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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之不做圣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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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吃饭哪。”一家子沉默地吃着饭,余二婶抱着小堂弟余壮壮跨进了灶屋门。“还装上电灯泡啦,啧啧啧。”

    简陋的八仙桌上,摆了碗坛子辣椒炒油渣,炒青菜,还有一盘红烧豆腐,豆腐里余喜龄切了些肉沫,余二婶眼晴一下子亮了,这伙食平时过节也不定有这么好!

    不过很快那点亮光就阴沉了下去,目光扫过余喜龄和余喜安两个丫头片子,余二婶磨了磨牙,毫不客气地把怀里的余壮壮塞到余奶奶身边,自己上碗柜拿了两只碗出来。

    也不理他们,直接把碗塞到余壮壮手里,“吃,你看你堂姐一来,你爷奶就背着你们弄好吃的,啧啧,都是一样的孙辈,咱壮壮还是孙子呢,偏心也没有这么偏的,壮壮你多吃点。”

    余爷爷、余奶奶,“……”

    其实上辈子,余喜龄兄妹也一直认为爷爷奶奶偏心二叔一家,对两老意见特别大,除了年节几乎从不往老宅来。

    余建国两兄弟妯娌自己有龌蹉,却引导着孙辈误解误会两个老人,对老人极不孝顺,明明两老有什么好吃的都舍不得自己吃,硬要攒着分给几个孙辈,余奶奶直到病逝,都还在替孙子孙女们做鞋。

    想到爷奶过逝后,余喜龄在老宅柜子里发现的那一大包纳好底不同尺码的布鞋,心里就酸酸涨涨。

    “二婶是给爷奶送油来的?”余喜龄可不惯着,余建国管老宅的花销,余二叔管老宅的油盐,这是当初就说好了的。

    这次余喜龄来了才发现,家里的油罐子空了都不知道多久,罐壁被刮得干干净净,碗柜里一张用来擦锅当油用的猪皮都擦得焦黑,爷奶吃的菜里连点咸味都没有。

    桌上的油渣是她去割的肥肉熬的,就连豆腐里那点肉渣,也不过是从肥肉里挤出来的一丁点肉沫儿,竟然被二婶说成这样,更别说从她做豆腐起,余奶奶就没断过二婶家的豆腐。

    上次二婶来她没逮着她,这次可不打算放过。

    “这不是有油?”余二婶伸筷子的手顿了顿,脸上扯出一抹极僵硬地笑来,心知大伯哥每月的钱没断过,但她们夫妻的油盐啥的,就没有不断的时候,这会被余喜龄点出来,哪里能不心虚。

    她也知道余喜龄姐妹俩来,她那老实妯娌也是送了粮来的,不存在啥偏心问题,反而是他们两口子平时得的便宜比较多。

    想到每个月大伯子给了钱,公公总会给孩子们买点糖甜嘴,余二婶识趣地不再说什么,只加紧夹菜。

    余喜龄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抢过豆腐和油渣的菜碗,给余爷爷和余奶奶都拨了一半,才放下来。

    “喜龄这孩子越来越厉害了啊!”余二婶干笑了两声,夹菜的动作缓了缓,不敢再拿偏心说事,“爸,妈,听说下咱晌大哥和大嫂回来了,咋不去我那边坐坐,那是稀客啊。”

    余二叔家离老宅不过隔了几户邻居,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余建国今天回来又是打又是砸,那边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装聋作哑而已。

    这会又跑来给老两口捅刀子。

    余喜龄把筷子一放,“二婶,要不这饭先别吃了,咱们好好说说这每个月的赡养问题。”

    这侄女怎么越来越不近人情了?

    余二婶瞟了她一眼,终于老实了起来,不过目光却把灶屋里收拢到柴火堆边的木桶块给看在了眼里,还有余奶奶和余喜安发红的眼睛。

    啧啧,这大伯哥还挺不是东西的啊,居然把婆婆都给气哭了,听说前儿还跟公公动了手来着。

    余二婶这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菜碗大的碗吃了两碗饭,要不是余喜龄煮的白饭不够,估计她还能再来一碗,就这,她也是一路打着饱嗝回去的。

    余奶奶看着儿媳妇抱着小孙子走远,手里还端着碗冒尖的油渣,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二婶就这样,你别和她计较。”

