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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倾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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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时候傅亦琛的眼神,是柔软的,蒙上一层雾。
带着些许陌生,仿佛他是头一回见到照片中的女孩。
最后,以姚展的名义,傅亦琛拍下这张照片,将它从大学艺术馆里,挂到他当时位于纽约高层公寓的墙壁上。
或许是多心,姚展没有留下自己的全名,只登记了一个姚字。
这件事一直是姚展心中的谜团,却不敢问,直到有天傅亦琛让他调查某天下午,盛思夏的行踪,他才恍然大悟。
谜题的解开,是为了更大的谜题。
不久前,在一场慈善拍卖晚会上,傅亦琛拍下一颗价值不菲的蓝钻,之后,由姚展负责联系一位顶级的珠宝设计师,应傅亦琛要求,把那颗蓝钻镶嵌在一顶皇冠上。
宝诗龙花瓣皇冠。
作为对珠宝首饰毫无了解的直男本男,之所以知道,全靠Rebecca。
她在集团扎根多年,小道消息灵通,不知从哪里知道这件事,兴冲冲地跑来和他科普关于这顶皇冠的历史。
“奇怪,这礼物是我拍回来的,礼盒都是我包的,仅此一件,明明五年前就送出去了,怎么又回到傅总手里了?”
Rebecca脑洞大开,“该不会是,盛小姐看中了我巧夺天工的包装,买椟还珠?”
姚展:“做梦吧你。”
于是他们一致认为,傅总当年惨遭拒绝,一蹶不振,才在美国定居那些年,这次重逢,傅总重燃爱火,拍下蓝钻,老瓶装新酒,再次发起追求攻势。
只不过,在盛思夏生日那天,傅总提前下班,将礼物送出去后,怎么第二天脸色更差了?
几乎把自己埋进工作里,没日没夜的满世界飞。
连带着整个集团,工作强度都翻了一番。
要不是了解到盛思夏目前在《今日财经评论》实习,原本他们一早就会拒绝这次专访。
这次亲眼见到盛思夏,除了外表上的优势,姚展暂时看不出什么。
但他打心底认为,能轻易调动傅总情绪的人,肯定是个很不简单的角色。
被认为“很不简单”的盛思夏,此刻正捂着右半边脸,经历着人生的第一次牙痛发作。
她和老周以及刘思明回到公司后,吃过午饭,牙就开始隐隐作痛,到下班时,连头都被传染,痛得快要抑郁了。
这种状态,还吃什么饭?她只能鸽掉秦锐,打车回家。
小姨还在旅行,陈妈长假未归,家里就她一个人,第二天,她向老周请好假,独自来到省口腔医院,挂号,拍片,最后确诊是智齿发炎。
医生拿着片子,对她说,“你这颗是阻生智齿,看见没,横着长的,必须拔掉,不然把旁边牙都挤歪了。”
盛思夏盯着医生手指的位置,“可是这牙,好像在牙龈里面,怎么拔?”
“先把牙龈切开,再拔。”
盛思夏欲哭无泪,“能不拔吗……”
医生乐笑了,“能啊,继续疼着,等半年后牙全歪了再来矫正,还是得拔。”
她想,生不如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交完费,躺到手术台上,医生让她尽量张开嘴,然后拿着细长麻醉针头,打进牙龈里,很快,嘴就没有知觉了。
医生很快处理完,缝完针,护士给伤口塞上棉球,扶盛思夏坐起来,还给她看看那颗带血的牙。
盛思夏捂着脸,拍照留念,戴上提前准备好的口罩,拿上护士交给她的术后需知,离开医院。
家里空无一人。
盛思夏揭开口罩,对着镜子一看,拔牙那边脸已经微微肿了起来,她将棉球吐出来,血已经止住,但喉咙里仍有血腥味。
术后需知上写着,两天不要刷牙,以流食为主,如果突然出血可以吃雪糕。
这倒是让她心情好了一点。
现在正是下午三点,也不知道老周那边,采访进行得怎么样了。
也是巧,她刚想到这,刘思明就发来消息,问她到底是真拔牙,还是在偷懒。
盛思夏懒得打字,直接把那张拔牙图发了过去。
刘思明:……你小心术后感染,最好去打消炎针,小心得干槽症。
盛思夏根本听都没听过这个名词,什么干槽症,她只想睡觉,现在可好,只能侧一边,以免压到伤口。
她睡着了,麻药退去,又迷迷糊糊被痛醒了。
支着手臂坐起来,盛思夏看见窗外殷红色的黄昏,家中安静得可怕,整个牙床,连带着喉咙和脑袋都剧痛不已,她忽然感觉被孤独感淹没。
喉咙里的血腥气更重,她带着不详的预感,走到卫生间,果然看见缝着黑线的伤口在往外渗血。
她坐回床上,试图玩游戏来转移注意力,但无法驱散紧张感,能感觉到血还在流,她心一慌,开始搜索刚才刘思明所说的干槽症。
不搜不得了,一搜,就是绝症没跑,连白血病的说法都出来了。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盛思夏甚至开始慌张地想,万一这血一直流下去,她要不要去医院挂个急诊。
天黑下来,门口有人按铃。
不会是小姨,也不会是快递或外卖,盛思夏现在安全感极低,警惕地蹑手蹑脚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
是傅亦琛。
他来干什么?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和他的绝交宣言,而是脸还肿着,头发凌乱,还穿着睡衣睡裤,刚才的口罩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她蓬头垢面,傅亦琛却衣冠楚楚。
这种形象,怎么见他?
