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婚挚爱,首长霸宠嫩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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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的手再次抖了一下。
　　今天还真不是适合聊天的日子。
　　一个两个的话题怎么都那么敏感呢？
　　“那个，我去拿茶具！”
　　安然几乎是逃也似的上了二楼，直奔妈妈的房间。
　　妈妈去世十多年了，可是她的房间还是每天都有人打扫，也从来没有被人占用过。
　　安然推开了房门，那些年代久远的旧家具，仿佛产生了一股时光错乱的感觉，瞬间把她拉回了十几年前。
　　古色古香的柜子，红木做的化妆台，甚至上面的化妆品都是妈妈最喜欢用的。
　　只不过这些年，老爷子让人换了一批又不一批。
　　这里的一切都和十几年前没什么改变，可惜她知道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房子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
　　那是妈妈在部队里做军医的时候照的。
　　一身深绿色的战地迷彩服，将她衬托的英姿飒爽的。胳膊上的红色十字徽章是那么的显眼。
　　记忆中，妈妈是很爱笑的。
　　她的笑容恬静，温暖，就像是春天的徐风，总是给人一种宁静温馨的感觉。
　　安然下意识的走了过去，摸着妈妈的照片，眸底已然湿润了。
　　“妈，我回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
　　悲伤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显得特别的空旷。
　　如果妈妈还活着，现在是不是会抱着自己，摸着她的头发问她饿不饿？
　　当初报考医学系，她也是希望能够沿着妈妈的足迹一路走一遍。
　　妈妈去世的时候，她还太小了。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些温馨的片段里。
　　可是对于妈妈的工作，妈妈曾经最热爱的军营，她一无所知。
　　曾经她也想去参军来着，可是安明辉不允许。
　　那一次，安明辉动用了关系将她的参军计划给毁了，她只能走医学系这条路。
　　“妈，我结婚了。虽然我自己也稀里糊涂的，但是我好像真的结婚了。”
　　安然坐在床上，拿着妈妈的照片轻声的说着。
　　好像这是母女见闲话家常的时候。
　　妈妈的笑容一直那么的温暖，眼神也好像在看着她。
　　安然笑了笑，尽量的将泪意逼了回去，低声说：“妈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获得很精彩。我去争取去031军区医院，我知道那是你曾经待过的地方。我会沿着你的足迹，一点一点的把你没有完成的事情做完。外公老了，我替你去给他沏壶茶。”
　　说着，她伸出手，将妈妈的照片给擦拭干净，然后熟门熟路的从橱柜里拿出了一套青花瓷茶具，轻轻地下了楼。
　　在楼下，安然突然发现家里来了客人。
　　“秦叔，这是？”
　　来人是一位军官。
　　他身上的肩章让安然对他有些肃然起敬。
　　秦叔看到安然下来了，笑着说：“小小姐，这位是东南战区的沈司令，也是大小姐以前的战友，这次过来找老爷子有点事情。不过老爷子和少爷在书房，我还没去通报。”


第51章　放你小舅舅走吧
　　东南战区的司令？
　　这么年轻？
　　安然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沈司令，发现他的岁数应该是和安明辉差不多的。不过他身上没有安明辉身上那种上位者的压迫感。反而多了一丝肃穆之气，让人不好靠近。
　　“沈司令啊。您是来找我外公的吗？快请坐！正好我要给我外公泡壶茶，一会您也尝尝？”
　　安然不紧不慢的下楼，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沈司令看着她。突然有些惊叹。
　　“你是展雅茹的女儿？”
　　这么多年了，安然很少从外人嘴里再听到妈妈的名字。就连安明辉都不再提起了。
　　好像展雅茹这个人从来没有再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如今她终于从一个陌生人的嘴里听到母亲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安然突然有些心酸和难受。
　　“是，我是展雅茹的女儿，我叫安然。”
　　“安然？安稳淡然。是个好名字。”
　　沈司令坐在了沙发上，腰杆挺得很直。两条腿也是下意识的并拢，那坐姿居然比湛翊都严谨。
　　难道军人都是这样的？
　　安然楞了一下，还是礼貌的说：“谢谢。”
　　秦叔看到沈司令有人陪了。连忙上楼去请展老爷子和湛翊去了。
