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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鹅-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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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遍遍认真看他的脸。眼前人是真的,并非我的虚构。他眼中的这份担忧也非我的想象。
也不知怎么的,我鼻头一酸,喉咙里不可遏制地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别怕。我在啊。”、“没事,没事。只是梦。”律照川反复说着,并轻拍我的后背安慰我。
我拽着他的衣角。不敢松开,我怕我睡过去后他会离开,想请求他不要离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会一直好好在一起吗?”
律照川一愣:“会的。”
“真的?”
“我也曾问过自己类似的问题。我现在知道了。一定可以。”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他并非真的介意我阅读那些以他为主角的同人文字。他是不够确定,需要反复从我处得到答案。我像他在乎一样的,同样在乎他。
他和我一样,对这段交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或许他的不安感更甚于我。
正文 【089】隧道
“才四点,你闭眼再睡一会儿吧。”律照川看了看时间,同我这样说。
“嗯。”我听他的话,把眼睛闭上。感觉到他在缓缓移动,似乎要回到他那边去了。我心一紧,没顺势松开拽他衣角的手,反而揪得更紧了,并且下意识将他往我的方向拖。
怕他真的走人,我索性睁眼看他。因为我的拖拽,他的脸靠我很近,近到呼吸相融。我脸顿时红了。
见的我窘迫,律照川勾起唇角,这是玩心大起的信号。
“我只是想调整一下坐姿。”他低沉的声音有与生俱来的魅惑感,“就这么不想我走。”
我语塞,更觉无地自容。
律照川用食指勾了一下我的鼻子:“如果实在睡不着,我们玩游戏吧。”
“什么、什么游戏……”我扯着被子盖住脸,只剩一双眼睛看他。
律照川圈指成圈,轻弹了我的额头,然后才说:“嗯,玩‘真心话’好了。不用冒险的真心话。”
“就是,聊天呗。”我大松了一口气。
他笑了笑:“不能说谎的聊天。”
“好吧。”
“我先问吧,你又做噩梦了?”律照川问。
“你知道……”我有些惊诧。
“我们说好一起变好的。你落后了。”
在律家的时候,我做噩梦,他失眠,我们都和睡眠有仇。
“那,你的失眠好了么?”
“好了。有你在我身边,我不失眠。我只会激动难眠,或者,孤枕难眠。”
我被他逗笑。
“喂!”我不由抗议,“你不要用冷冰冰的脸说这种话……”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又做噩梦了吗?”
“……嗯?”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每次你遇着什么难题时,当夜就会做噩梦。这似乎是你做噩梦的规律。”
我微愕,然后翻身将头埋入枕头。律照川果然很了解我,甚至超过了我自己。我深深埋着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逼迫几欲要夺眶而出的热流回去。
我如此闷着头,努力笑着解释:“哎呀,我最近似乎越来越矫情。今天早上在客厅看电视剧,随便煽了一点情,我竟然开始眼红鼻子酸。好搞笑的。”
或许是因为声音被压制着的缘故。明明是笑着说的,但听上去依然这样悲伤。
律照川将我扳直。他捧着我的脸,安然看着我的眼睛。他目光锐力十足,轻而易举看破我的伪装,所以,才假借游戏来问询。
的确,我并非无缘由地做噩梦。只是引发我新一轮噩梦的缘由我无法直接向律照川言明。
几天前,我见到深岭女士了。
因为阿柠的书下厂的进度又加快了,为了商定工作流程等细节,刘姐让我回公司面谈。作为公司的话题人物,我离职也是因为身在风浪中。觉得再见老同事有一点点尴尬。这番小心理活动我没有告知刘姐。她工作已经够忙了,我的矫情只会给她添麻烦。
我有去那边几趟。其中有一趟,也就是几天前,我与深岭女士在公司的电梯口重逢了。
俩人目光相遇后,我躬身行礼。她瞥了我一眼,没有声音与肢体的回应。唯目光如刀刃,带着寒气片片飞向我,似要将这一方空气全部冻结。
电梯抵达后,她入内,我不动。
知道她不喜欢我,我也不想惹她厌烦。我主动避让,计划等下一趟电梯。偏偏深岭女士摁着里头的按钮,扬眉问我:“不进来吗?”
