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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之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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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主要依靠药物控制病情,但这不是长久之策。
  她早晚会需要做手术的。
  “之前一直说手术风险太大了,所以没做……”卡兰抬起手,轻按在胸口。
  拉斐尔微微皱眉:“我听说现在的心脏搭桥手术已经很成熟了。”
  “我的情况更复杂一点……手术难度非常大。换心的话,没有器官来源。就算有了,也同样要面临高风险的术后排异,不是一劳永逸的。”
  希欧维尔上次进行医疗投资就是为了实现这方面的技术突破。
  “希望我还等得起。”卡兰张开手,又慢慢合上。
  一缕从窗帘里漏出的夕阳终于消失在了夜幕中。
  卡兰忽然抬头问拉斐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次演讲是由学生会组织的。”拉斐尔平淡地说,“我就在后台……等晚点我还要去完成一些例行问话。”
  卡兰想到什么,刚刚平复的心跳又突然加快。
  她注视着拉斐尔:“你该不会……”
  “当然不是我!”拉斐尔严厉的样子看起来很像他父亲,“我没有傻到去刺杀白雪公!还是用一个愚蠢的音响设备!”
  卡兰按着胸口,拉斐尔慢慢放低了声音。
  “父亲去共和国之前……让我稍微留意一下你。”他嘴唇张合很小,似乎并不想提这件事,“我想我也尽到职责了。但他听起来还是很生气,因为白雪公让你心脏病发作了……字面意思上可以这么说。”
  卡兰被他逗笑了。
  “怎么?我跟你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心脏病发作过,他觉得不平衡了吗?”
  拉斐尔很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卡兰意识到他仍不喜欢正面谈论他父亲和她的关系。
  “抱歉。”她立即转移话题,“那个袭击者抓到了吗?”
  “没有,安全部门还在找人问话。”
  “那白雪公的情况如何?”
  “他受了点惊吓,除此之外,毫发无损。不过根据内部消息,那个音响里藏了爆…炸物,只是由于不明原因,未能立即引…爆,如果引…爆了,肯定不是现在这个结果。”
  卡兰听拉斐尔的声音很凝重。
  希欧维尔家跟梅菲斯德尔·雪诺是死敌,但拉斐尔在这件事上完全没有幸灾乐祸。
  “这是针对保皇党的袭击?”卡兰敏…感地问道。
  “不清楚。”拉斐尔声音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但是无论如何,这对我们不是好事。有些情况你可能不清楚……去年帝国近80%的政治刺杀,都是由……”
  “荆棘鸟庄园策划的?”卡兰问。
  拉斐尔摇头:“是戴维斯家族策划的。”
  这个海盗出身,曾经称霸帝国舰队的家族,是希欧维尔目前最有力的同盟。
  他们按照希欧维尔的要求,完成一些明面上做不到的事情——保护盟友,暗杀政要,向敌人的敌人供应军…火,窃取共和国重要军事成果并且运用在东线战争中,诸如此类。
  “总之,希欧维尔家在这方面有个不好的声名。”拉斐尔委婉地表达忧虑,“去年才发生了杜南暗杀案,今年梅菲斯德尔又在首都大学遭遇袭击……肯定会有人捕风捉影。我不知道父亲回来要怎么跟女王和国会说……”
  卡兰干巴巴地说:“那你得先确定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他在共和国!”
  卡兰不认为这是个不在场证明:“肯定不是他亲手把音响扔下去的。”
  拉斐尔有点激动:“而且当时我就在后台!如果音响里的爆…炸物炸了,我不就死定了……”
  “你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呢。”
  “……”
  拉斐尔表情很刚硬。
  卡兰不知道他有没有起疑心,她向来读不出拉斐尔的想法。
  过了会儿,拉斐尔低头看表,跟她道别:“好了,安全部门还在等着跟我问话。你先休息吧。”
  卡兰在研究所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又照常去上学。
  瑞贝卡试图留她,但她清楚住院、吃药只能让病情稳定到这个程度了。不做手术的话,就算她什么都不干,在病床上躺着,也仍然是有危险的。
  那还不如去上课。
  “卡兰,我能跟你谈谈吗?”实验课结束后,康斯坦斯又把她堵在厕所边上。
  卡兰想起昨天自己跟他一起去听演讲的,但是后来发生袭击事件,他们走散了,她也没报个平安。
  “抱歉,昨天我身体不舒服,先离开了。”
  “不是这个。”康斯坦斯总是保持笑容的脸上,带了一丝深沉,“我看见希欧维尔带你上车。”
  “哦……”卡兰怔了怔,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这个“希欧维尔”是指“拉斐尔·希欧维尔”。
  她清了清嗓子:“我们是在学生会认识的。我身体不舒服,他送我去看病……”
  康斯坦斯知道她在说谎。
  她加入学生会是这学期的事情。
  而他早在暑假就通过电话,听见了拉斐尔出现在她家里的声音。
  康斯坦斯状似轻松地摊开手:“你是贵族吗?要知道……希欧维尔从来不跟没有价值的人接触。”
  “我不是贵族。”卡兰很难解释,“你为什么问这么仔细?”
