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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为对头的娇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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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丢不起这人,往周围仔细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听见后才开口:“……你有毛病不成?”
沈沉渊:“我在等你,结果你看我一眼就走了,不是狠心是什么?”
……成吧。
顾宁问他:“你等我干什么?”我跟你又不熟。
她把这话在嘴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说出口。
顿时心情更烦躁了。
沈沉渊收了笑脸,正色道:“有些事要问问你,关于范家之子范成拙。”
两人边走边聊,沈沉渊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范成拙是撞壁而死的吗?”
顾宁点头,“怎么了?”
街边有小贩推着板车来来往往,沈沉渊换了一边,把顾宁护在了里面,“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顾宁想了想,狱中有仵作验伤,范成拙若是死于其他原因,必定会被验出来,“难不成有人在他临死之前交代过什么?”
沈沉渊摇摇头,“狱中有我爹旧识,那人一直看着范成拙,要是有人跟他通风,那人肯定第一个知道。”
沈沉渊说着说着见顾宁一脸复杂地盯着他,不由问道:“怎么了?”
顾宁:“你……以后这种细节能省则省,别跟我个外人说这么多,万一我哪天一不小心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那不是稀里糊涂就被你给灭口了?”
沈沉渊忍不住一笑,“你不算。”
??什么不算??她难道不是人?!
沈沉渊闷声笑了一声,“放心,不会灭你的口的。”
顾宁狐疑地看着他。
沈沉渊挑起唇角,“我保证。”
他接着往下说道:“长平侯有没有跟你说过,范学士先前半点没为他儿子求情的事?”
这事儿她爹提过,当时还颇为感慨。
沈沉渊:“我派人打听了一下,范成拙的母亲出身卑微,只是范家主母身边的一个洗脚婢,阴差阳错和范学士有了一段露水姻缘,怀上了他。”
“范学士十分不喜他母亲,连带着他也跟着不受待见,从小就是在冷遇和白眼中长大,历经千辛万苦才得来了求学的资格,你说,这么一个人,他会轻易就求死吗?”
“但是,”顾宁皱着眉头,“既无人与他通风报信,他自己又没有求死之心,难不成是鬼抓着他撞壁不成?”
沈沉渊淡淡道:“说不定还真是哪只见不得人的鬼……”
他突然低声呼了一声,顾宁被吓了一跳,正想问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沈沉渊却眼睛发亮,目光灼灼地看向顾宁身侧。
顾宁转过头去,什么也没看到。
沈沉渊微微一笑,脚上已经动起来了,“我去买根糖葫芦。”
顾宁:“……”
你他妈的今年几岁?
第12章
沈三岁似乎与那卖糖葫芦的老贩颇为熟识,两人笑着聊了几句,也不知说到什么,老贩转过脸看了顾宁一眼,目光带笑,而后挤眉弄眼地冲沈沉渊点了点头。
顾宁:“?”
糖葫芦都是现成的山楂串,只需再在上头浇上一层糖浆即可,不费什么工夫,没一会就做好了。
沈沉渊嘴里含着一粒山楂,递给顾宁一串嫣红的糖葫芦,“老许还捎带多给了一串。”
顾宁极少吃这些摊子上摆着的零嘴,捏在手中一时还有些手足无措之感,片刻后问道:“捎带给我的?”
沈沉渊看她一眼,翘起嘴角,“不,老许特意做给你,给我的才是捎带的。”
“这么说来,我今日能吃到还是沾了顾姐姐的光。”
“……”
顾宁如今也能面不改色地收下这声“姐姐”了,只是还觉得有些纳闷,“这……为什么?”
沈沉渊想了想,正正经经道:“可能是看你长得好看。老许家的小姑娘特别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当初我可是多亏了这张脸,在老许这里蹭了不少白食。”
“……你还真好意思说。”
沈沉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好歹也算我一项本事,技多不压身,怎么会不好意思。”
顾宁嘴角抽搐,“……行吧,我替你不好意思。”
沈沉渊嚼着山楂,含含糊糊道:“那你以后多管管我呗。”
顾宁没听清,“什么?”
