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戏精还多戏-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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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眼睛蹭亮，眼里满是好奇和期盼。程家琰沉默了好一阵子，再次开口时，萧岁垂下眼。
　　“没什么好说的。”
　　——
　　这天，周繇刚下班就被萧岁叫去。
　　她今天穿着一身杏色西装，长袖外套搭配长裤，内衬是一件大蝴蝶结的白色衬衫，一身英气又不失女人的温柔。
　　然而此刻却盘着腿，单手撑着下巴刷微博。
　　好半响，她回过头去朝里面喊了一声，“还没行吗？”
　　萧岁的声音由远到近传来，“行了行了。”
　　萧岁穿了一条墨绿色的碎花长裙，慢步走出来，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下一刻，她朝沙发坐姿粗俗的女人挑眉，“怎么样？”
　　“还行。腰这里要不要系一个细一点的腰带比较好？不然感觉没有腰了。”
　　“我回头找一找。你先记住这一套，我再去换。”
　　周繇惊讶：“啊？你还换？”她掰了掰手指，“你已经换了五套了！而且我觉得第二还是第三套香奈儿新款套裙挺不错。”
　　萧岁摇头，“我后来想一想觉得套裙有点正式，我这是陪他去首映会，一不走地毯二不谈合作，要那么正式做什么？”
　　“那你又穿出来？”
　　萧岁嬉笑，“平时没机会穿，刚好看见它就想合不合身，结果发现我还是很ok的。”
　　“……”
　　周繇翻了一个白眼，挥挥手让她进去试下一套。
　　最后捣弄了一晚上，两人才敲定萧岁出席首映会的衣服。
　　作为薪酬，萧岁决定亲手榨果汁给周繇喝。对此，周繇表示：“不说谢谢没关系吧？”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喝果汁时，周繇用手肘碰了碰她，“你家那位干嘛不走红地毯？人怕出名猪怕壮？”
　　“我可千万不能胖。……妈的，又进了你套路！”
　　萧岁顺手就抄起抱枕砸过去，周繇笑着歪过身子躲开她的攻击。过了一会儿，周繇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双手伸在半空定格示意她冷静下来，“好了好了，你说说为什么。”
　　“他作家身份藏得紧得很，连签售会一次都没办过，大家知道的信息就是久归性别男，仅此而已。以上是他本人的说法。”
　　周繇认同地点点头，又问：“你不是都看了好几遍吗？又是唾骂又是说要摁着别人的头看着自己制作什么的，还这么有心思跑去影院再看一遍哦？”
　　萧岁竖起食指摇了摇，“nonono，朋友，你不懂。”
　　“啥？我不懂啥？”
　　“首映会代表什么？代表主人公都会去啊！”萧岁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形状，吊着嗓子用半死不活的气声凑在周繇耳朵说，“我听说荀逸生也会去，而且据我一手资料得知是初眸唱的片尾曲，说不定她也会去。”
　　“…………道理我都知道，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小声说话？”


第36章　第三十六场戏
　　《夜谈Ⅰ》是在国庆节零点正式上映，而电影首映礼则是在前一天晚上举行。莅临的嘉宾除了演出者以外，还有不少流量明星以及圈内有名的点评家等等。
　　晚上八点，首映礼正式开始。
　　正当电影主人公携手走过红地毯来到布景板前合影拍照时，萧岁正靠着程家琰的胳膊刷微博，现在微博热搜前三都被电影首映礼全部包揽下来。萧岁想起《夜谈》制作方给他们工作室付了不少钱，不禁感叹道投资方真有钱。
　　她忽然抬头，车窗外面的灯影不断从男人冷峻的脸庞上滑过一道道颜色，她喊了他一声，后者低头对上她那双好看的鹿眼。
　　程家琰屈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很快被人一手拍了下去，他说：“你这是什么眼神？”
　　萧岁直言：“看富翁的眼神，有没有看见我眼睛里面blingbling的光芒？”
　　“……没有，倒是看见了你的美瞳。”
　　萧岁只觉得眼角突了突，咬着后牙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说：“给我闭嘴！直男！”
