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痴心不绝对-第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都有点找不着北。
是兄弟,总有点相似的地方。
丁漠染苦涩地笑了笑,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和端木先生见个面,没想来蹭饭吃。”
陈之哥哥一个劲地点头,说着:“嗯嗯,我知道,知道……”他一直说“知道”,却绝口不提陈之的事。
丁漠染面对着他那张沧桑的脸,心里边五味杂陈,谁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她,严笑,陈之……端木翔,她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可是没有哪个人,会像陈之哥哥这样自卑的,记忆里,他站在哪里都静静地,像一堵墙,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丁漠染以为兄弟血融于水,陈之哥哥多多少少能找出一些话由,可是等了半天,却等来一个转折。
陈之哥哥说起了他自己的事:“冬旭她,又有了,我们很快会有两个孩子,前几天找了个熟人问诊,给照了片,医生说是个男孩。我们陈家,又多了两个男丁。”冬旭,是陈之嫂子的名字。
这个时代,应该很少有人会把自己的孩子称作“丁”的了吧?陈之哥哥的话朴实,却藏头藏尾挂着一丝暗示,令丁漠染很不舒服。
但她还是配合着笑了笑:“是啊,恭喜。”
陈之哥哥的眼睛亮了一下,抬头看向她:“两个男孩子,将来长大读书,结婚生子,又要房子,所以我这个当爸爸的,得好好存一笑钱,为未来打算打算……”
他停顿了一下,丁漠染正好抬头,那一瞬,竟从他眼中读出了一丝极其陌生的精光。
丁漠染有点摸不着北。
陈之哥哥笨拙地抓抓脑袋,顺着把话说下去了:“染染你认识那个老板吧?你刚才说的,你是来找他的,听说他很有钱。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求你帮个忙,能不能帮我们去说说情,让他拆房子的时候给我们多补一点,之前的拆迁条款太坑了,我们签得太急,没考虑清楚,正好你认识他……”
丁漠染的心沉了下去。
陈之哥哥抓着她打感情牌,并不是为了叙旧,更没有问她的近况,这三年来,她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得那么瘦,他一点也不关心,他看见的,就是只是站在她身边的端木翔。
丁漠染发现自己的嗓子眼一阵阵发苦,想说什么,又没有了立场。
这一家人,把自己的事和别人的事区分得很清楚,陈妈妈那声“儿媳妇”突兀得令她反胃,现在想想,竟然豁然开朗。
三年前这里就要拆迁了,当时的陈家算三户,有一块地,算起来开发商得补两百八十万。
现在陈家有了个三岁的儿子,算是添了一户,就有四户。现在陈妈妈开价一百万一户,四户就是四百万。有地再加一百块,就有五万百。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双色球大奖。
陈之哥哥还在说,可是丁漠染早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满脑子塞满了一个字:钱。
钱钱钱,钱,钱钱……
她慢慢地转头看向遗相中的清秀容颜,幽幽地道:“你们……是不是算错了。陈之不在了,你儿子又未满二十一岁,就算要重新赔偿,也拿不到五百万那么多,你们现在只能算两户,加一块地,也就是三百万……”
只多了二十万。
机关算尽,就只多了二十万。
丁漠染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唯有满心凄然,临着墨黑的夜。
陈之的遗相旁边,就是他爸爸的遗相,陈之说过,陈爸爸和陈妈妈恋爱八年,终成正果,那是他的爱情榜样,可是现在,陈爸爸的相框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看情形,已经多年没有打扫。
相爱的人,会不会这样疏忽?
