房间稍显新意。屋内一方土炕,我伸手一探,顿时感到身心愉悦,这方烧得暖融融的!
“律照川,这还真是老房子欸。”我爬上炕,摸了摸窗棱,惊奇到:“窗子也像是以前的。可能是真古董!”
“真正的百年老宅。”
“不知道以前住在这房间里的人有什么故事。”我感叹。
律照川随口说:“唐朝的念经的小和尚?师父讲经,他就旁边坐着。”
“欸?”我惊奇,“你居然真知道!”
“我瞎编的。”律照川笑说,“你快睡吧,明天得早起。”
“哦。”我答应着滚到炕的里头,合衣躺下。
我也有些奇怪。对于与律照川共住一间房这间事情,我并没有太大反应,或许,是因为以前的我们曾经就共处过一夜?我唯一觉得奇怪的是,他说要说要回馈我好东西,我一路跟他到这里,他都没有拿出东西来。
闭眼听着山风穿过林海,嘈嘈切切如泣如诉。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突然手机闹铃穿过耳膜,也穿破黑暗。
律照川猛然摇醒我:“快醒醒!”
我翻身坐起。“怎么了?”
“时间到了!”
律照川推开房门,示意我跟上。
我快速穿鞋,跟着他跑出去,跑到一半我又返身回房抱上了毛毯。
我跟着他悄声穿过大院子。
此时天空还是灰白色。
大殿内黄色的柔光穿过窗棱,映在眼底暖暖的。
令人心境祥和的诵经声笼罩寺庙。
我们出了门,拐弯往上。律照川领着我又爬了一小段山路,渐渐的,诵经声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柔的风声,音调与夜里听到的不同。
凌晨的山风清冽,刮面微疼。
好冷!
我立即将带来的毛毯抖开,分他一半。俩人挨着裹一床毛毯后,稀薄的体温也有了保障,我暗叹自己足够机智。
律照川示意我往远处看。
眼前豁然开阔,层层叠叠的林海,林海之上云雾缭绕犹若仙境。更远处,波澜起伏的浅浅的是山的影子,有一处,像是要熟了一般,浅白渐渐被红光穿透,突然,半轮红日从山线下跃出,不消一刻,它便整个跃上山线。
一时间,金辉照耀,视域内的万事万物,都笼上柔纱。
我随之屏住了呼吸。
“真美!”我感叹。
律照川慢慢说:“去柏云山那会儿,你就说想看日出。”
我一怔。
原来是为了我而来的么。
“出国念书前,我独自一人来了这里。意外发现,在这里可以看到很美的日出。我那时候想,要是能一起看就好了。”
一时间,心潮澎湃起伏,我不知如何应答。
律照川不知我心中所想,他骄傲又得意地:“我回赠你的山寺日出,你觉得怎么样?”
“无与伦比!谢谢。”
不知怎么搞的,近来我极易伤感。
此刻,我的视线竟然又模糊了。
“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好好珍藏在心底。”
正文 【063】告别
苏惟宁又被允许来律家串门了。
他高秘书盛情留下来用晚餐,晚餐之后,他又说要与我畅聊至通宵,于是,其他人都去睡了,我们还在大堂里续摊。
如今天冷,我们早已不在中庭玩耍,转移“战场”到室内。
大堂回廊处,沿着廊边缘有十六扇大玻璃移门。平时,它们都是被推到两旁,保持大堂视野通透。步入深秋之后,这些移门开始将屋子包了起来。既帮我们隔绝了室外的冷风,又不阻碍我们看庭院的风景。
我和苏惟宁盘腿分坐蒲团之上。俩人各起一听瓶酒,对撞豪饮。酒酣耳热处,不免要说起此时恰好不在场的律照川的坏话。
“姐姐,你知道吗,他对我说‘我允许你来我家玩了!’的他那样子啊,好像是古代皇帝在给臣子恩赏!太过分了!”苏惟宁一脸不满,向我告律照川的状。
“是很过分!”我点头表示赞同,“那这就是他的风格!他以为他是国王,我们都是他的子民……”
“国王!没错没错,我们上高中的话剧团,有个王子的角色,他很想演,结果团长没选他,把他给气歪了。他就说,他才不屑当什么王子呢,他是国王!”
“哈哈哈哈哈!”我们俩嚣张地笑了。
“你们干喝酒啊。”熟悉的声音在我们身后悠然而问。
原本气势很强的我们顿时都收敛了气焰,我们说得太起劲,全然没有注意我们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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