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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痕-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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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巧倾狠狠地跺脚——
  “秦情!不准你再那样叫我听到没有?!”
  洗手间的外间,传来一声轻笑。
  栾巧倾爆发后停在原地,过了几秒慢慢低下头,眼圈微微发红。
  难怪秦楼那样越陷越深。
  秦情和那个人真的很像……明明那个人从来不会这样温和笑着和她说话、教她道理,但是秦情站在她身旁开口的时候,栾巧倾就觉着好像那个人又回来了一样。
  姐姐……
  楚向彬手里还有别的小项目要过目,卡着6点半的时间才到楼上。
  从电梯间出来没走几步,他迎面撞上低着头走过来的栾巧倾。难得见人事部这个公鸡似的部长蔫头蔫脑的模样,楚向彬由着项目落成的不错心情,停住脚打趣了句。
  “巧啊,栾部长。”
  栾巧倾身形陡然一僵,PTSD发作,没抬头就炸毛了——
  “你叫谁巧巧呢!”
  楚向彬被唬得一懵,两三秒后回过神,气笑了,“谁管你叫巧巧了,我喊的是栾部长——怎么,三季报快出了,人事部这是忙糊涂了,栾部长参加部门聚餐都不用坐车、直接梦游过来的?”
  “……”
  栾巧倾气得发噎。
  从进公司第一次任命会议被某人开了一波嘲讽,她就发现楚向彬似乎是天克她的,她从小伶牙俐齿罕逢敌手那么多年,偏偏在面对楚向彬的时候,最后总是能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这种人生深渊级别的存在,栾巧倾以前也就经历过宋书和秦楼这么两位。
  但那两位基本不和她一般见识,楚向彬不同,只要碰上两人就得在唇枪舌战方面互相“见识见识”,这样持续几年,终于养成了现在一见面就呛的习惯。
  不过今天,栾巧倾确实没什么心情和楚向彬斗嘴,她只明晃晃地翻给楚向彬一个白眼。
  “你怎么知道我们人事部今天部门聚餐?”
  楚向彬挑眉笑了笑,“没有什么信息是投资发展部得不到的。”
  “……大尾巴狼。”栾巧倾拿方言嘀咕了句,错开身准备走过去,“庆你们的功去吧,待会儿喝高了别来打扰我们聚餐氛围。”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肯定是要让他们去试试的。”
  栾巧倾翻白眼,“你看到时候有没有人给你们开门。”
  “好。”
  两位冤家错身而过,各自进了长廊上斜着相对的两个小晚宴厅里。
  ——
  整场庆功宴,宋书几乎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大多数时候,她在那些三五成群的组员旁边听着他们说那些有趣或者无趣的玩笑,简单的迎合和附和,然后在话题波及到自己身上前迅速换到下一个新的小群体间——像条滑不溜秋的鱼,一晚上她都在鱼群里藏着身影游走。
  直到她等待已久的那个鱼饵落了下来——
  庆功宴末尾,吕云开匆忙到场。
  他先是说了几句客套鼓励的话,然后又向着在场的团队成员全体敬了一杯酒,代表公司表示对他们的努力做出的认可和感谢。
  等自动聚起来的员工们在他的结束语后散开,吕云开直奔楚向彬而去。两人似乎是在谈公事,表情时而松快时而紧张,偶尔还会皱起眉说几句。
  宋书在角落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片刻,等注意到两人神色彻底放松下来,大约是开启闲聊模式以后,她从酒水自助的长桌上取了一杯香槟酒,向着两人走去。
  宋书还没到两人面前,侧对着她来路的楚向彬似乎先注意到了宋书的动向。他低头和身旁的吕云开说了句什么,吕云开挑了挑眉,转身看过来。
  宋书心里情绪起伏,面上笑意却并无变化。
  她径直走到两人面前,停住,弯起唇角笑起来,“吕总,楚部长,晚上好。”
  “吕总,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法律合规部的新入员工,秦情。”
  楚向彬向吕云开道。
  吕云开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穿着随意,到今天的庆功宴上也是休闲衬衫和长裤的打扮——如果走在街上,大概没人相信他是这样一家大公司的实权副总。
  吕云开听到楚向彬的话,过了几秒才点点头,“嗯,我听说过你,后生可畏啊。”
  宋书一顿,垂下眼帘,不再和吕云开审视的目光相对。
  她笑了笑,“我还没做出什么成绩,担不起吕总这样的赞誉。”
  “哎,客气什么。我就算对你不了解,对向彬我还能不了解吗?真如果是没什么业务能力的,他是肯定不会留在组里的——他谁的面子都不给,是吧,向彬?”
