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俯首称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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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跟她坐一起。”
　　原来如此。
　　人到齐了，司机很快出发，到下一个目的地前有好几个小时车程，短暂的兴奋过后，钟亦心靠着车窗昏昏欲睡。
　　初到藏地，即便已经提前吃了一周藏红花，大多仍免不了高原反应。
　　她查过资料，嗜睡也是其中一种，只是程度较轻而已。
　　她脑子昏沉，睡意浓浓，然而后座一直有人大声聊天，搅得她烦不胜烦。
　　简瑶也被吵醒，她嘟囔着说：“是何美佳，她可喜欢跟男生聊天了，在火车上也是，白天晚上的聊……我给你看她头像。”
　　说着，她在手机上轻点几下，将屏幕凑到钟亦心面前。
　　从头像上看是何美佳本人，穿着件低，胸装，堪称波涛汹涌，她正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十分妖娆勾引的姿势。
　　钟亦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何美佳声音尖利，极具穿透性，她正在跟身边几个男生分享自己的旅途点滴，钟亦心也被迫当了回听众。
　　“我就喜欢这种在路上的感觉，可自由了，还能认识很多新朋友，以后出本书，就叫《在途中》。”
　　“那你不上班，哪儿来的钱？”年轻情侣中的女孩子很好奇。
　　何美佳笑嘻嘻地说：“边玩边挣啊，我在大理人民路摆过地摊，在青海做过义工，赚不了大钱，吃穿是够了。”
　　坐她旁边一个胖子冲她抱拳，“厉害了社会姐，难怪敢一个人跑西藏。”
　　“我不是一个人，我是跟前排那个简瑶一块儿来的。”
　　“那你俩咋不坐一起？”
　　何美佳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我哪知道，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的要跟她坐一块儿，我只能一个人了。”
　　钟亦心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裙子，确定是在说自己了。
　　“小钟，你别理她，她讲话就是很难听的，特别社会，”简瑶小声补充道，“什么边玩边挣，这种穷游党就是靠男人……”
　　两个女生想要迅速建立友谊，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另一个女生然后说她坏话，这条定律无论在任何阶层都适用。
　　钟亦心不喜欢何美佳，但也没兴趣跟简瑶建立友谊，她敷衍地笑了笑，专心看窗外。
　　坐在前排的陈嚣身子动了动，他坐直身子，扶了扶帽子，不耐烦地朝后望了一眼，气压低得不行。
　　不知是不是错觉，钟亦心感觉后排顿时安静了不少。
　　她眯着眼打瞌睡，眼皮松松地闭着，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盯着眼前的黑色，直到视线再也无法聚焦，她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处雪山，满目皆是圣洁的白色。
　　司机将车暂停此处，给他们三十分钟的时间下去拍照，她和简瑶一块儿下去，站到雪山上，被左右呼啸的风吹得耳朵都快掉了。
　　这里的风像是割着肉走的。
　　她和简瑶站在经幡旁拍了几张，简瑶还没拍够，钟亦心一人连忙回到车子里，耳朵疼得不行。
　　刚进去，就看见何美佳坐在陈嚣旁边，笑盈盈地跟他说话。
　　见到钟亦心上来，何美佳立刻换了副面孔，嘴角一撇，起身便下了车。
　　司机在驾驶座位上玩手机，除去他，车内只剩她和陈嚣二人。
　　郑航刚好在此时回了条消息：“我没想到你俩真会去，这就叫缘分。”
　　钟亦心毫不犹豫地把他拉黑。
　　窗外是漫天的冰天雪地，因为海拔太高，高原上的雪终年不化，圣洁而谦卑，她并不相信所谓的“洗涤心灵”一说，然而面对这样的美景，会忍不住感叹人类自身的渺小。
　　至少在这一刻，她是相信命定的。
　　她伸手戳了戳陈嚣的后背，他侧了侧头，“干嘛？”
　　“你怎么这么笨，郑航叫你来，你就来吗？”


第11章　
