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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你命中缺我-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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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浅蓝色襦裙的女人出现在面前。
夜色中,眼前的女人就像一个夜间精灵,美得让人惊艳。
苏可可在看清女人的相貌时,双眼瞳孔骤然一缩,失神地盯着她看。
对方也在看她,那双眸子里饱含了太多的情绪。
不知不觉中,两双眼睛竟都弥漫了一层水雾,乍一看,像极了彼此。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齐齐一顿。
女人缓缓走近。
苏可可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像扎进了土里,明明她也很想很想往前迈一步,靠她更近。
但她又怕自己这一动,眼前的人就没有了。
这是她在做梦吗?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的梦看起来这么真实。
“你都长这么大了……”女人突然开口,声音因为压抑听起来有些沙哑。
这声音是苏可可午夜梦回经常会听到的那个声音。
苏可可听到这句话,眼里还只是打转转的泪水唰一下就涌出来了,“妈妈……娘亲……”
“是,是娘亲。”眼前的女人突然伸手,将她抱入了怀里,“可可,我回来了。”
苏可可发怔地站在原地哭,突然想起什么,眼里掠过一丝清醒,猛地将人推开。
苏牧臻被她推得倒退几步,怔怔地看她,“可可……”
“你到底是什么妖精?居然化作我娘亲的模样来蛊惑我?桃花山我的地盘,你也敢来放肆?”苏可可凶巴巴地瞪她,手却突然背向身后,握成了拳头,微微发颤。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这是什么!
没有妖气,不是妖!
地上有人影,身上有人气,不是阴鬼!
可偏偏她身上的阴气又那么重,不像个正常人。
这到底是什么……
她的母亲明明已经死了二十年了……
在画里虽然没能亲眼看到她死去的那一幕,但那下场任谁都能猜到,母亲当初拼尽力气生下她后已是精疲力尽,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对付后面追上来的敌人。
而那个时候的外界风水师,抓到姬家的人无一不是杀身灭魂。
所以眼前这个女人,是个什么?
苏牧臻有些难过地看她,仿佛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可可,是娘亲,我、我回来了。很抱歉,一觉睡了这么久,一起来你都这么大了。”
苏可可张了张嘴,瞪大眼看她,瞪着眼流泪。
苏牧臻的双眼也成了一片汪洋,她哽咽着继续道:“可可,没能陪你长大,我很遗憾。但是,能看到这样的你,我又很高兴。以后,我们不分开了好不好?”
“娘亲……真的是你?”
“是我。”女人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苏可可突然失声痛哭,手足无措,“娘亲……”
她流泪的样子真的好像画里的母亲,这肯定就是她的娘亲,肯定就是她……
苏可可陡然上前,一把抱住她,哭着道:“娘亲,我很想你,很想……”
说着说着,就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苏牧臻抱紧了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我也很想我的可可。乖孩子,不哭了。”
苏可可使劲儿抹去眼泪,可是擦完前一秒的眼泪,后一秒那眼泪就又涌出来了。
苏牧臻便伸手帮她擦。
她的手很凉,让苏可可轻轻瑟缩了一下,但她很快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哈气。
苏牧臻神色有异,问她,“是不是吓到你了?”
“阿娘的体温为什么这么低?”苏可可忙问。
“长期用阴魂滋补元神,体温如何不低?”
苏可可一怔,脑中闪过了很多疑虑,但她没问。
只要娘亲还活着就好。
还活着,就好。
“可可,娘亲想听听你这些年的经历,给我讲讲可好?”
