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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初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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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魔!
鱼的记忆
老严上完课回来,收到了两份检讨。
一份行书工整、字迹娟秀, 整篇文写满悔意, 保证不会再犯错。另一份, 则空空如也,墨水都没蘸,干干净净的白纸一张。
教了几十年书, 也未曾见过如此狂妄自大的学生。
老严怒不可遏, 抽了陈子期一嘴鼻子,“跟老师作对觉着自己很酷是不是?再不管管你,你怕是能上天!给我老实蹲在这儿,等你妈来学校!”
教训了不听话的男生,转过身,对一旁乖巧听话的女生说:“先去吃饭吧。今天就放过你, 暂时不叫你家长过来了。”
薄荷怯生生地说了句:“谢谢老师。”
心里感到些微妙的不安。
上一刻还在后悔帮陈子期圆谎, 甚至辱骂了他, 现在这家伙作死,却又有点为他担心,甚至生气。
明知老严最要面子, 此刻正气头上,还胆大包天、不写检讨书,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呢?
真是难以琢磨。
快一点了。
食堂里学生都已散得差不多。
薄荷打好饭菜,独自坐在角落, 食不下咽地吃着。
突然有人坐过来。
抬头一看。
竟又是裴初河。
“嗨。”
裴初河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她明明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但对薄荷总是很有风度,不无刻意地问:“怎么今天一个人来吃饭?”
薄荷低着头没接话。
显然是不愿搭理她。
裴初河也不恼,自顾自地说:“唉,你还在减肥吗?我觉得你已经够瘦的了,没必要减,再瘦就不好看了。”
“不过,我就有点胖,没办法,我是那种喝水都胖的体质,你应该怎么吃都不会胖吧?我一看就看出来了,你应该是消化吸收不好,所以吃不胖。”
“周末的时候你有空吗?我约你去逛街吧!买点夏天穿的衣服,去年跟今年流行的款式都不一样了,好多衣服都被淘汰了。”
话到这里。
裴初河总算意识到在自言自语,一脸天真地问:“你怎么不说话啊?”
薄荷停下筷子。
看着裴初河漂亮的脸蛋,针锋相对道:“因为我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而且我并没有在减肥,也没有时间逛街。最后,我跟陈子期一点也不熟,只是认识的时间比较久罢了。你不需要故意来找我说话。假装跟我是朋友的样子。”
……
卸下乖巧、怯懦的伪装,其实瘦弱、文静的女生也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说她嫉妒也好,说她恶毒也罢。
薄荷就是不喜欢裴初河,一点也不想跟她说话,见到她就想躲远点,归根结底是因为害怕自己像现在这样,露出面目可憎的样子。
“什么啊——”
裴初河眼光一闪,娇嗔道:“你以为我是因为子期才跟你说话的?”
“你误会了,我也是昨晚跟谭定他们吃饭才知道,你跟子期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在之前我可什么也不晓得。”
她微微一笑,语气却挺不好惹,“我愿意来跟你做朋友,是因为你妈跟我爸是高中同学,我觉得很有缘罢了。”
“跟陈子期没有关系,明白吗?”
“……”
*
下午
第二节课。
陈子期终于回了教室。
换了一件T恤,制服衬衫被捏在手里,皱成一团,像块抹布。
回到座位就倒头大睡,一节课都没听,不管讲台上的老师拿粉笔掷过去,还是喊他名字,都充耳不闻。
秦绵绵颇为怜惜地说:“看来老严把他折磨得不轻啊。”
“薄荷,你真好运,竟然没事儿。”
“……”
薄荷听了低落地垂着眼。
很奇怪。
明明是因为陈子期,自己才受到牵连。
他这个罪魁祸首,根本不值得同情。
心里的不安却怎么也无法消退,隐隐生出,他或许是为了自己才故意惹怒老严的错觉。
这样的念头在心里挥之不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放学后。
值日生都走了,一天没吃饭的陈子期还趴在课桌上睡觉。
薄荷拉开椅子坐到他旁边。
那件被毁掉的白衬衫就在他的抽屉里,她轻轻抽出,摊在桌上,看着自己一时冲动写下的字,觉得碍眼。
……
陈子期听见身旁的响动,阖上的眼倏然睁开。
方才做了个梦。
梦见薄荷又跟他吵架了,醒来之后,她竟真的出现在身旁,手里拿着白色涂改液,一点一点擦拭衬衫上的黑色墨迹。
果然。
是个笨蛋。
做过的事,用不了多久就会后悔。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这丫头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喂。”
陈子期苦笑道:“不生气了?”