　　陈嚣淡声道：“我笨，你不笨吗？你不也来了？”
　　他说，也。
　　钟亦心喜欢这个“也”字。
　　她抿嘴一笑：“这是我让他安排的呀，别忘了我们在打赌，我说过我要得到你的。”
　　在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声音，司机大哥还在前面，他可听得懂汉话。
　　陈嚣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笑：“我看不出来。”
　　倒像是在跟他玩游戏。
　　钟亦心慢条斯理地说：“我这叫欲擒故纵，这是战术。”
　　“哦？既然是战术，那告诉我干什么。”
　　“这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她大言不惭。
　　陈嚣轻笑一声，转过头看着她，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黑眸深沉。
　　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凝视她。
　　“看什么？”钟亦心莫名感觉脸热，她抚上一边侧脸，呐呐道，“我脸没洗干净吗？”
　　陈嚣声音低沉：“我在看你嘴唇。”
　　钟亦心知道他不是言语轻浮的人，基于她对他的了解，她下意识感觉到他此话之后必有一句毒舌。
　　可这一刻，她突然中了“行动先于意识”的魔咒。
　　感受到他目光向下倾斜，钟亦心向来淡定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嘴怎么了？”
　　陈嚣的笑意带着一丝嘲弄：“你嘴巴紫了。”
　　钟亦心反应过来，拿出随身背包里的小镜子照了照，还真是，嘴角一圈轻微发紫，看着气色不太好。
　　轻微的高反症状。
　　反观面前的恶劣男人，他的气色倒是格外好，不见一丝倦容，唇色很淡，加上他的身材，就像刚从健身房走出来的。
　　很适合演欺压百姓的地主儿子。
　　她突然想踢翻他的椅背。
　　“郑航叫你来，就没告诉你怎么防高反吗？”陈嚣从包里拿出几支葡萄糖扔给她，语气强势，“拿着，不舒服就喝一支。”
　　钟亦心很不高兴地从口袋里拿出薄荷糖，冲着“地主儿子”晃了晃，“我自己带了糖。”
　　陈嚣想也不想就从她手里抢过那盒糖，“这个归我了。”
　　他手长动作快，钟亦心还没反应过来，薄荷糖就到了陈嚣手里。
　　雪山上拍照的人已经在往回走，她此时去抢，动作太大，肯定会引起注意，她自知大势已去，只得软下声音，诱哄般对陈嚣说：“给我吃一颗，其他都给你。”
　　说着，还冲他眨吧眨吧眼睛。
　　陈嚣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回答：“不给。”
　　钟亦心轻叹口气，靠回座位上，在车上人上来之前，她迅速喝完一支葡萄糖，吸管细细一根，她一口气吸到底，酸酸甜甜，入口回甘。
　　味道比想象中要好。
　　她将喝完的瓶子扔进垃圾袋里，这时简瑶和何美佳一前一后地上车，何美佳拉住她附耳说了句什么，钟亦心看到简瑶极不自然地冲何美佳笑了笑。
　　一坐下，简瑶就拿手捂着耳朵拼命搓，车上大部分人都是这个动作。
　　她凑得离钟亦心很近，钟亦心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花香调，喷得清淡，大约只在耳后抹了一点，凑近才能闻到。
　　简瑶压低声音说：“刚刚何美佳让我去跟她坐一块儿，我拒绝了，我还是喜欢和你坐一块儿。”
　　钟亦心微微一愣：“为什么？”
　　她的眼睛澄澈，被身后的冰雪幕布一衬，更显得如玻璃似的通透，看上去无比真诚，并不会给人轻慢之感。
　　可坏就坏在太真诚了。
　　女生心思细腻，简简单单一句话也能被翻来覆去的咀嚼，简瑶感觉钟亦心想问的并不是“为什么”，更像是“没必要”。
　　上午上车后，简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钟亦心，她安静地坐在窗边，神情恬淡，漂亮之余却不像何美佳那么强势霸道，一路上，她话不多，但任何人找她说话，她都友好大方，笑起来温柔自如。
　　她这一刻突然意识到，她对这个陌生旅伴可能存在一些误解。
　　简瑶压下那份尴尬，简单回答：“因为我不喜欢她，她老抽烟，身上都是烟味。”
　　说完，简瑶认真观察钟亦心的表情，发现她只是浅浅一笑，并没打算要接这个话题。
　　简瑶心里有些不舒服。