　　程家琰浅浅一笑，后知后觉地捕捉到她刚才的问题，“富翁？什么富翁？”
　　萧岁重新点开热搜榜在确定前三毫无偏差地出现在他眼前以后才把手机递到他眼皮底下，“喏，就是这个。先不说包揽热搜前三要多少钱，你看看还请了多少明星到场。你当人家出场不用钱啊？以为是场慈善show？”
　　“……”
　　萧岁挑眉，“所以卖了多少钱？”
　　程家琰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个数字，愣是出生在不愁吃穿还能让她挥霍家庭的萧岁也吃了一惊，她倒吸一口气，“这么多？”
　　谁知那人迟疑地道：“多吗？”
　　这时，车内挡板下降，司机回头说准备到了的时候，就看见后排的女人上半身宛如章鱼没有脊椎一样瘫软在男人的身上，仰头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声音极具蛊惑地在他耳边说：“程总，我最近看上了爱马仕的限量版新包，您看……”
　　手从他的膝盖慢慢往上探索，最后在程家琰极其压制地扣住她作乱的手，萧岁继续补充道：“它放在我家衣柜，合适吗？”
　　萧岁万万没想到这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男人，只听他声音沙哑地回答：“不合适。”
　　“……”
　　我去你妹的！萧岁心里谩骂道。
　　须臾，她垂下脑袋，眼里尽是失落，手指一下两下地扣着他的手心，闷闷地说：“程总，你什么时候才跟那个黄脸婆离婚啊？”
　　“？？？”
　　“小岁真的很想跟程总正大光明地手牵手走在大街上，不想每一次见面都在公寓做那种事……”
　　“？？？？”
　　“你不是很讨厌那个黄脸婆吗？为什么还不跟她离婚，跟人家领证嘛！”
　　“？？？？？”
　　程家琰满脑子都是问号，不懂为什么这位戏很多的祖宗一言不合就开始演戏，就在此时车子已经停下来，司机淡淡地说了一声“到了”，程家琰回过神来，抬头透过后视镜看到司机的眼神——
　　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他沉下脸色但没有开口解释，对司机说一声“结束以后不用来接了”就拉着萧岁下车。
　　程家琰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萧岁穿着高跟鞋有点跟不上他的步伐，她脱口而出：“程总等等我！”
　　程家琰忽然站住脚，猛地回头看她，后者一惊，无辜地眨眨眼俨然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问他：“怎么了？”
　　程家琰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摇头，回头刚走了一步又往后看身后的人，道：“别乱说话。”
　　“乱说话？我哪有？诶诶诶……”
　　——
　　外面的情况浩盛，萧岁被程家琰牵着通过秘密通道时还能听见外头闹哄哄的声音，她喃喃一句：“我也想看红地毯……”
　　“可以啊，你现在出去就行。”
　　“真的吗？”萧岁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又问，“我出去了还能回来吗？”
　　程家琰果断地告诉他：“不能。”
　　“……滚。你瞧瞧这身衣服都是我给你选出来的，都不会好好报答我。要是今天你穿个休闲服来首映礼，怕是梁鸿盛导演都想要打爆你的狗头。”
　　萧岁说话时没留意到周围有人，话音刚落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令她想起一个月前在录音棚被狠狠支配的人。果然，下一秒她望向声源处时，就看见与她脑海中重合的人。
　　萧岁欠身，“梁导好。”
　　梁鸿盛应了一声，随后目光往下挪到他们十指紧扣的手，眉毛挑起，略有意味地问他们：“这是……哈哈哈难怪上次有人跟我聊天心不在焉了。”
　　萧岁一脸茫然，看向程家琰，只见他摸摸鼻子没说话。萧岁眯起眼睛，“你有事瞒着我？家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知道吧？”
　　“没有……”
　　“狡辩一次奖励弹鼻子一次，备注狡辩次数与奖励以几何倍数增长。好了，您继续。”
　　“……待会说。”
　　梁鸿盛看着他们的互动倒是觉得很有趣，感叹一句“年轻就是好啊”。闻言，两人心有灵犀地看向对方，视线在空中微微一触，眼底皆是笑意。