    余喜龄笑笑,一碗油渣而已,确实没啥好计较的。

 第九章

    一碗油渣换二婶嘴碎的本事,在余喜龄看来,太划得来。

    很快,村里就有了余建国假孝子的流言,上次余建国在外面和余爷爷起冲突的事,伴随着流言的蔓延,从邻村传回了村里,再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清远镇,余建国的单位。

    而此时的余建国正因为老父亲不理解他,余喜龄一门心思跟他作对而苦恼,心里琢磨着要心平气和地跟余喜龄谈一谈,不能让她小小年纪就走上歪路。

    被领导找去谈话,余建国还是一头雾水,等领导旁敲侧击地提点了几句,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后,余建国的心平气和瞬间被抛到了九宵云外。

    听芳嫂子说得没错,那脑生反骨的死丫头生来就是克他的!

    想想听话乖巧的暖暖,余建国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过余喜龄这个女儿才好,也不知道他当兵的那些年,徐招娣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好好的女儿竟然被她教成这样,徐招娣没文化,到底不如听芳嫂子会教育孩子。

    心情烦闷的余建国下班后直接去了叶家,在叶家吃了晚饭,听了一顿温言细语的劝慰后,身心终于熨帖,赶在天黑前才慢悠悠地回了家。

    见他回家,余喜山立马奔出门给他放单车,正忙着黏纸皮壳的徐招娣赶紧起身去热饭,余建国沉着脸表示吃过了,甩手就回了里屋,开灯看文件办公。

    徐招娣脸上闪过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余建国生活规律,不管是出去窜门,还是在家看文件办公,到了九点半,肯定是要上床睡觉的,洗脸洗脚用的热水一定要提前烧好,不然他会发脾气。

    九点半,余喜山不用喊,就去灶上给余建国兑水拿毛巾,等里屋的灯熄了,母子两个又重新坐回到堂屋的八仙桌边就着温热的火笼糊纸皮壳。

    以前徐招娣是不做这些手工活的,每天打零工就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家里还有农活,得空还要去叶家帮忙,回家还得伺候徐建国,整个人连轴转,哪有停的时候,但现在再累她也去厂里接了活,白天没时间,就晚上熬夜干。

    她要攒钱给喜龄和喜山交学费,还有以后喜安的。

    想到余喜龄小小年纪就熬夜磨豆腐,徐招娣就忍不住想流泪,她不跟别人比,她就想自己攒钱能供孩子上学,不要孩子这么小就为生计操心。

    一大早余爷爷就挑着担子出了门,余喜龄睡了个回笼觉,起床时家里已经没了人,喜安肯定被奶奶带着去村里玩了,慢悠悠地把灶上温好的饭菜吃完,刚放下筷子,余建国就来了。

    “你别担心上学的事,以后我供你,你爷年纪大了,你心疼心疼他,别让他一把年纪还去外头吃苦。”余建国看了眼灶屋里借的和刚修好的两个石磨,脸色黑了黑,却出人意料地忍下脾气。

    余喜龄稀奇地看了眼他,“不会动不动就让我休学?开学就给我缴上学费?不让我欠一整期的学费,不让我用叶暖暖的旧文具旧书包?”

    “……”余建国被噎得好一会说不出话来,“你这孩子!在哪里学得这么虚荣。”

    她这就叫虚荣?那叶暖暖逢开学就要换新书包新文具新衣服又怎么说?

    现在的余喜龄不在乎这些,但上辈子的她很在乎,只是那些卑弱的在乎都掩藏在了余建国灌输的“美好品质”之下。

    如果供叶暖暖的人是任何一个人,余喜龄都不会有任何异议,但那个人是余建国,是她的亲生父亲,余喜龄替上辈子的自己不值,凭什么?

    “你现在是跟别人比成绩的时候,比吃穿是没出息的孩子才做的事”余建国痛心疾首地教育余喜龄,转念想到待遇截然不同的叶暖暖,“喜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应该懂爸爸的为难。”

    余喜龄摇头,“您不是刚刚才要求我要懂事一点吗?很抱歉,我不懂。”

    “余喜龄!我好好在跟你说话!”余建国气得猛地拍桌,桌上还没来得及收的碗筷在桌上蹦了两蹦。

    余喜龄挑挑眉,径自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来,上次来余建国毁了不少东西,家里的碗筷本就不多,她可不想再因为余建国而损失半点财物。