　　车开了，司机甩着大嗓门告诉他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吃饭的地方，大约还有半个小时。
　　车上人忍不住一阵欢呼，他们都饿了，何美佳大声喊了一句：“司机叔叔开快点，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
　　司机大哥十分淳朴，根本没听懂这句内涵段子，他傻呵呵一笑，正儿八经地说：“那可不行，这儿严格限速，只能慢慢开！”
　　后排一阵轻挑的爆笑，其中以何美佳的最为大声。
　　简瑶默不作声翻了个白眼。
　　钟亦心低头翻看刚刚拍的照片，简瑶也凑过来看，刚好此时屏幕顶端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钟亦心直接划上去，结果又来了两条。
　　“是你男朋友吗？好关心你呀，我羡慕死了，”简瑶笑着感叹，“我们师范学院俗称尼姑院，我还是母胎单身，微信常年没人找，美女就是好，不缺男朋友～”
　　钟亦心不知道她是怎么从那三条消息中解读出男朋友的，又是怎么进一步解读出她不缺男朋友的。
　　“不是男朋友，普通朋友而已。”她淡声解释。
　　简瑶不信，露出一丝八卦的表情：“是追你的男生吗？”
　　“不是。”钟亦心说完，嘴角虽还挂着笑意，但脚尖的方向却下意识地往里收，她莫名抗拒这种没有分寸的好奇。
　　简瑶毫无察觉，继续追问：“我不信，小钟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有男朋友，对不对？你看那个何美佳，最多五分，后面那几个男的都拿她当宝一样，何况是你～”
　　钟亦心感觉头皮发麻。
　　她想起平日里参加那些名媛聚集的酒会，扒下脸上精致的妆和那层华丽的皮，其实和说三道四的妇孺并无区别。
　　今天谈论谁跟谁撞了衫，明天议论哪家的先生私会嫩模被小报拍到……
　　她不敢自恃清高，更不敢说自己在这类场合从未参与这类老少咸宜的社交活动。
　　说白了，不过是社交。
　　钟亦心自认情商不低，她知道该说一句“你也很漂亮呀，我才不信你没有男朋友”。
　　可她只是想出来看看美景，放松心情，感谢郑航突如其来的月老附身，把她意外送到千里之外的世外仙境。
　　这里很美，就是海拔高了点。她脑袋昏沉，嘴唇发青，鼻腔干得要流血，要是感冒了引发肺水肿，这条小命就报销在这儿了。
　　她为什么想不开要跑这儿来搞社交？
　　她们一路途径圣洁巍峨的雪山，摆出虔诚的姿势在五彩斑斓的经幡旁拍照，钟亦心忍不住想，可见所谓的洗涤心灵一说纯属虚构。
　　要洗涤心灵，在家歪着也能立地成佛。
　　她思绪万千，等回过神，发现简瑶仍兴致盎然地看着她，像是非要等一个回答。
　　车停了。
　　路边停着几辆大巴车和越野车，右边是一排低矮的民房，挂着饭店的牌子，大多是川菜馆。
　　钟亦心在心里松了口气。
　　司机带着他们下车吃饭，钟亦心带上随身背包，跟着大部队往饭店走，简瑶挽着她的手臂，亲密无间，好在她没再提刚才的话题。
　　他们一行十余人将就在一张大圆桌上坐下，倒也不挤。
　　午餐是包含在团餐内的，普通规格，荤素搭配，味道谈不上多好，但份量极大，肉给的毫不心疼。
　　钟亦心吃了几口。
　　嗯，盐给的也毫不心疼。
　　她嗜辣，却吃不得太咸，藏区青菜很少，一桌子没多少青菜，大家都紧着那点可怜的份量，没几筷子就夹完了。
　　何美佳这时才慢悠悠地晃进来，她走到桌旁，从邻桌搬了张凳子，十分自然地挤到了两个男人中间。
　　左边是在车上跟她聊得火热的胖子，右边是闷头吃饭的陈嚣。
　　胖子很主动的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何美佳冲他露出一个极其妩媚的微笑，却没动筷，反而期期然望着陈嚣，语带好奇：“暧，你是混血吗，轮廓好深，鼻子怎么那么挺啊？”
　　陈嚣夹了筷子牛肉，没搭理她。
　　何美佳却不生气，微笑道：“你好高冷啊，跟我前男友好像，他也是你这一款，我还挺喜欢的。”
　　车上人早见识过她的外放，饶是如此，听到她这番大胆言论仍不免微微变色。
　　“真会撩。”坐在钟亦心身边那对小情侣低声嘀咕。
　　胖子不乐意了，他摸了摸自己海拔不太高的鼻子，阴阳怪气地说：“喜欢有啥用啊，人家戴结婚戒指了，这是有妇之夫，社会姐，你有点底线行不行？”
　　话毕，大家都忍不住朝陈嚣的左手齐齐望去。
　　他左手松松地扶着碗，无名指随意地搭在碗底，手指修长，指节又带着男性特有的力量感，无名指上果然戴着一枚款式简约的婚戒。
　　钟亦心眼神一亮。
