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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该走秀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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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卿亭冷不丁的被人抓住胳膊,而那双不老实的手还在缓缓的向上移动,粗糙的手感让白卿亭眼睛危险的眯了眯:“放手。” 
  她带着威严的腔调在这样一副醉人的脸庞下却是另一番味道,钱景臻嬉皮笑脸回了一声:“不要客气,白小姐,我这不是怕你摔着吗?”
  他低头瞅了一眼:“哟,怎么连鞋子都没穿??”
  那一双玉足小巧精致,踩在细密的地毯上,深深陷了进去,像是两朵小小的白莲花,钱景臻咽了口口水。
  像是那一晃牵动了伤口,她的额头又开始突突的跳起来,整个脑子被汹涌的记忆第二次席卷,各自为政,分疆裂土……
  这里,不是绶国,这里,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份工作,无奈的挣扎,无形的压力,一个叫陆千千的女孩写满笔记本的账单,这个用奖学金和助学贷款养活自己的女孩,无间断的打工和兼职,家中母亲的埋怨和苛刻,她需要这份工作,弟弟快升高中了,家里快春耕了,学校还要交一笔实习费,借柯相的三百块钱下周要还了……
  深不见底的压力,沉甸甸的负荷在这稚嫩的肩膀上,而她,依然不愿意用任何一种捷径去舒缓一下…… 
  在超市做促销的工资太低,站足一整天不过八十块,嗓子快喊到冒烟,做礼仪小姐的机会太少,因她很多场合不愿意参加,最后还是老乡公孙然出面帮她找个这个好‘兼职’,一晚上便是促销的一百倍,只是端端酒盘,参加一下游戏,她麻着胆子接了下来,按公孙然教的那样,告诉那个季哥自己也是个模特,看样子他倒是挺相信的。
  各种画面蒙太奇一样闪过眼前。 
  白卿亭捧住头,只觉得身子摇摇欲坠。
  尤娇嗤笑一声,幸灾乐祸悄声道:“看,瘾又发作了。”
  钱景臻更紧的扶住她:“白小姐,你怎么了?你还好吗?白小姐?”
  美人的身子柔若无骨,虽是软玉温香,但是到底还是170的个子,120的体重,一边倒过来钱景臻立刻往后一扬,正好撞上了旁边的闻瑾轩。
  尤娇见状脸色一变,立刻站了起来,杜黎黎也抓着扶手看过这边来。
  “真是会演。”她哼了一声,看着白卿亭仍然没有自己站起来的意思,脸上怒气更甚,阴阳怪气的叫道,“钱少爷,你到是把你的白‘小姐’扶好啊!不要趁机占别人便宜好吧。”
  钱景臻心里不爽,他向来讨厌这个尤娇,立刻回嘴:“瞧尤‘小姐’说的,谁占谁便宜还不知道呢!”
  尤娇气的粉脸一红,使劲白了钱景臻一眼,嘴里低声骂了一句。 
  白卿亭的脑海里重复着最后的记忆:“陆千千”在洗手间换了衣服,始终心惊胆战不敢出去,最后在下楼梯的时候脚下一滑,摔了下去……然后,记忆就断章了。
  洗手间摔了下去——马背摔了下去——她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两次剧烈的摔撞,导致了自己的灵魂陆千千对换了!
