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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迁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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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一会儿,门被打开。
  单徙:“……”
  刚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喂,那个———”
  “名字。”张梓游侧身看向她。
  单徙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张梓游。”
  “做什么?”
  “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笑,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带她走到天台护栏边。
  单徙全身僵硬,只感觉身上与他肢体接触之处燃烧着无名的熊熊烈火,随时能把她点燃,下一刻就烧成灰烬。
  “你来,”张梓游把她拉过来,站在他原本站的地方,“从这里,往下看整个校园。”
  看了好一会儿,单徙问:“……然后呢?”
  “有没有看见你自己的名字?”
  “……没有。”
  张梓游一手撑在护栏边缘,侧脸瞧着她的神情,说:“再看看。”
  单徙皱眉努力观察,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咧嘴笑开。
  “是不是一个大写的x?”
  从整体上看,学校里的所有建筑物,正好排成一个字母x。
  “我初中时发现的,这可真不公平,”他笑了笑,抬手撩开额前的碎发,“为什么不是我名字的首字母。”
  “你初中在这里念过书?”
  “不然?”
  “可是我听说你……”单徙没继续说下去,舔了舔唇,看向别处。
  “听说我什么?”
  “……”
  “不说?”张梓游作势重新拿下衬衫上的钢笔,“那我就在你脸上再涂几幅画。”
  “喂!”单徙退开几步,双手遮住脸,只露出双眼。
  “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我会成大花猫的……”
  “那你说说看,向谁打听了我什么?”
  “我……”她眼神游移,声音低下去,“我只是问了杨姐姐,问你是不是梅州本地人……”
  说完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一句:“……只是随口一问,随口……”
  张梓游轻轻挑眉,简短回答:“不是。”
  单徙“哦”了一声。
  又问:“那……你是哪里人呀?”
  这次他没答。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只有的黄昏的秋风凉凉地吹过。
  突然地,张梓游拉过她的一只手。
  “又、又干什么?”
  单徙缩不回来,任他把她的手掌心摊开,看着他拿下钢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写完了也没放开她的手。
  微凉的长指指尖猝不及防地触到她脸颊,单徙偏头躲闪。
  “躲什么?”张梓游扳正她的脑袋,拇指指腹在她脸上稍稍用力擦了几下。
  “好了,回去吧。”
  他说完,放开她,自己先一步离开了天台。
  单徙跟在他身后,踩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下走。
  走到体育馆一楼大厅,经过反光柱子时,她迅速看了一眼,脸上的那个‘印记’果不其然不见了。
  摊开掌心,上面写着五个字——挪威籍华人。
  
  第十二章
  
  1
  走出体育馆,单徙发现那人又不见了。
  或者说,是她自己,又把人给跟丢了……
  她想起等会儿还要去教师办公室找班主任。
  但是离开小道,走在校园大道时,前面公告栏那边的三个人……吓得单徙不知该往前还是往后。
  正在听校长作‘最后总结’的张梓游显然已经看到她了。
  他挑眉朝她笑,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单徙:“……”
  有我的事吗?
  为什么要让我过去?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先向校长问好,再向班主任问好,最后瞄了那人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梓游的目光在她跟她班主任之间转了一圈,不动声色。
  “这是小单徙,”他状似自然而不经意地拍了一下她后背,对班主任和校长说,“我家的……天使。”
  单徙:“……”
  完完全全地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一万个疑问号和感叹号从周身飘过。
  校长理所当然地就以为他们是亲戚,哈哈笑了两声之后,继续思索对这次校庆的总结词。
  女班主任皱眉,但很快就笑着说:“单徙呀,真巧唉,也是我班上学生。”
  “我知道。”张梓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想起什么,又问她班主任:“晚上有点事,她能请个假吗?”