丁漠染在这时,无端端就想起了严笑,想起了他临出门时递给自己的那杯牛奶。
相爱的人啊,分明赢在细节上。
扶着门框,看了看无星无月的天空,丁漠染憋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我和端木先生不太熟,对不起,帮不了你们。”
她走出门口时,又补了一句:“还有,我已经结婚了,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叫得那么亲密,我怕我先生不高兴。”
鸡窝里可以飞出金凤凰,但是大鸡小鸡各有打算。
陈之的孤独,是丁漠染完全不敢触碰的。
原来八年恋爱,原来母慈子孝,都是包裹在贪念外表的一层皮。
没有人记得他,包括她。
☆、088 冷
回忆,渐渐复苏。
撇开那些朦胧,打着白光的美好,剩下的还有些什么。
丁漠染独自一人在巷子里慢吞吞地走,不远处,一盏煞白的路灯幽幽地亮着,将她的人影拖得老长老大。周围有电视节目的声响,或远或近,间杂着锅碗瓢盘的撞响。
道路有些孤清,空气却比陈之家里的清新了许多。那个家,处处弥漫着陈腐而绝望的气息,与她经过回忆美化的一切并不一样。
她记得陈妈妈是个嗓门很大,极其热情的女人,站在家门口振臂一呼,方圆几十米都能听得见。她笑起来会露出两排洁白的牙,看起来,那么和善动人。
丁漠染记得,那是一种属于农村妇女特有的朴质美,她也曾相信,这些美都是发自内心的。
可是纸有两面,正和反,人有两面,内与外。
年纪轻轻,家世良好的她,未必能换位思考,未必能读懂陈妈妈那朴质背后的小精明。
丁漠染对生活的要求不高,自己虽不富裕,但也不缺钱,虽然她和严笑在一起,也曾经自卑过,害怕自己跟不上总裁大人的节奏,但相处习惯了,得到了一定的默契之后,那种差距感就消失了。
姚琅说过,有些心理障碍是暂时的,关键时调整一下心态,意志力就能回来。而有些心理障碍,却是从家族的血脉里带出来的,它是身上抹煞不去的烙印。
丁漠染可以追上严笑的步伐,陈之却未必能追上丁漠染的步伐,因为从来的丁漠染是一张白纸,天真豁达到自己根本无法意识到这一点。她重新站在陈妈妈面前时,才隐约领略到一点不同。
陈之哥哥的话,令她不适,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
陈妈妈那像朴实的脸,也是懂得算计的,就从那一声“儿媳妇”开始……连陈之的哥哥都能看出她与端木翔是相识的,那陈妈妈呢?
丁漠染也以为自己是要嫁给陈之的,不带任何偏见地嫁给他,然而到最后,她却庆幸自己没有嫁。福祸相倚,天行有常,都说天意难测,其实人心更测。陈之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在自己失踪的三年里,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才好。
丁漠染走出巷口,站在了接入车水马龙的宽敞大道上。橘色的灯光洒下来,将眼前的景物渲染出一抹虚幻的美。
深幽的小巷里,传来了年轻男子的呼喊:“嗳,XXX,帮我弄台手机来,不要三星的,三星的不好……”
隔了一会儿,一个烟嗓冷冷地响起:“不要钱的还嫌弃,啧,要偷你自己去啊。”
她和陈之高中同学三年,竟从来不知道,他自小生活的环境会是这样,麻将馆,瘾君子,小偷……陈之能从这样的环境里杀出一条血路,考上高中,考上大学,是多么难能可贵。
可是他身边的人一点没觉得他可贵,当年最疼爱他的母亲,也早已将生活重心转移到了大儿子身上。
和他们一比,丁漠染多长情,她惦记着他,狠狠地惦记了三年。
端木翔的车从后面开过来,缓缓地驰近,他按下了车窗,贴着丁漠染的步子,大声叫着:“丁小姐,丁小姐……严太太?丁漠染!”
丁漠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被喇叭声惊醒,才猛地回转过头。
端木翔阴柔的脸,如同这个新兴的城市一样,弥漫着不真实的美。
他举着手机,用力晃了晃,提醒她:“开微信!”
