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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过一场,你还要怎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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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时心底是存有疑虑的:萧卫真的,可以放下仇恨,和自己重归于好么?
如果原谅,连带温柔,他也可以原谅吗?
广播里甜美的女声,将穆寒时的思绪扯了回来。
航班已经到站。
推着行李箱的乘客缓缓鱼贯而出。
穆寒时站在比较显眼的位置,凭借着身高优势,仔细留意着出来的人。
很快有人走到他的身边,毕恭毕敬地和男人打了声招呼,“穆先生,你好。”
“高湛?”穆寒时疑惑地皱了下眉,四下环顾了一圈问他,“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萧卫呢?”
“呃……萧先生的航班比我要早两个小时啊,他应该四点钟左右就到南城了。”高湛看着穆寒时越来越黑的脸色,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穆先生,我以为萧先生和你说过的……”
“他人在哪?”
高湛一脸迷茫地摇摇头。
穆寒时还要再问。兜里的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白念生,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喂?白医生?”
那头的声音非常肯定地吐出一句——“温柔出事了。”

温柔是被水泼醒的。
确切来说,是一大桶冰水,那满满的一层冰渣,最后全落在了温柔的头顶。
她几乎是本能地叫出了声,眼睛圆睁,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因为人被绑在椅子上,双手和双脚也都被固定住了,温柔基本很难动弹。
好在脖子还算自由,温柔于是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冰渣子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她这才舒服了一些,至少保住了天灵盖没有被冻麻,温柔大口大口吸着气,感觉自己像是刚刚经历完了一场冰桶挑战。
这是绑架,她很确定。
至于抓她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抓她,抓她来要干什么以及这里是哪儿,她统统不清楚。
怀着太多的疑问,温柔抬起头,飞速扫视了一圈四周。
头顶上的灯管坏了,但屋子里不算暗,看上去像是一个车间。或者是检验室之类的,大概是由于长期空置着的缘故,灰尘很多,蜘蛛网到处都是,角落里还有电缆啊麻绳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手上和脚上缠了那么多圈的绳子应该就是取材于那里。
温柔猜测,这里应该是某个废弃的工地或者是工厂之类,因为透过半开的窗,她可以看到外面成堆的建筑废料,再远一点的位置还停着挖掘机,但她没有看到有任何人经过,也没发现什么熟悉的地标。
只不过,根据太阳落山的角度,能够推断出来是处于南城偏西北的位置,但南城偏西北好死不死就是城市工业区,所以这条信息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温柔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该怎么自救?
被绑得几乎动弹不得,屋子里还有七八个壮汉,能逃脱的概率几乎为零。
温柔看着他们,发现他们也正看着自己,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骷髅头的面具,近看着实有些吓人。
温柔咽了口唾沫,又看到在场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在自己正对面不远的位置,还有一张椅子,区别就是她像个犯人一样被绑着,而那人一看就是boss级别的人物。
男人穿着黑色的兜帽衫,衣服的帽檐盖住了大半张脸,阴影正好堆砌在高挺的?梁上,温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的脸上并没有戴面具。
真奇怪啊,手下的人倒是全部都做了面部遮挡,他一个主谋不遮也不挡,整得这么光明磊落干什么?
等等,光明磊落?
自己怎么能把这个词用在绑架犯身上!
或许,他是根本不惧怕被人知道他的身份?
温柔大着胆子直视那个男人。试着问了一句,“你是谁?”
——“萧卫。”
真·;男二出场~~~


 第068 你不准死听到了没有!

