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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倾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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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神又看了看……
  好吧,这几颗也换个位置……还有这颗……要不然那颗也跟着换一下……
  “娘?”肉九似的小人儿弃七巧板与无法成形的小兔子不顾,小小的身子努力攀着桌沿,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棋盘上的黑点与白点。
  “之儿不玩了吗?”停下动作,牧倾心忘了棋局,眼中只有这小小的人儿。
  圆滚滚的大眼睛仍紧盯着棋盘,小小的肥手忍不住去戳了其中一颗。
  “豆豆,豆豆。”另一只小肥手很认真地抓了一把。
  看着她这般的努力,实际却只抓到了两、三颗,牧倾心失笑。“之儿要大点才能玩这个。”
  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实际上却是任由着她玩,一直就是这样,牧倾心一看见这“女儿”,就什么也没办法顾上,更何况只是一盘棋局而已。
  “会,之儿会。”反驳着娘亲,小习之笨拙地扫开棋盘上的棋子,接着拿起黑子,好认真地排啊排……排啊排……
  “是花花,花花。”露出还没长齐的两排小牙,小习之显得十分得意。
  “之儿真棒。”摸摸那嫩到几乎出水的面颊,牧倾心的一颗心溢满怜爱。
  在种种的疑心与猜测之中,其中一条是关于之儿的。
  姑且不论当中的可能性有多高,只消一想到……这听话乖巧的娃娃有可能是她的亲骨肉……单单是这念头,就让牧倾心无法对这娃儿竖起心防,更何况是要硬下心肠,置之不理?
  “送娘。”从来就不知道大人世界的尔虞我诈,小之儿笑咪咪地指着那朵看不出形状的“花朵”,满心欢喜地说道:“花花送娘。”
  看着小娃儿的笑靥,牧倾心觉得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无法想像……
  要是事实证明,这小娃儿跟她毫无血缘关系,是别有意图的姚舜平特地带着这小娃娃来接近她的话,那么到时她该如何呢?
  因为无法想像,也知事情拖久了,对整个情况一点帮助也没有,甚至还会变得更加复杂难以收拾。
  所以有关姚舜平的种种可疑,毫无疑问的,那势必要及早解决才行。
  牧倾心有此认知,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便姚舜平的毫无破绽让人感到难缠……无妨!
  一切的一切,只消等到外援的情报捎来即可解决。
  情报啊情报,可别叫人失望,一切就靠你了……
  第6章(2)
  姚舜平,字水云,庆县知名人士。
  原籍:不详。
  家产:不详。
  父母:不详。
  等待多时的情资被冥门的门生跟着补给物资送入时,牧倾心第一时间拆了信,眉头却是因为连续三个不详而挑了一挑。
  难不成这姚舜平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她觉得荒谬,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那么突兀。
  过去,除了因为那倒楣得不得了的考运成为传奇,姚舜平教人注意跟争相流传的,一向是他的文采才智,以及那风度翩翩、清逸俊雅的好相貌。
  好似没听闻过,他姚家……到底是做何营生?
  那么,在那副书香世家的表象下,到底要如何去支应他优渥写意的文人生活?
  不说什么,光光是来到这偏远地区,他姚家到底是哪里来的财力,可以千山万水的硬是送来了家仆与厨娘?
  这问题浮现后,再仔细的回想……
  姚舜平这人压根儿就像平空出现似的!
  要不是他八岁那年以案首之姿取得秀才功名、因而获得地方人士的广大注意,在那之前,庆县里似乎没人听闻过姚家这门户,更何况是这些年里头,世人印象里的书香世家?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牧倾心越想越觉可疑,凝神赶紧再往下看去——
  此人来历不明,仍需要时间才能进一步搜集情资。
  不论何因让心儿临时起意要调查此人,眼下务必与这家伙保持距离。
  大凡刻意隐藏身家背景者,其背后必有可议之处,不可不防,不可不慎。
  就这样?
  看着信末署名,牧倾心真的吃惊了。
  就某方面来说,她是个多疑的人,调查姚舜平的事,可以说是打一开始巧遇到这人时就打算这么做。
  只是当时碍于冷之沧派遣物资补给的时间,足足拖了一个月才把讯息送出,算了算把讯息送回来的时间,这当中,好歹也有一整个月的时间可以搜集情报。
  结果……这一个月的时间……
  对姚舜平的身家调查,竟然就这样而已?
