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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俯首称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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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那男人帮她拉开车门,她低眉浅笑,在上车前,他对她说了句什么,她的眼神被夜色隐去,接着,她乘车离开,视频到这里结束了。
“视频里的男人叫梁霁辰,是一位大提琴演奏家,我这个记者朋友本来是想挖他的料,没想到撞到他跟夫人单独吃饭,他和我交情不错,知道我在衡生做事,直接把视频发给我了。”
“吃个饭而已,小题大做什么?”
陈嚣将手机锁上,漠然靠回椅背,年轻而英俊的面孔尽显从容,看不出情绪。
杨升硬着头皮说:“这位梁先生是夫人的同门师兄,几年前传过一段绯闻,现在非常时期,很多双眼睛盯着…”
陈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知道了。”
杨升继续问:“陈总,那这个视频要怎么处理?”
“这还要问我?给一笔封口费,务必保证他销毁视频,以后也不要乱说话,”陈嚣轻揉眉心,又说,“另外,你确定只有这一个记者跟着拍?做事谨慎些,你是我的助理,不要什么事都来烦我。”
杨升心头一紧,立刻明白了陈嚣的意思,他面露窘色,正要退出去,突然想到什么,又返回来问:“陈总,总经办准备将您在丽岛的套间换到五十九楼,那层环境更好更安静,让我来请示您的意思。”
陈嚣思忖片刻,沉声道:“不必了,备车,今晚我回久溪别苑。”
作者有话要说: p。s。章节中出现的“马五”指的是马勒第五交响曲,个人推荐伯恩斯坦或阿巴多的版本,感兴趣的可以去听一下。
第22章
这天晚上,钟亦心歇得很早。
来例假的这几天总是浑身无力,加上她今天有大半天都在外面,尤其是和陈嚣姑妈那一次见面,让她精神紧张,冲完澡躺在那张柔软大床上,她的精神放松下来,反而睡不着了。
她戴着耳机听音乐,选择用自然的方式帮自己进入睡眠,时近深夜,整个久溪别苑只有她一人,整幢房子跟随她的作息,万籁俱寂,随时进入酣眠……
音乐进入第三乐章,伴随着悠扬的管弦乐声,她大脑渐渐放空,在在即将睡着之际,突然听到门外门响,嘎吱一声,她猛然从半梦半醒间清醒过来,迅速从床上坐起,听到脚步声过来了,她毛骨悚然,抓起床上的抱枕一只只朝门口扔过去……
“干什么?”陈嚣躲过了第一个攻击,立刻又被第二个抱枕砸中,他迅速按开房间里的灯,看见钟亦心正满脸惊惶地缩在床上,两手环住膝盖做自我保护状。
看到是他,钟亦心瞬间愣住,“你……怎么是你?”
她尚未从惊吓中彻底缓过来,小脸煞白,但更多的,是发现自己大惊小怪之后的尴尬,两个抱枕都被扔到陈嚣脚边,抱枕上印着的卡通头像扭曲变形,那张笑脸变成了哭脸,跟她此刻的表情相映成趣。
陈嚣将两只抱枕捡起,沉着脸将它们扔到飘窗上,“不是我还能是谁?”
钟亦心立刻为自己辩解:“你说过你不回来住的,我以为是坏人进来了,对不起,砸到你了吗?”