沈沉渊咳了下,耳根泛起一抹薄红,“……没什么。”
也不知为什么,沈沉渊自说了那句含糊不清的话之后,整个人颇有点腼腆不适的意思,接下去没再说什么话,只一门心思对付手里那根糖葫芦。
顾宁又把话头起到了那件案子上,“你方才不是说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是什么?”
沈沉渊闻言抬头,想了想,语气平静道:“辰王他有没有跟你说……他觉得范成拙的目标本来是我?”
顾宁沉声道:“有。”
沈沉渊转过眼看她,“那你觉得如何?”
面对辰王顾宁还有些犹豫有些话该不该说出口,但对着沈沉渊,她脑子里却半点都没起什么“抽身而出”“独善其身”的念头,把自己的想法如实相告。
也是奇怪。
沈沉渊听了也没说什么,眼里透出些狡黠的意味,转而问起了别的事,“你觉得辰王才智如何?”
顾宁尽力刨去个人偏见,努力客观公正道:“七窍玲珑心。”
这样的性子好在做事滴水不漏,但玲珑过了头,就难免无端生出些猜忌,到最后反而容易得不偿失。
顾宁跟辰王提过,他不听,还因此生出些嫌隙,她也不是什么老妈子的性格,此后就再未提起。
沈沉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犹如一记重拳击在了顾宁心头,“既然如此,辰王难道想不到这一层意思吗?”
顾宁一愣,半晌后吐出一口气,明了,“他是想把矛头往你身上引?”
但是为什么?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沈沉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接着道:“范学士的儿子尚未定罪就死在大牢之中,死前只留下一个血写的‘冤’字,范家脸面受辱,范学士日日缠着圣上讨说法,你说,找不出幕后之人,这说法该去谁身上讨回来?”
不是绥远侯府就是长平侯府。
顾宁眯了眯眼,“有人想拿咱们开刀?”
找死不成?
沈沉渊忽地一笑,“别生气,我说这话不是让你生气的,今晚上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来不来?”
顾宁下意识应了,然而才问道:“去干什么?”
沈沉渊半笑不笑:“去看看那位‘含冤而死’的范成拙的尸体。”
……
顾宁回到房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思索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等琢磨出什么头绪,房门突然响了两下。
顾宁喊了声“进来”,门口露出陈嫣那张温婉乖巧的脸。
顾宁给她倒了茶,陈嫣诚惶诚恐地接过来,握到指尖都泛了白,才期期艾艾问道:“表姐,沈少将军的伤……如何了?”
顾宁忍不住一笑,“他的伤已好了许多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陈嫣听了松了一口气,顿了顿,又道:“表姐,你是不是和沈少将军很熟识?他好像同你格外亲近。”
顾宁咋舌,“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沈沉渊跟自己很熟?这话要是被上一世的那些人听见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陈嫣抿了抿唇,接着道:“上一回你遇刺,他想都没想就帮你拦下了那箭,想来若不是至交,又怎么会做到这种地步呢?”
顾宁:“他就是这种性子,别说那日站在那儿的是我了,就算是其他人,他也不会任由那箭飞过去而无动于衷的。”
顾宁说着说着自己也惊了,自己上一世那么讨厌沈沉渊,没想到他在自己心中……竟然是这样的形象?!
陈嫣又问道:“那……表姐对沈少将军是怎么样的看法呢?”
她又忙忙补充道:“是当做同窗、挚友还是……”她停了一下,“别的什么呢?”
顾宁听了这话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窝火,下意识地就很抵触,压着火道:“你若是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不妨自己去做,不必来我这里拐弯抹角地打听。”
顾宁发了这一通无名火自己又觉得不好意思,当即跟陈嫣好言好语地解释了一番,总算把牵涉到沈沉渊的这堆破事给应付了过去。
顾宁跟沈沉渊约定的时间是将近半夜的时候,顾宁起来想起,觉得自己要不要乔装打扮一下,不说穿夜行衣什么的,好歹穿套深色的衣服,也不容易察觉些。
一众花里胡哨的衣物中,她好不容易挑出来一套深灰色的劲装穿上,结果等顾宁赶去两人约定的地点一看,沈沉渊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直襟长袍,腰间还吊着一个祥云玉坠。
……当这是出游呢?
