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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不过一生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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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
“你别问她,那多尴尬。”攀舒急得去抢手机。
“有什么事摊开来说,别闷心里头。”姜淳渊坚持,把攀舒双手连身体一起圈住,不让她动弹。
攀舒急得赤眉白眼。
第43章 chapter43
不能给他真的打给郑谷雨质问,那样郑谷雨太难堪了。
双手被拘着动不了,攀舒凑过去,一把含住姜淳渊喉结。
“小舒,别乱动。”姜淳渊低喘。
攀舒不理,顺着喉咙往下,咬开他的衬衣扣子,拱开衣襟,含住胸前凸点,吸…吮。
啪一声,手机被姜淳渊扔到一边。
“你先招惹我的,待会不要求饶。”他低低说,反客为主,将攀舒压到沙发靠背上,干燥的嘴唇吮住她的耳垂,轻轻含咂。
攀舒一下软了,无力地喊:“淳渊哥哥……”
姜淳渊“嗯”了一声,扯下裤子。
“窗帘没拉。”攀舒颤声说。
箭在弦上,没空去拉窗帘。
“不脱衣服就行。”他掀起攀舒裙子。
沙发嘎吱嘎吱颤动,一室春…光。
死去活来几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攀舒细声叹:“不要了!”
“我发现这三个字成了你的口头禅了。”姜淳渊低笑,抚摸她,舌尖沿着她唇线勾舔,轻轻地吻她。
“谁让你像饿鬼。”攀舒埋怨,声音有点儿哑。
“饿了十几年,可不就是饿鬼么。”姜淳渊笑,亲了一会儿,又蠢蠢欲动了。
攀舒惶恐地后退,缩了缩身体。
姜淳渊笑,手指在她敏…感的地方揉了揉,几分粗鲁几分温柔。
攀舒轻颤了一下,细声哼哼,微微前迎。
“啾”地一声,姜淳渊的手指进去了。
一根,二根,三根……
“不要。”攀舒哆嗦。
手机响,震动和铃声一起。
姜淳渊抽出手指,压了上去,往前一挺。
攀舒“啊”地一声,寂静里,尖锐破碎。
“别出声了,我接电话。”姜淳渊一边挺动,一边抓过手机接通。
攀舒紧咬着唇,压抑的声音闷在喉底。
“快和攀舒过来,彭中民和他老婆带着彭于飞过来了。”卓树声的嗓门很响。
做了一半被迫中断,姜淳渊的脸色有些臭。
“快走。”攀舒眼睛蒙着水雾,拉扯好衣服急忙往外走。
脸上额上还有汗水,头发有几缕濡湿了,脸颊红扑扑,眉目多情。
姜淳渊看她,脚下不动。
攀舒跺足,拉开门了,又回头凑上去亲他一下,哄道:“快走,晚上回来由你弄个够。”
“这是你说的,不能再说不要了。”姜淳渊满意,低笑着拥住她。
隆冬,北风萧瑟。
汽车发动着,卓树声挂了档,踩着油门离合,随时准备冲出去。
攀舒拢了拢围巾,站在车旁,心神不宁。
彭家三人和黄玉兰母子,两个保镖出来了,孩子由彭于飞母亲抱着,两个保镖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彭于飞脸上胡子刮干净了,身上衣裳整洁,高大魁梧,然而,肩膀下垂,无精打采,走在父母身后,恹恹地失魂落魄的样子。
“攀舒,过来。”姜淳渊在公路那头大声喊。
攀舒眼角看到,彭于飞在喊声后,猛一下从父母身边钻出来,震惊不已看过来。
“上车。”卓树声低声喊。
攀舒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攀舒,等一下。”彭于飞狂喊,推开保镖疾冲了过来。
攀舒低低叹气,看他,说:“上来吧。”
