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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丈软红尘-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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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多了吧,脑子不清醒。”
终于被他的态度惹到,邱菱抬起手给他看自己的手腕。
纤细无瑕的手腕上,是一只古老的手镯。
他曾经在他奶奶和姜郁玫的手上看到过。
他凝眸,脸色微变。
看见他的神情,邱菱笑着补充道,“这是姜阿姨亲手送给我的,她说你只是还没有想通,姜眠,我可以等你想通,但是你别让我等太久,我会很难过的。”
姜眠终于翻了脸,直接踹翻了茶几,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在邱菱受惊的尖叫中,他眼神狠戾,像是要把她拆骨生吃。
“我最后告诉你一次,我的老婆只能是祝星萤,别说姜郁玫只给了你一破手镯,就算她把公司过户到你门下,我也只要祝星萤,你们别他妈不识趣。”
说完,姜眠拂开众人往外走。
扫兴。
第28章 离别
“我设想过很多种未来; 却没想过你会离开。”
清晨六点零七。
窗外晨雾飘渺; 琥珀色的阳光逐退群星,穿透玻璃洒在木地板上。
祝星萤被闹钟吵醒,理了理翻到肚皮上的浅蓝色睡裙,揉着头发开门出来。
沈芹云正在厨房准备早餐,让她赶紧去洗漱一下,等会吃过饭直接练舞。
祝星萤从洗手间整理好出来; 在餐桌前坐好,乖乖地等着开饭。
她吃不惯这里的饮食; 沈芹云每天都会准备中式早餐。
祝星萤吃了一口; 像突然想起什么,“对了; 妈妈,网怎么坏了?”
沈芹云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说; “大概是出什么毛病了吧; 最近这几天就别玩手机了; 专心练舞; 什么事等比赛完再说。”
她没有深思; 点了下头。
晚上给姜眠打电话时,他的声音沙哑; 听起来好像很疲惫。
她问怎么了; 他说是烟抽多了。
她软软的嗔,“你当你自己熏腊肉啊?别抽烟了好不好; 吸烟有害健康。”
他只说,好。
祝星萤捧着牛奶抿了一口,听见他说道,“对了囡囡,最近别上网了,专心跳舞好吗?”
她伸手去碰床头的捕梦铃,睡裙翻到肚皮上,像只慵懒的小猫咪,“好啦好啦知道了,你们一个二个约好的吧,都是这套说辞,我会好好练舞的啦。”
姜眠嗯了一声,忽地说道,“我好想你。”
她很喜欢他用这样认真的语气说想她,让她很想要一把扑进他怀里。
祝星萤躲进被子里,声音闷闷地,传进他的耳膜,“我也是啊,每天都好想你。”
“囡囡,我……”他正要说话却被打断。
那边似乎有人在叫他,姜眠淡淡地应下,对祝星萤说,“你早点睡吧,我这边有点事。”
她没有多想,软软地说了句晚安。
那时候,她隐约察觉出他的异常,却选择了刻意忽视。
等比赛完她就回去看他。她想。
总比赛前一天,祝星萤第一次忘了给姜眠打电话。
等想起来时,人已经坐在沈芹云的副驾驶上。
等回去再打吧。她想。
祝星萤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转头看了眼沈芹云,试探地说道,“妈,比赛完我想回国一趟,就几天行吗。”
沈芹云平视前方,漫不经心地扣了几下方向盘,“看你今天的表现。”
约莫二十多分钟,到达比赛场地,入目是可容纳万人的观众席,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带着她们到指定的位置上。
祝星萤简单地环视一圈,就收回了视线。
沈芹云在和几个熟识的女士攀谈,笑容、仪态均得体。
轮到祝星萤时,沈芹云起身替她解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芭蕾舞服,安慰了几句。
“别太紧张了,像你前几次那样跳就可以了。”
她点头,做了几下深呼吸,往舞台上走去。
“评委老师好,我叫祝星萤,来自中国南方,我接下来要带来的是《天鹅之死》。”
随着光线暗淡下来,大提琴弹奏着悲悯的乐曲,她踮着脚尖背对观众。
踮脚,旋转,抖翅,屈身倒地。
这不是对死亡的不安惶恐,而且对生命的渴望和向往。
虽然奄奄一息,却仍然想要努力飞翔,一次又一次尝试。
舞蹈的最后,她竭尽全力抬起一只翅膀,目光坚定地指向天空,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舞毕,掌声如潮,祝星萤微喘着气站起来。
