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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一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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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发表了一篇谈话之后,就颇为洋洋自得而心情愉快,餐后,爸爸还对整个人类的历史作了一番结论:“总之,人类的历史就在不断的重演,因为,历史是‘人’创造的,‘人’却永远有‘人’的共同弱点。要避免历史上的悲剧,只有从过去的经验中找出问题的症结,以免重蹈覆辙。”卢友文听得津津有味,他对爸爸显然是极端崇拜而尊敬的。诗尧整餐饭没说过一句话,饭没吃完,他就先走了,电视公司里等着要录下星期的节目。临走的时候,他回头对小双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双也回覆了他一个注视,我不知道他们的“目语”中交换了些什么,但是,诗尧的脸色不像饭前那样难看了。然后,小双要去音乐社教琴,卢友文也跟着跳了起来,说:“正好,我也该告辞了,小双,我送你去音乐社,怎样?”
  小双有些犹豫,她的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不安,迟疑的说:“你住在那儿?我们不会同路吧?我要去搭五路公共汽车。”“没关系,”卢友文爽朗的说:“我反正没事,闲着也是闲着,送你去音乐社,我就逛逛街,四面看看。今天,认识了这么多好朋友,吃了一餐我几年都没吃到的好饭,谈了许多话,我已经收获良多了。”
  “将来,”雨农说:“这些都是你的写作资料。当你写书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提我一笔。我虽然当不成主角,最起码可以当个配角吧?”“为什么你当不成主角?”卢友文正色的说:“在人生的舞台上,每个‘自我’都是主角!”
  他似乎讲了一句很有哲理,而且颇为深奥的话,我一时间就愣愣的坐在那儿,慢慢的咀嚼着这句话,越想还越有道理。就在我思索的当儿,卢友文和小双什么时候一起出的门,我都不知道。直到妈妈说了句:
  “这孩子挺讨人喜欢的!我如果有第三个女儿哦,准要他当我的女婿儿!”我猛然间醒悟过来了,心中就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立即说:“别讲这种话,小双等于是你的第三个女儿,卢友文再好,应该好不过另外一个人去!”
  妈妈对我深深的看了一眼,我们母女交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雨农暗中扯了扯我的衣服,示意我跟他离开,奶奶年纪大了,眼睛偏偏来得尖,马上说:
  “去吧!去吧!别拉拉扯扯了!”
  “奶奶最讨厌!”我笑着抛下了一句,却依然“脸老皮厚”的和雨农躲进了房间里。
  一关上房门,我就开始清算雨农:
  “雨农,你现在把个卢友文弄到我们家来,算是什么意思?”“奇怪了!”雨农说:“我的好朋友,介绍给你们认识,这又有什么希奇?难道人与人间,不就是这样彼此认识,交游才能广阔吗?”“我不是说你不该带卢友文来,”我烦躁的说:“只是,你带的时间不大对,你难道不能晚一两个月,等我们家‘大局已定’的时候,再带他来呀?”
  “大局已定?”雨农傻傻的望着我:“什么大局已定?你打什么哑谜?”“好了!你少对我装傻!”我重重的跺了一下脚:“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个卢友文一进我们家门,就对小双发动了攻势,我老实告诉你,我不喜欢这件事儿!男孩子一见到女孩子就追,毫无涵养!”“哎哎哎,”雨农怪声乱叫:“别指着和尚骂贼秃好不好?我如果当初不是一见到你就猛追,怎么会把你追到手呢!男孩子发现了喜欢的女孩子,就得当机立断,分秒必争!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你不追,给别人追跑了,你就只好望人兴叹了!”“别贫嘴!”我说:“雨农!你听我,我们必须好好研究一下这件事……”“别研究了!”雨农打断了我,拉着我的手,他望着我的眼睛,正色说:“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完全明白,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卢友文并不是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男人,你承认吗?”“承认。”我勉强的说。
  “那么,他如果追小双,也不见得配不上小双,是不是?”
