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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的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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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雨:“写完了啊!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一直在写论文,今天早上已经全部写完了。”
    诗风又问:“考研还是工作,想好了么。”
    诗雨捂脸,“姐,你能不能别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现在还在纠结呢,根本不知道方向。”
    诗风说:“我是想要你读研的,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我尊重你的决定,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有压力。”
    诗风这番话一出来,诗雨比先前严肃了不少。
    她仔细想了想,说:“道理我都懂。可是,姐,你到底什么时候谈恋爱?”
    诗风:“……”
    **
    莫逆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莫婉早就已经做好了饭,莫南骁坐在餐桌前乖乖地喝粥。
    莫逆拉出凳子坐到莫南骁身边,看着他的动作,嘴角微微扬起。
    对面的莫婉以为自己眼花了。
    在她的印象里,莫逆从来没有对莫南骁这么慈爱过。
    莫婉曾经不止一次地和莫逆说过,对孩子好一点,多跟孩子交流,多带孩子出去,但莫逆始终无动于衷。
    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莫逆竟然会对南骁露出这种表情。
    他现在终于有做父亲的样子了,莫婉心里一阵欣慰。
    爱情是可以改变人的。看来,诗风对他的影响不小。
    莫婉:“明天该送南骁过去上课了吧?”
    莫逆:“嗯。”
    “你终于像个爸爸了。你要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南骁也会越来越好。”
    莫婉笑着说,“好好把握诗风。不是每个人都能碰见对的人。”
    莫婉说这话时语气不太对劲,莫逆瞥了她一眼。
    “吵架了?”
    莫婉笑:“什么吵架了?我跟你姐夫挺好的呀。”
    莫逆:“没说他。”
    莫婉脸上挂不住了,低下头没再说话。
    莫逆盯着莫婉看了一会儿,对她说:“不用回去了。”
    莫婉:“还是得回去。楠楠马上中考了,我得回去陪着她。”
    莫逆:“接她来。”
    莫婉对莫逆挥挥手,说:“你不用管我的事情了。你把南骁照顾好,赶紧把诗风的事情定下来,我也就放心了。”
    莫逆:“知道了。”
    ……
    诗风吹干头发躺下来准备睡觉时,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她拿过手机,有一条来自莫逆的短信。
    【我想过了。你来和我一起住。】
    诗风看着屏幕,无奈地摇摇头。
    她没有回复短信,把手机关机扔到床头柜上,蜷起身体睡觉。
    莫逆坐在画板前,右手拿着铅笔在纸上随意地勾‘勒着线条,左手握着手机,时不时地低头看一眼屏幕。
    莫婉站在莫逆身边研究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他:“等人电话?”
    莫逆:“没有。”
    莫婉:“等诗风的?”
    莫逆:“没有。”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莫婉问:“那就是在等短信?你给她发了,她没回么?”
    莫逆继续否认:“不是,没发。”
    莫逆平时就是没什么表情的那种人,睁着眼说瞎话的时候也是云淡风轻的。
    作为莫逆的亲姐姐,莫婉很了解他的习惯。
    所以,莫逆的否认基本是没用的。
    莫婉搬了个凳子坐到莫逆旁边,“你对诗风是什么感觉?”
    莫逆没有说话,回应莫婉的只有铅笔和画纸摩‘擦的声音。
    “说话呀你。”莫婉用手推了一下莫逆的胳膊。
    嘶啦——铅笔在纸上重重地划了一道。
    莫逆把铅笔扔到地上,“她不理我。”
    莫逆的语气有些闷,仔细一听还有点儿委屈。
    莫婉:“你发的什么,我看看?”