　　安然来到沈司令面前，放下那套青花瓷茶具。开始烧水。
　　沈司令的眸子在看到那套青花瓷茶具的时候，突然有些深邃。
　　“这是你妈妈喜欢用的茶具吧？”
　　安然的身子顿了一下，喉间突然有些干涩。
　　“嗯。”
　　她没有回头。但是眸子却莫名的有些湿润了。
　　妈妈去世了十几年了。她的父亲从来没有和她提起过妈妈，在安明辉的生活里，貌似那一场车祸夺走了妈妈的生命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回忆了。
　　有时候，安然替母亲不值。
　　她恨过安明辉，可是恨并不能把母亲给带回来。
　　这么多年都是她一个人，或者和外公两个人在怀念着母亲。她一直以为这世界上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记得展雅茹这个人了。
　　没想到，今天光是一套青花瓷茶具，就让这个沈司令谈起了母亲。
　　这让安然有些安慰，总算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母亲。
　　她深吸了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转过头来看着沈司令说：“谢谢你，还记得我妈妈。”
　　“你妈妈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但是我记得她，整个031基地的战士都记得她。你妈妈是个英雄。”
　　沈司令的眸子有些湿润，说出的话却让安然有些震惊。
　　“英雄？我妈就是一个军医而已。”
　　“孩子，你不了解你妈妈。等你了解了，你会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让你一辈子记忆深刻的人。”
　　沈司令的话让安然对母亲有了不同的疑惑。
　　为什么她从来就没有听过展老爷子说起过这些呢？
　　就在安然呆愣的时候，展老爷子和湛翊从楼上下来了。
　　“沈毅，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展老爷子的口气很冲。
　　虽然安然早就习惯了展老爷子的大嗓门，但是显然的，这一次有些不太一样。
　　老爷子貌似很生气。
　　安然不知所以，茫然的看着湛翊。
　　湛翊来到沈毅面前，“啪”的一声，双腿并拢，一个标准的军礼瞬间完成。
　　“首长好！”
　　这一刻，安然突然看痴了。
　　好帅！
　　虽然湛翊没有穿军装，但是就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和自己认识的那个湛翊不一样了。
　　他依然帅气，却多了一丝庄重。
　　沈毅看了看湛翊，也回了他一个军礼之后才说：“在外面，没这么多虚礼。”
　　说完，沈毅朝着展老爷子敬了一个军礼。
　　“老司令好！”
　　“滚蛋！我现在退役了，不和你来这套。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每次来我们家都没什么好事。所以现在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赶你走？你自己选择！”
　　展老爷子语言粗鲁，脸色潮红，好像被气的不轻。
　　沈毅却没有任何的尴尬，笑着说：“老司令，我这次来是和你要人的。”
　　“没有！我们家没有你要的人，出去！”
　　展老爷子说着就找东西要赶沈毅走。
　　沈毅却依然不恼不火的说：“老司令，湛翊是个好苗子，你难道希望他一辈子窝在这里吗？好好地前途就这么耽误了？”
　　“好苗子？二十年前你来也说我女儿是好苗子。结果呢？你能把我女儿给还回来吗？沈毅，我们展家有我这么一个战斗英雄就够了。雅茹到死都没有给一个烈士的封号，你现在又把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了，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国家这么多的人口，你非要看着我们展家断子绝孙你才高兴吗？”
　　这是安然第一次听展老爷子在外人面前说起母亲，一时之间也察觉到了什么。
　　她突然有些担心的看着湛翊。
　　难道湛翊要出去吗？
　　还是说要离开这里？
　　安然的心突然不舍了起来。
　　看外公这个意思，会很危险吗？
　　她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湛翊，湛翊自然能够感受到安然的目光，只是这个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沈毅听到展老爷子说起展雅茹，终于愧疚的低下了头。
　　“老司令，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我们家平平安安的就好，行吗？”
　　“老司令，你也该问问湛翊的意思吧？”
　　沈毅还想着做最后的挣扎。