  “……”听出这话里似乎有话,宋书眼神轻晃后只装作丝毫不察,她笑了笑,“那大概是楚部长对新人更宽松些吧。”
  吕云开笑了起来,“他眼里可没有什么新人旧人,所以你能刚进公司不久就做了向彬的小组成员,更侧面反映实力不虚啊。”
  宋书不再自谦,顺着吕云开的话聊了片刻,她心底的阴云渐重。
  从头到尾,她在吕云开的情绪里感觉不到半点防备或者敌意——如果对方真就是当年那件案子里的举报者,那到底是心术太深,还是对她的履历完全信任?
  吕云开的反应和宋书、余家父子料想中的任何一种可能情况都不相同,这让宋书觉着事情发展脱出预计。
  她不准备再耽搁太久时间,慢慢淡开话题,准备找个时机离开……
  “吕总,楚部长,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宋书笑意温婉地向两人颔首,跟着便转身要离开的模样。
  吕云开突然开口,“等等。”
  “……”
  背对着吕云开,宋书的笑意一顿,然后转瞬那些停滞淡去,她笑着回过身,“吕总?”
  吕云开却没看她,低着眼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又过几秒,他终于抬起头。
  这个中年男人露出和之前一样的找不出问题的温和笑容,眼神却是深邃的。
  “你长得有点像我一位故人,我刚刚想了好久才确定下来。”
  “……”
  宋书心里一紧,但面上只露出些惊讶和惊喜的情绪,“这么巧吗?那看来我和吕总还是有缘分的。”
  “缘分啊。”
  吕云开笑了起来。他把香槟杯递给楚向彬,楚向彬接过后会意转身,离开前不轻不重地瞥了宋书一眼。
  宋书只当做没有看见,仍是笑意真诚地和吕云开对视着。
  等楚向彬走远,吕云开也扫落了目光,只轻叹了声。
  “你出落得比那位故人还要漂亮些,加诸你身上的目光也一定会更多,你要小心啊。”
  “……”
  宋书轻眯起眼,是提醒还是威胁,宋书自然分得清楚——她也确实意外吕云开竟然会以提醒的语气对她开口。
  宋书想着,低下头去,“谢谢吕总指点,我在公司里原本就是不懂事的新人,一定会按着前辈们教导去做的。”
  “前辈教导未必就是对的,你觉得呢?”
  宋书迟疑不语。
  吕云开这次沉默更久,又叹了第二声:“如果这段时间里公司内隐约的风起云涌不是我的错觉,那你就是为了当年的故人回来的。”
  “——!”
  宋书瞳孔轻缩。
  几秒后她茫然地抬起头,眼神迷茫,“吕总是说什么当年?我有点不太明白。”
  吕云开笑,“不明白好啊,不明白最好。”他一顿,“可你如果明白,那就不要再查下去了——当年那件事牵连深广,查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宋书慢慢敛下眉眼,“吕总看来是认定我和您认识的那位故人有关系了?时隔多年念念不忘,吕总对那位故人是怀恩还是有怨呢?”
  “你不必试探我,我和那位故人无恩无缘,我只是一位旁观者罢了。”吕云开停顿几秒,突然笑起来,“原来你是怀疑我啊,难怪,难怪。”
  宋书这一次也不解释了,直直抬头望向吕云开,笑意薄凉而锋利,“吕总觉得自己嫌疑大吗?”
  吕云开和她对视两秒,突然开口。
  “……我有罪,旁观者都有罪。但有些事情有些时候进退两难,说或者不说,都是有罪。”
  宋书攥紧指尖,“受教了,吕总,这是我听过的最棒的诡辩。”
  “你不懂,我不会强求你懂。就像你也不必强求我懂你这些年的艰苦、更不要指望能拿它们打动我一样——当年那件事里我选择明哲保身,再过十年我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宋书眼底情绪剧烈地晃动了下,只是很快被她尽数按捺下去。
  须臾后,她低头笑了笑。
  “当然。如果吕总真的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那我也不想牵涉任何无辜的人入局。”
  “你这一点上,善良得和我那位故人更像了。”
  “……”
  吕云开放低了声音,“可是她也有罪,她的罪连累了那么多人,罪也罪在她的善良——这一点你懂么?”