　　刚才在车上她大概真的缺氧过度，竟然都没注意到他手上的细节。
　　陈嚣无视旁人投来的各色眼神，他放下碗筷，眼神若有似无地朝钟亦心这边看过来，只是一眼，钟亦心却忽然垂下眼。
　　她瞥了眼自己搁在桌上的手。
　　白皙纤长，就是差点东西。
　　早上出门时她怕在路上把戒指弄丢了，就把戒指收了起来，哪想到会有这一出
　　她低下头，心虚地扒了两口饭。
　　咦，这次好像不那么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刚刚喝的葡萄糖起作用了啊！


第12章　
　　“我就问问，管得真宽！”
　　何美佳脸色登时变得难看，她嗔怪地看着胖子，那胖子被她怼了，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陪她说好话。
　　这段小风波很快就过去了，大家旅途劳累，即便饭菜再不合胃口，还是勉强吃些填饱肚子，毕竟接下来又是几个小时的车程。
　　陈嚣吃饭速度最快，他第一个放下筷子出去了，何美佳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突然冷笑一声，“有老婆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人出来玩？说明感情也不怎么样，说不定都闹离婚了。”
　　虽然才相处短短半天，但一行人早已领教她的“豪放不羁”，同桌的几个男人只是笑笑，几个女孩子脸色就不太好了。
　　坐钟亦心旁边的女生撇了撇嘴，低骂一声：“不要脸。”
　　她声音压得很低，只是想对男朋友表示自己对这种言论的愤慨，并不想让何美佳听见。
　　钟亦心早已没了胃口，她也放了筷子，跟桌上几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餐厅回了车上。
　　饭店外停着不少相同外形的越野车，她按照车牌号找到自己那辆车，从车尾绕过去的时候，她看见陈嚣坐在原先的座位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车门大大咧咧的敞着，她走到门边，一条腿刚跨上去，就看见陈嚣正在撕包装。
　　难怪刚刚吃那么快，都没添饭，原来是偷偷躲起来自己给自己开小灶。
　　陈嚣见她盯着自己，表情却十分淡定，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他当着她的面将包装纸撕开，并张开嘴咬了一口。
　　她从干燥的空气中隐隐分辨出一丝巧克力的甜味。
　　是巧克力啊。
　　钟亦心好受了点，她其实也没吃饱，刚刚那顿是勉强塞进去的，看到陈嚣有零食吃，她顿时反省自己怎么没提前买点零食带过来。
　　是巧克力那就算了，她并不爱吃甜食，陈嚣吃得再香，也诱惑不了她。
　　钟亦心闷不做声回到座位上，戴上眼罩打算继续睡觉。
　　下一站是羊卓雍措，又叫羊湖，是三大圣湖之一，从这边开过去，至少需要三个小时以上。
　　这一路她除了睡就是睡，大脑在缺氧的情况下很难保持清醒，她偶尔有失眠的毛病，今天一下子睡太多，她开始担心晚上会不会失眠。
　　哦对，晚上，不知道今天晚餐是什么，希望比刚才那顿味道好点，她有点想吃家里梁阿姨做的口味虾了，梁阿姨是湖南人，做得一手好湘菜，杨晓薇知道她爱吃辣，特意为她请的梁阿姨。
　　还有上周严冬带她和赵锦橙吃的那家法餐厅，她格外喜欢餐厅限量特供的冰镇吉多拉生蚝，奶油一般的口感，入口即化……
　　停！
　　好好的她怎么开始数菜单了？
　　她戴着眼罩，视线受阻，反而让嗅觉加倍放大，那丝巧克力特有的甜味在空气里四处蔓延，她甚至怀疑陈嚣是不是故意凑到她跟前吃。
　　等到钟亦心掀开眼罩，却只看到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是她想多了。
　　可是……
　　从来不爱吃甜食的钟亦心突然对巧克力产生了无限向往，奇怪，她从前究竟为什么对甜食这么抗拒？其实可可浓度高的黑巧听起来也不错，苦中带甜，也不至于甜到发腻。
　　钟亦心不敢说自己有多少优点，但有一点好，在口腹之欲这方面，她从不委屈自己。
　　即便知道跟这位关系不太熟的新婚丈夫要零食有点幼稚，要她为了面子放弃美食？想都别想。
　　因此，她在戳陈嚣肩膀的时候也格外理直气壮。
　　“陈嚣，我也想吃。”说完，她想咬自己舌头，是不是太直白了？
　　陈嚣回过头，眼神淡漠中带着一丝玩笑，他说：“没了。”
　　说完，他又咬了口手中的巧克力，接着，他还朝她甩了甩那张轻如蝉翼的包装纸。
