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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时风华正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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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楠什么时候来的?”张一延好像这时候才注意到她。
  “刚来一会。”江缙替她答了,“还是我接的。”
  孟盛楠点头。
  陆怀‘呦呦呦’了一声,“搞得你多伟大似的。”
  “不就是夹着尾巴去晦气么。”李想笑。
  孟盛楠看了江缙一眼,也笑。
  张一延来得晚不清楚:“什么晦气?”
  孟盛楠说:“他牌技太烂,输的落花流水。”
  “你打牌?”张一延指着江缙的脸,不可思议。
  “怎么,我不能?”
  张一延‘咳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你这不怕死的劲儿够可以啊,也不知道是谁去年输的就剩条裤子了。”
  2○○7永远一派生机,你调我侃。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说着自家方言,肚子里装着比这世界还大的故事。你一句我一句,他起个头,你就能哗啦啦一大堆话说到五十亿年前。
  窗外雨夹雪,屋子里灯光一直在闪。
  后来聊到赛事的话题,陆怀突然叹了口气:“这次来我和家里老佛爷立了军令状,没拿奖誓死不再写作。”
  屋子里几个人顿时安静了。
  “至于么我说。”江缙开口。
  陆怀摇摇头:“为这事儿我和他们闹了不止一次两次了。”
  孟盛楠皱了皱眉,问:“叔叔阿姨为什么不同意?”
  陆怀苦笑了下:“他们觉得没前途。”
  “你应该和他们好好沟通。”张一延说。
  “管用么。”
  陆怀说的很无奈。
  江缙抬头看了他一会儿,“要是说这次还没戏,真不写了?”
  四个人都看向他。
  陆怀被盯了一会,表情凝重,像是在参加某种祭祀。也就那么几十秒钟,他最后实在绷不住了,突然在他们□□裸的视线下贱兮兮的笑了。
  “偷着写。”他说。
  “靠。”李想踢了他一脚,“差点被你吓尿了。”
  几个人又乐了。
  那会儿他们这样一群人总有这样的痛苦和焦虑。
  在教室里上着课脑子却总跑毛想的天花乱坠,成绩上不去,东西也写不好。陆怀说他曾经想过退学,不过还是在一成不变的过着,毕竟韩寒只有一个。
  当初混熟了,江缙问他们为什么来这儿。陆怀说他的爱好是打游戏和武侠。他狂迷金庸古龙,有时候一天好几万字的江湖情仇。虽说可能做不到他们的十分之一,但总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吧。李想当时就给他一个熊抱,俩人算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相逢恨晚。
  那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冬天,雨雪交加。
  周宁峙反问江缙。
  这货笑:“兄弟就喜欢新鲜玩意儿,这世上的东西都尝试过才算不委屈自个儿。”
  孟盛楠乐了。
  江缙又笑了:“说白了,就一句话。”
  “什么?”她问。
  “哥就喜欢折腾。”
  有前辈曾在文章批语后头写他们这群人,年轻气盛是好事,切不可失了理智盲目奔走。真要是到了那地步,再回头就不知要走多少弯路了。
  江缙这货后来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撂了句:“走弯路怕什么,这地球不是圆的么,迟早得转回来不是。”
  他们笑疯,又觉有理。
  屋外旅馆的钟声打破了他们的对话。
  后来夜深,各自回房睡。孟盛楠是在第二天复赛现场门口见到周宁峙的。周围都是参赛的人往里走,一对男女挤在一起说说笑笑。耳边张一延突然朝一方向喊:“周宁峙。”
  一米八的男生背着黑色书包一身休闲走过来,江缙上去就是一拳。
  “怎么这时候才来?”
  “家里有事堵着了。”
  李想上去也是一拳:“还以为你不参加了?”
  周宁峙笑了笑:“我也没想着参加。”
  孟盛楠看过来。
  “什么?”张一延讶异。
  周宁峙看了孟盛楠一眼,又将视线移开:“初赛我没报名。”
  “What?”这回陆怀不淡定了。
  孟盛楠也惊呆了,那他还催她稿。
  “够意思,你这都拿了三届了,今年再拿一等我看陆怀直接跳黄浦江得了。”江缙玩笑。
  陆怀眼睛一瞪,抬起脚就踢这货:“你怎么不跳啊?”