彭于飞上车,车门砰一声关上。
卓树声狠踩油门,汽车如离弦的箭冲出去。
保镖追过来。
姜淳渊开着车从马路那一头过来,擦着两个保镖,急刹。
保镖越过姜淳渊的车,再抬头,不见路虎的踪影。
卓树声开着车冲出五百来米,拐进一条岔道。
“我们下车。”攀舒下车。
不用她拉,彭于飞跟着她急忙冲下车。
两人上了卓树声准备好的另一辆车。
司机飞快地踩下油门。
“攀舒,我找了你好多年。”彭于飞哽咽着说,眼里泪水打滚。
这么多年,没上大学,到处流浪,心智还停留在校园中。
攀舒深吸了口气,拿过一瓶饮料,拧开,递给他,“先喝点水。”
“不喝,攀舒,以后咱们一直在一起,行吗?”彭于飞眼睛亮闪闪,一眨不眨看攀舒。
“我已经结婚了。”攀舒摇头,“我跟你说过的,我爱淳渊哥哥,我要嫁的人是他。”
“因为我跟黄玉兰不清不白了,所以你一点机会也不给我了?”彭于飞喃喃,双手插…进头发中,抓攥头发,“攀舒,我那天糊涂了,精神恍惚,把她当成你了。”
攀舒沉默,不知怎么说服他放弃。
汽车停了下来,司机拉开车门。
灰蓝的天空,高楼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xx警局几个字刺目扎眼。
“攀舒,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彭于飞懵然看攀舒。
“六年前,我爸被控谋杀蒋谊,现在在监狱里服刑,而事实是蒋谊不是我爸杀的,他是被人闷死。”攀舒低声说。
彭于飞高大的身体晃了晃,失声叫:“那天我晚我是用沙发靠垫闷了蒋谊,可我爸说蒋谊没死,他给了钱让他回老家了的啊。”
“蒋谊死了,六年前的八月二十九号晚上,窒息而亡。”攀舒的声音仍然很低。
“我明白了,你找我,是想让我认罪,还你爸清白。”彭于飞泪水飞溅,“攀舒,我的梦醒了,你真的从来没喜欢过我。”
从来没有,六年前,他向她表白时,她已经说得很清楚。
攀舒无言。
她也不忍亲手送他进监狱。
然而,姜淳渊说得对,每个人都要为所做的事承担后果。
“谢谢你相信我。”彭于飞忽然一抹泪水,抓住攀舒的手狂摇,咧着嘴笑得欢欣,“攀舒,我很高兴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没有畏罪潜逃,不是畏罪潜逃,所以才设法跟我见面,而不是背后找证据是不是?”
实情就是如此,攀舒默默点头。
“我这就去自首。”彭于飞大踏步走进警局。
攀舒倚着车门,一动不动。
北风呼啸,身上那点儿热气渐渐散了,手足发麻,脸颊僵硬,没了知觉。
彭中民约半小时赶了过来。
“小飞对你那么痴情,你真够狠。”他咬牙切齿盯着攀舒,眼睛喷火。
攀舒平静地跟他对视。
自首,对彭于飞是救赎,彭中民爱子失措,反而误了他。
六年岁月蹉跎,如果他当年没有介入制造了一连环冤案,彭于飞尚不满十八周岁,又是失手误致人命,量刑比现在轻得多。
“你会自食恶果的。”彭中民冷冰冰说,眉间深刻的川字纹,眼神阴鸷。
彭于飞为什么会指使蒋谊强…奸自己?
攀舒想不明白。
姜淳渊也有同样的疑问。
通过熟人得知彭于飞的供词后,攀舒气得笑起来。
蒋谊是彭家司机,一直接送彭于飞上学放学,交情不错,平时像哥俩兄弟。
那天,彭于飞和黄玉兰发生关系后,失魂落魄,悔恨不已。
蒋谊关切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彭于飞说了,蒋谊说,如果攀舒失去清白,她喜欢的男人就会抛弃他,彭于飞就有机会了,而且,两个人都不是对方的第一次,就扯平了。
彭于飞六神无主,觉得这是挽回攀舒的办法,于是让蒋谊去强…奸攀舒。
蒋谊跟送彭于飞跟踪过攀舒,知道攀家住处。
攀舒出门去月亮湖,蒋谊一路跟踪,藏在一旁,等到夜深时见攀舒要回家了才出现。
蒋谊一直没回,彭于飞坐立不安。