　　可是展老爷子却很霸道的说：“不用问了，湛翊不会去的。我费了那么大的关系才把他调回我的身边，他这辈子要当兵，要当首长，可以。但是他现在的岁数，有现在的高度我已经满意了。我就想让他守着我，给我养老送终就好。”
　　湛翊皱了皱眉头，清了清嗓子说：“首长，您先回去吧。”
　　“那事儿……”
　　“我会考虑的！”
　　沈毅和湛翊之间的眼神交流，安然看不明白。
　　她第一次发觉自己对湛翊的生活圈子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到一无所知的地步。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好，也很不安，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湛翊一般。
　　抛开儿女私情不说，这个世界上，安然始终觉得最宠最疼自己的人就是湛翊。
　　万一有一天他也和妈妈一样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界上该怎么办？
　　“小舅舅……”
　　安然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没有自己开口的余地，可是她还是拽住了湛翊的衣角，那双水眸紧紧地盯着湛翊，里面的不安，惶恐，不舍和忐忑，就那么清楚地传递给了湛翊。
　　她就像一个害怕被遗弃的孩子，突然间就扯动了湛翊的心口。
　　仿佛他又看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小女孩，那么悲伤，那么可怜的说：“小舅舅，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湛翊的心有些动摇。
　　沈毅和展老爷子自然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只不过两个人的表情明显不太一样。
　　沈毅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而展老爷子却冷哼一声说：“看到了吗？这就是雅茹的女儿！自从雅茹死后，她就成了孤儿！她的父亲另外娶了妻子，有了新的家庭。湛翊是她唯一的亲人和依赖。你真的忍心让雅茹在下面不安心吗？”
　　这些话也不知道那一句触碰到了沈毅的心，他终于低下头说：“对不起。我先走了。但是老司令，您也是一个军人，您该知道，很多时候，军人的荣誉高于一切。”
　　“我退役了！”
　　“可是湛翊是军人！不但是军人，他还是少校！是首长！老司令，每一个在战场的战士都有自己的家人不是吗？”
　　安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在争执什么，但是却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湛翊要离开她了。
　　就像九年前一样。
　　不！
　　或许还不如九年前。
　　安然的手瞬间收紧了。
　　“小舅舅，你会离开我吗？”
　　安然的声音有些轻颤，却像是破碎的音符敲击在湛翊的心口上。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安然的这个问题。
　　展老爷子见湛翊这么犹豫的样子，气的怒吼一声。
　　“滚！都给我滚！你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还非做不可，就不要在我面前惹我烦！反正我是孤家寡人的，没人在乎我的死活了！滚！都滚！”
　　安然突然难受起来。
　　她松开了湛翊。
　　那温暖的手一旦撤离，湛翊突然想要重新握住。
　　他害怕这一次的松手会让自己和安然走向两个极端。
　　只是安然并没有给他那个机会。
　　她来到老爷子面前，拍着老爷子的后背，轻声说：“外公，我不走，我陪着你。我还没有给你泡茶呢。”
　　展老爷子看着安然，突然老泪纵，横，一把抱住了安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湛翊自然知道展老爷子心里额痛，他看了看沈毅说：“首长，我送你出去吧。”
　　沈毅见此，也不好意思留下了。
　　他对展老爷子又敬了一个军礼说：“老司令，我先走了，您多保重。”
　　老爷子没搭理他。
　　湛翊好沈毅离开了大厅，而老爷子也松开了安然。
　　“丫头，给外公泡壶茶去。”
　　“好！”
　　安然安静的取茶，倒水，然后洗茶，那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自然。
　　老爷子仿佛看着安然再看自己的女儿。
　　他突然开口说道：“丫头，放你小舅舅走吧。部队才是他的家。我们留不住他的。”
　　安然的手一抖，炙热的茶水瞬间倒在了手背上。


第52章　你想心疼死我吗
　　“丫头！”
　　展老爷子心疼的连忙站了起来，拉住了安然的手。
　　可是安然这丫头性子倔。从老爷子的手里拽开了自己的手。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似的依然倒茶，然后递给了展老爷子。