这种对比,简直比网上那些“出门倒垃圾没化妆,遇见前任搂着美貌现任”更惨烈。
盛思夏很想装作不在家,只要自己不开门,傅亦琛自然无法进来,迟早会走,可是,因为病痛带来的排山倒海的孤独感,让她无法克制软弱情绪。
原来人很脆弱,只是失去一颗牙齿,就控制不住想要被关怀照顾的心情。
那么,面前这扇门,究竟是把傅亦琛挡在外面,还是她将自己困在其中?
盛思夏按下可视对讲机,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几周不见,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好像瘦了一些。
“傅总?”
“是我,听说你病了,买了点药和吃的,”他对着门,举了举手里的袋子,像是知道她看得见,“开一下门。”
盛思夏脱口而出,“生日那天我说过……”
“我答应了吗?”傅亦琛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不说话。
那天从头到尾都是她自说自话,傅亦琛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礼物强塞给她,让她回去睡觉。
盛思夏走到门前,将门拉开一条小缝,只露出两只眼睛。
虽然只有半张脸,但眼神虚弱,皮肤苍白,眉头也皱着,像是在忍受疼痛。
刚才从对讲机里听到她说的那句话,有些口齿不清,想来是因为拔牙的缘故。
在傅亦琛印象中,盛思夏从来都是充满活力,笑得明媚灿烂,很少见到她这么柔弱的样子。
他的语气一下子温柔下来,“让我进去,看你没事我就走,你要是不想跟我说话,就不说,好吗?”
盛思夏躲在门口,轻轻吸了吸鼻子。
怎么办,看到他,就觉得委屈得不行。
他高大的身躯,挡住身后漫漫夕阳,目光专注而恳切,“Please?”
作者有话要说:牙:怪我咯?
万字大肥章,感不感动?反正我先感动了,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本章2分评论发红包,撒花~
第19章
傅亦琛凝视着她; 尽管将姿态放得很低,身材仍然高大挺拔。
明明她已经长大,怎么仍需要仰头看他?
盛思夏还在犹豫着。
门口车来车往; 就连隔壁的那位“傅先生”,也牵着孩子走过。
她告诉自己; 是因为不想被人看见,才打开门; 让傅亦琛进来。
关上门; 她低着头,从鞋柜里取出一双男式棉拖鞋,搁在地上; 转过身背对着傅亦琛。
头发垂下来; 遮住大半张脸; 不想让他看见此刻脸上的惨状。
他问; “你家没人?”