丁漠染郁郁地:“我现在没有心情,抱歉,就当我没来找过你。”
她将双手塞进上衣口袋,快走几步,停在路口等红绿灯,端木开着车,不依不挠地跟上来:“你打开来看看,看完了再说。”
丁漠染的手按在的手机后盖上,脸却扭过来,直直地看向端木翔,两人目光触碰,端木翔不闪不避,还是指了指手机,抬了抬下巴。
丁漠染瞪着端木翔,空茫的眼神里卷过一丝风暴的残影,夜色难免令人矫情,然而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伤感被人打断,丁漠染表现出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暴躁。她停下,转身从车前绕过去,一把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低头钻了进去。
端木翔干脆把车泊在了路边,顺手递给她一根耳机线:“丁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对,我是喜欢招惹笑笑,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和他是敌人。”
笑笑,只有跟严笑特别亲近的人,才会用这样的称呼,但端木集团与严氏的那些过往是阻隔这层亲密关系的高墙,他这样称呼严笑,并没有引来一丝信任,反而令丁漠染警惕起来。丁漠染虽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耐着性子接过了耳机。
躁音被隔绝,耳朵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陈妈妈的话像一根恶毒的针,插在心房上,□□的时候,血花四溅——“这个丁漠染我确实一点也不喜欢,独生子女,在家里娇生娇养的,要是真的和我们陈之结婚了,还得我儿子来照顾她,你看她那样子,像是会做家务的人吗?你呀……心眼多,人却不精,我要是真把她当儿媳妇,会由着自己的儿子去装死吗?你心疼那六十万,我更心疼……”
四周很安静,说话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可是从听第一个字起,丁漠染的耳朵里就嗡嗡地响,她慌慌张张地把音量推到了最大,还像是听不清的样子。
陈妈妈话还在继续:“我叫她一声‘儿媳妇’,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刚才在居委会门口说拆迁费用时我注意到了,她和那个房产公司的老板之间像是有点什么,如果能通过她去说这个事就好办多了,那个房产公司老板一看就是个好色的,看见漂亮女人,连腿都迈不开了,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事情早点解决,陈之也可以早点回来……”
那个一脸慈爱,为丁漠染盛饭夹菜的妇人,转眼就裂变成了面目可憎的老狐狸。
丁漠染的手捏着耳机线,手腔却在颤抖,她听不下去了,却又不愿意将这段录音暂停,只能是全身僵硬地坐在车里,手脚冰凉。
端木翔是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他和严笑的经历不一样,他看见这种荒诞的事情完全没有代入感,仅仅是觉得好笑,间或有一点邀功似的得瑟,他认为自己是做了好事:“还好你嫁给了严笑,不然啊,啧啧……才六十万,就这样劳师动众,还装死,六十万能干什么?你那个男朋友也是极品了……”
装死,是丁漠染最不爱听到的字眼,从她第一次从陈妈妈哪里听到,她就选择性地关闭了耳朵,她想逃避,可是端木翔的话让她无处可逃。
陈之没有死,这个消息是陈妈妈亲口说出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她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一场欺骗降临,她突然就混乱起来。失踪,民政局的通知,都是真的,陈之在雪山失踪,全家都哭得昏天黑地,也是真的,失踪的人,没有葬礼,丁漠染作为女朋友,甚至连纪奠的理由也没有,她不相信他死了,她的潜意识一直在等他回来,等了三年。
如果三年的失踪是假,如果他的爱是假,那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耳边的噪音越来越大,眼前也一阵阵发黑,明明吃了晚饭,却像是闹饥荒饿了十几天一样,全身无力。
三年前的路是怎么样走的?陈之出去旅游,遇上雪崩,民政局得到搜救队的资料,确定陈之失踪,刚好陈家老房子拆迁的补偿款分下来,陈妈妈为了不让她这个“不被看好的儿媳妇”分走这批补偿款,就让陈之选择了装死,这三年来,所有人都当他死了。
想起陈之刚“死”那会,丁漠染去看陈妈妈,陈妈妈抱着她哭得天昏地暗,现在想来,却不知道那流出来的眼泪是真是假。
是的,区区六十万,在端木集团的掌门人眼里确实算不得什么,在严笑眼里,也算不得什么,严笑这几年靠买彩票攒下来的钱都有四十万。
钱不拿来花,不过是存折上针式打印机压出来的数字。
对于一个大学应届毕业生来说,毕业这头三年,是黄金的三年,陈之是学半导体材料的,他不怕找不到工作,虽然起步是辛苦一点,但也绝对不会抱着这区区六十万不松手。他还真是听妈妈的话,陈妈妈让他装死就装死,消掉了户口,还怎么找工作?