后来听说攀舒被诬陷卖…淫,悔之不迭,逼蒋谊到警局坦白交待实情,蒋谊不肯,彭于飞愤怒中,拿沙发靠垫去捂蒋谊,逼他同意,错手闷死蒋谊。
他当时以为蒋谊晕过去了,因为恨死蒋谊,也没将他送医,回家后,就被彭中民软禁了。
开学时,彭中民把他送到q大上学,在学样里不见攀舒,他逃学,回w城找攀舒,又被彭中民关起来,后来再放出来时,攀舒已不知去向。
他也不去上学了,全国各地寻找攀舒。
“彭中民夫妻太娇养他了,没有培养他男人该有的气概和担当。”卓树声连连摇头。
六年前的攀舒也如此。
独生子女,温室里的娇花,经受不了半点风霜雨雪。
那个作伪证诬陷攀舒卖…淫的,不消说是彭中民收买安排的了。
想必他听说蒋谊和攀舒一起被带去警局,担心蒋谊撑不住交待出儿子是幕后主使,儿子的前程毁了,于是收买了一个人去作伪证。
落实了攀舒卖…淫罪名,蒋谊只是被罚款了事,就不会说出真相了。
彭于飞的今日,可以说是他溺爱过度害的。
夜深了,寒气无处不在,攀舒搓了搓手臂,无意识地来回走动。
室内,她没穿外套,一件黑色套头宽松毛衣,同色羊绒长摆裙子,裙摆随身体移动,露出白皙的小腿,性…感,细腻。
姜淳渊视线跟着她移动,看她为情敌慨叹担心,醋火欲火一齐烧。
卓树声目光闪了闪,起身,慢步出门。
姜淳渊眼角瞥到,没挽留。
攀舒怔怔想着心事,抬头间,不由得眼直。
姜淳渊不知何时脱了衣衫了,笔直地站在那里,招招摇摇对着她。
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胸膛,线条流畅的长腿,就像一匹蓄势待发的猎豹,灯光下,有一股神秘的魅感。
有什么透过眼睛触动了心尖,攀舒身体颤了颤,不由自主走过去。
“你要干嘛?”姜淳渊低笑着问,环臂抱胸,誓死捍卫贞…操的样子。
攀舒呆了呆,回过神来,斜眼看他,嗤笑一声:“等着看你冻成冰棍。”
姜淳渊不自在了。
“我不冷。”
攀舒无语的翻了白眼,瞥向他下三路,轻笑:“腿很长。”
姜淳渊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表情僵了一下。
论耍流氓,他的修为还差得远,脸皮实在不够厚。
攀舒快活得大笑,抓起外套,出门。
关门前,探进头,嘻嘻一笑:“既然不冷就不要穿衣服哦。”
“这么晚了你去哪?”姜淳渊上火。
“散步。”攀舒大笑。
捉弄人,谁不会呢?
小时候,他可是经常被她捉弄得毫无招架之力。
第44章 chapter44
阳历一月二十五号,阴历腊月二十,蒋谊被杀一案开庭。
上午宣判彭于飞,下午是攀永杀人案重审。
姜淳渊带着攀舒早早进了法庭来到旁听席。
彭于飞的母亲和黄玉兰比她们还先到,彭母眼眶红肿,黄玉兰气色比之前所见好了不少,收拾得齐整,不过,看起来也极憔悴。
彭母看到攀舒,眯起眼睛,死死盯着她,目光淬了毒液。
攀舒挽着姜淳渊手臂,平静地与她对视。
背后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攀舒回头望去。
大门推开,北风乘虚而入。
两个警员押着彭于飞来到被告席。
彭于飞手上的手铐闪着银光,看到攀舒,他的脸红了,腼腆地一笑。
攀舒无言地看着,身体微晃。
姜淳渊有力的手揽住她。
彭于飞后面,警员押进来另一个戴着镣铐的人,是彭中民。
攀舒怔了怔,看彭于飞。
彭于飞牵了牵嘴角,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彭中民之后,紧跟着蒋敬光夫妻,还有攀舒不认识的庞标。
案件在公诉人口中回放。
彭于飞闷死蒋谊后,并没有发觉蒋谊已死,以为他昏迷了,出于怨恨,他没有送蒋谊去医院,而是回家了。
他请求彭中民逼蒋谊改口,还攀舒清白。
彭中民听说儿子和蒋谊起磨擦,大骇,怕蒋谊到警局说出实情,将彭于飞软禁锁在房内,赶去蒋家。
