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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平浪静的时候-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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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包厢里,黄老板就说:“大人物姗姗来迟啊。”
  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听得江水浑身不舒服。微一侧身,用眼神质问红头发: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这老家伙也在?!
  红头发满腹委屈地挤挤眼睛:你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走路一阵风,哪儿得功夫提前给你打预防针呐!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江水神色如常,主动走过去自罚三杯,杯中酒一滴不剩,干干净净。这一招真好用,黄老板马上就不说话了,阴测测地笑一笑,叫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包厢内除了黄老板,还有另几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是黄老板带过来的朋友,一个个俱是油光满面、大腹便便。都是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的主。
  江水照例坐在边角上,自顾自吸烟喝酒,不搭理任何人,也希求任何人别搭理他,仿佛这样他就可以伪装成自己从未踏足烟花场所一样。
  在这种地方待得久了,他烟抽得多了,酒喝得也多了。这里几乎是个男的就是烟酒不离手的,转头一看那几个秃了顶的、啤酒肚的老男人,江水心里一咯噔,把烟狠狠掐了。
  正神思缥缈之际,一道粗噶的男声蹿出来:“你怎么要走啊?”
  闻声看过去,说话的是其中一个男老板,坐在软沙发里一动不动,手牵着一女孩儿,那女孩起了身,正要往外走。
  江水辨认了一下,认出女孩儿是肉嘟嘟的肉肉。
  “老板,不好意思啊,我今天生日,和经理说好了请半天假的。”
  “是吗?他没和我说啊。”男老板开始耍赖,霸道地说,“过生日?我们陪你过好了!”
  周围的人附和的附和,看好戏的看好戏。
  肉肉僵了一下,圆溜溜的大眼睛在人脸上逡巡,好像在寻找可以帮忙说话的人。她目光停在江水身上,带着求助,无辜地望着。
  真像一只迷路的麋鹿。一只胖胖的,肉肉的,待宰的麋鹿。
  江水不着痕迹地看向一边。
  麋鹿眼里的光就渐渐暗下去了。
  “这么多人给你庆生,你还不愿意啊?”
  “难得老板这么喜欢你,你就留下来过生日。老板高兴了,指不定送你什么生日礼物呢。”
  “就是,还扭扭捏捏地搞什么!”
  肉肉抿唇笑了笑:“好啊!我给各位老板唱首歌,要是觉得我唱得好,送个大礼物给我好不好?”
  “这就对了嘛!”
  她唱了一首恶俗的中文歌,曲风靡靡,歌词露骨。一边唱一边跳,一边跳一边摸身体。在她十八岁的大生日上,她笑得很大声。
  其中一个老板是做黄金生意的,当下二话不说,给肉肉订了一条黄金项链,为了显示他的阔气,项链是最粗的那种,含金量很高,价格昂贵。但看起来特别丑,戴起来也是。
  还有一个是房地产商,当然是不会给一个夜场女孩子送套房子了,不过除此之外他还做象牙生意,随身带了几块,手链、项链都有,任君挑选。
  黄老板也看中了其中一块,弥勒佛的雕刻,就为一个好兆头:“这个得卖多少钱?”
  “还卖什么钱,直接送你了!”
  黄老板连连摆手:“你这是觉得我买不起啊。”
  最后黄老板原价买下了那块吊坠。
  “还有没有看中的?来来来,都过来看看。”神秘兮兮地道,“猛犸象牙,可是被称作‘白色黄金’的。”
  黄老板笑,看着周围的人:“你们有没有喜欢的?照顾一下刘老板的生意啊。”
  刘老板被逗得一乐,他哪需要这群人“照顾”?平日里,他有的是门路出手这些象牙。这些象牙做成的吊坠首饰并不值钱,真正值钱的是大块的象牙,雕成大的装饰品——他做这种生意,这种生意才最赚钱。
  而现在手头上这些,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江水看中一块小巧的。椭圆的形,两面平,前面凸出一块,雕着千手观音。莲花上打坐,内敛沉静,叫人看一眼就心安下来。
  千手观音是果德之尊,“千”代表无量和圆满,人佩戴之能够保佑渡过难关,消除灾难,达到一生幸福,平安吉祥。
  江水一眼相中它,捧在手心更是爱不释手。
  刘老板看出来,笑说:“小兄弟喜欢这个?”
