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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谋不轨[银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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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午休的时候,她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套纯黑色经典款礼服,不是她钟爱的颜色,但鱼尾纤腰的设计勉强合眼缘,露肩掩胸,不会显得轻浮又不失格调,特别适合她这种酒会‘配角’。
傍晚的时候,甄持来接的她,看到她的打扮,他眼中明显的惊艳小小愉悦了庄浅一把。
“以前少见你穿过黑色礼服,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甄持拥她入怀,轻轻吻了一下她的侧脸。
“以前你的身边都是名模佳人,也没我的位置。”
庄浅笑,她音调软软,明明满是讥讽与冷嘲的一句话,却无端染上了幽怨自怜,半点没有煞风景之嫌。
甄持握住她的手,“以前的事还提它做什么,小浅,我保证,以后能站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你。”
庄浅甜蜜地笑笑,别开了目光,催促道,“快上车吧,别迟到了,给人印象不好。”
这场所谓的业内酒会是由环球国际主办,却云集了安城所有的商政名流,庄浅踏进觥筹交错的宴厅,只觉跟踏进了古代帝王选妃的现场一般:一面是女人的斗秀场,斗才貌,斗品味,斗身边男伴的身价;一面是男人的竞技场,竞权势,争利益,攀桂冠之上的那一根镀金橄榄枝。
“怎么不见环球国际的沈总?”甄持与旧友寒暄一番之后,趁着添杯的空隙,小声问庄浅,“你不是说有办法让我跟他谈融资事宜?”
“看样子对方是还约了不少商家。”庄浅安抚道,“不过你放心,环球国际的和副总是我一个朋友,他给我透露过消息,沈总确实是中意与安盛合作的,如今办这场就会,不过是走走过场。”
甄持放了心。
果然不一会儿,和一庭就撇开了无数商政大佬,专程来邀请他上雅间详谈,正合甄持的意。
庄浅看着两人离开宴厅,满意地抿了一口酒,结果一下子就尝出是辛辣的l,让她整张脸都皱了皱。
原地站了片刻,她刚要转身去换酒,结果回身就撞上一人,鼻翼间一下子窜进的酒味浓厚。
庄浅一抬头看清楚撞到的人,原本到嘴的致歉一下子都变了样,“你还有脸出现!”
沈思安笑着冲远处一个男人举了杯,然后才轻带着她离开人群,等到那些小声的交谈声不复入耳的时候,他才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眼,点点头道,“嗯,挺漂亮,看样子我眼力劲儿不错。”
“可惜你区区一件衣服不值得让我这样冒险,”庄浅冷了神色,“我说过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这次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协议。”
沈思安瞧着她怒红的脸蛋,笑得意味不明,“你口口声声不要不要,可不是也配合得挺自然?”
庄浅瞪着他。
沈思安缓缓低下头来,额头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指尖缓缓滑上她脸上姣好的肌肤,沉声道,“乖一点,别跟我玩心计,你想要什么可以直白地告诉我,千万别用现在这种自以为聪明的欲拒还迎,否则结果很可能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庄浅别开脸躲过他微热的呼吸,没出声。
就听见他接着道,“你知道利益是伴随着风险而来的,这次火灾报导,方法用对了,可以将你推上新兴传媒更高的位置,至于高到哪里,取决于我的意愿——而你急于向我表达不满与愤怒,不过是想将我的意愿拉至倾向于你的那边而已。”
“我没你那么无耻!”庄浅推他。
“做个贪婪的野心家不叫无耻,”他贴向她的耳边道,“我这样说,有没有让你内心的罪恶感少一点?嗯?”
