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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为你加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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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她不承认,一个三岁小孩子会懂什么?”钮度一针见血,“是她父母不承认。”
  “阿度,”叶佐现在是真的想安慰他了,“这件事串得太远,有很多细节说不通的……”
  “说不通的太多了。”或许是说累了,钮度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扫而空。叶佐知道,越是有把握的事,他就越不着急出来。
  良久,钮度才慢慢地开口:“你知不知道司零这两天丢了什么东西?一条蓝宝石项链,据我所知,她前不久刚刚租了保险柜用来放这条项链,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曾告诉她阿星弄丢过大哥一条蓝宝石项链,是我拿了妈妈一条很像的去顶——而大哥那条,原本是要给朱一臣的!”
  无数个偶然的重合概率有多低,这样的数学道理不会有谁不懂。
  叶佐哑口无言,尝试用反证法:“你刚刚说朱一臣已经病逝,这和天一没有关系,她为什么要找你们?”
  “这就是最后剩下的问题,”钮度吐了口气,“她到底知道什么,还想知道什么?”
  叶佐长舒一口气,站起来走了几步,笑言:“其实我以为你今晚找我是要问别的事。”
  “还有什么事?”
  叶佐学着钮度那样,轻飘飘地发了问:“你觉不觉得司零很容易让人相信?没理由地,就想相信她。”
  钮度扯了扯嘴角:“我不就是吗?”
  “我是想说哪怕一些萍水之交,比如像阿星,孟建宇,法耶……”叶佐赶紧说,“你知不知道她跟孟建宇讲话没超过两次的?法耶第一天认识她,就把最好吃的点心留给她……”
  是啊,这个女人啊,好像真的会魔法,好容易让人死心塌地。她说不会害他,他就不再怀疑;她说好想他,他便风雨无阻地往医院给她送了半个月的饭……
  “这样的信任,有一个好处——可以轻易让人为你做事,”叶佐知道钮度已经反应过来了,便加快了语速,“你不觉得司零可以随随便便调动CR成员吗?让非洲的那位去战乱国帮忙救人质,让Andrew辞职过来帮你做事,就连远在南极的都可以为了她跑半个地球……”
  钮度又笑一下:“这些,我很早就想过了。”
  “我知道你有想过,但你不愿意过多猜测,毕竟这是他们的事,”叶佐也笑一下,“阿度你一定不常看权谋剧吧?但你有看我推荐过的《琅琊榜》,你难道不知道——最擅长搬弄人心的,从来都是握有权力在手的核心人物!”
  此刻窗外,非常戏剧性地划过一道闪电。
  “不瞒你说,我已经确认过,费励的级别很高,”钮度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就像经历一场风暴过后疲惫的荒原。他没来由地笑了一下,才说:“我猜,CR的队长,在费励和司零之间。”


第45章 Chapter45
  深山藏猛虎,田野有麒麟。原来不过如此。
  仿佛有一张错综复杂的电路网被接通了,叶佐整个人感觉好畅快。他重新坐下来:“但是有一个问题,把CR运作起来需要很多很多钱。”
  没错,司零的消息网很广,非常广,建立起这样的资源需要投注多少金钱?光钮度知道的那些……她之前入股的一家生物技术公司、她的手表、陈安德的古董……
  虽然,她总是看起来很抠,打车贵一点心疼得要死,外卖配送费八块简直要了她的老命……
  想起这些,钮度忍不住想笑:“如果她是朱一臣女儿,你猜猜看她的钱是不是朱一臣的遗产?”
  一切都找到了答案。
  天已经快亮了。
  叶佐说:“阿度,你想怎么做?”
  钮度长长呼了口气,站起身来:“回去睡觉。”
  从开关门到走回床上,钮度没发出一点动静。睡美人已沉睡了几个世纪,改朝换代都与她无关。她蜷缩成团抱住自己,好像没有他的被窝就没了任何温暖。
  在钮度躺下来抱住她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刚才那一切都没发生过,他一直就在这里,从未离开她。
  “宝贝,”钮度裹住司零绵软的小手,“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飘着小雨的清晨,全世界都变得慵懒。
  司零醒来是九点,另一半床已空,她立刻寻摸手机找他。电话接通后,她委屈得要哭了:“你去哪里了?”