薄荷摇晃着手里的涂改液,继续在衬衫上补救。
“你妈骂你了吗?”
“废话。”
“那……打你了吗?”
“倒没有,但把我手机跟钱包给收了。”
陈子期撑着脑袋,不痛不痒地说:“所以,没办法请你吃披萨了。”
薄荷嘟起嘴,硬邦邦的说:“活该,谁让整夜不回家。”
“我回了啊!”
陈子期解释道:“我还给你送东西了,傻子,你忘了?后来谭定他们去吃宵夜差点跟人打起来,又把我叫出去了。”
薄荷点了点头,突然问:“那你吃完宵夜,就睡外面了?”
陈子期浑然不觉自己正被套话。
“对。”
“谭定给我们一人开了间房。”
“妈的,那酒店估计闹过鬼,老子一夜没睡着,醒来时就十点了,不就迟到了。我哪儿知道老严今天发狠了要治我,早知道不来学校了!”
薄荷惊讶地问:“谭定给你们一人开一间房?”
陈子期无语地说:“不然呢?都三更半夜了,我还能回家睡啊?”
“……”
原来,奇怪的不是陈子期。
是无处不在的流言蜚语,是敏感、多疑、自尊心作祟的自己。
薄荷把白衬衫递还给他,涂改了半天,还是没办法恢复原来的模样,但至少,她该为自己的行为说声抱歉。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
“哟。”
陈子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良心发现,不正经地笑道:“你是不该这么说我!毕竟,我可什么都没对你做过!”
“不如……你给我摸摸。”
“我立马原谅你!”
薄荷怒瞪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你想得美!”
陈子期一脸嫌弃的拿起白衬衫看,问的却是:“我昨晚送你的那双鞋,尺码还合适吗?”
“嗯。”
薄荷脸有点红,她试过了的,合脚,能穿。
“这就是我天才的地方了。”
陈子期不害臊地说:“我摸过你的脚,就知道你穿几码的鞋!”
“等我摸过你的……”
薄荷趁他没有说出更厉害的话之前,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威胁道:“你要再提这个,我就拿胶带把你嘴封起来!”
他嘻嘻一笑。
伸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
湿滑的、柔软的触感。
吓得薄荷赶紧抽回手。
臭流氓!
*
晚上回到家。
刚洗过澡,就有人来敲门。
家中无人,陈子期光裸着上身,去开门。
“……这,这是要干嘛?”
薄荷手里抱着个小箱子,轻快地说:“身为班长,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助老严纠正一下你平日违反校规的行为。”
“哈!?”
女生不由分说地走进他家,工具带得相当齐全。
一把小刷子,一块白布,还有一把锋利的小剪刀。
“你不会……”
“是的,坐下吧。”
薄荷拍了拍小沙发让陈子期坐下,然后把长布绕着他脖子围上一圈。
“你的头发太长了,我给你剪一剪。”
陈子期:“不用了吧?!”
起身想逃。
被薄荷一把摁住,伸出小剪刀在他眼皮子底下比划,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敢不听班长的话?!”
陈子期听着她干净利落的“咔擦”声,心里很是害怕,软软地说:“班长,楼下理发店十块钱就能剃头了,不劳烦您了。”
薄荷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他过长的刘海,恶语相向:“陈子期,不要不识好歹哦。
“我是为了表达我的谢意。”
以及,歉意。
陈子期反应过来,原来她是要谢谢自己给她送东西。
这是怎样一种脑回路?!
“喂,你这是恩将仇报!”
“别动!再动我给你剃光!”