　　“外公。喝茶。”
　　她的手背红肿成一片，甚至还起了水泡。
　　安然的眸子红红的，可是嘴角却挂着最甜美的笑容。
　　展老爷子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倔强的展雅茹。
　　还记得当初她要去基地的时候，老爷子气的给了她一巴掌，展雅茹也是那么笑眯眯的站在那里。对他说：“爸爸，我非去不可。”
　　一样的脾气。一样的年纪，展老爷子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他接过茶杯。将滚烫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
　　那炙热的温度烫伤着他的喉咙，灼伤着他的心口。
　　“丫头，听外公的，先把手上的伤给处理了。”
　　展老爷子不敢轻易上前。
　　安然和展雅茹一样。看着娇小，但是自己的主意很大。
　　安然的手火辣辣的疼着，甚至还微微的有些颤抖。可是她那双水眸看着展老爷子说：“外公，我只有小舅舅了。”
　　这句话说得展老爷子心酸不已。
　　“你还有我。丫头，你还有外公。”
　　“可是外公心里有妈妈，小舅舅心里现在只有我。”
　　安然不想哭。也不能在老爷子面前落泪。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哽咽了。
　　展老爷子突然间对这个外孙女说不出的愧疚和抱歉。
　　他有好多话想说，可是最后都卡在了喉咙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气氛好像突然凝结了一般，窒息的压抑。
　　湛翊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老爷子，然然，你们怎么了？”
　　展老爷子所有的力气好像在看到湛翊的时候突然被抽走了。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着安然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快，这丫头被热水给烫了。”
　　“然然！”
　　湛翊的脸色瞬间慌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了安然的面前，看着安然那红通通的左手，以及上面的水泡，一颗心揪的紧紧地。
　　“傻吗你？都烫成这样了还站什么军姿？”
　　湛翊第一次吼了安然。
　　那声音比在训练场的训斥生丝毫不差，甚至让安然觉得耳朵都嗡嗡作响，多少有些不适。
　　湛翊吼完，也不管安然乐不乐意，拉着她就往厨房跑。
　　他拧开了水龙头，冰凉的水溅在手背上，让安然疼的哆嗦了一下。
　　“还知道疼？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泡壶茶还能烫着手。你让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了，你和他置什么气？亏你还是学医的，烫伤的第一步是做什么你不懂？”
　　湛翊气的又得骂她，又得给她冲手。
　　看着那肿起的手背，他的心都快拧成麻花了。
　　安然听着他的责骂，看着他脸上那担忧的表情，突然间觉得委屈。
　　“小舅舅，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
　　安然的声音很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语。
　　湛翊的动作顿了一下，眸底划过一丝挣扎和愧疚。
　　“我会。”
　　“你会走吗？”
　　湛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安然了。
　　他和安然之间的情感太过于复杂。
　　一直以来，他等着安然长大，等着安然有一天不把他当长辈，而是当成一个男人一样的看待。
　　可是这一天还没等到，他却因为其他的原因和她有了夫妻之实。
　　安然的情感没有办法很快的转变过来，他懂。
　　他也很希望留在她的身边，尽量的将这段感情搬入正轨。
　　可是部队那边……
　　湛翊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选。
　　他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安然的眼睛。
　　他生怕在安然的眼睛里看到失望，看到难过。
　　他们毕竟才刚结婚而已。
　　他甚至来不及带着她去蜜月旅行。
　　湛翊第一次被愧疚和心疼压抑的胸口难受着。
　　沉默，在彼此间荡漾开来。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发酵，一点一点的侵入安然的呼吸，让她心口堵得厉害。
　　她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湛翊，仿佛这一眼就是一辈子。
　　“然然。”