  这个念头一闪过,她猛地站直了,难道那陆千千此时已经在绶国!变成了自己!啊,这个笨女人,她怎么能顺顺当当的代替好自己的位置。
  眼前的众人只道她是嗑药过头神色异常举止有异,各种诧异鄙视同情的看着她。
  白卿亭深吸了口气,拉开腰间的手,手的主人明显不愿意,白卿亭懒得多说,本能的回肘一击,钱景臻一声闷哼,弯腰捂住肚子躺在了沙发上:“唔!你!”他颤巍巍的手指指向白卿亭。
  尚不及打发另一个不知轻重的家伙,肩膀上的手立刻松开了,白卿亭定定神,不多做停留,努力打起精神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华丽的乐声已经接近收尾,像是被风吹散的云彩在缓缓合拢,白卿亭走了几步越发晕头转向,娘的,这酒的后劲太大,而香味太浓,引*诱的她在不知不觉中喝了太多,眼下虽然心里还算清醒,但只觉得面颊火热烫极,双脚发软。
  贪杯误事。 
  一个打着领结的男子大步上台,拿着话筒,感谢着各位来宾,宣布将要进行到精彩的游戏环节。
  白卿亭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她觉得连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她好像有点……不能控制这具身体,朦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快速向向她走来……她的意识再次混乱……似乎又回到了绶国的紫寰宫,她在云台上满心喜悦的看着自己的生辰礼物。
  快要回去了吗?她模模糊糊的想着,一双手及时的扶住了她。
  公孙然半扶着白卿亭,满脸愠色的看向那片珠链,这帮衣冠禽兽,竟然将“千千”灌成了这个样子,她可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多酒,现在醉成这样子,岂不是一晚上白忙活了。
  主持人在台上渲染着气氛,陆陆续续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了过去。
  今晚的游戏环节叫做投壶竞美。
  三十只细颈白瓷花瓶被摆在舞台中央,围成一朵花的形状,瓶身贴着精致的号码牌,对应着各个服务嫩模的身份。
  另一边数位礼仪小姐托着宽大暗金色的托盘,里面每个盘放着一支箭。
  “咱们的游戏规则很简单,这三十个花瓶,代表在座的三十位美丽的模特,她们今晚为party提供了高质量的服务和美丽的微笑,如果各位也赞同,那么可以选择托盘上的玫瑰箭,在线外投掷到相应的花瓶里,每投中一支箭,花瓶的主人将得到十万的打赏,最后每个花瓶里面打赏最多的那位,可以得到和这位模特美女成为‘亲密朋友’的机会。”主持人的一席话将在场的气氛推向了一个小小的高潮。
  投中一支箭是十万打赏,买一支箭是两十万元,意义为好事成双,到真是笔好买卖。 
  公孙然一愣,猛地看向季明宇,她瞬间明白了之前他的话的意思,对方带着安抚的笑意看向她,她顿时又放下心来,只是将手里的“陆千千”扶的更稳当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价高者得美人

  高挑的礼仪小姐按照既定的流程将分配好的一半托盘送到了各路权贵手中,后者心照不宣的接下,这些全部已经由宴会的组织者先行买单,他们挑剔的目光在各个去掉面具的服务嫩模身上打量,肆无忌惮。
  虽然早已经知道这个环节,但这样公然的评赏让公孙然还是有些尴尬,她微微侧了头借助珠链挡了挡,掩饰自己的慌乱。
  帘子里面不远便是闻瑾轩一席人,几个女伴明显脸上有不悦的神色,闻瑾吉道:“二哥,你这安排实在不该请我们来,这游戏,分明就不是给我们玩的。”
  “可是你巴巴的要过来。”闻瑾意对妹妹的埋怨不以为意,笑道,“就是走个过场,上个项目费了在座不少春宵时间,现在好歹补补吧?”
  方才还被打蔫的钱景臻此刻像打了鸡血:“甚好甚好!瑾意你预留的玫瑰可还有?赞助我几支。”
  闻瑾意转头一笑:“钱少爷,剩下一排金盘上的花都留给你怎么样?今天预留的除了各界好友剩下的可都给我大哥了……要不,你问问我大哥愿意让给你不?”
  闻听此言,杜黎黎们立刻一声娇斥,纷纷抱怨起闻瑾意不怀好意。
  角柜上的男子袖口松卷,精致的袖扣下纤长的手指带着一枚尾戒,眼角似笑非笑的挑起,嘴角却是紧抿的。 
  “是吧??大哥放心,你看上哪个姑娘绝对没人抢得走,别说弟弟不讲义气,剩下的金玫瑰可都给大哥准备着。”他叫着,笑意拳拳。
  围在花瓶外面的红线是条软软的丝绸,带着面具的男子们手里拿着镶金的玫瑰花拥过去,大半的花都落到了地上,瓶口实在太窄,而酒后的精准度严重打了折扣。
  一些娇俏的嫩模站在舞台边状似无意的展露自己优美的体态,哄着熟识的男子竞相购买金玫瑰。 
  也有一些带着女伴的男士笑吟吟的站在一旁看着,季明宇翘着兰花指扶着眼镜紧张的站在人群外。
  陆陆续续的,赠送的花枝基本投完,开始有人现场买花了,钱景臻哪里还按捺的住,站了起来,叽叽嚷嚷的凑了过去。
  尤娇看他走的远了,不屑的哼了一声:“暴发户。”
  闻瑾意伸个懒腰站起来,气氛已经很热烈了,他看了眼闻瑾轩:“大哥,要不出去看看?”
