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轻狂-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好在白云观不远了,这膈应的集体活动得以中止。
  中午的时候白云观会给游客提供斋饭,大伙儿一起拜拜菩萨,吃吃斋饭,确实休闲。用餐时,凌远体贴地过来问候何昔南:“看样子你是平时缺乏锻炼。怎么样,还好吧?”那你还带队走那么快?何昔南弯起唇角:“还行,只是最近身体有些不大舒服。”听见苏曼的冷嗤,何昔南闭了闭眼,又继续,“要不这样吧,吃完饭你们大伙儿先走,我在这里休息会儿,到时候到景区入口集合?”
  凌远不假思索地否决:“不行,这是集体活动,不能抛弃队友。”还真是固执,何昔南叹了口气:“咱们还有好多景点没去,我已经没体了,只会拖累你们。到时候想去的地方因为我没去着,我可担待不起。一年来难得这么一次,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损了大家吧。”
  说的确实有道理,凌远皱了皱眉:“你一个人不安全。”
  “要不,我和何经理一起吧。”赵楠凑过来笑着说。
  得,怕什么来什么。
  何昔南低头扒饭,食之无味。
  一行人走的时候特地交代何昔南要注意安全,不能走岔路,何昔南连连应好。待终于清静下来,头疼地看了一眼赵楠:“咱们走吧。”赵楠连忙去帮她拿背包,这样刻意讨好的样子让何昔南哭笑不得。
  不过当两人在山中彻底迷失方向,何昔南方才知道她先前哭早了。这个赵楠竟然和她一样天生方向感不好,就这样还主动请缨留下来陪她?何昔南彻底无语了,可是还是得安慰处于神色惶恐的赵楠:“别急,待会儿会有人找到我们的。”说出来也不知道是安慰赵楠,还是安慰自己。
  仿佛到处都是峡谷,看不见半点人烟。何昔南低咒一声,无奈地将信号格为空的手机塞入口袋。太阳已经落山,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根本辨不清方向。现在还好,呆会儿天彻底黑了,除了守在原地等人营救,就真的别无他法了。毕竟这里山路艰险,悬崖峭壁并不罕见,乱走的话,风险太大。
  好在是冬天,没有那些可怕的毒蛇。何昔南裹紧衣服和赵楠紧挨着坐下,分享包里仅存的一块面包。相比于赵楠,她确实要淡然从容不少。
  其实在很久以前,何昔南也曾经历过类似的状况。应该是五年前的夏天吧,何昔南自己也记不真切了。那时候和陈晓飞一同运营工作室,压力太大,心血来潮趁着假期和几个背包客“穷游”。四男两女,背着登山包,去西藏。沙漠、草原、森林……干燥、寒冷、饥饿……真是挑战人的承受能力。
  其中一个女大学生突发疾病,大伙儿在当地人的帮助下,将她送到最近的医院,联系了她的家人,留下一些钱,又继续“亡命之旅”。他们之中大多是有钱人家出身,偏就追寻这种刺激。何昔南也很享受。直到一晚在一个藏民家借宿时,才幡然悔悟。那户人家仅有一个老奶奶,很穷,真的是家徒四壁。老人将仅有的粮食拿出来给他们,大伙儿都是热泪盈眶,似乎在那瞬间成长起来。
  自那次旅行回来,她也仿佛变了一个人,那种由内而外地变化并不算件坏事。陈晓飞不知道她在旅途中发生过什么,只是好奇为什么每当她看到有关“穷游”的报道就破口大骂:“神经病。”
  可不是神经病嘛。那该多么危险,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当孤寡老人将自己为数不多的食物拿出来时,当真吃得下去?旅游是要花钱的。无论做什么事,都得付出资本才行。
  救援人员找到她们已经是五个小时后,两人堪堪冻得失去知觉。强烈的手电照在何昔南脸上,她有些睁不开眼,只看见几个黑影朝这边走来。赵楠惊奇地拽着何昔南嗓音颤抖:“何经理,他们来了!”何昔南嗯了一声,打着哆嗦站起来,坐的时间太长,有些头晕,腿一软就向前栽去。可幸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何昔南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下的山。
  景区入口的停车场浩浩荡荡地停着一排排车,是前来搜山的救援队。有人过来给徐朗打招呼,不时探头想看清他怀里人的面目,徐朗应了几句,并没有打算将她放下,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护住。
  他的心跳铿锵有力,这样难免有些尴尬,况且保不准会被公司的同事看见。何昔南挣扎了几下,哑着嗓子说:“放我下来吧。”那人英俊的脸上,神色阴鸷,浓浓的怒意任谁都感受到了。大概是精神有点恍惚,何昔南并未察觉,而是倚在他怀里缩了缩,煞白的脸蹭着他质地舒适的大衣。这样的动作让徐朗眉头微蹙,轻抚她的背,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怎么,自己能走?”见她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对陈朝说:“车钥匙给我。”陈朝忙见钥匙递给他,便听他说,“留下来处理一下,我先带她走。”
  到了车上,徐朗打开暖气,又将后座的毛毯拿过来给她。“披上。”单单两个字就已经让何昔南察觉到不对劲,这才发现某人脸色难看得很,应该是在压制着怒火。何昔南也不再因为上次打电话的事和他置气,安安静静地蜷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发呆。
