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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之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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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养父母在车祸中过世了。”希欧维尔用完全客观的平静声线说道。
第82章
卡兰愣了一下。
脑内闪过短暂的空白。
“你的养父母在车祸中过世了。”
希欧维尔的表达并不委婉,也没有什么感情。
他这种冷漠沾染了卡兰,让她心中产生奇异的割裂感,好像在谈论一件跟她完全无关的事情。
希欧维尔把一些未公开的内幕告诉她。
这次爆…炸是自杀式袭击。
司机开着装有爆…炸物的货车,想冲进市政大厅,但是被截停了。截停货车的装甲车,不慎把它撞到了路过的一辆私家车上。
卡兰的养父母就在车里。
当场死亡。
三名死者分别是货车司机和卡兰的养父母。装甲车上的军人迅速撤离了,其他民众在疏散过程中,因为车祸和踩踏事故受伤惨重,但没有出现死亡。
“如果你需要的话,过几天我可以把他们的遗物整理给你。”
卡兰几乎是立即回答:“不,不用。”
她的心沉重地跳动,造成难忍的负担。她想停下歇会儿,但是呼吸正在变得越来越困难,氧气似乎难以抵达肺部,不管她多用力地吸气都没用。
希欧维尔安静地等待她缓过来。
卡兰只是痛苦地喘息,视线凝固在他身上,眼神看起来什么都没想。
希欧维尔叹息着站起身,把她抱进怀里。
“你可以哭。”
卡兰也想做点什么表达悲伤。
但她身体上的痛苦已经掩盖了一切,她什么都想不到,只能不自觉地攥紧前襟。
“我联系研究所了。”希欧维尔轻拍着她的背,“放松。”
他怕卡兰在痛苦之中抓伤自己,于是摸着她的手,慢慢将她手指分开,跟她交握在一起。
“没关系……我不会倒下。”卡兰低声道。
希欧维尔环过她的腰,手臂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不会。”他说。
他低下头,吻了吻卡兰。
她其实没有哭。
但希欧维尔沾…湿了她的眼角。
卡兰越过他的肩头,看见银发像湖面碎裂的月光般熠熠生辉。他有干净的发色,干净的气味,干净的眼瞳,但是跟他拥抱在一起,却让人感觉到不可饶恕。
他们在沙发上亲吻。
希欧维尔并不为她的养父母动容,但他很愿意在这个时候成为卡兰的依靠。他拍着她的背,让她靠得更近,身体接触带来温暖的抚…慰,灯光也让人很有安全感。
“我好些了,不用去研究所。”卡兰低声说。
“你真的没事吗?”希欧维尔反复确认,“不用假装什么……”
“我没有。”卡兰立即答道。
她看着希欧维尔,黑眼睛动荡不安。
“我没有。”她重复。
希欧维尔挑眉:“心理医生随时有空,我也可以……”
卡兰亲吻了希欧维尔。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证明什么。
希欧维尔当然是很乐意地接纳了她。
他抱着她的腰,换了个姿势,更方便承托她的重量。卡兰吻得很凶,而且被舔到上颚的时候,会拉扯希欧维尔的头发。他一开始还会忍着,后来也用力抓她的头发,不是迫使她退后,而是拉着她不断起坠。
卡兰在浑浑噩噩中尝到血腥味。
连接的地方也隐约有点痛苦。
她猛然清醒一点:“不……不行……”
“没事。”希欧维尔缓下动作,继续亲吻她的嘴唇,“不用担心安全措施。”
