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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质三步曲Ⅱ 魔法神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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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就说到这儿。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和我联系。这件事不能耽搁,基金委员会明天开会,这你知道。不过,任何时候你打这个电话都可以找到我。”
  他递给奥立弗·佩恩一张名片,他看见马隆博士仍然抱着胳臂,就把给她的名片放在了板凳上。佩恩博士替他打开门,查尔斯爵士戴上他那顶巴拿马草帽,轻轻拍了拍,向他们俩微笑致意,然后就离开了。
  佩恩博士再次关上门,说道:“玛丽,你疯了?你那种举动是什么惹思?”
  “对不起,你说什么?你没被那个老家伙骗住吧?”
  “你不能拒绝那样的帮助!你想不想让这个研究项目继续下去?”
  “那不是什么帮助,”她激烈地说道,“那是最后通牒,要么按他说的做,要么就关门。还有,奥立弗,看在上帝的份上,所有那些不怎么聪明的关于国家安全等等的威胁和暗示——你看不出来那是什么意思吗?”
  “哦,我想我比你更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如果你说不,他们不会关闭这里,而是会接管这个地方。如果他们真像他说的那么感兴趣,他们会愿意继续这项研究,但要答应他们的条件。”
  “但他们的条件会……我是说,国防,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想找到杀人的新方法。你也听到了他关于意识的谈话:他想操纵它。我可不想掺和进去,奥立弗,永远不。”
  “无论如何他们都会那么干的,而你会失去工作。如果你留在这儿,也许你能影响它向好的方向发展。你还是在从事这项研究!你还会参与这项研究!”
  “但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她问道,“日内瓦那边不是都定好了吗?”
  他伸手摸了摸头发,说道:“哦,还没定下来,什么都没签。总之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我觉得现在我们有事情可做,如果现在我离开这儿,我会后悔的。”
  “你在说什么?”
  “我并没有说——”
  “你在暗示。你想说什么?”
  “哦……”他在实验室里踱着步,摊开双手,耸耸肩,摇摇头。“哦,如果你不跟他联系的话,我会去联系。”他终于说道。
  她沉默了,然后她说:“哦,我明白了。”
  “玛丽,我考虑到——”
  “你当然考虑到了。”
  “不是那——”
  “不,不。”
  “你不明白——”
  “不,我明白,这很简单。你答应按他说的去做,这样你就得到了资金,我离开,你接替主任的位置,这不难明白。你会有更大的预算,许多崭新的好机器,有半打的博士听你的指挥。好主意,你来干吧,奥立弗,你来吧。但对我来说,这就到此为止,我退出了,我讨厌它。”
  “你还没……”
  但她的表情让他戛然而止。她脱下白大褂,把它挂在门上,收起一些文件,放进包里,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她刚走,他就拿起查尔斯爵士的名片,开始拨电话。
  几个小时后,其实也就是在午夜之前,马隆博士把车停在科学大楼的外面,从侧门走了进去。她刚刚踏上楼梯,就有一个人从另一条走廊里出来,她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提包掉在地上。那人穿着制服。
  “你要去哪儿?”他问道。
  他挡着路,身材高大,帽檐压得很低,她几乎看不见他的眼睛。“我要去我的实验室,我在这儿工作。你是谁?”她说,她有点生气,又有点害怕。
  “我是保安。你有证件吗?”
  “什么保安?今天下午三点钟我离开这座楼时,这里只有一个门卫,和往常一样。我还要问你的身份呢。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
  “这是我的证件,”那人向她亮了一下证件,动作快得她都来不及看,“你的证件呢?”