　　湛翊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纠结的表情顿时让安然有了答案。
　　安然抽回了自己的手。
　　湛翊因为猝不及防，指腹划过她的水泡，顿时让安然瑟缩了一下。
　　可是安然却硬咬着牙没出声。
　　她的额头渗出了冷汗，脸色也有些苍白。
　　湛翊被吓到了。
　　“然然，对不起。我去给你拿医药箱。”
　　安然却往后退了一步说：“不用了，我是学医的，这点烫伤会处理好的。”
　　她朝着湛翊笑了笑。
　　只不过她眼底的眸子带着一层水雾，而那抹笑容却莫名的让湛翊觉得有些心碎。
　　“然然！”
　　“我有点累了，先上妈妈的房间上点药，你陪陪外公。”
　　说完，安然转身离开了厨房。
　　她的背挺得笔直，每走一步都那么的坚定，可是湛翊却愣是从这个背影上看出了一丝孤独和强装坚强的味道。
　　“然然。”
　　湛翊的声音有些破碎，带着一丝心疼，一丝愧疚。
　　安然没有停留，转过身子出了厨房，眼角却留下了一行清泪。
　　老爷子已经不再大厅里。
　　那壶热茶还水汽冉冉，却已无人问津。
　　就像现在的安然。
　　明明有爸爸，有外公，有小舅舅，却好像一个都抓不住，留不住，最后只能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走，一个人擦药，一个人独自舔舐伤口。
　　安然回到了展雅茹的房间，找出了医药箱，机械的给自己的手背上药。
　　为了能够让自己能够好的快一点，她找了一根针，一个一个的挑破了那些水泡。
　　下唇咬的渗出了血迹，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可是她愣是没有哼出一声。
　　房门再次被打开了。
　　湛翊站在门口，看着安然认真的给自己处理伤口，再也承受不住心里的疼痛，快步上前，从安然的手里夺过了棉签，然后单膝跪地，仔细的，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
　　安然本来想拒绝的，可是湛翊低声的说了一句话。
　　“你想心疼死我吗？”
　　这句话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戳中了安然的泪点。
　　一滴，两滴……
　　滚烫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落下，犹如开了闸的洪水。
　　委屈！
　　真的很委屈！
　　明明原先没有那么明显的，可是这一刻却好像突然被放大了很多倍，直接击溃了她的坚强。
　　“小舅舅，我不想你走！”
　　安然突然抱住了湛翊，哭的像个孩子。
　　“小舅舅，你才回来没几天，我舍不得你走。你走了，我又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回到家我只能对着空气说话。我有爸爸，却像个孤儿。我有家，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现在我连沈斌都没有了，如果你再走了，我怎么办？”
　　安然哭的不能自已。
　　有那么一瞬间，湛翊真的想不管不顾的答应她。
　　他想留下来。
　　留下来陪着这个从小就放在心尖上的女孩。
　　留下来陪着她看潮起潮落，云卷云舒。
　　可是身为军人，军令大如天。
　　他的身上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湛翊只能紧紧地抱着安然，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一并带走。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这一次的离开，安然很有可能会和他越走越远，甚至以前的那种甥舅关系都不可能继续了。
　　安然的性子没人比他更懂。
　　她就是一个如果被别人抛弃了，宁愿自己一个人心痛到死，也不会再回头的女人。
　　她对情感执着。
　　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
　　可是她又对任何人都残忍，特别是她自己。
　　她的生命里容不得抛弃和背叛。
　　如果那个人抛弃了她，她即便痛彻心扉，也会把那个人从心底连根拔起。
　　因为了解，所以恐慌。
　　因为熟悉，所以愧疚。
　　湛翊喉间有千言万语，却仿佛突然失声了一般，紧紧地抱着安然，紧紧地抱着。
　　安然哭的有些累了，却没听到湛翊任何的回复。
　　她只感觉到湛翊的手臂犹如铁臂一般，嘞的她有些窒息。
　　他身上的气息依然清爽干净，可是安然却好像突然闻到了另外一丝味道。
　　她朦胧的水眸微微上抬，正好看到了展雅茹那张恬静的笑颜。
　　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好像父母一直都在吵架。
　　当时她太小，只知道妈妈每次要出门的时候，爸爸都会和她吵得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