  远远的,一个头发半秃的中年男子站在舞台旁,握拳大叫:“全中!我全中!看看,是几号?”
  主持人微微一笑,俯身一看:“这位先生十二支箭全部投中……”
  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众人胃口,公孙然看着那肥胖的大肚腩,不由一阵恶心,说好的青年才俊呢,她可不想和这样的人交什么亲密朋友,她暗暗祈祷不要是我,不要是我。
  像是听到了她无声的祈祷,主持人的眼神在全场微微一扫,在珠帘这边停了停:“……12号!!”
  轰的一声,公孙然的头皮一炸,她本能的捂住了自己的胸牌——那鲜红的12号像是一条长绳,勒的她瞬间喘不过气来。
  她求救的看向季明宇,对方却避开了她的目光,没看到一般,专心致志的看着舞台。
  公孙然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的手背青筋跳了跳,像是想到什么,她的手一下抖起来,犹豫了几秒钟,她还是伸手将怀中“陆千千”的胸牌悄悄摘了下来。
  千千,季明宇说过他会安排好的,你不会有事的,她低低的说着,迅速将自己和“陆千千”的胸牌对换了一下。 
  闻瑾意的步子刚刚踏出珠帘门口,听主持人一吆喝,不由一笑:“看来,还是有高手在的。”
  旁边的闻瑾轩出神的看着什么,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闻瑾意难得看他走神,唤了一声:“大哥?”
  闻瑾轩收回了投向珠帘旁侧那靠在角落两个女子身上的目光,脸上平淡如水:“你又弄这些无聊的玩意。”
  “虽然无聊——但是,架不住大家都喜欢啊。”闻瑾意的声音突然压低了,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一号女神出现——嘻,大哥,我要不要闪一闪?”
  他除了声音放低,面色如常,远远地,只看到一个金面具女人款款走来,正是钱品秋。
  闻瑾轩面色一冷,转头瞪了他一眼,迅速道:“那些积极买花的‘客户’之后都不要合作了,和他们之间的账目全部清查一次,务必不要出问题。”
  他迎着钱品秋的目光,余光扫过那些脑满肠肥的投壶男子,这些毫无掩饰肤浅张扬的人,在仕途上早晚都是大跟头,一时眼前的利益带来的将是巨大的风险,和父亲闻让不同,闻瑾轩的处事策略向来以稳妥为主,这也是他可以迅速接班获得父亲信任的原因。
  扩张需要雷厉风行的圈地跑马,而守业,积极稳妥和八面玲珑是再好不过,在接班常常失败的二代圈子里,闻氏两兄弟因此成为闻家老爷子最为得意的骄傲。
  钱品秋脸上挂着再亲切不过的笑意,她先温和的和闻瑾意打过招呼,然后转头看向闻瑾轩:“轩,好久不见。”
  “钱小姐听说去了法国,这么快就回来了?”闻瑾意笑问。
  “家中有点小事,父亲让我回来处理一下。”钱品秋言简意赅,眼睛依然看着闻瑾轩,作为钱家的大女儿,在哈佛金融硕士毕业后,钱品秋对钱丰仁是比儿子更加重要的存在,也是诸多交好世家中顶好的儿媳人选,在经历了几场不成功的相亲后,眼高于顶的钱品秋再次将目光锁在了闻瑾轩身上。
  两人曾经一度也是朋友,但是突然某一天变得形同陌路,其中的故事无人知晓,也无人敢提。
  闻瑾轩略微侧头,角度恰当,语气温和,说出的话也是礼貌有加,偏生让人觉得充满距离:“钱小姐请尽兴,我还有事,不能多陪,见谅。”
  钱品秋眼底暗了一下,像是不甘心,话里带着急迫:“你平日已经够忙,今天还不好好休息一下吗?”
  闻瑾轩嘴角一动,眼角涌出冷冷笑意,闻瑾意太熟悉大哥的笑容了,尚来不及说离开,已经被拉下了水:“当然要,瑾意已经给我安排了顶好的休息节目,是吧?你给我预留的金玫瑰呢?”