    灶屋里,余喜龄洗着碗想着豆腐的事,余建国喋喋不休地给余喜龄灌输上辈子糊弄她一生的大道理,无非就是自家欠叶听芳欠叶暖暖兄妹的,她要大度一些不要去争,要知恩图报。

    “你是我的女儿,我才会对你严格要求,你看我这样对暖暖过吗?管过她吗?我是供她,但教育她不是我的事,喜龄,你要懂爸爸的苦心,在爸爸心里,你一直是那个听话贴心的孩子。”余建国长叹一口气,这些年维持着两个家庭的用度周转,他也身心疲惫。

    余喜龄嘲讽地勾起嘴角,上辈子余建国就是拿这些话来哄她的,所以她大度善良不争不抢,只为了做他心目中最听话的孩子。

    “爸爸知道让你休学对不住你,但是你成绩比暖暖好,在家也能学习。”余建国看了眼余喜龄,见她脸上没有半点动容,不由有些恼怒,但想到他是来解决问题的,只得再次压下火气。“好好好,我保证你以后都跟暖暖一样,学费按时给你交上,好不好?”

    余建国想,他姿态放得这么低,应该够了吧?要知道他可是她余喜龄的老子!

    可惜现在的余喜龄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轻易便能糊弄,他叹叹气就着急担心,一心为他分忧解虑的余喜龄,也不是那个自卑懦弱,在父亲这座大山前,不敢提半点要求的余喜龄。

    “行啊。”余喜龄应得很爽快。

    倒是余建国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余喜龄说了什么,脸上瞬间浮起喜色,果然听芳嫂子说得对,孩子对父亲有着天生的濡慕之情,先前是他用错了方法。

    想起听芳嫂子说起这些时,暖暖那孩子脸上失望悲痛的表情,余建国心里便充满了内疚。

    “我的学费等翻了年再说,这个不急,但是奶奶现在身体不好,吃的药根本不对症,你先给钱领奶奶去医院看病再说。”余喜龄洗好碗筷放好,给烧水的小锅里添上水,夹出灶里的炭准备封灶。

    “还有喜安上次拿药的钱没给,爷爷的身体也不见得比奶奶好到哪里去,也得去医院检查,对了,我哥上学期的学费还欠着,也得先还上,你什么时候把钱拿来,我什么时候就不做豆腐。”

    “……”余建国嘴角抽了抽,想训斥余喜龄,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如果能拿得出钱来,事情就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可惜无论他怎么说,余喜龄就一句话,拿钱来,有了钱一切都好商量。

    换句话讲,如果有钱,谁愿意干那么辛苦的活,能像叶家母女那样舒舒服服在家里呆着,就有人供养的生活,她也想去享受一下,何况照顾未成年子女赡养老人,本就是他余建国的责任,她拿他的钱,可半点也不会亏心。

    “我没钱。”余建国脸色铁青。

    余喜龄早干完了活,拿干净抹布擦干了手,站得离余建国远一些,才缓缓开口,“你堂堂一个主任怎么会没钱,这样吧,我们来算算,你每个月的开支,你一个月工资六十五块钱,除了给爷爷奶奶的三块钱,家里花不到你一分钱,剩下的六十二块钱,除了你每个月的烟钱,就是给叶……。”

    “你住口!”余建国拍着桌子站起来,恼羞成怒地指着余喜龄,“你竟然算起你老子的帐来了是吧!我赚的钱想给谁给谁,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

    余喜龄耸耸肩,“所以,我现在自己赚钱,不想挨着你半点边。”

    “你……你有本事就别认我这个爹!”余建国指着余喜龄说不出话来,话出口想到那天余喜龄说把他还给叶暖暖的话,想来她是早就不打算认自己这个爹了。

    浓浓的挫败感瞬间涌上心头,交杂着愤怒失望,余建国甩手表示再也不管他们的事后,大步跨出了老家的门。

    余喜龄快步追上前,扒着门口冲余建国喊,“你先别走!先把木桶钱和修石磨的钱还给我!”

    “你,你这个孽障!”余建国气急,胡乱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毛票了,扔到地上踩着单车就走了,他在心底发誓,再也不管这个女儿,他只当没有生过她!