庄浅心跳如擂鼓,不只是因为两人太过靠近的距离,还是由于他处处一针见血的话语。他们此刻是站在四楼的落地窗前,外面的天空有漂亮的烟花绽放,她涣散的目光渐渐在那些飞溅的烟火间凝聚,她有想过该张口辩驳点什么,却又觉得没有开口的必要。
被人猜中心思是恐惧。
恐惧过头是愤怒。
她不想表现出愤怒,来给他利用她弱点的机会。
“随你怎样说,我总要拥有些东西。”她突然嗫嚅了一句。
庄浅在心中理直气壮地怂恿自己:我的童年不开心,我的青春期都是灰白,我嫁人的时候父亲在狱里,没人挽着我的手走过教堂中那短短的一程,我结婚之后老公不在家里,没人陪我细数感情的细水长流……
我总要拥有些东西,如果不是爱情,不是亲情,那钱权可以弥补。
庄浅死死盯着窗外一晃而过的烟火。
沈思安就在她身后咫尺,透过玻璃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他重重一口饮尽了杯中红酒,然后随手将杯子往旁边一摔,握起庄浅蜷紧的手指,指着窗外灯火辉煌的不夜城,开口道:
“你看,在你的东面,是繁荣的商业区,商铺林立,基金、证券、股票,热火朝天;西边,是精致的旅游景区,红墙碧瓦,茂林修竹;南边,是先进的科技园区,各种开发项目如火如荼;还有你现在所处的北部……军港要塞,掐着一个民族的生命线。”他此刻微醺的声音像是来自天堂的靡靡之音,刺激着她澎湃的心房,“只要方法用对了,这些,繁华也好,热闹也好,钱也好,权也好,你都能一手掌握。”
一股澎拜的激流在体内动荡,庄浅久久不能自已,最后她稍稍回神,从喉咙中发出几个单音,“您喝多了,沈总……”
“你叫我的名字。”沈思安突然整个人贴近了她,薄薄的衣料轻轻磨蹭着,他发出低低一阵笑,咬上她的耳朵,轻呢,“你叫一次我的名字,我就把手中‘安盛’的股份全部送给你,连带着属于你老公的那份也全都抢来送给你好不好?”
“你确实是喝多了,我去找和副总……”
庄浅话还没说完,他带着酒意的唇就已经压了下来,热烈如疾风骤雨。
庄浅扭头闪躲,低吼,“你疯了!在这种地方!”
楼下都是众多商政名流,楼上是她老公,这楼随时会有宾客上来,庄浅胆颤心惊,艳照门这种事情可不是次次都能好运的。
“这种地方不是更刺激?”他微喘着吻过来,在她半露的肩膀处留下红红的痕迹,炽热的手掌划过她紧紧包裹的纤腰,轻而易举拉下她礼服的拉链,顺势将手送入了下腰——
肌肤亲密相贴的瞬间,细腻与微糙,时轻时重的摩擦,竟令庄浅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酥…麻。
轻薄的礼服从她上半身滑下,她的半边柔软被他掌控,庄浅呼吸一窒,双手紧撑窗户,喘息着闷哼,“不、不行……”
“是你不行,还是今天不行?”他含着她的柔软闷闷地笑,眼神醺人,“是这里不行,还是别处不行?”话音落,他扯下了她半挂在身上的礼服,手伸进了她的腿间。
身上浑然一凉的时候,庄浅总算清醒了几分,重重压住他的手,发出的声音还带着缠绵的沙哑,“……外面守了不少记者,我不想因为失误而成为他们猎物中的一员。”
沈思安微喘了一口气,神色也是清明了几分,他将她紧紧压在窗户上,凑过来亲她的脸颊与唇瓣,低哼,“那你叫我一声,我就放过你。”
庄浅别开脸躲过他的吻,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沈思安。”
“再叫一声。”
“沈思安。”
“再重复一声。”
“……”
王八蛋!
庄浅重重一脚踢开他,沉默地捡起地上的裙子穿上。
☆、第017章
偷情这种事,庄浅不是第一次做,但却是第一次做得这么不上不下,从四楼下来到宴厅的时候,她礼服齐整,面色如常,只是明显双腿发虚,根本无心攀谈,最后只匆匆在角落找了个沙发休憩。
“小浅!”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男人带着酒气的气息喷洒在颈项,庄浅不耐烦地推开,“我都跟你说了……”
“说什么?”甄持明显喝了不少,英俊的脸上带着浅晕,深邃的眼睛凝着光,“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庄浅堪堪收了话,目光越过甄持的肩膀,看到正从旋转楼梯下来的男人。
对方远远冲她举了举杯,然后侧身跟和一庭说着什么。
变态。
庄浅收回目光,“与和副总谈得怎么样?”