发现蒋谊已死,彭中民当即赶去药厂家属院,潜入姜淳渊房子里,拿了姜淳渊用过的枕巾过来蒋谊家中,抓住蒋谊的手抓挠枕巾,留下指向姜淳渊的物证,准备将杀人罪嫁祸给姜淳渊。
攀永意外自首,彭中民觉得比嫁祸姜淳渊更便利,于是花大钱收买了办案警员,将攀永定罪。
事后,怕蒋敬光夫妻发现真相,又指使庞标派人假装成凶手追杀蒋谊父母,把两个老人逼离w城,背井离乡逃命。
攀永在狱中上诉,彭中民只能启动第二个计划,即六年前嫁祸姜淳渊那个打算。
他一直派人跟踪蒋敬光夫妇,知道他们租住在w城,派了庞标露面,告诉他们攀永上诉,查到杀害蒋谊的真凶是姜淳渊。
蒋敬光夫妻以前见过庞标,知道他是儿子的同事,相信了庞标的说词。
在贺美娜经常出入的古董店寄售古董,卖给贺美娜,留下银…行…卡转账记录,以及回故里,等着姜淳渊上门询问,然后再反口指证姜淳渊,都是庞标按彭中民的授意教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姜淳渊,保住彭于飞。
真相,并没有让任何人感到轻松。
彭中民主动承担了大部分罪责,包括没告诉儿子蒋谊已死实情,造假证等。
一审判决,彭于飞犯过失杀人罪,鉴于事发时他未满十八周岁,得知真相后主动自首,从轻判有期徒刑两年半,缓期执行。
彭中民妨碍司法公正,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期执行。
“我爸爸在监狱里央差点被人打死,肯定也是他安排人干的,他还应该有一项杀人未遂罪。”攀舒咬牙。
姜淳渊不语,抓着攀舒的手轻挠。
干燥温暖的指腹,来回撩动,就像一根羽毛摆弄。
攀舒瞪她:“痒痒,别弄。”
姜淳渊眼睛直直看着彭家一家人离去的背影,没理她。
“怎么啦?”攀舒一惊。
“避重就轻,都是缓刑,彭中民非常的老谋深算。”姜淳渊若有所思道。
“我爸的案子会不会有意外?”攀舒粉润的脸霎地变白。
“这倒不会,证据确凿,彭于飞都伏法了。”姜淳渊略略回神,把攀舒揽进怀里,轻抚她背部。
彭家一家人往外走,大门口,彭于飞回头,痴痴看,恰看到这一幕。
“别看了。”彭母咬牙,眼角瞥攀舒,轻蔑仇恨。
“给他看吧,以后也没得看了。”彭中民冷冷笑。
中午,攀舒和姜淳渊在法院附近的小饭店匆匆吃了饭,就赶回去等候开庭。
六年了,不知她爸变成什么样。
上次受重伤后,身体还好吗?
走廊很长,青灰色大理石地面泛着冷冰冰寒光。
法庭门没开,进不去。
即便进去了,也还不到开庭时间。
攀舒不安地来回走动,笃笃脚步声在空间回响。
姜淳渊倚着墙,默默看她,没劝。
忧心如焚,劝也没用。
开庭时间到了,深棕色的大门却没有打开。
攀舒推,使劲拧门锁,一动不动。
“我打听一下是不是搞错了。”姜淳渊按住她要拍门的手,打电话。
“没错,是今天下午两点半开庭,可是时间到了,旁听观众入席的那个门打不开,你帮忙问一下,麻烦你了。”
十分钟后,回电到来。
“已经准时开庭了,这种案子宣判过程不想让人旁观,你们稍等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走得那样慢,攀舒紧盯着门,房门轻轻颤动,从里面拉开。
攀舒的呼吸都打结了,她按着胸口,一动不敢动。
走出来的人半头白发,头顶微秃,额前布满皱纹。
不是记忆里六年前年已四十却仍英气勃勃的父亲。
挺拔的大树经过风雨侵蚀后,树叶斑驳,枝杈杂乱,周身上下布满伤痕。
无论如何,总还是活着,活着就好。
攀舒嘴唇抖索,盼着她爸出狱,这会儿,像是在做梦。
许久,直到攀永走到她面前,才颤抖着喊出一声:“爸”。
“小舒,你长这么大了。”攀永伸手摸女儿,眼泪滂沱。
“攀叔。”姜淳渊上前。
“谢谢你这些年照顾小舒。”攀永抹了抹脸,问道:“你们结婚了吗?”