  康斯坦斯从来没有用这么冷硬的目光看过她:“因为现在你是‘巴别塔’的一员,我得保护社团不受渗透。”
  卡兰不再多聊。
  她知道自己解释不清,只会越说越错。
  “我没有任何伤害社团的意图。”她只告诉康斯坦斯这个,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康斯坦斯在她走开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他不该这么“质问”卡兰。
  他们认识半年了,一起参加过各式各样的活动。他知道卡兰毫无疑问是个有着人道主义情怀、并且愿意包容差异的人,这点无法伪装,因为“偏见”会从每一个日常细节里渗出来,而卡兰几乎没有,她总是很友善。
  她跟拉斐尔认识,甚至交朋友,并不意味着她跟他是同党。
  康斯坦斯给卡兰发了封邮件,向她道歉,约她周末谈谈。
  但是卡兰没有回信。
  因为周末的时候,希欧维尔从共和国回来了。
  据说针对《反…垄断法》的会谈也进行得不顺利,国会最近谈论种族问题的声音渐小,大部分时候都在讲贸易战。以首相为首的民主党天天都在谈战争对帝国经济发展的不利影响,希欧维尔不得不在这方面进行退让。
  帝国在东线完全撤军。
  战争结束近一年后,边境的对峙局面也终于缓和了。
  但这又带来了新的军人安置和战争难民问题。
  白雪公遇袭后连病床都没沾过,每天都在皇宫、国会两头跑。而希欧维尔在周末见到卡兰前,已经连续工作三十多小时。
  他在车上睡了一会儿。
  卡兰见到他的时候,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冷肃坚硬。
  他将银白长发利落地束起,靴子直接踩进屋内,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穿一身近似军装设计的灰蓝色西服,纯白丝绸手套,衣服上的荆棘鸟刺绣纹章线条严密,精致复古又极具压迫感。
  那双蔚蓝的眼睛里沾着金属勋章的冷硬灰色。
  卡兰有点害怕他这副样子。
  希欧维尔解开外套,在沙发上坐下:“手术还需要等几个月,你想停课静养吗?”
  “不行,我得找点事做。”卡兰安静地说,“否则我会被自己的情绪淹没。”
  对死亡的恐惧,对孩子的想念,对希欧维尔的复杂感情,对黑发种族未来的负面猜测,对自身现状的焦虑不安……这一切,如果没有“知识”作为屏障,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
  她必须继续上学。
  只有这样她才能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正常地思考。
  希欧维尔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只是指尖轻触而已,这么小小的一片皮肤,连一平方厘米都不到的地方——希欧维尔不知道竟可以炸开这么多情绪。
  “会没事的。”他把卡兰用力地抱进怀里。


第63章 
  卡兰感觉到他的胸膛紧紧压着她。
  她伸出手,碰到冷冰冰的勋章,柔滑的长发,挺直的脊背。迟疑一会儿后,她也环过了希欧维尔的肩膀,手慢慢收紧,让自己的心跳压迫着他。
  “但这不由你说了算。”她毫不留情地说。
  希欧维尔把她按进自己怀里,与她紧紧地拥抱。卡兰愤愤地咬了他的脖子。他的皮肤呈冷白色,一旦留下红痕会很明显。
  “白雪公那次事故跟你有关系吗?”卡兰低声问。
  “我当时在共和国……”
  真不愧是父子,他连第一个想到的解释都跟拉斐尔一样。
  “那杜南的案子跟你有关系吗?”卡兰又问。
  希欧维尔把她从怀里拉开一点,看着她的脸问:“我们能不讨论这些吗?”
