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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不绝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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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嘻嘻地笑,笑得一点也不掩饰:“就这么没用,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一点自信也没有,怎么对得住那么多男同学的暗恋?”
许嫣想去追丁漠染,但早有人抢在了她前面,高大的背影从旁边一闪而过,她又只看清了一抹侧颜,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掉沈月的嘲笑,然后,她回身,用力甩了沈月一巴掌,狠狠地,就打了在她脸上。沈月的脸没有被她打得发红,而是被蹭花了得意的妆容,露出有些发黄的肌肤。
沈月跳起来:“你居然打我?她那样说你,你也不生气,我说她两句,你就动真格!许嫣,是不是这里有毛病!”
许嫣面沉如水:“她是我朋友,你又不是,我为什么不能打?你做错了事,就该打!我带你来,不是让你乱说话的!”
沈月嚎起来:“是你自己先口无遮拦的,你自己把她说得那么不堪,被人包养,跟男同学搞一|夜|情什么的,都是你亲口说的,我只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讲,有什么不同?”
许嫣盯着她,眉毛竖起来:“有些话我能说,你就不能说,还有,被包养不是坏事,搞一夜情也没什么丢脸的,是你自己三观不正!”
沈月惊呆了,一个天天泡夜店,和小鲜肉们摸来摸去,不时玩玩小资装装大款的许姐姐,竟有这么奇葩的三观,她说丁漠染的那些,美其名曰是为丁漠染好,她安排的那些下|流恶俗的余兴节目,也是在“帮”丁漠染,她居然是真的把丁漠染当朋友的。
三观不正的评价,用在许嫣身上,只怕比用在沈月身上要合适一万倍。
两人静默地同时尴尬,却终于忍不住揪住对方的头发撕打起来,她们穿着与这旧街区格格不入的名牌时装,在楼梯间里打得像动物园里的牦牛,直到丁漠染上车,直到房客先生驱车驰出小巷,那场撕头发运动也未曾停止。
丁漠染逃了出来,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破旧的鞋盒子。
那个鞋盒子是房客先生塞回给她的,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破旧的塑料音乐盒,还没完没了地播放《献给爱丽丝》,劣质的做工,完全不影响轴心的转动,不管过了多少时光摧残,只有这首曲子历久弥新,然而,却令严笑烦躁不堪,有一句至理名言是这样说的,八音盒毁了《献给爱丽丝》,洒水车毁了《祝你生日快乐》,简直魔音穿耳。
可是丁漠染没有动,也没有阻止发条继续转动的意思,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忍受。
丁漠染的脸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湖面,她变成了整个风暴的中心,周围的一切,都因为她而变得死气沉沉。
除了不要脸的房客先生。
他一边开车,一边跟着曲子哼,低沉的男音,混杂着极度走调的情致,更令人火大。
严笑把脸扭向了窗外,却在车身侧面的反光镜上看清了丁漠染脸上的泪,她不是没有哭,只是哭不出声了。严笑想回过头,又觉得这样贸然回头太过刻意,弄不好会起到反效果,他沉思了两秒钟,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房东的号码:“嗯,退房的日期改到后天,东西?我会委托搬家公司的……嗯嗯,知道,搬完东西我再通知你换来换锁……就这样……”
严笑说的字字句句落在了房客先生的耳朵里,房客先生露出了见鬼的表情,严笑居然忍住了,他没打算把丁漠染制造的那些垃圾扔掉,而是十分好脾气的找了搬家公司。坚固的壁垒被打破了,从严笑把丁漠染护在身后的那一刹那,哦不,从严笑在雨水泥泞当中捡起这个邋遢女人那时开始,一切都变得有些不同。
房客先生也想问,为什么是她?她看起来那么普通,那样没有教养,那样脆弱不堪,像是被人踩烂的布娃娃,每一寸都不堪入目。
不,也许……房客先生侧过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张脸,脸不大,下巴也不算尖,不是时下流行的狐狸精款式,但是眼睛很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消瘦,她那副锁骨很漂亮,但她很白,白得纤细那种,她浑身上下的美都收敛起来,藏在那套土鳖的校服里,可是却阻挡不住透天生的气质,像是……传说中的书卷气?她生了一副并不端庄的五官,但也不妖娆,她是中庸的,但目光犀利之时,又像一把要出鞘的刀。
房客先生的眼睛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跟着,他听到了严笑的一声大叫:“停车!快停车!”