  有些时候,徐朗确实待她不错。但凡是她身体抱恙,都会主动悉心照料。如果他不在宁海,还会交代陈朝帮忙照看。为此何昔南也曾想过与他好好相处,可是两人的脾性根本就不容许。徐朗的心思太难揣度,她又是我行我素,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些不愉快。自他订婚后,仿佛是到了临界。纵使曾经两人有过一些愉快的经历,可毕竟凡事都会由盛转衰,四年,足矣。
  方才有医护人员给她做过检查,并无大碍,徐朗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将车开到了市立医院。途中觉得贸然带着年轻女性出现在公共场合不合适,便打电话联系高致远让他事先安排好。他的心思总是这么缜密,是为了不让孟承欢误会?何昔南心中不悦,扬起眉梢:“刚刚那么兴师动众,不该知道的人估计早就知道了。”
  她不开口倒好,一张嘴就让徐朗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蹭上来,他将车停好,侧脸望着她,她脸色惨白,嘴唇也冻得青紫,神色还是那般张扬,让人却怎么也软不下心。即便已经努力隐忍,可徐朗还是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强制她抬眼看他。怒极反笑:“我是为了谁兴师动众?”她倒是不卑不亢,“认真”地猜:“赵楠?你的品味应该没有这么low,难不成是因为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信不信老子在这里办了你!”掐着她下骸的两根手指陡然加大了力度,应该真是生气了。何昔南冷笑:“就算是为了我,那又怎么样,你知道的,我何昔南向来报仇不报恩。”先前还算和谐的氛围,忽然间降至零点,车内静得出奇,何昔南甚至能够听到他咬牙的声音。徐朗闭了闭眼,降下音量:“下车。”她迟迟不动,扬眉看着他,终于忍不住推开她:“滚!”
  何昔南将身上的毛毯拿下来往他身上砸,不假思索地开门下车,一路小跑出了地下停车场。
  从来就不存在最糟糕。
  好在不算太晚,可以拦到出租车,她眼睛胀得酸疼,正准备伸手拦车就被扯进一个怀抱。徐朗死死扣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口,声音有些沙哑:“抱歉。”任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松开,待她终于不闹了,才低头看她。大概是因为生气,她脸颊泛红,纤长的睫毛上还带着水汽。徐朗叹了口气,吻了吻她的眼角:“不哭了,嗯?”平日里,他哄女人的本事很是了得,可现在却觉得黔驴技穷,无计可施。
  高致远接到徐朗的电话,立马给值班的医生打了招呼,又火急火燎地赶去医院。到了病房正准备发牢骚,还未开口就察觉到氛围的诡异。他干咳一声,翻开检查报告,对床上的女人说:“何女士?”见何昔南点头,继续,“现在是没什么大碍,不过你身体本来就偏寒,如果不注意调养,保不准将来会出什么问题。我给你开些调理的中药,要记得按时服用。”何昔南点头,说了声谢谢,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站在窗前的男人终于转过身来,高致远见他脸色难看的很,便没开玩笑:“现在就可以带她走了。”徐朗点点头,没有道谢,只是坐在床边,不再开口,似乎是在等高致远离开。高致远无奈地耸肩,嘱咐:“走的时候别忘了拿药。”

☆、第二十四章

  24
  高医生走时将门带上;留下我与徐朗在病房里。我不想和他说话;低头认真穿鞋;说实话,我真是受够了他的臭脾气。好的时候宠你到天上,不好时谁都不及他过分。可转念一想;他又何尝不是呢。我的脾性也从来就不曾收敛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惹他生气,他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容忍我无理取闹。我心生哀戚,将日子过成这样,实在非我所愿。好在他就要结婚了;好在他对孟承欢似乎有些顾念。
  他坐近了些,伸手轻捏我的耳垂,我坐直身子扭头瞪他;却见这人殷勤地笑,英俊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精致。未回过神就被他的两臂箍住,我也不挣扎,任由他抱着。他低头看我,那张脸凑得极近,高挺的鼻梁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我的脸颊。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我有些不适,挣了挣,说:“走吧。”
  迟迟不见他有动作,我不耐烦地推他:“够了。”他沉吟一声,掐住我的下巴,满脸无奈,笑问:“还在生气?”我知道自己有些矫情了,可我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得理不饶人,矫揉造作。真不想就这么原谅他,我冷着脸,不答话。听到他的笑声才抬眼看他:“你到底走不走?”他在我额头上吻了吻,似乎觉得不够,又在我的唇上轻咬一口,喃喃:“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我冷哼:“关你什么事。”他笑:“好好好。可是不关我的事,又关谁的事呢。嗯?宝贝?”