欸?我预感有些不好,此刻也不便退缩,便昂头迈入电梯,与她共乘上楼。
果然,随着电梯门合上,这方狭窄电梯,立即转变成她的战场。
她拿着冷眸从上至下反复扫射我、鄙夷我。这目光令人极其不舒服。我强制自己迎接,没有逃开。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不仅把苏家少爷当枪使,更能把律照川当盾用,你以为在他俩的维护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深岭女士突然指控。
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番指责超出我的意料了。
拿苏惟宁当枪,那律照川当盾,我怎敢……
“陈旭在看守所待了三月,他那视儿子如命的白发爸前前后后不知道求了多少人在捞他,竟然都求到我这里来了。可惜,无论谁做说客,律照川怎么都不肯和解,我当是发生了什么事呢,原来都是因为你……也不知道你给律照川灌了什么迷魂药,他简直像疯子一样。”
不知道深岭女士说这番话的目的,我没有贸然应答。
我的世界如此窄小,消息如此闭塞。人家说,好了伤疤忘了疼。果然是的。随着痛意离去,我已整理行囊准备迈入新生活了,即便我脸上还留有一道浅浅的白色刀痕。
要不是深岭女士锐意提醒,我真的、几乎要将陈旭给忘了。
我忘记了,事情却没有全过去。
是律照川出面在处理,他替我挡掉了所有的糟心事。
我之所以过得如此悠闲坦然全是因为有律照川。他预先将一切纷扰都挡在了门外。蹲守小屋,抱着油彩和几只画笔我就可以过一生。律照川是突然照进来的阳光。我贪婪且坦然地从他身上汲取善意、温暖、帮助、最后还有爱。
深岭女士说完话的同时,电梯正好抵达。
电梯门开。
“你跟你那妈一样,都是一路货色。”
深岭女士极其厌恶地扫了我一样,踩着尖锐的步履声离开。
没有发生直接的肢体冲突,但她鲜明的恨意,我如数接收到了。
要如何弥平我和律照川之前的差距?
是拼命参加绘画比赛?这次的奖金有三万,是我收入里的最大宗,其中除了运气还有张济帆的帮衬,而这笔收入,也不过刚够律照川买套沙发而已。还是,再次挪用不属于我的巨款,重新回到股市,靠低买高卖获得差额?又或者,还是投资一个有前景的项目……
我们之间的空隙真的仅是因为钱?
不被祝福我们可以得到幸福吗?
无数问题盘绕我的心头。我因此夜夜辗转反侧,可悲的是,我越思索却越没底气。
其实,不看好我和律照川的不仅是深岭女士。还有我远在大洋彼岸的养父母。
我一直在给他们写信,虽然从未收到过回应。我猜测着,应该是他们没有收到我的信,毕竟,网上有许多关于那边的邮政系统糟糕的各种段子为我幻想提供土壤——我的信可能还在慢慢的投递当中。
我每周一封,报告近况、倾述心事。海外的那个地址,成为独属我的安全树洞。
我没想到,我竟能收到的父亲的回信。
更没想到,这第一封回信,竟是封反对信。
雪州,
你之前写来的信我们都收到了。
之前,因为你妈妈病情不太稳定,医疗实验室又状况不断,为父不想你分神。
近期,你妈妈病情稳定,身体大有好转,我才把你写来的信转交给她。她一有空就看你写来的信。
你高兴,她比你还高兴。你的信是她的慰藉。
直到她看到你最新寄来的那封,你说你和律照川决定交往了……
你妈妈非常的担忧。
她和我说,她不想再治疗了,想立即回国看你。
你妈妈尚未根除,如今治疗刚见起色,不能就此放弃。我极力劝阻了她。
雪州,无论你身份证上用的是哪个名字,你永远是我们的女儿。
作为父母,我们本应该尊重你的选择。但如果那个人是律照川的话,我们会疑虑。
是的,我和你妈妈都觉得,律照川并不是你的良配。
可能,你会觉得我们武断专横。
我们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到更大的伤害。
父亲:牧如笙
初读罢这封信,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将信依原路折好收入抽屉。
直到被律照川直探心思的这一刻,顿然想起信中字字句句。胸口猛烈一绞,我本能地揪着心脏处,屈身忍耐。
原来,迟到的绞痛竟如此不堪承受。
——爸爸妈妈,他那么好,如果你们见到,也会觉得他很好很好的。
如果只是深岭女士反对,我还能忍受,但父亲的来信彻底搅乱了我的心神。
我独自跋涉在黑暗的隧道里。
没有光指引。
不知道出口。
在隧道之中,我是盲的也是聋的。
律照川见我如此,他慌了。急声问我:“胸口疼?怎么会突然疼,有药没有……”
“没关系,过一会就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律照川连忙说着。像是替我抚开绞痛般,他张开手掌,摁在我的手上。
这份疼痛持续了很久,终究也过去了。
我虚弱地说着:“律先生……他好吗?疏于问候,我是不是应该去与他问声好。”
此番,唯有律先生尚未表态,他怎么想,如果他也强烈反对……我该怎么办?
“你在担心?”敏锐的律照川迅速看穿我的想法,“你怕他不同意,会出手阻扰。”
我没有回答。
“不会的。我的事情,他不会管的。至于我母亲。你更不用放在心上。我会处理好的。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他坚定地说着。
并且紧紧握住我的手,握得我很疼。
我顺势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并且闭上了眼睛。
不再说话。
但我的心却无法再平静。
正文 【090】一曲
最近,律照川似乎很闲。
几乎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你不是答应张总今天去店里吗?”