    她伸出手来,“手机给我。”
    莫逆:“没说什么。”
    莫婉:“……”
    莫逆:“我不应该扔下她一个人。”
    莫婉叹气,“那个时候是没办法。要是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你就会被那病困扰一辈子了。”
    **
    莫逆没有念过大学,高中的时候开始在美术界崭露头角,引来很多业内人士的关注,否定的声音也接踵而至。
    莫逆骨子里是比较清高的人,别人对他的批评和表扬他都没有在乎过。
    活在自己世界的人,很容易被情绪左右。
    几年之后,莫逆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瓶颈期,他烧画的习惯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
    最严重的一次,莫逆的画引燃了家里的窗帘和布艺沙发,整栋房子都被他烧了。
    着火的那天,正好是莫婉过来给莫逆送东西的日子。
    莫婉看到房子着火的那一瞬间,直接吓懵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冷静,掏出手机打了119。
    还好消防队来得及时,莫逆最终得救了,但是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对此,医生给出的解释是:莫逆在火灾现场吸入了过量的二氧化碳,导致中枢神经麻痹,所以造成了失明。
    医生还说,这种情况基本上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自行恢复。
    失明一个礼拜后,莫逆被查出了精神分裂症。
    他每天都会暴躁、自残,若不是莫婉照顾着,他恐怕都挺不过那段时间。
    莫婉一直都有联系医生给莫逆治疗,莫逆准备和回去找诗风的那天,正好是他们和医生约好的日子。
    莫婉也是在莫南骁出生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当时不太在意,也不知道莫逆对诗风是什么感觉。
    ……
    “她流血了。我不在。”莫逆痛苦的声音把莫婉从回忆中带回来。
    此刻,他已经跌倒在地上,表情狰狞。
    莫婉急忙走上去扶住他,“怎么回事?你哪里不舒服了?等着,我现在120。”
    莫逆看着莫婉的脸,只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推开莫婉,朝着客厅的墙面狠狠地撞了上去。
    嘭地一声,特别响亮。
    “莫逆!你发什么疯!”莫婉吓坏了。
    莫逆耳朵边都是“嗡嗡”的声音,除此之外,他再也听不到别的。
    这声音在他耳边和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由低到高,最后嘭地一声炸裂开。
    莫逆倒在墙边,无力地靠着。那个人又来了。
    “你就是个废物,这个世界上有谁会爱废物!你活着就是错误……”
    “想想你的儿子,如果不是你犯错,他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父亲。”
    莫婉挂上电话,蹲到莫逆面前拉住他的胳膊:“莫逆,你冷静一点儿,我已经打急救电话了。你给我冷静!”
    “我……会对他好……”
    莫逆攥紧拳头,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看得人胆战心惊。
    **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因为莫逆不配合包扎,护士只能给他打镇定剂。
    一剂镇定下去,莫逆立马就昏迷过去了。
    莫婉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莫逆被送到了精神科做检查。
    检查结束,莫婉跟着医生到了办公室。
    她在医生对面坐下来,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医生就开口了。
    “检查的结果是,他的精神状况没有任何异常。”
    莫婉:“……您说什么?”
    医生:“简单地说,他的精神状况,和你,和我,没有任何区别。”
    莫婉:“那他为什么会这样?刚才他的状况……很明显就是犯病了啊。”
    医生:“他以前有过精神病史,这一点我相信。但是,他已经康复了。现在这样,应该是心理问题。”
    莫婉皱眉:“心理问题?”
    “总之不是精神分裂。”医生这样说。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之后,莫婉打车回了家。
    莫逆在医院有护士照顾,莫南骁一个人在家,莫婉不放心。
    她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这父子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
    诗风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都是莫南骁。或许是因为对孩子太过思念了吧。
    第二天早晨,诗风起得很早,八点半上班,她八点就过去了。
    昨天莫逆说过今天会送莫南骁过来上课的。然而,诗风等了一个上午都没有等到。
    莫婉一早就带莫南骁去医院找莫逆了。到病房的时候,却没有看到莫逆的身影。
    病房里空空如也。莫婉随手抓住一个护士,问:“这个病床上的病号呢?”