还没等顾宁开口,沈沉渊看见她已经笑了起来,“咱们俩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闷声笑了两声,“打扮成这样,可以,但没必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爱你们!!
第13章
顾宁:“……你不是说去看看范成拙的尸体吗?”
就他们俩现在这身份,瓜田李下的,难道不正该避着点?
沈沉渊粲然一笑,“京城中人都有目共睹,我做人向来是坦坦荡荡,从来没干过假公徇私的事,就算是顶着这么大的嫌疑去一趟监牢,聪明点的也该猜我是来帮忙的,而不是来做什么手脚的,你说对吧?”
顾宁:“……”
沈沉渊脸皮厚起来,真没其他人什么事了。
顾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要不要我再去给你找个锣来,边敲边在前面开路,喊着‘沈老爷古道热肠,大家伙快出来看一眼哇!’”
单从顾宁淡漠的神情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正儿八经地讲着什么事,但这句话却半点没受影响,说得极其传神,尤其是最后那个“哇”字,模仿得相当到位,从语气到情感都透着一股谄媚劲。
沈沉渊忍俊不禁,“别,千万别,你要真是这么干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顾宁挑了一下眉。
“我的名誉受损,十里八乡保不准多少小姑娘找你拼命呢。”
“……”
顾宁无言,停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嘴上功夫这么厉害?”
她本意是讽刺沈沉渊明明是绥远侯的儿子,却半点没个世家子弟的样,没成想这人听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骤然深了许多。
一开口,嗓音还有点发哑,“比你想象的厉害得多。”
顾宁不明所以,以为他这是在顺着杆子夸自己,白了他一眼也就作罢,没把这点怪异往细里深究。
范成拙罪名还没定下就不明不白地死在牢狱之中,换成平日,这尸体要么是父母亲人领回去下殓,要么就是被狱卒丢进乱葬岗里,不可能一直搁在监牢里的停尸房里,没的引些苍蝇来叮味儿。
顾宁和沈沉渊要找就只能去扒人家屋子,或者走一趟恶臭熏天的死人堆。
但说起来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范学士身份有头有脸,整日在御前抹眼睛水,却忘了把他这么宝贝着的儿子的尸体领回去。
亲人不来领,范成拙又不是什么没有来头的白民,狱卒们迟迟拿不定主意怎么处理,又不敢如往常一般,把这位死了的爷丢进乱葬岗,干脆就没再挪地,就地把范成拙安置在了停尸房。
顾宁进去之前,本来做的是蚊蝇扑面的准备,没想到真等踏进去了,却发觉里头整洁清雅,四面还摆放着几个香炉,几缕轻烟聚集在屋子正中,一股刺鼻的浓香。
十分上头。
顾宁当即就被这说不清是什么味道的味道呛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偏头去躲,冷不丁闻见一股淡淡的冷香,抬头去看,沈沉渊递了个香囊给她。
就是这香囊发出的味道。
沈沉渊微微拧起眉头,“怪我事先没有想周全,忘了提醒你,这香囊我一直带在身上,气味勉强还算清香,你先拿着,多少能挡着点这停尸房里的味道。”
顾宁没接,抬眼问他,“那你呢?”
沈沉渊一边往停放尸体的那块木板前走,一边说话:“我还行,以前跟着父亲出去打仗的时候,比这更重的血腥味都闻过,这点味道不算什——”
沈沉渊说到这猛地一顿,转过头来严肃地看着顾宁道:“味道是重了点,就算是我也有点扛不住,你要是想帮忙,不妨拿着香囊靠我近点,也能帮我挡挡气味,总比没有强。”
顾宁不觉有它,捏着香囊往沈沉渊那儿走了几步,“现在怎么样,鼻子有没有好受点?”
沈沉渊抿了下薄唇,“可以再近点。”
顾宁又往前走了两步,“现在呢?”