“不去了。”
“为什么?”
“无趣。”
我:“……”
“以前比较有趣。”
“哦。”虽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我想,律照川的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他有自己的考量。如果不理解,就尽力去理解。实在理解不了,就支持。
意外的,张济帆给我打电话了。
“小牧!”
“张总!”
“小牧,律照川在你身边吗?”
“嗯。他睡着了。”
我摁灭电视,给侧身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律照川盖上毛毯。
“果然……”电话里的张济帆早急火攻心,“你立即把他叫醒,招辆车,将他押来店里!”
“可是,他刚刚睡着……”
“小牧,拜托你了!”
一小时后。车子抵达花店门口。张济帆对我比了个大拇指,一把拉开车门,拖着睡眼惺忪地律照川冲进了会议室。来的路上,律照川一直倚靠我的肩头,睡得香甜。
又半小时后,会议结束。张济帆扯着律照川上楼。二层的会议室内,张济帆将一堆文件推到律照川面前:“签吧,全是你之前你积累下的。”
于是,律照川在签名。张济帆从旁监督。
我将带来的刚刚烘培好的豆糕装盛在小碟里分给他俩。
刚刚给大家送豆糕时,被组长、小叶盯着看。她们目光热切而八卦:“说!你和老板,进行到哪一步了?”我严防死守,仍被她们审得全身发燥。见我慌神,这群人笑得更欢了。
哎哎哎,我想念她们,却不敢来寻,怕的就是这。
这难以描摹的害羞令我百肠愁结。要知道,不久之前,我还和律照川针锋相对,甚至大打出手!
如今、此刻……
张济帆眨巴着眼睛,看我久久后才说:“……小牧,你真的,不能再回来工作了吗?”
“欸?”
埋头签字的律照川,头也没有扬,插嘴道:“她有自己的工作,不能大材小用了。”
张济帆顿时急了:“你不要说话,我是为了我们公司着想!”
我笑:“公司有需,我定拼命!反正,无论在哪里我都可以画的。”
“不不,不需要你拼命,无论你画什么都好,只要你来这里画,来店里画就好了!”
我不解了:“……为什么?”
张济帆瞪了一眼律照川,憋闷地说:“为提升一下某人的出勤率。”
律照川在那头疯狂咳嗽起来。
“对了!”张济帆突然想起了什么,“最近,你母亲天天都来店里……”
“她?”律照川停了笔,从文件中抬起头,“她来做什么?”
“她……”
张济帆话还未完,门被推开了,“我来买花啊。”深岭女士出现在门口。
“你这个老板,经常不在,无论是什么工作,既然决定做了就要认真。”她看着律照川,温柔一笑,目光转至我脸上,温柔和随之消失,替换上一片冰冷,“路小姐也在。”
“您好。”我问好。
“您怎么来了?”律照川问。
“我的酒会需要鲜花,来你这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哦。”
律照川起身,丢笔,绕出书桌。
“您慢慢看,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两人对话的过程中,彼此隔着一米有余的距离,晴晴之前说的“客客气气”时,我无法想象画面,现在懂是什么意思了。
说话何止是客客气气,简直就是冰冰冷冷!我从律照川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起伏,疏远得客气得像一对陌生人。
哪里有半分母子的模样。
律照川来到我面前,揽住我的肩,然后对张济帆说:“我决定放假,工作上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轻易不要打扰我。”
深岭女士急了:“川!”她深呼吸,平静呼吸,优雅微笑着,“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们店里都是花卉专家,如果您实在不知道选什么,张总会给你安排一位花卉专家指导您选购。”律照川用的是办公事的淡漠口吻。
说完,他欲拉着我的手离开。
“等等!”
“还有什么事?”
“我有个欢迎酒会,明天在榕森酒店的宴会厅举行。”
“嗯,祝您的酒会圆满成功。”
“你会来吗?”
“我走不开。”
“我还想邀请路小姐参加。”深岭女士突然将矛头对准我。
为证明她所言非虚,她从手袋里取出一封请柬递给了我。
我下意识接过请柬。
“路小姐,我特地安排了精彩的节目,请你务必到场观赏。”这回,不等律照川走人,深岭女士自己先扭身拉门下楼了走了。
待深岭女士彻底走后,律照川从我手中抽走请柬,他打开看了看,淡漠说道:“这种酒会,你不必要理会。”说完,他扬着请柬走向垃圾桶。
我见他要将请柬丢掉,我连忙奔前,抢它回到手中,捂住怀里:“我要去的。”
“你真的要去?”律照川疑惑。
“嗯,我决定,要向深岭女士展示我的可靠!”