她突然感到很遗憾,想要立即给他回个电话。
她私心里还是希望,姜眠能看见这样耀眼的她。
接到姜眠的电话,在祝星萤拿到奖杯的不久,那边隐约传来潮水触石的声音。
她怀里抱着奖杯,笑嘻嘻地和他讨奖。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就说,“祝星萤,我要走了。”
她笑容一窒,“去哪儿?”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尝尝那碗酸梅汤的味道。”
那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疯狂地重拨过去,机械的女声告诉她对方已关机。
情急之下,她给宋默拨了过去,还不等他开口,就急切地问道,“你知道姜眠要去哪儿吗?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沉默了几秒,“……你还不知道吗?姜眠他奶奶死了。”
她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道,“怎么会呢!奶奶之前看起来那么健康。”
“是他杀。”
挂了电话,她颤抖着手在网页上搜索关键词,弹出数条网页,看得她呼吸一窒。
——姜家保姆下毒案,涉事保姆被拘留。
——姜家保姆下毒案一审,保姆供认不违。
——如何看待姜家阔少姜眠当场殴打记者的行为?
她点开那条视频。
一开头场面沸反盈天,隔着屏幕仍能感觉到现场的混乱,保镖上前挡开蜂拥而上的记者。
姜眠被围在中间。
他瘦了很多,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他一把拂开了挡路的话筒,周身透着冷气,让原本蜂拥而上的记者不自觉地退后。
当有记者问道:“姜少爷,为什么保姆会给你奶奶下毒,请问这次的事件是商业炒作吗?这算是另辟蹊跷的营销吗?”
姜眠脚步一顿,视线跟着转了过来,下一秒,像猛兽一般扑了过来,将摄像机砸的稀巴烂。
好几个人上前来将他拉开,场面一团糟,只听见那个提问的记者捂着脸痛呼。
最后的镜头是他猩红而狠戾的双眼。
像是受了伤的野兽,拼命保护最心爱的东西。
姜眠在十八岁这一年,再一次痛失至亲。
还有一条视频是在法庭上,陈荣兰认罪后,当众跪下给他磕头,哭得椎心饮泣。
“对不起对不起,他们说不这样就剁了我儿子,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也是被逼无奈。”
姜眠没有躲,冷冷地看着她,就像看一具尸体。
陈阿姨对上他的眼睛,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面无表情,眼眶猩红,“你要救你的儿子,谁来救我的奶奶?”
看着看着,她哭得一塌糊涂。
祝星萤在脑中设想过一万种和他的未来,却独独没有想过,姜眠会用这样惨痛的方式说再见。
沈芹云在玄关处换好拖鞋,在厨房里洗好水果,装好盘端出来,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祝星萤,“对了,今晚有个饭局,你收拾下跟我一起去。”
祝星萤缓缓抬起头,直挺挺地看着她,“姜眠出事了,你知道的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动作微微一顿,若无其事地说,“那又怎样?那是他们的家事,我又帮不上忙。”
祝星萤红着眼眶逼问她,“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芹云的表情异常平静,“告诉你有什么用?告诉你了你还能拿到冠军吗?”
祝星萤突然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侵袭,她看着沈芹云,就好像第一次见到她。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心肠可以这样硬。
她的眼里只有名与利,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祝星萤以为她会改,需要的只是时间,可现在看来,是她太幼稚了。
她眼眶酸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声音轻地不能再轻,“爸爸已经离开了你,别逼我也离开你。”
在她发怒前一秒,祝星萤飞快地拿过餐桌上的水果刀,抽出刀片,直直抵住自己的喉部。
“让我回去,马上!”
沈芹云又惊又怒地眼神,“祝星萤,你给我把刀放下!”
