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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_如清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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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还是不相信我,我亲眼看见的!”

    笑着说话的西原很好看,西瓜头男孩决定不和她谈论这个问题。

    西原戳了戳他的吉他,问:“你是唱歌的?”

    “是的,我是一名流浪歌手。我叫向日花,美女芳名?”

    “想日花?你还想干什么?”

    向日花楞了半秒,仰天大叹:“卧槽!居然被反调戏了。向日花,是向着太阳的花!”

    “哦——你说向日葵啊,懂!”西原点头作恍然的样子,又问:“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

    “什么问题?”

    “你们向日葵早上跟着太阳从东边转到西边,那第二天是怎么猛地把头从西边转回东边继续跟着太阳转?”

    “你你,你是故意的!”向日花涨红了脸。

    “哈哈哈——”西原坐在石头上开怀大笑。

 Chapter 21野人

    向日花是个不善言辞的男孩,和西原坐在一起,脸上总是有红晕,不知道是常年在藏地累积的高原红还是被西原的调笑给羞的。

    “向日葵,给我唱个歌吧。”西原歪着头对向日花说。

    向日花的眼里忽然迸发出一种光芒,那是只有在别人提起他音乐时候他才会滋生出的自信与阳光。向日花抱着吉他,试了试音,说:“行啊,美女姐姐你想听什么?”

    “随便唱个你喜欢的。”

    向日花弹唱了一首民谣。

    当我们抱在一起的时候

    我知道这样或许是不对的

    因为我是个自由自在的男人

    所以我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当我们吻在一起的时候

    我知道这样或许是不好的

    偏偏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夜里

    我们宁愿错也不愿错过

    再见了朋友我还要远走

    到我还没去过的地方

    ……

    一首民谣向日花唱了很多遍。

    西原问他藏漂了多长时间,他说他漂泊了四年,在这里呆了两年了。也许是这首歌对他有所触动,向日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讲他大二退学,抱着吉他浪迹天涯,他去过全国各地七十多个城市,街头卖唱,酒吧蹭场,有钱时住25块钱的青旅,没钱时就靠别人收留,他说他还吃过一个月的馒头就老干妈……和陌生人讲话有什么有种莫名的快感,不用顾忌,倾吐完一拍两散。

    西原托着下巴听着这歌西瓜头大男孩的经历,这是一个用心的风马少年。最后他笑着问西原,他的青春年华狗血吧。西原笑着说还不够,还缺个让你操蛋的女朋友。向日花说姐你真神了,我那操蛋的女朋友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他说起这个的时候一点都不伤心,只是有点感慨,说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向日花手下又弹起了那首民谣的旋律。

    我说今晚的月光那么美,你说是的。西原听过这首歌。这个二十几岁的大男孩,他的声音并不沧桑,可声线很低,低到像是从灵魂里发音,天地很大,世界很辽阔,西原很喜欢民谣,有关宗教,有关爱情,有关信仰。西原并不清楚向日花为什么唱这首歌,等到往后某一日再次偶遇他时,她才想起了他坐在雪山上唱这首歌的情景。“过来让老子抱抱——”远处的她都听见了那个男人对他说的话,可向日花却只能笑着当作没听见。不是所有见不得光的种子都能开出花。感情是一种说不出的体验,有些人只能在心里沉淀。一人尽处,一生尽处。

    “西原。你过来。”

    西原和向日花聊地正嗨,那边就传来袈措的声音。

    西原和向日花起来过去,看见袈措拿着很多东西。

    “车修好了,但是卡在石头上发动不出来,只能找人吊上来,再发动引擎还有掉下去的可能。我先把你车里重要的东西取出来了。”

    袈措并没有完全上来,只是踩在一块石头上把这些东西递上来。

    西原检查了一下,袈措首先拿上来的是她的画具和背包。

    “还要什么,我再去取,捡重要的说。”

    “最重要的东西你都拿来了,你快上来吧。”西原蹲着,山下的袈措就在她的脚下,可她却不觉得他狼狈,相反她很感激他,最先拿了她的画具。

    “还有照相的和很多袋子,你确定不用取?”