  班主任微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可以可以,高三晚自习基本都是自习,有事请假也很正常的。”
  “她任性,没订学校复习资料的事,老师您不要当真。”
  张梓游转头看向身旁早就呆了的小姑娘,话却是对她班主任说的,“毕业前一切要买的资料都得买。”
  “哈?”班主任一头雾水,摸不清他跟单徙是什么关系,只好先点头附和。
  “小孩子说的话都不作数的,以后学校有事的话,联系我就好。”
  张梓游递给她一张名片,做起家长来……还有模有样。
  单徙:“……”
  我一定是梦游了……
  3
  他们又说了好一会儿其他事,单徙在这期间悄悄掐了自己无数遍。
  每一次都真的有感觉啊……
  不管怎么掐都会痛啊……
  那就不是在梦游了……
  那刚刚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什么呆?走不走?”那人干净清冽的声音终于钻进她耳朵里了。
  “啊?”单徙一抬头,撞进他黑亮亮的瞳孔。
  其实张梓游已经问过她一遍了。
  班主任和校长都已经上了教学楼,只剩他和她站在公告栏旁边。
  “去、去哪?”
  “顺路,送你回家。”
  “我……为什么要回家?回去没事做。”
  “刚刚你听见了,你已经请了假,不回去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单徙心想,那明明是……你帮我请的吧……
  并且是在没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
  她脑袋有点懵地跟着他走,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最后判断:这人一定是偷听到了她跟学习委员她们发生的口角。
  单徙看着这个年轻男人的高挑背影,竟然有一种终于有了个像样家长的感觉。
  潜伏已久却又突如其来的鼻酸,差点把她弄哭。
  4
  车上。
  张梓游见她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眼角余光时不时地掠过,长指不自觉地慢慢敲打着方向盘。
  “我猜,你在苦恼以后怎么跟班上同学相处。”
  单徙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他耸肩,“我猜的。”
  “你父亲在某些方面应该是个好人?”
  张梓游看着正前方,心里算计着她的每一个反应。
  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不认识他。”
  单徙没说话,一直把自己的手指扭来扭去。
  车内的空气有点沉闷,静默了良久。
  “……他是赌徒,是醉鬼,还是……嫖客。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关心我,并且只有他关心我。就算是个很烂很烂的人,也不能被别人说。至少……不要被我听到。”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的、甜甜的,但是一点都不显得好欺负。
  她的短发有点乱,大概是下午跟那几个女生弄的,又或者是风吹的。
  她的手指全部扭在一起,轻而易举让人看出其内心的纠结。
  挺瘦的一个小家伙,手指却毫无骨感,胖胖的,手背还有指窝。
  身上的校服过于宽。
  全身没有任何一点修饰,纯粹得像一杯没兑过水的醋。
  如果为他所有,喝下去,应该会很过瘾。
  5
  张梓游没有对她那段话做任何解读回应或者评价,而是另起了一个话题。
  他问:“你需要工作吗?”
  单徙抬头看了看他,“……我得念书。”
  “那怎么办,我都给你预支工资了。”他的唇角漾着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说的是资料费?
  那好像还真是给她预支工资了……
  “那……我放假的时候去。”
  单徙抓了抓短发,又问:“还是在……长廊打杂?”
  “不。”张梓游斜斜看了她一眼,眼里似藏着笑。
  他说:“是去我房间打杂。”
  单徙惊呆,微张着双唇,但完全不知该怎么反应。
  他又看了她一眼,轻笑道:“你还真信啊?”
  “……”
  这人怎么这样呢……
  她是真信来着……
  给吓到了……
  但是心跳为什么这么快?
  史无前例地快……
  6
  车子经过横跨琴江河的纪念大桥时,傍晚的风从车窗吹进来,特别凉。
  单徙偷偷瞄了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张梓游没揭穿她,神色慵懒地开着车。
  单徙觉得再不问就来不及了,鼓足勇气侧脸看着他,问:“有一个问题,我从下午到现在,一直想问你。”
  没等他说什么,她又赶紧补充道:“有点*的问题,嗯……你不一定要答的。”
  “问。”
  这么爽快?那她就不客气了……
  虽然知道他不一定会答她。
  单徙始终觉得这个问题不好问出口,但又很想知道。
  “唔…就是那个……”
  “哪个?”
