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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和玛丽-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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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拿她的苦难作消遣,那都无所谓。可是他们明明就在她身边。
  他们每天都注视着她。
  他们甚至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也许会不得已为他们写到老,写到死。
  锅沸腾起来。
  何安烛再说什么,白玛却听不太清楚。她抬手抵住耳朵前方那块软的肉,抑制不住,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泽仁普措看过来,伸手想搀扶住白玛,“不舒服吗?”
  甩开眩晕,白玛躲避他的手,轻声说:“没事的。”
  她行动僵硬如同机械,穿过走廊,走进房间,把卧室门关上了。
  乔奇祯刚下飞机,先去明丽那里。她包了饺子,让他去白玛家送一些,感谢之前他们的帮忙。
  进门前,他先打了白婉的电话,确认在不在家。
  白婉刚好拿过快递,让他在一楼稍等。
  两个人搭上同一班电梯。
  “你爸爸好些了?”白婉问。
  帮忙拿过快递盒,乔奇祯拉开口罩,这才朝长辈微笑着回答:“请了这么久的假,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白婉舒了一口气,说,“有病呢,还是不能讳疾忌医。你也偶尔照顾照顾她。”
  厢梯里悄无声息汇入缄默。
  仿佛雪山崩塌前的茫茫平静。
  乔奇祯不疾不徐将口罩和帽子卸下来,露出略带沉郁的脸与眼睛。
  他说:“白姨你发现了?”
  白婉回过头,沉默的目光掠过他年轻而漂亮的脸:“你们俩谁都没瞒住,也没想瞒。只是自己骗自己吧?”
  乔奇祯没回答,不过笑了笑。他的笑像扫过玻璃制品表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到令人叹息。
  “你也是,还是自私一点比较好。”
  这是白婉走出电梯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们进了家门。
  乔奇祯没想到何安烛也在。
  他敌意上升,冷冷地微笑,扭头就去帮白婉将饺子放进冰箱。
  “怎么不熄火,”白婉抱怨着走进厨房,“白玛央金也真是的。”
  何安烛主动上前帮忙。冷冻柜抽屉挪动时发出轻响,乔奇祯表面说着“好啊”,实则恨不得独自一口气全部做完。
  他问:“白玛呢?”
  这可以说是他们之间的唯一话题。何安烛说:“刚才在聊以后她创作的事,好像突然有点不舒服。”
  动作停滞,乔奇祯淡淡地问:“她特意辞职回来,以前那些编辑也断了,不就是不想靠写吃饭了吗?”
  何安烛像感到很惊讶似的:“可她很有才华啊!”
  乔奇祯猝然站起身来。
  每一个字都冒着冷森森的寒气。他平视前方,仿佛笼着形似阴云的黑纱,说:“你都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她的病痛作祟多半是神经递质或细胞异常被激活。大多数时间按周期,有时候,则是特殊情况激发。
  他没等答复,径自推开何安烛往里走。
  穿过如船舱沉没前那般封闭的走廊,乔奇祯飞快抵达白玛的卧室门口。门从里面锁上了,他艰难地吞咽,这时候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钥匙在哪里?对这里,他熟悉得像自己家一样。因为她的家和他家一样,因为她就像他自己。不知不觉中,其他人也已经围拢到他身边来。他找到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后猛地打开门。紧迫感如同瘟疫,是会传染的。
  背影。
  他看到窗口的背影。
  白玛家住在十五楼。她让人不安,但因为往常太过强韧,于是总难免使得身边人掉以轻心,怀抱侥幸心理,让人忘记她向往的东西里除了好的生活、睡眠、食物和过得去的工作外,还有爆裂过后归于平静的安息。
  心脏被不可抵抗的力量挤压,破坏,迸裂出白色的颜料。
  它曾经以近乎恐吓的决然拒绝过他。
  如今她也要这么做。
  其实濒临死寂。
  其实在失去一切的前夕,倾尽所有的时刻,几乎是死寂的。
  也不是一无所有。飞驰而去的同时,乔奇祯忽然静静地想,曾经他也不是一无所有。
  不过快了。
  他想不到人生里还有什么时候能比这更痛苦。
  不锈钢的窗框与墙壁撞击身体,可是感觉不到疼痛。捉住白玛的那一瞬间,带着噪音的声响终于从新涌入耳室。