    “不用,你快上来吧,好多袋子里装的是垃圾。”西原和别的游客不太一样,她很少对景物举起相机,她只会画下来。除了画具,纸笔,其他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车有可能掉下去,她没有必要为了那些东西让袈措涉险。

    袈措从半山腰上来了。

    “你为什么要把垃圾放在车上?”

    “这一路垃圾桶特别少,我和桑南只能把垃圾放在车上,每到一站清理一次。对了你有没有查到车是怎么掉下去的?”

    向日花插嘴说:“不是掉下去的,都给你们说了真的是野人把车扔下去的你们就是不相信我!”

    “车门处有很大的掌印,周围的确有他说的大脚印,但我并不认为这是野人作为。”

    听到袈措都这么说,西原更惊讶了,她也不相信这里会有野人出没。

    “你们等会夏教授就带人来了,他们会帮你们把车弄出来。”向日花正说着,从那边就走来十几个人,向日花指着说:“看看,人来了。”

    果然来了很多人,除了向日花口中的夏勒博士,没想到还有西原认识的人,顿珠。

    “西老师您什么时候来的?”看见西原在这,顿珠开心又意外,他一直惦记着好几个月前谢以潆打电话问他西原的下落。

    “刚来,我的车掉了去了。”

    “掉下去!那西老师您没事吧?”

    “没事,车不是我开下山的。你怎么到这来了?”

    “最近有米贵杀了好多牲口,我找到夏教授,他说这里有人看见米贵出现,我就跟来了。”

    藏族人说的米贵就是野人。

    “难道真的有野人?”

    “这个我也说不准。”顿珠讪笑着。

    另一边向日花给夏勒教授说了袈措和西原来这里找车的情况,天气已经不早了,夏勒教授立即带人下去调查。

    山腰上的雪很厚,没法下去太多人。夏勒教授和他的助手下去测量取证,这是项精细的工作,一起下去的顿珠带着其他人就在一旁等待,等测量完毕后顿珠要帮西原把车取上来。

    袈措,西原,向日花就在上面等着,向日花拨着他的吉他,西原坐在那里收拾着她的画具,对向日花说:“向日葵,你给我唱了歌,我给你画幅画吧。”

    “好啊!”

    说做就做,西原抱着画板,坐在石头上开始画画。向日花看见她画画的左手心里吃惊了一下,袈措却毫无反应。

    西原的右手放在纸上,左手拿着画笔,袈措第一次看见这么专注、认真的西原。

    西原给向日花的画是一朵盛开在夜空下的向日葵,粗糙的彩铅涂画,西原却处理地很精细,非常简单的一幅画,底下签了她的名字,西原。

    “真厉害!西原姐你是画家吗?要不你给我的新专辑画个封面吧。”

    “不画。”西原拒绝的很果断。

    “那我能用这幅画当我的专辑封面吗?”

    “你随意。”西原笑着收起了画具。

    一直在一边看着整个过程的袈措忽然对西原说:“如果我给你唱歌,你是不是也要给我画画。”

    西原愣了几秒,看着袈措的身体,说:“如果你有这种需求,直接给我说,我是不会拒绝的。”

    “好,我知道了。”

    听得向日花直喊不公平。

    等顿珠他们把汽车弄出来的时候,天都要快黑了,所有人都饥肠辘辘。

    夏勒教授等人不打算离开这里,他还要查清楚这件事和杀了藏民牲口的到底是不是野人,如果真的有野人存在,这将是震惊世界的科学发现。

    顿珠也决定留下等结果,最后就只有西原,袈措,还有向日花一起先下山了。

 Chapter 22洗澡

    西藏“野人”目前是世界四大谜团之一,从1784年就有关于此的文献记载。近年来不断有人目睹野人活动,但却没有有说服力的科学依据。以往都是在藏东的喜马拉雅山区发现“野人”行迹,而这次却是在唐古拉雪山上,一开始是两三个驴友在微信、微博等媒介平台爆料,后来引来媒体迅速介入,各地的学者旅行者纷纷赶来考察和一探究竟。

    西原和袈措都不相信有野人,但看见玻璃碎了以及留在车门上非人力可及的大脚印,西原也是疑惑。而更糟糕的是除了变形的车,车内驾驶座上淋满了墨绿色的液体,夏勒教授已经取样了此液体准备研究。西原不喜欢坐在副驾驶座,只能简单清理后上车。