  卡兰也觉得自己不该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杜南是被保皇党暗杀的。
  希欧维尔即便没有亲自参与,也肯定对此暗中支持。
  卡兰用余光瞟见希欧维尔颈上的齿痕:“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这么讨厌你的政敌……”
  希欧维尔严厉地看着她:“当然是真的。所以如果由我策划袭击事件,那个音响一定会爆炸。”
  卡兰露出嘲讽的笑容。
  “好吧。”这确实是个很有说服力的解释。
  希欧维尔牢牢锁定她的眼神:“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关注梅菲斯德尔?”
  “你嫉妒吗?”卡兰侧头看着他。
  希欧维尔冷笑着把手搁在沙发靠背上:“嫉妒?我觉得他是自导自演,博取同情,激化矛盾。不幸的是,女王很吃这套,他连皮都没有擦破,却每天坐着那辆该死的轮椅在皇宫进进出出。”
  “这影响到你了吗?”
  “是的,这意味着我要俯身才能跟他握手。现在我倾向于不跟他打招呼。”希欧维尔满脸都是嫌恶。
  卡兰注意到他打扮得一如既往的精致,但神色有些疲倦,他这几天一定很忙碌。
  在共和国,希欧维尔给阿诺收拾了一堆烂摊子,然后开了一个并不愉快的会议。他得知袭击事件发生、卡兰突然病倒的时候,共和国那边的会议正好进行到最不顺利的阶段。
  当他接完电话回来,圆桌上的其他人突然好像变得无关紧要了,之前让他气得想杀人的法律顾问也如此眉清目秀。
  希欧维尔怀着很平静的心情开完了剩下半截会议,并提出“贵国对《反垄…断法》的运用给了我们很大启发,这次回国后必将借鉴成功经验,进一步完善帝国的竞争法,让不正当竞争法和贸易限制法充分发挥其作用”。
  这番话基本相当于在威胁发起贸易战了。
  桌上几位共和国要人都很不自在,会议在焦灼的气氛中匆匆结束。
  回国后,希欧维尔得到消息,卡兰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但希欧维尔没有半分喘息的机会,也抽不出空来看她。
  东线必须撤军,否则经济压力和舆论压力会将金字塔压垮。白雪公频繁出入皇宫,希欧维尔完全能想象他在遇袭后是怎么跟女王倾诉自己的惶恐不安,又向她要求更大权力的。
  他想设法平衡这种作用。
  但他更想把梅菲斯德尔那辆轮椅从国会大厦上推下去。
  “……不过,你们现在看起来倒不相上下了。”
  卡兰的喃喃自语打断希欧维尔的思绪。
  “你说什么?”他疑惑地问。
  卡兰发出一声傻笑:“你们一个坐轮椅,一个拄拐杖……”
  “你再说一遍试试?”
  希欧维尔在她大腿上拍了一下,清脆响亮。
  卡兰脸涨红了,她挣扎着站起来,又被希欧维尔打了两下。
  “你怎么敢打我……”卡兰咬牙切齿。
  “不,我没有打你。”希欧维尔用一种混合着恶毒与甜蜜的口吻说,“这是情…趣。”
  他又拍了卡兰一下。
  卡兰用力咬了他的脖子。
  他轻哼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手放在卡兰后颈上,用巧妙的力量把她拉开。卡兰重新抬头时看见他完全不可读的黑暗神色,和不由自主上弯的嘴角,总觉得他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很享受被咬。
  “呸……”卡兰低低骂了一句,“你这个精神病。”
  她跑回楼上洗澡休息。
  等她出来的时候,希欧维尔已经在床上,听着淅沥的淋浴声睡着了。
  卡兰觉得他看起来也不脏,就没把他叫醒。
  她关上床头灯,小心躺在大床另一侧,不跟他接触。
  希欧维尔感觉到床另一边微微下陷,马上伸出手抱住了热意的来源。
  “我不想起来洗漱。”他低声道。
  “别吵了,就这样睡。”卡兰闭着眼。
  她身边的人很快安静下去。
  黑暗轻柔地抓着卡兰,她也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她是在一片混乱嘈杂中被吵醒的。希欧维尔在盥洗室里疯狂洗澡,水声至少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之后又开始吹头发。
  卡兰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见希欧维尔的银发有点凌乱,他像强迫症一样吹了很长时间,确保每一根头发都服服帖帖。
  “我可以帮你把它扎起来……”卡兰实在看不下去了。
  希欧维尔向她投去冰冷的视线:“你昨晚应该把我叫起来洗漱!”