房客先生条件反射地刹车,长街上甩出一段华丽的彗尾,车里的女人没等车子停稳,就踉踉跄跄地扑出了车门,奔向了路边。然后扶着墙壁干呕不止,由于接连几日不正常的饮食,她的胃里并没有能吐出来的东西,呕了半天,也只是吐出一点胃酸,然而喉间无端端升起的辣意刺激了眼睛,她终于蹲在路边,崩溃大哭。
心里有一根弦,莫明其妙被人拧断,不听使唤的情绪,像山洪爆发,来得突然,来得恐怖。
沈月只是说了一句话,她不爱听,她念着想着,纠结着,妄图用自己的回忆去说服失措的心绪,然而,她失败了。她到底不是一个正常人。
严笑追出去,想要伸手去拍拍她瘦削的肩膀,可是心意回圜之际,他只向房客先生招了招手:“找一间价格合适的搬家公司来,让他们把出租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好,放进野相游园的车库。你有钥匙。”
房客先生不乐意:“我又不是你的管家,我凭什么给你做这些低三下四的事情?还带上一个莫明其妙的病人……”
严笑咬牙道:“你不去,我现在就划烂你的车,你现在的存款,还够不够修车的钱?”
房客先生立即像斗败的公鸡一下,哀嚎着驱车离去,跑得像是屁股着了火一样。
严笑陪着丁漠染,一起蹲在了路边。
丁漠染还抱着那个破旧的鞋盒子,一遍又一遍地摸着里边放置的锁碎小物,所幸的是,八音盒终于没有再继续响下去了。
浇铸着两棵椰子树的玻璃水晶,是陈之大二的时候第一次拿一等奖学金时,从遥远的X市寄给她的礼物,他想跟她一起分享喜悦;
树脂做的小狗存钱罐,是丁漠染二十二岁的生日,陈之帮她挑的,她的生日刚好是暑假,他刚好可以陪她;
树叶形状的小刀,是陈之挂在钥匙上的装饰品兼小工具,刀已经不利了,只能用来削削苹果,丁漠染看着喜欢,非得据为己有不可;
被虫蛀坏了的绢扇,是陈之去H市毕业旅行带回来的手信,长得像大理石的心形薄片,是梅花玉打磨的定情信物,虽然并不值钱;
盒子里还有一把小锤子,是陈之参加金工实习的作品,据说这把小铁锤是一百分的完美……
丁漠染一遍又一遍地摸着,严笑就一遍又一遍地看,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了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事实——
这鞋盒子里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宝贝,在他的眼界里,这盒东西本身从任何角度看都是垃圾中的垃圾,它们全是工业流水线上的产物,全是路边摊上一抓一大把的街边货……玻璃水晶只值十块钱,小狗存钱罐当时可能值十五块,梅花玉也像是在洛阳景点里随手买的,以前的同学也会带这样的手信回来,不值把玩的小物,根本不值得珍藏。
也许,只是因为他不理解这些藏品的内在意义?
可是……那个被丁漠染拼死记挂的人,只会送这样的东西么?
她爱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令她痛苦流涕的,究竟是个什样的人?
严笑一手抚着她的背,一手在手机上飞速划动,他发出了一条短信,一条能改变丁漠染一生的短信。从这一刻起,严笑真正介入到了她的生活。
不是演戏。
☆、018 男神
从旧城区开车回严总的野相游园,按照九十码的速度,大概要开两个半小时,搬家公司那辆破车哐哐哐哐地跟在法拉利599后面晃,随时都好像要侧翻了一样。房客先生一边耐着性子减速,一边骂骂咧咧。
丁漠染的出租屋很小,堆积在床下、门后的全是书,别的东西好搬,唯独这书……能装十斤苹果的瓦楞箱,生生整出了四十六箱,好些书本发黄了,透着一股廉价的油漆味,还有好多言情小说没有拆封,任封面沉静美好,优雅孤高。房客先生翻出一本《咪咪妹妹养护经》和一整套的日文原版《钢之炼金术师》的时候,两根眉毛禁不住抖动了好几下,越发搞不懂这女人的爱好。
从城区通往郊上的路就只有这么一条,不知道是哪个施工队在拆旧房子,三四辆东风大卡载着满满的建筑垃圾气势恢宏地擦身而过,跟在卡车后面的法拉利跑车底盘咔啦一声响,房客先生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骂了句:“靠!”