她声音放得很轻很柔,“对不起”那三个字,压得很低,像是为了佐证她有多抱歉。
她穿着一件奶白色真丝睡裙,极细的吊带搭在锁骨上,露出光洁白皙的肩头,她一手拉扯着自己的裙摆以防走光,双足露在外面,脚趾不安的蜷缩起来,两根白色的耳机线搭在腿上轻轻晃动。
整床薄羽绒被已被她彻底掀翻,半床快垂到地面上,陈嚣走过去将被子拉起来,盖在钟亦心身上,冷言冷语道:“把被子盖好。”
耳机里的音乐声势渐强,她没听见他说了什么,茫然的扯下耳机,表情懵懂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陈嚣回来那会儿她已经快睡着,突然被惊醒,脑子还没恢复运转,思维比平时慢了许多。
陈嚣径自走在飘窗边坐下,两腿稍稍分开,他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我说,别墅外有二十四小时保安,别墅里面也装有防盗系统,除了我,还有谁能进得了你的卧室?就算有坏人,你拿脚掐他啊,掐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
钟亦心拽起被子将自己盖好,瓮声瓮气地说:“你不一样,你是让着我呀。”
她的一头黑发拢在身前,语气轻柔,神态看上去比平时要呆一些,显得很乖。
陈嚣听到这句话,眼神稍缓,微不可闻地轻哼一声,“你还知道啊。”
还不算太没良心。
“你昨天走了之后,我看了部恐怖片,有个变态总是躲在女主角的床底下,等到晚上她睡着了,那个变态就从床底下爬出来跟女主角躺一块儿睡觉,可吓人了。”钟亦心昨晚看得冷汗直冒,她酷爱看这类刺激的电影,偏偏胆子小,越怕越爱看。
“我以为,从我床底下爬出了个变态…”她声音越来越小,说着,还不由自主地视线朝下,仿佛床下真有人似的。
今天睡觉时本就不踏实,加之她在戴着耳机的时候,反而会对周遭声音更为敏感,着实被吓得不轻。
陈嚣忍不住嘲笑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有点逻辑行不行?你这床下面躺得进人吗?顶多爬几只蟑螂进去。”
蟑螂!
这里地处南方,盛夏潮湿之际偶尔能见到会飞的大蟑螂,比起她臆想中可能会趴在床底的变态,这种生命力顽强的生物给她带来的恐惧感更为真实,她埋怨地看着陈嚣,“你不要乱说,要是真有蟑螂,我就不住这儿了。”
陈嚣无意吓唬她,他转换话题,状若无意地问:“你今天出门了吗?”
“出门了啊,下午去你姑妈那儿了,跟她聊了好久。”钟亦心想起下午陈若男对她说的话,心中微动,陈嚣坐在离她不远的飘窗上,明明看不见,可她仿佛能看见他藏在眉毛下面那道已经淡化的印子。
陈若男说,那是他爸用烟灰缸砸的,她记得在钟其岳戒烟之前,他书房里就常年摆着一只水晶烟灰缸,她曾经把玩过,很有份量,能在普通的木地板上砸一个坑出来,她无法想象它砸到人头上会有多疼,这么久了还留着印子,一定流了很多血。
她忍不住攥紧身上的被子,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象那个画面,她伸手将房间里的灯关上,重新恢复黑暗,只余室外的光线透过纱帘若隐若现地透进来,她清楚那是月湖桥上的光线,可此情此景,她更宁愿相信这是皎洁的月光。
她听见男人问:“然后呢?”
视线昏暗,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可她却莫名觉得今晚的陈嚣有些奇怪,她猜不出缘由,便照实回答:“没有然后啊,你姑妈也没给我开药,后来我就去找一个朋友吃饭了,他是我师兄……对了,你这周六晚上有空吗?”
陈嚣想也不想就回答,“没空。”
周六晚上要开一个重要的会议,这是今天下午刚定好的日程,衡生正在筹划一个新的高端温泉酒店品牌,他初步接受公司事务,诸事繁杂,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满满当当。
钟亦心“哦”了一声,没说什么,陈嚣不喜欢听人说话说一半,他进一步追问:“你有什么事?”
她从梁霁辰那儿拿来的两张票,原本是打算和陈嚣一块儿去看的,既然他说有事,她也不想提起,何况,这种音乐会他未必爱听,如果她非要他跟着一起去,算不算强人所难?于是她只有说:“没什么事,我就随便问问。”
“不说算了,”他想到什么,见她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面,他放缓声音,“我姑妈怎么说的?没给你开药吗?”
今天她们说的那些话,哪一句她都不想挑出来说说给他听,难道要她当着陈嚣的面讲出“行房频率”四个字吗?她不是医生,没办法面无表情地将其宣之于口,至于其他的,她更不愿提,只是一想到那只曾打在他头上的烟灰缸,她难免心中一紧,斜靠在床上,朝他招招手,“陈嚣,你过来一下。”
又叫他过去……陈嚣动也不动,“干嘛?”
她见他不过来,有些不高兴,倔劲上来,她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掀开被子,光脚下床朝他那边跑过去。
陈嚣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反应过来时,她已至近前,趁着影影绰绰的微光,她两手撑在他身旁,盯着他的脸认真打量,她微微仰着脸,目光澄明专注。
陈嚣感到喉头发闷,感觉自己像是一头被盯上的猎物,他不耐烦地问:“看什么?”