  我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膀。
  “好了,你的小心眼里,当然偏你的哥哥,我和你说,你也不会服气。我告诉你吧,卢友文在大学里就是出了名的人,文有文才,人有人才,大学念了四年,难道就没有女孩子喜欢他?怎么他到现在还没女朋友?说真的,他对女孩子挑剔得才厉害呢!我和他当了一年的朋友,在军营里面,大家闲来无事,就是谈女孩子,他常说:‘做官”不“做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这就是他的思想,他不慕富贵,不想做官,但是,对娶太太,却看得比什么都严重,他说,大学四年,没有一个女孩子让他看得入眼。所以,诗卉,你先别着急,我根本不认为卢友文会对小双一见倾心,他送她去音乐社,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他向来就想到什么做什么,并非是有计划用心机的那种人。”“那……”我扬扬眉毛,“那就好了!”
  “你也别说‘那就好了!’”雨农又接口:“男女间的事,咱们谁也说不定,就像奶奶说的,姻缘是前辈子注定的,月下老人系就了红线,谁也逃不掉……”
  “你又搬出奶奶的老古董来干嘛?”
  “我只是要让你明白一件事,”雨农着重的说:“小双有她自己的看法,有她自己的命运,不是你或我可以操纵的。我说卢友文不见得会喜欢小双,但是他也可能喜欢小双,而小双呢?她会不会喜欢卢友文,我们也无从知道。我奉劝你,对小双这件事,完全不要过问,让它自然发展,好不好?”
  “说来说去,”我懊恼的说:“你还是帮着卢友文!我告诉你,”我大声说:“卢友文就不可以喜欢小双,否则,我的哥哥就要失恋了!”“这又奇怪了,”雨农说:“如果你哥哥喜欢小双,他已经比卢友文多了七个多月的时间,这些时间里,他在干什么?冬眠吗?”“雨农!”我生气的喊:“你就是偏心卢友文!”
  “我才不偏心呢!”雨农轻松的靠在椅子里。“我只是比你冷静,比你公平,比你看得清楚,我甚至认为,诗尧根本就没有爱上小双!小双也没有爱上诗尧!”
  “你怎么知道?”“你想,有个你所爱的女孩子,和你朝夕相处了半年多,你怎么可能至今不发动攻势?人又不是木头,又不是石头,所以,他根本就不爱小双!小双呢?如果心里真有诗尧,她也不会对别的男孩子注意。不管怎样,诗卉,你来操心这件事,才是傻气呢!一句话: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有些糊涂了,雨农所说的话,多少也有一些道理。想想诗尧和小双之间,一上来两人就闹了个不说话,接着,诗尧又弄了个花蝴蝶似的黄鹂,至今还绯闻不断!到底他对小双是怎么样?我也不能只凭昨晚的一丝印象,就骤下结论。男人有时也很贪心的,女朋友多多益善,未始不可能!我那个“不交女朋友”的哥哥说不定忽然开了窍,在外面弄个黄鹂,在家里弄个小双,左右逢源,不亦乐乎!想着想着,我就生了气,一拍桌子,我叫着说:
  “不可以!没良心!”雨农一把抓住我的手,笑着说:
  “傻丫头,谁没良心呀?”
  “还不是你们男人没良心!”我咂着嘴说。
  “哦哦,”雨农瞪大了眼睛。“什么逻辑,什么中心思想嘛!女人,你永远别想去了解她们!”
  我忍不住笑了。不过,心里仍然怪别扭的,一整天,我就记挂着,我非要找到诗尧,和他谈个一清二楚才好。但是,那天诗尧在电视公司录影录到深更半夜,我根本没见着他。小双呢?又由于晚上我和雨农去看了场晚场电影,回来时小双已经睡着了,就也没机会谈什么。第二天早上,小双并没提起卢友文。雨农十点多钟来了,就和我一直研究他的工作问题,他已接受地方法院的聘请,八月一日就要去上班。然后,我又和雨农去他家看他爸爸,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我才回家。回到家里,诗晴、李谦、诗尧都在家,小双却还没有回来。
  晚饭摆在桌上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我抢着接起电话,是小双,她第一句话就说:“诗卉,让家里别等我吃晚饭,我不回家吃饭了!”说完,她似乎急着想收线。“等一等!”我喊:“你给我说清楚,小双,你在忙些什么?”