  “嗯,我看这个挺好的。”
  “那就买下来,自己戴,送朋友,都可以的。”
  “嗯。”
  刘老板又多嘴问一句:“你是要送人还是自己戴?”
  “送人。”
  黄老板哈哈笑:“正好!今天不是这位小姐生日嘛,你就买了送给她!”
  肉肉一惊,红着脸道:“不用了,我已经选了一块了。”
  “诶——自己选的,和男人送的,能一样嘛!”黄老板乐呵呵看着江水,“怎么样?送给她当生日礼物?”忽然诡秘地压低声音,颇有意味地说:“她肯定忘不了你。”
  江水无声地笑了笑,转过头向肉肉:“你喜欢吗?”指着手心里那块千手观音。
  肉肉咬咬唇,有点看不准到底是该说喜欢,还是说不喜欢。她怕惹老板们不高兴,把他们的喜恶摆在首位考虑。
  黄老板说:“喜欢就说喜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回听得很明白了,肉肉一点犹豫都没,猛地一点头,道:“喜欢!”
  “行!那就送吧!”黄老板当机立断。
  江水手心贴着那象牙背面,大拇指轻轻摩挲过千手观音的正面,不动声色地说:“本来是打算拿回去送给我爱人的,既然你说喜欢,又是寿星,不如送你。”
  旁边的人没讲话,肉肉心下又是一惊。她说错话了?看一眼黄老板他们,面不改色的样子,好像又没有说错话。再看一眼江水,她又迷惑了。
  等接过那块摸着烫手的象牙,她才明白点过来——这伙人不是一心的。
  等人走光了,肉肉在一辆跑车旁找到江水,他正要上车走,她小心地扯了扯他袖子。
  他回过头,面色平静:“有事?”
  肉肉摇摇头,把千手观音的象牙还给他:“这个。”
  他诧异,看她的眼神不自觉柔软下来:“你什么意思?”
  她组织语言说:“你好像很喜欢?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啦,还给你。”
  夜晚黑乌乌的,可能有风吹过,江水穿得厚,感觉不到。但面前的女孩子穿着暴露单薄,在空气里猛地抖了抖,像一只可怜的小麋鹿——她又迷路了似的。
  “你自己呢?”
  肉肉没反应过来:“啊?”
  江水说完整的句子:“我问,你自己喜欢不喜欢?”
  她听明白,羞得笑了一下——她害羞的时候,尴尬的时候,好像是任何时候,都是用“笑”这个表情去替代别的表情,千篇一律,不知是本身如此,还是训练如此。
  “我其实真的还好。”
  江水问:“真的?没骗人?”
  “真的。我不喜欢这么素的啦。”
  也对,还是年龄小的女孩子,应该喜欢花花绿绿色彩斑斓的玩意儿。
  “我拿回去了。”
  “嗯。”
  江水一条腿已经往车里塞,另一条还在外面,忽然停住了,往后看:“你回家吗?”
  她摇摇头:“我没家。”
  “那你住哪儿?”
  指了指身后:“会所后面有员工宿舍。”
  “哦。”
  过了一会儿,他问:“有暖气么?”
  她摇头,“那有空调么?”
  还是摇头,他好笑地问:“那有什么?”
  “有一箪食一瓢饮,一条陋巷。”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凄凉地笑了笑。
  江水微蹙着眉:“什么意思?”
  肉肉瞪着眼珠看他:“你听不懂?”
  “对,你能不能翻译一下?”
  “我的天呐!你有没有学过古文!”