    护士茫然地摇摇头:“没看到啊。”
    “疯了。”莫婉抱起莫南骁,绕过护士快步朝着电梯走去。
    莫婉气喘吁吁地从医院跑出来,她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莫南骁轻轻地拽了一下她的衣角。
    “南骁宝贝,叫姑姑做什么?”莫婉拍拍莫南骁的额头。
    莫南骁抬起手来,指了指马路对面。
    他张开嘴,说:“找妈妈。”
    莫南骁的一句话就把莫婉点醒了。
    莫婉在莫南骁脸上亲了一口,“我家大宝贝太聪明了。行,姑姑带你去找妈妈。”
    莫婉只记得康复机构的名字,不知道具体地址。
    她用手机查了一下地址,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
    莫南骁一个上午没有来,因为想着他,诗风工作也不在状态。
    十一点钟,上午的课结束。诗风从无精打采地从教室里出来,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她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诗风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现在诈骗电话太多,诗风有个习惯,不认识的号码绝对不接。
    可这个号码——
    犹豫了几秒钟,诗风向右滑动按键,将手机放到耳边。
    “你好,哪位?”
    没有回应。听筒里只有沙沙的风声,诗风情不自禁地蹙眉,“你好……哪位?”
    “是我。”
    等了几秒钟之后,那边终于有了回应。听着这个声音,诗风心跳加速。
    “莫逆吗?”诗风问,“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找不到路。”
    电话那边,莫逆的声音格外沧桑,有气无力,听起来像生病的。
    “你站在原地不要动,周围有警察吗?交警也可以。”
    诗风加快步伐往外走。因为着急,她开始喘息,呼吸声通过听筒传到了莫逆的耳中。
    此刻,他站在不知名的街道上,右耳朵边是呼呼的风声,左耳边是诗风温柔的说话声和急‘促的喘‘息声,莫逆握紧听筒,靠在旁边的墙上,闭上眼睛幻想着诗风现在的样子。
    他满足地长吁一口气。
    诗风没有听到莫逆回话,以为是电话断了,她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又放回耳边。
    “莫逆,你在听吗?”
    莫逆“嗯”了一声,他说:“昨天晚上你走了。我把头撞破了。”
    诗风:“包扎了吗?”
    莫逆:“只有你能救我。我不要别人,谁都不要。”
    诗风:“……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莫逆:“xx外环路。”
    诗风:“好,你等我。我现在就出发去找你。”
    诗风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继续行走。
    莫婉刚拉着莫南骁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碰到了诗风。
    莫婉快步走上去把诗风拦住,“诗风,莫逆不见了。”
    诗风说:“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在xx外环路,我现在正要过去找他,我们一起吧。”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
    万一莫逆晕过去什么的,也有个人和她一起抬。
    莫婉和诗风带着莫南骁上了出租车。
    **
    路上,诗风问莫婉:“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犯病了?”
    莫婉:“是,莫名其妙就把头撞破了,流了很多血,我打了120,护士给他止血他都不让,又挨了一剂镇定。”
    诗风听得胸口发紧,她眼前自动浮现了莫逆痛苦的神态,
    精神分裂症的患者经常会因为幻听和幻想做出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别人的事情,有时甚至会伤及人命。
    不过,莫逆好像从来没有伤害过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在自‘虐。
    想到这里,诗风更难过了。胸口就像被堵了什么东西,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诗风,可能我这么说自私了点,但是有些话我必须告诉你,有些事情我必须让你知道。”