知道真相的丁漠染,并没有像端木翔预期的那般高兴,她面色惨白地靠了座位上,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沉默不语。
半晌,才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谢谢你啊……”语声是凉凉的,甚至透着恨。
端木翔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他还没弄清她那句“谢谢”是真意还是嘲讽,座位上的人影突然弹跳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开门下车,然后就蹲在路边的下水道旁呕吐起来。
之前在陈家的吃进去的东西,在胃里边翻腾,胃酸顶着辣意,一个劲地往上蹿,丁漠染的嗓子被辣味呛着,吐完了又咳。
胃抽筋,脑仁也一阵阵地发痛,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走两步,又弯下腰去。这一吐,怕是把昨天的份都呕出来了。
她的眼睛红红的,蓄着眼泪,却哭不出来。
她拿出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着陈之的电话号码,却总是拨错,一遍又一遍地打,一遍又一遍地道歉,直到麻木。她真的忘记了那个人,在忘记之后,还被他猝不及防地在背后捅上了一刀。她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
她对着空白的忙音大声问着:“陈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他害她失魂落魄,害她知道自己有病也不肯去看医生,抑郁症反复发作,她只当是因为太爱他,思念他,她混沌地数日子往后捱,他却冷着心肠不出现。
就这样,他还说爱她。
383,333,345……放屁。
☆、089 失控
严笑直接踹烂了林修远的门。
林修远还是一脸茫然,就被严笑拎住领子拖到跟前。
他看一眼严笑那张要杀人的脸,再看看跟在严笑身后垂头丧气的姚琅,顿时恍然。
严笑还在气头上,眼神冽冽,冷得可怕。
汤臣跟在姚琅后面进了屋子,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严笑抬起下巴,指使着姚琅:“你,把东西找出来,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他说着,刻意将手肘一抬,林修远的双脚就离地了。
林修远掰着严笑的手指嚷起来:“你这副样子,教我怎么和你坐下来好好谈?冷静一点!”
严笑的手指更紧了一些,竟有些用力过度,他盯着林修远,语气冰冷:“我现在很冷静,我就想知道,你们背着我到底做了些什么?一个精神科医生,不好好为病人看病,成天想着做私家侦探,一个私家侦探,拿着委托人的钱,天天摸鸡盗狗,你们那么默契,怎么不换一换?还有你……”他将眼角一挑,视线射向了汤臣,“自诩为丁漠染的朋友,就是这样出卖她的?呵!”
汤臣脸色煞白,简直百口莫辨。
他之前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只是这场风暴比他预期得更猛烈。
姚琅的做法,他能理解,但从姚琅决心追查真相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偏离了轨道,姚琅作为医生,夹在两个病人中间,必须会要有些取舍,他选择隐瞒,明摆是将天平偏向了严笑。
姚琅可以不管丁漠染恢复记忆之后会怎样,他只是不想严笑再受刺激。
汤臣的立场,与姚琅有着微妙地敌对,他是站着丁漠染这边的,可是敌对中间,又含着一丝摆动。
严笑说的对,他出卖了她,在这件事上,他选择了逃避,因为他喜欢姚琅。如此简单。
汤臣翻箱倒柜,很快从林修远的公文包里倒出一个U盘。
他把U盘递过去,林修远就被严笑狠狠地摔在了沙发上。
四个大男人,就着死寂的空气,填满了狭小|逼仄的房间。
严笑周身溢着寒气,他接过U盘插在电脑上,瞟一眼林修远。林修远被那道冰冷的眼神冻得一机灵,随即反应过来,轻声说出一串字符。
严笑冷漠地勾一勾唇,没理他,当着其他两个人的面,拖了几行码代出来,直接用最暴力的手段把密码给破解了。
林修远张了张嘴,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噤声。
姚琅紧紧地跟在严笑身后,生怕他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举动。
严笑转过椅子,在办公桌前坐下,派头十足地敲了敲桌子,说道:“谁帮我倒杯咖啡?”他的表情不像是要喝咖啡,倒像是要喝人血。