  真是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除却床笫情话,他还难得这么讲话腻人。不过我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右手掐住他的手臂:“混蛋。”力道不小,他却一声不吭,反而弯起唇角朝我笑,可惜眼底太幽深,笑意并未真正传达到那里。我被他看得极不舒服,正准备扭头却被他骤然吻上。不同于先前的浅尝辄止,这个吻带着一如既往的霸道。我茫然地捶他,又被扼住手腕,被迫环上他的脖子。
  过了许久,他才渐渐松开。在我耳边呵着热气:“可不是混蛋吗,差点连自己的女人都给弄丢了。”语气中鲜有的酸涩,我怔了怔,心底却是一片柔软,汩汩暖流侵袭着全身。多么动人的情话啊。眼睛不知不觉蒙上一层雾气,我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门外传来一阵尴尬的咳嗽声,高致远不知何时又将门推开了。他笑笑,将手上的塑料袋扔给徐朗:“我敲门了啊,没人应。”我羞赧地躲在徐朗怀里,他倒是不为所动,语气波澜不惊:“谢了。”
  夜越渐深了,我想回家,可徐朗怎么也不肯,连哄带骗地将车开到仙鹤湾。我有些累,也不愿再因为一些小事和他闹腾。
  关上公寓大门,他反手将我压在门板上胡乱地吻着。脖子处湿湿痒痒,我极不舒服地扭动着,待他松开我,才喘着粗气,捧住他的脑袋:“这里不要……明天得上班。”黑暗中,他似乎皱了皱眉,但不是那种牵强的语气:“好。”又咬住我的唇,用力吮吸。我哭笑不得,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精力,软在他怀里,意识越渐涣散。后来他在我耳边呵着热气:“周末也上班?”
  难得他亲昵的时候也会谈别的事情,我搂住他的脖子,细着嗓子说:“快到年底了,得加班啊。我又不是你,那么命好,总不能坐吃山空吧。”瞧我这臭嘴,真会坏兴致!我明显感觉到徐朗情绪不及方才亢奋,心中难免忐忑,踮起脚尖准备吻他,却忽然间被他打横抱起。我尖叫,捶着他的胸膛佯装生气,嗲声嗲气:“干嘛啦!吓我一跳!”
  只听他笑了笑,抱着我往卧室的方向走。
  到了床边,他将我扔到床上。柔软的床垫弹了几下,我又是心惊肉跳,真是快被他的手段弄死。明知他看不见仍嘟起嘴,两眼忿忿地瞪他。待他压到我身上撕扯我的衣物时,怎么也不配合,他竟然不恼,又是心肝宝贝地哄着,不怀好意地在我脖颈处啃咬。我哼了一声,连往后躲:“都说不要亲这里了!”
