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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俯首称臣-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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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亦心将手立于琴键上,手腕下沉,手背拱成一个流畅的弧度,她的手型标准漂亮,严格遵循着初次学手型课时老师的要求,其实,许多大师级演奏者,在成名后,会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不再拘泥于固有的手型或指法要求,但她的老师许昌彦却严禁她这么做,还说,“刚学会走就想学飞,老老实实照谱弹!”
陈嚣看过她的演奏视频,他知道,这是她的准备动作。
“想听什么?”钟亦心侧过头望着他,眼神被头顶的灯光照得明亮,她还停着,等待他的回答,心中却在想,老天,拜托,千万别让她弹《梦中的婚礼》。
每个圈子,必然会形成一套鄙视链,这听上去似乎有些政治不正确,可事实如此,她曾经拿许昌彦那台上百万的贝希斯坦钢琴弹过一首流行钢琴曲,可把老爷子心疼得不行,说她简直是煮鹤焚琴,不知所谓。
那以后,许昌彦足足一个月不需她碰他的琴,还和师母偷偷批评她“这熊孩子没救了”。
后来她明白,面对艺术,沉醉其中的人必然会生出傲慢,诚然,这不是一种值得称道的品质,但这种傲慢却有益于发展出艺术的多样性,越深入,就越挑剔,金字塔是越收越窄的。
起初,她也为这种态度有过隐隐的不安,可后来一想,德彪西甚至拒绝承认自己是“印象派作曲家”,可见,连大师级的人物都不能免俗,她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好在,陈嚣没让她为难,他径直走到墙角的书柜前,拉开柜门,随意扫了一眼,最后抽出一本乐谱,将它递给钟亦心。
“舒伯特?”钟亦心眼神一亮,冲他柔和地笑了笑,“品味不错啊少爷。”
“谢谢夸奖。”陈嚣也笑了,其实谈不上品味问题,他只不过对这个名字略为耳熟,而且,他记得,在看过的那些钟亦心的演奏视频后,他对其中几首舒伯特的曲子印象深刻,他感觉,钟亦心似乎特别偏爱这位作曲家。
“那就老舒吧。”钟亦心指了指靠在墙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听,眼神意外的强势,他感觉,一坐到钢琴前,这里就仿佛变成了她的主场,于是,陈嚣听从安排,他坐到沙发上,静候她的演奏。
琴声开始,钟亦心侧对着陈嚣,从他的角度,恰好能看见她的手部动作,还有那张嘴角上翘的侧脸,她在开心,随着音乐的移动,她的面孔又逐渐严肃忧郁起来,钟亦心低声向他介绍,合着低语般的琴声,像是旧式电影里的独白,她说,“这是舒伯特的D960奏鸣曲,是我最喜欢的……”之一。
说是之一,有些牵强,这首曲子舒伯特的临终之作,充满了浪漫的形式和哲学的思考,钟亦心尤其喜欢这首曲子,多次演奏,却始终参不透,无论受到外界多少好评,她自己却极不满意。
演奏者本身不喜欢自己的演奏,没什么比这更挫败了,相比之下,她更喜欢波利尼冷静克制的诠释,如一篇乐评所说,“有如在无菌室中培养出来的清洁。”
这一曲接近二十分钟,不知什么时候,陈嚣起身来到她身边,从钢琴光洁的漆面中,倒映出他专注的神情,学琴这么多年,她早已不知道什么是怯场,却因为他的靠近,无端乱了心神。
她对琴键的熟悉,让她闭着眼都能顺利弹奏,她索性分心去和他说话,“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能弹琴了?也对,大家都这么以为。”
陈嚣反问她,“你那天就是来这里待了一晚上?”
“对,”钟亦心说,“有空我就会来这里练琴。”
弹琴依赖手指记忆,有句话说,“三天不练观众知道,一天不练自己知道。”,她没有停止练习,当然,还是比不上从前的强度。
“为什么?”过了半晌,她听到他这么问。
什么为什么?他没明说,但钟亦心猜测,有很多个可能,为什么要特意跑这里来练琴?为什么不对那些负面猜测作出任何回应?还是说,为什么波士顿音乐厅的演奏会失败?
她停下来,转过身子看着陈嚣,“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陈嚣看了眼手表,表情轻松,“现在四点五十,离我的工作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够吗?不够的话,我允许你跟着我一起上班。”
钟亦心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带着家属一起上班,别人会不会笑话我们?”