  几个人都笑了。
  周宁峙说:“行了,考完再说。”
  “那你呢?”张一延问。
  “我就在这等。”
  说完,他看向孟盛楠:“别太紧张。”
  孟盛楠笑着点头。
  “呦,就关心盛楠呀?”张一延眼皮一挑。
  江缙‘啧’一声,“瞅你那心眼,以后谁敢娶你啊我说。”
  张一延哼一声,“臭江缙,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
  “怎么着啊?”
  “还来劲了啊你?”
  两人说着又闹起来,周宁峙笑着轻摇了摇头。没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孟盛楠看向人群攒动的那个神圣的地方,周宁峙站在她身边,轻声道:“去吧。”
  复赛只有三个小时,一个命题,一个话题。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周宁峙订好了附近的饭店,一伙人走走笑笑。陆怀搭着李想的肩膀,笑说:“我这年少轻狂的日子啊。”
  江缙浪笑:“你还轻狂?”
  陆怀眼睛一眯。
  江缙说:“被你老妈吓成那样儿。”
  李想哈哈大笑,周宁峙侧头问怎么回事儿。
  江缙竹筒倒豆子,神色夸张讲的是龙飞凤舞手舞足蹈。
  张一延和孟盛楠走在后头。
  “你瞧瞧他们几个?”
  孟盛楠笑。
  张一延问:“明年还参加么?”
  “还不知道,明年高三,课应该很重。”
  “这倒是。”
  “不过我倒觉得你很厉害,明年就高考今年还来。”孟盛楠说。
  “我就是瞎玩儿。”
  孟盛楠笑笑。
  “对了,你知道周宁峙考哪个大学么?”
  孟盛楠摇头。
  张一延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我帮你问问。”
  “不用——”
  张一延还没说完,李想已经开口问了,显然是听到她俩说话了。
  “张一延问你考哪个大学?”李想拍拍他的肩。
  周宁峙顿了一会儿,说:“复旦。”
  “我靠。”陆怀说,“你还让不让我活了,我老爸说我最多混个北京国际。”
  江缙笑:“你混个高中文凭就行了。”
  “我踢你我。”
  两人又闹起来。
  孟盛楠问:“一延姐你呢?”
  张一延摇摇头:“我没他那么大的抱负,到时候看吧。”
  那天下午,六个人吃完饭又去外滩附近玩。在那儿找了一向阳的地儿说说侃侃。他们几个人里,张一延和周宁峙比他们大一届,都是明年六月高考,一个在南京,一个在成都。
  正聊着,附近十来米远的地方来了俩儿西藏服饰打扮的年轻人,席地而坐。地上铺着一张两平米的布摆满了形形□□的小玩意儿。男人弹着吉他清唱,女人站在一边。
  江缙是北京人,一口的京片子。 
  他喝了几口酒,看着孟盛楠:“我听周宁峙说你学吉他了。”
  “嗯,随便学了一点儿。”
  “文艺女青年这条路真适合你啊我说,给哥唠唠,都学了什么?”
  张一延憋着要出下午那口气,顶了上来:“一口一个哥的,盛楠什么时候答应过叫你哥?”
  江缙笑的不怀好意:“怎么着,你也想叫?”
  陆怀和李想正聊着魔兽,闻声都乐了,想着法的刺激他俩看热闹。周宁峙不喝酒不抽烟,就那么坐着。寻着时候,开口问她:“学到什么了?”
  俩人安静的坐在一边,风从黄浦江吹过来。
  孟盛楠想了想说:“学了几个,不过不是很熟。”
  “能弹下来的呢?”
  “朋友算一个吧。”
  “周华健?”
  “嗯。”
  李想突然□□话来:“我说过去看看?”
  大伙儿一致叫好,从桌前站起身走过去。男人刚一曲弹完,女人笑脸盈盈从兜里掏出一个本子递到距离她最近的周宁峙手里,说:“可以写上你们的愿望。”
  然后送给他们一人一个阿尔卑斯。
  聊了几句,才得知他们是徒步西藏的老友。从济南出发一路西行要去布达拉宫最高的地方,然后站在玛尼堆上吹着风马旗下的风,行过转经筒点上酥油灯,看过五彩经幡念一遍佛经和喇嘛说扎西德勒。
  真美的旅途。
  张一延写好愿望翻过一页,将本子递给孟盛楠。
  孟盛楠看了一眼女人身上独特的西藏服饰,想了想,一分钟就写完了递给他们几个。
  江缙不怀好意,想偷看被张一延抓个正着,嬉皮笑脸。
  张一延瞪他,然后笑着问男人:“你好,我们能弹一曲么?”