我当然要去。这是深岭女士下的战书。我不可能退缩的,我要理直气壮宣告,我和律照川在一起。
所以,我绝对会去的。
律照川微眯起双眼。
“那我陪你去。”
“可是你不是没空么……”
“本来没空的。”
嘴里塞着豆糕,张济帆的声音有些含糊:“小牧,这是送分题啊,你真的不知道答案吗?他突然有空还不是因为你要去!”
宴厅门外,迎宾处。
迎面而来是一副占了整面墙的巨幅海报,上面是深岭女士的黑白照片。
她头上带着夸张的羽翎,侧着身,弓着后背,蜷着腿在高凳之上,黑色的露肩礼服露着沟壑般幽深的锁骨。华丽的裙摆在视野里无限铺漫,她像是马上就要悚然起飞的大鸟。
旁边整齐排列的几行小字是深岭女士的简历,虽是寥寥几行,每一行都代表着一份国际级的荣誉。
我在海报面前站了许久,直到律照川在来宾名册上签好字才来找我。见我入神,他也扫了海报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脸色不是很好。
“律照川,你……还好吗。”
“没事。”
春寒料峭,宴会场内,空调将每个人都烘得热热的。有侍者替我们收好外套。有侍者引领我们入内。因为深岭女士还在准备,所以宾客们三三俩俩聚一起自由地聊天。
律照川为我取来点心和饮品。我喝了一小口:“怎么是葡萄汁?”我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中央那座香槟塔。
“你再忍忍,暂时别碰酒。”律照川说。他怕我旧伤复发,会时刻提醒我注意饮食。紧着,将我安排在远离会场中央的沙发上坐下。他对我说他去去就来。
可是,他这“去去”去了好久好久,我也等了好久好久。
信息无应答,电话无人接听。我担心起来,便起身四处寻找。
甚至在男卫生间前站了许久。来上洗手间的人都拿诡异的目光来回在我脸上扫过。
此处确实不便等人,我就走开了一些。继续用目光在交错往来的来并中搜寻律照川的踪迹。
不是他,都不是他……
“星星!”
听到身后有人喊我,我激动回头。肩膀随之松垮。
不是律照川。
许尘举着红酒,穿过人群朝我而来。他温柔的声音中掺和了一丝兴奋:“我还以为我看错人了,真的是你!”
“我和律照川一起来的。”
“哦。”许尘垂头,再次扬起头时,他笑了笑,“你们……还好吧,我好久没见他了。”
“嗯。”我点点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深岭女士邀请我的。”
“你怎么认识得深岭女士?”我声音不大,语速却不由加快了。
许尘微怔:“她是我的客户,两周前我刚为她的新开张的工作室设计了花艺……”
“她是律照川的母亲。”
“哦?”许尘惊愕。
在他惊愕的当口,全场的灯暗了下来。
有一小束灯光打在舞台上,有位白裙少女在光源中翩翩起舞。她美丽又轻盈,像蝴蝶。像流云。清灵飘忽。年轻的脸上朝气似最灿烂的阳光。
一舞落停。
掌声中。深岭女士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她颔首致意,抬手致谢来宾。过了好一会儿,会场恢复安静,深岭女士开始致词。
“今夜,谢谢各位的光临,感谢各位的厚爱,这些年,我旅居海外……”
在深岭女士的讲演中,我悄然转身,慢慢穿过人群,朝门口走去。
看见我移动,许尘立即跟着我,他问:“星星,你去哪里?”
“刚才入场时,我和律照川都将外套交给了侍者保管。我去找侍者问问外套还在不在?”
至少,我可以确定律照川还在不在这个酒会现场。
“他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
我感到了隐约的委屈,我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这时,我听到舞台背后嘹亮的声音。
深岭女士的声音通过话筒,字字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我要为大家隆重介绍一下,刚刚,舞台上的这位小精灵,她是我的得意门生,也是我儿子的未婚妻!”
我扭头。
过份明亮而刺眼地光下,深白的模糊里站着年轻的面孔。
女孩笑靥如花,清澈如水……
正文 【091】闹剧
“那我们请律照川上台来,好不好?”
拿着话筒串联的主持人配合着深岭女士的发言,富有节奏地击着掌口中有序地念着律照川的名字,引导在场的人配合。
在气氛的加持下,在场宾客开始配合地喊了起来:“律照川、律照川、律照川……”
许尘皱眉疑惑:“律照川……他在搞什么?”
我离那方舞台太远,有些看不清。
于是,我踮起脚尖,企图透过层叠的人群看清舞台之上的人。
在汹涌的呼喊中,一群似伴舞的少女热闹地簇拥着一位着正装的青年上场,黑色长风衣盖在他的肩之上,他礼貌又矜持地微微笑着。而刚刚被宣布为是他未婚妻的少女则雀跃着、蹦跳上前拥抱了他……
思维如同投入熔炉,高温烧断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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