  “你不感谢我让你多睡了一会儿吗?”卡兰愤怒地爬起来,瞪大眼睛借着微光看钟,“这才六点!”
  她又倒回床上。
  “起来!你已经睡了六个多小时了!”希欧维尔整理好头发,把她连拖带抱地弄上车,直接前往爱尔兰。
  卡兰睡了一路,一醒来就看见蒙着细雨的小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认出这是爱尔兰,纳什莉夫人就住在镇子边缘的林间古堡里。
  “刚刚跟母亲通过电话,她在镇子上。”希欧维尔对卡兰说道,“我们等她一起回古堡。”
  卡兰打着哈欠同意。
  她趴在窗户上看。
  小镇非常古老,建筑大多有几百年历史,再加上总是下雨起雾,因此有种神秘的氛围,让人想起狼人、吸血鬼等传说。她觉得希欧维尔很符合吸血鬼的形象,他连妆都不用化就能完美演绎那些不老不死没有感情的怪物。
  司机把车停在一个小破教堂外。
  没几分钟,纳什莉夫人就抱着爱丽丝走出来了,她打了一把伞,女仆打着另一把伞追在后面。
  车门打开后,卡兰往里让一点,给爱丽丝和纳什莉腾出位置。不过这样她就不得不跟希欧维尔靠得很近。他坐得很端正,在他的母亲面前,他对卡兰的神色疏离又遥远,还竖起了完全隔绝情绪的面具。
  不过卡兰并不在意这个,她一直在悄悄地看睡着的爱丽丝。她看起来非常健康,面颊红润,睡意安然。她被希欧维尔剃光的黑发也渐渐长了出来,绵软柔顺,像云朵一般。
  “礼拜做完了吗,母亲?”希欧维尔问纳什莉。
  “做完了,唱诗还是一如既往地有趣。”纳什莉眼中闪动着少女般的光芒。
  “你看上了哪位神职人员?”希欧维尔一针见血地问。
  纳什莉夫人拍着胸说:“天哪,爱德蒙,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她略带指责的瞪着自己的儿子。
  而希欧维尔只是又冷笑一声:“否则我想不出任何理由,能让你在教堂里呆一整天。”
  “因为教堂里的修女们很愿意跟小爱丽丝作伴!”纳什莉气冲冲地解释道,“古堡里只有我们三个,她很寂寞。所以有时候我会来镇上,教堂和学校里的年轻人都很愿意陪她玩,镇上还有些差不多年纪的小孩……”
  纳什莉注意到希欧维尔紧绷的、略带反感的神色,于是没有再说下去。希欧维尔家族一向接受精英教育,他肯定不喜欢自己的女儿跟一群小镇年轻人混在一起长大。
  “他们都是好孩子,对爱丽丝很好,也会教她一些东西……”
  “包括吸大…麻和赌博吗?”希欧维尔冷笑道。
  “爱德蒙·希欧维尔,你非得我说一句你反驳一句吗?”
  卡兰察觉到车里紧张冰冷的气氛。
  她有点理解这位纳什莉夫人为什么要搬出庄园了。
  谁能跟希欧维尔共处一个屋檐下,并且克制住谋杀他的冲动呢?
  “啊呜……”爱丽丝在睡梦中哼了一声。
  车内的争吵立即停止。
  卡兰不由自主地牵起爱丽丝垂落的手,把它放回小被子里。纳什莉则注意到希欧维尔平静严苛的神情中出现一丝裂纹,他几乎是尴尬畏惧地从孩子身边退开了。
  纳什莉觉察的视线越过裹着爱丽丝的被子,看见希欧维尔把手放在卡兰大腿上。他自己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个动作有多自然——在他需要缓解紧张的那一瞬间,他就伸手碰到了卡兰。
  卡兰在他手背上随便摸了摸,然后把它拿开。
  ‘年轻人啊……’纳什莉在心中感慨了一声。
  他们回到古堡之中。
  卡兰和爱丽丝呆在一起,希欧维尔则在客厅看报纸。纳什莉和女仆忙上忙下,准备做晚餐。
  卡兰突然感觉不太好,连忙起身问她们是否需要帮助。
  纳什莉夫人语气很重,若有所指:“不,不用,卡兰。你生病了,还得看着爱丽丝。哎,别、别起身,古堡里直接引的地下水,太凉了,你忘记你上次感冒吗?如果有任何人应当为我们提供帮助,那肯定不是你……”
  希欧维尔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他恼怒道:“为什么你不能多请几个仆人?”
