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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迁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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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梓游……”单徙下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唇,藏在过长的衣袖里的手握成拳。
  然后突然踮起脚尖,双手勾下他的脖颈。
  她吻到他的唇。
  不够。
  伸出舌尖触碰,她想进去。
  他的唇跟他人一样,凉凉的,要慢慢暖,才会变热。
  闭着眼,她狂乱的心跳奏成一首进行曲。
  一秒、两秒、三秒、四————
  她被轻轻一推,靠在墙上。
  “疯了?”张梓游眼神阴郁,条件反射地用手背擦着嘴唇。
  “没有。”她反倒淡定下来。
  偏执地再次踮着脚尖凑前。
  他及时推开她,抬手捂住她的嘴。
  把人压在墙上,逼近再逼近。
  单徙眼眶发红,“呜呜”地发出无效的声响。
  两手抵在他身前,推又推不开。
  他咬着唇,眯起眼睛,鼻尖顶着她的鼻尖。
  “别哭,克制一下,很快就过去了,”温柔的语调说着这种……冷静到病态的话,“你会忘掉这种冲动的感觉,你会停止对我的迷恋。嗯?听见了吗?”
  
  第二十六章
  
  1
  修长手指捂在她的唇前,张梓游看着她。
  跟侧边那幅画上的他……一模一样。
  笑着,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刀。
  两行泪从单徙的眼里滑下来。
  她看见了他身上飘着的纷纷大雪。
  如同从暗夜里行走出来的人。
  只一瞬,又从眼前消失不见。
  他还是他,站在眼前似笑非笑的男人。
  “哭什么?”张梓游低首,轻轻吮去她脸上的泪水,半是呢喃半是问话,“有这么难过吗?”
  她的眼泪像失了控一般,一行消失,一行又流下。
  睫毛颤抖,双手紧紧揪着他的黑色毛衣。
  嘴被他捂着,说不出话。
  张梓游转头,用另一只手指着墙上的画,“看见没?靠太近,就是那种下场。”
  她拼命摇头,开始扒拉他的手。
  “除了我的年龄、长相,你还了解我什么?嗯?”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惯会玩弄人的感情吗?”
  她推着他的手,睫毛早就被泪水打湿。
  “像你这样的……纯洁无辜的小姑娘,哪里来的勇气,敢跑进我的世界?”
  她终于拽下他的手,大口呼吸,喘着气,近乎吼地说:“还不是你!是你自己放我进来的!”
  “你明知我无依无靠,明知我见识有限,你就这样、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出现……”
  她说着,伤心难以掩饰,每次一大声说话就忍不住哭。
  话断在那里,让彼此都无法接下去。
  尴尬在蔓延,敏感的气氛一触即发。
  张梓游突然嗤笑了一声,“那还是……我错了?”
  “不是你错,难道是我错?!”
  “……”
  “……”
  他觉得好笑极了,看着一个小孩发脾气。
  笑意满满当当,从眼角和唇角溢出来。
  单徙:“……”
  抓着短发郁闷又脸红。
  2
  顺着墙面,张梓游在她脚边坐下,屈起一条长腿,左手搁在膝盖上。
  “我吧,真不是什么好人,”他似乎有点倦,随口聊起来,“这句话不知跟多少人说过了。”
  单徙拿开地上自己的外套,也顺着墙滑下,坐在地板上,伸直双腿贴着地板。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他侧转脸,看着她说,“……就不会爱了。”
  说完还自嘲似地轻笑一声。
  “‘爱’本该是个庄重的字眼,却时常被世人随意运用在平淡生活中。”
  她想插句话,但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她的恶魔……今晚好像很想倾诉,或者说,想跟她说说话。
  十指扣在一起,张梓游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自己的左食指敲着右食指指甲。
  “*与挑逗很容易,伤害人也很容易,可是爱人……”他顿了一下,“对我来说,很不容易。”
  “可是……”单徙很想反驳。
  可是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自顾自地说:“现在的我,宠一个人很容易,保护一个人也不难,但我能做到的……就只是这样,不能更多了。”
  “如果这就是爱情,你还……想要吗?”