  “上班啊小朋友,”钮度的声音好像棉花糖,软得入口即化,“在去HERO路上。”
  ——老天,她怎么忘了今天有多重要。司零一下坐直起来,对着没人的房间比了个手势:“加油哦,我等你回来。”
  “好。”
  电话挂了,她还在笑。通话界面一过,费励的消息出现了:有个坏消息,特别坏,你爸已经知道你感染病毒的事了……
  “——什么?”司零瞪大眼睛,后背发凉。这世上能让她害怕的人,也就司自清这么一个了。她赶紧给费励打电话,一接通就喊:“怎么会知道?老师已经答应我不通知家长了。”
  “他本来是不通知的,”费励也很无奈,“但是要留下你的血清样本做研究必须向领事馆申报,后面的事你应该猜到了……”
  费励话音未落,另一个国际长途插了进来……司零盯着屏幕,倒吸一口凉气,给自己打了打劲儿,才敢接通:“爸爸……”
  “你还知道你有爸爸!”司自清连开场白都省了,是在是气坏了。
  司零一阵激灵,声音弱成蚊子:“我……对不起嘛……”
  “你现在出院没有?医生怎么说?会不会有后遗症?需不需要再吃药?”司自清半秒停顿都没有。
  司零突然地就鼻酸了。她从来没听过爸爸这样说话,急得声调都歪了。“爸爸,我现在很好,昨天已经出院了,”司零希望这样轻松的语气能给他一丝安慰,“医生说我真的没事了,体温完全恢复正常才准我出院的,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司零不知道,电话那边的司自清,几乎一夜白头。他重重沉了口气,问:“你这两天都吃什么?有没有休息?实验室事情还多不多?”
  “朋友给我做了鸡汤,老师说了,等我休息好了再回去。”司零万分羞愧,老老实实说:“爸爸,这件事转折得太突然,医生说我开始好转的时候,我才想着不过是虚惊一场,我不想让您隔着老远揪心……”
  电话里安静了良久,司自清揪着心,却不善言辞:“乐乐,你爸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你。”
  “嗒、嗒”的几下,被单上迅速湿成一小片。司零抹了一把眼泪,说:“爸,对不起。”
  司自清听上去筋疲力尽:“我刚到使馆提交签证申请,加急签两三天就会下来……”
  “爸爸!”司零懵了,“您不用过来!费励来看过我了!真的!不信你问他!我还有一个多月就回国过年了,我真的没事儿……”
  “司零,你这几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司自清恢复了惯有的严厉,“我还有别的事要当面跟你说。”
  司零都快要冒冷汗了,被父母叫全名真的太太恐怖了……
  她重新躺倒,懵怔地盯着天花板。爸爸要过来了?爸爸要过来了?她有什么得藏的?有什么得找人串通的?她得跟哪些同学交代让他们守口如瓶……司零完完全全变成一个被家长突击检查的女大学生。
  惊魂未定,周孝颐接着突击。他的话与司自清大同小异,最后要司零今天过去一趟。
  周孝颐一见到司零,端详半天,纳闷道:“怎么还胖了?”
  司零笑而不语……被钮度喂的。
  “坐吧,”周孝颐给她拉开椅子,转身揭开锅盖,汤香顿时四溢,“师哥上班前给你煲了鸡汤,足足三个小时,来尝尝。”
  司零觉得自己最近泪点好低:“谢谢哥。”尝完之后她发现——原来钮度的手艺竟是这么高人一等。
  周孝颐说:“老师下周一早上到。”
  司零把脸埋得看不见:“我知道了。”
  “干嘛这种表情?心虚啦?”
  “就是觉得让我爸揪心了,”司零忍不住怪他,“你也真是的,我都没事儿出院了你非得告诉他干嘛呀?真是够听话的。”
  “你说干嘛?自己闺女都到鬼门关溜了一圈……”周孝颐自己刹住嘴,“呸呸呸,我说什么呢?我们乐乐好着呢。”
  司零嗤嗤地笑起来。
  周孝颐把坐姿端了端,嗓子一正,摆足了上台发言的架势。果然,他一开口便是:“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司零差点被呛到,她装得够无辜:“你这都听谁说的?”
