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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倾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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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清醒过来的那刻,整件事重新审视过一次,姚舜平只能汗颜,对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作聪明感到汗颜。
  他竟然怀疑一个受伤病人,还自以为是地骗着她、耍着她团团转?
  就算她是假装的……
  他执意要对立,把她留在身边,日久了,不是自找麻烦吗?
  他自省,但一切无济于事,因为事情早已变了调,麻烦已经大了。
  回头去想,已经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个环节开始出错。
  也许是太无聊,找她下棋时所展露的那分从容自信?
  也可能闲着发慌,与她谈诗论史时的独到见解?
  更可能是拨琴抚弦时的优雅琴音与典雅气质,或是每每回避他视线时,撩拨人心的羞怯之色……
  太多太多的可能,乱了他的心,让他失了主意。
  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如此迷惑,而那天,迷蒙的月色下,她身后闪着粼粼波光,映着娇袅不胜的身子骨犹如凌波仙子,清新绝尘的美颜中,看着他的目光是那么样的澄澈与信任,他就知道没有救了。
  他吻了她……
  “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他轻喃,可在那信任的迷醉目光里,他却突然觉醒,发现自己竟然蠢笨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将自己困在这问句里边。
  就是在那一刻,因为她而浑沌、甚至僵凝许久许久的思路整个清醒了过来。
  事情明摆在眼前,为什么一定要证明她是假装的呢?
  当她遗失了所有的记忆,那再怎么证明,也只是这般了,白费力气,白兜那么多圈子,有何用?
  就算真是假装,又如何?
  他真要想留住她,那么,他只需做好留住她的事即可,更是不用去证明什么,不是吗?
  一旦想通,所有的事便豁然开朗。
  那些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想法一旦被释放,天时地利人和,就算说起来不甚光明正大,甚至有些许卑劣,但他从来就是为求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所以,他让她成了他的妻。
  重点在此,成为他的妻。
  所以像是那种先发生实质的行为,接着再补上名分的事,就不是太重要的事,可以直接略过不提。
  真正重要的是,造成一定的事实之后,想补强哪个部分或环节,都是可以再进行的事,而他确实也按计划那般,一一达成目的。
  不管是实质还是名分,她切切实实地成了他的妻,两人只羡鸳鸯不羡仙地隐居于山林之间,甚至,她还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一家三口紧紧相依,过着平淡朴实却幸福又踏实的生活。
  却没想到,有如神仙美眷一般的生活,因为一场意外产生,却又因为另外一场意外而终止。
  意外,一切都是意外……
  鸣鸣合奏曲持续了好一下,牧倾心又流了好一会儿的泪后,才醒悟到方才似乎说了什么。
  为什么会冒出责怪的话语?
  她抽噎着,有些的想不透。
  当她在回想起发言内容之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这般情绪化地胡乱发脾气,责怪无辜的人?
  紧绷的情绪发泄掉一部分后,理智也慢慢回笼,虽然还没止住眼泪,可歉疚的感觉已油然而生。
  牧倾心觉得抱歉,吸了吸鼻子,准备要道歉,抬头,却看见姚舜平的踌躇不确定跟明显阴沉的神色。
  嗯,有鬼!
  她看着他,揣想着是哪个地方有问题……
  姚舜平就是因为这表情给栽了个大跟头!
  自失而复得之后,为了再次赢回她,平日里算计得太多,当她小巧鼻头泛着微红,一双含着泪水的美目迷蒙湿润地看着他,神情还若有所思时,害得他自动予以连结。
  而一直以来的完美伪装,就因为这时过多的联想而被自己击溃了一小角。
  “你……”他开口,神色显得如此凝重,哪是平日里如三月春风或腊月冬阳的姚舜平呢?
  牧倾心等着,她心知情况有异,大大起了变化,却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你都想起来了?”他问。
  饿得昏头的牧倾心决定顺着他的话,套更多情资出来,是以柔顺的点了点头,而含在眼眶里的眼泪也顺势跟着落了下来,让她这吐到更见清丽之色的美颜多了几分委屈,更添一抹我见犹怜的荏弱之姿。
  “对不起。”随着重重一叹,姚舜平上前一步,将她连人带女儿一起给拥了入怀。
  牧倾心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怎么也没料到,进行许久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的试探,在初初出现曙光之后,进展竟是神速到这般的地步?