    她开着车和袈措、向日花回到昨晚住的碉房发现,原本空旷的高原上搭满了帐篷,只有三顶白色帐篷离他们的碉房比较近,其余都有一定的距离。

    碉房里只有桑南一个人坐在火炉旁看经书,屋里不像昨天刚来时的旧败,空旷。地上有蒲团,上面铺着绣垫,香炉里檀烟袅袅,炉子上烤着糌粑和油面茶,油茶里的羊膻味盖过了佛檀香,炕上铺的不是常用的印花棉被而是羊毛被,没有小簟轻衾的美好,粗糙却显真实。

    “桑南。”

    “扎西德勒!袈措堪布,西原阿佳,你们终于平安回来了。你们有没有遇到米贵?车有没有找回来?”

    西原指着向日花笑着说:“有,我们遇到了野人,还从野人嘴里救了个小屁孩出来。”

    向日花的脸黑了,“哥是24的男人!”

    “啊!真的么,米贵不吃人吗?”一个十岁的小活佛,能问出这些不过是天性使然。

    “他太老了,野人不吃,野人只吃小孩。”

    老实的小桑南听目瞪口呆。

    袈措看了笑地花枝乱颤的西原一眼,似乎是对她欺骗桑南的谎话表示不满,但是他脸上刚毅的线条缓和了几分。

    袈措轻轻抚了桑南的发顶,问:“这里的东西是哪来的?附近哪里这么多牧民?”

    “听说雪山上有米贵,好多人都找了牧民作向导来山上。我们房子外面的三个的帐篷都是师兄他们来搭的。”桑南一边说,一边舀了一盆水,“水也是白玛阿佳让师兄挑来的,房子里的用品和食物都是白玛阿佳做的。袈措堪布,西原阿佳你们饿了吧,快来吃。”

    袈措听了点点头,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西原洗完后坐过去,桑南给她和向日花盛了两碗油面茶。

    “谢谢仁波切。”向日花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向日葵你怎么知道桑南的身份?”

    “藏漂了两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小仁波切亲自给我盛饭了,哈哈哈这说出去得羡慕多少人!”

    西原朝向日花撇撇嘴。

    桑南倒是很平静,回以一笑,然后给袈措倒上清茶说:“袈措堪布,这是白玛阿佳给你专门带来的。”

    西原忽然觉得自己碗里的油茶膻味太重,毫无食欲。

    向日花吃的很欢,西原推过碗。

    “怎么了?”

    “太难闻了,我不想吃。”西原说得毫无遮拦。

    一边的向日花都觉得尴尬,他并不知道西原和袈措桑南的关系怎么样,这样当着主人家的面诋毁食物,在当地是十分不礼貌的。向日花把头埋在碗里,心里一个大写的“作”。女人真麻烦、任性。

    小桑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看袈措。

    袈措没有过多表示,看了西原一眼,把自己的清茶端到她面前。“你喝这个,清淡。”

    清茶只有一碗,西原喝了半碗,吃了半块糌粑就说饱了。

    袈措干吃了几个糌粑,然后做了一件让人感到意外的事。

    他端起西原喝的半碗清茶喝了,问西原:“要不要洗澡?”

    几秒钟的功夫,从意外到沉默,西原摇了摇头,“不洗。”

    她还没有任性到那个地步,她记得早上洗脸就有多困难。

    已经很晚了,几个人吃完再没有说话,碉房里烧地很暖,西原住在这里,三个男性出去睡帐篷。

    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又折腾了一天,西原坐上炕头就感觉到了热,不是昨晚的冷炕,有人烧过。

    西原一个转身大剌剌躺在牛粪烧热的炕上,土炕烤的羊毛被焦毛火燎,西原觉得心里很堵,毫无睡意。莫名其妙地,她开始想那个叫白玛的女人,一个会给袈措烧炕铺床的女人,一个会给袈措做饭送茶的女人,一个知道袈措所有故事的女人。一个袈措会为她的父亲办葬礼的女人。