陈子期没敢再乱动,任凭女生在自己头发上修修剪剪,可怜兮兮地祈求道:“少剪一点吧。”
“不行,学校规定,男生都要留寸头。”
“有没有搞错???”
“放心吧,我头发都是自己剪的,我有分寸。”
“所以我才不放心!”
“又乱动!哎呀,剪歪了!”
……
蝉鸣不断的夏夜。
隔壁邻居的电视里在放无聊的综艺节目,不爱读书的孩子边哭边写着作业,厨房桶里装了一颗冷水浸泡的大西瓜。
破败的筒子楼里。
房间亮起一盏温暖的灯。
少年光着膀子,双脚踩在沙发上,不高兴地皱紧眉头,让不靠谱的女生给他剪头。
傻瓜
次日。
陈子期的新发型在明初高中引起的轰动,不亚于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
“牛逼啊你!”
谭定笑到肚子痛, “剪这么个劳教犯的头, 是要向全世界宣布改过自新、重新做人?需要兄弟陪你一起不?”
陈子期支颐稳住了抖动的身子, 只眼神是死的,逞强道:“你没这张脸,不要模仿我。”
“噗——”
谭定笑喷了, 连说不敢。
另一边。
暗恋陈子期许久的女生一脸难掩的伤心, 过来问薄荷跟秦绵绵,“你们觉得副班长这个发型好看吗?我觉得……有点丑唉。”
秦绵绵深以为然,咂了砸嘴,“何止是有点丑,颜值掉了一大半,太社会人了!”
薄荷持反对意见, 力挺自己的手艺:“不会啊!我觉得很好看!什么社会人?头发短短的, 这才像个学生的样子!”
秦绵绵哑然失笑, 深深地瞧了薄荷一眼,“呜,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当然, 最满意的人自然是老严。
还以为是自己昨天对陈子期的整顿起了奇效。
下课后,特意绕到教室后排, 欣慰地说:“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的决心, 老师看见了,往后不要再调皮捣蛋了, 你依然是我最优秀的学生。”
陈子期已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摸摸自己的刺猬头。
头发就剩指关节那么长,最惨的是,一撮长一撮短,像没修剪过的杂草,堪称非常难看了,他今天出门时都没敢照镜子。
就这么个丑不拉几的头。
那丫头剪完之后还好意思骗他,“挺帅的,有点像踢足球的那个C罗。”
陈子期是C罗的球迷,兴高采烈地去厕所看,差点晕倒。
气厥道:“这他妈哪是C罗?这他妈是肥罗!!!”
她吐了吐舌头,得逞的笑。
*
六月,明初高中还有件大事。
全校英文演讲比赛不日举行,高一高二每个班都必须选派一人参赛,获胜的学生不仅为班级争得荣誉,还能赢取重量级奖品。
“去年,是唐诗三百首的儿童录像带。”
“前年,是步步高家教机。”
秦绵绵模仿广告里的小女孩,“哪里不会点哪里!”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马上就升入高三了,都想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薄荷问过班里好几个女生,无一例外地都回绝了她,这类吃力不讨好的事,谁也不乐意干。
薄荷无奈地摊了摊手,“实在找不到人的话,就只能我自己上了。”
秦绵绵在一旁幸灾乐祸,悄声说道:“你不还有一个守护天使吗?说!上次送你礼物的男生究竟是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拜托,人家送东西给我,根本就不是那意思!”
“你怎么知道不是?”
“反正我觉得不是。”薄荷嘴硬道:“你别再说了,到时候害得我自作多情。”
秦绵绵鬼主意特多。
“想要区分是不是喜欢你还不简单?”
“他要喜欢你,就会主动约你出去玩儿。他要不喜欢你,只是有事儿求你,就会想方设法躲着你。”
“你自己留心观察一下,究竟是哪种,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
薄荷转过头,望了眼还在为发型闷闷不乐的陈子期,心想:他到底是有事相求,还是……喜欢我呢?
呸呸呸!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起了鸡皮疙瘩,陈子期连裴初河都不喜欢,怎么可能喜欢她?
他就是嘴上没门、爱耍流氓、没轻没重!