“我是他们老总,谁敢笑话?”陈嚣眼角上挑,语气嫌弃,眼中却尽是包容,“至于你,凶得要死,也没人敢笑话你的。”
“我那里凶了!”钟亦心瞪着眼睛控诉他的评价。
“你把眼睛再瞪大一点,”他轻轻在钟亦心脸上掐了一把,触感柔嫩,“天天凶老子,还不承认。”
钟亦心不高兴地拨开他的手,半晌,她才闷闷地说:“那你把灯关上,太亮了我难为情。”
大约是她面上难得露出这么沮丧的神情,陈嚣也沉默了,他罕见的顺从,没有半分质疑,走到门口关了灯,又走回来,言简意赅地说,“讲。”
房间里暗下来,只余窗外江边的萤火之光,这种黑暗给了她一定的安全感,但还不够,她又朝他伸出手,“陈嚣,你能不能背过去别看我,或着你把眼睛闭上……”
还没说完,她就被陈嚣一把抱了起来,这一次,比刚才温柔许多,他抱起她来到沙发上,她没有讶异,甚至配合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眷恋的拱了拱,被熟悉的味道包围,她就知道自己安心了。
陈嚣把钟亦心放在他腿上,两人交颈而坐,因此她只能看见那堵墙,还有他脑后的短发,她情不自禁地碰碰他短硬的发茬,听见他说,“现在我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我,可以说了吧?”
那晚的事,说复杂也简单,可头一回向人倾吐,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压抑了多年的苦主,案件都过了追诉时效,她才想起来要报案,许多细节都不记得了,连要怎么说,都没提前排练过。
好在他这次相当有耐心,沉默的等着她开口,她说一会儿,停一会儿,斟酌用词,掂量语气,之所以这么纠结,无非是因为她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那晚上台后,她情绪兴奋又焦灼,兴奋的是可以和柏林爱乐合作,曲目还是她钟意的拉赫马尼诺夫第三号钢琴协奏曲,焦灼的是,她在上台前产生了莫名的紧张情绪,好像胃里有蝴蝶飞来飞去。
等上台后,她坐下,调整呼吸,不经意朝观众席里望了一眼,就是那一眼,她看到姚珊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她当时就慌了神,她和姚珊已经有十年未见,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对,她知道姚珊一直在美国的佛罗里达州生活,她开演奏会也会避开那里,她甚至一直抱着一种不切实际的侥幸,她觉得自己和姚珊,到死都不会再见了。
然而她们偏偏在这里狭路相逢,可不是狭路吗?一个坐在观众席里,一个被钉在台上,波士顿音乐厅华丽的灯光让她头晕目眩,仿佛一瞬间回到了被母亲神经质的情绪支配的童年,她知道自己该开始演奏了,可手部神经不听使唤,她一个键也按不下去,落荒而逃。
至于为什么没有回应,这更好解释了,要她怎么回应?告诉媒体,她是因为在开场时看见了自己的母亲,才会失控吗?她绝不会宣之于口,无论她接受多少西方教育,在这方面,钟亦心相当传统,家丑不可外扬,这是维持体面的底线。
安静闭嘴,静候事态降温是最佳做法,若多说一句,难免会被媒体咬住不放——他们未必关心她的音乐造诣,但绝对乐于看见豪门丑闻。那些狗仔队的鼻子都是极敏感的,揪住一点线索,就能往下挖,势必会找出钟其岳和姚珊当年离婚的真相,姚珊的名誉她不在乎,但她怎么能让父亲陷入“前妻背夫偷情”这样的丑闻中?
在这段不甚愉快的回忆里,她刻意向陈嚣略去了关于父亲的这一段,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带着犹疑和试探的语气问他:“抱歉,这样的理由,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矫情?”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如果她把姚珊当成敌人,那么敌人基本上什么都没做,她就被打垮了,丢不丢人?
陈嚣听完,并无太多惊讶,他看过那场音乐会的监控视频,他也看出钟亦心的情绪出问题,是在她朝观众席看了一眼之后,他猜到她必然是看见了什么,现在知道真相,他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他反问她,“我怎么觉得不重要,关键是你自己怎么觉得,你觉得这算矫情吗?”