“初步合同已经敲定了,只等一周后正式签约。”
“这么快?”庄浅吃惊。
甄持笑着抱抱她,志得意满,“多亏了我老婆,我都还不知道你有个这么能干的老同学……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
老同学?庄浅一头雾水地僵笑。
甄持说,“和副总跟我聊了不少你们中学时期的趣事。”
原来是和一庭那只鬼。
被只衣冠禽兽撩得不上不下,庄浅现在着实不好受,也没心思与人周旋,她不露声色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体贴道,“既然合约谈成了,那我今天的工作也就完成了,我有点累想先回去。”她从座位上起来。
“我送你。”甄持紧跟着起身。
“不、不用了。”庄浅推辞的话出口,刚要挣脱甄持的手,却注意到他骤变的眼神。
“你的脖子下方……”甄持眼神死盯着她,话未说完就消了音。
庄浅再想扯礼服遮已经来不及——细看之下,从她脖子下方一直蔓延至锁骨、肩末,都是细细浅浅的吻痕,这样绵密却浅显的痕迹,隔了距离看的话并不明显,但这样近的距离却一清二楚。
甄持的脸色一下子七彩斑斓,上一刻还是容光满面,这一次已经是阴云罩顶。
庄浅不是不尴尬的,却还是保持着面色如常,“你忙你的,我先回去了。”
“你站住!”
甄持低吼着将她拉扯了回来,眼中愤怒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他抓住她手的力道让庄浅痛得皱紧了眉。
庄浅烦不胜烦地小声吼,“甄持,你一定要在这种场合跟我过不去?放手!”
转身连忙离开宴厅。
庄浅只恨没有自己开车来,害得她不得不出去等车,结果就等来了紧步追出来的男人。
“是谁?这次又是跟谁?”隔离了外人的目光,甄持再也难以掩饰自己的怒火。
庄浅转身就走,“你说跟谁就是谁好了。”
“你这女人究竟还要不要脸!”
“我不要脸就不会忍了你这么多年!”庄浅骤然回转过身来,正对上甄持扬起的手掌,冷笑,“你敢,甄持,从此时此刻起,你也好,你妈也好你们甄家的一只猫狗也好,你们但凡敢多碰我一根头发,多使唤我一句,来日你就是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念一丝旧情。我说得出做得到。”
甄持眼中愤懑一下子被嘲弄替代,“是你昨日上赶着来找我求和,现在又是你来倒打一耙,庄浅,我小看你不只一两次,怎么?这次又是搭上谁了?你他妈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我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庄浅道,“没错,说重新开始的是我,也是我竭力促成了安盛跟环球国际的合作,才不会让你父亲的心血败在你的手上!甄持,是我在努力维系我们之间破败的婚姻,维系你们甄家的基业,除却这些,我在外面睡多少男人,不都一样动摇不了你的地位?你究竟是在气急败坏什么?”
这句话熟悉到令甄持懊恨难当。
我在外面有多少女人,都威胁不到你的地位。
他曾经理直气壮说过的话,她如今拿来狠狠打他的脸,让他无言以对。
庄浅瞧着神色怔愣的甄持,难得哽咽了语气,自己可怜自己:“一个女人究竟是要犯了多大的过错,才会婚后连见自己丈夫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她究竟是要差到何种地步,才会不得不忍着反胃每天打电话给温柔乡里的丈夫?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值得你联手外面那些贱女人来害我身败名裂!”
甄持神色微动。
庄浅嘲讽地一撇唇角,“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我部门新上任的副主编小姐,就是你众多红颜中的一位,也是公布我那些照片的罪魁祸首。”
“你到底想……”
“离婚。”庄浅疲惫地压了压额头,声音微哑,“我们离婚,越快越好。”
甄持却是有些异乎寻常地坚持,他不由分说过来拉她,怒道,“你真以为跟我离婚了你就能好过?乔焱也好,今天你无名的恩客也好,你真以为男人会心甘情愿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一辈子安安分分?庄浅,这么多年你还是蠢得跟当初一样天真!”