  “是我识人不清,让那范大垌有害你之心,还让他有机可乘,连累你活受罪,吃了这么多苦。”姚舜平抱着她告解。
  这并不是他原本的计划。
  由于意外,她的记忆出人意表地直接衔接回与他相遇、相知、相惜之前,忘失了这当中的所有大小事,包括他与女儿的种种。
  经由考量,当中包含了各项因素,他知道要她重新回到他们两父女的生命中,最好的方式就是按部就班,慢慢地赢得她的心,让她重新对他付出所有的情意,全心地接受女儿与他这人。
  至于要不要跟她说那三年之间的事,则是达成之后再来考虑即可的事。
  但人算不如天算,她恢复记忆了。
  要是她以牧倾心的身分,想起先前那三年间的种种,就知道他在她落难的初期怎么诓骗她、戏弄她的事,也会想起他曾经视为朋友的人是怎么的加害于她,让她受了怎样的活罪。
  这些都是他对不起她的事,知错要认错,得到原谅的机会会多一点,这点气度跟道理姚舜平懂,自然是把握时间先告解。
  他推算得很合理,但就败在唯一的错处——
  她诓他的,其实什么也没想起来!
  面对这般情境,牧倾心该要有一头一脑的疑问,也该揪着他,针对这些疑问一一提出问题,逼他给个合理的答案。
  这些,她理智上都知道,知道她该这样做。但她没有。
  相反的,她抱着他,像幼婴离不开有奶的娘那般,回应他的拥抱,极度绝望地回抱他,一张脸紧紧地埋在他的颈窝处,哭了。
  “别哭,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不用再隐藏,不用再掩饰,听着她的哭声,妻儿总算回归怀抱的姚舜平难掩心痛。
  到这当头,牧倾心根本没办法听见他的话语,她哭着说:“饿……”
  姚舜平愣了下。
  因为这时的失而复得而一度疼到要扭曲纠结的心神也跟着放空了一下下,全拜这着实没头没脑的一句。
  被挤在两个大人之间的小习之完全状况外,她死命地挣扎,像只小虫儿般一直蠕动着,直想离开这挤死人不偿命的合体夹击。
  但就像是跟她作对似的,牧倾心却是更用力地抱紧姚舜平。
  天晓得这是为什么,但是,是真的!
  他身上的味道,竟意外地让她这些天没间断过、实实堵在胃那儿的反胃感消失了,唯一剩下的感觉……
  她哭喊:“我饿……我肚子好饿……”
  第8章(1)
  若问牧倾心,谁是这世上最厚颜无耻之士?
  她的答案除了姚舜平,不会有第二个人。
  当日,在她顺利饱食一顿,总算可以正常思考之后,最优先要处理的,自然是他那些罪证确凿的自白话语,以及当中尚存疑点的部分。
  结果证实无误,那场梦境里的事,全是真的!
  他们父女俩,果然与她遗失的记忆有关,那糖人儿一般的小之儿确实是她的女儿,至于他竟然是她的夫君?!
  她因为吃饱喝足,头脑清楚了,所以针对他的说法,核心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丢出,好比:为什么当初救了她之后,发现她丧失记忆不送她回家?
  又好比:当他友人借故邀约他们一家三口游江赏月时,为什么可以逮着机会,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将她推落入江?他怎会任由这种事发生?而他的朋友,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当然她也问了:在她福大命大获救,得以平安返回牧家之后,他既然神通广大到可以安排孙大夫被冷之沧劫回牧府为她医治,那么,他要是真在乎她这人的话,为什么不直接登府,跟她说明整个原由?
  安排,她用了这个字眼。
  这孙大夫,明显就是他的人马,不然怎会这么凑巧地在冷之沧的势力范围内义诊?然后让急着需要好大夫的冷之沧给劫回牧府为她诊治看病……将所有一切串联后,安排,她很难不这般推断。
  当然,在丢出第三个问题之后,这问题还衍生出:为什么他甚至是情愿设法带着女儿来这偏远地区跟她假装偶遇,却不直接说明这些,要这样兜圈子跟她耗?他是真心地想再挽回她这个什么也不记得的妻子吗?