盛思夏回答; “小姨出去旅行,陈妈请假了,就我一个。”
说完,又发觉自己话太多; 好像是在变相邀请他放心待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搅一样。
趁傅亦琛换鞋的时候,盛思夏蹭蹭跑上楼,回到自己房间,费了好一番功夫; 才找到被自己扔在枕头旁边的口罩,重新戴好。
轻手轻脚下楼,她在厨房里找到傅亦琛。
傅亦琛先前来过这里,但只是做客,当然没有踏入她家厨房,可盛思夏却看见他轻车熟路一般,从透明碗柜里找出碗筷,然后将带来的粥倒进碗里。
他买了一大份,分装进两只碗里,盛思夏凑过去看,是皮蛋瘦肉粥,闻着还挺香。
也可能是她现在饿了。
自从昨天牙痛发作,就没好好吃饭。
“买这么多?”她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显得沉闷。
傅亦琛将粥端出去,说,“我刚下班,跟你一起吃。”
盛思夏“哦”了一声,在餐桌前坐下。
见傅亦琛坐到她对面,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引得他疑惑地看过来。
“你不要坐我对面,”她指一指身边的座位,“坐这里来。”
“有什么区别吗?”
她直白地说,“我脸肿了,你坐对面,会影响你食欲。”
“很严重吗?”傅亦琛盯着她的脸。
盛思夏摇摇头,避开他的眼神,只简短地回答,“嘴巴里在流血。”
她能尝到,嘴里淡淡的腥味,出血量不大,但看上去肯定很狰狞。
傅亦琛放下筷子,“给我看看?”
他用的是问句,但语气却不像在跟她打商量。
“不给,”盛思夏拒绝得也很直接,“你又不是医生,给你看了也没用。”
他平静地笑了笑,“我学过急救,虽然不是专业的,你要是不放心,不肯给我看,那就带你去医院,你自己选。”
盛思夏敏锐地看他一眼。
她发现,傅亦琛很喜欢给她两个选择,让她二选一,这种说话方式,看似温和客观,实则是限制了她的选择范围。
难道不可以,既不去医院,也不给他看吗?
他比她印象中,要强势许多。
心里这样想,却不愿意和他解释过多,她摘掉口罩,冲他张开嘴。
既然要看,就看个够,今天已经形象尽毁了。
她所处的方位有些背光,傅亦琛看不清,对她说,“再张大一点。”
盛思夏摇摇头,正要将嘴合拢,傅亦琛却在这时,站起来,倾身向她,右手捏住她的下颌,轻轻地调整着方向,使他能够看清。
她愣住,困惑地望住他,连尴尬都忘记了。
他指腹温热,没有粗糙感,指甲修剪得很干净,力道温柔,并不会给她冒犯或强迫的感觉。
因此,她只是乖乖地看着他,眼神在暖黄灯光下,显得很柔软,毫无攻击性。
傅亦琛不想被她的眼神影响,别过目光稍稍调整片刻,才看向她牙床深处。
尽管灯光不太明亮,还是能看出伤口处正在往外渗血,还好,出血量并不大,比他以为的情况要好很多。
他收回手,将盛思夏面前的粥收回来,说,“现在不能吃热的,会加速流血,冰箱里有冰块吗?”
盛思夏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会进厨房的人,傅亦琛起身自行去冰箱查看,盛思夏想到什么,用手机点开微信,点开最上方和姚佳婷的聊天对话框,输入一行字,拿去给傅亦琛看。
他正弯腰,从冰箱下方翻找冰块,忽然后背被人戳了戳,回头去看,盛思夏的手机屏幕差点怼到他脸上。
输入栏里写着:没有冰块,我可以吃雪糕。
“谁说可以吃雪糕?”傅亦琛一边回答,眼神往上,昵称是“情感专家姚老师”,他一眼便扫清这一页的聊天内容,是盛思夏在和她倾诉拔牙的痛苦。
牙齿实在太痛,每说一句话,都感觉要血流成河。
盛思夏选择继续打字:医生说的!
为了证明她不是在信口胡诌,她将手机随意放到桌面上,快步上楼,从房间里拿出那张术后须知,回到傅亦琛身边。
她拿给他看,却发现傅亦琛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是“情感专家姚老师”发来的一条新消息:牙齿疼,找你的秦锐小可爱撒娇哇,亲亲就不疼了。
还附上一张表情包:我嘴软,你要亲吗。JPG
盛思夏冷汗冒出来,急忙夺回手机,还要假装淡定地,迎接傅亦琛审视的目光。
好在,傅亦琛没说什么,他抽出她手里那张纸,从上往下看,那一句“如果出血可以吃适量雪糕缓解”,被她用红笔圈出来,打上三个感叹号。
他忽然就笑了。
为盛思夏多此一举,却莫名很可爱的行为。
当着傅亦琛的面,盛思夏点开外卖app,打算买些雪糕,无奈,附近有卖雪糕的便利店都在几公里以外,现在点餐高峰期,送过来,显示至少要一小时以后。
“我去买吧,你要吃什么口味?”傅亦琛走到门口,换好鞋,又问,“水蜜桃?”