萧卫……
温柔在心底默念了一遍,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这个名字,她并不是完全陌生的。
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自己被刺激得情绪崩溃,从穆公馆跑了出去。
她冲到公墓里,在纪和忧的墓前,撕心裂肺地哭喊,最后在大雨里跪了很久很久。
温柔记得墓碑上面,刻着的是“亡妻——纪和忧之墓”。
右下角是立碑人的名字,字的形状不算太大,而且已经被磨得有些看不清了。
但穆寒时是不会称呼纪和忧为“亡妻”的,虽然温柔曾经也误以为,那位娇俏可人的纪小姐,就是他一直不肯接受自己的原因。
后来等到她知道,原来纪和忧的未婚夫另有其人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而那一天夜里,天色那么黑,雨又下得那么大,温柔整个人沉浸在悲伤之中,根本没有仔细辨认过那些字。
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萧卫”了。
所以,纪和忧的墓碑,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立的。
“亡妻”两个字,证明在萧卫的心里,早已经把那个女孩儿当做是自己的妻子了。
温柔想,萧卫该是恨毒了自己的。
如果不是她,他和纪和忧不会天人永隔生生分离。
如果不是她,他的名字该落在和纪和忧的结婚证上,而不是冷冰冰的墓碑上。
如果不是她,这六年过去。他们应该早就已经结婚生子,幸福美满地相守在一起了……
穆寒时说那是一场意外。
是啊,她也知道那是意外。
这六年里,温柔不止一遍地告诉自己,那是意外。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会去反反复复地假想,如果那一天,她没有硬拽着纪和忧上车,口口声声要为了穆寒时和她一较高低的话,一切的悲剧就都不会上演了。
而让温柔最遗憾的,是在纪和忧弥留之际,萧卫却因为天气问题被困在千里之外,没能赶回来见到她最后一面。
不过,他那个时候要是赶回来了,大概会把重度昏迷的自己捂死在病床上吧!
并不是温柔把萧卫想得太过残忍疯狂,因为就算过去了整整六年,现在的他看上去,也没有丝毫对当年的事有半点释怀的样子。
温柔坐得更直了一些,尽管她目前是任人宰割的状态,但至少不能输了底气。
这样想着,她看着萧卫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傲然。“你把我抓到这里来,要做什么?”
“替天行道!”
伴着这掷地有声的四个字,男人猛地站了起来,温柔甚至没有看清他拔枪的动作,黑漆漆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她的眉心。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萧卫头上的兜帽落了下去,男人深邃的轮廓随之暴露在空气中。
他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眼睛,两条卧蚕紧邻着下睫毛,而温柔记得纪和忧的嘴角有酒窝,并且两边都有。他们就连五官之中最惊艳的部位都如此相配。
但温柔现在没有功夫感叹了,因为萧卫手里拿着的可是货真价实的枪杆子,她做梦都想不到,这人一上来就想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萧卫面无表情地朝旁边摊开手,立刻有人将消音器放入他的掌心。
男人拿过来就装在了枪口上,他慢条斯理地旋紧消音器,像是做惯了这件事一样,眼睛从头至尾没有往下看过一眼。
萧卫的视线一直扎在温柔身上,就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一寸一寸地将她的皮肤割开,进行着凌迟的酷刑。
温柔仿佛真的觉到了痛,冷汗冒了整片额头,但她还是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想出应对之策,萧卫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
然而下一秒,男人重新把枪对准了温柔,淡漠地动了动嘴,“留句遗言吧。”
“……”
来、来真的?!
“没有是么?那你就去死吧。”
说完,没有一秒的犹豫,萧卫就扣下了扳机。
温柔瞪大了双眸,眼睁睁看着子弹脱膛朝自己飞来,她的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竟是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六年前那么重的伤她都挺过来了,现在竟然要栽在这里?
温柔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得这么戏剧化……
然而,那枚子弹却霍地擦过了她的脸颊,紧接着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温柔赶紧扭头,就见一抹纤长的白色在眼前飘荡,定睛之后才发现,那是自己身上白大褂。
怪不得一醒过来,她就只穿了件洗手衣呢,原来外面的衣服被他们脱了挂在了后面。
害得温柔一开始还以为他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是为了要劫aa色(……),看来的确是她想得太多。
白大褂被子弹击中后,在空气中重重弹了一下,几秒钟之后,重新落回原位,只见左胸的位置,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口子。
温柔蓦地心脏一抽!