沈沉渊:“嗯……还可以再近一点。”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几次,顾宁越靠越近,只差几指距离就能侧侧头靠在沈沉渊怀里了,偏偏这人还跟没长眼睛似的,一直喊着再近点。
顾宁怀疑这人是在戏弄自己,收了脸上笑意,冷冷道:“近不了了,再近就贴脸了。”
沈沉渊这才罢休。
范成拙的尸体就老老实实躺在他们旁边,双手规规矩矩贴在身侧,沈沉渊站在顾宁前面,身子正好挡住了尸体的头。
顾宁正要上前看个清楚,沈沉渊突然伸手把她拉回来,手掌虚虚捂了下她的眼睛,“别看,有点……吓人。”
范成拙是撞壁而死,就算猜都猜得出来他的头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沈沉渊这是真把她当小姑娘照顾了。
但顾宁上一世作恶多端,别说这个,就是比这恐怖十倍的场景她都看过,还不止一回,两相对照,这点事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顾宁实话实说,“没事,我不怕这个。”
沈沉渊闻言语气却突然严厉了些,“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或许是自己都觉得自己凶了点,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个字,“乖”。
“……”顾宁,“您别挡道,让开成吗?”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突然一阵窸窣的响动,顾宁和沈沉渊对视一眼,马上通了心意。
顾宁还在找什么地方足够大,能够藏人,沈沉渊已经拉过她的手腕,两人一个闪身躲进了一个柜子里。
柜门关上的啪嗒声几乎和推门的声音同时响起,顾宁和沈沉渊一前一后,透过开着的一个小缝往外面看。
来人是个极为年轻的女子,甚至脸颊上还留着点婴儿肥,只是穿衣打扮却明显与年龄不符,带着点不相衬的老气。
怕是已经嫁人了。
她背对着顾宁站在范成拙的尸体前,肩膀不住抖动,片刻后顾宁才听见有呜呜噎噎的声音传来,许是怕人听着,这点哭声压得极低,简直像从喉咙里直接滚出来的一样。
这女子一句悼念的话也没说,从头至尾就只是站着哭,顾宁颇不地道地隔着一道柜子门听着,久了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自觉地稍稍侧开眼不去看她。
一旦注意力没那么专注,五感马上就变得灵光起来了,顾宁这会觉得仿佛四面八方全飘着柳絮,怎么呼吸都不舒服。
她低头一看,柜门凸出来的一截木料上积着厚厚的一层灰。
“……”这帮狱卒不是挺勤快的吗?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这一人高的柜子平日也用不着,又可以从外面关起来,不会有有碍观瞻这一说。
左右不是自家的,能偷一点懒便是一点。
顾宁已经尽量放轻了呼吸,那堆娇气的落灰还是不争气地成群结队往上扬,她躲也躲不过去,就跟上刑场一样,眼看着自己吸了满嘴的灰。
唉,妈的。
难受。
好难受。
这是顾宁唯一的想法。
她手没办法抬起来,只能拼命地掐着掌心肉来缓解想打喷嚏的欲望。
但这玩意儿根本就遏制不住,顾宁憋得难受,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玉白的手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沈沉渊低沉的声音贴着她耳朵道:“别喘了,我帮你捂着。”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mua
第14章
外头那女子还在那儿掐着嗓子哭,柜子里顾宁和沈沉渊靠得极近,她甚至能感受到沈沉渊温热的呼吸吐在她脖颈上。
顾宁觉得更难受了。
沈沉渊手掌捂在顾宁的嘴唇上,微微用了点劲,把顾宁的身子往后拖了拖,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颈窝里。
顾宁一惊,下意识挣扎着一动,却又因着外面那人的缘故,不敢太用力。她到底是女子,比不得沈沉渊这种长年累月习武的,这点气力在沈沉渊面前根本不够看,他都没用双手,一只手就把她的动作给按回去了。
沈沉渊也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着气音,“别乱动,我这样方便使力。”
顾宁靠在沈沉渊身上,稍稍仰起头,用狐疑的眼神盯着他。
沈沉渊也低头回看了她一眼,脸上神情摆得极为正派,“我这方面的声誉可是有口皆碑,你大可放心。”
顾宁:“……”
她倒不是觉得沈沉渊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伪君子,他虽嘴上没个正形,但细究起来,凡事又都把握着个度,甚至还透着几分疏离。
她只是不习惯跟其他人靠得这么近,顾宁从小好强,自懂事以后就没再像其他的小孩一样,跟父母撒娇扮痴,至于后来,她行差踏错有了不该有的路,就更是孑然一身。
旁人都畏她惧她,或是恨她嫌她,每一个人愿意亲近她,以至于身边几度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但都是她自己走的路,怨不得旁人。
顾宁也知道沈沉渊确实是在帮她,便没再挣扎,只微微侧了下,让自己的身子起开了点,好歹别离沈沉渊那么近,而后就老老实实地站着不动了。
沈沉渊却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有点生气,“你平常这么容易轻信人吗?”