她冷着声重复:“让我回去,马上。”
空旷的机场大厅异常安静,只能隐隐听见行李箱滑过光亮的大理石地面发出的声响。
祝星萤坐在机场的等候室里。
她突然想起姜眠在电话里对她说的话。
“一直以为能陪你长大,好多话都没来得及对你说,现在不说,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想了你好多年,后来再遇到你,你变了很多,变得坚强了。不过这样也好,我就不用整天担心你会受欺负了。
“囡囡你记住,没有谁会永远陪着你,你要学会独自长大。”
“为什么要这样?”她哽咽着,“包括你?”
他的声音出奇的冷静,“对,包括我。”
她捂住嘴,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一遍又一遍重复,“姜眠,我们拜过堂,你不能丢下我。”
“你上次在机场问我,如果你和我的梦想发生冲突,我会怎么办。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就当我……死了吧。”
她猛地回过神,抬手刷新了下网页,一条最新的新闻标题占据了榜首。
待看清后,她瞳孔一缩。
——姜家少爷投海自杀。
每个人都会在特定的时间里突然长大。
她的青春在那一刻骤然停止。
第29章 节哀
四十八小时后。
警方还是没有姜眠的消息。
警方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这不过是变相的安慰; 谁都知道这片海域常常有人跳海自杀,全都尸骨无存。
祝星萤时刻关注着案件的进展,看见姜郁玫拒绝一切采访,被拍到的她戴着墨镜仍不能掩饰憔悴的面容。
她脑中突然想起这个女人,从来都是精致优雅的模样,一下子痛失两个亲人; 或许她才是最难过的。
祝星萤在家待了两天,这两天盛笑请了假; 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大概怕她做傻事。
祝星萤推辞了一次没用,也就随她去了。
这天清晨; 她突然接到宋默的电话。
“喂?”她哑着声说。
那边宋默说:“祝星萤,学校里还有他的东西,我没让别人动。”
在这阴郁的两天里; 盛笑第一次看见她的眼睛亮了亮。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我、我一会儿就到。”
进了学校; 一路上碰见不少以前认识的同学; 都知道了姜眠的事; 一脸怜悯地看着她。
盛笑被这种眼神看得浑身难受,偏头去看祝星萤; 只见她目不斜视地走进了姜眠的教室; 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现在还是课间时间,一进后门; 就看见宋默坐在位置上朝她招了招手。
“祝星萤,这里!”
走近了,他指了指那个靠窗的课桌,“喏,这是他的抽屉,我知道你会回来,所以没让人动。”
祝星萤粗略地扫了两眼,抽屉里很乱,有些课本,一支笔,还有一件球衣。
“可以把他的东西给我吗?”她抬头看他,眼里亮着光的模样,让人很难拒绝她的请求。
宋默点了点头,“放了很久了,你拿走吧。”
一旁的顾澜沉递给她一个口袋,她小声说了句谢谢,小心翼翼地装进去。
宋默搭了把手,闷闷地说道,“你走了以后,他上课很认真,也不怎么旷课了。我问他原因,他说,他总不能让人家姑娘跟着他吃苦吧。”
祝星萤动作一顿,没有说话,用弯腰的姿势掩饰泛红的眼眶。
“谢谢你啊,宋默。”
盛笑看着看着,突然扯了扯顾澜沉的袖子,俯在他耳边小声说:“诶哥,你觉不觉得,萤萤很奇怪?”
“怎么了?”
她拢起眉头,一脸纠结地说,“你看啊,她从回来开始,没有哭也没有闹,平时就一个人默默发呆,我真的怕她会想不开。”
顾澜沉心头一跳:“别乱说。”
宋默看着她认真的神情,欲言又止地说,“祝星萤,你可以去白明山上看看,他……自杀前去过一次。”
祝星萤顿了下,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拿完东西临走前,一旁的顾澜沉突然说,“我可以陪你去吗?”
宋默讽刺道,“又不关你事,你去干嘛?”