  “我有一点事……”“别敷衍我!”我说:“你趁早给我从实招来,否则晚上我跟你没了没休!”“好吧,你别嚷嚷,”小双压低声音说:“卢友文来音乐社接我,我们在外面吃饭了,晚上,我可能回来晚一点……总之,我回来再和你谈!”“喂喂!等一等……”我叫着,小双却“咔嗒”一声挂断了电话。我回过头来望着大家,我想,我的脸色一定不大好看:“小双不回来吃晚饭了!”我说,坐上了餐桌,全桌没有一个人多问什么,我看看诗尧,他低着头,研究着面前的那一双筷子,似乎想找出那一支筷子长,那一支筷子短似的。
  饭后,诗尧不像往常那样,和大家一块儿在客厅里谈谈、说说、看看电视。他说他还有工作,就退回了他的房间。我坐在那儿,眼睛瞪着电视机,情绪却相当低落,电视上到底在演些什么,我是一点也不知道。过了半晌,我再也按捺不住,就重重的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对李谦说:
  “李谦,你告诉我,”我的声音一定很严厉,因为李谦吓得脸上都变了色,全家人都愕然的瞪着我。“哥哥是不是和那个黄鹂很要好,你说!”李谦呼出一口长气来。
  “三小姐,”他说:“你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我有什么把柄被你抓住了呢!”诗晴立刻用怀疑的眼光望着他。“好呀,”她说:“你有什么把柄怕她抓住?你先说出来吧!”
  “我有什么把柄?”李谦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把柄也没有!”“那你为什么要作贼心虚?”
  “我怎么作贼心虚了?”
  “还说没作贼心虚呢,诗卉一句话就让你黄了脸,我看你满怀鬼胎,准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喂喂,”妈说:“你们这场架吵得可有点无聊吧?诗晴不好,就会无中生有找麻烦!”
  “就是嘛!”李谦低低说,话没说完,诗晴伸手在他胳膊上狠掐了一把,痛得他直从齿缝里向里吸气。妙的是,坐在我身边的雨农,也跟着他“嘶”呀“嘶”的吸气,这一下我可火了,我回头问雨农:“你干嘛?”“我……我……”雨农吞吞吐吐的说:“我在想,姐妹两个有一样的毛病,我和李谦是……是同病相怜……哎哟!”他那声“哎哟”,不用说,是我的“指下功夫”了。给他们这样一混,我那个问题,李谦就始终没有答覆。我又追着问:
  “李谦,别顾左右而言它,我问你话呢!”
  “诗尧跟黄鹂吗?”李谦说:“我也不常去电视公司,我怎么知道?”“你总会知道一点的!”我生气的说:“你别帮哥哥隐瞒!”
  “诗卉,”李谦正正经经的说了:“你不用担心,像黄鹂那种女孩子,早被电视薰染得走了样,见了谁都亲亲热热,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套。诗尧在公司中待了那么久,对这种女孩子早看多了。所以,你放心,诗尧即使跟她玩玩,也不会认真的!何况,即使诗尧认真,她也不会对诗尧认真的,因为她在电视上刚窜起来呢!”
  是吗?听了李谦这篇话,我是更加发愁了。假如我那傻哥哥是认真的呢?他别弄得两头成空啊!那天晚上,我就整晚如坐针毡,我注意到,妈妈也很沉默。小双到十点钟还没有回来,李谦和雨农倒都先走了。我独自坐在客厅中发呆,妈妈走过来,用手扶着我的肩膀,她低声说:
  “诗卉,各人有各人的姻缘,这是件无法强求的事,我们听其自然吧!”是的,听其自然!听其自然!每个人都说应该听其自然,我朱诗卉干嘛要听评书掉泪,替古人担忧?可是,我长叹了一声,我的哥哥是我哥哥,他不是古人呀!发生在我周围的事件也不是“评书”呀!我无法呆坐在客厅中等那个杜小双倦游归来,站起身子,我走去敲敲诗尧的房门。
  “进来!”诗尧说。我走了进去,一屋子的烟雾迎接着我,呛得我直咳嗽。诗尧坐在书桌前面,身子深深的靠在椅子中,正在那儿一口又一口的吞云吐雾,他桌上的烟灰缸里,早已堆满了烟蒂。
  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深深的望着他。他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的迎视着我。我们兄妹二人,就这样相对的注视着,谁也不说话。好久好久,他熄灭了手里那支烟,伸过手来,他抓住了我的两只手,就一下子闭起了眼睛,满脸的痛楚,把我的手握得好紧。我扑过去,挣开他的掌握,我用手抱住他的头,喃喃的,急急的,我语无伦次的说:“哥哥,不要紧,不要紧,还来得及,还来得及。他们只认识两天,你已经认识她七、八个月了,别灰心,哥哥,千万别灰心,这是一场竞争,你参加过那么多竞争,你没有失败过,这一次,你也不会失败!”
