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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爱情,要么流浪-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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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至君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眼神恳求,语气和姿态低到史无前例。
  “干嘛去?”
  简以筠在想,这到底是他想要挽留的态度,还是不敢面对从此连丁叮的影子都抓不住的孤寂。
  “饿了,吃宵夜。”嘴上说得再天花乱坠,但人最初做出的反应却是怎么也骗不了别人的。
  其实她哪里是饿了,分明才从林家吃好晚饭回来,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她要说了饿了,去吃宵夜,而不是困了不是想出去走走。
  或许,她只是不想跟慕至君单独在一起,或许她只是想暂时让温佑恒陪着她,因为现在她唯一的感觉是,有温佑恒在,她心安。
  偌大的餐厅里,慕至君、温佑恒和简明轩三人各自占据餐桌一边,齐刷刷盯着那个埋头在碗里数小馄饨的女人。
  简以筠小时候爱吃小馄饨,尤其是加了少许淀粉的透明馄饨皮加上手工剁的带着小小肉筋的Q弹馅儿料,汤头千万不能是鸡鸭熬的,另外她还喜欢在里面加小小的鲜甜的虾米,剪得薄薄的切得细细的蛋皮,撕成一小撮一小撮的紫菜,还有绿油油的葱花……她吃酸不吃辣,喜欢滚烫烫的吃,这些习惯如今被用心做成一碗小馄饨搁在她面前,一切都合她口味到刚刚好。
  好多年没吃到这种家里味儿的小馄饨了,她差点都忘了自己曾经还有这么个喜好。
  “姐,味道怎么样?这可是恒哥亲手做的。”
  简明轩特意提了一句。
  因为上次在医院的事情,虽然他只听了个大概,却也是了解了个大概,难免对慕至君心生偏见,这回特意说给简以筠却让是慕至君听:我姐姐才不是没人追,你如果不好好珍惜,到时候有你哭的!
  除了温佑恒,简以筠也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细心的帮她准备这些,以前她还觉得他的脑子像电脑,明明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却唯独与她的事情像是永远都不可能忘掉的程序。
  对于三个有着过去的人来说,干坐着的慕至君可不就像个不识趣儿的闯入者。
  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烦闷,明明简以筠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却对她那些有趣味儿的小小的喜好一无所知,温佑恒在这方面要比他占据绝对优势,他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他了解了她的现在,却并没有好好的深入的去了解过她的过去,他一直说要给她最好的未来,可是连过去的基础都没打好,未来怎么可能会坚固?这就像是一座没有打好宅基的华丽大厦,稍有风雨可能就会毁于一旦。
  只是也不知这打小儿就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公子哥儿是不是真的就明白,对于简以筠这样一个在缺爱的环境中长大的女孩儿来说,哪怕是馄饨这么大的钻石或许也比不上一颗亲手制作的馄饨来得贴心。
  慕至君看着那个依旧垂着脑袋不言不语搅动着汤勺的女人,有种想要丢开她面前碗筷将她拽回书房重谈方才话题的冲动。
  他其实就想告诉她,在爱上她之后,他压根儿就没再想过丁叮还会不会活过来的问题,他有妻子有自己的家庭,他要思考的是他和简以筠之间的未来,根本无暇去想别的什么。
  而他迟疑也并不是因为他依旧不舍,只是很单纯的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哪怕丁叮活着回来,你简以筠也是我妻子我也是你丈夫,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情,也是永远都不可能被推翻的事实。
  一个并不算笨嘴笨舌的男人,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各种踌躇犹豫涌上心头,生怕她会说她再也不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小轩,你早点上去睡,明天礼拜一还要回学校的。”简以筠慢吞吞的跟绣花似的硬是一口口将那碗馄饨全都给解决得一干二净,然后才搁下勺子缓缓道。
  夜宵,不过是个思考整理头脑的过程,现在她整理好了,当然是开口打发人。