……
他们彻夜不眠。
第二天,卡兰起来已经是中午了。
希欧维尔刚离开不久,他那边床还有温度。
餐桌上有准备好的午餐。
已经有点凉了。
卡兰吃饭的时候突然开始流泪。
她的养父母工作负担很重,没空每天给她准备吃的,所以经常在早上做好,让她中午晚上热一热。
他们都是工人。
在家时间有限,也不跟她谈情感和理想。每天回来最多关心一下她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看书。
卡兰觉得在外面兼职也比在家里呆着舒适。
但是现在,她坐在餐桌边认真回想。
其实她是有被好好照料着长大的。
她身体不好,在家从来没干过重活。不用自己做饭、洗完、打扫卫生。甚至连被子都不用自己叠。虽然家里地方有限,但养父还是给她弄了个书架。
只要她说“我看书去了”,父母不管有什么活都会先放一边,保持安静不吵她。
即便是怀有目的地抚育,卡兰也顺利长大了。
她一直很感激。
直到她被押送到养奴场的那天。
她的父母像两块钢铁似的矗立在门边,不管她怎么哀嚎求救,也没有半分动容。卡兰想起前天晚上,听见他们说自己亏了多少多少钱,才终于意识到她并不是作为他们的“子女”长大的。
她是一种风险投资。
听见父母的死讯,她竟然第一个念头是——“我终于不用思考到底该爱他们还是恨他们了。”
她可以开始“怀念”他们。
而怀念是不必区分爱恨的。
但是今天她坐在餐桌上,又很不争气地哭了。
“卡兰?”希欧维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卡兰终于从思绪中剥出自我。
希欧维尔换了一件靛蓝色风衣,长发松垮地被束起,系带很长,是金蓝色的。棕色皮靴留在外面。铂金权杖和卡兰的雨伞放在一个桶里,帽子挂在权杖的鸟头上,因为门边没有衣帽架。
希欧维尔走进来,确认她是在哭。
“有这么难吃吗?”他顺手拿起卡兰的叉子,尝了一粒牛肉。
卡兰已经迅速调整好表情。
“被胡椒呛着了。”
希欧维尔点点头,又尝了一片莴苣。
“这不会是你做的吧?”卡兰问道。
“当然不是……”希欧维尔瞥了她一眼,“是保镖做的。不过如果你想,我也可以试试。”
卡兰以为希欧维尔会很抵触厨房。
因为他在爱尔兰,从来不帮纳什莉夫人。
不过后来他有一次说了,他只是不喜欢他母亲恶毒地指指点点。
很多贵族都喜欢厨艺。
天空花园餐厅就是贵族开的,店主自己开发新菜式,然后教给主厨。纳什莉夫人也精通多国菜种,尤其擅长做汤。
不过他们更多把这当做一种“特长”,而不是生存必备技能。
卡兰觉得希欧维尔会把厨房炸掉。
“我也会做蛋糕。”希欧维尔厉声道,“别这么看我。”
卡兰不置可否,她收敛情绪问道:“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我只是去换衣服。”希欧维尔皱眉,“需要我多陪你几天吗?我可以推掉一些事情……”
“不用。”卡兰抿唇道。
希欧维尔看着她吃完了饭,然后又回到房间看书。过去半小时,她的书一页没翻。
希欧维尔知道卡兰心事重重,但是不想被他开解,所以强装出一切正常的平和模样。
就算她不说,他也感觉得到。
又过去半小时。
卡兰的书还是没翻。
希欧维尔终于看得不耐烦了。
他放下手里的杂志,朝卡兰走去,然后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横抱起来。
卡兰发出惊叫:“你不能这样吓我!!”
她的心脏会受不了的。
突然抱起她的人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从镜子里看我吗?”