  她注意到他身后挂着一个皮套,里面是手机,也许是一支枪?肯定不是,是她多疑了。他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如果她坚持,一定会使他起疑心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实验室。就像哄一只狗去哄哄他吧,她心想。她伸手在包里摸索着,找出了钱包。
  “这个行吗?”她向他出示了用来启动停车场拦障的磁卡,问道。
  他粗略地看了一眼。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他问。
  “我正在做一个实验,我得定时检查电脑。”
  他似乎在寻找一个可以阻止她的理由,也许他只是在运用他的权力。最后他终于点了点头,站到了一边。她向他微笑着,从他身边走过,但他仍然面无表情。
  当她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她仍然在发抖。这座楼以前除了大门上的一把锁和一个上了年纪的门卫,从来没有过什么“保安”。她明白这个变化是怎么回事,这意味着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她得立即采取行动,因为一旦他们认识到她在做什么,她就再也不能回到这儿了。
  她锁上身后的门,放下百叶窗。她打开探测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软盘,塞进控制“山洞”的那台电脑,不一会儿她已经在操纵屏幕上的数字了,一半靠逻辑,一半靠猜测,一半靠整个晚上在家里研究的那个程序,她这个任务的复杂性就像把这三个“半”变成一个“一”那样令她困惑。
  最后她把眼前的头发掠到一旁,把电极连在头上,然后她活动活动手指,开始在键盘上敲打,她自我意识的感觉非常强烈。你好,我不知道
  我在做什么,也许
  这很荒唐。
  这些字自动排列在屏幕左边,这是第一个惊奇之处。她没有使用任何的文字处理程序——实际上,她绕过了大部分的操作系统——不管那些句子是什么格式,那不是她的。她感到脖子后面的头发竖了起来,她开始意识到围绕着她的整栋建筑:黑暗的走廊,运转着的机器,自动运行的各种实验,监测实验和纪录结果的电脑,取样和调节湿度和温度的空调机,所有作为大楼神经和动脉的管道都苏醒了,警觉着……事实上,几乎有了意识。
  她又开始尝试。
  我在尝试
  以前我在某种意识状态下
  用的语句
  但是
  她还没有结束这个句子,指示符就飞快地闪到了屏幕右边,写道:
  问一个问题。
  这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她觉得她似乎踏进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空间,她整个身体因为震惊而倾斜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开始再次尝试。当她开始的时候,她的问题几乎还没有结束,答案就飞快地闪现在屏幕的右边。
  你是阴影物质吗?是的。
  你和莱拉的尘埃是一样的吗?是的。
  那就是黑暗物质吗?是的。
  黑暗物质有意识吗?显然有。
  今天早晨我对奥立弗说的,关正确的。但你需要多于人类进化的观点,它是? 问一些问题。
  她停下来,深呼吸了一下,把椅子向后推了推,活动着手指。她能感觉到她的心在狂跳,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可思议。她所接受的全部教育,她的思维习惯,她作为一名科学家的理智都在向她尖叫:这是错的!它并没有发生!你在做梦!可它们就在屏幕上:
  她的问题,还有来自别的思想的回答。
  她又振作起来,开始打字,答案再次毫不间断地出现在屏幕上。
  回答这些问题的不是人类的意是的,但人类一直都
  识,是吗?知道我们。
  我们?你们不止一个?有上百万个,数不清。
  但你们是谁呢?天使。
  玛丽·马隆的脑袋嗡嗡作响。她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天主教
  徒,不仅如此——就像莱拉所发现的,她还曾经是一名修女。现在她曾有的那些信念已荡然无存,但她知道天使。圣奥古斯丁曾说过:“天使一词是指职务,而非本性。如果问及这本性的名称,则回答说是天神;如果问及职务,则回答说是天使。按着他的本性是天神,按着他所执行的职务则是天使。”' 引自基督教神学家圣奥古斯丁(st。Augustine,354 —430 )对天使的论述' 她头晕目眩,颤抖着又开始在键盘上打字:
  天使是由黑暗物质构成?由尘复杂的结构。是的。
  埃构成?
  阴影物质是不是就是我们所称我们的本性是神灵,
  的神灵?我们所执行的职务
  是物质。物质和神
  灵是一个整体。
  她打了个激灵。他们在聆听她的思想。
  你们是不是参与了人类的进化?是的。复仇。
  为什么?
  复仇——哦!叛逆天使!天堂
  战争之后——撒旦和伊甸
  园——但这不是真的,是不
  是?那是不是就是你们——
  但是,为什么?