  他静静看着她,眉眼间的倦意很明显。
  单徙摇头,又点头,转过身子,吸了口气:“就……”
  她纠结得要命,似懂非懂,最后老实承认,“其实我……不怎么懂。”
  意料之中,张梓游无所谓地笑了笑。
  身体往后仰,靠在墙上,凸显的喉结颇具颓废气息。
  空气慢慢凝固。
  只有两人的呼吸悄悄蔓延。
  单徙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侧脸,紧抿着唇。
  她想从他的轮廓线条中看出他内心的琉璃世界。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还是只过了几分钟。
  总之在沉默达到顶峰的那一刻,她听见旁边的人说了一句话。
  “他是我弟弟。”
  她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见了画上那个白色天使。
  3
  “他爱着我、我恨着他……的时候,”
  张梓游靠着墙,看着画。
  “他死了。”
  甚至连语调都疲惫万分。
  单徙紧皱眉头,一句话都说不出。
  鼻酸侵袭着她,泪意涌上来。
  她发誓:这不是同情,不是惊讶,也不是羡慕。
  是纯粹的被他感染。
  “我记得,我回答过你两次——我这人没有父母。”
  他又偏头来看她,神情倦怠。
  “然而鲁森,就是他,他有父母。而他,却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这么说,你懂吗?”
  “……张梓游,”单徙难堪地抹去脸上的眼泪,“我……”
  “你听说过芬兰岩石教堂吗?”
  她摇头。
  他扯着唇角笑了一下,“我十五岁时,在那里的露天祷告场跪了一整日。”
  “上帝老头多坏啊,他就是不告诉我,为什么只有我才是孤身一人,为什么只有我……学不会爱。”
  “后来嘛,我在那儿,就在上帝面前,跟人打群架,真他妈难忘啊。”
  “有多难忘呢?”他自问着,把双手摊开在她面前,十指白皙修长,尖秀好看,可是静下来看的时候,微微颤抖。
  “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不喜欢玩国际象棋。”
  “但在那次群架之后,很难再画出一幅让自己满意的画。这样……怎么还能学美术?”
  “那些街头混混可真是年轻气盛不怕死,也不怕别人死。当然……他妈的也包括我自己。”
  “在最不懂爱的年纪,间接杀死最挚爱的人。岁月渐长,才越来越痛,越来越……不会爱。”
  “我是挪威籍华裔,是孤儿,是被上帝诅咒了的人。”
  ……
  他说着说着,特别困,最后偏着脑袋问:“单徙,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她的脸上早已遍布泪痕,本能地靠过去,半跪着抱住他的脑袋。
  “张、梓游,那你……”
  单徙哽咽着,闭上眼睛,连心脏都在颤抖,断断续续问他:“那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
  他认输一般靠在她怀里,声音疲惫,阖上双眼,唇角带笑。
  “在向你缴械投降。”
  4
  下巴抵着他脑袋,他乌黑的碎发碰得她有点痒。
  单徙腾出一只手擦掉自己脸上那两行快要落下的泪。
  “张梓游……”
  他轻“嗯”一声,困倦得仿佛快要睡着了。
  “……”
  好死不死的……在这种时候语塞了。
  单徙简直想敲破自己的脑瓜子。
  激动,悲伤,喜悦……各种情绪涌动在她心间。
  抱着这人,就像抱着最珍贵的宝藏。
  手足无措,毫无经验。
  偏偏他今天是真的很疲倦,身体跟心灵,大概都是。
  说完很多很多话之后,显然不想再多说半句。
  他身上的青柠香味若有似无地浮动在两人周围;
  他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有节奏地存在着;
  他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手指蜷着,指甲盖红润漂亮;
  他就靠在她怀里,像一个偏执地走了很远的路的小孩,终于肯停下来休息了。
  那些繁复苦痛的过往,是不是要被你放下了?
  大概是吧,不然为什么可以半笑着跟我说出来?
  还有,我听见心脏绽放的声音了。
  这辈子唯一一次呢。
  张梓游,我是不是……存在在你的世界里头了?
  我想……是吧。
  不然,你怎么一手勾着我的肩膀,睡得这样沉?