  “……那个,你不是挪威籍的中国人嘛,也就是说,其实不是华人。”
  “嗯。”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念过书呀?是念到初中毕业就离开了吗?““这个啊,”张梓游轻轻一笑,“说来话还挺长,你确定要知道这种小事?”
  “这不是小事啊……”单徙的声音小了下去。
  又嘀咕了句:“反正,我觉得不是小事……”
  长指敲着方向盘面,他如她所愿答道:“大致就是,那时候有人告诉我说,我生身父母在中国广东。带我回来的人喜欢梅州这个地方,所以回了梅州,所以我就在梅州居住了一段日子。”
  “那后来呢?你的父母不在梅州?那他们是在广东哪个地方呢?”
  张梓游笑:“我不知道。”
  “啊?你……不知道?”
  “不许问了,再问下去,你会有危险。”
  “我?我有危险?”单徙指着自己问,“为、为什么呀?”
  “这么跟你说,人跟人之间是存在界线的,一旦逾越了某个度,彼此就不得不对对方负有某个程度上的责任。”
  张梓游侧脸看她,“懂吗?”
  “……”单徙实诚地摇了摇头,“不是很懂。”
  又急冲冲地补充:“但是、我愿意对你负责任,不管是哪个程度上的。”
  张梓游:“……”
  跟小姑娘说这种话果然是浪费语言。
  他想了想,翘着唇角问:“那如果……我是个身无分文又没有工作能力的孤儿,我来找你,你会怎样对我负责?”
  “唔……”单徙用手指点着唇,思索了好一会儿,转头跟他说,“我会……勤工俭学,然后,供你上学,等你有工作能力了,自然会报答我。”
  张梓游笑出声,抬手扶额,“清醒点,你连自己都供不起。”
  “……”单徙深吸一口气,“再勤俭一点嘛,总是有办法的。”
  “不。不会有办法。”
  “有,我觉得有。”
  “没有。”
  “有!”
  他偏头看她,平静而笃定,“我说,永远没有。”
  单徙张了张口,定定地看着他,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上划过。
  记忆中,也曾有人这么跟她这么说过话。
  以一种令人绝望的笃定语调。
  “你骗人。她们会回来的。”
  “不。她们不会。”
  “会。”
  “不会。”
  “我说会!”
  “我说,永远不会。”
  最要命是,记忆中的人也许是正确的;如今这人可能也是正确的。
  扔下我们的人,永远不会回来。
  孤苦无依的人,永远无处可依。
  
  第十三章
  
  1
  相信吗?
  生活远不止于你所理解的那样。
  大多数人只站在自己的人生角度去理解别人的世界,所以,不得其法是常态,一知半解是罕见,完全理解是奇迹。
  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那个能完全理解自己的个体,但通常情况下,有幸找到一个对自己一知半解的人,已是不易。
  当然,感情世界里,“爱”与“不爱”跟“懂”与“不懂”,从来就不能划等号。
  这是基于逻辑学上的谬论,却也是基于哲学上的真理。
  彼时,单徙在车上问张梓游:“你……多少岁呀?”
  他说:“你猜。”
  “猜不着。”
  “你都还没开始猜。”
  “……”她趁此机会仔细打量身旁人,最后掰着手指头试探说:“二十五?有吗?”
  张梓游悄无声息地笑了笑,“要我提醒你一下?”
  “什么?提醒我什么?”
  “你八岁生日那天,见过十五岁的我。”他偏头去瞧单徙,眉眼凉薄如初。
  “……”
  “记起我了吗?”
  傍晚的街灯影影绰绰地映照在他身上,侧脸轮廓如梦如幻,微微上扬的眼尾弧度桀骜。
  单徙呆呆点头,清澈双眼里坠入一滴水珠,荡开一层层涟漪,漾进心里。
  2
  “可我后来再也没见过你。”
  “因为我走了,回挪威了。”
  “你父母不在了?还是说……一直没找到你?”