  去找那个女孩和那个男孩。别再浪费时问。你必须扮演蛇的角色。
  。她从键盘上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当她再看屏幕时,那些句子还在那儿。在哪儿
  去一条名叫森德兰的大街,找一顶帐篷。骗过警卫再进去。准备好长期旅行的用品。你会得到保护。妖怪不会碰你。
  可我
  你走之前,要毁坏这台设备。
  我不明白。
  为什么是我?那是什么样的旅行?还有
  你活到现在都在为它作准备。你在这里的工作已经结束。你在这个世界里必须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阻止敌人控制它。毁掉这台设备。现在就做,然后立刻就走。
  玛丽·马隆向后推了推椅子,站起身来,身体在颤抖。她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她发现电极还粘在她皮肤上,于是她漫不经心地把它们摘了下来。也许她曾怀疑自己做过的事,怀疑她现在仍然能从屏幕上看到的东西,但她在刚才半个小时的经历已经超越了怀疑和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受到了震惊。
  她关掉探测器和放大器,跳过所有的安全密码,格式化了电脑的硬盘,清除了所有的数据。然后她卸下探测器和放大器的接口,那在一张特别的适配卡上,她把卡放在长凳上,用鞋跟碾碎了它,现在手头再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东西了。接下来她拆掉电磁板和探测器之间的连接线,她在文件柜的抽屉里还发现了一份连接说明,于是她点火将它烧了。她还有什么事要做呢?关于奥立弗·佩恩对这个项目的了解,她是无能为力的,但特别的硬件设备都被她有力地毁掉了。
  她从抽屉里拿了一些纸张塞进她的包里。最后,她取下那张有易经图案的海报,叠起来放进了口袋。然后她就关灯离开了。
  保安站在楼梯下面,在用他的电话跟别人交谈。当她下楼时,他把电话放到了一边,沉默无言地跟着她走到侧门,隔着玻璃注视着她驾车离开。
  一个半小时后她把车停在森德兰大街附近的马路上。这个地方她查了地图才找到,她并不熟悉这部分城区。直到刚才她都一直处在一种被压抑的激动情绪中,但当她从车里走出来时,在凌晨的黑暗中,被清凉寂寥的黑夜包围着,她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忧惧。如果她是在做梦呢?如果这一切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玩笑呢?
  不过,现在担心已经太迟了,她已经承担了这项任务。她提了提她去苏格兰和阿尔卑斯山宿营旅行时常带的背包,这提醒了她,至少她知道如何在野外生存,如果出现了最糟糕的情况,她可以逃跑,跑到山上去……
  太荒谬了。
  当她把背包甩在背上,走出汽车,来到班伯里路,走了两三百码远,来到环形交叉路口左边的森德兰大街时,她前所未有地觉得自己很荒唐。
  但当她转过拐角,看到威尔见过的那些奇怪的孩子气的树时,她知道关于这一切至少有一些是真的。在路的另一侧,在树下的草地上,有一顶红白相间的尼龙帐篷,就是电工工作时用来防止淋雨的那种帐篷,紧挨着它的是一辆没有标志的运输车,车窗的玻璃是黑的。
  最好别再犹豫了。她径直向帐篷走过去。当她快走到那儿时,运输车的后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警察。没戴头盔的他看上去很年轻,浓密树叶下的路灯照亮了他的脸。
  “我能问问您要去哪儿吗,女士?”他问。
  “到那顶帐篷里。”
  “恐怕您不能去,女士。我得到命令,谁都不能靠近它。”
  “很好,”她说,“我很高兴他们在保护这个地方。我是物理部的——查尔斯·拉特罗姆让我们进行初步调查并向他报告,然后他们再正式来看。趁现在周围没有什么人,我必须现在来做这项工作。我想你一定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哦,是的。”他说,“但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吗?”
  “哦,当然。”她说着把背包从肩上拿下来,取出钱包,在从实验室抽屉里拿来的那堆物品里,有一张奥立弗·佩恩博士的过期借书证。她希望她在厨房桌子前十五分钟的努力和她护照上的照片能通过检查。警察接过那张薄薄的卡片,凑近了仔细看。
  “奥立弗·佩恩博士,”他读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玛丽·马隆的博士?”
  “哦,认识,她是我的同事。”
  “你知道现在她在哪儿吗?”
  “如果她没什么问题的话,现在她应该在家里睡觉。怎么了?”