  “当然。”男人笑。
  他们几个没懂是何意。
  张一延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吉他,侧头问孟盛楠:“弹一个吧文艺青年?”
  周宁峙和江缙同时看过来。
  孟盛楠结结巴巴的出声指了指自己:“我?”
  “可以么?”
  周宁峙看了一眼张一延,然后看向孟盛楠。
  江缙正要说话。
  孟盛楠已经小心翼翼的接过来,轻声问他们:“跑调了怎么办?”
  周宁峙松了口气:“没关系。”
  “放心,哥不笑你。”江缙说。
  陆怀也立即表态:“出于对你的感情,哥也是。”
  “我们伴唱。”李想说。
  孟盛楠听他们说话,乐了。
  他们一行人围在一起,微风荡过来。孟盛楠拿着吉他站在中间空地上,平复了下紧张的情绪。那会儿天还微亮着,江边游逛溜达男男女女不是很多。东方明珠远远的屹立在那儿,这个城市繁华如花。
  弦动曲走,舒缓温柔。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什么。”
  “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
  ……
  “这句我来。”
  陆怀笑,“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那时候,天永远蓝,我们还是我们。因为一个念头来到这儿,认识这样一群人。我们潇潇洒洒,有说有笑。你一句我一句,他起个头,你就能江河湖海五万里。
  江边一个方向,男生的视线盯着这里。
  “看那边。”
  男生对身边的另一个男生说。
  俩人都穿着灰色外套,高高瘦瘦,靠在围栏上。被问及的男生懒懒抬眼过去,嘴唇轻轻抿着。他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想点烟。
  他刚看过去,孟盛楠正低下头。
  “看地儿还是人?”他笑的玩世不恭。
  男生轻笑了一声:“你这眼睛够毒的,看人行了吧。”
  他又笑了下,低头将烟点上,又抬起,微眯着眼看那边。女生侧过身弹吉他,只看个侧脸。身边一群男男女女,十六七八岁,他们是一种人。
  “阿铮,那女生你觉得呢?”
  他看了一眼,移开视线,侧头说:“想追?”
  男生笑了,“就问问。”
  “得了吧你。”
  男生笑说:“我可不敢和你比。”
  他抽着烟,鼻子里哼出一声,朝着孟盛楠的背影努了努下巴,又问:“你喜欢这样的?”
  男生顿了会儿,反问:“那你呢,喜欢哪样?”
  他又笑哼了声。
  “你不知道?”他反问。
  男生失笑。
  他挑眉,舌尖舔了舔门牙:“陆司北,你逗哥们玩呢吧?”
  男生耸肩,俩人注意力又移开胡侃一番。
  那边歌还在唱,悠远悠扬。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
  歌声飘在空中,随着时间散去。江边风渐大,男女也已离开,带着他们的愿望去布达拉宫。那晚他们又去KTV玩到半夜,六个人沿着街道回旅店。夜晚的上海永远灯红酒绿。
  那是孟盛楠特别怀念的日子。
  那晚,张一延后来说:“弹得很好听。”
  孟盛楠笑笑。
  获奖名单是第二天下午公布的,那时候屋里就剩下孟盛楠。周宁峙临时有事,一大早就回了南京。其余几个又出去玩了。她一个人在旅馆休息,早上来了大姨妈,中午实在疼不过就睡熟了。后来又等了些时候仍不见通知,她一想估计没戏了。
  出门的时候,江缙刚好回来。
  雪化了,太阳特别好。
  他看了她一会儿,贱贱的笑了,“妹子,和哥明年再来。”
  那句话一出,孟盛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只是突然有点鼻子酸,闷闷的说不出话。江缙慢慢走过去轻轻抱住她:“哥不会哄人,可千万别哭啊。”
  孟盛楠咬着唇,过了好大会儿才慢慢摇头。
  “想吃什么,哥带你去。”
  孟盛楠摇头。
  “就当来玩玩走亲戚。”
  孟盛楠站直身子,眼眶里湿湿的:“什么亲戚?”
  “哥不是?”
  孟盛楠扯了扯嘴角。
  “路还长着呢是不是?”