  纳什莉夫人冷冷地说:“为什么我不直接搬回城堡,然后每天在几十个仆人的簇拥下醒来呢?”
  卡兰不自觉地笑了笑。
  她帮女仆把西蓝花清洗干净,当她准备剥牡蛎的时候,希欧维尔把她从水槽边拉开了。
  “让开!”他厌恶地瞥了一眼厨台,“有什么现成的、不用处理的食物可以吃吗……”
  “这个。”卡兰伸手把旁边的蓝莓酱拿给他。


第64章 
  那天晚餐很简单,卡兰发现希欧维尔几乎没吃什么。
  她陪爱丽丝玩了一会儿,在九点多把她哄睡了。
  爱丽丝是个非常令人担忧的孩子——她不怕生,对谁都露出笑脸;她很亲人,但不会太粘人,就算独自呆着也很少吵闹,除非身体不适。她像古堡里的野藤蔓一样肆意生长,也许会开出花,也许会很快枯萎。
  卡兰一想到有失去她的可能性,就不敢跟她呆得太久。
  如果是一般母亲,也许会争分夺秒地享受跟孩子在一起的时光。
  “你觉得我很冷血吗?”卡兰趴在沙发背后问希欧维尔。
  他从书页中抬起头:“你?”
  “……我不想跟爱丽丝相处。”卡兰说完,两人都陷入沉默,过了会儿,卡兰又说,“如果你没有强行把我带来,我也许这几个月都不会提探望她的事情。”
  卡兰不需要希欧维尔的回答。
  她继续说了下去。
  “跟她相处是很幸福的。很痛苦,但是也很幸福。”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我养一只猪,是为了吃它的肉,那么我不会给它取名字。如果我养一条狗,我知道它过几年就会死,那么我不会陪它玩丢飞盘。养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但爱丽丝让我感觉到了类似的恐惧,我不想跟她建立亲密关系……”
  希欧维尔抬手摸了摸她的下巴,他手指轻勾,卡兰扭头避开,没有心情跟他调…情。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希欧维尔平静地说,“你还做不到‘冷血’。”
  卡兰其实是很温柔的孩子。
  她害怕失去爱丽丝。
  也害怕爱丽丝失去她。
  她知道,如果她和爱丽丝的太亲密,那么将来不管是谁死,都会让另一个人陷入难以忍受的痛苦。
  所以,不管是为了保护她自己的情绪,还是为了让爱丽丝免于承受痛失母亲的折磨,卡兰都不希望跟爱丽丝太亲密。以后,一旦她去世,对爱丽丝来说也只是失去了一个偶尔来探望她的女人,而不是她深爱的母亲。
  “你不会失去她的。”希欧维尔抬起手,按在卡兰颈后,轻轻吻了她的嘴唇。
  她嘴唇有些干燥,希欧维尔喉结微动,伸舌沾湿她。
  “希欧维尔……”卡兰盯着他的眼睛。
  在这样的距离之下,他眼中的蔚蓝也毫无瑕疵。
  他们谨慎地亲吻,一点点舒缓焦虑,到几分钟之后,依然毫不满足。希欧维尔觉得这个吻可以持续一辈子——如果纳什莉夫人没有突然闯进客厅。
  他迅速跟卡兰分开,并且把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假装在寻找书签位置。
  卡兰尴尬地看着身披黑纱的纳什莉夫人。
  后者只是冷淡地指责了希欧维尔:“你知道城堡里只有一个女仆吧?总不能每周你们来一次,我就换一次沙发套。”
  卡兰听懂她的暗示,羞愧得要烧起来了。
  “我们没有……夫人……”
  纳什莉夫人挑挑眉,用怀疑的神色看着希欧维尔,然后从柜子里拿了罐红茶离开。
  “你们可以把壁炉点上,别像上次那样感冒了。”
  她一走,卡兰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卧室。
  希欧维尔揉了揉眉心,把书合上。
  第二天,因为希欧维尔约了人见面,所以他们提早赶回首都。
  他接下来会很忙。
  卡兰试图通过忙碌的学业来麻痹情绪,她全身心地投入到新学期、新课程中去。因为袭击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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