  最后,综合所有的疑问就是——
  能将拥有前御医身分的孙大夫留为己用,能探知到她在牧府内的一举一动,得以事先安排、早她一步进到这帕夷娃的部落来,这需要很大量的资源。
  那么,能动用到这么多资源的他,到底是谁?
  牧倾心自认提出的问题都很合理,希望他据实以告、解她迷津的要求,可他的答案……
  第一,没在第一时间送她回家,是因为误会她别有用心,他想探知她到底意欲为何,直到他发现她不是假装失忆前,已经不能没有她了,而她……因为少女娇羞不便表态,但其实对他也是情根深重……
  “你胡说。”胀红脸,她一度打断他的解释。
  “是真的,要不,你怎可能心甘情愿与我生下之儿。”他反问。
  “……”
  因为她的沉默,答辩得以继续,结论就是,因为不想节外生枝,私心作祟下,他选择封印她牧倾心的那一部分,希望她就此只当姚心儿,永远的,而且是专属于他跟之儿的姚心儿。
  第二,在事发之前,他从不知范大垌有此异心,此人是趁人不备,而且封了她哑穴才行凶,让他防无可防。对此,他自责不已,因为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而让她遭此大劫。
  就因为自责,即使她福大命大,捡回一条命,只是遗失这三年多的记忆,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也觉得她不会原谅他,遂才不敢贸然前来相认。
  之后设法跟着来这苗寨后也是如此。
  他不敢贸然相认,只好用最笨的方式,想重新获得她的心,才会忍着满腔的相思之意,每天心痛地对她佯装陌生人……
  “以上。”最后他说。
  以上?
  就这样?
  牧倾心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他竟然用一个“自责”,就这么打发掉接下来的所有问题?
  那种好似可怜又无辜,但实则吃定她拿不出具体证据来驳斥他的模样,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赖了,这哪里是东窗事发前那个玉树临风兼高雅清逸的姚舜平?
  不止无赖,他还专断独行!
  没征得她同意,他理所当然地宣布,她是他的妻,是习之的亲娘。
  那不单是宣布,他是实际的进行。
  从那之后,他待她的对外所有言行,从前一日“在苗寨相识的汉人朋友”的君子点头之交模式,大跃进,一跃成了夫妻应对模式,甚至是不顾她意愿,带着家当直接登堂入室,以男主人之姿给搬了进来。
  这身分的剧烈变化,没两天就传遍了整个村寨,为了族务而外出的苗人凰,一回村子里就听说了这事,对此,她当然有疑问。
  毕竟他们两个前后入寨时的说法,一个可是死了夫君,一个可是死了娘子,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凑上,成了一对了?
  但面对苗人凰的登门质疑,他这死不要脸的,做错了事,惹她生气离家,他为了追回妻子,竟然敢装委屈,说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是因为只得顺着她的意,假装两人互不相识……
  “我只说内人走了,可没说她死了。”他还特别强调,而且是一脸无辜。
  她瞪他。
  当初为求事情单纯,她对苗人凰隐瞒在先,没说她遗失了前三年记忆的事,既然先前没讲,这会儿说什么也不能自曝,省得苗人凰胡思乱想,冒出她不够朋友或是没付出真心交朋友这类的想法。
  他压根儿是吃定了她这一点,吃定她不能自曝,才这样胡诌一通。
  结果牧倾心这一瞪,反倒为自己招来了一顿训话——
  “美子,遮就系腻不对了。”苗人凰的训示直指向她。
  接下来的训话方向很一致,是劝她脾气别这么大,虽然比较起来,男人确实显得没什么用,但总是夫妻了,真要闹也别闹得太过火,而且夫妻俩吵吵架没什么,但别把死啊死的拿来说嘴,这话听了总是不吉利,也不厚道。
  “别怪她,是我没做好,惹她生气了。”戴着文雅书生的面具,姚舜平还回头帮她说项。
  “腻听听,腻听听,恼到遮么过火,踏还系护着泥,腻别太欺负忍家西文人。”苗人凰又道。
  继“脾气大”、“不厚道”之后,又多一个“欺负斯文人”,连着三只黑锅就这么凭空砸来,谁能继续忍气吞声?