“不必你操心我的将来,我自己算得清楚利弊。”庄浅狠狠甩开他的手,干脆道,“明天会有律师上门,你抽时间回家一趟,清算夫妻共同财产,想必你也不想闹到法庭上去丢人。”
出租车过来,庄浅没再多给甄持一眼,招呼了车子离开,回了郊区那栋久未归过的单身公寓。
进了公寓后,她直接冲进浴室,脱下了一身酒气的礼服,匆匆洗过澡之后,看着镜子中赤…身裸…体的自己,微微怔神。
水汽模糊了镜面,她伸手在镜面上胡乱一抹,镜子中渐渐呈现出一个女人的模样来:这女人湿发凌乱、锁骨和胸前还有下腰都是浅粉色的痕迹,这女人眼神怨怼、模样放浪……
她怨怼又痛快地想:离了婚,这下是要丢人丢遍全世界的了。
随手扯过浴袍裹上,庄浅出了浴室,开始联系律师。
……
打过电话之后,才晚上十一点,公寓里久没有人气,现在陡一搬进来,庄浅竟然觉得空荡得冷清,熄灯上床之后,她按开床头灯,在床上翻来滚去睡不着,想了想还是又摸出了手机,拨了乔焱的号码。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意料之中没人接听,她锲而不舍地打,足足听了那吵闹的彩铃声二十分钟,直到唇角憋出了笑意才停歇。
没再继续打了。
室内安静了有差不多五分钟,然后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趴床上撑着湿湿的脑袋,一根手指划开新信息,入目就是火辣辣的一个大字:滚。
庄浅唇一抿,厚着脸皮发了个卖萌脸过去:还在生气?讲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
乔焱回得快:滚*n
庄浅又安静地发了个打滚的表情:滚了,滚给你看了。
乔焱回她一句:你滚远点,老子不稀罕你。
庄浅闷闷地戳着手机,不知该发个亲亲脸过去还是发个扭腰的,最后干脆发了个爆丑的兔斯基小弟:摸摸你头,别生气了。
乔焱这次隔得有点久,庄浅都等得有点困了,手机才再次震动了一下:你长本事了,厉害了,破船踩了一条又一条,仔细摔死你!以为自己是朵娇艳动人的玫瑰花?呸呸!你才不要脸,你就一披着花皮的狗尾巴草,你又不是顶好看、脑袋跟个木鱼一样转不动、却还他妈满肚子坏水儿满嘴跑火车、随便你怎么花言巧语,老子要是再信你一次就不是人!
庄浅贱兮兮地回:那你就再不是人一次呗!
她又继续发:我要跟你表哥离婚了,你信不信?
那头的乔焱险些手指戳坏屏幕,他狠狠盯了上一条短信很久,然后才谨慎地发出下一条:哟,恭喜呀,找到下家了,那个姓沈的?
庄浅指尖飞动:乱说什么,我撇着正宫不做,去当个小情儿?再说姓沈的就一心狠手辣的禽兽,港口失火的事儿你看新闻了吧?他就是罪魁祸首,他手上捏着我的把柄,威胁我替他遮掩此事,你晓得的,他知道我爸爸的情况……再者他财大势大,我一个无依无靠女人,那天我不跟他走的话,还不晓得会怎样……而且那天你走了是没看见,我也是惨,还被那个禽兽的弟弟砸坏了脸,现在脸上都还留着疤呢,原本都不怎么好看……
检查了一遍没有语病之后,她声情并茂地先朗诵了一遍,然后才慎重地按下了发送键,一发送成功之后,又开始神经质地自我唾弃:
我他妈还真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人渣。
信息发出几分钟之后,有电话打进来了,她接起来,焉嗒嗒地问:“一听我过得惨,你就好过了是不?我惨绝人寰了你就肯接电话了?”
“乱说屁话。”乔焱吼她一声,“你在家?”
“没在市中区,等着明儿个跟离婚律师一起回去,顺便收拾东西。”庄浅道,“我刚打电话拖人订了两张飞威尼斯的机票,你上次不是说想玩划艇,这次随便你玩多久,我准备请半个月长假。”
庄浅想,横竖这婚是离定了的了,让她心平气和受人评头论足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先出去玩儿一阵,等风头过了,沈思安那边差不多收网了,安盛彻底破产,她就可以回来验收战果了。
乔焱在电话里问她:“你真不是在骗我?”
“骗你什么?”