萧卫眯起眼,泄愤一般地,又一连开了五六枪,子弹嗖嗖嗖往外飞出,一次又一次地将空气割裂。
温柔早已将呼吸屏住,生怕任何一点气息都会让子弹偏离原先的轨道而致使自己小命不保。
她此刻无比感谢消音器的存在,因为在它的过滤之下,枪声几乎小到忽略不计,可以让她暂时忘记,眼前的这幕场景有多么危险吓人。
萧卫的手臂被枪的后坐力震得发麻,但是他一直没有停下来,最后,枪里的子弹已经被打空了,他还在射着空弹。
一直到手下的人出声提醒。萧卫才冷着脸放下枪,一把抽出空了的弹匣,丢在地上。
温柔再一次扭过头,自己的白大褂已经变成了筛子,墙面承受了一波又一波的轰击,满是深浅不一的弹印。
她有些不敢想象,这些子弹如果真的打在自己身上,那会怎么样。
然后温柔听见男人冷笑的声音,那真切的杀意在经过一番发泄之后清清楚楚地钻进她的耳朵里,依旧冷酷得让人遍体生寒。“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地死掉的,那样太便宜你了!”
萧卫坐下,长腿一伸,将脚边的铁桶踢到正中央,里面的东西因为震荡,发出了一系列清脆的碰撞声。
长刀、短刀、棒球棍、铁棍……
十几种武器长短各异大小不一,竖在那个有些生锈的铁桶里面,像是一朵巨大的、盛放的食人花。
男人抬眼,淡淡地下了命令,“每个人挑一样。”

穆寒时在电话这端沉默了整整三秒钟,连呼吸都停滞了。
白念生是绝对不会和自己开玩笑的,更何况,他还用了那么肯定的语气。
“发生什么事?”
男人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并且眼神也跟着认真起来。
“温柔刚刚给我们买饮料去了,回来之前有微信告诉我,但那之后我们又等了很久,可她还是一直没有回来。”
“后来我找去那家店,发现她的在店员那里,店员说是在地上捡到的,她买的饮料也全丢在了地上,不像是她主动扔掉的。”
“我又问了周边的店家,他们都没有在门口安装过摄像头,所以没有办法还原当时的情况。”
白念生用最快的语速把所有话说完,然后他不再发出任何声音,给穆寒时留足了思考的时间。
“温柔是什么出去的?”
“大概五点半左右。”
穆寒时听罢,眸子顿时冷沉一片。
萧卫是四点左右到的南城。
这多出来的两个小时,足够他策划好一切,将温柔绑走。
他在电话里骗了自己,故意让他白跑一趟,耍着他玩应该能让萧卫很有成就感吧。
穆寒时想到自己内心忐忑地回忆了老半天的兄弟情深。真真觉得这就是笑话一场!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对着电话那头的男人道:“白医生,温柔的就先交给你保管了。等下我带温柔回医院,再去找你要。”
“你能确保她的安全吗?”
白念生没有说“好”,而是这么问他,倒让穆寒时有些意外,但他很快点了点头,斩钉截铁道:“我能。”
——像是在和白念生保证,同时也是在和自己约定。
“那就先这样了,再见。”
穆寒时挂了电话。转而拨打另一个号码。
可是,线路一直处于忙音状态,男人面色冰寒地“啧”了一声,又立刻翻出助理程安的电话。
程安倒是接得很快,然而穆寒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张口便问:“程逸在不在你那里?”
“在啊,阿逸在厨房帮我做饭,他……”
“你把给他,立刻。”
“好的好的!”程安也听出了穆寒时声音里的急迫,赶紧往厨房跑。一边扬长了嗓子高喊,“阿逸,接电话!”
程安大概是把开了免提的,可以很清晰地听见翻炒的声音,过了两秒那些杂音又消失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穆总,有什么吩咐?”
程安和程逸是俩姐弟,姐姐负责穆寒时在医院里的大小事宜,而弟弟则是他培养在穆氏的心腹。所以程逸称呼穆寒时,不是“穆医生”,而是“穆总”。
穆寒时干脆地向程逸下了命令:“你去交警大队把南希医院周围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我需要知道今天下午五点三十分到六点这个时间段内,出现在那里的所有可疑的车辆,或者是行人。”
“穆总,方便告知具体经查的方向吗?”
男人声沉似铁,“我太太失踪了,我怀疑她被人绑架。”
“那穆总手头只有这一条线索吗?”
“我还扣了个人。”
穆寒时说着看了眼面前紧闭的那扇门。
这里是机场购物区的迪奥品牌专卖店,高湛被他关进了更衣间里。将门反锁之后穆寒时将钥匙丢给了导购。
导购知道穆寒时是什么身份的人,就算清楚自己这是在限制他人人身自由,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程逸于是提议,“那可以……”
穆寒时立刻反问:“怎么?你想审高湛?”