“好,我也想听娘亲的事情,我讲完就换娘亲讲,不能赖皮哦。”
苏牧臻轻笑出声,想伸手抚摸她的眉眼,但手伸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异于常人的体温,便又将手收了回去。
苏可可连忙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你摸啊,我的脸可好摸了,都给你摸。”
苏牧臻轻轻抚摸她的眉眼,笑着笑着就又哭了,“真好,是我和你父亲希望你长成的样子,苏伯把你教得很好。”
苏可可见她哭,连忙给她擦眼泪,“不哭,不哭,我们都不哭了,哭多了眼睛疼,我给娘讲我小时候的事情。”
苏牧臻拭了拭眼泪,笑着点头,视线却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好。”
第944章 不是梦,是真的
苏可可立马巴拉巴拉地讲了起来,“小时候我长得可漂亮啦,整个桃花村的人见了我都要夸一句小可爱或者瓷娃娃,后来师父怕我被人拐跑,就很少带我下山了,我和师父一直住在这桃花山上,自给自足,实在没吃的了,师父就会去外面摆摊,帮人算卦挣钱。师父对我很严厉,总说我蠢笨,其实我可聪明了……”
苏牧臻眉眼含笑,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与她相依着坐在一块石阶上。
苏可可讲了很多琐事。讲得累了,就脑袋一歪,靠在女人的肩膀上。
虽然身体很凉,但这身上有娘亲的味道。
她喜欢极了。
太多太多事情了,每一件都想告诉她。
“娘亲呢,娘亲这些年……”苏可可有些忐忑地问她。
苏牧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睡了二十年罢了。殷正决密室里的那具水晶棺材,我在里面睡了二十年。”
苏可可猛地瞪大眼,什么?
居然是娘亲!
殷正决密室的那具水晶棺材里藏着的人居然是娘亲?
她一直以为殷正决是用那密室和那水晶棺材炼制什么厉害的活尸傀儡或者死尸傀儡,结果是娘亲?
一想到自己总是用那东西来指代棺材里的人,甚至怀疑对方是什么大魔物,苏可可现在就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可是,殷正决为什么要把娘亲关在那水晶棺材里?他想做什么?”苏可可不解地问。
想到一个可能,她目光一凌,“难道他是想把娘亲炼制成活尸傀儡?”
娘亲的修为那么高,如果能炼制成活尸傀儡,肯定能成为自己的一大利器,但因为娘亲姬家主母的身份,殷正决这老东西就只能暗搓搓地搞地下密室。苏可可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苏牧臻看她一副愤怒无比的样子,摇了摇头,“这你倒是误会他了,他在帮我修复元神。”
说这话时,原本温柔浅笑的女人表情变得有些淡漠,眼里不经意间泄露出了几分恨意,身上的阴气也在一瞬间变浓,隐隐有狂躁之势。
苏可可紧张地看她,“娘你没事吧?”
苏牧臻闭了闭眼,努力平息体内突然的躁动,等她重新睁眼,表情又重新变得平静。
“人已死,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你和苏伯这些年辛苦了,仇恨要你们背负,还要你们来正名,娘亲很遗憾,没能帮你们做什么。”
苏可可连忙摇头,“不需要娘亲做什么,娘亲当年已经做的够多了!而且我不辛苦,能为姬家做点儿什么,我觉得很开心。
虽然,就算给姬家报仇和正名,我们的族人也回不来了……”
苏牧臻听到这话,突然沉默下来。
苏可可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提那件事,对于睡一觉的娘亲来说,或许,那些事情就像是刚刚发生在昨天一般。
“可可,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以后,我们一家人都会一直在一起……”
以后,我们一家人都会一直在一起。
苏可可被人叫醒的时候,脑海里还回荡着这句话。
“怎么睡这么死?”
苏可可睁开眼,对上秦墨琛一双含着戏谑的眼,“秦太太,昨天我好像没有太过火,你怎么看起来很累?”
苏可可盯着他,双眼好一会儿才聚焦,神色还有些茫然。
秦墨琛察觉到不对劲儿,立马收起眼里的戏谑,“怎么了可可,做噩梦了?”
“我一直在……屋里?”苏可可哑声问。
“不在屋里在哪里?可可,你梦到什么了,跟我说说,嗯?”
苏可可听他说做梦,突然失态地大叫道:“不是做梦!那不是做梦!”
秦墨琛一愣,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做梦。”苏可可的声音又渐渐小了下来,她指了指自己的眼,问他,“你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肿了,昨晚上我哭了好久,肯定肿了。”
秦墨琛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苏可可便自己跑到镜子前看了看,可是镜子里,她的眼睛没有肿,一点儿不像是哭过的样子。
苏可可发了会儿呆,然后哇一声哭出来。
怎么会是做梦!