钟亦心置若罔闻,他皱眉也好,发脾气也好,对她仿佛都是无效攻击,她专注地盯着他眉毛里那道细浅白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你这里的伤,疼吗?”
陈嚣动都不动一下,半晌才略显别扭地开口:“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就不疼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拿指尖轻触上去,顺着他的眉骨划到底,能感觉到那一条突兀横亘其中,更添冷硬之感,她犹豫一下,还是说:“今天你姑妈告诉我,这是你爸那烟灰缸打出来的,对吗?”
陈嚣别过脸,含糊其辞:“对。”
“是为什么呢?”
听他这样的语气,她就知道他并不愿提这件事,以钟亦心长久以来的情商,她知道应该点到为止,可这不是社交场合,她也不是那个需要维持名媛风度的钟家千金,假如继续问下去会让气氛尴尬,她也宁愿冒这个险。
仔细想想,她在他面前,总是这么任性,她甚至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她只是不想拿对付外人的一套来对付他,哪怕,这会让他不高兴。
还有,他这般反常,居然任由她随意触碰,这当然让她更大胆,钟亦心又把皮球踢回他那边,心想,这都怪他的纵容。
陈嚣沉默良久,却未曾如她想象中那样生气,他平淡地开口叙述:“我妈那年刚走没多久,他要再婚,我不同意,当时吵得很凶,我放了几句狠话,他气不过,顺手抄起烟灰缸就扔我头上了。”
“流血了吧?”
他轻笑:“废话,流了满头血,差点把我奶奶吓住院,生怕把我砸成脑震荡。”
也不知算不算因祸得福,当时闹了这一场,居然真的成功阻止了陈立衡续弦的念头,也因为这样,他觉得头上这一下挨得挺值,他去母亲墓前祭拜的时候,还拿这件事当笑话讲给她听,心中既愤懑又得意。
终于,这些年少轻狂,他也能云淡风轻地讲出来了。
钟亦心垂下眼眸,掩饰其中的心疼,她并不擅长安慰别人,留学的时候,和她关系交好的一个法国妹子比赛失利,下台后拉着她的手失声痛哭,钟亦心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陪在她旁边,后来那女孩哭着哭着就笑了,还说,“被你这么盯着,我都不好意思再哭了。”
注意到她的异样,陈嚣说:“怎么了?”
钟亦心摇摇头,“我以为你不会回答我。”
陈嚣的反应明显愣了一下:“你是我的妻子,难道我不该回答你?”
这下真叫钟亦心不知所措了,“妻子”这个词,听起来很陌生,尽管他们的名字已经印在同一张结婚证上,尽管他们曾在婚宴上跟着司仪的引导交换戒指,可……这远远不及这句话带给她那么强烈的真实感。
她静默不语间,陈嚣注意到她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此时尚是四月天,夜间温度较低,而她不知何故关上了屋里的恒温系统,陈嚣皱眉道:“你先回床上去。”
她扭扭头,“我不回去。”
“又瞎闹什么?肚子不疼了,又开始为所欲为了是吧?”陈嚣将目光从她光洁笔直的腿上挪开,随意在房间里一扫,却看见自己昨天扔给她的那条领带,已恢复了一条领带该有的样子,乖乖地贴在她的枕边。
她的脸迎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呈现出一层柔雾质感,她的手仍撑在两侧,身子前倾,浑然不觉这个动作有多危险。
“你走光了。”
她闻言一惊,撞进陈嚣戏谑的眼神,下意识朝下看,却不料他突然起身,径直将她拦腰抱起。
她始料未及,不由得惊呼一声,可他已几步跨至床边,就在她以为他要将她直接摔下去的时候,他却意外轻柔地将她放到床上,再给她盖好被子,但声音还是冷的,“疼就躺好,到处乱跑什么。”
他刚起身,却被钟亦心拉住衣角,她的眼神隐在黑暗里,他只能分辨出她略显低落的语气,“你要走了吗?”
“你想要我走吗?”
“不想,”她瑟缩了一下,“我有点害怕,怕床下有变态钻出来。”
陈嚣都被她气笑了,“害怕有变态才让我留下啊?钟亦心,我不是你的打手,就是你的保安,是吧?”
钟亦心不说话,她该说什么呢,她也不是一个四年级的小朋友了,除了拽着他的衣角,还能做什么,总不能让她像那次一样嚎啕大哭吧?