　　梁鸿盛跟他们说了两句就被叫去了，回头不经意瞥见两个跟娱乐圈拉不上半点关系的人站在原地。
　　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萧岁小嘴一张一合的，眼睛温柔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她的身材姣好，长裙既修饰了她高挑消瘦的身材又衬托出女性骨子里的柔情。
　　而身旁那位穿着红色边框格子的灰色西装，把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很好地勾勒出来，脚下踩着一双花里花俏的休闲鞋，让人显得没有过分老成。
　　一对璧人，梁鸿盛想。
　　没多久工作人员就安排嘉宾入席，程家琰作为原著加编剧被安放到前排，就在梁鸿盛和一众主演的身后。
　　萧岁前一刻还在想着不能吃爆米花不能喝可乐的看电影是无趣的，下一刻又陷入那部看了不下五遍的电影当中。
　　之前带着工作性质，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一些影响，例如：不关注剧情、不关注演技等等。
　　当现在作为观众身处在影厅，也不知道是环体立声音响的问题还是被周围气氛的影响，萧岁慢慢被带到电影里去。
　　一个半小时后，大屏幕上播放着花絮还有演员列表，影厅里都有些躁动。不过萧岁没有动，眼睛还盯着屏幕，在看见音响感谢列表中，隐藏在众多密密麻麻字中，不显得赫然的“冯华生工作室”六个字以后，她明显情绪高涨。
　　萧岁抓着程家琰的手，晃了晃。程家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不停往上滚动的谢幕名单，片刻回头去看她。
　　“看什么？”
　　“刚过去了，是我们工作室的名字。”
　　程家琰更不明白了，“写你的名字了？”
　　“没有，写我名字干嘛？当然写工作室名字啊。”
　　“那你这幅兴高采烈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不应该瘪着嘴，嘴巴撅得能够挂油瓶才对吗？”
　　“……以前拟音是不受重视的，连片尾感谢名单都不会出现那种。现在看见了，高兴一下不行？”
　　“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
　　“敷衍。”
　　电影结束以后，受邀的点评家可谓是在加班赶点地争取把影评写出来。
　　当然，买不买账还是要看观众。
　　【影评1：你们说我收钱办事也罢，说我埋没良心也好。但是我相信你们看完这部电影，会回来给我道歉的。
　　在电影行业爆炸的时代，这部电影可谓是良心佳作。先说阵容，单单导演栏写上梁鸿盛就足够吊打一切，加上影帝黎啸和新晋演员陈白淼主演，既有实力又有流量。剧本是悬疑小说大ip久归的作品，听说久归还当起编剧？难怪故事看起来没有其他改编作品那么生涩、突兀。
　　……
　　说了这么多，老规矩给个分，10分是不可能的。人家美貌打分，范冰冰、刘亦菲美若天仙也就9分，10分属于查属无人的地步。
　　9。5分。
　　算近期我打的最高分数了吧。再次实名推荐各位国庆长假去电影院看一看。】
　　当然，这种无脑式吹捧的点评放在今天，已经没有人信任了。微博底下的评论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收了多少钱你说啊！”，或者是“好的，不看，谢谢。”，又或者是“就看不惯经常搞营销，一天到晚上热搜，烦不烦。”等等。
　　不过，现场断然不会只有一位点评家。受邀的点评家中有一位以犀利的语言和挑剔的眼光而出名。
　　网友赐名：电影质检员。
　　电影质检员同志首先对《夜谈》进行常规点评，指出不足以及亮点。当然一般情况底下，前者多数会大于后者，然而今天质检员同志却反常，不足之处左右可怜的几条。
　　至于亮点也着实与其他点评家不同。
　　质检员同志把重点放在了音效上面——
　　【我过往的一篇文章曾经提及电影音效给观众带来的影响。音效和演员的演技一样，若是生硬便会少了点味道。
　　但今天，我可以说不是演员带我入戏，而是声音。受害者担惊受怕而错乱的脚步声，男主人公冷静沉着平稳的脚步声，以及女主人公年轻带着干劲却又胆怯的脚步声。
　　是的，脚步声多到数不清楚，但全部都不同，各具特点。
　　后来发现后期音效制作是冯华生工作室，便去一搜，发现曾经称赞过音效方面的片子都出自这家工作室……】
　　冯华生工作室忽然一炮而红。


第37章　第三十七场戏