  闻瑾意顶着钱品秋刀一样的目光,苦笑道:“跟大哥闹着玩呢,今天哪有东道主抢风头的。”
  “东道主是你,不是我。”闻瑾轩说罢,抬腿就走。
  钱品秋眼睛微微泛红,更多的表情被掩饰在面具下,她低低叹了口气,看的闻瑾意无比内疚,他道:“钱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我大哥就是爱开玩笑。”
  这话恐怕连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说完他也点头致意,迅速跟了过去。
  钱品秋扭转身子看向舞台,曳地长裙在地上滑出优美的弧度,她唇边突然多了一抹笑意,如果真的毫不在意,那必然不会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背上是钱品秋毫不气垒的目光,闻瑾轩面色清冷,几步走到了舞台前。
  礼仪小姐们纤长的手臂托着金盘站在台前,闻瑾轩抓了一把玫瑰箭,也不看多少,对着舞台边抛了出去。
  主持人一见他,声音也立刻高了八度:“闻大公子投二十,中十五。”
  闻瑾意按住闻瑾轩还伸向金盘的手,低声道:“大哥,这些货色你想要还怕没有吗?玩笑不要开过了。” 今天的主场并不是他们。
  “我没有开玩笑。”
  闻瑾意的手微微一颤,手下紧紧抓住的手腕冰凉。
  新一轮的投壶已经接近尾声,主持人继续唱报投中,接着在最后一支金玫瑰箭落地后,他接过礼仪小姐的纸条,唱报记录的投中明细:“一号共计八支,施先生三支,第一……”被念中的施先生接到了礼仪小姐拿到的一朵金玫瑰,面具下半张脸笑开了花,在她的引导下往舞台后方去了。 
  “第十二号共计三十二支!”会场有些骚动,这是目前为止最多的一个嫩模,而花瓶号码的主人现在貌似没有再舞台出现过,人人都在张望着,主持人给季明宇递了个眼色,后者脸上有些便秘,他当然知道号码的主人是谁,这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公孙然竟然有这么高的人气。
  “十二号,十二号在哪里?请到舞台前来。”主持人满脸笑意,他卖着关子并没有宣布十二号花瓶里面投进最多金玫瑰的男子是谁。
  众人屏息等待回答,一个带着几丝怯意的声音响起:“十二号……在这里。”
  刷刷的头颅转过去,眼底都不同程度的显出些失望来,这个女子的确漂亮,但是并不值得这个价格,那身量也并不是顶好的。
  女子被众人的目光一看,声音又低了些:“在这里。”她半扶着怀中另一个女子,露出她胸口的胸牌。
  不盈一握的腰肢上,一张醉眼朦胧的脸庞掩映在海藻般的长发中,季明宇愣了下,张了张嘴没说话。
  而闻瑾轩则转过了身,离开了喧嚷的舞台,主持人明显激动了,声音带着颤动的激情:“十二号闻先生十五支!名列第一!”
  场上的人再次哗然,这里的闻先生只有两位,除了现在一脸坏笑的组织者闻二公子,那么剩下便只有那个一板一正的闻大公子,向来以稳重著称的他竟然也会喜欢这样的游戏,众人皆叹闻名不如见面,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公孙然的脸色迅速白了,她愣了足有五秒,手僵硬的在“陆千千”的胸牌和自己胸牌之间滑动,嘴唇哆嗦着,但是那句话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闻瑾轩已经走到面前了,精致的面庞像是雕塑一样深刻的存在,她张着嘴,眼底是不甘的挣扎,这样的男子,显赫的身份,俊逸的外表,这,这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人啊。
  是我,我才是十二号,她无声的挣扎着,眼睁睁的看着闻瑾轩将手中的陆千千接过,打横抱走。
  她追着跑了两步,又猛然顿住了,脸上全是愤恨和不甘。
  钱品秋站在原位,看着闻瑾轩越走越近,她迅速收起了眼底的自信,换上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带着几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娇嗔。
  看着闻瑾轩在她面前站定,她心底一阵狂喜,甚至连看也没有看他手上的女人:这样的女子,蝼蚁一样多,杂草一样低贱,实在不配她的目光。
  “劳驾,让让。”冷峻的声音从他紧抿的嘴唇中吐出。 
  钱品秋的表情僵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闻瑾轩,回答她的是对方的眼底波澜不惊。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个抱着另外一个女人的男人缓缓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
  珠链里面响起扑哧一声娇笑,闻瑾吉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在一帮小姐妹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她走到钱品秋身边,顿了顿,学着闻瑾轩的口吻,有样学样的说道:“劳驾,让让。”
  几个跟在她身后的小姐妹们笑出声来,齐声道:“劳驾,让让。”
  钱品秋脸色铁青,即使带着半张面具也掩饰不住那快要便秘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白将军:真是蠢死,投了那么多支才勉强搞个第一,万一我被别人投走肿么办?