    莫婉看着诗风,郑重其事地开口。
    “我们救下你的时候,他刚刚查出精神分裂症一个月,眼睛也看不见。”
    诗风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对莫婉说:“没关系。我没有怪过他。”
    莫婉:“说到底,是莫逆对不起你比较多。他这人性格古怪,也难交流。一般女孩子根本没有勇气和他在一起。”
    诗风:“我和他没有在一起。”
    至少,莫逆从来没有明确说过他们的关系。
    而且诗风也没有想过要和他做男女朋友甚至夫妻,就像莫婉说的,一般女孩子没有那个勇气。
    她也是一般人。
    诗风只是想尽最大的能力让他们父子两个人过正常的生活,然后她就可以功成身退。
    这样,也算是跟那段黑暗的过去彻彻底底地告别、斩断联系,再也不提起。
    只要生活中没有记忆里的人,每一天都是充满希望的。
    这是诗风从这几年的生活中得出的结论。
    至少到目前,这个结论是正确。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诗风很清楚自己没办法放任莫逆和莫南骁不管,一旦他们出什么事情,她一定会担心。
    就像现在,她满心挂念的都是莫逆。
    向来不是会掩饰自己的人,也不愿意找那些莫须有的理由。
    担心就是担心。她从不否认。
    出租车很快停在了目的地。
    下车五分钟之后,诗风在路边找到了莫逆。
    他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白蓝相间,这还是诗风第一次见莫逆穿浅色衣服。
    平日里,他总是穿黑色或者深灰色的运动服,有时候连胡子都不会刮,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都是颓废艺术家的气质。
    穿浅色的衣服就会好很多,比如现在,他虽然穿着病号服,但是看起来比平时精神多了,年轻了最起码五岁。
    诗风走上去拉住莫逆的手,笑着对他说:“我来找你了。我们走吧。”
    莫逆把诗风抱到怀里,两条胳膊用力地圈着她,鼻子贴在她的发丝间,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莫婉和莫南骁就在旁边,诗风被莫逆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用手轻拍了一下莫逆的腰,“先放开。你姐姐和南骁还看着呢。”
    莫逆:“你不要走。”
    诗风:“我不走。”
    莫逆:“你管我。”
    诗风:“我一定会管你,你放心。现在先放开我,好吗?”
    莫逆点点头,松开诗风。
    **
    因为莫逆头上的伤口裂开,血流不止,诗风只能带他回医院再包扎一次。
    莫婉则是带着莫南骁回了家,给他们两个留出来单独相处的空间。
    回到医院,护士给莫逆包扎伤口的时候,莫逆一直抓着诗风的手不放。
    诗风没有动,就让他抓着。
    他手心的茧子磨着她手背娇嫩的肌肤,有些轻微的疼痛,又有几分说不出的痒。
    “好了,这个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沾水,也不要有剧烈运动。”包扎完之后,护士这样嘱咐。
    诗风:“记住了。辛苦你了。”
    护士:“应该的。不过,嘿嘿,你们夫妻感情真好啊。是我接触过的病人里排第一的。”
    诗风:“……”
    算了,有些事情越解释越乱。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沉默。
    护士又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诗风回头看着莫逆,关切地问:“疼不疼?”
    “不。”莫逆的视线向下移动,停在了诗风的大腿上。
    他的目光比之前热了许多,声音也开始变化。
    “你不走,我不疼。”
    诗风无奈:“……好,我不走。你先躺着,我去打水给你擦擦脸和手。”
    莫逆刚才出去了那么长时间,脸上和手上都擦了土,看着特别狼狈。
    莫逆松开诗风,诗风去卫生间把毛巾用热水烫了一下,再出来坐到他身边。
    诗风一只手拿着毛巾,另外一只手摁在莫逆的胸口处,细致地给他擦着脸,
    他们两个的距离很近很近,莫逆看清楚了诗风的睫毛,还有她额头右上方的一个疤。
    莫逆抬起手,撩‘开诗风的头发,用手指碰了一下那个疤。
    莫逆问:“怎么来的?”
    诗风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说:“怀南骁的时候不小心磕的。”
    莫逆:“不小心?”