林修远和汤臣都抢着站起来,却因为步调太一致,撞在了一起,严笑勾起手指,对准了姚琅:“你去。”
姚琅皱了皱眉,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转身走向外间。
严笑默默看了众人一眼,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登上了丁漠染的微博号。
丁漠染的手机,还保留着以前登录信息,他很容易就看到了微博的私信后台。
随着电脑里的资料一页页翻过,严笑的脸色始终保持着冷漠,原本的狂暴,变成了超乎寻常的平静,整个房间里,就只有微博信息的提示音不断响起。
丁漠染与人掐架的记录没有删除,她本人觉得烦,已经很久没有登录,个人中心的信息提醒是999+,私信俨然已经塞不下了。
严笑一边看着电脑里的资料,一边拨动手指,微博通过关注列表,直接跳到了陈之的首页。
陈之的微博已经被删光了,但是私信功能还开着,严笑点进了私信,一眼就看见了他与丁漠染的聊天记录。
最远的一条,是在丁漠染与端木翔闹上警察局那天,最近的一条,就在昨天晚上。
因为信息太多,丁漠染工作与课业又繁重,她已经很久没去打理账号,所有的私信都是未读状态,也包括陈之的。
陈之一遍又一遍地问:“染染,你在不在?”“染染?”“染染,你还好吗?”自顾自地说话,近乎执着的昵称,都是对过往无尽的嘲讽。
严笑看得怒火中烧,周身寒意令这屋子里的温度都低了几度。
电脑里有当初他委托林修远调查陈之的资料,照片里的男子,身姿清雅,恬淡如玉,他的手放在一个女人的腰上。
那女人,严笑以前也是见过的,就在丁漠染搬家的那天,她和那个叫许嫣的,一起堵在出租房的楼梯间。
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也还都历历在目。
沈月大一的时候和陈之交往过,不,也许,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断过。所有的人都以为陈之死了,所有的人都以为陈之与丁漠染天造地设是一对,可是背后的真相,那么残酷。
陈之没有死,他一直和沈月在一起,他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户口,不能出来工作,就只能依附于他人生存,而他选择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丁漠染。
假惺惺地说关心,假惺惺地说爱慕,更是令人想吐。
连相见都不敢,还说什么喜欢?还有什么资格说爱?
第二份资料,比第一份资料更为厚重,文件夹里包含的是一些尚未整理的鉴定文件,严笑瞟一眼就知道是3D建模之后的对比,一把铁锤和丁漠染头部的伤口的对比,另外还附了一份最近的DNA报告。
铁锤上的血样,和丁漠染的DNA对比,吻合度100%。当年害丁漠染受伤失忆的人,就是眼前隔着客户端切切地唤着“染染,染染”的人。
严笑抓着鼠标的手,渐渐攥紧,工程塑料的鼠标,被他生生地捏碎了一块弹片。
丁漠染之前经历过的,到底是什么?她用力惦记的,居然是那样一个凶狠毒辣没有下限的主。
脚踏两条船,欺骗,伤害,自以为是……有着光鲜文雅的外表,却生了一副猪狗不如的心肠。有那么一刻,严笑宁愿丁漠染喜欢的是一个善良纯真、心地柔软的好人,至少不会令真相变得如此惨烈。
383,333,345……对不起,我爱你,我走了。
初看,是一句告白,后来,他以为是一句道歉,现在来看,根本是一味逃避的旅程。
丁漠染在陈之的微博下,一遍又一遍地写:“我原谅你啊,你回来啊……陈之,你在哪里?”她一直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即使她知道自己不爱了,心里却还在祈祷。
她的日记里,只写着陈之的好,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忆了,因为她还记得陈之的好,陈之这个人,光从外表来看,确实好好。人面兽心的那种好。
心里有一头猛兽,在复苏,严笑的眼瞳,被电脑屏幕映得幽蓝。
鼠标指针停在了DNA报告上,一动不动。
丁漠染放在床下的东西一直没有扔,不知道是她自己忘记了,还是想保留些什么。
严笑从来不知道,她所惦记的,竟是这样不值得的一个人渣。
林修远端详着严笑的脸,早已经没有了底气,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是想把这些东西交给警方吧?这些东西交上去没有用的,我们不是警务人员,取证的途径也不正当,不能作为呈堂证供。我知道你想告他伤人,但是……”
姚琅煮了咖啡回来,将杯子推放到严笑面前,咖啡杯里氤氲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