“如果有的话。”盛思夏捂着一边脸,心中却想,原来他还记得她的偏好。
“我多看几家,如果没有,我再买别的,”傅亦琛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加一下微信?”
盛思夏微微怔住,“为什么加微信?”
“方便及时沟通,我打你电话,你从来也不接,微信却用得很勤,”他挑眉,“怎么,不可以加吗?”
她不傻,听得出他话里的不满。
门都让他进来了,此时要是再说绝交那一套,未免太虚伪。
盛思夏对今天傅亦琛的表现十足意外。
面前的人是她认识多年的傅亦琛,如从前一样高大英朗,五官轮廓都没有多大变化,却让她产生陌生感。
她头一回发现,原来在他平日进退自如的风度之下,也会有棱角,平静的深蓝海面之下,只有潜进去,才能触碰到那些暗礁。
有点新鲜。
这份好奇,加上牙齿的疼痛,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加上微信。
顺便,设置不让傅亦琛看她的朋友圈。
本着心虚的想法,盛思夏主动上前,为他开门,甚至对他露出一丝笑意。
卖萌可耻,但很有必要。
但太过殷勤,也会起到反效果。
她难得的笑容,引起傅亦琛的警惕,他倪着她,问,“我待会儿回来,你会给我开门吗?”
盛思夏愣住,然后点点头。
“我不太相信,万一你待会儿不给我开门怎么办?”他平静地看着她,目光却深沉得,仿佛能洞悉一切。
顾不得牙疼,盛思夏扁着嘴,心虚地开口,“我怎么会不开门?”
他摇头,“毕竟你的生日愿望,就是和我断绝往来,谁知道是不是故意骗我出门?”
她急了,“什么骗,明明是你自愿的!”
傅亦琛忽然笑起来,他停顿片刻,才说,“对,都是我自愿的。”
一定是那晚的月光太柔和,暂时消弭了盛思夏耿耿于怀的那些不愉快,她不情不愿地交出自家门的密码,嘴也扁着,却因为一边脸颊肿起,显得相当委屈。
让他很想,动手捏捏她鼓起的脸颊。
必须立刻离开才好。
“那我出门了,你如果不舒服,就去楼上躺着休息,我很快回来。”
盛思夏点头,目送他离开。
傅亦琛开车,跟着导航地图,找到最近的一间便利店,没有找到水蜜桃口味。
他没有放弃,又找了好几家,终于让他找到。
雪糕的包装上,印着粉粉嫩嫩的的字体,看上去十足幼稚,傅亦琛无论是对雪糕,还是这副包装,都敬而远之。
却很像是盛思夏会喜欢的东西。
经过零食货架,考虑到盛思夏现在什么也不能吃,只好作罢,
他拿了两支雪糕,加上一盒水蜜桃汁,迅速结完账,驾车原路返回。
在不超速的情况下,他尽量开快些,不想让雪糕融化。
在盛思夏家门口停好车,还未走出来,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正在盛思夏门口徘徊。
傅亦琛坐在车内,打量着他。
秦锐并未察觉到,他抬头看着二楼窗户,那是盛思夏的卧室。
昨天她因为牙疼,取消和他约会,他因为临时有工作,不能过来探望,于是今天一下班,就赶到她家。
可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发微信,她都没有回应。
傅亦琛拿上雪糕,熄火下车,越过他身边,目不斜视地朝盛思夏家走去,站在门前,按下密码,门应声而开。
他甚至都没有看秦锐一眼。
秦锐主动叫住他,“等等!”
傅亦琛回头,漠然看着他,“什么事?”