  江水一句话不说。肉肉忽地惊了,脸上的笑有点僵,声音讨好:“对不起,我……”她说错话了,不知怎么,刚才她竟然忘记面前的男人是会所尊贵的客人,她忘记了,就说错话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没关系,我是没学过古文。”江水笑,“哦,可能学过,我也不清楚——我从来不去上课的。特别是语文课,经常逃课。”
  肉肉讶然地瞪眼,呆呆傻傻的样子。
  江水想到了职高时,班级里也不全是不求上进的浑人。也是有这么一两个不愿意同流合污的“好学生”的。
  那是一个眼镜底跟酒瓶底差不多厚的女孩子,圆圆脸,眼下有麻子。很容易受惊,曾经做过江水的同桌。
  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这小女生一看到江水就吓得身体跟筛子似的抖。其实江水不常坐在教室里,但每次坐到教室里,这女同桌就不敢抬头,江水恶作剧地用水笔戳她一下,吓得从椅子上一跳,看过来的时候,眼睛瞪得像桂圆。
  就像肉肉现在这个样子。
  江水莞尔,问:“你几岁了?”
  肉肉条件反射地答:“十八了——刚过生日。”
  “哦。成年了。”
  一会儿后,又问:“你弟弟呢?要上大学的那个弟弟,现在住在哪里?”
  “他住校,三个星期回家一次。”
  江水说:“你不是没有‘家’么。”
  被风吹的,肉肉紧了紧身子:“回我宿舍嘛。”
  “员工宿舍还许你拖家带口的?”
  “快一个月才一次嘛,挤一下没事的。”
  “哦。”
  肉肉看着江水坐进车里,弯下腰准备和他打招呼拜拜。他头转过来,在她说话前,忽然说:“要不要坐上来?我有房子,有暖气,有空调。”

  ☆、相见的男女

  江水把肉肉带回李艳的那间公寓。房子很大,亮了灯以后很温馨。肉肉站在门口不敢进,江水看她一眼,淡淡说:“要是换了主意想回去,自己下楼打车。”
  再没任何迟疑,立马脱了鞋进门。
  江水进了卫生间,不久便传来水声。洗了手后走出来,肉肉端正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睛没一刻停留,像雷达似的不知疲倦地扫视着四周,最后停在茶几上的一个汽车模型上。
  忍不住动手摸了摸。
  江水不声不响地走过去,吓得她一跳,模型从手里掉下,啪地砸在地上,碎了一边后视镜。
  “对不起对不起!”
  “……”江水把它拾起来,放在掌心来回看。
  肉肉的肉因为紧张挤成一团,不难看,倒生出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来。
  “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江水把模型放回茶几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肉肉,眉心紧紧皱着。没一会儿,他说,“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她有点意外:“啊?”
  江水捏了捏鼻子:“你身上什么味。”
  “……”
  肉肉的脸马上红了,头一次被个男人这么直白地嫌弃。
  江水指着卫生间:“现在有热水。”
  “哦,好。”
  肉肉在淋浴的时候,江水说:“我帮你整理客房,你可以睡在这里。”
  内心早就怦怦直跳了,热水很舒服,比员工宿舍的舒服多了。但她也不敢多冲洗,洗得差不多了马上就出来了。
  客房就在卫生间的隔壁,她走进去,江水还站在那里。
  空而大的床上凌乱地散着被褥和被套之类,枕头有一只就在她的脚边。
  听见她的脚步声,江水回过头:“这么快洗好了?”
  她点点头,他也点点头,说:“被子枕头都在这里,你自己铺吧。”
  她本以为他会帮她全部铺好,不过现在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她从没睡过这么大的床,她和她弟弟,两个人都躺上去,在上面打滚都完全没问题。根本不需要在炎热的夏天还挤在一块儿,闷出一声臭汗。
  “谢谢。”声音特别低。
  江水看着她,只觉得她的头再低下去,都要埋进胸里去了。
  “周末可以让你弟弟也过来。”
  她倏然抬起头:“可以吗?”
  “可以。”
  “不,我是说——我可以住到周末为止?”
  喜不自禁的模样把江水逗乐了:“可以。你愿意的话,可以把员工宿舍退掉。”
  “哇!太棒啦!”