  “我失败过。”诗尧惨然的说。
  我推开他,望着他的眼睛。
  “什么时候失败过?”我问。
  “参加赛跑的时候。”我静了几秒钟。“哥哥,别把小双看得那么现实,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她从没有在意过你的缺陷,唯一在意的,是你自己!你有自卑感,你心心念念不忘记你的跛脚……”
  诗尧猛的跳了起来,他的脸色发白了。
  “够了!”他粗鲁的打断了我:“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提一个字,这事已经过去了!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事情发生过!为什么你要对我提小双?我说过我喜欢她吗?我说过吗?我说过吗?”“哥哥!”我喊,眼泪溢进了我的眼眶里。
  “笑话!”诗尧的脸色由白而红,额上的青筋又在那儿跳动,他的声音恼怒而不稳定。“你为什么在我面前流泪?你在怜悯我?还是可怜我?你以为我怎样了?失恋吗?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告诉你!诗卉,”他恶狠狠的盯着我:“管你自己的事!再也不要去管别人!永远不要去管别人!知道吗?知道吗?”“哥哥,”我挣扎着说:“我是想帮助你……”“帮助我?”诗尧叫着,痛楚燃烧在他的眼底,他却恼怒的对我大吼。“谁要你的帮助?谁说过需要帮助?你如果真要帮助我,你就滚出我的屋子,让我一个人待着!”
  “你……你……”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你……不识好歹!”“我从来就不识好歹,我自幼就不识好歹,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走吧!你请吧!别来烦我!别来烦我!”
  我“逃”出了他的房间。妈妈正站在房门外,对我默默摇头。我懊恼的冲回自己屋里,爬上了我的上铺,我就平躺在那儿生气,我气哥哥,我气小双,我气我自己。
  十一点钟,小双回来了。我听到她开房门,拿睡衣,去浴室,再回房间,关房门……我在床上重重的翻身,重重的喘气,把床弄得吱吱响。“诗卉!”小双低低的叫。
  我不理她,腾的一下又翻了一个身。
  “诗卉!”她再叫,声音温温柔柔的,可怜兮兮的。
  我还是不理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小双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生气了。”她低声说:“就这样生气了,人家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把枕头蒙在头上。“好了。”她再叹了口气:“我今晚也不跟你说,等你气消了,我们再谈。”她上了床,我依然不说话。那一夜,我们两个谁也没有睡好,我在上铺翻来覆去,她在下铺翻来覆去,两个人都一直这样折腾到天亮。
  第八章一连好几天,我和小双都处在冷战的局面中。我持续的和她呕气,不跟她说话,谁知小双也是个倔脾气,居然也不来理我。这样,我们间的僵局就很难打开了。她那些日子,下了课总是不回家,回了家就已十一、二点,她洗了澡就上床。我心里越想越气,女孩子变起心来原来是这样容易的,男女之间还谈什么“天长地久”!雨农看我整天闷闷不乐,他忍不住的说:“诗卉,你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认死扣!你想,小双和你哥哥到底恋过爱没有?”我耸耸肩。“你说呀!”雨农追着问:“他们曾经海誓山盟过吗?他们曾经如胶似漆过吗?他们曾经像我们这样公开的承认是一对儿吗?你说!”我呆了。半晌,我闷闷的说:
  “我知道哥哥喜欢小双,小双也该知道!”
  “嗬!说得好!”雨农叫着说:“你知道!你知道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小双!即使小双知道,她不爱你哥哥也没办法!从头至尾,她和诗尧就没进入情况,男女之间,连接吻都没接过,怎么算恋爱?你硬给小双扣上一个‘变心’的罪名,才是滑天下之大稽!诗卉,你醒醒吧!这件事,不是凭你一厢情愿就办得到的!何况,你热心了半天,弄得小双生气,你哥哥也不领情,你这是何苦呢?”