  孟盛楠不是那种脆弱的人,就是有点心里太失落憋屈难受。
  她对江缙笑了笑,说:“他们现在肯定忙不过来,我就不等了。”
  “现在回?”
  “嗯,替我说声恭喜。”
  “成。”
  孟盛楠低头又抬起:“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
  “谁说的,哥揍他。”
  孟盛楠淡淡笑了笑。
  江缙说:“坚强点儿,多大点事儿。”
  “嗯。”
  江缙揉了揉她的头发,笑说:“行了,我送你去火车站。”
  “别。”
  江缙问:“那公交站总行吧?”
  孟盛楠点头,回屋快速收拾好书包,就怕与他们撞个正着。江缙送她到公交站,临走前说:“回头Q…Q联系,别老躲着知不知道?”
  “嗳。”
  “我会打你家电话骚扰的。”他还在喊。
  “知道了,走了。”
  公交车缓缓移动,江缙还在和她挥手。
  风还在吹,雪化掉了。孟盛楠坐在最后一排,打开窗户向外看。一排排高楼林立,那时候上海真是漂亮,包容着她所有的梦想。她一直以为会再得到,还是不够,努力不够。
  很多年前她读书,有老师让用一个成语形容当时的心情。
  “大喜大悲。”她想。

☆、○…1…4

  那个年过的真挺不好。
  盛典孟津并没说什么她却觉得难受,周宁峙给家里打过电话鼓励她别放弃,江缙天天晚上发笑脸逗她。戚乔今年三十破天荒的没去和宋嘉树过,跑来陪她玩。孟盛楠听复读机,朋友单曲循环,周华健的声音让人一听就想哭。
  年后康慨偶尔会陪孟津闲坐,问及她的学业情况。
  她把写东西这事儿暂时放下了,康慨问为什么。
  孟盛楠说:“我妈说要向你学习考北大。”
  康慨笑。
  有一回在书店看书被康慨逮个正着,反问她:“不是放下了么?”
  孟盛楠说:“书还是要看的,增长见识。”
  康慨说:“明天我就回北京了。”
  说完,递给她好几本书。
  “给我的?”
  “嗯,新年礼物。”
  孟盛楠抬眼:“李纨他们也有?”
  “嗯,你们的不一样。”
  孟盛楠接过书,笑了:“中央空调啊。”
  “什么?”
  孟盛楠笑说没什么,康慨还是康慨,她还是孟盛楠,不过长开了点。书店里,康慨和她一问一答。
  “楠楠。”
  “嗯?”
  “喜欢写就别放弃,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
  孟盛楠那会儿已经缓过来好多,说:“我知道,肯定是我爸让你来试探的对吧?”
  康慨笑着摇头,揉揉她的头发。
  康慨去北京后没几天,高二下学期就开学了。老师按照第一学期的期末成绩前二十名自选座位,倒数真叫了家长。他们那几个人陆续进了教室都挺有默契不约而同,她还是第四排靠门一组挨窗的座位,熟人熟地。大家还是老样子。
  那时候开学正乱哄哄的,后来也不知从哪儿传出来李岩被甩了。
  女生天天趴在座位上无精打采,孟盛楠见过她哭。那还是前两天晚自习前休息时间,教室里没人,她刚背书回来,就看见李岩埋头在胳膊肘,肩膀一耸一耸起伏不定。
  薛琳一语中的。
  那学期课业加重,孟盛楠每天除了读书做题都没有别的时间能安排出来,就连吉他课也是改到一个月一次。她似乎没什么闲工夫和心情思量这种事儿,好像也与自己无关。
  也有女生议论,孟盛楠低着头正做作业,耳朵却总是不由自主的竖起来听。薛琳期末一雪前耻,又活过来了,总是说些有意思的校里校外的事儿闲不下来。
  有一天课后,她拿出一张纸问孟盛楠。
  “有意思吧?”
  孟盛楠接过纸看了会儿,问:“什么呀这是?”
  “男生女生缘分配对指数。”
  “什么?”
  “你看这儿,从A到Z标上数字73、74一直到98。每一个字母代表一个两位数,然后写下你喜欢的男生名字拼音。个位加十位,以此叠加连续个加十得出一个数字。最后再计算你的,俩人合起来,男十位女个位就是你们的缘分指数。明白了吧?”