陈嚣沉默片刻,轻声说:“松手。”
她不松。
他耐着性子,“我去洗澡,松手。”
她还是不松,那只白皙细瘦的手就跟考拉爪子一样扒拉着他的衬衫一角,既不用力,也不松开,格外让人头疼。
陈嚣彻底无语了,他一手从上往下解开衬衫扣子,将它从身上除下来,没好气地说:“这个你也喜欢是吧?行,送你。”
说完,他转身去浴室,钟亦心看着手中多出来的衬衫,愣愣地朝他看过去,却只见到男人精壮的后背,和在微光中若隐若现的线条,她忙闭上眼,这男人,怎么一点都不知羞呢?
还好,这么黑,她脸红也没人看得见。
只是,这衬衫……她勾起一旁的领带,一脸莫名。
这是什么剧情?怎么还随机掉落物品呢?要是再集一条裤子,是不是就能远程召唤陈嚣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嚣一脸懵:我在我自己老婆面前脱个衬衫怎么就不知羞了?????
第23章
男人洗澡速度很快,他习惯性裹着浴巾朝卧室里走,走了没几步,他停下,又回到浴室内的步入式衣帽间,准备给自己找一件睡衣穿上。
他先拉开一侧衣柜门,满目精致亮眼的女装,他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应该在另一侧,正要换边,视线中突然跳入一抹饱和度极高的红色。
他初时以为自己看错了,等他用手指勾起其中一根细带露出全貌时,向来镇定的脸上短暂地出现了一丝裂缝,像是小石子投进一面平静的湖水中,激起一阵涟漪,很快又恢复原状。
他到另一边随意拿了一件略宽松的T恤给自己套上,复又重新朝卧室走。
房间里亮着一盏地灯,光线调到最低,却足以为他照亮方向。
等走到床边时,发现钟亦心已经睡着了。
他明白,这盏灯是她特意为他留的。
她面对着墙壁,把身体蜷缩起来,像是婴儿待在母亲身体里的姿态,脑袋又缩进了被子里,不光如此,还用手臂紧紧压着被角,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这熟悉的睡觉姿势,就跟西藏那晚一模一样。
“什么毛病。”陈嚣伸手帮她拉开被子,她在睡梦中似有所感,发出一声慵懒的鼻音,转身过来对着陈嚣,他这才注意到,她手里还捏着他的领带,都有些皱巴巴了。
至于那件衬衫自是不必提,下场同样惨烈,几乎要掉到地上了。
随着她的动作,那根领带被她的脸压住,她毫无知觉,下颌抵在领带结上,尖尖却又不失肉感。
陈嚣莫名又想到了刚刚那件“睡衣”。
他清咳两声,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领带从她爪子里解救出来,随意地扔到一边,关灯后躺上床,松松地盖上被子,他不怕冷,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
他躺了会儿,还没睡着,脑子里还想着工作上的事。
周围很静,他听到身侧原本均匀微弱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滞重起来,还伴随着极轻的闷哼,像是在忍耐痛苦。
他重新开灯,他发现她已经很久都没动弹过了。
刚刚还睡得酣甜的那张脸因为忍痛而拧了起来,她还没醒,右手握拳按在自己的小腹上,仿佛那样就能有所缓解。
“很疼吗?”他凑近她,轻柔的为她拂去散落在脸上的头发。
“唔。”她眼皮薄而透明,仍未醒来,眼珠不安的转动,仍是捂着肚子。
她不清醒,却知道疼,直接侧着身子压在拳头上,似乎能稍稍缓解。
陈嚣烦躁得很,关灯躺下,瞪着眼盯着天花板望了许久,一直留意着身侧动向,她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呼吸依然急促。
他叹口气,翻身坐起,正要打电话叫医生过来,衣服突然被人拽了拽,他回过头,钟亦心已经醒了,嘴唇微张,极小声地呢喃:“痛……”
陈嚣皱眉“嗯”了一声,“我叫医生过来,很快。”
“不要医生,不要。”她的表情抗拒。
陈嚣放下手机,“那要什么?”