  这么明显的意思,温佑恒又岂能看不出来,刚才简以筠下楼就有些神情不对,他心下有了个大致的估计,体贴道:“那我也先回去吧,很晚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简以筠点点头表示应允,什么感谢的话也没说,就跟他们俩原本就该亲近如此似的。
  “慕至君,有个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从张妈手里接过温热的手巾,揩了揩手,又将其屏退,这才曼斯条理道。
  “除了有关于我们俩感情的事情面谈,其他一律由你做主,不用商量。”慕至君像是将她的心思猜透,一开口就堵死了她的话头。
  “我要说的,恰恰是和我们俩的感情有关的。”
  “我不想听。”
  他愤愤站起身,有些恼怒。
  简以筠却毫无顾忌的继续道:“慕至君,婚姻对于我来说其实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关系到接下来的一辈子,我们都一样都有过一次错误的失败的经历,哪怕过去并非你我所愿,但事实已经存在,我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也希望你真的能好好考虑清楚,到底有没有信心跟我过一辈子,我要的婚姻是因为爱情而结合,而不是纯粹的依赖到最后变成搭伙儿过日子,我要的生活也很简单,可是与你的差别却是温开水和伏特加。”
  作为一个女人,简以筠想要的真的不多,只是慕至君给不了,而她也跟不上他的节奏,挤不进他的世界。
  “简以筠,到底是你对我没信心!还是你对你自己没信心!”慕至君这话,几乎是咆哮出声。
  空旷而寂静的深夜,那把好听到能叫耳朵怀孕的嗓子却歇斯底里的像个偏执狂。
  被赤果果戳穿心思,不免尴尬,简以筠详装平静,坐着好一会儿,摊摊手,“抱歉,我对我们都没有信心了。”
  她这肆无忌惮的样子,分明像是要故意把他激怒。
  “慕至君,我当了太久的替身,差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有一个心爱的丈夫,却终日生活在随时可能失去他的惶惶不安中,连做梦都是你转身离开的场景,被一个不存在的虚无的人打败得一塌糊涂,我觉得惭愧,为这一份不对等的爱情,这原本是不该出现在我生活中的事情,我原本应该是个独立而坚强的人,当然我是愿意欣然接受的,因为我爱你,但是慕至君,每一种接受都是有个前提,就是不能丧失自我,我心还活着,才能确保我人还活着,而我复苏的鲜活跳动的心脏告诉我,我跟你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是我永远唾手不可及的高高在上,我对你能做的只剩下仰视,而你对我,却是永恒的俯视,不对等的感情你觉得我们会有幸福的婚姻吗?”
  “没有,对吗?”她又郑重的补充回答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她一直在你心里

  慕至君从来没想过简以筠这么个小矫情的东西居然会跟他掏心掏肺的说这么一番话,以至于越听着那脸上的温柔和笑意就越盛。
  他着实是气她的,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糊里糊涂的小东西,还说是个大律师,可偏偏却又完全符合了恋爱中小女人该有的小性子小姿态,叫他无可挑剔。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连人带餐椅掰到与自己面对面,非常认真的看着她,非常认真的告诉她,“老婆,我们已经领证了,只是补办婚礼而已。”
  那精致的眉眼中几分调侃的笑叫她有些气恼。
  “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我向来也是个正经的人。”
  “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们领证了,但是尚未正式公开,虽然外面的人有所猜测,但只要没被证实就还有推翻的机会不是吗?”
  简以筠也许并没有太过于决绝的意思,但是话赶话到这口子上,这语句力度的力度可不就被无心加大,瞬间让导致后者脸上的表情由晴转阴,一下子沉了下来。
  “合着你的意思是白睡了我就这么算了?”
  “慕至君,我们能不能讨论一点跟下半身无关的话题?”
  “能。”他扶上她的肩膀,在她小巧的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你听清楚,这是一个不需要强调的事情,在我看来婚姻也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我已经错过一次,所以不想一错再错,我娶你是因为想跟你过一辈子,是因为我心里有你,爱你。我不是个会将就的人,我的‘小兄弟’也不是,所以我的太太只能是简以筠,我孩子的母亲也只能是简以筠,我已经认定,现在不会改变,将来也不会改变,至于丁叮,就让她彻底从我们的话题中消失好吗?她是个已经不存在的人,我们没有必要再为一个不存在者起争执不是吗?”