  “总舵主吩咐,务必请二姑娘稍安勿躁。”好似知她不信,负责运送补给物资与资讯的冥门门生,神色恭谨地道:“二姑娘想知道的事,总舵主还需要一些时间,最后定会设法找到可用情报,在此之前,切勿擅自做任何行动。”
  “我晓得。”颔首,牧倾心也知当中轻重,说道:“代我谢谢沧哥,一切就麻烦他了。”
  冥门的门生点点头。
  “另外……”迟疑了一下,牧倾心仍是提出建议。“你回头跟沧哥说说,也许能从举人应试的赌局着手。”
  “府试的赌局?”那门生微愣。
  “我记得前些年,每回府试时会有赌坊开设赌局,赌姚舜平能不能进到考场取得功名。”牧倾心说道,这可是前些年的赌界大事。
  “是有这么一回事。”冥门门生点点头,表示有印象。
  “你让沧哥查一下,当年的赌资流向,看有无外围炒作。”牧倾心道。
  虽然不解其意,但冥门的门生点了点头,表示收到这讯息。
  接着,牧倾心沉思,思量着该不该提出来……
  “二姑娘有事且说无妨。”
  “可以的话,你让沧哥查查看有无范大垌这人。”她说,却不是很确定。
  不能怪她不确定。
  范大垌,这人,这名,其实都是从梦中而来,在她动了胎气的那一场既长又古怪的梦境中,出现太多太多的人,还很邪门的,这些梦里的人,竞一个一个都在她真实的人生中出现。
  不说可疑之最的姚舜平,以及出现率颇高的孙大夫,或是小一号、感觉是小习之更年幼时模样的女娃娃,其实还有姚舜平的侍仆武海,甚至是厨房煮饭的柳姑。
  现实中的柳姑,就跟梦里的柳姑一样的灵巧能干,总是能煮出适合她口味的菜肴,至于武海别看现实中的武海其貌不扬,一丁点也不引人注目的样子,在她的梦中,武海可是个武功高强的贴身侍卫,绝非一般家仆可比拟的高手。
  虽然现实中的武海一点也看不出武功高强这一点,可换个角度来看,要是武海这人真在她现实人生中也出现了,那么,她假设一下范大垌这人的存在,应该也不是很过分的事。
  在她的梦中,范大垌这人是在梦中的她产下女儿之后的来访人士,模样尚称俊俏,但眉宇间却流露出一派的轻佻与玩世不恭,一副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儿样貌,而非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之流。
  实际作为也确实不像!
  梦里边,那些“一别多日,别来无恙”的场面话略过不谈,他到访后提起的第一句话就揭了自己的底……
  “舜平兄,今年府试的赌局……”
  之后的话语没说全,因为梦里边的姚舜平一个眼神示意范大垌噤了声,后者仿佛那时才发现她的存在,而且眼露惊奇之色。
  再之后,她让梦中的夫君给请入了房,就没有之后。
  不过那句“府试的赌局”,却让今日现实生活中的牧倾心在毫无头绪下,有了些许的方向。
  “若能追查到此人,也许外围炒作的情资较容易入手。”她大胆猜测,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好的,我会转告总舵主。”冥门的门生允诺,从袖袋中取出一物,说道:“二姑娘,除了一车的用品,这是总舵主特地交代一定要交给您的药物。”
  “这是?”牧倾心感到疑问。
  “‘七上八下九晕晕’。”门生说。
  七上八下九晕晕?
  什么鬼?