听到那个名字,程逸也是一怔,但他马上回神接了一句,“穆总,监控的事我很快给您一个答复。”
“嗯。”
穆寒时将塞进裤袋里,没一会儿他又拿了出来,尝试着拨打萧卫的电话……
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
这时,高湛在更衣室里轻声扣了几下门,开口,还是那不紧不慢毕恭毕敬的腔调,“穆先生,请问你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穆寒时正好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可发,一出声却是寒霜交加,“告诉我萧卫在哪儿。”
“穆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萧先生的行踪。”
“你可以联系上他不是么?”
“是的,我可以,但是我不能。”高湛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得不行,“穆先生,我知道自己现在可以算是你的人质,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点,萧先生既然把我当做了幌子,就不会管我的死活的。”
这一针见血的!
程逸还想审他呢,把这张嘴撕了都不见得能问出什么来!
穆寒时旋即扯出一抹残酷的冷笑,比他还要云淡风轻地说,“那你就一直在里面呆着吧。”
他没有想过从高湛身上突破。萧卫养出来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背叛他的。
程逸刚才一听高湛的名字也愣了,想必也是明白这条路绝对行不通。
穆寒时懒得再和高湛浪费唇舌,里面的人却似乎开始不大安分起来,不知道是行李包掉了,还是凳子倒了,反正他制造的动静还挺大,穆寒时也不去搭理,因为程逸已经将掳走温柔那辆车的车牌号查出来了。
穆寒时满意他的速度,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出发去救温柔了,高湛的声音却猛地在耳边炸裂开来。
——“穆先生!穆先生!请你放我出去!!”
他好像忽然很着急,使了十成的力道在拍门,声音里,再听不出丝毫从容不迫的痕迹。
穆寒时没有说话,他惯用沉默将人心反复煎灼于?掌之间。
高湛已经接近在吼:“穆先生!请你开门!!萧先生的药没有带在身上,他的吃药时间要到了!!!”
穆寒时冷呵一声,轻飘飘地答:“他的命是命,我妻子的命也是。我要去救人了,你自便吧。”
“穆先生,你不能走!穆先生?!”高湛完全败下阵来,声嘶力竭地乞求道:“至少请将药带上吧,萧先生一旦发病,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然而,没有人回应。
外面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高湛脸色苍白地攥着药瓶,一个脱力,猛地跌坐在了地上。
门却在下一秒被吱呀打开,透进来的光线,将外面站着的那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下来。
屋子里的备用灯刺啦刺啦响了好几声。最后还是不负众望地发出了光芒。
视野一下子明亮了不少。
那光却是正对着温柔的,刺得她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萧卫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看了眼空了许多的铁桶,又抬头一一扫过他的手下,问道:“都选好了?”
“是!!”
“那你先上吧。”
萧卫指了指站在末尾的男人,他手里拿着的是棒球棍,在一堆利器里面算是杀伤力最小的了。
温柔刚觉得他还算有点人性,没想到萧卫立刻一脸厌恶地对着她说:“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温柔,我看你能撑到第几样。”
“……”
说话间,棒球男已经高高举起了球棒,朝着温柔的脑袋用力挥了下去,她闭上眼睛,本能地缩起了身体,然而,预料之中的剧痛却没有降临。
球棒在离她的头约摸还剩一寸的位置,棒球男就被萧卫狠狠一脚踹得老远。
温柔正惊讶他怎么会忽然救自己,萧卫已经站起身来对着那人发飙了。
“蠢货!你这一棍子下去是想要了她的命吗?谁准你给她痛快的?慢慢来的意思你听不懂是不是?!”
棒球男挣扎着爬起来,不敢抬头,朝着萧卫连连道歉。
幸亏先生及时踹了那一脚啊。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没什么经验,差点伤人就变杀人了。
“重新来!”
棒球男又响亮地应了一声,大步走到温柔面前,这回球棒照着温柔的肚子挥去。
这个速度明显慢于之前那一下,和子弹的速度更是完全没法比,温柔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她也不想白白挨打,直接用力往后一蹬,重心严重偏离导致的后果是,她连人带椅子整个翻倒在地。
这一摔虽然很重,但至少算不得太疼,而且好像还使这把木质的椅子稍微松动了一些。
温柔暗自欣喜,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果然比刚才轻松了不少,她忽然觉得自己是有希望挣脱绳子的!