  “不是的。”她在摇头,她否定了他的话,“慕至君,丁叮不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她在,我能感觉到,她一直在你心里,挥之不去。”
  慕至君的话,在简以筠看来就是一番自欺欺人的谎言,他以为瞒过了自己也一定能瞒过她,但是不能。
  他不想将就,她也不想。
  已经将就过了一次,不是吗?
  就像简以筠和慕至君的不对等关系,她和丁叮又何尝是对等的?一个活着一个死去,活人怎么争得过死人?求而不得的才是男人生命里永恒的美好,她虽然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但却还没大度到能一辈子容忍自己丈夫心里扎着根刻着别的女人名字的刺儿,因为这样的刺儿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刀,直插她心头。
  慕至君差点被她的纠结给气笑,他明白是自己从前的固执给了她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这会儿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
  可是怎么办,世上哪儿来的后悔药?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挖心掏肺给你看。”
  他松开她,动作轻柔的将她不经意间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又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真的很想跟你据理力争,可是我现在想想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做,因为一开始就是我做的不好,所以才会导致你现在有这样的感觉这样的不安,婚礼在即前阵子发生的事情又多,你有压力也是难免,所以我想,还是听你的,把婚礼稍微往后延迟一下,当然,我这并不是为了给你逃离我回避我的机会,只是让你放松一下,而我也不需要什么思考重审的过程,我是个思想健全的成年人,不是小孩子,我结婚不是为了过家家,我会等你,等你有一天心甘情愿的跟我举行婚礼,有些话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我会用自己的行动跟你证明,你要嫁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你的男人。”
  慕至君思虑良久,终于决定改变战术,既然温佑恒现在打软牌,那么他就勉为其难效仿一下好了,想要跟他抢老婆,门儿都没有!
  简以筠没有等来意象中的暴跳如雷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甚至本能的就去琢磨慕至君的意图,不过最终也没说穿,怕搞砸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推迟婚礼的批准。
  她想,或许她自己才是最需要考虑清楚的那个。
  于是她把慕至君赶走了,她需要一个绝对独立安静的思考空间。
  也不知道所有人是不是都提前约定好了,在接下来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她的生活几乎如同静止的水。
  只是这样的平静没保持多久,最终还是被一块强行投入的石头给破坏。
  阳春三月天,江州女子监狱里却依旧是冰冷阴暗没有丝毫生气。
  简以筠没想到再见到丁婕,她居然是这么个模样,来不及修复完整的脸上尚且疤痕坑洼,被剪短的头发枯黄得如同稻草,毫无血色的皮肤白到有些发灰……老态尽显,明明她比她还要小上一岁。
  上次见丁婕虽然也是躺在病床上,可那气色好歹还是个活人的样儿,眼下坐在她面前,竟像是硬被桌椅给撑住的,否则就直接倒地上去了。
  不过这个女人,可真是有着猫妖的命格,九条命,不管怎么作起码死不了。
  简以筠在心里暗想。
  “简以筠。”丁婕双手架在桌面上,脑袋吃力的靠在右臂,连笑起来牵动嘴皮子都显得十分吃力,唯一的光彩来自她的眼睛,里面满是得意和讥讽,大概也是她用尽了全部的气力。
  “简以筠。”她又喊了她一遍,像是特意强调接下来的话题十分重要,“还争吗简以筠?再争你也争不过她,你别以为赢了我就是赢了她,我告诉你简以筠,其实你和我一样,我们都只是慕至君和丁叮这段永远不会终结的感情里的牺牲品,其实最悲哀的是你,你的脸注定你一辈子只能是丁叮的影子,就算你跟慕至君结婚了又如何?你的老公一辈子睡的其实都是别的女人!我输了,起码我痛快了,但是你……痛苦和心酸将会无休无止的伴随着你,直到有一天,他在跟你**的时候,却喊出丁叮的名字!”