  那就……
  尽我全力去理解你的世界;
  用我生命去爱你至无尽头。
  6
  安定的情思,舒适的空间。
  单徙抱着他,双眼炯炯有神地……在发呆。
  门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她被吓得一惊。
  还不知怎么反应,怀里的人先她一步直起身。
  两相对视。
  一、二、三———
  都笑出声。
  张梓游揉了揉眼角,站起来,顺带把她也拉起来。
  “晚餐到了,饿吗?”他撩开额前凌乱的碎发,问她。
  单徙嘻嘻笑着说“有点”,跟在他身后走出更衣室。
  7
  服务生离开之后,张梓游打开冰箱找他的果醋。
  随口问了句:“你喝吗?”
  “喝!”她雀跃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
  张梓游不会承认自己的指尖颤抖了一下,只是轻轻挑眉,毫无波动地说:“放弃吧,你吓不到我的。”
  “真的嘛?”单徙红着脸抱住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臂,有点害羞。
  他不理她这种幼稚游戏,在她毫无防备之时,拿果醋瓶身碰了一下她红红的脸颊。
  “嘶———”单徙被冰得倒抽凉气,“你怎么这样?”
  “我怎样?”他懒懒反问。
  “坏。”
  “坏?”
  “就是!”
  他轻声哼笑,“世人都喜欢坏人。”
  8
  单徙思索了一下,不情愿地嘀咕了句什么话。
  他没听清,但大致也知道她说的什么。
  关上冰箱门,张梓游要拧瓶盖,另一只手被她用双臂抱着,根本抽不开来。
  “松。”
  “不要。”
  他作势要再拿果醋瓶去冰她的脸。
  单徙躲到他身后,手依然不放。
  趁他看不见的时候,鼓足勇气问:“张梓游,你、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把人从背后拖出来,张梓游垂下眼看着她,不言语,眼角有隐约漾开的弧度。
  “你说一下好不好?你一定是……喜欢我了,是不是?”
  小姑娘羞涩地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眼睛忽闪忽闪的。
  他的唇角崩不住笑,“用晚餐先。”
  单徙不依不饶,缠紧了他的手臂,“就、不是那种、对你弟弟那样的保护欲。你、你是纯粹的喜欢我……我这样一个人,对不对?”
  “……”
  “对不对嘛?”
  他咬着下唇笑,移开视线。
  说:“清醒点,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我才不要像你这样清醒,一点都不轻松。”
  她见他松口了,得寸进尺,心一横,仰着脸说:“我就要说爱你。”
  “……”妈的,花招真多。
  张梓游有点头疼,“小姑娘,用晚餐先。”
  还不松手?
  他没耐心了。
  如同无波无澜的湖面骤然起风。
  他把果醋搁在冰箱顶,打横抱起拽着自己手臂的小家伙。
  单徙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回过神来,还没开口问,已经被他扔在柔软的沙发上。
  她撑着想坐起身,张梓游抓着她肩膀,稍用力往下压,她整个人就俯卧在沙发上,起不来。
  他在她旁边坐下,稳操胜券地威胁:“还敢不敢逼我说?”
  “我、我……就敢……”
  单徙被他压着肩膀,说话特费劲。
  但,还是要坚持挑战身后的人……
  “你要是不说、喜欢我……我就、我就———”
  她话说到一半,听见他贴在她耳畔低声说:
  “单徙小天使,我爱你。”
  
  第二十七章
  
  1
  “满意吗?”