靠!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他虽然很喜欢穿管家的衣衫,但并不是真的管家,他虽然喜欢看昂贵且酷炫的跑车,却并不代表他挥金如土。他后悔跟着严笑出来,严笑平时冷冷冰冰不理世事,玩起游戏来几乎是没日没夜,也不怎么惹麻烦,可偏偏在就容易栽在流浪动物身上。
丁漠染算是他捡回来的最大型的流浪动物了,还是个病入膏肓的。
严总是打算建立一个精神疾病私人康复中心,把人治好了再放归大自然么?好伟大,好圣父,简直没有了分寸。
丁漠染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着公民合法权益,拥有自由独立人格的人,人是有私心的,就算她愿意留下来,也并不代表着她认同严总的“敲诈行为”,瞎子都看得出这姑娘心里边住了人的,逼人假结婚,这借口太低劣,一般人还真是做不来。
没说有钱就任性的?没钱的也一样任性。
房客先生带领着搬家公司停在了别墅前,领队的搬运工人立即被面前的垃圾山震惊了。房客先生懒得同他解释此间主人爱丢东西的癖好,径自把车库钥匙丢给了别人,就像躲瘟疫似的闪进了大厅。身后传来的搬运工人的讨论。
“这家人真有钱,居然住这么大的别墅。”
“这哪里是别墅,明明是市郊农民的宅基地改建的,边上那个大的才是别墅,至少有山有水。”
“那别墅和农村宅基地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当然有区别,区别就是,别墅看起来会比较贵。”
房客先生无言以对。
要说这房子的成本,严总家的别墅绝对是远远高于旁边的别墅群,因为这块地,就是严爸爸在项目竟标过程中耍手段弄来的,据说是和别的开发商闹翻了,严爸爸要收回资金拆伙,两边很多细节谈不拢,直接就翻脸变了仇人,严爸爸一怒之下,非要在投资项目中间占一块地,于是就有这个别墅。它是货真价实的别墅,单门独栋,绝对远离尘嚣,但就是建筑风格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房子外墙没有风格,早年还在侧墙上画了些油画,不过后来随着时间推移,风吹雨打,就变成了如今的斑驳模样。
远远看去,像是哪个村民自建的堡垒。
房子的装修风格更是乱,严爸爸借给朋友住几天,朋友搞了下艺术风格装修,严妈妈回来收房的时候一看,这艺术风格太阴暗,非要改成田园森系,可是田园森系,迎着稻谷飘香,可不就是村系审美?严爸爸为了说服严妈妈把村系改成明式,花了不少唇舌,后来竟引发了一场大规模的冷战,为了缓和夫妻矛盾,两人留了一张纸条就出国了,于是房子就变成了严笑的。
严笑进门看到装修到一半的内墙,差点晕过去,再看看高得离谱的物管费,他差点就把这房子贱卖了。
幸好,严总还记得严爸爸修建这座别墅的险恶用心——就是为了恶心旁边的那座“明庭别苑”。
别墅起了个名字叫“野相游园”,倒也蛮符合这里里外外乱七八糟的装修风格。
房客先生想,严总后来会喜欢北欧简约风,八成是被父母想一出是一出的奇葩审美逼出来的。
房客先生为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小口抿着,一边拾级而上。客厅已经会钟点工人打扫干净了,但还有一些细小的血滞卡在“蝶舞倾城”花式瓷砖的花纹里,一直延伸到了严笑的房间。严笑的房门是敞开的,里边乱七八糟地散落着一些零碎物件,好些是被人从柜子里翻出来的,然后一件件地丢在了地上,床上……整个房间,都像是被强盗闯了空门。
房客先生在门口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见了床头放着的药瓶和名片,名片边缘的烫金浮雕,令他眼底一热。他走了两步,终于折返回来,把那张名片握进手里,紧紧地攥住了,S市第三人民医院精神科主任姚琅……文字随着他的握力变得皱巴巴,他习惯的挥手弹了一下额头的卷发,转身下楼。
顺手,就把那张带着华丽LOGO的名片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吹着口哨,故作轻松地翻出手机,在通讯录黑名单里找到一个名字,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那个名字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有人打了他五十多个电话,从前天到今天,他听不到也接不到,世界变成什么样,早已经和他无关。
