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与冰川-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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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回，夏川跟他一块坐在图书馆复习，中途有女生上前询问：“请问你是那个LG队的Worldice吗？”
　　苏越洲大方表示：“是。”
　　女生为巧遇而沾沾自喜；　递上一个本子；　羞涩地问：“能帮我签个名吗？就签你的ID好了。”
　　苏越洲点点头，拿起大笔一挥；　女生心满意足地离去。
　　夏川在一旁看着他签，英文字迹连笔流畅，倒是像个那么回事，便随后递上自己的草稿本；　同样要求他：“帮我也签一个。”
　　他诧异：“你还要签名？”
　　夏川理直气壮：“我也看LPL，我也是你的粉丝。”
　　他停笔不动；　注视着她思忖了一会；　凑到耳边轻悄悄说：“其实，我更想在你背后签名，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一块去纹个身；　你纹我的名，我纹你的名。”
　　她听后嫌弃，“这个不健康吧，弄在身上，一身假气，给谁看啊？”
　　他捏她脸颊，“你还想给谁看？当然给我看啊，你想象一下，要是趴在喜欢的人身上，做到起劲时，突然看见上面有自己的名字，身体是不是会更兴奋？”
　　她将他推开，羞恼骂了句：“流氓！”
　　他耍完无赖收起笑，还是认真给她签了名。
　　夏川将本子拿过来，指尖划过笔迹仔细欣赏，顺便将很久之前的疑惑问出口：“你为什么取这个名啊？”
　　“你不知道？”
　　她疑惑：“我怎么知道？”
　　他似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在纸上写下一句话，用笔尖点了点。
　　“快把这句话读一遍。”
　　“你是world。”
　　“对，我是你的。”
　　“……”
　　“那么Worldice呢？”
　　“……”
　　“同理，你也是我的。”
　　“……”
　　夏川平时脑筋转得快，在这会儿却突然短路，好久才琢磨过来，心头已然萦满暖暖的感动。
　　Worldice半音译为我的冰，冰字取之小名冰清。
　　至此以后，夏川每回看到这个ID都能联想到他当初解释时候的语气，充满坚定与霸道，毋庸置疑。
　　*
　　LPL夏季赛揭幕当天，LG战队的首发阵容上，Worldice已经成功从替补到取代了坚定不动摇的中单位置，成为当年LPL的热门风云人物，一时间网上有独家专访以及个人直播平台的视频流传出来。
　　方城当初被一并签入，因为训练赛成绩的沉淀，到了夏季赛也才在网络直播上露面，ID为Sweetlove，位置在打野，与Worldice多次联手，成为最强中野组合，共同完成上百次击杀，使得LG战队成绩节节高升，最终获得了全国冠军。
　　连续两年，苏越洲都有一半时间在比赛，另一半时间默默创业。
　　家里大人见他完全凭自己混出了点成绩，并非将学业完全放弃在一边，便就随了他在大学里自个做安排，一切不忘初心。
　　大四毕业那年，苏越洲他爸给他买了辆新系大奔，不知花了多少钱，提车上牌那天，夏川就被他带出去兜了一圈，性能感超强。
　　兜风到江边，俩人下车看风景，他问她：“现在我们还差什么？”
　　她反问：“还差什么？”
　　他依靠在栏杆边，回答：“车有了，还差房子，我最近看了两处，都在外滩边上，你不是喜欢看景吗？高楼落地窗望下去，视野很开阔，晚上看下去最美。什么时候跟我去一趟？”
　　夏川专业要读五年，目前还在医院实习，选在了最苦最累的急诊，平时忙碌得很，就连这一刻也是趁中午吃饭的时间出来的。
　　“这几天不行了，晚上我都要值班。”
　　他不勉强她，“那我爸妈那儿，是不是到了坦白的时候了？总要挑个时间出来，跟我一块出面吧。”
　　说起这个，她表情为难，小心翼翼地扫了他一眼，实话实说：“其实，我忘记跟你说了，你妈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们医院有个外科医生，是她一个朋友的儿子，问我要不要见一面……”