  江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关了门还能听见对门的笑声。
  这是少女的声音,很直接的、很干脆的声音,不拖泥带水,不拐弯抹角。
  他脱衣躺下,迷迷糊糊的,即将入睡。
  这时候,传来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很快被惊醒,黑暗中,独门口一束光,照射出女孩子匀称稍微带着点肉感的身体。
  他一句话不说,按兵不动,静默地注视着肉肉一点一点地挪近。
  挪到床沿,膝盖弯曲,一条腿跪在床上,另一条跟上来,两腿曲折,侧坐上来,这一边的床就陷下去一些。
  她洗得更干净,身上那点难闻的香味没了,留下沐浴露的清香,还有少女独有的气味。
  上半身也压低了,像匍匐似的,一寸一寸地攀爬过去。
  直到胸口放上来一只软软的手,他才冷声说:“你干什么?”
  手蓦然抖了一下,但没有移下去:“你喜欢怎样的?”
  声音很轻,有点抖,江水忽然发火了:“下去!”
  她吓了一跳,马上下去了。
  他把房间灯打开,看见她站在一边,有点委屈有点不解地看着他。
  他忽然就明白了,又气又好笑:“你是不是把我当嫖客了?”
  她神色一动,没说话,但脸上分明写的就是——难道你不是吗?
  气得他没了好脸色,指着门口凶巴巴地说:“你再这样就给我出去。”
  她没动,这时候出去肯定是不明智的。她必须得让他消火。
  “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打断她:“你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在?”
  她说:“这么晚你把我带回来,还给我大房间住,我……”
  他明白了,招招手示意她闭嘴。直起身,对她说:“你住在这里就可以,不需要别的。”
  “真的?”
  “真的。”他说,“你有什么别的能报答我?你现在报答不了我。”
  她又低了低头,咬了咬嘴唇,小声说:“我有身体呀。”
  脸很热,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这副模样最能让男人心软。往往这时候,她无往不利,男人会原谅她的过错,会在她身上砸钱。她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然而在江水这里,她觉得有点慌张。好像屡试不爽的技巧要失败了似的。
  果不其然,江水说:“我不喜欢你。”
  她抬头看他,忽然想起什么,问:“是因为你有爱人的缘故吗?”
  “对。”斩钉截铁的回答。
  “哦。”她复又低头,很小声地嘀咕一句,“这么专一。”
  江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听见了她的话却没必要回应她。什么时候专一成了稀奇的东西了?爱情里面的男女,互相只有对方,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吗?
  “你做这个多久了?”他问。
  “快一年了。”
  “你爸妈呢?”
  “死了。”
  “……”
  她面色平静地回答着,甚至连眼底都没什么情绪。她说她的爸妈在她和弟弟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所以没什么感情,谈起生死才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她和弟弟相依为命,弟弟的成绩很好,以后肯定会考重点大学的。
  “有你成绩好么?”他随口一问。
  她答:“差不多吧,他理科好,我文科好,不一样的。”
  “哦。”他想了想,说,“那时候你说的那句古文,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她又笑起来:“这你都不明白啊,意思就是——吃着一碗粗茶淡饭,喝着一瓢水,住在破陋的巷子里。写的是孔子最爱的弟子颜回,在这样的条件下依旧安贫乐道。”
  “哦,那是圣人。”
  “对啊,那是圣人。平凡人都做不到——反正我做不到。”
  “你想住好的,吃好的,喝好的。”
  她叹口气:“但是我命不好。”
  “谁说的。”
  她看他一眼,忽然喜笑颜开:“现在好像命又好了,不然我怎么遇见你呢。你给我大房子住嘞。”
  “对,而且是免费住。不求你回报。”
  “真的吗?”
  “真的。”
  他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指:“只有一个条件。”
  她眉毛一耸,忽然有点担心:“什么?”
  “你继续完成学业,我资助你。”
  “什么?”
  “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脸很平静,说话的时候一板一眼。她见过很多男人,各个都是油腔滑调,看着她的时候眯眯笑着。鲜少有江水这样,好似一个长辈在叮嘱一个小辈。
  他给她好的住宿条件,告诉她这是全部免费的。现在又和她说,他要资助她完成学业。
  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江水自己也想不明白,他们非亲非故,他干嘛同情心泛滥,去帮助一个和他几乎没有交集的小女生?