他不理会,眼睛看着祝星萤。
祝星萤将球衣叠好,头也不抬地说,“随便你。”
出了校门,盛笑帮她先把那堆东西拿回家,她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顾澜沉跟着坐了进去。
再一次来老宅,祝星萤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
她站在门前看了看,发现大门锁着,二话不说就找踮脚石准备爬上去。
顾澜沉却拦住了她,“我先爬上去,然后拉你上来。”
祝星萤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他助跑后利落地翻过了墙,在墙头上朝她伸出手,“来。”
她没有犹豫地拉住他的手,借力也爬了上去。
等她站稳后,顾澜沉跳下去,准备在下面接住她。
她这次却摆了摆手,自己跳了下来,落地时有些狼狈,她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往里面走。
这里是案发现场,警戒线已经拆了,有一些落在地上。
祝星萤径直走了进去。
客厅,楼梯,最后她进了姜眠的房间。
卧室背靠阳光,清清冷冷地,拉上了厚重的窗帘,房间里宛如黑夜,一旁的书桌上摆了几本冷色调的英文书,和放在防尘罩里的汽车模型。
和上次来时没什么区别。
猫咪焉趴趴地蜷缩在床上睡觉,看起来脏兮兮的,比上次瘦了一些。
她惊喜地叫了一声:“甘来!”
祝星萤没想到能在这里找到它。
猫咪终于瞅了她一眼,然后又趴回去睡觉。
祝星萤也不在意,上前几步看着它,“你竟然还在这里,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说完,也不待它回应,轻轻地伸手抱起它,一下一下地抚摸过,眼里满是欣喜。
顾澜沉看着她,没说话,心里隐约能猜出什么。
下了楼,临走前,经过那棵老树时,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她腾出一只手抚摸不光滑的树干,想起以前姜眠爬树偷看她的模样,觉得眼睛有些涩涩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捏住。
“这里好像埋了什么东西。”顾澜沉突然蹲下身,指着某块土说道。
祝星萤低头去看,果然发现了不对劲,明显有翻动过的痕迹。
她把甘来递给他,在老树前蹲下,自己伸手去刨那一块的新土。
不知道挖了多久,手指突然碰到一个铁盒子。
她拿出来拍掉上面的泥土,近乎急迫地打开。
身份证、银行卡似乎都在里面了,她动作一顿,看到了姜眠形隐不离的平安扣。
她还挖出了她送给他的星星瓶。
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拿了出来。
“他怎么会想不开呢。”只听祝星萤低声说道,“他怎么可能想不开呢。”
顾澜沉看着她清瘦的侧颜,声音也忍不住降了八度,“姜郁玫说他有固定的心理医生,他一直活在小时候的阴影里,大概是这次悲剧,让他对世界彻底失去希望了吧。”
她的声音明显在抖,“那我呢?”
为什么她当时没有察觉,为什么没有立即来找他。
她仿佛看见那个少年将岁月封尘,她仿佛看见他对着挂断的电话,一声声重复着我爱你,声音哽咽,神情绝望。
最后少年站起身,承担着悲痛愤恨,一个人渐渐走远。
他没有办法和她在一起了。
“让女孩子哭成这样,太混蛋了吧你。”她低低地哽咽着,清瘦的后背微微弓起,“你在哪里啊,姜眠……”
顾澜沉想摸她的头发,刚一抬手,却又缓缓放下,“祝星萤,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向前看。”
除了这些安慰的说辞,他好像也给不了她什么。
最终,他还是抬手帮她顺顺气。
哭出来就好了。他想。
两人叫了辆车下山,祝星萤抱着那些东西和甘来,埋着头一言不发,只是眼角还有些泛红。
“之前你们谈恋爱被记过,是我举报的。”顾澜沉忽然说道,“没想到吧,说实话我也挺意外的。”
他望着车窗外的景色,面上没什么情绪,“我嫉妒他什么都没做,你就能这么喜欢他,所以我卑鄙地想要分开你们。现在他死了,看你这么伤心,我突然后悔了。”
顾澜沉话音刚落,转过来看她的神色,却和她四目相对。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轻轻碰撞。
祝星萤嘴唇翕动,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好了你别说,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其实喜欢你的人挺多的,你就当是为了我们,好好活着,不许自暴自弃,不许原地踏步。”