  “你忘了?我是从石缝里蹦出来的,不存在父母。”
  “……”
  “你现在,认同我的话了吗?你的母亲和弟弟,永远不会回来。”
  “……”
  3
  车子驶过华侨酒店之后,单徙就开始给他当“导航”,一直开到小平房楼下。
  “你完了,住址被我知道了。”张梓游笑着熄了引擎。
  单徙也嘻嘻笑,“真的呀?那我可真害怕。”
  她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有点不自在地舔了舔唇,把酝酿了许久的话缓缓倾吐而出。
  “喂,那个,张……梓游,”单徙低着头在扭手指,声音小且软。
  她说:“你身边缺一只小天使吗?我一直觉得自己挺温暖的,以后……我当你的天使吧。”
  说完抬头,去看身旁的人。
  但是那人没什么反应。
  单徙的心脏在慢慢往下坠,庞大的失落不受控制地占据她全身。
  好一会儿过去,张梓游轻笑了一声,侧过脸来,向她靠近,俯身,一手把她的脑袋揽进怀里,另一只手伸过去帮她解安全带。
  他轻轻在单徙耳边说:“还是不要了,天使的下场一般都挺惨的。”
  解着安全带的长指微微颤抖,他笑得温柔而致命。
  与她拉开距离之前,唇畔擦过她额角,“回去吧。”
  单徙当即眼眶发红,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哭。
  但忍不住起身跪在座位上,扑过去用手臂搂住他脖颈,声音里带着哭腔:“那我、我……”
  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谢谢你,”她闭上双眼,紧咬下唇,“谢谢你帮我的那些。”
  伸在半空的手又放下去,张梓游语调无波澜:“不谢,资本家不做亏本投资的。”
  单徙吸了吸鼻子,退开来,急着下车离开。
  手腕被他从身后抓住,她转头去看那人。
  张梓游递给她一瓶柠檬果醋,“这个给你。”
  “什、什么来的?”
  “我最爱喝的饮料。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一些,你会看见阳光。”
  “真的?”
  他坏笑,“假的。”
  单徙接过来,弯着双眼跟他说谢谢。
  下了车之后又重复了一遍,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子离开视线。
  4
  这世上是不是有一种人,站在一定距离之外,能轻而易举被他温暖到;走近了想伸手去触碰,却发现他本身冰凉可入骨。
  就像雪人,只能站在远处看,看它亲切可爱的面孔,看它雪白纯洁的形象。
  万不能上前去触摸,不能使自己冻伤,也不能使它融化。
  单徙觉得,刚刚自己做了一件相当愚蠢的事。
  她蹲下来,想缓一缓心绪,但校服上衣口袋里不知有什么东西,一蹲下去就磕到她大腿。
  掏出来,是那个乒乓球。
  不知那人何时放在她身上的。
  单徙就着街灯,努力看清上面的涂鸦,是一只……挥着翅膀的天使。
  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原先那个被他印上印记的地方,仿佛还燃烧着无名烈火。
  那人是后悔了吗?
  所以后来才又要帮她擦掉?
  单徙蹲在原地,心脏无声颤抖,有点喘不过气。
  张先生,你怎么……这样矛盾?
  5
  酒店前台把一件国际快件交给张梓游。
  即使未拆封,他也大概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次回国以来,张梓游一直在等挪威那边的消息,等一切变成他想看见的样子时,便是他回去之日。
  以前金二在韩国念大学时,只要张梓游去了韩国,两人就一起跑去63大厦,站在顶层“俯瞰大地”。
  金二说,有时候宁愿待在游戏世界里,在那里他可以称王,可以征服一座座巅峰。
  张梓游说,还是喜欢现实世界多一些,在这里他可以不讲究任何一种技巧手法,只需要不断征服自己。
  现实世界更加精妙复杂,也正因为如此,更加好玩刺激且有趣。
  不像任何一款游戏,真实的人生是没有规则可讲的。
  当然的,就不存在违规与否。
  没有规则的世界,比较适合流氓生存。
  只要认真,他就能赢。
  6
  “妈,我喜欢他。”
  “你喜欢谁?”