  他连说了几声好,迷迷糊糊地问:“又加班……身体不好就不要去了。”壁灯不知何时被他打开,暗黄的灯光,让人意乱情迷。我切了一声,见他拿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挑逗性地咬着我的手指。“实在辛苦就不要去了,我养你。”
  都说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还真是如此。我伸手抵住他赤^裸的胸膛,摩挲着紧致肌肉的纹理,含笑问他:“徐总裁,您是不是醉了,尽说胡话?”他不可置否,轻挑眉梢,湿润的唇贴着我的眼睛:“可不是醉了,佳人在怀,香软如玉。”底裤不知何时被他脱下,他在我腿间摸了摸,将带着银丝的手指举到我面前,放荡不羁地笑:“真是个敏感的小妖精。”沉腰进入。
  我心底怅然,懒得多想,身体那处愈渐舒适,便胡乱在他背上抓了一把,曲腿环住他精瘦的腰,承受他毫不节制的索取。
  呵呵,夜色撩人,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呢。
  第二天我满身疲惫地醒来,翻身时才发现身侧空了,我伸手轻触,已经没了余温,难免有些不悦。好在这些年早已习惯了徐某人的这种作风,也不打算将此放在心上。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毛绒地毯上,刚站起身,腿间便隐隐传来痛意,我皱眉,闭眼平息心底的怒气。
  进了浴室,还是没克制好,将门重重地摔上。
  时间还早,加上我本就精神不济,便在浴室里磨磨蹭蹭。正寻思着得怎么处理脖子上的红痕时,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门。我懒懒散散地走过去开门,倚在门框上看着徐朗。他一袭正装,身上隐约带着寒气,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我蹙眉,从他身旁走过,坐在梳妆台前给脖子抹粉饼。见他跟过来,便问:“什么东西忘拿了?”
  他在我身后停下,自背后将我环住,下巴抵着我的肩膀,看着镜中的我,说:“回了趟老宅。今天腊八,老太太让回家吃早餐。”我嗯了声,觉得没有听下去的必要,准备化妆。肩膀被他尖尖的下巴抵得难受,皱眉:“让一让。”他反而靠得更近,拨开我的肩带,低头舔舐我的肩膀。我带着哭腔:“你干嘛……”镜子里的人笑道:“一定要去?”
  “是啊!”我抬手挡他,不知这人又闹什么把戏。下一秒竟被他抱起,坐在梳妆台上,我见他解衣服有些害怕:“不要闹了,我难受。”徐朗笑了声,让我心中一颤,他分开我的腿,挤进来,咬住我的耳垂:“还去不去?”真是服了他。昨晚他乐此不疲地换着花样,我已经到了极致,今天定是不能任他胡来。他向来固执,怕他硬气起来伤到我,只好妥协地点头:“知道了!不去就不去!”大概是不满我的态度,他嗯了一声,我连连缴械投降,搂住他的脖子讨好:“我是真难受。”
  看到他暗含暧昧的笑,我赧然,从他怀里挣开,跳到地上。没几步那人又将我打横抱起,我怕摔倒,连勾住他的脖子,笑问:“又怎么啦?”他的手在我腰上一拧,真疼,我横了他两眼,正准备挣扎,就听他狠言:“昨天跟你说的话都忘了?不许打赤脚!”
  我将红起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不说话。昨晚到过几次后,他摸着我的小腹:“你身体偏寒,得少受凉。冷水什么的最好不要碰,多吃点红肉,不要因为腥就挑嘴。”从未见他这么啰嗦,我那时已经累极,敷衍地哼着。又听他扬起声音:“记住不许打赤脚。”我一直有这个毛病,每次下床都不爱穿鞋,从不曾想过他会注意。我哦了一声,身下又被他抵着,只好柔下声音求饶。他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我羞得厉害,直往后躲,可终究拗不过他。
  穿上拖鞋后,徐朗又一路将我抱进餐厅,我也不反抗。双腿本就难受,走路打颤,这样倒好。不过他这样体贴备至,实在是罕见。
  他将保温杯中的腊八粥倒入碗中,又将饭盒里的小菜与点心放到微波炉中热好,重新拿出装进餐盘里,动作娴熟,无可挑剔。我坐在一旁,享受着百年难得一见的待遇。等到徐朗在我身旁坐下拿起碗筷,我才开口:“你不是吃过?”他耸肩揶揄:“老爷子向来不待见我,跟他一起吃饭,膈应。”听他提及家常,只觉得好笑,我低下头,认真喝粥。