  “我打电话到你们宿舍了,你舍友说你经常到特拉维夫来,还以为是来找我的。”
  司零头皮一阵麻。不可能是朱蕙子,那就是陈欣了——也怪她自作自受,谁让她每回都这么骗人家的?
  “我……”开头一个字,结局全靠编,“最近在这边一家公司上班呢。”
  “上什么班?”
  司零真是要感谢钮度了:“就上次那个钮度先生的公司啊,你也知道的,做投资的,我现在帮他们看看项目,做做翻译。”
  “这样啊,”周孝颐面露欣慰,“钮总人很好,跟着他多学东西……你有在这过夜吗?”
  “……不怎么过。”
  周孝颐严肃地说:“女孩子要提防一点,别让人家随随便便欺负你。”
  司零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表情:“……哦。”
  她继续喝汤,周孝颐看了她一会儿,冷不丁又问:“你还干了别的啥事没?”
  “没有啊,”司零谨慎地看着他,“我又干嘛了?”
  周孝颐若有所思:“我老觉得老师心事重重的,好像还有别的事要跟你说。”
  司零摇头晃脑凑近他:“你这是在给我通风报信吗?”
  “乐乐!我和老师都是为你好!”
  不光周孝颐,司零自己也感觉到了,司自清在电话里欲言又止。可她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了,到时候见招拆招吧。
  既然说开了在为钮度做事,也算周孝颐帮她做了铺垫,司零顺理成章向周孝颐介绍孟建宪的项目,而他也欣然答应会留意合适的机会。
  幸好周孝颐下午有活动,司零得以早早脱身。回到家,她一头扎进电脑办公,医院躺了大半个月,落下的事不少。
  钮度今天不会回来得早,签约仪式结束后还有一堆对接细节、媒体采访、祝贺饭局。司零本想回学校住,自从知道司自清要来之后,待在这里实在让她心虚。可她更想等他回来分享胜利,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钮度回来时,法耶特意冲楼上喊:“先生回来了。”
  司零扔掉电脑跑下楼,正好看见钮度进门。西装外套抓在手里,温莎结半松,最顶的纽扣开了,果然,她走到近处闻见了他身上的酒气。司零张开双臂环抱住他,像在迎接他凯旋。
  叶佐直接绕过他俩,对法耶说了句:“可以帮我泡杯茶吗?谢谢。”
  司零也说:“这里多一杯,谢谢。”
  “不用了,”钮度低头看她,带着三分醉意的笑尤为性感,“这样刚好?”
  司零问:“什么刚好?”
  他笑而不答,搂着她的腰上楼。
  “你先去洗个澡。”司零把门关上,一回头,钮度正扯下领带——如果她的双眼是一台摄像机,眼前所见每一帧都够上Esquire封面。
  钮度不紧不慢地解扣子,朝司零抬起一只手。她走向他,指尖刚触到他的,就被他一把攥住手腕拉到近处,几分疲态的嗓音自带混响:“你陪我。”
  “什么?”
  钮度不介意明明白白告诉她:“陪我一起洗。”
  “喔……”司零扬了几个调,而又低沉,“那,你求我一下?”
  “求你了。”他抵住她的额头,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脸上。明明是弱势的一句话,却被他说得好霸道:“嗯?求你了。”
  他当然不打算等她答应,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逼仄的淋浴房里,交缠的闷吼低喘全方位立体环绕,比什么音响都更有冲击性。司零双腿被钮度托着,她抱着他的脖子,她很清楚自己发出怎样的声音会更刺激他,从他反应来看,她完成得很好——她允许自己在这一刻变成彻底的荡。妇。
  司零留下来吹头发,出去时钮度靠在软塌上。她走近他:“在想什么?”