  见牧倾心沉默,门生进一步解释:“这是冥门所有药物中,极具口碑的一款****,无色无味,可预先用于水中,或是紧急时撒向敌人应用,中毒者,若遇上坡路段,往上可走七步,反之,往下可走八步,但不管往上或往下或是一般平地,最多就是九步,一定会晕过去。”
  “沧哥拿这给我的用意?”牧倾心求教。
  “总舵主吩咐了,二姑娘身处异族,现在又遇不明情势,虽没立即性危险,但为了确保万一,还是留着这‘七上八下九晕晕’防身比较妥当。”门生说。
  “就不怕我迷到自己吗?”牧倾心觉得好笑。
  “二姑娘曾服用过门主特制的仙灵丹,已是百毒不侵,这药对二姑娘没有任何威胁性,也是如此,总舵主才会放心将‘七上八下九晕晕’赠予二姑娘。”门生解释。
  “这倒也是。”点点头,牧倾心已然明白,回道:“麻烦代我谢谢沧哥,这药我收下了。”
  第7章(1)
  熬过枯燥无趣的安胎期,本以为解放的日子来临,可天不从人愿。
  平淡顺利的孕期,在某一天清晨醒来后,风云变色……
  清晨起床,吐。
  晨间用膳时,吐。
  本以为是一时不适,在姚舜平紧张兮兮的关切下,她强忍着反胃感跟全身无力,推说是没睡好,有些不舒服。
  结果……
  午膳时的鸡汤,吐。
  河鲜,吐。
  甚至是淋上美味高汤的时蔬也一样,就是吐。
  前所未有的不适感强烈冲击着牧倾心,让她无力坚持,只能任由姚舜平发落,让福福给扶回房里去。
  厨房那头,因为姚舜平的示意,重新开了灶,没多久,一碗直冒着烟的酸辣汤被端了出来,第一时间送进了牧倾心的房里……
  呕!
  可怕的呕吐声再现,在房外等好消息的姚舜平皱起了眉。
  再没多久,饭才吃一半的孙大夫被请了过来……
  “没事,二小姐只是害喜。”
  这话一出,挤在房里的所有人全看着这医术一流的老人家。
  孙大夫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只能补充说明。“孕吐这种事,在怀孕过程中是正常的。”
  吐得七荤八素的牧倾心整个人虚软无力,所幸她的“知己”因为关心也跟着挤了进来,这时正好代为提出疑问:“她先前都好好的。”
  “姚公子有所不知,怀孕这件事,每个人体质不同,会有什么孕期反应也都不同。”孙大夫为他解释道:“虽然通则上,多半是怀孕初期容易有害喜孕吐的现象,但也很有可能像二小姐这种,到中期才开始吐的。”
  “但她连酸辣汤也吐了,以前……”顿了顿,姚舜平很合理的提问:“以前常听人说,孕吐的妇人喜欢吃些口味偏酸的食物,不是吗?”
  “那个也只是通则,并不是绝对,实际情况得看个人的体质跟反应。”孙大夫想了想,进一步道:“要知道,同个母体,生第一胎时的口味都不见得适合第二胎的孩子,更何况是不同人,孕期口味这种事,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闻言,姚舜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福福听这一会儿,只有一个问题:“那我们家小姐,现在到底能吃什么?”
  “这要看二姑娘她自己。”孙大夫可没办法回答关于孕妇口味这种神秘的问题,只能答道:“回头我开个方子,尽量增加她的食欲,看她想吃些什么,只要无损孩子跟母体,都可以让她吃。
  留下了这番话,孙大夫告辞,牧倾心的灾难才正要开始……
  养儿方知父母恩。
  怀着孩子,吐得死去活来的牧倾心才知孕育孩子这件事论起惨烈,会是怎样的一个景况。
  口味酸的,吐。
  味道重的,吐。
  油的,吐。
  肉,吐。
  鱼,吐。
  虾,吐。
  贝类,全吐。
  三天下来,牧倾心吃这也吐,吃那也吐,想要补充些体力,特意熬的汤汤水水也是一入口就吐。
  到这地步,别说是吐到胆汁都出来了,她压根儿是吐到连胆汁都快没了,整个人既狼狈又痛苦。
  她是这般的不舒服,而厨房里工作的柳姑更是面临厨娘生涯中最大的一场挑战,日以继夜且持续不断地尝试各样口味与食材的组合,妄想在这场孕吐大战中,找出致胜的要素。
  牧倾心不知道柳姑到底能不能做到,她只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大概会死,就算不是吐死,也会是给饿死或渴死……
  “今天好点了吗?”一早,姚舜平便牵着女儿进房来探视她。
  一开始自是没这般随意不设防,怎么说都是读书人,总还有点道德礼俗的顾忌,但随着她情况日益变糟,在“友情”这神秘力量的加持下,事有轻重,这些细节就没人再去注意了。
  此刻,在她的病榻前,俊颜正染着轻愁,在看见她更形萎靡的神态之后……
  怎么瘦了呢?