“你好,我叫秦锐,是夏夏的朋友,知道她不舒服,特意过来看看她。”秦锐看他直接按密码开门,还以为是盛思夏的家人,但傅亦琛容貌太过年轻,且是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秦锐忽然意识到他的身份。
是那张照片上的模特。
盛思夏口中,“朋友”喜欢的人。
也是那个为她请心理医生,让她在感到脆弱时,下意识寻求帮助的男人。
秦锐是个理性的人,从不会死缠烂打,他的确对盛思夏很有好感,但目前仍维持着可进亦可退的阶段。
然而雄性之间的敌意,在一瞬间占据上风,他不能违背本能,无法控制地生出幼稚的胜负欲。
“方便吗?我很想见她。”
能感觉到,秦锐身上气场的转换,傅亦琛能分辨出,他眼中的占有欲,以及蓬勃的野心。
如果是在职场中,傅亦琛一定会重用这样的下属,他很欣赏这种勇于挑战,野心勃勃的人,要想事业成功,这是必备的素质。
可惜,傅亦琛也有他的野心。
雪糕开始融化,他闻到清新的水蜜桃味道,提醒着他,越美好的东西往往越脆弱,不及时留住,拖延犹豫,就会化成一滩无用的过往。
傅亦琛面上淡淡的,毫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她睡着了,不方便见客。”
作者有话要说:傅总不屑脸:有大门密码的感觉,你不懂。
第20章
进门; 换鞋,傅亦琛将买来的饮料和雪糕放到冷冻室里。
他来到二楼,并不清楚哪一间是盛思夏的房间; 但走廊右边一扇紧闭的门,大概就是这里。
他先轻轻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犹豫再三; 才推门进去。
房间亮着灯; 开门的瞬间,先闻到一阵香气,说不上是什么味道; 像是香水混合了洗发露; 柔和清甜。
房间不大; 被各种物品堆得满满当当; 书桌上七零八落堆着小说和文件; 笔记本没合上,椅子边搭着衣服。
怎么说呢……比他想象中的情形要好一些。
从前盛思夏去他那里,不知道是哪学来的毛病,总喜欢坐在地毯上; 写作业也不能规规矩矩地坐在书桌上,哪怕傅亦琛把书房都让给她。
每次离开,总是丢三落四,傅亦琛知道,她并不是很细心的人。
房间里开着暖气; 盛思夏蜷缩在床上,睡得太热,被子盖不严实,手臂小腿都露在外面,睡相很不规矩。
傅亦琛将暖气调低,轻轻地帮她盖好,手脚都放进去。
她睡得相当沉,对外界接触都没什么反应,所以刚才秦锐在楼下给她打电话,才会一个都没接到。
想到那个叫秦锐的男人,傅亦琛面色冷淡,走到桌边,翻看那本漫画。
是刚才秦锐请他还给盛思夏的。
随手翻了几页,只是一本普通的漫画书,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将漫画放回原处。
盛思夏睡得香甜,眉头舒展,看样子没有刚才那么难受,没必要特意把她叫起来吃东西,不如让她多睡一会儿。
傅亦琛无事可做,索性帮她收拾房间。
床头柜上放着零食,地上放着几只快递箱,就在他腿边,影响行动。
他脱下西装,搁到床上,动作放得很轻,将地上的杂物搬出去,笔记本合拢,文件和书籍按照顺序摆放整齐,开封的零食直接扔进垃圾桶。
其他都收拾得差不多,只有椅子上堆叠的衣物,黑色的内衣挂在上面,他无处下手。
傅亦琛注意到,书桌右边第二个抽屉被拉开,他送的那件礼物放在里面,看样子没有拆开过。
盛思夏轻哼一声,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却被光线刺得皱起眉头。
要帮她关灯,开关按键在房门口,傅亦琛抬腿欲走,衬衫一角却被盛思夏拽住。
回过头看,她已经醒了,睁着漆黑明亮的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她的声音有些哑,带着鼻音。
傅亦琛说,“没一会儿。”
盛思夏收回手,撑着手臂打算坐起来,却被傅亦琛按住肩膀,“你先躺着,嘴张开,我看看血止住没有。”
许是因为刚睡醒,她有点迷迷瞪瞪,意识还不清醒,她听话地张开嘴,像是小时候感冒去看医生,要给医生检查。
只是,傅亦琛的动作,比医生还要温柔许多。
正对着头顶光源,傅亦琛清楚地看见,她嘴里的创口处已经差不多止血,黑色的线让柔软的伤口看上去有些狰狞。
“做手术是谁陪你去的?”松开她的下巴,傅亦琛问。
盛思夏回答,“没谁陪,一个人去的。”
看她无所谓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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