怎么可能是做梦!
“可可,你先别哭,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帮你分析一下。或许,不是梦。”秦墨琛连忙将人抱入怀里哄。
苏可可便埋在他怀里哇哇哭了一阵,抽抽噎噎地将昨晚上的事情说了。
“你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我不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秦墨琛肃然道。
苏可可瘪了瘪嘴,“对,不是做梦。”
“可可,不是在哄你,我的确觉得你不是在做梦。若是梦里面梦到这种事,你就算在睡觉,这一双眼睛也能哭成核桃,可现在,你这双眼一点儿哭过的痕迹都没有,应该是有人用灵气帮你敷过了。
还有,刚开始我没注意,现在听你说了,再看你的鞋子,才发现你的鞋子放得很整齐,而且……”
苏可可听秦墨琛分析,每听一句,双眼就亮上一分。
所以真的不是做梦,昨晚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了,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是娘亲把她留下的痕迹抹掉了?
苏可可激动地抓住秦墨琛的手,“娘亲她还活着!她说她沉睡了二十年,一醒来就找我了,她很想我,就跟我想她一样!”
秦墨琛点点头,“她还活着。不过可可,你有没有问她,她是怎么从那密室出去的,可是有什么人救了她?她现在住在哪儿?还有,她为什么不留在桃花山,可是在躲避什么?”
苏可可一下就懵了,“我、我昨晚见到她太高兴了,没想到问这些……”
秦墨琛捏了捏她的脸蛋,“小笨蛋。”
“我的确是笨蛋,明明我问她什么,她都会告诉我,可我却没有问这些。”
“或许,你只是不敢问。”秦墨琛叹了一声。
苏可可看他,脑袋耷拉下来。
秦叔叔果然了解她。
她潜意识里也以为那是一场梦,生怕自己问出一些连她在梦境里都想不到答案的问题,然后,这梦就碎掉了。
所以,也有几分不敢问的原因。
苏可可叹气,觉得好遗憾。
不过她很快又笑了起来,“琛琛,她跟我在画里见到的一样温柔,我的妈妈,我的娘亲真的很好,我好喜欢她。”
对着那样一个年轻的古装美女,叫妈妈好似乎有些奇怪,姬家村里的称呼不统一,有人叫娘亲,有人叫母亲,还有叫阿娘阿妈的,苏可可觉得自己叫她娘亲更亲切。
“她既然能来找你一次,就还会来找你第二次。我的可可不用怕,你还会见到她。”秦墨琛拍拍小丫头的脑袋,动作温柔。
第945章 是我,又如何?
苏可可嘿嘿一笑,“肯定会的,她说,以后我们一家人都会一直在一起。”
秦墨琛目光微动。
一家人?
这一家人是指姬家所有人,还是单指她和可可?
如果只是她和可可,直接说我们两人不是更合适?
秦墨琛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却又觉得不可能。
但……谁又说得准呢。
就像现在,谁能想到人人都以为死了二十年的姬家主母还活着。
秦墨琛看着眼前眉开眼笑的小丫头,自己也跟着她一起欢喜雀跃。
如果是真的,他的小可可该多高兴。
“琛琛,你说我要不要把我娘亲还活着的事情告诉师父和曾爷爷?他们知道的话,肯定会跟我一样激动!”苏可可问他,一副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喜讯的样子。
秦墨琛却摇头,“她既然是施了障眼法来见你,那就是不希望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知道她还活着,先瞒着师父和曾爷爷,如果下次再见到她,你直接问她。”
“好。嘿嘿嘿……”苏可可满脸藏不住的笑意,笑着笑着就笑成了一个小傻子。
秦墨琛看着这个小傻子,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说的当然是哄骗她的话。
他的这位岳母大人会不会再出现,很难说。
~
苏牧臻伏在阵法之中,脸色苍白如纸。
立在旁边的年轻男人目光平静地看她,语气淡淡,“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我跟你说过她现在很好,你这是不信我?
不信我的话,你又能信谁呢?”