棒球男挥了个空,原地转了大半圈,差点也跟着摔倒。
“你tm还敢躲?!”
男人大怒,提起球棒就准备对着温柔一阵猛打,温柔本想咬咬牙直接忍下这一顿疼,借他的力道砸破椅子得了。但坐在不远处的男人却忽然有些不对劲。
其实萧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比备用灯的光线还要白,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现象。
男人的脑袋深深埋了下去,他的手掌摁住心口,一点一点地揪紧前襟的衣料,看上去像是想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一样。
“先生,您怎么了?”
几个手下瞬时有些慌。
萧卫朝他们摆手,声音嘶哑得像是随时能吐出一口血来,“发病了……”
“啊?那怎么办!”
“要死啊!一惊一乍的!”一个手里捏着长刀的手下看上去像是这一堆里面领头的,他狠狠敲了那个捏着铁棍的男人一下。一转头,询问萧卫的态度立刻变得非常低顺,“先生,您的药在哪里?”
“上、上衣口袋。”
长刀男凑上去,伸手进他的上衣口袋摸了一下,眼神微变,“没有啊。”
一帮人又仔仔细细里里外外一通翻找,“真的没有!”
“不是……这件……衣服在……在高湛那里……”
所有人瞬间鸦雀无声。
“怎么办啊……”
“还愣着干嘛!”长刀男又给了蠢蠢的只会问怎么办的铁棍男一个爆栗,“赶紧给高秘书打电话啊!”
温柔趴在地上,有些艰难地抬起头。萧卫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妙,作为医生,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救人,于是她抻着脖子朝他们喊:“喂,萧卫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心脏有问题?发病了?喂!”
“臭娘们你闭嘴!老子砍死你信不信!”
长刀男极不耐烦地朝温柔挥舞着他手里锃光瓦亮的长刀。
温柔哪会怕这种威胁,毫不示弱地喊得更加大声了,“我是医生!我可以救他!你快松开我!”
“你当我傻吗?松开你你就跑了!”
温柔简直要吐血,他还管她跑不跑呢,这种时候该把人命放在第一位吧!
“我发誓,我不会跑的!现在救人要紧!!”
长刀男被温柔眼底那股急迫的真诚震撼到,他有些犹豫,脚却先脑子一步动了一下,萧卫憋着最后一股劲将那个手下推开,他瞪着他,也瞪着温柔,“我……我就是死,也不要你救!”
话一说完,萧卫一口气没喘上来,脑袋无力地挂了下去。
“先生!!”
温柔比他们还急,“他已经翻白眼了,你们是想看着他死吗?!快来个人帮我解开绳子!”
长刀男见状,再也顾不了许多,冲到温柔身边,三下五除二,割断了她身上的绳子。
温柔赶紧爬起来,一边取下挂在墙边上的白大褂,一边催促他们,“快点把他放平!”
她从白大褂里面摸出小型手电筒,幸好,刚才子弹没有打坏它。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温柔蹲下身,翻开萧卫的眼皮,迅速照了两下,面色更沉,她摸了摸口袋才惊觉自己的不在身上,于是抬头对长刀男说:“瞳孔开始涣散了,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女人,你到底能不能救啊?”
“我会尽力!你们站远一点,别抢他的氧气!”
被她厉声一喝,众人竟不约而同有些发憷,等反应过来,已经纷纷退了好几步出去了。
温柔俯下身去帮萧卫做人工呼吸以及心外按压——
她现在只能做这些,希望男人能够撑到救护车来,温柔又给他度了一口气,“萧卫,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不准死听到了没有!”
咳,这是在救人!【严肃脸】


 第069 温柔,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萧卫感觉自己像是落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之中。
在那个冰冷又密闭的空间里,无孔不入的海水缓缓地擦过他的眼角、双耳、颈项,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整个人牢牢缠住了。
他无法睁眼,无法说话,更无法呼吸。
身体不受控制地慢慢、慢慢下沉,手脚的挣扎越来越无力,到最后,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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