  这样子,她跟肚里的孩儿真的没问题吗?
  姚舜平不由得心想,而牧倾心见他此时的愁颜,没来由的,哭了出来。
  这不像她,大大的不像她!
  平日的牧倾心,是不哭的,但她已经无法承受了,在此时此刻。
  食不下咽,饿得半死中还一直吐个不停,这折磨已非人所能忍受了,再加上这反覆不断的呕吐搞得她狼狈不堪……没有一个女孩子是不爱漂亮的!
  即使是已经有了华中第一美人这样美名的牧倾心,又即使她怀上了孩子,如今肚子都有点形状出来了,她还是习惯打理好自己,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让自己看到镜中的身影也觉得开心。
  但现在呢?
  她光是用想像的,都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很可怕,更别说是让她去照镜子……真要她照,她也做不到。
  因为她根本没力气走下床。
  如此的循环与折磨,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里头的,牧倾心的忍受度都已经到达了极限,这时在姚舜平玉树临风的对比之下,更是对她落下致命的一击,让她彻底的崩溃。
  “别哭,没事的。”姚舜平一度慌了手脚,原本已经上前,但突然间又像想到了什么,让他硬生生地止了步,神色略显僵硬地在原地口头安慰她。
  小小的之儿挣脱爹亲紧牵的手,迈着小小的步伐,好认真地要爬上床去,软软娇气的嗓音染着些哭腔,在攀爬大计毫无成功迹象时,情真意切的悲切哭喊出声:“娘……”
  这一喊,牧倾心的一颗心几乎要拧成了一团,可她这时竟连要起身抱住这小糖人的气力都没有,让她怎能不挫折得直想哭?
  母女俩隔床对泣的惨剧在姚舜平的帮助下得到圆满的解决。
  总算勉强坐起身子的牧倾心,被送上了床的小之儿,两母女床上相会,一偿所愿,抱成一团哭得甚为伤心。
  面对此情此景,杵在一旁的姚舜平是叹气的。
  压抑在黝深双瞳下的无奈没人知道,礼教这玩意儿,让他在这当下,只有“当路人”的分,注定要多余化……
  “别哭了。”开口,这种悲情的场面中,要想不被路人化,姚舜平只能尽量表达他的关切及那一份“与她们同在”的心意。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招来了注意力,从没如此失控的牧倾心在啜泣中忽地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都是你不好!”
  在大呜呜跟小呜呜持续的呜呜合泣声中,只见乌瞳微眯,暗自衡量这句话的意思,当然,也一边在想……他是不是听错了。
  这厢神色开始显得小心翼翼,牧倾心却根本没发觉到她说了什么。
  那情境,神似于山洪爆发,她胀得满满、饱和到一个极限的情绪无端找到一个缺口,她浑然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而种种由委屈、不适、疲累与饥饿所交织而成的澎湃情绪却整个溃堤——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悲泣中的指控,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这般的铿锵有力,不是错认,不是耳误,她真的是这样说,真的是在责怪他。
  那总是斯文有礼、谦冲和善兼温雅和煦的俊颜不自觉地染上了几缕阴霾之色。
  她……
  想起来了吗?
  一切都是意外!
  天地良心,这句是实话,大大的实话。
  那年的那时,毫无意外的,为尽人子义务的他,在邻里间随便掰了一个名目,便入山,进行一年一度的探亲之行。
  会从湍急的溪河间捡到一名落水的女子已是意外,发现落水之人是那个有华中第一美女之美誉的牧倾心,姚舜平更是意外于这个意外。
  对于这美名在外的女子,他也不是全然的陌生,毕竟数年之前,因缘际会下,两人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要说起那一夜以及对这个女孩的印象,姚舜平只有两个字作为结论。
  麻烦!