　　夏川话还没说完，就见他脸色沉了下来，打断她道：“所以你同意见面了？”
　　她摇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回的？”
　　她自认机智：“我说我不找医生。”
　　“笨蛋。”他敲她头顶，“你说你不找医生，我妈过几天就会给你找公务员、白领、银行方方面面的，这么多人……哪有我好啊？”
　　最后一句说得特嘚瑟自信，夏川不由唱起反腔：“哦，真的吗？听上去也不错，我有点期待呢……”
　　脖子突然被人勒住，有点透不过去。
　　他知道她在激怒自己，坏心地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反而不知足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在他的臂圈内发笑。
　　好久，他严肃说道：“真的，抽个时间出来吧，不然我妈也该给我找了，我不想花时间应付这种事。”
　　“那你的时间用在哪？”
　　他下身朝她顶了顶，“用来跟你干那种事。”
　　“……”她静默片刻，狐疑问他，“你是不是不正常了，怎么老想着这种事。”
　　他装可怜：“是不正常，这些天你晚班，我又在基地，都没有夜生活了。”
　　她咽了口水：“……那个，我这周末有空的。”
　　他声音愉悦起来：“那我过去？”
　　“……”
　　男人果然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前一刻还在问什么时候跟他去见家长，她回答说周末，却被理解成周末有夜生活了。
　　见他满脸洋溢着兴奋，像个孩子似的，她也懒得解释清楚，随他高兴。
　　到了第二天下午，急诊室的状态闲定下来，夏川临时提前下班，开着小毛驴途径菜市场，心中念及好久没有下厨烧菜，今晚手痒准备露一手，顺便犒劳因加了好些天班而难受的胃。
　　她目前不住学校，而是在医院附近租了间公寓，隔壁一片邻居也都是医院实习的同事，大家处在一块很融洽。
　　因为苏越洲偶尔会过来，夏川一开始就没有跟人合租，搓了把钥匙给他，人家便挑她在的时候过来，有时候温存一晚上，有时候跟值晚班回来的她一块睡大白觉。
　　更多的时候，夏川在医院忙碌，他则抽空从基地放假出来，早就买了台电脑放她公寓里，平时一个人默默地宅在家里做事，到了饭点再来找她吃饭。
　　不过最近他有比赛，并不是很常来。
　　夏川想到晚上自己还要值班，趁着这点时间将买来的食材全部放厨房案板上，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她的厨艺并不是别人教的，而是自己生活中从旁观角度上慢慢摸索领悟的，在家中陈佩宁不让他俩烧菜，顶多洗个碗盛个饭之类的闲杂小事。
　　不过在大人外出的情况下，夏川倒是会烧点面条充饥，扔些青菜进去，再配点鸡蛋葱等小料，尝上去味道还行，也还对得上某人的胃口。
　　现在租了房子，公寓有厨房配套设施，她不想浪费了空间，去书店买了家常菜食谱书，经常在闲下来的午后买菜琢磨烧法，起先基本上都能煮熟透，并让在场的某人试吃，点评尚且还能过得去，于是后来她每周一试，厨艺也渐渐升上去了。
　　而目前，她将该切的切了，该洗的洗了，几只大锅轮流开启，基本上都是炖的玩意，在客厅里稍微看会电视，然后抬头瞥见时钟差不多到点，再回厨房关了就了事了。
　　看电视消磨等待的时候，她又去敲响隔壁对门，因为保温盒盛不下，多借了一只空盒子，回来洗晾干净，就等食物入味往里一放，将新鲜温度锁定。
　　下午四点半，眼看时间差不多，烧好的菜盛放完毕，夏川回房间换衣服，迅速将自己打扮了一番，出门前给人发了条短信：去煮一锅饭，半小时后我送菜过来。
　　那边回：你自己过来？
　　她回：嗯，你们多少人？
　　那边回：五个人。
　　她回：刚刚好，煮饭的水别放多了，手压上去刚刚盖过手背就行。
　　那边回：好，路上小心。
　　她放了心，收起手机，带上包以及两桶保温盒出门，搭乘两班地铁，终于到了虹桥这块的LG基地。