  宋书一顿,笑意更加明媚,眼神也更加沉冷:“对豺狼虎豹的善良就是罪,血淋淋的教训都留下多少年了,我怎么会不懂?”
  “那你就比她聪明。”“……”
  “聪明的人活得才能长久。”
  “……”
  吕云开在这场庆功宴结束前就离开了。他是Vio的实权副总,因为Vio的改制和重点倾斜,也是公司里除了总经理外最忙的一位。
  他走之前给宋书留了最后一句话——
  “有时候,恩情比恩怨全无更容易招致冤仇。”
  这句话后,宋书独自一人拿着冰凉的香槟杯,站在长桌前久久不能回神。
  这句话后的那个小小的答案,她和余云涛、余起笙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想去想——确定的线索和信息里,当年举证的高管直指Vio当今的副总。
  而他们之所以将吕云开定为最大嫌疑人,就是因为统管负责人事部、办公室、风险管理部三大部门的另一位林姓副总林o,当年就是白颂最为赏识的人才,也是被她从一个毫无背景的新入员工一手提拔起来的。
  他们下意识地规避了这样一个人,或许还是无法直面人性里最恶的那一面吧。
  宋书都忘了,白颂就是死在这上面的。
  庆功宴临散场,宋书给安行云打了一通电话,她们之间极少私下联系,只是吕云开那句话让宋书想起之前拜托安行云代为查察的事情。
  电话一通,两人简单几句后迅速切入正题。
  “我当时请您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嗯,我查过了。21层副总办公室确实有人以副总直批的名义秘密去档案室调查过你的履历信息。”
  “……”
  宋书呼吸一紧,皱眉想着吕云开在转移嫌疑的可能性和必要性有多大。
  不等她想完,就听安行云又说:“我还查到了更细节的——确实有人去查过你的履历,但那人并不是吕云开办公组里的人,而是人事部顶头、还在出差的那位林副总、林o的助理。”
  “——!”
  宋书瞳孔蓦地缩紧。
  安行云慢慢叹了口气,“人还在出差,却已经对公司里的新入员工这么‘关心’——看来这件事上,是我们看错人了。”
  “……”
  沉默许久,宋书才慢慢回神。
  “看错人确实是一个很致命的事情啊,安姨。不过我们更幸运,我们还有机会。”
  “这件事我会和余云涛联系,你先不要轻举妄动。”
  “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宋书快速回到小晚宴厅内。
  此时庆功宴已然结束,众人三五成群地往外走了。宋书不着痕迹地融入他们之间,说说笑笑,全无异样。
  到了一楼,走出电梯,在庆功宴上多数喝了酒的都在联系男女朋友来接,也有几个商量着拼车回家的事情。
  “秦情,你家住哪里啊?”
  宋书听见声音,笑着回眸,“我今晚在公司里还有点工作没完成,需要回去做完。”
  “哎?今天还得加班?这么辛苦吗?”
  “我还以为法律部这种中后台部门都挺轻松的,这么一看也惨。”
  “那你们谁有没有去公司或者路过,捎秦情一程呗?”
  宋书回神,连忙笑着婉拒,“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公司就好。”
  “这么晚了,你自己一个人不安全吧。”有人接话,带着点酒意之后口无遮拦的玩笑,“万一出什么事情,别的不打紧,伤到了脸——那秦总可该担心了。”
  “……小云!”
  大家都脸色微变,只不过有人维护,有人面冷,还有人则是露出快意和看好戏的目光。
  宋书视线一扫,众人作态全部收入眼底。
  再想起吕云开那句话,那些关切担忧一时之间也在她的幻觉里成了虚浮不定的假面。
  宋书心里突然累得发沉。
  这一次她连遮掩都懒得了,只向前踏出一步,“我先——”
  话未说完,一辆黑色轿车开上门廊前,停住。
  几秒后,众人的怔愣里,副驾驶座一侧的车窗降下来。
  秦楼趴在方向盘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我都等了三个小时了。”
  “……好慢。”


第50章 
  几人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面前轿车的驾驶座内,那个趴在方向盘上歪着领带解了两颗衬衫扣子,有点衣衫不整的颓废美的年轻人,赫然是他们公司总经理秦楼。
  空气僵滞几秒,站在后排的同事间隐约传来压低的议论声。
  “总经理亲自给她当司机,还等了三个小时,这是什么级别的待遇?”