  孟盛楠恍然大悟:“挺有意思。”
  薛琳笑:“那是。”
  “你算谁的了?”她问。
  薛琳不好意思的说:“你猜。”
  孟盛楠想了想,“傅松?”
  “切,他多没劲啊。”薛琳说:“我算的池铮。”
  孟盛楠目光闪了闪,声音淡淡的:“他啊——”
  薛琳神秘的问:“知道他为什么换女朋友那么快么?”
  “为什么?”
  “我算过了,他名字拼音依次叠加起来你知道是多少么?”
  “多少?”
  “大鸭蛋!”
  孟盛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眨眨眼:“——准么?”
  “还行,你要不要算算?”
  孟盛楠立即摇头,那时候聂静刚好从厕所回到教室,兴致冲冲的加入到薛琳的行列中。俩人把文(4)仅有的几个男生算了个遍,乐此不疲,上课还在埋头画鸦。
  那阵子教室里掀起一股浪潮,薛琳的那个计算方法被全班女生传了个遍。
  一晚自习她正看历史夏商周,同桌聂静闷闷不乐连叹气。她停下笔转过头问怎么了,女生摇摇头说没事又埋下头。孟盛楠没再问,倒是被后排的薛琳叫住问英语题。
  俩人不方便大声,薛琳提议:“要不我换上去或者你换下来?”
  说完就叫聂静。
  后者愣了一下,看了眼正低头研究函数的傅松,慢慢点头和薛琳换了座位。教室里并不是特别安静,也有互相讨论说悄悄话的声音。
  薛琳听孟盛楠讲完豁然开朗,“太笨了我,竟然把定语从句和同位语从句搞混了。”
  孟盛楠笑了笑,“这下清楚了吧。”
  “这么一想太简单了。”
  俩人正说着,听到聂静问傅松题目。男生简单说了几句就完了,聂静说没听懂,一连三遍过去。傅松有些烦躁,声音也带了点不耐烦:“实在听不懂就算了,这道题也不重要。”
  薛琳悄悄转头看又转回来。
  “怎么了?”
  孟盛楠问完也转头看了一眼,薛琳轻声说:“你知道我算傅松是多少么?”
  “你说那个指数?”
  薛琳点头。
  孟盛楠摇头,薛琳说是1。这一年是二○○五年,高二下。傅松学习更认真了,话也更少了。除了孟盛楠问他题目说几句,几乎不怎么聊天了。女生大都敏感,已意识到。
  薛琳注意力又转了:“你这圆珠笔很好看啊。”
  去年生日,戚乔送她礼物时很得意:“姐跑了十来个店才找到适合你风格的,喜欢吧?”孟盛楠笑着看薛琳,后者说:“咱俩能换换笔么?”
  她点头,将笔递过去。
  聂静这时候轻轻用手指戳了戳薛琳:“我要写别的作业,可以坐回来了么?”
  女生眼睛有点点红。
  薛琳看了孟盛楠吐吐舌头,没敢问换回了位置。
  整个夜静悄悄。
  那晚回家,孟盛楠坐在自己屋里的书桌上写完作业。房间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暖黄。她从桌边一侧盒子里抽了张白纸,依次写下ABCD等和数字然后重新计算了下他的,又算了下自己。
  他是○,她是5。
  男十女个,百分之五,○。 ○5。
  后来的很多个夜晚,她不知道在纸上写了多少次他的名字。然后揉成团攒了好多丢掉纸篓里,又继续拿出书翻着看。印象里,他和她似乎从未有过一次真正的对视。就连偶然也没有。
  校园里偶尔迎面遇到,总是一群男生嬉皮笑脸。等到他们走远,她才慢慢转身看着那个方向出神很久。以前盛典问她感觉,她说好感。现在她也不知道了,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是下意识。有时候看书翻到有趣的地方,关于女生的标准体重。
  (身高—1○○)*○。9—2。5(厘米换算)
  她想起李岩,很瘦很瘦,穿着及膝裙子,裙摆随风起,□□,女生笑起来缠缠绵绵风和日丽。他喜欢的是那种类型,不是她这样的。每天穿着硕大的校服上下课,内向短发,体重八十八。
  风吹过的转瞬,一学期已过了一半。
  四月中旬,学校已经开始为夏季运动会做准备。那天晚上,她在教室做题逗留太久,回去的时候学校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路边的灯光一闪一闪照在地面上,晃来晃去。孟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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