  “我没有。”牧倾心抗议道:“凰姐,你别信他的一面之词。”气不过,忍不住重重拧了他一记。
  面对她的喊冤,连带将姚舜平吃痛却强忍的苦笑给看在眼里,苗人凰只是摇摇头,坚定了夫妻事别多管的信念,没想再多做开示,叹气而去。
  是怎样?
  牧倾心无言了。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才刚背上几只大黑锅的她,也只能无言了。
  面对他这般的厚颜无耻,若换成平日的牧倾心,没想方设法扳回一城,或是使计让他栽个大跟头,让他自动求饶叫不敢,她就不叫牧倾心。
  再不济,就算不靠智取,最具气魄的做法也该当场翻脸,恶狠狠地叫他滚蛋,让他再也无法吃她豆腐,占尽了口头便宜。
  偏偏她不行!
  天晓得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搞的,这没出世的小娃儿,从那天兴致一来,就开始折腾起自家娘亲,闹得她半死不活,却独爱亲爹身上的味道……不是墨莲这款融合上等香料的独特香气,这款名人墨客间视为珍品的香料虽然贵,但她小姐有的是家底,真有需要是不会把那点费用看在眼里。
  现在难是难在,能镇定她所有不适的气味是他系在腰上的香囊,内装的墨莲暗香与自身体温融合之后、更加独一无二的气味。
  这事邪门到了极致!
  相信吗?要解除她身上所有的不适,包含可以顺利吞咽进食而不作呕,竟然药石罔效,只能依靠他身上的味道?
  很不幸的,实验多次后的结果就是如此。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那像她这种得像八爪鱼般纠缠着他吸取味道的,又怎可能想翻脸就翻脸,随心所欲地将他逐出家门,直接上演休夫那款戏码?
  这不,明明就是恼到想一把掐死他了事,却碍于妊娠不适……上一餐还没消化完,先前那恶梦一样的呕吐情况千万得预防在先,她可不想再来一次,把肚里消化到一半的食物给吐出来。
  而且,那也不光光是孕吐、让人感到极端不适的问题。
  她肚子里的孩子以日子算起来,明显长得慢了些,和同时期的孕妇比较起来,她实在是瘦了点。
  为了孩子,她得保存所有的营养,不能再有丝毫的浪费,像先前那样卯起来狂吐的事,是绝对首要避免的事。
  就因为这种种考量,为母则强,她只得厚着脸皮、忍着羞耻心,以暖味的姿态坐在他腿上,埋在他颈窝闻他的气味,因而给人一种恩爱夫妻和好后的浓情密意假象……
  “生气了吗?”姚舜平倒是乖觉,见她沉默,马上装乖的陪不是。“我知道你觉得委屈了,可是这是最快让苗姑娘全盘接受、又不起其他疑心的方法。”
  “……”沉默,是因为要将骂人的话给压抑住。
  “心儿有更好的方式吗?”当然不会承认,他故意的,就是故意要昭告天下,她专属于他姚舜平,还故意用套说法,让人不由得站在他这边。
  这点心思,全让他藏在心里,只见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很识时务地改口忏悔道:“是我不好,自从失而复得之后,常常因为太高兴而忘了你已不是原先跟我成亲的姚心儿……”
  现在又换走可怜路线了吗?
  牧倾心又生气,又无奈。
  她已经要搞不懂他这人了,真的。
  时而温雅清圣如莲,四下无人时有可能耍赖形同无赖,装可怜博取同情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要说到装无辜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这人,随时皆可改变他的样貌,叫人难以摸清他的真性情……水云,牧倾心开始有些些的明白,为什么他会取这样的字。
  悠然高挂天际的浮云已是千变万化,倒映水中的云朵,除了变化,更是虚映无形,让人无从捉摸起,不正是活脱脱的在说他这人吗!
  她不自主地瞪着他,可他,却不见丝毫愧色,反而显得有些些的不好意思,有些些的扭捏……
  “心儿……”他轻唤,用一种近乎欲语还羞的表情看着她,说道:“别这样看着我……”
  又怎了?