  “级别?秦总自己就是董事长,高层里什么级别也没有这个待遇。”
  “只要长了一张合适的脸,真是应有尽有啊……小云这次惨了,前脚刚把秦情得罪了,后脚秦总就出来了。秦情今晚上要是枕边风那么一吹,明天她就得卷铺盖走人吧?”
  “这一个月看秦情被楚组长折腾得忙里忙外不得闲,还以为秦总对她兴趣淡了呢,没想到……幸亏我们刚刚没多嘴。”
  “……”
  那些压低到无法听清的交谈里,有脑子利索的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朝着车里奉承地笑:“秦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也不知会我们一声,不然我们哪敢让您在楼下等啊?”
  “……”
  秦楼没兴致地撩起眼帘扫了那人一眼,视线落到宋书身上。他嘴角勾了勾。
  “我也没什么事,所以开车出来散散步,顺便接秦情回公司。”
  众人:“……”
  先不说这个“顺便”是真是假的问题——开车散步是哪门子的老总级爱好?
  秦楼都这样说了,他们自然不可能反驳或者拆穿。方才还带着或者嘲笑或者冷漠嘴脸的几个人,混在其他和善的笑脸里,让宋书已经分辨不出来。
  “秦情,秦总都来接你了,你就快上车吧。”
  “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路上注意安全啊。”
  “……”
  在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里,宋书连笑意都懒得敷衍。她坐进副驾驶座里,系上安全带。
  “……回去吧。”
  秦楼察觉宋书情绪不高,没有多说什么,换挡踩油门,轿车轻飘飘地顺着门廊宽路滑了出去。
  没被搭理的组员们站在原地。
  莫名尴尬的安静僵持几秒,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句:“切,傲气个什么劲儿,我们跟她告别她都不搭理。还真以为秦总来接她就是捧着她了?”
  “要不是那张脸和秦总初恋长得像,秦总会多看她一眼么?”
  “等以后秦总真对她不感兴趣了,有她哭的时候。”
  “就是……”
  车上。
  秦楼问:“今晚的庆功宴上,你见到吕云开了?”
  宋书沉默几秒,慢慢点头,“嗯,见到了。”
  “得到答案了吗?”
  “大概……得到了吧。”
  秦楼听出宋书语气里的异样,侧过眼眸望了她一眼,“得到的答案和你们最开始的猜测不同?”
  “最开始其实没有猜测。”
  宋书慢慢吐出一口气,她扭头看着窗外的夜色,看着路边的灯火连成流水一般的彩河。宋书将头轻轻靠到座椅上,心里疲累地叹了口气,唇角却勾起来。
  她声音轻缓地说:“Vio的两位副总里,吕云开我从没见过。另一位我却有点印象的。忘记哪次她出短差,在跟一桩大项目,我跟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见了位年轻人……那时候我年龄还小,我妈让我管他叫哥哥。”
  “……”
  秦楼思绪转得飞快,在宋书话声开头就猜到了什么。
  他眸色微沉,最终却没有开口,只是听着车里宋书用轻得发飘的声音慢慢说着。
  “我记得后来我妈妈陆续夸过他很多次,说这个年轻人有能力,也有一副好心性,以后会有大成就的……但其实说起来,我只见过他那一面,我以为我早就把这个人长相模样全忘掉了。”
  宋书的话声停得有点突兀。
  然后她轻轻地笑了声。
  “但是没有。我没忘。”
  没有忘记啊。
  今晚她端着香槟杯站在长桌前,吕云开那一句话如同瓢泼的冰水将她浇得浑身湿透了一样,那一瞬间那张年轻人的面孔跨过十几年的长河,突然毫无征兆地显现在她的眼前——那时候还有些青涩的青年人的笑,摸在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的温润的手,还有他上进的渴求的景仰的崇敬的目光……
  刺骨的冷意顺着每一个毛孔往身体里钻。
  冷得宋书想发抖,冷得她想大笑。
  笑刺向白颂的那把刀——不管握刀的人是谁——那把刀却实实在在全都是她试图保护、提携过的曾经的亲人和后辈!