    诗风:“嗯,就是不小心。走路的时候没看,就撞到墙角了。”
    莫逆抓住诗风的手,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他嘴唇翕动,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诗风:“就是这样,我没必要骗你。”
    那段过去他从没有参与过,如今再要她来回忆,实在是有些残忍。
    ……
    怀莫南骁的九个多月,诗风每一天都处于抑郁的状态下,
    她的世界里一片黑暗,她每天都在等着阳光到来,可阳光始终不肯出现。
    诗风每天都会站在窗户前等,从清晨等到黄昏,再从深夜等到黎明。
    最开始的几天,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因为他说过不会不管她,会一直照顾她。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诗风心底的希望也被时间蚕食吞没。
    她再也没有等过他,每天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哭累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诗风开始计划逃跑。
    额头上这个疤,就是第一次逃跑的时候留下来的。
    因为长期处于黑暗的环境里,突然见到阳光,诗风极其地不适应。
    出门的时候直接撞到了门口高柜的柜角上,很猛的一下,当时她甚至能感觉到皮肉分离。
    实在是太疼了,诗风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如果经历这样的疼痛可以逃出来,那就是值得的。
    可是,她失败了。
    还没有走出院子,就被保姆阿姨带了回去。
    那个时候,诗风恨死了他。他不要她,又不放她。
    但这些都过去了,诗风不愿意和莫逆提起,也不愿意让他知道曾经的自己是多么介意他的不辞而别。
    反正他们又不会有以后,说多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
    诗风手上用力,试图将手从莫逆手中抽出来。
    “你的手还没擦呢。”诗风笑着对他说。
    莫逆看着诗风的笑容,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放缓,缓缓地松开了她。
    诗风握住莫逆的手腕,开始擦拭他的手。
    牵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诗风从未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他的手。
    别人都说,艺术家的手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诗风仔细观察了一下莫逆的手。他的指甲附近被颜料染成了不一样的颜色,紫色,绿色,黄‘色,红色都有。
    诗风用力地擦了几下,擦不掉。
    诗风抬起头问莫逆:“这个是洗不掉了吗?”
    莫逆:“嗯。”
    诗风:“哦……永远都洗不掉啊。”
    莫逆目光炙热地看着诗风:“就像你。”
    诗风:“……嗯?”
    莫逆反握住诗风的手,把毛巾拿过来放到一边。
    他用指缝夹住诗风的手指,坐起来贴近她。
    诗风不自觉地往后退,莫逆另外一只手绕到她脖‘子后面,摁住她的脖子不给她任何后退的机会。
    “你也会像它们一样,永远洗不掉。”
    他的话一字一句地敲在诗风心上,诗风的心一下子就乱了。
    平静的一池水,被他的话搅动得浪‘潮涌‘动。
    心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不得不承认,每一个女人骨子里都逃不开喜好浪漫的特质,
    尽管诗风比一般的女人理智,但有些情话,她也抗拒不了。
    莫逆绝对不算会说情话的那种人,
    玩浪漫和做‘爱差不多,每一个人的g‘点都不一样,
    可以让一个女人高‘潮,并不代表可以让每个女人高‘潮。
    人这一生,能遇到一个完全和自己‘契合的人,是很不容易的。
    你懂他的g‘点,他也恰好知道你的g‘点,情到深处时用力地撞‘击几下,无论什么事情,都能投降。
    或许莫逆的情话在别的女人看来很莫名其妙,但总能戳到诗风的g‘点。
    每一次,她都会被莫逆搅得情‘潮翻‘涌。
    她能听懂莫逆的每一句话,还有他话中的话。
    这个,真的是有些要命的。
    诗风深吸了一口气,她垂眸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扣在一起的手,脑海中猛地闪过那天晚上的画面。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做‘爱的时候,莫逆也是用这样的方式扣着她的手指,
    两个人的指关节全程都在碰‘撞,分离,再碰‘撞,再分离。
    想到这里,诗风的手心蒙了一层汗。
    莫逆很快就感觉到了她掌心的湿润,他说:“你在紧张。”
    诗风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莫逆:“你的手湿了。”
    诗风:“没有。只是出手汗。”
    莫逆:“因为我握着它,所以湿了。”
    左一个湿了,又一个湿了,诗风总觉得这两个字听起来别有深意。
    她脸红了,低下头不和莫逆对视。
    ……
    最后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拯救了尴尬的诗风。
    因为她突然离开,孩子没人管,组长给她打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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