虽然在学习能力上一骑绝尘,但在男女关系的处理上,恐怕还是个没开窍的小学生。
说不定,连小学生都不如。
*
对陈子期的新发型,裴初河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反应。
“很酷!有点像好莱坞明星!”
课间操的时间,男生啃着面包,伸手逗弄跳下篱笆墙的小野猫,掰下一点面包屑喂给它吃,不敢再相信这些女生的鬼话。
裴初河蹲在他的身边,拿出手机说,“子期,我们自拍一张照片吧!”
“不要。”
陈子期断然拒绝。
她还是锲而不舍地恳求道:“求求你了,我保证不给别人看,就自己留念。”
“那也不。”
“这样吧,你跟我自拍,我晚上再不给你打骚扰电话了!”
裴初河保证道。
她总是会深更半夜打给他。
各种各样的理由,比如这道题怎么写啊,明天早上吃什么好呢?子期,你睡了吗?陪我说会儿话吧。诸如此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只要听见他的声音,内心就欢喜、满足、跌宕起伏。
陈子期犹豫片刻,抱起小猫,毅然决然地说:“拍吧!”
裴初河粲然一笑,赶紧举起相机,做了个可爱的鬼脸,身旁陈子期一脸冷漠直视镜头,小猫被夹在两人之间张牙舞爪,也是极不情愿的一副猫脸。
但总算,留下了一张珍贵的合影。
裴初河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
“子期,我觉得你照相没有本人好看。”
男生挠了挠小猫的脑袋,蔫坏的笑,不解风情地说:“是吗?你正好相反。”
“。。。。。。”
*
夕阳西落。
清静的教室只有五个学生。
胖乎乎的刘丽丽一边吃零食一边记笔记,补习时向来喜欢摸鱼的小刀今日格外认真地听着陈子期讲题,向来认真的楚言今日却猛盯着身旁的薄荷看。
“看什么?”
薄荷奇怪地问。
看得她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写了答案。
“没,我就是,突然发现……”楚言呆呆地说:“你还挺耐看的。”
“什、什么?”
还以为对方是没听清。
楚言唇齿清晰的、又讲了一遍:“其实,薄荷你长得挺不错的。”
鼻子小小的,嘴巴翘翘的,眼睛不大,眉毛也有点儿淡,不是第一眼惊艳的长相,但若日久天长地看,也不会觉得腻。
薄荷倏然瞪大眼,露出“绝对不可能”的表情,来不及说什么,陈子期已抢先飞过来一支笔帽,砸中楚言的额头。
勃然大怒道:“上课的时候撩妹?!简直不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需不需要我帮你也补习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刀第一个举起手表示同意。
陈子期帅气的把笔扔桌上,大步走过来。
刘丽丽肉脸一红,赶紧擦掉嘴巴上的薯片渣,还以为陈子期是要来撩她。
“……”
薄荷心惊肉跳,看着陈子期一只手撑在她的桌上,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拂过她的脖子,耳垂,最终停留在颊间。
捧起她的脸。
深情款款地说了一句:“For you,a thousand times over。”
“啊啊啊啊!”
刘丽丽跟小刀瞬间抱在一起尖叫。
“说的是啥???”
“不知道!但好帅!好深情!”
楚言愣愣的想:原来学霸撩妹都是讲英文的,我要学着点了。
陈子期做作地摸了摸自己狗啃的发型,看着薄荷的脸红成一朵热烈的杜鹃花。
心满意足。
他说的,是《追风筝的人》当中的经典台词。
——为你,千千万万遍。
*
回家的路上。
两人默契地不说话。
沿途夏花绚烂,夜空繁星流动,气氛很好,连街上的行人都带笑,流浪歌手抱着把破吉他唱歌,随处可见的温情惬意。
薄荷忍不住先开口。
细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想要求我?”
陈子期蹙眉想了想,没觉得自己要求她什么。
薄荷再次确认一遍:“真的没有吗?”
陈子期又想了想,歪起嘴角,邪气地一笑:“如果一定要的话,还是有的。”
薄荷暗自紧张起来。
“说吧——”
果然,这家伙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自己这么好。
从运动会那天开始,送自己去医护室、给她补习、送她回家、还送东西,究竟藏着怎样的惊天大阴谋?!