卡兰梗了一下:“你存在感太强了,我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
“那就别看书了。”
反正她看书也是为了分散注意力,不如一起做点别的。
希欧维尔把她带回四角柱的帷幕后。
他很有耐心,偏好舒缓的节奏,在任何事上都保持沉稳坚定地推进。他一直能控制卡兰那些莽撞无知的尝试,但最近却不太会拒绝她。
他明白卡兰也需要一个宣泄口。
在藤蔓辗转缠绕,月光沉入黑水时。
卡兰会想起心理医生手臂上的皇冠纹身。
她也想繁复华丽的东西,一层层遮盖掉伤痕。
希欧维尔愿意帮她涂抹纹刺。
他们重新恢复平静,希欧维尔起身去给她拿桌上没看完的书。
他只披一件睡袍。
衣服满地都是。
在纯白的长毛地毯上,那件靛蓝色风衣像一滩晕开的颜料。
卡兰看见他睡袍在光线透出的身线。
柔韧,优雅。
贵族式的苍白与精致,动作幅度都很小,精准又有克制力。
卡兰俯身从地上捡了他的十字架。
希欧维尔把书给她。
“还给我。”他皱眉道。
十字架是纯银的,上面的受难者面孔生动鲜活,让人过目难忘。比起挂坠,它的链条更新,应该换过。
“这也是传家宝吗?”卡兰好奇地问。
希欧维尔想夺回十字架,卡兰敏捷地避开了。
“是的。”希欧维尔皱眉,“所以快还给我。”
卡兰把手拿远,若有所思:“这是上一任白银公戴过的东西,所以……你怕的不仅是神,还有你父亲。”
“我没有害怕。”
希欧维尔有点咬牙切齿。
他把书拍在床头柜上,一把抢走了十字架,威胁道:“早晚会让你咬着它哭的。”
这件事至少在今晚没有如愿。
*
新的一周开始。
卡兰旷了三个学期以来的第一节课。
她被雷欧拉去开紧急会议了。
这次会议连康斯坦斯都来了,他看起来英俊不减,但是精神不太好。开会的时候,他一直往卡兰的方向看,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会后,雷欧单独留下康斯坦斯。
“大家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商量。”
卡兰急匆匆地返回实验课,并且跟老师扯了个很生硬的慌。因为她成绩好,老师也没说什么,甚至没算她迟到。
在这节课结束后,卡兰被康斯坦斯堵在了厕所门口。
“上次活动是你策划的?”康斯坦斯脸很黑,神情凝重,精神高度紧张。
“哪次?”卡兰不确定他在说什么。
“运货那次,别装傻!”
康斯坦斯直接把卡兰推到了盥洗池面前,他从来没这么生气过。
卡兰露出痛苦的神色。
康斯坦斯眼神中立马闪过一丝慌乱,但他还是坚定地逼问:“你为他设计方案,爆…破市政大厅?”
第83章
卡兰用一秒钟回顾了她的运送方案。
——“走…私品用一个冷柜装着,外面有防碰撞的木头框架,高1米,宽1。2米,上面盖着冰冻的海鲜,总共约重160斤。”
这是雷欧给的资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卡兰声音很平静,手在微微颤抖。
康斯坦斯愤怒地放开她:“你当然知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步步后退,用失望透顶的眼神看着卡兰,然后大步离开。
卡兰转身在盥洗池边洗手。
水声淅淅沥沥。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白大褂,漂亮的金棕色卷发,花很长时间遮掩下去的黑眼圈,和让人不安的黑色眼瞳。她看起来和刚入学时差不多,年轻又疲惫。
当初她担心过一件事。
她觉得在雷欧给的资料里,货车从市中心开往钻石码头,是很怪异的事情。因为一路上关隘太多了,他们很可能被发现。
按理说,他们应该频繁换车。
或者从其他路线押运。
但雷欧说车上有贵族,不会被查,坚持要这么走。
现在卡兰知道为什么了。
这辆车根本不会前往钻石码头。
它会在市政大厅引…爆。
车内的“走…私品”也根本不是假发,就是爆…炸物。
走…私车被截停,不稳定的爆…炸物使开车经过的一对夫妻当场身亡——那对父亲就是卡兰的养父母。
卡兰对着镜子,看见一种古希腊式的悲剧命运。
她看着熟悉的面孔,生不出半点想法,只觉得很可笑。
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连忙关上水,接通电话。
“卡兰,是我,瑞贝卡。听说你前两天差点犯病了?今天中午来一下我家好吗?我帮你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我们再去研究所。”
“抱歉,瑞贝卡……我……”卡兰想找个理由拒绝。
她脑海里第一个冒出的,是“我有社团活动”。
她迅速摇散了这个念头,回答道:“好的,我中午会准时到。”
她迅速翻通讯录联系雷欧。
但是不管电话还是短信、邮件,他都不回复。
他向来神出鬼没,实习的地方又是保密部门,要想找他没那么容易,通常只能等他主动联系。
卡兰压不住怒火,指甲扎进掌心。
她提起包,旷了下一节课,在整个计算机学院和社团活动室找了一圈,向其他同学打听雷欧的情况。但绝大部分人都不了解他,他只是个出现在各种荣誉里的传说罢了。
很快到了中午,卡兰只能先去瑞贝卡家。
瑞贝卡看见她很高兴。
她做了一大桌菜,榨了新鲜果汁,打包了一盒自制的肉松准备给她带回去。
但卡兰一直想着爆…炸案的事情。
没注意到她准备的小惊喜。
瑞贝卡有点失落。
“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吗?”她问卡兰。
卡兰摇头。
她把叉子拿起又放下,扎住又松开。
“放过那颗可怜的小番茄吧。”瑞贝卡按住她的手。
她感觉到她的冰凉战栗。
卡兰扔下叉子,叹气道:“抱歉,我有些心烦意乱。我浪费了您的心意。”
“千万别这么说!”瑞贝卡连忙拉进椅子,“你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跟我谈,我愿意帮你分担。”
卡兰觉得难以开口。
她几乎是用了所有力气保持客观平静:“……我只是,跟同学发生了争吵。”
瑞贝卡见惯了这种情况:“很正常。你们这个年龄总是有各种不同的观点,偶尔彼此冲突,谁也不能说服谁。要我说,这其实是好事。”
她拿出教课的严谨态度。
“具体是什么冲突呢?”