  以前曾听徐朗提过老宅做饭的阿姨厨艺了得,今天一尝,果真厉害。腊八粥不仅色泽均匀好看,味道更是极好,不甜不淡不腻。我当真是第一次喝到这般地道美味的腊八粥。
  每逢腊八,我们家是不兴做腊八粥的。老何是个传统的人,每逢过节都格外热闹,唯独腊八节。因为母亲是腊八那天走的。虽然那时还小,可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母亲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及腰的长发低低地束着,直直垂下,就像电影里的古典美女。她总是这般美丽,不可方物。他们似乎吵过架,记不得何时起,他们经常吵架。我很难理解,老何脾气虽扭,但还算温和,母亲又是那么温柔的一个女子,怎么每次吵起架来,那么厉害,吵完又格外安静。
  腊八节一早,整个江城十分热闹,院子外面全是鞭炮和爆竹的声音。唯有我家,安静得可怕。孟初寒牵着孟承欢来找我,我就坐在楼梯拐角处,偷偷看着楼下的父母。比起吵架,我更害怕这样的冷战。我知道站在孟初寒的位置是可以看到我的,我只好向后躲,悄悄抹眼泪。我从小就很要强,在孟初寒面前更是。
  孟初寒有些犹豫,可还是开了口:“叔叔,我找何昔南。”见老何不理他,又继续,“叔叔,我找何昔南。”母亲忽然间将沙发旁的花瓶摔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胆小的孟承欢嚎啕大哭,任孟初寒怎么哄也不中,她扯着孟初寒的胳膊喊:“哥哥,我要回家。”
  他们走后又是一片死寂,过了好一会儿母亲朝我招手:“昔南,下来。”
  那时我刚睡醒,没穿鞋,见母亲温柔地朝我笑,只觉得害怕,可更多的是害怕她像自己所说的那样不要我。我赤脚噔噔噔地下了楼梯,跑到母亲面前。可能是太慌张,忘了满地的碎瓷片,我细嫩的脚掌被划破。我不敢哭,我知道,母亲最讨厌的便是我掉眼泪。那时我就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我冲她笑,钻进她怀里。
  心思细腻的母亲没有发现我没穿鞋,更没有发现我受伤了。她将我抱进厨房,盛了一碗腊八粥,推到我面前。小时候的我,很瘦,特别讨厌吃主食,但还是乖巧地捧着碗。之前受了凉,一遇暖就直流鼻涕,我抽了抽鼻子,朝她傻笑。母亲和蔼地用手帕给我擤鼻涕,问我:“要不要再来一碗?”我点头应好,继续认真埋头喝粥。
  后来母亲上楼拎了个行李箱下来,我吓坏了,忙跑到她面前,抱住她的大腿:“妈妈不要走。昔南以后好好吃饭,好好听话。妈妈不要走。”终究还是只是个小孩子,免不了天真,我以为只要我好好吃饭,好好听话,不吵不闹,母亲就会留下。我看到她美丽瞳孔中闪烁的晶莹,哭得更加厉害,两只小手死死拽住她。老何坐在沙发上呵斥我:“昔南,松手。”
  我不知所措,抬头看着母亲,她闭了闭眼,一把将我推开。脚底本来就疼,我没稳住,整个人摔在地上。脚背被地上的碎瓷片划了一道痕。我哭得更凶,老何过来将我抱起,冲母亲吼:“要走赶紧走!”便将我带回楼上房间处理伤口。
  她应该是在楼下站了很久,等到我伤口处理完毕,趴在窗户上向下看,仍能够看到那片火红。巷子悠长,她似乎走了很久。我却已看不真切,记不真切。
  我不再依赖任何人,除了孟初寒。自孟初寒走后,我真正意义上不再依赖任何人。
  徐朗说,他总感觉我这人不真实。听后只觉得好笑,真实,太过于理想化。我本就不是一个真诚的存在,从小到大无论是为人还是处事,堪堪掺杂了几分揶揄。
  掩藏在假面下的,善良的,邪恶的,单纯的,成熟的,美好的,龌龊的,于我均是不可或缺。不愿意活得太过透明,毕竟有些过去经不得阳光曝晒。就如脚背上丑陋的疤痕,需要用纹身遮盖。这俨然成了我注定的生活,不想改变,也不会改变。
  我能够做到不欺骗,已是极致,至于不隐瞒,着实困难。自知幸福是自己努力所得,依赖不了任何人。纵使他万中无一,纵使十里春风不及他温暖。亦不可完全依赖。因为别人永远是靠不住的,无论是谁。唯有靠我自己,无论是耍手段,使心计,都能放心大胆的,无所顾忌的,方能无后患。
  大抵上还是太过自私了。
  可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第二十五章

  25
  冬天越渐冷了;室内外温差很大;透明的窗户上凝结了一簇簇冰花。
  腊八过后不久就是春节;很多人家都开始置办年货。自楼上往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