她闭上眼,眼角似有细碎的泪痕,语气委屈,还带着点不知所措,“好痛,要揉揉。”
他坦白又直接地回答:“我不会。”
“那别管我,我痛一会儿就好了,睡着了就好了。”钟亦心睁开眼瞧了瞧他,又缩回手,不拽着他了,她吃力地翻身对着墙壁,像把自己缩进壳里一般。
她背对着他,待后头动静渐弱,房间暗下来,男人又重新在她身边躺下,直到呼吸声均匀的响起,她这才睁开眼睛。
她难受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看到,尽管外表略显柔弱,但天性使她不喜欢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小时候父母离婚得早,她跟在姚珊那边,总有一些亲戚半可怜半无聊地逗弄她,问她伤不伤心,想不想爸爸妈妈和好,年幼的她已具备敏锐的直觉,她绝不会满足这些人虚伪的好奇心。
他……应该睡着了吧?
钟亦心感觉神经稍稍放松下来,她又闭上眼,往墙角里慢慢蹭过去。
“你要往哪儿去?”
她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正要闭眼装睡,他的手却已覆了上来,先将她的手拨到一边,再按上去,不确定地问:“是这里吧?”
钟亦心像蚊子一样嗡了一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他就当是这里了。
男人的手宽大温厚,带着暖意,经由一层薄薄的布料贴在小腹上,她舒服了许多,就快睡着,却不忘问他:“你要是累了就停吧。”
他冷冷地“呵”了一声,语气十分不耐,“睡你的觉,再废话我就不管你了。”
凶什么凶,她迷迷糊糊地想,她才问了一句,怎么就废话了,他这么凶,就该让他多按一会儿,这么想着,她还朝后挪了挪,未曾感觉到身后男人身体微微的僵硬。
正如她说的那样,睡着了,她就不痛了,她也不知道陈嚣为她按了多久,睡意渐浓,她却越来越热,出了一层薄汗,仿佛贴着火炉。
她掀开被子还嫌不够,朝那火炉踢了两脚,极为不满地闷哼两声,又朝墙角缩。
陈嚣被她连踹数脚,其实不疼,她那点蚊子力气,跟挠痒痒似的,他低骂一声,“这下又生龙活虎了,早知道就该让你痛着。”
他大手一捞,将她从墙边捞回来,隔着层被子压住她的腿,省得她再乱动弹。
好在她这回还算乖,嘤咛一声,又安静下来,他闻到她发端的水蜜桃香气,渐渐睡着。
翌日清晨,陈嚣的闹钟响起,成功把钟亦心吵醒。
陈嚣没有睡懒觉的习惯,闹钟定得很早,钟亦心眯起眼看向窗外,天还阴着,明显是太阳都没升起来,她顺势抓起陈嚣的手机看了眼,六点十分。
这么早,起床打渔啊。
她又闭上眼,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却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她蓦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胸膛上,他没穿衣服,她的右边张脸贴在上面,脸一热,她又将眼睛闭上,即便如此,睫毛仍不停颤动。
陈嚣昨晚被她折腾得不轻,动辄压住了她的头发就被踹一脚,所以这会儿,叫醒他的不只是闹钟,更是自己肩膀上那细细密密的麻痒感,像被羽毛轻轻蹭过。
他睁开眼,看见缩在怀中的钟亦心,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脑袋,她像是早有准备,立刻从他身上离去,翻个身继续睡。
他轻笑一声,缓缓从床上坐起,略靠了会儿,刚想抽根烟,看了眼睡在旁边的人,又打住念头。
下床时,他看见昨晚穿身上的T恤掉落在地板上,他微微一怔,这八成是昨晚睡得太热无意识脱下来的。
毕竟,他向来没有和衣睡觉的习惯。
陈嚣起床洗漱完毕,换上运动装到别墅旁边的湖边小路跑了几圈,回来的时候刚好七点半,他冲了个澡穿好西装,朝卧室看了一眼,钟亦心还睡着。
脑袋又埋进被子里,脚丫倒是伸了出来。
他已经习惯这个神奇的睡姿了。
他走到床边给她拉好被子,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太阳已然升起,晨光和煦,透过纱帘照进来,细碎又温柔地浮动在室内,她的素颜温柔干净,嘴唇红润,一头黑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清香莫名。
他转身将窗帘拉严,接着默默地回到衣帽间,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打好领带。
临出门前,他注意到大厅茶几上的一只茶色信封,里头两张票露了出来,他视力好,不需拿起来就能看清上面的字。
他重点看标在下头的那一行日期,粗粗一算正是这周六。
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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