　　这地方她来过几次，基本上就是看一群少年们开黑玩游戏，实际上空坐着很无聊，于是顺便帮他收拾房间洗洗衣服，还挺像是个顺从的贴身女仆。
　　这会儿她又觉得自己像个烧菜阿姨。
　　苏越洲早就在门口迎接她，替她拿过手上两只保温盒的时候，鼻子凑上去闻了闻，问她：“都有什么菜？”
　　她言简意赅：“你喜欢的。”
　　他将保温盒拎一起，腾出手来拥住她肩，欲凑上去亲她：“越来越有老婆模范了，我也喜欢。”
　　远处楼上窗户边，LG战队的其余四名兄弟纷纷趴在那儿眼巴巴观赏着，夏川笑着将他的面孔推开，问他：“饭煮好了没？”
　　他洋洋得意：“好了，你烧菜，你老公我煮饭，让剩下那几个家伙吃白饭。”
　　进了屋，众人纷纷亲切地喊她嫂子，夏川已经习惯了。
　　除了方城，剩余几个都是比她还要小一两年的，其中一个男生叫小千的，在队内担任ADC位置，人长得挺可爱嘴又甜，总爱跟在后面多喊她几声姐姐。
　　到了餐桌旁，夏川才将菜盒子打开，小千就迫不及待地上前帮忙，说：“姐姐我帮你。”
　　苏越洲在边上眼神一暗，挥手将小千赶走：“去盛饭去！”
　　小千不乐意：“洲哥，你煮饭，不是应该你去盛吗？”
　　“我既然都煮饭了，更应该让你们去劳动下了，每天都一副死样，快去！”某人不容拒绝地逼迫道。
　　小千很不情愿地拖步子去厨房，没过一会，他那边传来一声惊吼：“洲哥！你煮的饭呢？”
　　苏越洲懒懒地回身：“不是在电饭锅里吗？”
　　“生的！”小千指着打开的电饭锅道。
　　苏越洲不信：“不会啊，我加水了啊。”
　　“里面还有很多水！”小千继续喊着。
　　“……”
　　围在桌边等吃饭的人面面相觑，夏川率先走过去，往锅内一看，果真，里面一锅生米泡在水里。
　　夏川回头看着随后走来的某人，盯着他：“你不会煮饭？”
　　“哪有！”某人觉得难堪，上前检查，终于找到哪里出了问题，替自己辩解，“插头插上了，开始功能忘按了。”
　　夏川：“……”
　　完了，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再等半小时了。
　　苏越洲这回不敢马虎，在夏川的亲口指导下，亲耳听清了电饭锅的操作用途，亲身经历煮上了人生第一顿失败之后的饭。
　　于是，几个以为能吃上饭的人，暂且只能啃着卤鸭爪，干着啤酒，看着电视等时间。
　　幸而天不冷，菜凉得不快，夏川从厨房拿了盘出来，将每一样菜倒入盘中，细心处理妥当。
　　这个过程中，某人则拿着他的手机，在一边忙碌地拍照，又用了修图技术，调了色泽光线，看上去很有卖相。
　　“你手机呢？”拍完照他突然问。
　　夏川指指自己口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随他折腾着。
　　她忙碌完，将手机拿回来，看看时间差不多，跟他说：“我得走了，待会还要去医院。”
　　“才来就要走。”他拽住她的手，像个留恋不舍的孩子。
　　每当这时候，夏川也配合流露出母爱的光环，在他脸颊边亲上一口，顺便给人一个拥抱，道：“周末来找我吧，我把时间交给你。”
　　他脸上不高兴了，但还是跟着她走出去，到了一棵大树下的灌木丛旁，他突然拉住她的手臂，将人拉了进去，二话不说抵在树干上亲了起来。
　　夏川推着他肩膀，示意他：“后面有人在看着呢，注意点形象。”
　　没想到他游戏中毒，胡乱扯了一句：“没关系，我们现在在草中，是隐身状态，没人看得到。”
　　夏川：“……”
　　亲着亲着的时候，他的手总往她衣下摆伸进去，慢慢往上探索，她知道这是危险的信号，强势将他拽开才阻止中断了某人发情的事态演变。
　　“回去给我发信息。”走前，他说着他的要求。
　　“知道了，我哪天没有给你发。”
　　“有事没事都发信息，我手机随时都看得到。”
　　“嗯。”
　　“饭要记得按时吃。”
　　“嗯，你也是。”
　　“晚上回去别走偏了，跟人结伴。”
　　“嗯。”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中摸出一样东西，塞到她手里，是一个玩具蛋模型的样子，边上还有指环扣链。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来回看。
　　“放狼报警器。”
　　“……”