苏牧臻看向他,面含歉意地道:“我自然信你。我知道你是怕我出事,可是,我真的很想见她,一刻也等不及。
你放心,我没有让任何人看到我。”
“所以你才把自己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钱筠泽看她片刻,忽地道:“罢了,你身为姬家主母,想做什么自然就能做什么,我没有参加正式的受封仪式,算不上什么大祭司。在你面前,我只是个小辈,你本就不需要听我的。”
苏牧臻一怔,皱眉道:“你又何必说这种话,上任大祭司既然将传承给你,那你就是我姬家现任大祭司,我亦要敬你三分。
这次贸然去见我女儿,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
“主母折煞我了。”
明明同为姬家族人,可两人说话却像是隔着什么,并不亲近。
宫玖端着茶水翩然走来,朝两人嫣然一笑,“公子和主母何须端着说话?你们身上都流着姬家祖辈的血,该是最亲近的人才对。”
说着,她给钱筠泽递去一杯茶,“公子本是担心主母安危,何必如此别扭?不过,还请公子您体谅一下一个当母亲的心情吧,换作我与公子分离二十年,玖儿就是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也想去见公子一面。”
钱筠泽接过茶,微微皱眉低斥道:“胡说些什么。”
宫玖低笑一声,“打个比方罢了,公子可别恼我。”
她将另一杯茶递给苏牧臻,不疾不徐地道:“主母在沉睡前便封闭了五识,以至于殷正决那老匹夫没能抹去你的记忆,可是主母,已经过了足足二十年,现在这外头是个什么光景,你只从我和公子口中听到只言片语,根本不了解。
所以,你的确不该贸然行动。若你很想见族妹,宫玖可以安排,实在不用你瞒着我和公子,偷偷去找人。”
苏牧臻点点头,“多谢,这次确实是我冲动了。”
宫玖顿了顿,忽地朝她伸手。
苏牧臻会意,将手腕递给了她,“其实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些年吸收阴气太多,阴气与灵气相冲,施法的时候格外费神。”
宫玖把了把脉,偏头看钱筠泽,“公子放心,主母只是灵气耗损过度,确实没什么大碍。”
钱筠泽没有说什么,坐在一边低头饮茶。
苏牧臻收回手,看向周身那高级繁复的聚阴阵,低叹道:“我好像还没有跟你们两个好好地说一声谢谢。孟泽,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沉睡多久,真的谢谢你。”
钱筠泽:“都是自己人,无需言谢。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很意外。”
宫玖看他一眼,笑着补充道:“也很高兴。”
苏牧臻感慨道:“一晃二十年,物是人非,你们都长大了。很抱歉,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
钱筠泽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突然道了一句:“现在在,也不晚。”
“孟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次,那两只引各大玄门世家出动的尸皇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钱筠泽抬眉看她,不以为意地道:“是我,如何?”
苏牧臻低叱一声,“你太胡闹了!”
钱筠泽突然笑了起来,一下又变得温润如玉谦谦有礼,但那出口的话却算不上温柔,“不然呢?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苏醒得这么顺利?姬家又怎么会刚好有一个正名的机会?
很多东西都要自己争取,若主母还是跟以前一样心善慈悲,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苏牧臻一怔,摇头,自嘲道:“心善慈悲?如今的我哪还有什么心善慈悲?孟泽,就算你和宫玖布了再多的局,杀了再多人,我担心的也不会是别人。
外人如何,又干我什么事?只要我姬家人好好的,就行了。
我只要剩下这些人好、好、的。”
苏牧臻神情落寞,眉眼间有几分戾气若隐若现。
钱筠泽讶异,忽而一笑,这一次笑容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啊,任谁经历那样一场祸患,都没法再维持一颗广济天下的慈悲之心了。
要什么慈悲呢,慈悲护不住自己,护不住家人,不如自私一些。”
“……是。”苏牧臻闭了闭眼,颓然道:“若是当年不考虑那么多,他就不会白白赴死。我家阿澹死得那般惨,为的不过是息事宁人。
可是,最后只是他自以为是的息事宁人。但凡他活着,但凡他……”
苏牧臻想到当年的那一幕,突然气血翻滚,体内压制下去的怨气也瞬间变得狂躁起来。
第946章 家主,一缕残魂
“公子,要不要先把阵法撤了?”宫玖看着阵法内正跟怨气博弈的苏牧臻,蹙眉问他。
钱筠泽却冷漠地看着,“再等等,主母若连这么点儿怨气都镇压不住,以后又怎么指望她控制住那位神志不清的姬家家主?”