“他觉得可以通过激进暴力的手段来达成伟大的目的……”
瑞贝卡点头:“哦,你们在说那个爆炸案吧!”
“咳咳咳……”
卡兰呛住了。
瑞贝卡拿出今天的早报。
上面写着,发起自杀式袭击的司机是黑发人种。
车身漆着倒写的“第四修正案”。
瑞贝卡喝了口果汁:“三人死亡,一百多人重伤,死亡人数还在不断上升。这件事全校都在谈论,你们发生争执太正常了。”
“您怎么看?”卡兰问。
“贵族折腾不停,这种事的发生是迟早的。”瑞贝卡皱着眉,“不过,在争取人权之前,他们得首先有人性才行。如果在市中心进行无差别袭击,谁还愿意相信他们有人性?”
卡兰觉得果汁里的冰块都让她有些胃疼。
“我想我该走了。”她提起包起身。她眼睛有些酸涩,于是一直低着头,假装整理头发,用袖口擦去眼角的湿意。
她下楼时,头重脚轻,每步都踩在无法着力的地方。
就在她快倒下时,一名上楼的老绅士把她扶住了。
“你还好吧?”老绅士看起来五十多岁,衣着朴素,很有教养。
“我没事。”卡兰勉强微笑。
“那就好。”老先生礼貌地问,“对了,请问瑞贝卡博士住在楼上吗?”
“你找她有什么事?”卡兰警觉地问。
“这……一言难尽。”男士有点尴尬。
卡兰跟他交谈几句,确认他没有坏心,这才把他带回瑞贝卡家。
瑞贝卡将两人迎进来,然后给老先生泡了杯茶。
“这事儿说起来挺奇怪的。”老先生陷入沉思,又慢慢说道,“我得从头讲起。”
老先生的妻子是一名护士。
她最近退休了。
退休后不久,她患上了老年痴呆。
她的记忆力减退,经常说胡话。而且她会突然陷入惶恐,老先生不得不花很多时间陪伴她。
“她清醒时,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我一直以为她觉得对不起我。但是最近这两天,我发现不是。”
瑞贝卡听到这儿,都没感觉出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很好奇老先生找她的目的。
“你们知道市中心的事故吧?”老先生从口袋里拿出折好的报纸,“我的妻子在电视上看见这起事故的报道,新闻说有三名死者,其中有一对是驾车经过的夫妇……然后她惊恐得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
老先生告诉他们。
他的妻子看见新闻后,不停抽搐,口中说道:“报应,这是报应!这是我们从那个女人手里夺走珍贵之物的报应……这是那桩肮脏买卖的报应!他们死了,现在我也要死了!我早该想到的,黑发小孩是有诅咒的,我不该赚这种会下地狱的钱!”