  就是她想保护和提携的那些人,亲手把她推向万劫不复和蒙冤的死亡。
  “所以我根本没去考虑那个答案。余叔说当年暗中拿着准备好的大量资料举证母亲、要到法院出庭作证的那个秦氏的高管就是Vio的两位副总之一,看见林o的第一眼我就告诉他不可能是林o,一定是吕云开——林o性格那么刚直,所有人都知道他大公无私,对待人事公平公正,所以就连当年和母亲有关的亲信受牵连也唯独他无人能撼动——而我一直就是这么相信的,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也可能是没有允许自己思考过会有别的可能……”
  宋书轻声笑了起来。
  “不然,如果他是那个恩将仇报的,他是那个把当初唯一肯向他伸出援手的女人推进万劫不复的地狱里的,那这也就——”
  宋书的话声蓦地哽住。
  过了两秒,她重新笑起来。
  “那这也就实在太可笑了,不是吗?”宋书回眸,看向秦楼。
  在模糊的视线里,车内车外的光影被折射、弯曲,拧成斑斓的光点和色彩,也遮盖掉那道身影。
  到此时宋书才忽然察觉——
  她抬手摸了摸冰凉的脸颊,手指尖和掌心里一片湿潮。
  她低着头,茫然地看着模糊的视野里的手掌心。
  她现在心头一片空白。
  就好像一个患了雪盲症的病人孤身走在漫天盖地的大雪里,她突然就找不到任何出路,也看不见任何希望。
  方向盘向右一拧。
  秦楼将车停到路旁。他解开安全带,皱着眉俯身过来,他把她抱进怀里,低下头给她擦掉眼泪——
  “为什么哭?”
  “只是……觉得很累。”
  宋书脸上的泪痕和情绪一样淡下来,她第一次放任自己完全依靠状态地靠进秦楼怀里,低垂着眼,声音喃喃。
  “她想保护和救赎的自己女儿的父亲给她挖下了陷阱,她提携和护佑的后辈把她推了下去,其余所有的知情人漠然地站在那个深坑的边上,低头看着她,却没有一个人发声。一个人都没有,从头到尾啊,那样大的一桩案件,却能那样快速地、证据齐全地、人人默认地完成裁定,没有遇到一点阻挠和反驳的声音……”
  宋书慢慢呼出一口气,那口气堵在胸口,郁结在心里,憋得她呼吸都生疼。
  她没表情地望着冷冰冰的车窗外,只能更紧地靠在秦楼身上,试图汲取唯一的一点温暖。
  “今晚我一直在想,她死之前没有看到那些人就好了、什么都不知道也就好了。不然亲眼见到那些人的嘴脸、看见他们撕下面具之后裸露出来的只有兽性的丑陋面孔,她一辈子都那么善良,真看到那些的时候她该有多绝望……”
  车窗降下一道几指宽的缝隙,江面上吹过去的已经满浸着初秋气息的风带来凉意。
  宋书轻轻缩了下肩膀。
  她低头,眼底没有情绪地无声地笑。
  “这世界真可冷啊,秦楼。”
  “嗯。”秦楼应声,“你是才知道的么。”
  “以前也知道,只是不知道会这么冷。”
  秦楼轻眯起眼,须臾后他侧过头,然后低下去轻轻地吻女孩儿的额头。
  “那我要早一些,我7岁那年就已经知道……了。成人世界里冷冰冰的,很无趣。但是后来,有只洋娃娃跑进来了。”
  宋书微怔。
  秦楼却笑,“洋娃娃怀里比任何地方都暖和,尤其是在打雷的晚上,她抱着我说,‘我在’。”
  秦楼慢慢收紧手臂,把宋书完完全全地抱进怀里。
  他贴着她耳旁,是从没有过的疯子的低声温柔的笑。
  “不管这个世界有多冷,洋娃娃——我会一直在。”
  ——
  10月中旬,各公司三季报纷纷出炉,Vio第三季度的绩效考核也随之结束并在公司的电子公告栏公示结果。
  原本应该是各部门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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