等到苏牧臻将那怨气镇压下去,钱筠泽才不急不缓地往她身上打下几个符咒。
“你要是不乱跑乱用术法,也不会这么艰难。他现在已经吸收了足够的天地阴气,你的灵力经不起再一次浪费了。不然,稍不留神,你就会被他反噬。
生前你们是神仙眷侣,死后,呵,可就不是了。”
“我没事。”苏牧臻垂眸,表情无奈又纵容,“当初我以为他灰飞烟灭,却不想他留了一缕残魂附在我身上,那个时候我生下可可精疲力尽,哪有多余的灵气护他。”
当初姬家家主姬宪澹为了给众人一个交代,自爆身亡,所有人都以为他灰飞烟灭了,当时的苏牧臻也这么以为。
但大概是死前念着爱妻,那个时候的姬宪澹竟拼尽全力留下了一缕残魂。
那缕残魂十分微弱,以至于没人发现,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附在了苏牧臻的身上。
发现这一缕残魂的时候,也正是苏牧臻山穷水尽的时候,她既开心又绝望。
姬宪澹的这缕残魂跟着苏牧臻经历了姬家那场血战,心中愤恨,被无边的怨气侵蚀,到最后她便只能拉着那缕残魂一块陷入沉睡。
运气好的话,敌人留她一具全尸,她便和这一缕怨气横生的残魂一直沉睡下去,等到身体自动修复,或许有一天她会醒来。
运气差的话,便是她和爱人的残魂一起被敌人灭掉,再没有重生的机会。
其实那个时候的苏牧臻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她根本没有余力对抗敌人,只能耗尽最后一点儿灵力封闭住自己的五识,也将姬宪澹那一缕被怨气浸染的残魂封印在了体内。
这些年殷正决一直以为她元神受损,想尽办法替她修补元神,用的还是净化过后的魂力,生怕污染了她原本干净的元神。
殊不知,殷正决在苏牧臻身上费尽心思,最后修补的却是姬宪澹的残魂。
而且,二十年过去,这一缕残魂已经被修补得差不多了。
“既是一缕残魂,那便算不上完整的他,主母可有心理准备?即便这残魂修补完整,他也不会是以前的家主。”钱筠泽淡笑,嘴上却说着异常残忍的事实。
苏牧臻脸色惨白,低声道:“我自然知道。
但是,只要他还记得我就好。阿澹他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记得我。”
钱筠泽悠然道:“家主修为高深,即便是一缕残魂也需要无穷无尽的阴气来滋润,我造出那双尸皇十分不易,借来这枚魂晶更是不易,你只管受着便是。
主母只需要知道,我所做这些是早就计划好的,而且成功避开了天罚。
那万鬼窟,本就是天时地利的好地方,我不过是稍加利用一二,助那两只尸皇出世。
姬家还没兴盛,敌人还没死绝,我怎么舍得死?”
这前面的话都不难懂,可听到后面,苏牧臻的脸色就变了,“殷正决已死,当年为首的那几大家主和随行长老也都死了,这话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如今你却说敌人没有死绝,这又是什么意思?”
“表面上的敌人是敌人,那幕后推动一切的可算是敌人?”钱筠泽将茶杯轻轻晃了晃,“玖儿,添茶。”
宫玖浅浅一笑,“是玖儿想事情想出神了,这便给公子添茶。”
苏牧臻皱眉看他,“孟泽,你便一口气把该说的都说了吧,不管是谁,敢算计姬家,都得付出该有的代价!”
除了殷正决,她暂时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掺和在其中。
当年大祭司和阿澹考虑过姬家出叛徒的可能,大家都在互相监视。所以,还有什么人,对姬家这么了解,还能把殷正决变成自己的一把利刃?
“主母可知姬家历任家主饲养的那只鬼皇是做什么的?”钱筠泽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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