搬运工人说说笑笑地扛扛抬抬,偶尔也会抱怨几句,房客先生却在这嗡嗡吟吟的人声中慢慢地露出倦意,这些忽远又忽近的声音,真的很像医院,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确实令人安心。房客先生在沙发上躺了一小会,枕着这样的嘈杂声,居然沉沉睡去。等他醒来,搬运工人已经驱车离开,他走进院子,发现之前高耸的垃圾山已然被夷平,仅剩下一个旧破的绿皮行李箱,孤零零地立在庭院里。
老式的行李箱,好像是大学时期的产物,箱子下方的两个拖轮都已经坏了,拉杆也因为承重过度而变得弯曲。
房客先生诧异地围着那个行李箱走了一圈,想起了各种行李箱弃尸事件,他勉强壮起胆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开生锈的拉链,几十本日记本,从拉链的豁口中挤出来,立马散了一地。
一张照片掉在房客先生脚边。
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清俊的少年,白衬衫,牛仔裤,小分头,明明衣着普通,却透着一股谪仙的味道,他五官不似严笑那般立体,鼻子山根处有些塌,但整个人飘逸出尘,有点儿传说中的脱俗。
是少女喜欢的样子。
像他这样的美男子,有一个统一的称号,叫做,男神。
这个是丁漠染的箱子。五六年的日记和手帐本,还有一些变质的不干胶贴画,都是她繁琐堆叠的风格。
如果是医生,应该能从这些一手资料里找出她生病的本源,然而,他已经不是医生了。房客先生犹豫片刻,将伸到半空中的手又缩回来。
他一脸泰然地弯腰,将箱子里的东西一本本垒好,然后扛起箱子,一古脑丢进了严笑的书房。
人是你弄回来的,她是死是活,我才不管。反正我没人性,也没医德。
房客先生把箱子放在书桌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低头拍了张照片,通过手机发了出去。
不一会儿,对方就回了消息:“这究竟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你和严笑都要查他?”
手机的灯光明灭,照亮了房客先生的半边脸。
房客先生沉默着将照片放回了箱子里,转身走出去。
正因为不知道是个什么人,所以才有些好奇。他在心里回答。
☆、019 过云雨
严笑和丁漠染一夜未归。
大清早,房客先生像往常洗漱完毕,在客厅里转悠了一圈,打开冰箱扒拉出一点食材,给自己做了一个极简单的早餐。用餐完毕之后,他系上了围裙,从一楼卫生间里提出水桶盛好水,开始蹲在楼梯边细致地擦洗瓷砖花纹中间残留的血渍。
他戴着家务手套,一时神情恍惚,未曾理会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喧闹震天,等他摘了一只手套去接电话,楼下的大门被人从外边暴力踢开,高颀的男人拽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夹着一身晨起的雨露冲进来,严笑原本还算有型的碎发被露水打湿,沾乎乎地贴在额头上,他身边的女人更惨,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大半边脸。
丁漠染还抱着那个鞋盒子,神情畏缩,面对着严笑的怒气,她只是扭头不语。
房客先生的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哀嚎:“喂,喂,姚医生,我家老大是不是又倒下了,他不能倒下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是我们团队的灵魂啊啊啊啊啊啊,我们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早上,起码打了上百个电话给他,都没有打通,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啊?”