  张梓游把声音放到最低,唇畔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敏感的耳廓。
  “……”单徙缩着肩膀,烧红了脸。
  “看来还不满意。”
  她听他说了这一句,然后脖颈处突然变得凉飕飕的。
  宽长的男式卫衣和内里的粉色毛衣被他一并从后背拉下去,露出可爱的蝴蝶骨。
  单徙的双手撑在沙发上,被自己的身体压着,根本腾不出来。
  她着急忙慌地扭头去看,“张梓游,你、你———”
  “嘘,你好吵。”
  “……”
  他不紧不慢地重新俯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蝴蝶骨。
  脊背似有电流蹿过,单徙下意识咬紧牙关,怕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小天使,我爱你。”
  他离开她的蝴蝶骨,又贴在她耳边低声说。
  “你——唔……”
  又被咬了,这一次还啃了一下。
  她及时咬唇,不让声音溢出来。
  “小天使,我爱你。”
  他凑到她脸颊旁,似吻非吻。
  再咬,牙齿轻蹭着她的软骨……
  “小天使,我爱你。”
  他朝着她耳廓吹气。
  ……
  这样反复几次,单徙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颈背那一块皮肤、他接触的地方,泛起一片粉色。
  一张脸憋得通红,想说话还不敢开口。
  她被折磨到想哭时,张梓游停下来,轻轻柔柔地问:“听见了吗?”
  “嗯嗯。”
  “记住了吗?”
  “嗯嗯嗯。”
  “满意了吗?”
  “嗯嗯嗯嗯。”
  他压着声音在她耳边笑,“不管活多久,我只说这一次。”
  “我、我错了……真的记住了,我以后不让你说了!真的!”单徙微有些喘气,急着要表明。
  放开对她的压制,张梓游起身离开,去拿他的果醋。
  她撑着坐起来,手臂都有些麻了,脸红得不想见人。
  还以为禁欲得不得了,其实内里坏透了。
  这就像,有些人平时看着谦谦君子,真正想计较的时候比谁都狠。
  2
  餐桌上,两人面对面而坐,隔着一张桌子的宽度。
  期间单徙瞄了他几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到他用完餐,放下餐具,她才恍然大悟般问:“你不用筷子的?”
  “我一定要用?”
  “……”她想起他不是在中国长大的,拍了一下脑门,“噢,我真笨!”
  “我同意。”
  “……”
  “专心用晚餐,”张梓游喝了口果醋,“等会儿送你回家。”
  单徙半开玩笑:“你怕自己把持不住呀?”
  他眯了下眼,警告性地看着她。
  “我错了我错了……”她笑嘻嘻地低下头喝汤。
  “先不说你未成年,一夜不归会让你父亲不安。再者……”
  张梓游有意停顿了一下。
  单徙抬起头问:“再者什么?”
  他的目光慢条斯理地扫过她全身上下,在某些地方停留了一下,迟迟不说话,直到她自己领悟了,脸又变红。
  然后他才十指交叉在身前,把下巴搁在上面,似笑非笑,歪着脑袋问:“……是吧?”
  “是、是你个大头鬼!”单徙捧起碗,气到猛灌了几口汤,耳垂都红了。
  3
  张梓游让她去把外套换回来,她“哦”了声,正要走进更衣室,又被他叫住。
  “干嘛?”
  单徙站在他面前,穿着他的纯白男式卫衣,双手缩在过长的衣袖里,宽宽松松的,显得整个人小小一只。
  他意味不明地翘着唇角笑,弯腰凑在她耳旁,用近乎气音的声腔说了句话,又直起身,若无其事地进了卧室。
  留下单徙站在原地,睁大的双眼里装满疑惑。
  反应过来后迅速面红耳赤,咬着唇溜进更衣室。
  反手关上门,靠在门板后小声嘀咕。
  “……什么嘛,不是刚刚才嫌弃完我的那什么么?谁、谁要这么还债,又不是、没衣服穿……”
  她站在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脸越红,还偏偏不由自主地朝他说的方向遐想。
  张梓游,斯文败类。
  4
  电梯里,他一手收在大衣口袋里,一手轻揉眉心。
  “你昨晚没睡好?”单徙偏头瞧他。
  “嗯,没睡。”
  她想着,掰着手指数,“呀,那就、就……快四十个小时没合眼了……”
  “胡说,”张梓游伸手揽过她肩膀,笑着反问,“方才不是在某只天使的怀里靠了一下吗?”