  说到这儿,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像个奄奄一息的疯子。
  这样的类似的话题,上一次好像是发生在看守所。
  看来巧合和必然也能成为相辅相成的好兄弟。
  简以筠没说话,她就继续自顾自的说,将手里的镣铐在不锈钢的桌面上摩擦得滋滋作响,激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连耳朵都快酸得竖不起来了。
  “慕至君的爱情,可不是每个女人都要的起的,你以为你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他为了得到岑家,不惜拿你开刀,你***就是个在他有需要的时候比充气娃娃好用点儿的东西而已,需要了就艹几下,不需要了就丢一边,可有可无明白吗?而他却永远舍不得对丁叮做这样的事情,你知道林素洁、文丽和魏华翰这仨怎么死的吗?全是慕至君找人干掉的!结果到最后却成了你被抓进去的原因,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简以筠的心头不可遏制地一颤。
  林素洁、文丽和魏华翰是慕至君找人杀的?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本能的把眼睛瞪大了一些,再镇定的人也架不住这样的惊天动地的消息来轰炸。
  丁婕见她有了反应,眼中得意更甚,嘴角缓缓狰狞开邪恶的笑容,“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慕至君会上你,在我找上你做我的离婚律师之前。”
 

  ☆、第一百九十七章 病危

  被下药的事情一下子就跟洪水似的涌入简以筠的脑海中。
  她“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事实上,她是不必再来见丁婕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来了,就因为丁婕托人带来的一句话,她说她知道慕至君的秘密。
  或许来的时候,她未必不想知道点什么,可是真到这一刻,简以筠又犹豫了。
  知不知道又如何?
  都是过去的事情,她原谅了慕至君这么多,真的还差这一星半点吗?
  当然不。
  因为她的原谅已经被挥霍得差不多了。
  “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一个从楼梯上滚下来流产,并且摘掉子宫从此再也不能生育的女人到底有多惨,同时我也想知道一个可劲儿作的人她的下场是怎么悲哀,其他的,我不感兴趣。”
  其实听说丁婕跟慕老太太起争执,“不小心”摔下楼,她就已经足够震惊足够庆幸。
  她似乎是有点能够理解慕至君为什么会要将计就计跟丁婕演这场戏了,如果很不幸,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是她,那简直不敢想!
  但是这样的话题,哪怕对于丁婕这样下三滥的女人来说,也着实是残忍的。
  所有翻盘的希望被破灭,只剩下一个被掏空的肚子和等待被坐穿的牢底,能不刺激人?
  她冷眼看着丁婕又呈现出疯魔状,觉得好笑又可悲。
  “好自为之吧丁婕,下回,除非你临终安排遗产需要律师,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专业的,否则请别再找我,就算你再找我,我也肯定不会来。”
  她拎起包欲走,丁婕却突然安静下来,眯着眼睛老神在在的喊住她,“简以筠,别自欺欺人了,其实你就是害怕知道真相,怕慕至君在你心里仅存的那点儿人味儿也烟消云散,怕你自以为是的爱情其实就是一场骗局,因为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完美的算计,又或者说,这是慕至君捕猎的过程,你不过是他一开始就盯上的猎物而已,如果你不信,你大可以去问问傅晋深……”
  沙哑破碎的声音强行挤入她耳膜,简以筠走得着急,跟要逃似的。
  直到逃出女子监狱大门回到车上,她才觉得自己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刚才在里面就跟被人掐了脖子一般窒息得慌。
  “真是疯了。”她有些自怨,重重锤了一拳方向盘。
  明知道丁婕是在挑拨,为了她所遭受的灾难而抨击报复所有人,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这些没凭没据的乱入的话,还是给简以筠带来了一定的影响。
  去问傅晋深……
  傅老师知道什么?又瞒了她什么?
  她最终也没能去找傅晋深,一方面是因为她还没有下定决心,一方面是因为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岑老爷子心脏病突发进了医院抢救,可能凶多吉少。
  简以筠坐在车上久久不能反应过来,而后又突然发动车子,狠狠踩了一脚油门。
  按照慕至君说的,这原本该是多坏一老头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着老头儿却是并没有十分埋怨,她暗自嘲笑自己三观不正,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可是不得不承认,那老头儿真的是个非常会收买人心的家伙,哪怕做了这么多坏事,也还是能叫人想起他的好、他的顽来。
  “外公怎么样了?醒了吗?”