“有一点。”她伏在他肩上,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那可不巧了,我就不觉得矫情,”他搂紧她的腰,语气低沉中带着戏谑,“看来我们意见不统一啊。”
“为什么?”钟亦心坐直身子,迷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不问我理由?”包括刚才在久溪别苑卧室里,她突然失控的宣泄,他为什么不问原因?
陈嚣定定地看着她,尽管身处黑暗,她仍然能感觉到他满不在乎的眼神,“什么为什么?这要什么理由?你自己的情绪和做事方法,不用向别人交代,更无需执着于别人的理解或体谅,钟亦心,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跟我道歉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搞清楚。”
说完,他大概自己都觉得太凶了点,又放缓语气,“我们是夫妻,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不问原因,如果你要诉苦,我随时奉陪;要是再跟我道歉,请你去烦别人,我不乐意听,懂了吗?”
钟亦心眼眶一热,鼻尖酸楚,她伏到陈嚣肩上,好容易才忍住眼泪。
无疑,陈嚣是一个很棒的聆听者,整个过程保持安静,不随便插话,也没有虚情假意的安慰,尽管他说话时永远强势,但从不让她觉得冒犯,她能感觉到他的尊重。
他的温柔,是藏在阴影里的。
她感动的同时,亦感到愧疚,她竟然曾因为陈若男那个请求徘徊犹豫过,在这段关系中,她的确不及他坚定诚挚。
“陈嚣,你怎么这么好!”钟亦心将自己整个扑进他怀中,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她的声音带着鼻音,这显得有些狼狈,可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
陈嚣淡淡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才知道我好啊?以后对我好点,知道吗?”
“一定会的,我保证。”她破涕为笑。
“这就完了?能不能来点实际的?”陈嚣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
她一脸茫然,“什么样叫实际的?”
陈嚣勾起嘴角,手扶着她的后脑,将她推向自己,“比如这样……”
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超出她的认知范围,这甚至不同于之前落在她面上的吻那样克制,这个吻,带着雄性的侵略感,他在确认,他在宣示主权,因为太急切的缘故,最初甚至磕到了她的牙齿,但很快的,他便调整好状态,大概他在这方面天生具有无师自通的本领,逐渐加深,勾缠,快要耗尽她最后的氧气,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钟亦心在他怀中喘着气,好久才平复过来,她抚着自己的唇,回忆着这个充满薄荷香气的吻,惊心动魄。
糟了,这下真的被亲肿了。
“你……亲我!”她不可置信,委屈又羞怯地瞪着他。
陈嚣带着饱餐后的餍足,朝沙发上大剌剌一靠,两臂搭在靠背上,冲她挑衅地扬了扬下巴,“对,我就是亲你了,怎么?不服你就亲回来啊!”
第34章
“囡囡,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吃?”外婆将桌上那盘红烧肉摆到钟亦心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知道你要过来,特意做的,吃这块,肥瘦都有,多吃点,天天减什么肥哟!”
说着,她从盘子中挑了几块好的,先给钟亦心,又挑了几只虾,送到对面人的碗中。
“就是,外婆说得对,减什么肥,你再多吃一点!”眉目清朗的少年,笑呵呵地又给她夹了几筷子肉,专拣肥的。
钟亦心故意沉下脸,面露威胁,“钟,亦,声,讨打是吧?”