  在更久远前的当年,若不是碍于盛名,他压根儿不想参加那次的诗会,但因为他是姚舜平,为了符合形象,他只得参加,然后当晚一连串的意外,他不但得让人给塞进床底,差一些些要被迫听一场活春宫秀,最后还闹到失了火,让他不得不爬出床底,还要顺便帮忙救人。
  连番意外,她小姐身为主人家为表歉意,礼数上自是得亲自示意,但那已经挽回不了什么了,她跟整团混乱合为一体,对他而言就是一个麻烦,她在他的印象中,就是等同于麻烦。
  那日一别,本以为两人相忘于江湖,再也无缘相见,却没想到,事隔数年,他竟捡到了这麻烦,而这麻烦果真麻烦,昏迷多日好不容易醒来,竟跟他说什么也不记得了。
  相信吗?
  这个有着美貌,但实际城府极深的女人,竟然说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最初他当然不信!
  虽然代他等人子侍亲良久的孙大夫确实是说了,确实是会造成失忆的情况,让人忘了前尘旧事,脑袋瓜子不似其他部位,这地方要受了重击,什么也不记得,但他就是不信。
  对牧倾心这人,就算只是传闻,他也知道这女孩子并不简单。
  更何况他还亲自领会过,即使仅仅是一面之缘,他也能确定,这女人跟他是同一类型的人,不择手段,只为达成目的。
  虽然还不知道目的究竟为何,但他合理的推论,她应该是别有用心,刻意制造这事件来接近他。
  即便受伤是真,以常理来说,要引他入彀也不至于玩到这么大,所以推论下来……受伤的事,极有可能是凑巧发生的事,而她刚好抓着这机会来进行她的计划,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计划些什么就是了。
  念头绕到此,姚舜平倒是觉得有趣了。
  好吧,她若想玩,那他少爷也能奉陪!
  当下他是以接下挑战的心情,决心陪她玩这场游戏,是以他随口胡诌了一篇贴身婢女的说法,希望取得最大幅度的领先,甚至直接逼她知难而退。
  可她却是无辜地看着他。
  有过一面之缘的姚舜平得承认,被喻为华中第一美人,她的容貌确实有其得天独厚的过人之色,但那样纯洁犹如初生小鹿的单纯目光,却完全不在他预料之中,因为那压根儿就不是记忆中的牧倾心。
  小心!这全是她装出来的!
  姚舜平一直这么告诉自己,所以他耐着性子要跟她磨……他极少这么意气用事,也从来不是为了赌一口气就可以不顾一切的人。可那当下,他就好似着了魔那般,执意想要揪住她的小辫子,就这么跟她耗上了。
  一天一天的过去,“小丫鬟”的病好了,眼看着这小丫鬟就要上工了,那纯洁信任还带着些许崇拜及满满感激之情的目光却没变。
  就这么着,他亲眼看着她笨手笨脚,却好认真好认真地将洒了快一半的水盆给端进门,看着她抓着湿漉漉的擦脸巾,一脸愣愣与茫茫然地面对“该怎么服侍人”的这件事。
  她表现得很像一回事,姚舜平在那当下是挺赞赏的。
  第7章(2)
  要不是事先有所提防,她的表现,还真像一个失忆的小丫鬟,就连不记得该怎么干活儿的无措感,都完美地符合姚舜平给她的设定——一个小丫鬟,因为受伤失忆,是一个失忆中、忘记所有服侍工作的小丫鬟。
  她表现得越像那么一回事,就更加激发起姚舜平要揪出她的小辫子,但……
  修容她不会,束发她不行,就连要吃饭了,布菜这件事她也在原地愣了好半天,不知从何做起。
  不仅如此,她其实连站都没办法站得住。
  当他假意读书之际,其实是在观察她,结果依规定得随侍一侧的她,明明连站都站不住,整个人都微微发颤了,却也是咬着牙继续撑着。
  直到天色黑了,该点灯了,对着打火石却不知怎么使用的挫败也很像那么一回事,看她这般坚持地在扮演一个失忆的小丫鬟,无端地让姚舜平感到恼火。
  当下,跟她卯上的决心再次熊熊燃起,让他分外用心地扮演着好主人的角色,很认真地出言安慰了她,就看她要当多久的小丫鬟。
  如此,日复一日……
  直到某一天,就像是被雷打到,姚舜平总算清醒过来——他没必要拿这种事赌气,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坚持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突然清醒过来的那刻,整件事重新审视过一次,姚舜平只能汗颜,对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作聪明感到汗颜。
  他竟然怀疑一个受伤病人,还自以为是地骗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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