　　萧岁刚出了录音棚进入贤者时间，放空自我地转着笔时看着门口又来了一拨人，默默在纸上添了一笔，终于把第三个“正”字完成。随后拿着手机就跟周繇一句两句地聊起来。
　　【戏精是我没错：我有预感，老子有得加班加点，住办公室了。】
　　【我朋友是戏精：胡扯。】
　　萧岁正想把压在手下记录来访客人数量的纸条拍给周繇看时，就看见周繇发来的新消息——【你根本没睡过办公室。】
　　【戏精是我没错：……阿繇真的很严格咧。】
　　【我朋友是戏精：还用说？工作室火了有什么感受？】
　　要说冯华生工作室火了有什么不同，萧岁觉得有三点。
　　一是工作量如猛兽般袭来，让她好生害怕。
　　不是害怕数量多少，而是害怕万一接到一个特别龟毛的制作方，那么他接下来的举动将会承包萧岁未来半个月的噩梦以及成为她吐槽的主人公。
　　二是网友们大面积被科普什么叫做“拟音”。
　　被科普完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被骗了。
　　大家理所当然地以为声音是附属物品，是每两件物品碰撞时定会发出的声响。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原来这些从电视剧、电影中“听见的声音”都是靠后期制作的。那些他们认为是必然产生的声音都是假的。
　　同时，拟音行业从以前的默默无闻宛如陶渊明隐于市，骤然变得名气鼎盛，尤其是冯华生工作室为首，后面还有不少同样知名的拟音工作室。
　　在此之前，有一档以配音为噱头的综艺节目也邀请了拟音师上台为配音视频做出即时拟音，只是镜头少得可怜。萧岁甚至在网上看视频时，还能看见有弹幕在问台上两个人在做什么，着实尴尬。
　　但是现在大家至少看见舞台上那两位拟音师，时而用羽毛扇扫自己的手，时而用菜刀剁空气，都不会再以一种“这人干嘛啊”的眼神看他们。
　　三是杜晓游这逼又开始作。
　　杜晓游正巧拿着手机在她面前经过，难得没有用挑衅的眼光去看她。关于这，萧岁都快忘记这人是什么时候没有这样看过自己了，大概要追溯到杜晓游刚到工作室做学徒的第一周前三天吧。
　　杜晓游得意洋洋地捧着手机，手指飞快地打着字，施施然地回到她的座位。
　　萧岁收回视线，看见周繇发来的提问便动了动手指头回复她。
　　【戏精是我没错：好巧不巧杜茶婊微博简介上写着“拟音师”和“冯华生徒弟”，正好工作室爆红那天有人发现了她，后来涨粉一万。现在活跃于微博平台跟“粉丝们”传道受业解惑矣。】
　　【我朋友是戏精：……】
　　【戏精是我没错：这两天去哪里都带着手机，进个录音棚都要拍照，录音棚角角落落都被她拍个清。】
　　【我朋友是戏精：你们那比仓库还要烂的地方有什么好拍的。】
　　【戏精是我没错：自拍＇微笑＇，背景就是你口中说的‘比仓库还要烂的地方’＇微笑＇。】
　　【我朋友是戏精：……不懂不懂。＇粉粉一直摇头。gif＇】
　　女人总喜欢聊八卦，两人就这个话题聊了半个小时，转眼间已经到了五点，还有半小时就可以下班。这时，萧岁收到程家琰的消息说是在她工作地方附近办事，问要不要来接她下班。
　　萧岁爽快答应下来，又看见程家琰说：【明天早上我送你上班。】
　　【戏精是我没错：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繇繇跟你打小报告说今天我师兄想约我去看电影，所以你现在来宣誓主权？】
　　【直男癌末期患者：什么？】
　　【直男癌末期患者：我没有你朋友联系方式。】
　　【直男癌末期患者：等会来解释。】
　　简而言之，我没有你朋友联系方式，所以也不知道原来你师兄想约你出去这事。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很好，朋友你摊事了。
　　萧岁倒吸一口气。这倒不算是出轨，只是程家琰这人安全感极少，这是萧岁跟他相处一个多月以来所感受到的。她不知道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还是说他本身就是不信任这段感情，就好像上回她旁敲侧击问他家庭情况时，他一言不语，不向她透露半点信息。
　　所以萧岁只能给予他更多的安全感，让他完全信任自己。
　　萧岁故意岔开话题：【究竟为什么明天送我上班？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直男癌末期患者：我送你回来明天早上你还有车上班？】
　　对哦，她差点忘记自己停在大明湖畔的车。
　　——
　　下午五点半，夕阳还没没入海平线，天地之间仿佛浸透在澄红色的染缸。满怀秋意的凉风刮过路人的衣角，摇曳起好看的波浪。