第84章
老先生从妻子的话里听出了蹊跷。
“我的妻子是产科护士,所以她说的话,让我联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曾经交易过婴儿。”
老先生为了探究过往,跑了很多地方,用了很多人脉,终于问清了事故中死亡的夫妻是谁。
“我向人询问这对夫妻是否有过孩子。可这对夫妻工作不稳定,接触的人也流动性大,没多少人清楚他们的情况。最后,我从他们前一任房东这里得知,他们有一个女儿,自称是‘领养’的。”
瑞贝卡微微张口,半响无言。
“请您继续……”她的声音非常嘶哑。
“我找了很多朋友,打听他们的事情,结果还真联系上一个认识他们几十年的老工友。”
“老工友说,这对夫妻生活贫困,工作劳苦,文化程度也不高,不可能通过正常领养程序□□。他们自称‘领养’的那个小女孩是黑发的,多半是弃儿,被这对夫妻捡来养的。”
老先生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看向瑞贝卡。
瑞贝卡大口喘着气,转瞬就开始流泪,她不自觉地抓紧了身边的卡兰。卡兰手腕生疼,默默看着她,心里涌起奇妙的想法。
瑞贝卡哽咽道:“是黑发的……黑发的女孩?大概20岁的年纪?”
老先生默默点头。
他又继续说:“我回去之后,撬开了妻子藏在床下的箱子。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二十年前那个本子上,她写下了整件事的经过。”
那时候,她是个破旧诊所里的小护士,经常接待些意外怀孕的女人,帮助她们解决问题。
她刚刚和老先生结婚,两人准备生孩子,但家里穷困潦倒,看不见任何未来。
这时候,一对夫妻找到她。
他们提出,给她一笔钱,让她从流产的女人这里偷孩子。
“这笔钱数额不大,但正好是我妻子急用的,所以她……铤而走险,偷了孩子给那对夫妻,然后告诉失去孩子的孕妇,孩子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夭折了。”
老先生说到这里,瑞贝卡已经泣不成声。
她满脸通红,眼里布满血丝,好像眨眼之间老了十岁。她刚才还在跟卡兰说,无差别袭击不可取,现在却恨不得撞死这对夫妻的人是她自己。
是这对夫妻伙同护士,从她这里夺走了孩子。
他们让她整整二十年沉浸在失去恋人,失去女儿的痛苦之中,完全丧失了自己的乐趣与喜悲,眼里只剩下治愈先天性心脏病这么一个孤零零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她压榨着自己的生命与时间,一刻不敢停步。
她有心理障碍,不敢再生孩子,这使包容她的费曼同样丧失了为人父的权力。
那对夫妻和护士毁了她的一生。
他们把她置于炼狱的烈火之中,让她日日夜夜做着关于痛失爱女的噩梦。
现在他们要么死了,要么傻了。
瑞贝卡的怒火和怨念全部无处宣泄,只能这样溢出来变成泪水。
在她朦胧的视线中,卡兰脸上覆着钢铁般强大的面具。
她一言不发。
“我来这里,是为了赎罪。”
老先生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缓缓朝瑞贝卡跪下。
瑞贝卡没有扶起他。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她放声大哭,悲恸绝望。
现在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她已经去了养奴场,被调…教成没有人智的奴隶。瑞贝卡实在难以想象她承受的磨难。
从死别,到生离。
一切痛苦都是他们给予的。
“你们走吧。”瑞贝卡在恸哭之中突然爆发,“走吧!让我一个人呆着!走!”
她朝地上扔了一个锋利的叉子。
老先生和卡兰被她拍打着推出门外。
铁门沉重地合上。
里面丰盛美味的午饭,香甜的果汁气息,温暖干燥的风,都一齐消失在门后了。
老先生有些沉痛,他理理被抓乱的衣服,想跟卡兰说声“失礼了”,却看见她背靠着铁门,终于崩溃似的坐下,面上泪痕冲刷。
“你……”
老先生迷茫地看着她。
刚才毫无波动的卡兰,仿佛突然产生了完美的共情,将瑞贝卡的伤痛分毫不差地接收到了自己身上。她坐在门边,完全失控崩溃,捂着脸掩去声声哀泣。
她的父母并非“领养”了她。
而是买通护士,从瑞贝卡这里偷走了她。
她听瑞贝卡说过这么多次“早夭的女儿”的故事,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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