　　她不禁笑，“你觉得我用得到？”
　　“别笑，时刻放包里，遇上变态了就按一下，一时半会想停还停不下来。”
　　她收下来，点点头道：“你应该在刚才出门前就给我。”
　　他顿了顿会意，往她腋下抓去，“我是变态？我是流氓？嗯？”
　　她受不住痒，连喊着求饶，他才算是放过她。
　　回去的路途中，夏川坐地铁上无聊，打开手机上网，照例是先去刷微博，她想起刚才他对着菜拍照，兴许就是传上去秀了一番。
　　结果，她没猜错，他当真是拍了满满一桌菜，并配上一段文字。
　　【Worldice】：在最饿的时候，有人来抓我的胃了，谢谢LG的@烧菜阿姨＇色＇＇可爱＇＇馋嘴＇＇爱你＇
　　夏川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点大那张图片，仔细看了好几遍，确认是她烧的呀，怎么这名义就成了别人了呢。
　　她果断顺着“@烧菜阿姨”点了进去，却有些懵头懵脑，这首页……不就是她的吗？
　　除了头像和微博动态没有变化，名称和个人简介全变了。
　　烧菜阿姨个人简介：围城主妇，菜花它娘，默默生崽，安心待产。
　　夏川一字一字看完，忘记拉扶手，差点不留神就要在上海的晚高峰地铁上被人一并挤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夏川：谁要生崽了？
苏越洲：烧菜阿姨。
夏川：你们基地不是有烧菜阿姨的吗？
苏越洲：那个阿姨太老了，你确定要她生崽？
夏川：……我也才只送了一次。
苏越洲：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夏川：我还有错了？
苏越洲：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抓了我的胃，再抓我的心。嗯……然后饱暖思淫。欲。
——————
明天，结局。

　　☆、第六十六章

　　出了地铁站；　夏川径自穿过街道，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进了急诊科室；　空气中充斥着浓浓消毒味，时间尚早；　接班的医生还在查房，她临时趴在台上将微博再次刷新了一遍。
　　这次战况比先前更加热烈，受Worldice大神新发的微博影响；　烧菜阿姨的粉丝居然破了千，甚至收获不少私信和评论，意思上都是在问她是否是掌管LG战队伙食的；　并纷纷表示要让她照顾好大神的三餐；　毕竟训练赛很累很辛苦。
　　她比他更加辛苦好么，为了送菜自己都没吃上一口；　夏川拉开旁边柜子，从里抽出今天早上买的面包，就着热水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继续看评论，陆续有几个声音冒出来；　怀疑她是否是大神的女朋友。
　　这回算是问到点上了，不过夏川自然是只看着不回复；　或许某个人也正暗搓搓地盯着呢。
　　她心底暗笑了笑；　微信给人发了过去：“饭吃了吗？”
　　那边没有及时回复。
　　她干等了片刻，想到自己马上要去忙碌以及走之前他所说的，猜到他也许是在玩游戏，电脑上一定登着Q；　所以同样往那里发了一遍消息。
　　完毕之后，她将手机揣兜里，披上白大褂，进急诊室查房。
　　正值酷暑，急诊科最近来了不少中暑的年长老人，好在休息够了就能离开，没占多少病床资源。
　　经过这一批对象，夏川沿着通道往里走，左右循序观察，目光落到最角落的一个男孩身上。
　　男孩约摸十四五岁，初中生模样，前一天因肠胃急病被送到这来，当时整个人抽痛发抖，这会儿倒是精神点了，也不需要家人陪伴，一个人穿着病服靠在床头，手头挂着点滴，边充电边玩ipad。
　　他的病床帘只掀了一半，夏川绕到他右手边那头，帮忙开了他床头的头灯，顺便瞅见那电子屏上的名字：陈朗。
　　夏川叮嘱他：“别在暗的地方玩，眼睛会坏的，还有边充电边玩也不安全。”
　　陈朗闻声抬头瞥了一眼，似乎才注意到是医生，并未吭声，继续低头戳平板。
　　夏川就当跟空气说话了，绕到床尾去看陈朗下午各项身体数据。
　　床头的陈朗起先恹恹的表情，突然间抖擞了起来，整个人重新调整坐姿，兴致勃勃地将平板在床尾处摆正，看起里面的视频来，因为外扩音较响，那段背景声被夏川悉数听清。