    “去他妈!”西原焦躁地从炕上坐起来,骂了一声,从背包里翻出烟盒带上围巾走出土碉房。

    高原上的夜空显得深沉而苍寥,气势磅礴却不经世事,有种大美而不言的寂寞。

    夜色下,桑南一个人在玛尼石堆前转经,这里的孩子有种和他们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陌生。桑南对西原亲近,也是因为他跟着她生活过几个月。西原站在远处看着这个袈措教出来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生于高原长于高原的孩子,总有一天还会离开这里,他会有一场真正的修行,虽住于世界,却能笃定自己内心的去向,苍生浮华过眼,一念须臾之间。

    这个善良的、和容城和一样的孩子啊。

    她有多久没有这么平和地想起容城了?

    “咦,西原阿佳,你怎么还没有睡觉?”桑南看见西原就过来了。

    “出来抽烟。”西原弹掉烟灰,问桑南:“桑南怎么还不睡?向日葵住在哪?”

    桑南指了指中间的一个帐篷,“我和花哥住在这个帐篷。”

    “你居然没有和你的袈措堪布一起睡?”

    桑南不好意思笑笑,告诉西原:“阿佳,你不知道的,袈措堪布不喜和他人住一起。堪布一直是一个人住,昨晚是我第一次和袈措堪布睡。”

    西原挺意外的,西原指着右手间的另一间帐篷问:“那里住的谁。”

    “那个帐篷最大,住着白玛阿佳和两个师兄。”

    西原“嗯”了一声再没有说话。

    “西原阿佳,我要去师兄那里取水,你要吗?”

    “不要了,你去吧。”

    “好,外面冷,阿佳你早点睡。”

    西原捻了捻已经熄灭的烟头,又点了一根烟,然后往前走。

    前面就是向日花和桑南一起住的帐篷,帐篷帘子没有放下,向日花蹲在那里倒出背包里的东西,一边擦上面的不明液体,一边念叨“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之类的话。

    西原循着光源和嘀咕声过去,“向日葵你大晚上干嘛呢?”

    向日花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趴在地上的物品上,呵呵道:“姐你怎么大晚上不睡觉。”

    西原进去坐下,翘起腿抽着烟说:“向日葵,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没,没有!什么都没有!”

    有问题!西原踢了一脚他地上的包,吐着烟圈说:“捂的什么,来让姐看看。”

    趴在地上的向日花讪笑着说:“姐,真没什么,真的。”

    西原一手夹着烟,眯着眼睛说:“别捂了,不就是杜。蕾。斯么,我都看见了,男人备着这个很正常,多有责任感。”

    西原只是语言上调笑下向日花,谁知道他真的起来了。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看见就看见了!”

    而西原无言地看着地上的一堆盒子,半天感叹道:“向日葵,你的副业不是走私避孕套的吧!”

    “这真不是我的!”面对一堆各种尺寸、牌子的避。孕。套,单纯的向日花真是无力洗白。

    相比向日花的娇羞,西原却对这些特别感兴趣,西原扔掉烟头,大大方方地蹲下研究起来。

    西原蹲下挑了两个盒子,问:“卖不卖?”

    “我不是……”向日花瞪大眼睛,捂着额头无力地摆摆手:“不卖不卖,姐你拿走吧!”

    “谢啦,有时间给你画画啊。”西原走到帐篷口,又回头对向日花说:“你赶紧收拾了,别教坏桑南,他还小。”

    西原说完拿着盒子走了。

    向日花赶紧把地上的东西装完,感叹道:“女人真可怕。”

    西原刚出来就见有人进了袈措的帐篷,西原也跟着过去。

    西原站在袈措的帐篷前,能清楚地听见里面男人说的话。

    “二哥,他们在多曲出现了,有三个女孩都被带走了,两个十八岁,一个十六岁。白玛姐为了救一个女孩,差点被——白玛姐的二伯简直不是人——”