顾宁:“?”
沈姨娘的小性子真是耍得莫名其妙。
沈沉渊垂下眼皮,漆黑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以后要有其他男人这么跟你说话,十个里有十一个都是想趁机占你的便宜,你要是真信了,就正好着了那帮不要脸的道。”
“你好歹也自己警醒着点,别傻乎乎的,免得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顾宁一眼,“不要让我这么操心好不好?”
“……”
行吧,行吧。
外头那人估计是哭得差不多了,正用袖子揩着泪花,顾宁心里庆幸了下,再憋下去,她就要无法自制地咬沈沉渊的手指了,真要做出这种事,她能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但还是难受,顾宁侧过头,微微张开嘴唇呼吸了下,但甫一动作就觉得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擦过了自己的额头,顾宁一愣,下意识地抬头。
沈沉渊也怔了一瞬,回过神来轻笑一声,“我的睫毛怎么样?长不长?”
顾宁搜索枯肠,到底没能从自己贫瘠的词库里找出个词语,来回应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
沈沉渊犹不死心,凑过来又在顾宁额头上眨了眨眼,这一回,那种鹅毛扫过皮肤的感觉更强烈了。
沈沉渊翘起唇角,连眼珠子都带着点亮,连声追问顾宁,“怎么样,我睫毛长不长?”
“……”
顾宁低喘着没办法回应,只能恨恨地把脸转开,不去看沈沉渊,以一己之力护好自己的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那女子终于走了,顾宁和沈沉渊耐着性子继续等了会,等确定她不会半路再返回来后,顾宁拂开沈沉渊的手,一把推开柜门,半蹲着身子边咳嗽边喘气。
沈沉渊站在身后拍着她的背,顾宁咳喘之余,一抬眼看到沈沉渊空着的另一只手,露出来的掌心还沾着些透明的涎液。
顾宁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耳根悄没声息地红了。
好在停尸房的角落还放着一桶水,看起来倒也还算干净,沈沉渊含笑看了顾宁一眼,什么也没说,抬步走了过去。
缓过气来神智也跟着回炉了,顾宁最后深呼吸了几下,抬头往范成拙尸体的方向看去。
顾宁已算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了,眼前的场景却还是让她吃了一惊,沈沉渊受伤那日她见过范成拙,这人长得虽不算多出色,但好歹也能轮上清秀二字,好好打扮一番,也多少能让人生出赏心悦目之感。
眼前这人表情却狰狞得有些可怖了。
他的眼珠向外凸起,露出大半的眼白,就如同两条翻起白肚皮的死鱼,眼神透出一股惊惧之感;嘴唇绛紫,跟挨了淤青差不多的颜色,又因为是撞壁而死,大半个头盖骨都碎掉了,也不知道是仵作还是狱卒弄的,范成拙的脑浆没有溢出来,被规规矩矩地塞回了原来的地方。
顾宁喉咙里滚动了一下,她有点想吐。
沈沉渊及时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语气有点无奈道:“这景象我都不爱看,你这回吃到苦头了吧?”
顾宁吁了两口气,有气无力地开口道:“神情这么惊惧,委实不像是自寻短见的人。”
但若真是其他人干的话,手段也太毒辣了。
沈沉渊摇了摇头,“也未必,撞壁而死是极大的痛苦,死前挣扎出这幅神情也是常有的事。”
沈沉渊想了想,又对顾宁道:“刚才来的那女子,你知道她是谁吗?”
顾宁摇头,“听你这话,你知道?”
沈沉渊微微眯了眯眼:“年前范学士来府上的时候我见过她,当时她跟在范学士长子身边,应当是他的姬妾。”
顾宁皱眉,“姬妾?为什么是姬妾?就算跟在范学士长子的身边,也不一定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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