　　很明显，她猜出了这是什么，某电竞游戏的打斗音。
　　又因为里头没有解说的声音，她猜到是个人直播平台。
　　出于好奇，夏川起身后没有走开，借着看盐水架上的瓶子走到床头，视线不经意地往床上的屏幕扫去。
　　视频是直播状态，地图上的某个ID正在野区做视野，她看清那个ID再往视频右下角的主播看去，那人一脸悠闲自得，嘴上塞了根冰棍，手上忙碌地操作着，里头还有别人的开黑音“兄弟兄弟……”。
　　夏川当即暗咳了声，从口袋内掏出手机，发现先前的微信已经被人回了。
　　——吃完了，“精力”旺盛。
　　夏川抿起嘴，回过去。
　　——在召唤师峡谷？
　　接着，她看见前方视频内的人视线低下去，很明显拿起了什么，视线两处看，一手点着那东西，一手掌控鼠标走位，没空放技能。
　　直播里有人说话。
　　“哎呦……兄弟你看什么……赶紧吃兵线啊……卧槽……”
　　“他在回短信。”
　　“队长，你怎么那么忙咯……”
　　夏川手上握着手机，很快得到振感，低头一看。
　　——是，打怪升级赚老婆本，你在看？
　　——我的病人在看。
　　——哦，多大的？
　　——十四五岁的男孩。
　　——叫什么名字？
　　——陈朗。
　　陈朗有无线设备在旁，直播网速很顺畅，这边发完短信那边基本上就能同步看到。
　　夏川瞥见苏越洲放下手机后，嘴角轻笑了笑，头朝直播摄像头那边探了探，说道：“陈朗在吗？陈朗？好好休息早日出院。”
　　陈朗：“……”
　　夏川：“……”
　　陈朗明显听得一头雾水，有些怀疑刚才自己的耳朵，抬头见夏川杵在一旁，便指着屏幕向她求证：“你刚才听到了吗？他喊什么了？”
　　夏川眨眨眼：“呃……陈朗是吗？”
　　陈朗一拍大腿：“就是，跟我的名字一样……卧槽，这……”
　　夏川憋不住想笑，脸上已经有些笑颜，问他：“你喜欢看这个人的直播？”
　　陈朗坚定地点头：“Worldice啊，他刚出来我就关注了。”
　　嗯，算是铁杆粉。
　　夏川继续搭话：“巧了，我也喜欢看，那如果你见到他了，有什么话想跟他说的吗？”
　　“有什么想说的？”陈朗自问了一遍，抬头想了会，简洁迅速道，“就祝他永不团灭吧。”
　　夏川点点头，不再打扰他看视频，离开他的病床继续给人发消息。
　　——他说他祝你永不团灭。
　　收起手机，她也收了玩闹心，继续去看别的病人。
　　晚上八点多，大病床的几个病人陆陆续续睡下了，夏川再度进去查了一遍，发现唯独角落的陈朗还未拉上床帘，看视频的声音虽然放小但依稀还能听见，夏川怕吵着隔壁病人有意见，于是去问同事借了一副耳机拿过去给他。
　　“该睡觉了，还看游戏呢？”
　　陈朗摇摇头：“他上一局输了，我想看到他赢了再睡，不然睡不着。”
　　夏川吃惊：“他一直玩到现在？”
　　“嗯。”
　　她又问：“屁股都没有离开过椅子？”
　　“除了我上厕所之外，他一直坐在那里。”
　　“你也早点睡吧。”
　　夏川嘱咐完，转脚离开掏出手机给人发信。
　　——两个多小时，不上厕所？
　　——原来你一直盯着呢，是不是想我了？
　　——不是，是我的病人一直在看，说要看见你赢了才肯睡。
　　——感动，这局我一定速战速决赢。
　　——赢了之后别开局了。
　　——不开了，换做我跟你视频。
　　……
　　前半夜，夏川基本上就是到处走走逛逛，等闲下来继续刷了会微博，评论私信陆续多了几条，内容基本上一样，持好奇态度，看完之后再去搜有关他的话题。
　　其中有一条Worldice粉丝后援团发的微博，有相对明显的爆炸性，最主要的还是所附上的那张图，夏川点进去放大一看，是他直播结束退出页面时被人手快截下来的，界面上他打开了Q，第一条未读消息便是“老婆”发来的：饭吃了吗？
　　图片比较清晰，并不模糊。
　　底下不少粉丝都在猜测这个“老婆”是谁，有些人说早前就有传言Worldice的女友是同一个大学的，也有人传言这个老婆是队内成员的戏称，还有部分人联想到了“烧菜阿姨”，但更多的人则是痛哭流涕地表示心碎。
　　……
　　夏川仍旧在刷着，屏幕上方进来消息，他问：还看微博？
　　她顺手点进微信。
　　——我要被你害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