钟亦声连声笑笑,将碗端在手里,朝旁边挪了挪凳子,远离钟亦心,生怕她又把那几筷子肉扔回他碗里。
“别光吃肉,吃点鱼,正好你们俩一人一边鱼肚子。”外婆用公筷仔细地将鱼分开,一面放入钟亦心碗里,一面又要给钟亦声夹。
“外婆,给她,都给她,”钟亦声得意洋洋地挑了鱼背上一块肉送入口中,含混不清地说,“姐姐比较笨,我不跟她争。”
他从小便爱吃鱼虾,这点恰好和钟亦心反着来,钟亦心甚少碰鱼虾一类,倒也不是不爱吃,单纯嫌麻烦,她很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吐刺剥壳的功夫,她都能吃好几块肉了,再加上小时候被鱼刺卡了几回,就更不爱碰鱼了。
外婆年纪大了,这几年耳朵不太灵,钟亦声那句话说得格外含糊,外婆更加没听清,还当他说的是什么好话,连声夸奖他,“对,咱们小声从小就让着姐姐。”
“对,姐姐从小就知道欺负我。”有外婆在一边给他壮胆,他愈发能说会道。
钟亦心看了外婆一眼,暗暗忍下这口气,只是警告性地瞪了瞪钟亦声。
他笑得更加放肆。
外婆今年七十二岁了,年纪一大,毛病也多了,耳朵听不清是小事,过年的时候做体检,查出来血糖偏高,自此开始注意饮食,桌上的红烧肉是专给钟亦心做的,香辣虾是钟亦声的口味,清蒸鲈鱼、清炒西芹……外婆只能吃这些。
“孩子们慢慢吃,我去检查一下天然气关了没有,”老人扶着桌子站起来,缓步朝厨房走去,嘴里还在念叨,“年纪大了,越来越不记事,要不是两个孩子回来,今天连自己生日都忘了……”
钟亦心和钟亦声对视一眼,无奈而担忧地笑了。
今天外婆生日,只有她和钟亦声过来陪着,自外公去世后,外婆便过着独居的生活,她心疼老人,也变着花样的给老人请过不少保姆,但外婆习惯了凡事亲其亲为,都给退回去了,钟亦心只好时常送礼拜托邻居,多帮忙照看外婆。
她一直记着老人的生日,只是没想到钟亦声也没忘。
今早六点,她赶到机场,钟亦声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衫,头戴棒球帽,严严实实捂着口罩,迎着清晨的薄雾,上了她的车。
真是越发有明星范儿了。
他一坐下,便懒洋洋地歪在后座,少年四肢修长挺拔,怎么歪都是好看的,他参加过的那档竞赛类综艺节目第二季开录,请了钟亦声做嘉宾,他晚上录完,赶上凌晨三点的夜机回来,一下机,便给钟亦心打电话。
这电话来得不早不迟,精准得就像是掐着点打来的。
“钟亦心,你老瞪着我干什么?不就说了你两句吗?”钟亦声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慢条斯理的剥虾子,剥一个,扔一个到钟亦心碗里,“吃吧,懒鬼姐姐。”
望着碗里个头饱满油亮的虾肉,她低低地叹口气,将虾咬到嘴里,哀怨地说,“以后天没亮不许给我打电话,倒霉孩子。”
害得她仇也没报上,白叫陈嚣占了便宜,还被挑衅了一番。
钟亦声压根儿没明白她在说什么,两个人在饭桌上你一句我一句,花了近半个小时才吃完,外婆已经上楼去了,按照老规矩,姐姐负责收拾桌子,弟弟去洗碗,分工明确,待钟亦心去厨房倒剩菜的功夫,她刚进去,就被钟亦声抹了一脸泡沫。
“想挨揍是不是?”钟亦心将泡沫抹回他脸上,顺便抓了把他的头发,将它彻底搅没了形。
钟亦声作势要喊,“外婆!姐姐又要欺负我了!”
钟亦心忙去捂他的嘴,等他不喊了,她才放开手,没好气地说,“我到底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整天告状。”
“还说没欺负我?小时候我要跟着你出去玩,你不让我跟,带着邻居家哥哥出去,我跟在后面,你还故意把我甩开,就不怕我被人贩子卖了?”他露出那种“我能平安长大也挺不容易”的表情,控诉她的罪状。
“还说呢,我就逗你玩玩,你至于哭得跟世界末日一样吗?”她面上带着笑,将钟亦声洗干净的碗碟整齐地码入橱柜中,碗碟的边缘偶有破损,她曾提醒过外婆要及时更换,可老人一生勤俭节约,东西不碎是不会换的,她拗不过,只能无可奈何。
钟亦声撇撇嘴,拒绝承认自己这段丢人的历史。
两人收拾干净,从厨房出来,走到楼上客厅里,外婆正坐在太师椅上,正捧着钟亦心送给她的iPad追剧,她膝上盖着一张薄毯,脚搁在凳子上,正笑眯眯地看着屏幕。
两人坐到墙边的沙发上,各自玩了会儿手机,客厅内穿堂风徐徐而过,只听得钟亦声打游戏时敲击屏幕的声音,气氛温柔且安静……
问题是,似乎有些太安静了。
钟亦声第一个发现问题,他一脸茫然地看向外婆那边,加大音量喊了一声,“外婆!你看电视怎么没声音的?”