    男人声音压地很低,亦很愤懑。

    西原未听见袈措的回应,是被水声隔断的。

    西原一直以为袈措是个简单直白的修行者。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

    袈措过于神秘,以至于西原怀疑她听到的水声是袈措故意做出来的。

    西原有点烦躁和无缘无故的慌乱。她只能盘着腿坐在雪地上又抽烟。

    不一会儿,男人从帐篷里离开了。

    袈措也出来了,走过来拉起西原。

    袈措二话不说,把西原拉进帐篷。

    西原看见地上有个大盆,少半盆水,西原把手伸进去搅了搅,微温。

    “胡闹。这么冷的天你跑出来干什么?”袈措连怒都是严肃沉和的。

    “干你!”西原挥着手里的避。孕。套答得顺溜。

    袈措没有太大反应。

    “忘了!说这个你不懂。”实在没想到早上洗脸都那么困难,现在真的有水洗澡。

    西原抓了一把黏在一起的头发啊,撩着温水笑着对袈措说:“我想和你一起洗澡。”

 Chapter 23自渡

    西原抓了一把黏在一起的头发,撩着温水笑着对袈措说:“我想和你一起洗澡。”

    袈措还是没有太大反应。

    半人高的大木盆,西原过去嗅了嗅,问:“这是哪来的,干净吗?”

    “我自己做的,只有我一个人用过。从我的要求来看,它很干净。”

    “好嘛好嘛,我的要求不高。”西原把身上的避孕套全都掏出来。

    “我能洗吗?”

    “能。”

    帐篷里只有一个火盆,微冷,冬天的装束臃肿而厚重,西原当着袈措的面开始脱衣服。

    袈措没有回避,认真地仔细地看着西原的举动。

    西原脱衣服的姿势很随意,落在袈措眼里,成了一种不着痕迹的美丽。

    这是袈措第一次看女人脱衣服。

    西原西原,这个女人她叫西原。

    袈措最初的记忆是从兰木寺开始的。

    没有正式的证明,他虽不是僧人,但他从婴孩时就长于此。

    功课、转经、听师兄们辩经,这些他都做过。后来的经历亦是他不可避免的,袈措也明白了为什么从一开始索达堪布就没有想过真正留下他。他并不是死心塌地的信奉这里。袈措很少花精力去记忆一件事情,三十年来他对佛门唯一的深刻印记就是往佛龛里的添油,信徒们每天都会往佛灯里添酥油,那时候他还小,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晚上把这些满溢的酥油舀出去布施给需要的人,然后第二天再会任由信徒添满。周而复始,谁都不会厌烦,那几年里,他就陪着他们添奉酥油、以额触地。

    木兰寺的墙是暗红色的,明黄色的,清晰而深明。其实早些年的木兰寺并不如现在这么好看,近几年藏地旅游业迅速发展,这些墙都拆过,翻新过。时代和人都一样,要往前发展。当时政府的政策是修旧如旧,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修旧永远不会如旧。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跑来闻这里的骚膻味,大昭寺广场上有人等艳遇;也有年逾耄耋的信徒十年日一日佛陀加持;传说八廓街的金房子三百年未曾褪色,墙上有仓央嘉措写给玛吉阿米的情诗。人生而矛盾,选择了繁华才会向往归于平淡,袈措看见过无数的行者往玛吉阿米墙上写下文字,祷求属于自己的默然相爱,千年皈依。袈措一开始不明白,见得多了,他就知道了。这些都是关乎记忆,关乎情怀,关乎和自己老去的这个年代。

    他一个人修行了这么这么多年,袈措第一次想记住这个女人脱衣服的记忆。

    留住一场记忆,别人会用相机,西原是用画笔,而袈措只想用心神去记忆。

    袈措这样的男人,很难死心塌地的信奉一件事。西原偏偏就看中了这一点。

    西原笑着脱得只剩内衣和内裤,红色的,成套的。

    西原跨进了大盆,然后解开红色的bra搭在边沿。

    水有些凉了,西原眉眼弯弯地对袈措说:“要不要一起来洗。”

    袈措竟然真的摇了摇头。

    “很舒服,就是水有些凉了。”

    袈措听后,往前走了几步,端起火盆上的热水走到水盆后面。

    西原的身体很干净,水很清冽,她及腰的长发全部放在前面,盖住了她的胸,西原的胸不大,但是形状很美好。袈措从后面只能看见西原白皙美好的后背,脖颈上的水珠顺着蝴蝶骨一直滑到腰窝处,然后没入水中。

    袈措把手中的热水顺着大木盆壁慢慢倒进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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