  后来他想了又想,总算想明白点。
  她十八岁,辍学,没有父母,出来工作养活弟弟。
  太像了。
  他情不自禁要伸出援手,如果前面是泥沼,他也要努力一把,看能不能解救出什么来。毕竟这是他的青春,是他糟糕的难忘的过去了的青春。
  江水没再继续住在李艳的公寓里,那间公寓暂时留给肉肉和她的弟弟。
  他叫红头发再去另外找房子,那种能立马住进去的房子。
  找到新房子前,江水得空回一趟家。
  下了飞机后他马上去杨梅的小区,忘记提前给她打个电话,很冒失地就冲过去了。
  站在她门前的时候,心里万分感慨——几个月前,他也站在这里,被杨梅的父母拦在了门外。现在,他重新站在这里,充满了信心也充满了忐忑。
  门很快就开了。
  江水一把搂紧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眼睛一眨一眨。
  “你好吗。”一出口,他的嗓音就哑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还没回答他,就重新被他抱进怀里。比刚才那一个拥抱更紧。
  再松开的时候,依旧没空回答他。
  他来势汹汹,不管不顾地攫住她的唇,咬、舔、舐、揉……
  从门边到床上,头晕目眩,转瞬之间。
  很久以后,杨梅不高兴地说:“你这个人,回来就找我上床。”
  他沉沉笑道:“憋坏了,快半年了吧?”
  杨梅哼一声,故意说:“我就不信你在北京没找过女人。”
  “没。”
  “哼。”
  “真的没。”
  她也知道他没,但这么逗他挺好玩,于是她又哼哼几声,装出生气的样子,背身对着他。
  好一段时间,他没说话,也没什么动静。杨梅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等到,正要转过身去看他,忽地惊呼一声。
  不提前告知,不给她准备时间,他又闯了进来。但很滑很顺畅。
  她伸手去拍他,他得意洋洋地笑:“反正我说不过你,总干得过你吧?”

  ☆、温柔的男人

  天色从白到黑,肚子从饱到饥,再在床上赖下去,可能要天荒地老。
  杨梅去推江水:“起床。”
  江水太重了,根本推不动他,他自己也懒,像石头一样坚硬,“你怎么不起。”
  “我懒。”
  “我也懒。”
  两个人都懒,那没辙了。
  “你听。”
  他稍稍注意:“听什么?”
  咕噜噜的声音。
  “我肚皮在叫。”
  他笑一笑,在她脸上亲一口,“想吃什么?”
  “牛肉,还有蔬菜,很多很多好吃的。”
  她难得胃口大开。江水接了圣旨就马不停蹄地出门买菜,然后亲自下厨。厨房很干净,但不是天天整理的那种干净,是许久不曾动用过的干净。
  江水把杨梅叫下床,“你多久没用过厨房?”
  她答:“你去北京以后。”
  他问:“为什么不用?”
  “没心情。”
  这几个月,她常常没心情——当然不是好心情,但也不是坏心情,就是没心情。提不起劲,干什么事情都浑浑噩噩。
  李艳在此期间来过她家一次,给她讲笑话,陪她聊天,她没精神应付。最后李艳生气了,摔门而出。好长一段时间,这个家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趿拉着拖鞋的声音。
  杨梅说:“你看我这样,都是因为你不告而别。”
  江水默然,过了一会儿,他问:“你爸爸妈妈呢?”
  她难过地笑了笑:“也是因为你,都不理我了。”看一眼台历,心算了一下日子,又说:“好几个月了,我都自说自话。”
  江水低着头,默默地在杨梅碗里又放了一只鸡腿。
  她还给他一大块油乎乎的肥肉。
  “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她骂道,“我都掉头发了,再过几天要得抑郁症了。你呢?你倒好,一个月打一通电话,都不知道你在北京多逍遥快活呢。”
  “一点也不逍遥,一点也不快活。”他说。
  “怎么不逍遥,怎么不快活呢?”她追问。
  他没回答,下意识用手去摸头发。两个月前,他的头发还是花白的,李艳见到他的时候,还笑话他看起来比她还老。
  过几天他就去美发店染了黑发回来,可没过多久就掉色了,还要新的白发长出。
  红头发说,这是心病,染发是治标不治本。
  可一头华发多难看啊,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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