  某轩:那应该是别人肿么办吧?还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吗?
  白将军扬扬拳头:着啥急,先看看今晚的‘星星’再说!!
  某轩:死墨,就这样的,你还要我英雄救美?!
  女配之公孙然插嘴:要不,换我上,你投中我……
  两人齐回头:滚!

  ☆、你怎么不客气?

  白卿亭在一片温暖的安稳中沉沉睡着,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长,支离破碎的梦境夹杂着各种记忆汹涌而来,她在梦中紧蹙着眉头,低低的喊着娘亲和阿姐,又在另一场梦中泪流满面,那属于“另一个陆千千”记忆生活的艰辛和亲人的偏袒让她疲惫而倦怠。
  两个身份竞相交替,终于有一个败下阵来。 
  她猛的睁开了眼睛,屋顶是雪白的,柔和的灯光像月色一样笼罩着房屋,她再次闭上眼睛,又睁开,一切都还在。
  一切,都不是梦,确实如此:她借尸还魂,在一个陌生的世代占据了另一个年轻娇嫩的身体。
  这是一千年后的世界,亘古的风是否会有所不同,舆离山的雪是否已经融化殆尽?
  生存的本能促使她慢慢的消化着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制度、风情和万千光彩,让她略微失望的是,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实在匮乏,也许可以帮助她勉强的生存,却不能给她更好的指导。
  这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她的心激烈的跳动着,面对这个曾经出现在古圣书中一般的大同世界,即使获得左将军职位时也没有跳的这么厉害。
  在这个全新的世界,没有帝王,没有奴隶,老有所养,幼有所依,这,难道是人类为自己建立的天堂,没有杀戮,没有战争,有的是层出不穷的奇淫技巧,乱彩纷呈的诱惑,女人和男人一样享受着世界,这是她曾经在懵懂的岁月中渺茫期待过的,却是一直不敢想象的。
  她动了动手指,撑起半个身子,头有宿醉后的晕眩,这感觉熟悉又陌生,她甩了甩头,觉得嘴唇干涩,喉咙发痒。
  身子还有些不适应,她的脚滑下床,赤足站在柔软的地毯上,软软的贴着脚底,很舒服。
  哗哗的水声停止了,一个男人赤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胸膛,只随意的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一边慢慢走了出来,他神色平静,眼若寒星,看了陆千千一眼:“醒了?去洗洗吧。”
  白卿亭的脊背瞬间挺直,一口热血涌上心头,瞬间被她惯常的冷静压制下去,她猎鹰一般犀利的目光牢牢盯着他,手臂不自觉的绷紧,一只手摸向腰间,那是她平日佩刀的所在,然而现在空空如也。
  闻瑾轩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敌意,径直走过来,一股沐浴后的清新味道扑面而来,白卿亭冷冷警告:“说清楚你是谁之前最好呆在那里,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已经走到床边,愣了一愣,看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挑剔的目光从她修长的双腿扫到傲人的胸器,眉头一皱,面无表情的俯下身来,带着三分不屑半分好奇缓缓问道:“你怎么不客气?” 
  对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太多,也着实再懒得应付,厌。傲娇脸加见多识少脸。
  他一手撑在白卿亭身旁的被褥上,一手伸向她背后,赤裸的胸膛几乎要碰触到她的身体,男子带着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白卿亭虽然向来不拘小节,也并没有这样奔放的经历,她脑子嗡的一声,脖子起了细细的疙瘩,整个脸瞬间变得通红,几乎没有多想,她反手抓住了男子的胳膊。
  扣腕,下力,卸掉,扔出!一气呵成!
  闻瑾轩被径直抛出扔在了地毯上,他闷哼一声,歪着身子靠在墙边,一只手耷拉在肩膀旁,另一只手上拽着一只表:他方才正是为了这个东西。
  白卿亭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这可怪不得本将……姑娘,我方才已经警告过你!”到底是在天子面前也撒过泼,刀口上舔过血,堂堂羽林军的左将军,输人不输阵,她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气势。 
  闻瑾轩倒吸着气,看向陆千千的眼神里多了些奇怪的东西。
  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滴滴滴……一阵紧促有力的电话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白卿亭定了定神,这老旧的铃声——是“陆千千”的电话,她在床上翻找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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