  钮度从夜空中回头,司零已经在他腿上落座,他摩挲着她的腿,说:“在想明天的会。”
  她摇摇头:“不,你一定在想别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钮度一笑,“好吧,在想……能不能把你捆起来,哪也不能去,谁也不能见,永远只跟着我。”
  司零被他逗笑了,因为他诚恳得好像这真是他此生最大夙愿。她把手腕合紧举到他面前,楚楚地望着他:“好啊,你捆,我现在任你发落。”
  钮度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一招擒拿手翻身到她背后,抽出系带捆了她。
  “喂,你干嘛……”她羞赧得笑不出来。
  她双手束在背后,被迫挺直了腰,身体线条凸显得无以复加。钮度轻轻一舔她后颈,就让她颤栗得绷紧了脚趾。
  “发落你啊。”他这样回答。
  最后回到床上已是下半夜,钮度等不及跟司零道一句晚安,几乎是一沾床就睡着。很快,她听见他起了低闷的鼾声。
  钮度好比一个上了发条的精密机械表,不需要休息,从容严谨,不会出错。而今天,司零第一次见到他累了。她知道他保持了一天高度集中精力,却不知道在那之前,他彻夜不眠。
  她伏在他心口听他的鼾声,忍不住痴笑。这样粗鲁的钮度……也好性感。
  “钮度。”司零随意一唤,听起来软软糯糯。她最近时常这样,撒娇而不自知。她用食指在他胸膛上反复乱划,他的胸肌很硬朗,真是一块好画板。
  不知道这是第几遍“乱划”,她决定把它说出来。
  “我爱你。”她很小声地说,他好像故意似的,恰好用一阵鼾声掩过,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司零赌气地掰开他的手臂,睡到另一头去。
  在她决定明早起来骂他一顿的时候,钮度从身后抱住了她。他像个催促小朋友睡觉的家长,又凶又短地命令:“睡觉。”
  就好像,他没听见她刚才说了什么;就好像,他醒过来不是因为听见了那句告白。
  别怪我没说过。司零倔强地想。
  至少,窗外的雨可以为她作证。


第46章 Chapter46
  细雨呢喃着摇篮曲,耶路撒冷进入了冬眠。
  钮言炬撑伞站在公寓楼下,一身工装风又酷又随性——单品都是钮度给他挑的,但他现在已经学会举一反三,自己搭出新花样了。头发理得很齐,显然是在等女生。
  很快,公寓门口出现朱格格窈窕的身影。她就这样理所应当不带伞,习惯地分享钮言炬伞下的一半空间——确切来说,是一大半。
  钮言炬看着她单薄的毛衣,皱眉道:“怎么穿这么少?”
  “没事儿,”朱蕙子推了推伞柄,她知道他会让给她这边很多,“今天才十五度,北京这个时候我都这么穿。”
  钮言炬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拢到她身上。朱蕙子就要卸下来:“我真的不用……”
  钮言炬稍使力把她裹好,伸手揽过她的肩,淡淡道:“走吧。”
  朱蕙子藏在衣领里的脸红了。
  搁几个月前,钮言炬绝不敢这样跟女生说话,谁知道是不是跟他小叔学的——男人对女人霸道点不会错。
  “司零还没回来?”钮言炬问。
  “哪能这么快?没个两三天回不来啰。”朱蕙子肆意调侃。
  钮言炬笑了:“可是小叔这几天都要开会,很忙的。”
  “你现在开始关心你小叔啦?”
  “其实,我关心他才是应该的吧。”
  朱蕙子一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知道,”钮言炬低头一笑,“我是说我才应该主动关心他,我是小辈,而不是让他给我送了半个月的饭才意识到。”
  朱蕙子觉得他突然成熟了很多:“是啊,一家人和和美美最重要,这样你爷爷身体也会好很多的。”
  他们来到下坡路,雨天路滑,钮言炬将她搂紧了些:“是啊,爷爷一直想再抱孙子,家里人也希望快点给他冲冲喜,可是二叔小叔都没动静。”
  “说不定你小叔就快了,”朱蕙子越想越起劲儿,“哎你说喔,他们两个生的小孩要有多聪明啊?”朱蕙子没发现自己什么时候也学起了港普口音——两位姑娘都完全被港普带偏。
  钮言炬也跟着叹笑:“IQ要刷新世界纪录了。”
  “话说,你二叔不是有三十六七了吗?怎么还没有成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朱蕙子已经一一了解过他的家人。
  “其实是有过的。”
  “什么?”朱蕙子抬头看他。对于钮家这种顶流豪门的八卦,她和广大吃瓜网友一样热心。
  “我不很清楚,记得好像是有过,”钮言炬很认真在想,“他想过和一个女生结婚,但是爷爷不同意,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路闲聊,就到了实验室,钮言炬今天上午值班,正好给朱蕙子补希语课。
  朱蕙子四处张望道:“我听说司零的血留下来做研究啦?”