  “哦,我的理解是,她在你们机构的职位已经被终止,她是不允许来这儿的。事实上,我们得到命令,如果她试图进去,我们就会拘留她。我看是一位女士,所以就自然而然地以为你就是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请原谅,佩恩博士。”
  “哦,我明白。”玛丽·马隆说道。
  警察又看了看那张卡片。
  “不过,这好像没问题。”他说着把卡片递给她。他有点紧张,想找点话说,于是他又接着问:“你知道那顶帐篷里是什么吗?”
  “哦,还不是第一手的消息,”她说,“这就是我来这儿的原因。”
  “我想是的。那好吧,佩恩博士。”
  他往后站了站,让她解开帐篷上的门帘。她希望他没有注意到她的手在颤抖。她把背包攥在胸前,跨了进去。骗过警卫——好了,她已经完成了这一步,但帐篷里是什么她却一无所知。她作好了心理准备,预备那里是一个考古挖掘现场,一具死尸,或是一颗陨石,可是,无论她是清醒着,还是在做梦,她都没有预料到半空中的这个窗口,或是窗口另一侧她将踏上的那座沉睡中的海滨城市。 

第十三章 伊萨哈特
 
  ' 伊萨哈特(Aesahaettr),是小说中对魔法神刀的另一称呼,这是作者从挪威语中自创的词,意为“摧毁上帝者(God Destroyer )”'
  月亮升起的时候,女巫开始对威尔施行咒语,医治他的伤口。
  她们叫醒他,让他把小刀放在地上,刀刃映射着星光。莱拉坐在附近,在火上的一个罐子里搅着草药。她的同伴拍着手,跺着脚,有节奏地喊叫着,塞拉芬娜蹲在小刀旁,用尖厉高亢的嗓音唱道:
  “小刀!他们从大地母亲的腹中
  挖出你的钢,
  生起火,冶炼矿石,
  让它哭泣流血成河;
  敲打,锤炼,
  把它浸入冰冷的水里,
  在锻铁炉中加热
  直到你的刀刃血红火热!
  然后他们又把你刺进水中
  一次又一次,
  直到水气成为沸腾的雾
  河水哭喊求饶。
  当你把一片阴影
  削成三万片阴影时,
  他们知道你已炼好,
  于是他们称你为魔法神刀。
  可是小刀,你干了什么?
  你打开血的大门,任它敞开!
  小刀,你的母亲在召唤你,
  从大地的腹中,
  从她深深的矿藏中,
  从她隐秘的铁腹中。
  听着!”

  塞拉芬娜再次和其他女巫一起跺脚、拍手,她们扯着嗓子,发出尖叫,那声音仿佛利爪一般要撕裂空气。威尔坐在她们中间,感到寒彻脊髓。
  这时塞拉芬娜·佩卡拉转身朝向威尔,双手握住他那只受伤的手。这次她再唱起来的时候,她的嗓音是那么高亢尖厉,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威尔几乎要退缩了,但他还是坐着一动不动,让咒语继续进行。

  “血!服从我!转过身,
  成为湖泊,别做河流。
  当你遇到空气时,
  停下!凝成一堵墙,
  牢牢地凝住,挡住鲜血。
  鲜血,头颅是你的天空,
  明眸是你的太阳,
  肺中的呼吸是你的风,
  鲜血,你的世界具有边界。留在那儿!”