那人还没有嚎完,就换了一个人讲电话,那声音大到与免提同效:“喂喂喂,我是大喵,我们程序组快炸了,静仪姐姐来找老大,说我们要是再不给剧本意见,她就要不干了,怎么办,关卡设计的样本还没出来,剧本也还没定,游戏年底就要发宣传动画了,美工组那片已经死了一片了……”
房客先生把听筒拿远了一些,严笑却撇开丁漠染,大步走上来,劈手捞电话:“我没事,手机暂时没电了,剧本的事先放在一边,曾静仪那边我会亲自和她谈,没事……好,好……你先撑着,这几天我不会去公司,有什么事发邮件给我,后天下午三点钟的会议我也会准时参加,给我改成视频会议……”
那位叫大喵的程序员牢骚极多,对着严笑也没有下级对上级的敬畏,看得出,严笑平时是一个很和善的老板,可是面对着丁漠染……丁漠染站得远远地,低头回想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一股说不清的绝望涌上心头,她便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杵着不动了。
严笑利落地挂了电话,转身瞪了她一眼:“还不去洗个澡,你以为你这样子好看么?”他面色铁骨,眼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说话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生硬,“丁小姐,你还真是把自己的命看得轻贱,白瞎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房客先生不明所以:“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发生了什么事?”严笑的计划被完全打乱了,因为这个女人,直到此时此刻,丁漠染才意识到,严总是要上班的,他有一群下属在公司里嗷嗷待哺,他却为了她,走了一百多公里的路,从傍晚走到了天亮。
严笑怒火中烧,指着丁漠染的鼻子斥道:“这位丁小姐想当马路幽魂,出租车刚开过高速收费站,她就开始作怪,半路上突然打开车门往外跳,出租车司机有十个胆子也给她吓没了,接下来更伟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在高速公路上拦得住车?就只能用两条腿走回来!”他被气得不轻,见丁漠染死死地抱着那堆垃圾更是百般不顺眼,话没说完,他又蹬蹬蹬地走下楼去,拖住了丁漠染往楼上拽,“去脸好好擦擦,别弄得被人虐|待了一样!我没精力照顾你的情绪!”
丁漠染咬紧了牙关,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别管我,我不值得。”她不值得他来照顾,她不值得他来敲诈,昨天晚上以前,她兴许还会天真地以为严总只是需要一个场面上的未婚妻来应对未知的尴尬,但后来,他救她,他斥责她,他带着她一起走路,陪她“回家”,他火冒三丈,对她恶声恶气,可是她心里知道,严笑很好,他是打心底想看住她。
他找了拙劣的借口,无非就是想留住她,她出门的时候看见了桌上的药瓶,她隐隐约约知道一点什么,可这一丝恍若光明的真相,却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
严笑与她,不是朋友,也不是钱|色相易的关系,他对她好,仅仅是因为,她是病友。
她想掩饰的病,被他一眼看穿,就像浓妆素裹的包装,被人一点点撕开,露出的伤口,散发出了腐朽的味道。
她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想在高速公路上跳车,也许只是因为压抑在心头的负能量突然爆棚,又也许是因为她无法面对自己所遇见的难堪,又也许……只是因为高速公路旁有一棵妖娆的柳树,它长得跟昔年操场上的那棵柳树一模一样,她以为陈之就在树下……
有人说,抑郁症患者大部分都是高智商、性格内向且敏感的人,丁漠染不能说是聪明绝顶,但绝对不是个傻子。他看穿了她,她也看穿了他。
彼此彼此。
可是因为这一次就近的相处,这一次怒火的爆发,丁漠染的过往变得不再是秘密。她像被脱|光了衣服,站在严笑面前。
不过是为了个男人,你就弄成这样?严笑什么也没说,可是他的眼神疏离,带着与生俱来的清贵与傲慢,令她心如刀割。毕竟陈之在她心里,并不仅仅是“一个男人”那么简单。
我不值得,这几个字,足以将自我完全抛弃,把过去否认到底。旁人看来,她变成这样,是因为一切离情别伤,可是在严笑眼中,这叫做病入膏肓。严笑听不得这几个字,所以胸臆中燃烧的愤怒,令他采取了更粗暴的行动,他猝不及防地架住了她的肩,另一只手挽住了她的小腿,用力一抬。
丁漠染天旋地转,轻易就落入了他怀中。
他绷紧了唇,却直直地将视线看向房间:“是的,你不值得,所以我从来也没想过要照顾你,不过你要是在我这儿出了什么事,会给我带来无尽的麻烦,你这作死的性格不改,我和你的合约也进行不下去,不如按原来的说法,三千次,一年付清。”
丁漠染全身一颤,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优美的下巴,等她才意识到将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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