今天,就全说出来吧!
陈子期完全不知道女生的内心戏这么足。
傻乎乎地蹲下身子,把脑袋凑到薄荷的手心,像一只讨主人欢心的狗,摇了摇尾巴,笑道:“你把我头发剪得太丑了!”
“求安慰。”
薄荷哭笑不得,摸了摸他的头,刺拉拉的,有点扎手。
“傻瓜。”
浑然不觉,自己悄悄把对陈子期的定义由原来的傻逼变成了傻瓜。
……
虽然,跟儿时那个顽皮的小男孩比,长大后,这个过分优秀的少年对她而言,要陌生许多。
即便,他偶尔会流露出冷漠、不耐烦、傲慢的情绪,从而被误认为是高冷,难以接近、自以为是的人。
但至少在这一刻。
回忆中的小屁孩,与面前英俊逼人的男生,在薄荷的心中重叠在了一起。他的幽默,他的自在,他藏在不正经外表下的温柔和细心,都不曾改变。
拨开一层又一层的云雾,卸下心中的防备。
在今夜。
他们就像又回到了童年。
薄荷还是那个薄荷。
陈子期也还是那个陈子期。
快乐
薄荷没找到人参加英文比赛。
这也罢了。
自她绑了鲜艳的红领巾形象深入人心后,现如今在学校可谓是神憎鬼恶, 一出现就是一片鬼哭狼嚎。
“班长!我没抄作业!我就是参考一下, 你别告诉老严!”
“班长!我是真的没时间, 我一周五天的辅导班,您去害别人成吗?我求求你了!”
薄荷很郁闷。
她原本就人缘一般,除了与同桌的秦绵绵关系比较好之外, 跟其他同学一向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
哪可知, 当了这个破班长之后,在同学看来,她俨然不再是与世无争的井水,是惊涛骇浪!随便翻个身,就能将这些小虾米拍死在沙滩上。
“要不……”
“我去跟老严请辞吧。”
薄荷难受地捧起热到发红的脸,吊扇在天花板上懒洋洋的吹, 夏日燥热的空气袭来, 男生们都敞开几粒扣子, 女生却还是里面一件贴身背心、外头罩上薄薄的白衬衫。
“你想好了吗?”
秦绵绵手里握着一只小电风扇对脸吹。
“嗯。”
说这样说,但秦绵绵还是看得出了她一脸犹豫。
叹息道:“要不,再想想吧。其实……我觉得薄荷你挺适合当班长的。”
“是吗?”薄荷问。
“是啊, 你没发现吗?”
秦绵绵伸手撩了下薄荷的发尾,轻笑道:“以前, 班里你也就同我说上几句话,除了埋头学习, 谁也不爱搭理,大家都觉得你不好相处。”
“是当了班长之后, 很多人才发现,薄荷你其实挺可爱的。”
怕她听了生气,秦绵绵赶紧揽住女孩的肩,安慰道:“不过,我早就发现了啦。来,宝贝,亲一个。”
薄荷惊讶地张着嘴,真的从来没未想过这回事。
细细一思量。
竟也的确如此。
她是当了班长之后,才更多的参与到校园生活,不再闷头一个人独处,学会了关心他人,还加入了楚言的学习小组,与陈子期越走越近。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当下去吧。”
薄荷对秦绵绵讲:“半途而废,总归不好的。”
“那演讲比赛呢?”
“唉,只能是,我亲自来参加咯。”
……
办公室。
裴初河漫不经心地听着英文老师劝说她参赛。
“我们班所有人中,数你的口语最好。老师也知道你课余时间比较忙,学习之余还要抽时间练舞,准备来年的艺术考试,但思来想去,还是想推荐你代表我们班参赛,你看怎么样?”
裴初河内心毫无波澜,既然知道自己没空,还来邀请,真够有意思的。
正想拒绝,恰巧见到隔壁桌摆放的一张刚提交上来的报名表。
表格贴了女生的照片。
白净的面庞,笑眯眯的眼,嘴角上翘,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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