  “wivin,我喜欢wivin。”
  碗碟摔碎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你不能喜欢他。”
  “为什么?”
  “他不是一个能被轻易喜欢的人,你还小,你不知道。”
  “到底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
  “不,我偏要。”
  这是一次凑巧的偷听。
  ……
  奥斯陆街头,公共厕所外面的墙边,他找到正对着墙面在涂鸦的人。
  “哥,nonal让你快点回去,飞机快起飞了,再不去就耽误比赛了。”
  “我不去,无聊。”
  “……”
  他继续在墙上涂涂画画,边画边说:“街头艺术迟早会被艺术界认可,到时候我会成为先驱中的一员。”
  “……”
  没完没了的训练赛,于我而言真的很无聊。
  学国际象棋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借此逃掉学校里的课程。
  ……
  鲁森,那天你发烧了,可能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
  这些年我一直没讲过给你听,是因为年少时我总觉得那些事与你无关,又或许是不愿意被你知道那样一个弱小无能的我。
  ……
  屋子空荡荡,一片漆黑,静得没有任何声音。
  像有千万只幽灵潜伏在周围,随时会扑上来。
  我把所认识的人的名字全都喊了一遍,甚至绝望到喊了一声“evon”和“nonal”。
  找不到灯的开关,一直到白昼天光。
  人生最艰难的时刻,除了这样,还能是怎样?
  我甚至能猜出——那时候,那个所谓幸福安康的家庭里,房间正亮着灯,鲁森半夜起来找我,他说,我哥怎么不见了?
  那么,有人能找到我吗?
  上帝作证,我可没有藏起来,也没有躲在角落,我只是被锁在古旧的房屋里,屋顶的阳光照射不进来。
  可是我的小天使找不到我。
  他找不到我。
  我一直被锁在那间老房子里,仰头看着屋顶上的遥远日光。
  al说我是个命途不好之人,危险且复杂,不适合长久待在一个幸福安康的家庭。
  我想,她的潜台词是:这家伙天生适合流浪。
  ……
  可是鲁森,我被放逐,是因为我恣意任性。
  而你,你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过早遭罪?
  你本来就愚蠢,发着高烧在床上躺一天一夜,岂不是要变成真的白痴了?
  老太太把我寻回去时,你还昏迷着,无人管。
  我可真懊恼。
  如同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冰冷刺骨的水。
  上帝在我耳边说:“你也不过如此,保护不了任何人。”
  是嘛。
  我真的不过如此吗?
  我真的,那么弱吗?
  ……
  鲁森,你还记得那副很特别的国际象棋吗?
  其实它不是不见了,而是被我扔在了evon面前。
  我说,真你他妈抱歉,我就是这么一个不习惯被束缚的流浪汉。
  你知道那时老太太在做什么吗?
  她站在他们那一边,如同一个木偶人,什么都没说。
  我真该在那时候就向自己承认———既然她是evon家的帮佣,你我是evon和nonal领养的,那我们……一直都没有所谓的姥姥。
  自欺欺人是一种绝症。
  每一个少年都只是想要被爱,并无恶意。
  我没有,你更没有。
  这些年来我一直觉得:十五岁之前,不是世界亏待了我们,也不是命运亏待了我们。
  是我的弱小,亏待了你。
  7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掀开被子,又盖上被子。
  打开灯,戴上眼罩,躺在床上。
  披着睡袍,光脚踩在地板上。
  翻冰箱找果醋。
  跑进浴室冲个凉,出来听财经新闻,开盘时赌气一般砸钱,甚至无聊到把各个板块的数据做成评估模型。
  日……不管怎么折腾,就是毫无睡意。
  都凌晨五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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