　　“哦。”钟亦心闷闷不乐地靠回去，眼睛看着窗外，不高兴地板起脸。
　　她知道陈嚣在盯着她，他的目光太有压迫性，可钟亦心没想过这么快屈服，她才不信他只带了这一块。
　　同样的，她也不信陈嚣会是那种因为女人扮可怜闹别扭而屈服的男人。
　　钟亦心换了副脸孔，笑得一脸明朗，她很真诚地向陈嚣建议：“我拿东西跟你交换好不好？”
　　陈嚣的表情并不感兴趣，但他仍然问：“拿什么跟我换？”
　　“既然是吃的，我就拿吃的跟你换，”她的眼睛绽放出别样的神采，“我会做三道菜，蛋炒饭，火腿炒饭，还有……火腿蘑菇奶油意面！”
　　蛋炒饭和火腿炒饭，在陈嚣看来约等于是在问他是要吃番茄炒蛋还是西红柿炒蛋，至于火腿蘑菇奶油意面，陈嚣直言不讳地指出：“最后那道菜是你临时编来凑数的吧？”
　　这三个名字仔细想想，还真是一环扣一环。
　　钟亦心顿时感觉被冤枉，以及被蔑视了。
　　火腿蘑菇奶油意面是她留学时和那位邻居太太学的，这道菜不算复杂，但程序也不少，她在厨艺这方面的确没什么造诣，但学会这道菜她还是很骄傲的。
　　至少获得了十人以上的好评。
　　虽然这些评论样本均来自于她的家人和朋友，还有从小拿她当自己闺女一样看待的司机老严。
　　她下意识的反驳：“我不骗你，我真的会做。”
　　陈嚣看她有些着急，因为高原反应而略显苍白的脸庞都泛起红晕，他扯起嘴唇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袋巧克力递给她。
　　钟亦心欢天喜地地接过，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前她还刻意看了一眼，哦，真是黑巧，她也算是误打误撞。
　　“就给一块啊，你好小气。”她素来不是个贪婪的人，吃东西也是点到即止，却不知为何平白生出许多贪欲来。
　　这才第一天，她因坐车太久而酸软的腰和难以讨好的胃齐齐向她发出抗议，接下来的行程，不亚于西天取经。
　　哪是一块巧克力就能满足的？
　　咬下第一口的时候，甜度与苦涩无声在口中蔓延，甜得恰如其分。
　　她忍不住想，这次拿美食跟他换，下次拿什么跟他换呢？
　　“你拿一道菜跟我换，我当然只给你一块，你当我不会数数吗？”陈嚣无声的笑了。
　　钟亦心盯着他凛冽而生动的眉眼，冲他竖起三根手指，口齿不清地说：“那我拿三道菜跟你换三块，怎么样？”
　　陈嚣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她在吃这一方面这么执着，这么能讨价还价。
　　在那瞬间，他的眼神忽然柔软了一下，但很短暂，就在钟亦心差点看错之后，他又恢复了往日戏谑又冷酷的样子。
　　“你的厨艺，还是算了吧，一道菜能让人食物中毒，三道加起来，神仙都救不了。”说完，他便转过身去，靠着窗睡觉。
　　钟亦心眯着眼睛专心致志的吃巧克力，她现在甜得很，多巴胺让她心情愉悦，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
　　到达羊卓雍措的时候，司机把所有人叫醒，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透过车窗朝下看，便是一处如碧玉般的湖水，仿佛是用饱和度极高的蓝和绿调和在一起，令人惊叹。
　　所有人都惊呼一声，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大家纷纷下车拍照，这回，就连陈嚣都跟着一起下去。
　　在高原地区不能剧烈运动，钟亦心压着心头的期待慢步走上景区，那片碧玉比刚才在车里看到的更美，更令人震撼。
　　奇怪，今天明明有风，可那片湖却安静如斯，像一面光滑的镜子，充满了未知的神秘。
　　见到此景，钟亦心才恍然大悟，为什么blue即是蓝色又是忧郁，而这种忧郁并不是贬义词。
　　坐她后排的女孩子叫周娜娜，学的摄影专业，她很热情地指导同车人拍照角度，见到钟亦心在崖边拍照，她忙跑过来，“小姐姐，我能给你拍张照吗？”
　　钟亦心指着自己：“拍我？”
　　“对呀，你好漂亮，脸小小的，五官又明丽，你这样的长相最上相了，”说着，她用欣赏的眼神将钟亦心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点评道，“上午我就发现了，你气质真好，背不驼，脖子不往前倾，四肢又舒展……你肯定学过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