  她直奔机场,慕至君和岑曼贞已经在那儿等她,温佑恒也在,空气湿哒哒的。
  简以筠挨着岑曼贞坐下,发现她眼角亮得悲伤。
  “还没醒呢,凌晨厥过去的,老管家立马就给送了医院,早上的时候醒来过一次,但老爷子脾气古怪,吩咐了家里不许把这事儿说出去,只说等他睡醒了再说,结果再睡过去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直这不老管家才急了。”
  “缺德事儿干多了,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吧。”
  慕至君坐在窗边,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文件,好像一刻钟都舍不得清闲下来拿去为岑老爷子伤心。
  她抢过他手里的文件夹,“啪”的一声盖到桌上,语气无不愤懑,“慕至君,他是你外公!”
  其实说真的,岑老爷子做的这些事情慕至君真的要恨他也是无可厚非,可简以筠偏偏就跟他较上真儿了,她总觉得慕至君不原谅岑老爷子就是因为他心里还惦记着丁叮,还过不去那道坎儿。
  温佑恒一直看着窗外,没顾这边的动静,反正就算是这会儿简以筠把慕至君丢下飞机,他也不见得会做出什么大反应,只要他的丫头安然无恙。
  但是岑曼贞却是一下子就落泪了,小小一方桃白色娟帕顿时就湿了角,“老三,小筠说得是,他就是再不好那也是你外公,打小你就经常跟着他一起生活,虽然在某些事情上他做得的确招人恨,可是毕竟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再计较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你外公他也是不得已,岑家家大业大,身为一家之主,他没得选。”
  慕至君原本心里也挺难受的,毕竟跟岑老爷子这么多年的祖孙情,老爷子虽然做事情不择手段,对他却是真真儿的好,可被岑曼贞这番话一说,却反倒惹着了他,“合着您的意思时,不管做了多少缺德事,到了儿该过去的就过去,该原谅的就原谅?”
  “那你的意思是,过不去忘不掉?”
  简以筠罕见的当着众人面直接反驳他,唇畔嘲弄立显。
  岑曼贞警告的瞪了慕至君一眼,怪责他又乱说话。
  “若说缺德事,表叔您干得也不在少数,不是吗?”
  看来今天反常的还不止简以筠一个,温佑恒终于转过头,冷眼对着慕至君,“表叔若是对人自有一套规则,那么请首先把这规则用到自己身上,你觉得外公对你不公平,那么你呢,你对小筠就公平吗?”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简以筠闷声道。
  机舱里瞬间安静下来,慕至君重新捡回桌上的文件翻阅,又习惯性的把薄唇抿得发白,温佑恒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将挑衅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继续乖乖的盯着窗外,连岑曼贞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死寂一直从飞机上延续到病房里,跨越了众多城市,上千公里。
  这样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老人,在简以筠他们到来之前,他的病房门口,却只有慕家一家子守着,他的另外两个女儿连带着她们夫家的家族都在岑家家产移交到慕至君手上后彻底从岑老爷子生活中消失。
  很现实,可这就是生活。
  隔着门,简以筠听到慕老爷子在里面骂骂咧咧,跟以前一样,满是粗暴的亲切。
  几人推门进去,慕老爷子见到简以筠,又忍不住挖苦病床上带着氧气罩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奄奄一息的老头儿。
  “筠丫头你还来干什么,这老东西黑心黑肝儿的,跟他割席断交算了!”
  “爸。”
  慕俨拉着脸,轻咳了一声,示意慕老爷子不要再胡说八道。
  “爷爷。”
  慕老爷子和蔼的点点头,欲言又止,最后才道:“本来想代这老东西和你奶奶跟你说声对不起,想想还是算了,如果做错事都能用对不起来弥补,人就再也学不会珍惜。”
  “我理解外公,但我今天只是来看望重病的朋友。”简以筠这话意思明白,我理解岑老爷子,但不代表会就此原谅,至于慕老太太,她连理解都不曾有。
  慕老爷子品了品她的话,了然一笑,也自动听一半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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