姜眠曾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过,她也不能放任自己堕落。
她张了张嘴,气息进出,不徐不疾地说:“我知道了。”
离别前,顾澜沉默了很久,在她身后低低地叫了声。
她顿住,没回头,凉风刮在脸上。
“节哀顺变。”
晚上,厚重的云层遮住明月,天空只有寥寥几颗星子。
祝星萤坐在书桌前,开着小台灯,一页一页地翻着他的课本,只有一两本写了名字的,他还在书上画乌龟,和胖胖的小鸡。
他好像只会画这两种简笔画。
这样想着,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弯了弯。
直到祝星萤翻到最后一页,他终于画了个人,看得出是个女孩子,比起前面的简笔画,这幅画似乎动了心思。
长发,裙子。
她认出那条裙子是她穿过的。
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幅画,感受他的一笔一划,感受他的横平竖直,却在瞬间被喷涌而出的感情淹没,胸口传来一阵阵钝痛。
她埋进臂弯里,泣不成声。
所有人都在说他死了,祝星萤却不相信。
他们一起拜过堂,一起睡过觉,一起得过肺结核,她的耳边似乎还有他轻喃的晚安,姜眠有多喜欢她,他是不可能不要她的。
他或许是有苦衷的,他或许只是离开一会,只要她乖乖在原地等待,他就一定会回来的。
祝星萤想,她会等他回来,等到死为止。
她的感情绝不比他少。
第30章 番外
姜眠本来不姓姜; 随父姓封。
可是长辈们出于各种考虑; 还是让他姓了姜。
他最爱和爸爸待在一起,但是爸爸总是很忙,没有时间陪他。
因为爸爸的原因,他从小便对警察这个职业怀有崇敬和向往。
当老师开玩笑地问小朋友们,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呀。
他站得像一棵白杨树,板着小脸说:“我以后要当个人民警察; 像我爸爸一样。”
爸爸作为一名刑警,这一生荣耀加身; 曾无数次出色地完成任务; 作为分队队长端了不少涉黑团伙的老窝,同时; 也被地下组织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这场精心策划的报复里,那只无辜的待宰羔羊是年幼的姜眠。
童年的阴影真的可以毁掉一个孩子。
被救出去后,他在ICU躺了三天。
醒来后; 他整整一年没说过话; 每天花很长的时间呆呆地望着窗外; 眼睛里有什么已经熄灭了。
心理医生说; 他患有PTSD; 又称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一种灾难后心理创伤; 同时需要心理和药物两种治疗。
那段时间; 他睡眠质量特别差,总是惊醒; 噩梦连连。
一到夜深人静时,那些刻意忘记的记忆,总会像困兽一般撕破牢笼朝他袭来。
他仿佛又回到那间臭气熏天的屋子,没有一丝光亮,咬人的老鼠,吃剩的饭菜,他还是那个被歹徒反复折磨的孩子。
他常常一个人睁眼到天亮。
他的童年是不愉快的,甚至连想起来,他都会忍不住想要呕吐。
十八岁那年,蝉鸣的盛夏。
在德育高中,他第一次遇见了祝星萤。
她穿着不合身的军训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浑身上下有种干净的气质。
后来她加入了校管队,他觉得这姑娘有点缺心眼。
明明是那么明显的整蛊,她还是一根筋地每天去跑十圈。
她在努力接近他。
以前不是没有女生喜欢他,但是他脾气不好,往往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吓跑了。
这种建立在条件上的喜欢太肤浅,他对待感情也是简单粗暴的。
祝星萤性格太软了,没有什么特点,像一团任人揉捏的橡皮泥。
最开始只是觉得有趣,他喜欢逗她,看她在他面前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十八岁生日那天,她带他后山许愿,将一捧闪闪发光的硬币放进他手里,还祝他吃好喝好长生不老。
他的心突然有些软了,像被小猫挠了一下。
自从经过那件事,他就没再过过生日,因为那天不仅仅是他的生日,也是他爸爸的忌日。
姜眠这些年不是没有朋友,但是她却是第一个,变着法儿讨他开心的。
有时候看着她笑,心里也会变得软软的。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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