经他提醒,钟亦心终于反应过来,就是说嘛,她刚才一进来就发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出来,iPad屏幕上画面闪动,明明看见人物在对话,可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是在看哑剧。
外婆头也不抬,即便没有声音,也看得津津有味,她说,“要什么声音,反正我也听不清,看字和画面就行了。”
钟亦心忍不住笑出声来,过后,又感觉一阵心酸。
姚珊去美国后,几乎与家人决裂,外公性子轴,说断就断,不打电话,也不曾去过一封信,可外婆向来嘴硬心软的,再怎么瞧不上女儿的作为,心中仍然记挂,时常打电话过去,姚珊总是不耐烦,这些年来,只在外公去世那年回来过短短三天,丧礼之后便匆忙离开,这几年再没回来过。
有一回钟亦心无意间接过姚珊打来的电话,她在那边咬牙切齿地骂她不孝,钟亦心冷笑一声,轻飘飘回赠一句:“跟你学的。”,心中没有丝毫波动,甚至后悔自己没有说得再狠一点。
这么冷清的生日,让她心里难过,老人现在不能吃蛋糕,也不爱金银首饰一类,只有拣实用的送,钟亦心送了一件开什米羊绒针织衫,弟弟前几天就让人送来了一台多功能智能全身按摩椅,刚才一到家,钟亦声就主动拉着外婆,教她如何使用按摩椅,老人开心得笑个不停,这一波好感赚得稳稳的。
真是个心机boy。
老人看完一集,将ipad放到一边,又到厨房忙活了一阵,等再上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热乎乎的拔丝薯球,糖丝晶莹剔透,薯球圆润可爱,香气诱人。
钟亦心向来对甜食敬而远之,却抵抗不了外婆这道点心的诱惑,和钟亦声一起分而食之,她嘴角都粘上糖浆,也不讲究,拿食指稍稍抹去,钟亦声默契地递来一张纸,她将手擦净,再吃掉盘中最后一粒薯球。
外婆忽然感慨,“瞧瞧我们囡囡,还跟个半大孩子一样,什么都不会,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哟!”
两人嚼得腮帮子都鼓起来,闻言俱是一愣,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还是钟亦声先吞下嘴里的食物,先一步发问,“外婆,姐姐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啊?”老人愣了片刻,眼神闪过瞬间的茫然,就像旧式的影碟机突然卡碟,她又想起来,自嘲地笑了,“这老了真是不中用,外婆居然把这事都给忘了,囡囡,小陈对你好吗?今天怎么不带他一块儿来吃饭?”
钟亦心按下心中疑虑,勉强冲老人笑了笑,安慰道:“外婆放心,他对我挺好的,今天早上他出差去了,等他回来我一定带他过来。”
他要出差的事,钟亦心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他说,这次预计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心中暗忖,刚占完她的便宜就要遛,他可真是好样的!
“小陈喜欢吃什么?你提前告诉外婆,外婆好准备准备。”
结婚以后,钟亦心和陈嚣一直聚少离多,外婆也不愿和钟亦心父亲打交道,婚宴那天也没来,到现在也没见过这个外孙女婿。
不过,这个问题,问得钟亦心尴尬起来,她真不知道那个男人爱吃什么菜,她思索片刻,颇有信心地说,“甜的,辣的,他都爱吃,不挑。”
外婆笑呵呵的答应了,钟亦心却有片刻的失神,现在问这些干什么呀,还不知道他几时才能回来呢。
到了晚间,姐姐弟弟都歇在外婆家,钟亦心占据一楼主卧,钟亦声睡在侧间,互相道过晚安,各自进房。
钟亦心辗转难眠。
昨天她答应过陈嚣,每天会给他打一通电话,等到了十一点,她又忽然别扭起来,他是下午五点的飞机,这会儿早该到了,可他也没有给她打电话报平安啊。
她干嘛要那么主动。
钟亦心想起亲吻时的感觉,她失神地咬住嘴唇,越想越脸红,又将自己包进被子里,左滚一圈右滚一圈,把自己裹成蚕宝宝。
正别扭着,手机突然亮起,一条微信进来,是CX。
早上分开的时候,他们互换了微信,说来好笑,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连对方微信都没有,说出去都没人信。
她点开屏幕,陈嚣给她发了一个软件自带的猪猪表情包,两只翘耳朵,两个大鼻孔,圆乎乎的脸,萌中带憨。
行啊,电话不给她打一个,反倒发表情羞辱她,钟亦心眯着眼,眼疾手快地给他回了一个,同样是软件自带的撅嘴表情,那叫一个傲娇。
半分钟后,陈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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