    余喜龄把毛票捡起来,数一数有七毛八,顺手揣进口袋里,她不会因为这个余建国的钱就嫌弃不要,余建国不是好东西,可钱是,这些钱给喜安买糖能吃好久了。

    余建国回去后在家里大发了一场脾气,之后回家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晚,要不是每天夜里余建国会回来睡觉,徐招娣差点以为这个男人连家都不要了。

    每天夜里余建国不论多晚回家,都能看到徐招娣和余喜山在做手工活,无意中得知这是为了给余喜龄攒学费后,余建国一生气扯了好些个,狠狠骂过徐招娣和余喜山一场后,便默认了下来。

    再不听话再忤逆不孝,总归是他的种,徐招娣既然想管就让她去管吧,反正他是管不了了。

 第十章

    没有了余建国三天两头地来闹,余喜龄的豆腐生意一下子好做了许多,余爷爷托着老朋友的关系,竟然把豆腐送进了乡政,府的食堂。

    余喜龄知道这事后,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这世界上往往都是子女负父母多,像余建国这样的父亲毕竟是少数,余爷爷嘴硬心软,不管余建国多混账不孝,他还是不愿意他为难。

    送豆腐进了食堂,虽然走的是别人的门路,但为的还是余建国,都光明正大地同乡政,府做起了生意,余建国就不必担心影响不好了,余爷爷还拉着余建国去感谢了领导,顺势也破了余建国不孝的流言。

    余爷爷用心良苦,就是不知道余建国领不领情。

    天气越来越冷,余喜龄抽着空档和余奶奶一起领着余喜安云镇上买生活用品,顺便给余奶奶抓药。

    余喜龄没想到重生以来和叶听芳的第一次相见竟然会是这样的场面。

    改革开放好多年,小镇上各式各样的商店渐渐地多了起来,卖什么的都有,但余奶奶最爱去的还是镇上的供销社,老人家总觉得那里的货最全,合格最便宜。

    供销社卖布料的柜台边上,叶听芳和余建国并肩站着,两人说说笑笑,似乎在讨论着手里的一块的确良布料。

    叶听芳微卷的齐肩长发仔细地梳在脑后,额头两撇流海微卷着垂在两边,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洋气,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蓝棉衣,脚下踩着一双矮跟的小皮鞋,温柔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便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论相貌,叶听芳长相只是平平,反倒是徐招娣长得十分漂亮,浓眉大脸小脸盘,只是长年累月的劳作,徐招娣早被生活磨成了满脸沧桑的大妈,和气质出众,温婉大方的叶听芳站在一起,像是要老了十来岁。

    事实上,徐招娣比叶听芳还要小一岁。

    余建国在她们这地方算得个是大高个,一七九的身高,加上五官端正的皮相还挺能唬人,和叶听芳站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

    见着他们,余喜龄还没多大反应,毕竟后来她看得多了,早已习惯,倒是一旁的余奶奶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这男男女女的站得这么近像什么样子!

    “建国!”余奶奶喊了一声,余建国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飞速变换,大步上前来搀住余奶奶,询问她来镇上做什么。

    “买点针头线脑。”余奶奶没好气地瞪了余建国一眼,叶听芳则笑眯眯地上前喊干妈,顺便亲热地邀请余奶奶和余喜龄姐妹去家里吃饭。

    这声干妈,是最初余奶奶因为乔爱国救余建国牺牲而愧疚自责,坚决要认叶听芳当干闺女时定下的,但现在余奶奶是真怕这干闺女有改口叫她妈的一天。

    知子莫若母,余建国看叶听芳时的眼神,和看招娣从根本上就不一样。

    余奶奶心里隐忧更重。

    他们几人寒暄,余喜龄牵着余喜安站在后面淡淡地看着,脑子里努力在想上辈子余建国和叶听芳到底是怎么把他们的关系摆在明面上的。

    当然她也记不起什么有用的细节,毕竟时间太过久远,她那时还没开窍,什么都懵懵懂懂地。

    好像那时候徐招娣也就过世半年多的样子,徐建国家里家外地整个人颓废了不少,叶听芳跟着忙里忙外,再之后的某一天,等她们回家就是余建国喜气洋洋地通知她们,他和叶听芳领证的消息。

    那时候,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叶听芳频繁出入余家,跟当家女主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而余建国的工资,不管是徐招娣生前还是过后,一直都是掌握在叶听芳手里。