“离婚的事。”
庄浅无辜地说,“我不爱甄持,你心里也知道,拖到今天离婚也不是因为想从他家得到点什么,我一个女人,压根没想过富甲一方,我考虑了,跟你表哥离婚的话,我只要市中区那一套别墅,其余动产不动产分毫不取,这样想必他也不会多为难我……”
离婚,离婚,争家产这种笑话根本就没有搬上台面的必要,庄浅想,甄持喜欢争就都争去,横竖是保不了多久的。
乔焱听不下去了,吼她:“你这时候还替他着想!你分明就是想装可怜博同情,离婚后再跟甄持藕断丝连。”
庄浅对着手机哭:“一夜夫妻百日恩……”
“恩个屁的恩,怎么不见你对我有恩?”乔焱语气酸溜溜,“得了,你也别装潇洒了,可千万别离婚,肉包子配狗,你跟甄持相亲相爱一辈子吧,别跑来害我。”最后气不过又骂了两句,“去你的威尼斯!去你的划艇!”
乔焱骂完挂了电话,庄浅心满意足关了床头灯,手机一扔卧在床上开始挺尸。
我还真是挺变态的,被骂了一阵就爽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想。
☆、第018章
甄家宽敞明亮的大厅,庄浅与甄持各占沙发一方,两人身边坐着的是各自的代理律师,因为是和离,因此手续会简单很多,只要双方条件谈妥就行,去民政局盖章就行。庄浅与甄持都没有开口,该说的两人早就已经跟律师谈好,如今就只是双方律师在打嘴仗。
对方律师噼里啪啦清算一通财产之后,坐在庄浅身边的代理律师道,“我的当事人只要这栋别墅,其余任何动产不动产都主动放弃。”
甄持睨着庄浅冷笑,“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庄浅轻描淡写,“信不信由你,我当初嫁给你也不是为了你家的钱,不必清算了,赡养费我也用不着,如果你舍不得的话,这栋别墅我也可以不要,我只想你能好好跟我妈妈解释咱们离婚的事,她受不得刺激。”
甄持“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突然怒火冲天,“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庄浅,咱们夫妻一场,我原本不想给你难堪,可你当初嫁给我真是全部出于真心?你敢说当年你嫁进甄家半点没有企图?你敢对天发誓!”
“我为什么不敢!”庄浅扬了声音,“至少在你二次出轨之前,我都是全心对你,全心对你们甄家。”
“是全心对我,还是全心当好甄家女主人,以便在秦贺云入狱之后,你们母女还能有安身之所?”甄持讥讽道,“当年若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在外面勾三搭四?你他妈早就是安塘街千人枕万人骑的妓…女!连同你那个高贵的妈一起!”
甄持早已经被各种冲天而来的愤怒烧昏了头,迫不及待地口不择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住心底的酸涩难抑。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他们之间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他当年遇到的庄浅也不是这个样子。从前的锦衣玉食,后来的穷困潦倒,再到后来他们淡如死水的婚姻,她仿佛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清秀明媚的轮廓中,依然有当年那个女孩的影子,他还记得当初女孩软软的指尖擦过掌心的动人温度,却已经想不起两人上一次双手相牵是什么时候。
甄持话一脱口,看到庄浅骤变的脸色,心中五味杂陈。
他继续道:“庄浅,没有我甄持,你曾经什么都不是,你甚至连一份体面的工作都得不到,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讨价还价?”
“甄持!”庄浅气得呼吸急促,捡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甄持狠狠甩去,“你别欺人太甚!当初要不是我父亲的提拔,安盛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你父亲也只是个处处向人点头哈腰的龟孙子!”
“你还有脸提你父亲?”甄持一抹额角被砸的地方,生疼,狠狠吐出一口气。
“我父亲是被人陷害的!”
她大声的辩驳苍白而无力,甄持冷笑了一声,“陷害?那你为什么连姓都改了?为什么不敢让人知道,你其实是一个死刑犯的女儿?”
庄浅身形一晃,陷在沙发里的身体隐隐发颤。
“你会遭报应的。”她最后屈身拾起离婚协议书,刷刷两笔签了字,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房门咚地一声被狠狠摔上,庄浅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梳妆台上各种瓶瓶罐罐被摔了一地,她重重将自己摔在床上,胡乱翻找出枕头下那本旧到看不清封面的记事本,一页一页地小心翻阅——
第一页翻开,就掉出一张卡片,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第二页,是她穿着校服在国旗下敬礼,小学三年级;
第三页,是一张手绘的全家福;
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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