　　“您好，先生请问您找谁？”
　　男人左右瞧了眼，“我打电话给她就好。”
　　男人说完就自个走到等候区的沙发上打电话，饶是坐在前台每日都需要接待不同客人的前台小姐姐都觉得眼前的男人是人间尤物，一边羡慕起被他领走的人一边感慨这个世界上除了艺人职业以外还会有长得那么帅的人。
　　“这谁啊？”
　　前台小姐姐吓了一跳，捂着心脏回头瞪了杜晓游一眼。后者忽略她的眼神，又问了一次，“谁啊？长这么好看。”
　　小姐姐坦言：“不知道，应该是来接人吧？说打电话让他出来。”
　　杜晓游整理了下头发和衣着，换上标准微笑，又问小姐姐　：“娟儿，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过去还能要个电话号码吗？”
　　娟儿象征式地扫了两眼，焉焉地道：“可以吧。”
　　“那我去了。”
　　“哎哎哎——”
　　杜晓游没走两步就看见沙发上的男人抬头看向自己，眼里尽是柔情，她一时红了脸，不自觉地把头发挽到耳后，加快脚步。紧接着，男人起身朝她走来，她只觉得心跳加速，扑通扑通地，差点跳到嗓子眼去。
　　“怎么一言不合就上来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心中的捣鼓声开始冷静下来，于是她清晰地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不急不慢。
　　然后越过了她走到男人跟前，长长“哦”了一声又说：“我知道了——没想到你这个直男还是个心机boy。”
　　身姿颀长的男人牵起她的手，平展后五指插入她的指缝，十指紧扣。而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她：“不是你好几次让我上来看看吗？”
　　“您真会挑时间。”
　　“客气。”
　　萧岁转身，假装才发现杜晓游的身影，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又问：“你还没走？都过了五点半，你不是一向都准时下班吗？”
　　此刻，她的脸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还是勉强地掀起一个笑容，“来找娟儿吃饭，是吧？娟儿。”
　　萧岁懒得拆穿她蹩脚的理由，礼貌性笑了笑就拉着程家琰进去办公区，留下杜晓游和娟儿四目相对。
　　“喏，这里就是办公区，一般都是让我们查阅资料或者看片子的，还有休息。”
　　萧岁拉着他走到录音棚门口，介绍：“这里是录音棚，以后有机会再摁着你的狗头看着我拟音昂。”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稍微介绍两个地方，程家琰就忍不住问：“那你的座位呢？”
　　萧岁轻哼一声，用“为的就是这个吧”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就拉着人往办公桌走。
　　毛旭还在处理资料没走，闻声回头时对上走在萧岁身后身姿颀长男人的目光。
　　程家琰眯了眯眼，原以为是个子不高又戴着厚重眼镜的男人，可眼前坐在椅子上以同样的视线盯着自己的男人却长得清秀，和他脑海中的形象完全不吻合。
　　一时间，两人之间弥漫这一股硝烟。
　　萧岁感觉到程家琰握住自己的手在收紧，还感觉到生疼，她安抚似地抚摸他的手背，可是一点成效也没有。她微微蹙眉，很快松开眉头向毛旭介绍：“师兄，这是我男朋友。这是我之前跟你提起的师兄。”后面一句是对程家琰说的。
　　不知道是她的介绍还是她回眸一笑令他安心，牵着她手的力度倒是减弱了不少。
　　两人点头示意，没有多说，似乎有些事情不需要用说的，仅仅一个眼神就能代表一切——是萧岁看两人时的眼神。
　　一个是眼底收不尽的爱意，另一个则是对待普通同事一般，或许还要加一点对师兄的尊重。
　　——
　　夕阳还没有完全下沉，遥远的天边还亮着剩下的那点红，天幕四周被灰暗的云色代替。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大厦，程家琰先一步上车，萧岁紧跟其后。后者刚关门，还没来得及扣上安全带就被人扯过去，那只紧紧牵着自己的手贴上她的侧脸，眼前一黑，嘴唇贴上柔软的东西。
　　他的吻急促又透露着索求安慰的意味。
　　一阵辗转厮磨缠绵过后，程家琰渐渐抽身放开她，手指将她嘴角残留的银丝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