    不过一个是恩人遗孀,一个刚刚丧妻半年,闲话到处都是,加上余建国工作的关系,他们结婚后没多久,一家人就都搬去了县城生活,毕竟那里熟识的人不多。

    现在想来,只怕当时余建国的颓废都是装的,妻子过世,他总不能表现得十分高兴的样子,事实上,余建国对徐招娣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余建国没有在这里多留,说了几句后就匆匆离开,从头至尾他好像没有看见过余喜龄似的,直接把她忽略了个彻底。

    她们父女现在的关系很紧张,余建国打定主意不管余喜龄,余喜龄也早过了缺爱的年龄,对他这个父亲尤其没有任何期盼。

    对他的态度并不在意。

    而叶听芳则是留了下来,一边陪着余奶奶买东西,一边温声细语地询问余爷爷的生意情况。

    没了余建国在场,余奶奶对叶听芳的防备明显淡了许多,也不介意和她闲话家常。

    余奶奶在柜台上称油盐,余喜龄蹲在合作社门口放商品的门板给余喜安选小雨鞋,余喜安喜欢去马路上踩水洼,经常弄得一身湿不说,还容易感冒。

    余喜龄最怕的就是她感冒生病,但也舍不得把她拘在屋里。

    不大的门板上放了不少东西,雨鞋按大小型号放好,旁边还摆着一溜解放鞋,扎裤腰用的皮筋,帽子尼龙袜,扎头绳和大红水红色的头花。

    “喜龄这是给喜安买雨鞋?”要结帐的时候,余喜龄挑了双大红色的小雨鞋放在柜台上。

    这时候雨鞋实在没什么好选的,只有红黑两个色,就连码数也只有个大概码数,喜安试的这双大了不少,前头得塞些布团才成,至少得长到六七岁才能合脚。

    “嗯。”余喜龄淡淡地嗯了一声,掏钱准备给结账。

    叶听芳皱了皱眉头,嗔怪地把鞋子拿下柜台,语调软软的仿佛总在撒娇,“正好家里有双暖暖用旧的雨鞋,还好好的,就是小了点儿,我让暖暖给你找出来,听姨的别浪费钱。”

    余喜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掏钱出来付了,上辈子她用了半辈子叶暖暖用不要的东西,这辈子喜安才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再说凭什么她们就得用旧的呢?她们有手有脚花的是自己挣的钱。

    叶听芳的笑脸僵住,余建国跟她说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他夸大,余喜龄她还不知道么,虽然脑生反骨,但性子像极了徐招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老实又听话。

    现在看来,是她看走眼了。

    余奶奶笑呵呵地打了两句圆场,却没有阻止余喜龄的行为。

    叶听芳没有再多说,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倒是柜员看余喜龄的眼神带着些谴责和不赞同。

    走的时候她悄悄凑在叶听芳耳边,一脸鄙夷,“这谁家孩子,真没礼貌!唉,你说的你家暖暖那雨鞋给我留着呗,正好我侄女缺一双。”

    “就是一熟人的孩子……行,你得空来拿。”叶听芳艰难地点了点头,暖暖那双雨鞋还能穿呢,不过她向来不得罪人的性子,再加上余喜龄一行已经出了店门走远,赶紧同意了脱身,快步往她们追去。

    一路陪着她们祖孙三个去了药铺,又去粮站买了十来斤黄豆后,叶听芳才长着空跟余喜龄单独说上几句话。

    “喜龄啊,你都好久没去姨家里了,暖暖老念着你呢,你有时候来家里玩。”叶听芳拢了拢耳边的头发,轻轻拉起余喜龄的手,一副十分心疼的样子,“孩子,这段时间你受苦了吧。”

    余喜龄,“……?”

    上下两辈子,就数现在活得最有劲头,叶听芳到底是从哪儿看出她受苦的?

    “你爸打你的事,我听你妈说了。”叶听芳叹了口气,“你现在还小,可能还不明白大人的良苦用心,但你要相信你爸爸是为了你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等你大了就懂了。不过你爸爸也确实不应该打你,这么大的姑娘了,再说咱们喜龄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你有话就直说,拐弯抹角的我听不懂。”余喜龄抽出自己的手,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叶听芳有个姐姐嫁到了余家祠堂,所以最开始余建国知道她们做豆腐的消息,极有可能是叶听芳告诉他的。

    说不定还说了些什么别的,比如仔细分析了这件事会对余建国造成的影响,毕竟从上辈子起,叶听芳就一直是余建国的解语花。

    所以余建国的反应才那么大,恨不得立时毁了才甘心。

    叶听芳抿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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