  她不自觉地用下巴蹭他大衣,双眼弯得像月牙。
  “那是……我有催眠术。”
  双手刚环上他腰身。
  电梯抵达的超重感传来,张梓游不动声色地把她拉开到正常距离。
  继而电梯门打开,有不少人等着进来。
  他轻轻推她,让她走前面。
  单徙微微皱眉,不大情愿地走在他前面。
  走出外面,她背靠着车子,仰着脸壮胆问他:“你、你是不是不愿意———”
  “想什么?”张梓游面不改色,“我是没顾虑,反正还在念高中的不是我。”
  “……”单徙低下脑袋,声如蚊呐,“我又犯蠢了……”
  “的确。”
  “……”
  就不能有一次哄哄她嘛……
  5
  春节氛围浓厚,街道上挂了很多花式彩灯。
  他开着车的时候神情专注,侧脸轮廓在斑驳街灯下时隐时现。
  “有这么好看?”
  单徙被逮个正着,慌忙转头看向车窗外。
  “对了,”她想起之前他问过的问题,“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趁他心情好,多套出点信息,免得下次拒绝她的时候又说她并不了解他。
  “可别又让我猜,我真的猜不着……”
  张梓游目不斜视,语调平常:“专门拐卖小姑娘的,赚取利润差额。”
  “……”她往前倾,用最方便的角度审视这人,伸手指着他,“你怎么做到的?每次骗人都这么一本正经。”
  他空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指,“你怎么肯定我就是在骗人?”
  “就这副模样!还以为你真能骗得了我啊?”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你就那么相信我,不是拐卖小姑娘的?”
  “你想啊,你只有父亲,他又不怎么管你,你自己又未满十八岁,”张梓游往她那边歪过去,不疾不徐给她分析,“要是我真把你卖了或者囚禁起来做一些……,再给当地警局一笔封口费,又有谁知道?”
  单徙被他说得半信半疑,又被他刻意压低声音说出的那几个字刺激得脸红。
  她兀自淡定,“那、像你说的那样,你、你想把我卖哪儿去?”
  “想知道?”
  “想。”
  他笑笑,不打算继续扯。
  “说不出来了吧。”单徙得意地哼哼两声。
  “我过几天回一趟挪威。”
  “啊?”她这回哼不出来了,甚至有点无措。
  张梓游轻描淡写:“急事。”
  “嗯,那你,”她抓了抓短发,措着辞,“要一切都顺利。”
  他看了她一眼,“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就不怕我不回来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单徙其实有点羞涩,还有点不适应。
  因为……总感觉俩人的关系并不那么明确,并且她没经验……
  “不回来了。”
  “啊?!”她坐直身,有点气急,“你又骗人!”
  张梓游轻笑出声,上帝作证,他也没那么适应。
  生命里突然多出一个人,不是一件完完全全轻松无压力的事情。
  他又是那种习惯并能够把一切算得清楚、看得透彻的人。
  衣袖被扯了下,旁边的小姑娘还眼巴巴地望着他。
  “办完事就回。”
  单徙以为他说完了,正要松一口气,又听见他补充了句:“接你过去。”
  很多问题在这句话之后涌进脑海,她微张着口,错愕到反应不过来。
  6
  熄了引擎,张梓游随意地趴在方向盘上,枕着臂弯,侧脸静静看她,等她自己消化一下先。
  但是单徙却问了一句:“你很困?”
  “很困。”
  两个人相视无言,他的目光又是那种让人招架不住的温柔。
  她被看得脸红,轻咳了声。
  思索片刻,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
  电视剧上讲,男女感情之间是不能瞒着心事和疑问的嘛。
  “张梓游……”
  “嗯。”他似乎早知道她的反应。
  单徙也索性不别扭了,“我可能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其实并没有多了解你,也无从了解。但是……”
  她急着阐述,又找不到合适的表达,话就变得有点结巴。
  “但是其实、那些其实……不是最重要的,我是说,嗯……你的那些身份、还有其他外在的……”
  她急得咬唇,向他求助:“你、你懂的吧?”
  他故意笑着否认:“不懂。”
  “就、就是……”
  他看着她抓耳挠腮的样子,很是有趣。
  伸手去摩挲她的头发。
  张梓游慵慵懒懒地替她说出来。
  “纯情,对吗?”
  “嗯嗯,”单徙任他揉着脑袋,有点羞涩地说,“我就是纯粹地……很中意你。”
  “那我……”他笑得开心,肩膀一起一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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