  一语提醒梦中人,真的,这又是何苦呢?小双不理我,诗尧也成天板着脸,从早到晚往外跑,家里连他的面都见不着了,看样子,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完全瞎操心!我叹口气,决心不管这件事了!偏偏那天晚上,我和雨农看了场电影,散场后,天气热得我发昏,我就一直闹着要吃冰淇淋。雨农说有家新开的咖啡馆气氛不错,我们就决定破费一番,到了“明星”。我才坐下来,就一眼看到诗尧和黄鹂坐在一个角落里,两人正面对着面、鼻子对着鼻子的谈得好亲热。我这一下火冒十八丈,气得我冰淇淋也不吃了,咖啡也不喝了,掉头就走出了咖啡馆,嘴里还叽哩咕噜的诅咒个不停:
  “从此,我朱诗卉如果再管哥哥的闲事,我就不是妈妈爸爸养的!我就是混帐王八蛋!我就不是人!”
  雨农跟在我后面追,直着脖子叫:
  “你怎么了?怎么了嘛?这也犯得着生气?应该大大方方走过去打个招呼,一来表示风度,二来,我们的冰淇淋费也省了,你哥哥准请客!”“好啊!”我站住了,瞪着眼睛大嚷:“原来你连请我吃冰淇淋都小器,想占我哥哥的便宜!你啊,你真是个小器鬼!”接着,我就一连串的骂了起来:“小器鬼,喝凉水,砸破缸,割破嘴,娶个太太……”我慌忙咽住了,因为,下面的句子是说“娶个太太吊死鬼,生个儿子一条腿!”想想,将来他的太太是我,我岂不是自己骂自己?如果再生出个“一条腿”的儿子来,我非跳河不可!这可不能任着性子说下去了。雨农瞅着我直笑,一个劲儿的说:
  “说啊!说啊!看你还有什么好话,你就都说出来吧!干嘛又不说了呢?”我对他龇牙咧嘴瞪眼睛,他大笑了起来,一把挽住了我,说:“娶个太太叫诗卉,生个女儿要最美!好不好?”
  我忍不住笑了。于是,这天夜里,我主动的和小双讲和了。那晚我回去的时候,小双已经躺在床上,还没睡觉,她正拿着本《张爱玲短篇小说选》在床上看着。我走过去,拿开了她手里的书,不由分说的往她身边一挤,我说:
  “小双,你真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哦!”
  小双嫣然一笑,用胳膊挽住了我的脖子。
  “怪不得奶奶常说,你这丫头最没良心呢!”她说。“到底我们是谁不理谁啊!”“唉!”我低叹了一声。“事实上,我是天下最有良心的人,不但有良心,还有热心。只是,所有的事情都不按理想发展,我的热心都碰到了冰块,全冻住了。”
  小双翻过身来,和我面对面躺着。由于天气燠热,我们在床边开了一扇电风扇,风吹着她的长发,在枕际飘拂晃动,她的眼睛明亮生动,清柔如水。她用手抚弄着我的短发,低低的、幽幽的、细声细气的、诚诚恳恳的说了:
  “诗卉,你的心事我全了解。你想,我自幼没个兄弟姐妹,三岁失母,十八岁丧父,我几乎从没享受过家庭的温暖,自从来到你家,我才知道什么叫家庭,什么叫手足之情,和天伦之乐。难道我不希望永远属于朱家?永远成为你们家一分子?但是,我无法勉强我的心啊!你想,诗尧的脾气暴躁易怒,我虽出身贫困,却傲气十足,我和他是弄不好的,诗卉,你懂吗?何况,他的工作环境,使他朝夕相处的,都是一些善于逢迎和交际的女孩子,我又心直口快,难免常出不入耳之言,他怎会喜欢我呢?诗卉,你想想看吧!”
  我凝视着她,有句话一直在我口腔中打滚,我真想告诉她,诗尧是喜欢她的,只是强烈的自卑感和傲气在作祟。可是,我想起咖啡馆里诗尧和黄鹂,我忍了下去,我才二十一岁,我并不能完全了解人心啊!
  “那么,”我说:“你是爱上卢友文了?”
  她转开头去,低叹了一声。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谈得上爱情!”她坦白的说:“不过,我承认,卢友文很吸引我,他和我有相同的身世,有相似的感触。他有他的优点,他有雄心,有壮志,有梦想,有热情。跟他在一起,你会不由自主的受他影响,觉得普天之下,都无难事。再加上,他懂得那么多,和他谈文学,会使我觉得我像个幼稚园的小孩子!”
  我望着她,她脸上绽放着光采,眼睛里燃烧着火焰。还说谈不上爱情呢?她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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