  牧倾心压根儿就跟不上他那千变万化的思绪路线。
  “虽然你忘了,但我一向就很难抗拒你,你这样子看着我,我怕我会忍不住,毕竟……你知道的,我们夫妻分开很久了……”姚舜平说着,那害羞的样子,活像是要被调戏的黄花大闺女。
  到底是谁才应该要害羞啊?
  荒谬的感觉冲淡了牧倾心该要有的臊意,她恼得直掐住他的面颊,左右开弓,一手一边地掐着他的颊肉,佯怒问道:“你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姚舜平也不急着回答或挣扎,对她,他不论用什么样的面貌,唯一的心思只有一个……他要她回来。
  不止是人而已,现在她虽然受限于生理问题而容忍他这人的存在,但姚舜平很清楚,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已经认定了她,想要她回来,就是要她连人带心的一起回到他身边,让一切就像以往那样。
  为了达成这目标,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更何况就他的角度来分析,她这时肯主动对他动手动脚,这些碰触皆是出于她本意,而不是受限身体不适得忍受的肢体亲近,这说来其实是一种进步,代表某种程度的藩篱与设限被撇下了。
  他个人很乐见这样的进展,更是随意她去,一直到她甘愿了,松了手了,这才无辜的笑答:“我还能想什么?当然都是想我的亲亲心儿呀。”
  无言兼无力。
  见这下流的痞样,牧倾心真心怀疑,以前的自己到底是被他哪一点给打动?竟与之结发,还愿意为他生儿育女?
  难不成……失去牧倾心记忆的自己,真的那么没眼光又无理智可言?
  对她思考中的沉默,姚舜平又有了新解,有些不确定地问:“心儿想要了吗?”
  她困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会儿他又想到什么新把戏。
  “以前心儿怀女儿的时候也是这样。”姚舜平露出怀念之色,说道:“差不多到这时期,心儿常常想要,有时几乎是一日三餐,常常以恶羊扑狼之姿对我伸出魔爪,让为夫的疲于应付。”
  她一日三餐……对他……恶羊扑狼?伸出魔爪?
  看着他的神情,从困惑,慢慢、慢慢地转为震惊。
  第8章(2)
  醒悟到他所指为何,牧倾心胀红了脸,简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事。
  “你、你别含血喷人!”
  “我怎会对心儿做那种事?要含,当然也是含别的,就像是……嗯……你知道的。”斯文白净的俊颜,装起娇羞,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抗议,严正抗议。
  “好,好,心儿全忘了,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他哄着她,语气就像在哄之儿一样,爱心无限、包容无限的温声说道:“你别激动,肚里的孩子要是跟着太亢奋就不好了。”
  肚子里的孩子跟他倒是有默契,几乎是他话才说完,小小的脚丫子就隔着娘亲的肚皮轻踢了一记,接着以母亲才能体会跟感受的姿态,在那小小的空间里缓缓地打着滚。
  见她抚着肚皮,一脸出神样,姚舜平的大掌跟着轻抚上去,目露温柔,心中更是溢满柔情万千。
  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回来了……
  “你,你别再说那些奇怪的话了。”温馨的气氛中,牧倾心先开了口,衷心希望他别老说这些不正经、总让她难为情又不知如何应对的话。
  “哪边奇怪了?”姚舜平虚心求教。
  偎着他的胸口,她没看他,嘟囔道:“都很奇怪啊。”
  其实心底是感到有些挫败的,牧倾心是打心底真心的认为,肚里的这孩子除了将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外,还真让她变笨了。
  要不,她的辩才无碍到底上哪儿去了?
  怎会是瞪着他胸口,以这般别扭的姿态在说话?
  “都很奇怪呀?”姚舜平将她的嘟囔认真以对,求教问道:“是心儿怀孕中期时迷恋为夫我的肉体,沉迷到不可自拔的这段?还是因为记忆没回来,少了点真实感,为夫的我对你的一片真心诚意让你感到不自在?”
  简直就是哪壶不开,专提哪壶。
  他就一定要把她觉得不自在的事,一次全讲齐就是了?
  牧倾心恼在心里,不想理会他,决定把他的话语当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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