毫不怀疑这六年里,姜淳渊是否还宠着攀舒。
“小舒一直想等有你们的消息再结婚。”姜淳渊拉起攀舒右手,紧握住,改口:“爸,您要是不反对,我们年前就把婚事办了。”
“不反对,怎么会反对呢,你对小舒那么好,世上再找不出比你对她好的男人了。”攀永刚拭干的脸又湿了。
“爸,我妈呢?”攀舒小心翼翼问。
“你妈……”攀永茫然抬头,望着虚无处,双眼无神。
北风吹来,很冷,攀舒拢了拢领口,指尖微微发抖。
“你妈在南阳山,我们去看她吧。”攀永挥手,往外走。
南阳山上除了南阳度假村,没有住户。
难道她妈在南阳度假村上班?
那怎么不回来看她?
因为老公杀了人坐牢,女儿卖…淫没面子,就把他们抛弃了?
攀舒轻咬唇。
姜淳渊看着攀永的微有佝偻的背影,深吸了口气。
汽车驶近南阳山。
北风里,满地黄叶。
攀永没有指路,姜淳渊也没问,直直驶过上南阳度假村的山路,往前开了约三公里,上了山北面的一条泥路小道。
狭窄的路面坑洼不平,路两旁树没修整过,枝丫杂乱,几乎全秃,偶有几片绿叶,叶子上也沾满了灰尘,萎顿不堪。
半山腰上,汽车转了个弯,攀舒霎地坐直身体。
路两旁一个挨一个的墓碑。
“淳渊哥哥,你开错路了。”她颤声说,泪水在眼眶打转,惶恐地看向攀永。
攀永痴痴看窗外。
姜淳渊踩油门的脚略顿了一下,看了攀永一眼,继续往前开。
攀舒死死抓住身下座椅,手指深深掐进皮革里。
汽车往上开了三百多米,攀永低声说:“到了。”
攀舒心中稀薄的企盼被打碎。
路边一块石碑,方寸之地,她妈长眠地底下。
行走在再熟悉不过的地方,面前却突然裂开了血淋淋的黑洞。
攀舒呆呆看石碑,周身发抖,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那些年,悲伤痛苦时,也曾逼着自己,只当没有妈妈了。
这会儿,看着墓碑,如雷轰顶,恨不能躺在地底下的人是自己。
只当没有妈妈,跟妈妈永远离开她了,再也见不到了,是那么的不同。
她怨恨了六年,从没想到,她妈不是不要她了,而是已经死了,没法要她了。
支撑着身体的意志突然崩溃,心头空落落的难受。
痛到极处,血泪都凝滞。
攀永伸手,轻轻抹拭墓碑。
“你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和你妈见你没回家,以为你在淳渊那边睡觉,也没在意,接到电话后,我们匆匆往警局赶……”
夜里五点多,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攀永夫妻没打到出租车,心急如焚,急匆匆往警局跑。攀舒母亲心急没留神,在青河路段拐弯时没看清路,一脚踩空跌进青河里。
攀永水性不好,跳下河摸索着想救妻子,差点也被淹死。
等到天亮有人经过,攀永被救了上来,妻子却没打捞到,又过很久,捞到了,已没了呼吸。
“那时候,我恨死那个姓蒋的,是他害死了你妈,又害得你那么惨,我以为自己杀了他时没后悔,我想,你有淳渊疼着,日子苦不了,我替你和你妈报仇了,心满意足。”攀永低低说,手指来回抚摸墓碑上妻子的照片。
攀舒呜咽着,看向姜淳渊。
姜淳渊轻点头。
那六年的分别,他们决定,不告诉攀永。
从小养成的默契,不需诉诸于口,一个眼神,对方便明白。
没有买房子,姜淳渊事先已在他和攀舒住的酒店给攀永订了房间。
衣服也买了几套,下山回城后,先送他回房洗漱,自己也和攀舒回房间休息。
“我爸的精神好像很差。”攀舒闷闷不乐坐到阳台的藤椅里,无精打采拔弄小几上的滴水观音。
坐了六年牢,妻子已死,家散了,工作丢了,心情哪好得起来。
只能等时间消磨,慢慢调节了。
晚上一起吃饭,姜淳渊出入高档场所惯了,跟攀舒和攀永一起,更是没理由俭省,带着他们到一家私房菜馆就餐。
市中心的繁华地儿,独栋三层小楼,装修奢华精致,门前停满豪车,来的都是深谙吃喝玩乐精髓之人,非富即贵,打眼望去,一水儿价值不菲的服饰,抬步顿足充满豪门精英气息。
进门时,姜淳渊习惯地侧让一步,视线看到攀永拘谨地缩颈弯腰走着,怔了一下,暗暗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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