  威尔觉得他身体的每一个原子都在响应她的命令,于是他也加入其中,敦促自己正在流淌的鲜血聆听和服从。
  她放下他的手,转向火上的那只铁罐,罐子里升起一股带着苦味的热气,威尔听见里面的液体猛烈地冒着泡泡。
  塞拉芬娜唱道:

  “橡皮树,蜘蛛丝,
  地上的苔藓,盐草的种子——
  抓紧,粘牢,
  握住,关上,
  拦住门口,锁上大门,
  鲜血的墙壁要凝固,
  伤口的鲜血要干涸。”

  女巫拿起自己的刀,把一棵桤树苗从上到下劈成两半,裂开的白色树身在月光下闪着光。她在裂开处涂了些冒着热气的液体,然后合上小树,从下到上抚摸了一遍,那棵小树又完整如初了。威尔听见莱拉吸了一口冷气,他转过身,看见另一个女巫有力的双手拎着一只扭动着身体正在挣扎的兔子。兔子喘着粗气,眼神发狂,暴躁地蹬踢着腿,但女巫的手毫不留情。她一手握住它的前腿,另一只手抓住它的后腿,这只恐慌的兔子被紧紧地拽住,肚皮朝上,不停地起伏着。
  塞拉芬娜举刀划了下去,威尔感到一阵头晕,莱拉阻止着潘特莱蒙,他自己也变成了兔子形状,在莱拉的怀里扑跃着,他对那只兔子感到很同情。真正的兔子一动不动地倒下了,眼睛凸出,胸膛起伏着,内脏闪着亮光。
  但塞拉芬娜又倒了更多的药汁,滴进张开的伤口,然后用手指合上伤口,抚摸着湿漉漉的毛,直到伤口完全消失。
  抓住兔子的女巫松开手,轻轻把它放到地上。兔子摇摇身体,舔了舔自己的腰,晃晃耳朵,旁若无人地啃起了草叶。它仿佛突然意识到周围的女巫,箭一般地跑远了,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莱拉正在哄潘特莱蒙,她扫了一眼威尔,知道他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药已经煎好了。他伸出手,塞拉芬娜把热气腾腾的药汁涂在他流血的手上,他望着别处,好几次大口喘着气,但他丝毫没有退缩。
  当他伤口裸露的肌肉都被药汁浸透时,女巫把一些菟丝子草按在伤口上,用一条绸布紧紧地包扎好。
  就这样,咒语结束了。
  剩下的夜晚,威尔沉沉地睡着了。天很冷,但女巫们把树叶堆在他的身上,莱拉则挤靠在他的身后。早晨塞拉芬娜又给他的伤口上了一次药,他试图从她的表情判断伤口是否在愈合,但她的脸却平静而冷漠。
  他们吃完早饭,塞拉芬娜告诉两个孩子,女巫们已经达成一致意见,既然她们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找到莱拉并当她的守护者,他们要帮助莱拉完成她的任务,那就是引导威尔找到父亲。
  于是他们都出发了,路上大部分时候大家都很安静。一开始,莱拉小心翼翼地询问了真理仪,她得知他们要向海湾那边隐约可见的大山前进。如果不是来到这个城市的最高处的话,他们不会意识到海岸线是多么曲折蜿蜒,大山曾经在地平线以下。但现在,当树林稀疏时,或是当他们翻过山坡时,他们可以看见远方蓝色无垠的大海和海那边高耸的青山,那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看起来似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们很少说话。莱拉忙着看森林里的各种动物,从啄木鸟和小松鼠到后背上有方块图案的小青蛇,威尔则需要集中全部精力向前走,莱拉和潘特莱蒙不停地议论着他。
  “我们可以看看真理仪。”他们在一条小路上闲逛,想看看他们能够离一只正在吃草的小鹿多近而不让小鹿发现,潘特莱蒙说道,“我们从没答应不问真理仪。我们可以帮他查到各种各样的事,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他,而不是为我们。”
  “别傻了,”莱拉说,“这么做是为了我们,因为他并没有提出要求。你真是又贪婪又爱管闲事,潘。”
  “那刚好换一换。贪婪和爱管闲事的通常是你,经常警告你的是我。就像在乔丹学院的休息室时,我从来没想进那儿。”
  “如果我们没有的话,潘,你认为这一切会发生吗?”
  “不,因为院长会毒死阿斯里尔勋爵,要是那样可就完了。”
  “是啊,我想是这样……可你觉得谁会是威尔的父亲呢?他为什么那么重要呢?”
  “这正是我的意思!一会儿我们就会知道!”
  她看上去若有所思。“我曾经差点就问了,”她说,“但我想我变了,潘。”
  “不,你没有变。”
  “可能你没变……嗨,潘,当我改变的时候,你却不想改变。你想变成什么?”
  “我希望变成一只跳蚤。”
  “不,难道你对要变成什么东西没有一点感觉吗?”
  “没有。而且我也不想变化。”
  “你生气了,因为我不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他变成一只猪,打着呼噜,尖叫着,喷着响鼻,直到莱拉开始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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