  钮言炬一歪脖子:“对,就在隔壁的实验室。”
  “真好玩诶,等她回来,她就要研究自己的血了。”
  “其实她已经都研究过了,”钮言炬把外套挂起来,回头冲她笑,“我们之前做基因研究的时候,拿自己的血来练手过。”
  “研究什么呀?”
  “就很基本的,基因排序什么的,看看有哪些遗传病,血统构成……”
  “这么好玩啊,”朱蕙子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可以帮我测吗?”
  钮言炬很乐意:“可以啊,结果需要等几天。”
  ……
  司零很早就醒了,听着雨声和钮度微重的喘息双声道环绕。等天光亮了七分,她便爬起来端详他的脸,手指轻轻抚过他眼角浅浅的细纹,对于三十岁的男人来说,这样刚刚好。
  他的下颚线硬朗而凌厉,五官完美得摄影师也不舍得再修哪里。她拿来手机把这一刻装进照片里,贪婪地希望就这样存续到世界腐朽。
  司零刚放下手机,钮度就醒了。他一眼看见司零放大的傻笑,咕咕哝哝:“怎么醒了?”
  “以前都是你比我先醒,然后就走了,”司零往他嘴唇上砸了砸,“今天想看看,你睡醒起来什么样?”
  “什么样?”
  “蛮帅的哦。”
  钮度缓了好一会儿,嘴角才扯出一个笑。他刚翻身压住司零,她就大叫起来:“喂……八点半啦,你不是还要过去开会吗?我也准备找孟建宪谈谈——喂?”
  “十五分钟……”他已经在抬她的腿。
  都说早起不误事,到他们这还反了?
  快九点的时候,司零又推了他一次:“你不是说十五分钟……”
  钮度变成了狗皮膏药:“我说的是十五分钟一次。”
  九点半,太子爷终于精神抖擞地起床了。十分钟后他们下楼吃早饭,法耶已经在收拾叶佐的餐盘。叶佐料到了今早会是这种场面,刚好趁钮度吃饭时跟他讲今日行程。
  而司零,今天即将第一次从幕后走到台前,去见一见孟建宪的团队。
  “叶佐陪你一起去,”钮度说,“让他带一下你细节的事。”
  叶佐点点头,就要起身:“那我把开会用的资料准备好给你。”
  餐厅只剩他们两个人。司零开口说:“还有一件事……我爸知道我住院的事了,他要过来看我一趟,估计两三天后到,所以今天办完事我就暂时先回学校住。”
  钮度说:“你不打算说在跟我交往?”
  “不是,我只是……”司零很清楚他这种生气的语气,其实她心乱如麻,不知所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钮度,一九八八年生,身高一八八公分,帝国理工学院数学本科,宾夕法尼亚大学金融硕士……”钮度一本正经地报自己履历。
  “我不是说这个!”司零要被他逗笑了,“好吧——人家没有过这种经验,不知道怎么开口啦!”
  “我来说。”他很执着地看她。
  司零都要笑开花了:“你真的……好吧,我想想用什么机会跟他提起来。”
  钮度一听,立即放下刀叉,叫来了叶佐。
  “阿度怎么了?”
  “帮我打到法国,问三天时间够不够发衣服过来——意大利好像会快一点?”
  “喂,钮度,你真的是……”
  ……
  司自清于三天后的清早到达,周孝颐开车带司零去接机。司自清足足把司零盯了十分钟,才肯把眼睛挪开。
  “爸,都跟您说了,我真没事儿,”司零也懂得抱着爸爸胳膊撒娇,“师哥前几天还说我胖了呢。”
  周孝颐笑了:“好像是胖了点,医院都给你送的什么饭?”
  “……是蕙子每天给我做饭的。”
  司自清又盯着司零看:“蕙子最近怎么样?”
  司零笑嘻嘻说:“好着呢,这边冬天不太冷,可把她美坏了,不用穿厚衣服。”
  周孝颐提醒她:“说正经的。”
  “哎呀,真好着呢,她现在只能选英文课,都能跟得上,希伯来语也在慢慢地学。”
  司自清说:“你可得多帮帮她。”
  “她啊,用不着我帮,钮言炬一直在给她补课呢。”司零把腿一翘,像绝了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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