  小学三年级的教室里,被分到A组,他对她说:“你就叫Mary吧。”
  她对他说:“Nice to meet you,George。”
  溅了一地被风干的白色颜料,他死都不愿再见。可是,最后被他拆卸下来的颜料瓶盖,却直至今日还留在他身边。
  “留……”他用尽全部力气。与地心引力对抗,与疾病对抗,与死对抗,与痛苦的回忆对抗。该死的绝不会是我们,你必须——
  “……留在我身边。”
  乔奇祯将白玛从外壁窗台拖拽回来。
  眼泪夺眶而出,他忘记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哭泣过。
  她惶惶不能语,脆弱得令人心碎。
  “留在我身边,不要死。不要伤害自己。留在我身边。”他跪在她跟前,支离破碎的语句徘徊不停,浑身因脱力与恐惧发抖,“不要死。我求你,留下。留下吧。我求你了。”
  其他人悉数聚在门外,连踏入一步都觉得是侵犯。
  明明刚从生死中脱离出来的就是身边的人。
  她是流星,他是接住流星的人。
  泽仁普措眼神昏暗,轻轻侧过脸去,长长叹了一口气。白婉默不作声地啜泣起来。唯独何安烛满脸惘然。
  他朝前迈。
  倏忽间,乔奇祯把白玛拉进怀里,他用最绝望的姿态抱她。两个人都筋疲力竭、满脸是泪。
  “别过来,”仿佛失了神,乔奇祯这么说,“离我们远一点。”
  白玛微微瑟缩着,侧着脸,嘴唇翕动,近乎无声,却说了同样的话:“离我们远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谁都没有错。只是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人与人之间无法达到绝对的相互理解


第40章 
  “你其实没有那么痛苦的。”
  泽仁普措说。
  他独自坐在黑暗里,以一种细微到难以察觉的方式抑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末了; 他近乎叹息地别过头; 好像一个在刹那间飞快掏出全部行头的擦鞋匠; 迅猛地、刻不容缓地拿出了身为父亲的威严:“我还是太娇惯你了。”
  “爸爸,”白玛站在地板上,脚底冰凉; 摇摇欲坠; “太难了。”
  “有什么难的?”泽仁普措望向她; “你有这个能力; 你比我强千万倍。你看; 你现在不就没事吗?你完全可以比爸爸做得更好。”
  悲恸的心在止不住地战栗,她感到自己濒临崩坏。
  “我做不到!”白玛说。
  “为什么?”
  她抬手抓住自己的头发; 恶狠狠地,想要让疼痛停止蔓延下去:“我做不到。我没有你那么强。二十几岁的你可以套着束缚服从医院逃出去; 然后过了那么多年; 又能心平气和地承认自己天赋不够……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
  白玛听到黑暗里传来短促的笑声。
  “我还没承认,”泽仁普措说; “你也还没到‘做不到’的时候。爸爸妈妈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不要这么没用; 白玛央金。你是个没教养、不懂事的孩子; 所以更应该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
  “拿刀子,上吊,还跳楼。你去外面问问,谁家的孩子会这样顶撞父母。不听话的话就滚出去。这里是我的家; 我赚钱买的房子。”
  想争辩自己早就不再需要父母的支援,却又想起脚下的这条路根本离不开家人的要求与打点。从出生开始,从被养育长大起,已经脱不开关系了。
  她感到头痛欲裂:“真想回到小时候。”
  这句话似乎触动冰山,竟然惹得泽仁普措也迟疑。
  他问:“什么?”
  “小时候是人生中唯一快乐的时候,可惜再也不会有了。”白玛将脸埋没进黑影里去。
  长久的缄默如海浪一次又一次地冲刷海岸。
  白玛退出去前,泽仁普措说:“至少你还有那种时候。”
  天渐渐亮起来了。
  医院走廊上人满为患,却充斥着教堂礼拜前别具一格的氛围。叫号,病人出入,一切平稳有序。
  接过病历本,已经不算陌生人的医生笑着说:“怎么今天还和男朋友一起来的——”
  话音未落,先噤声的是一旁打下手的实习生,随即连带医生本人也沉默。
  气温已经不低,这时候还系围巾、戴口罩、套着连衣帽,刚才在走廊,已经足够令人吸引眼球。反倒白玛看起来像陪护,乔奇祯才是病患。
  “这是在录什么综艺?”这位医生第一次诊治白玛时才刚怀孕,如今已经快休产假,很冷静地问,“隐藏摄像机?”
  “呃,”她条理清晰,正处于平稳而坦荡的间歇期,“不是……”
  白玛第一次挂号是和白婉来的。
  偶然遇上这位医生,从此以后再不情愿和其他医生见面。虽说坚决拒绝治疗,且会诊态度恶劣,只购买辅助睡眠的相关药物,但还是每隔几个月来一趟。
  这次也差不多。
  殊死抵抗,玩命搏斗。
  但在乔奇祯的示意下至少肯拿药了。
  坐上车后,乔奇祯先转身到车后座取水壶。白玛翻看缴费的单子,疑惑怎么会花这么多钱。他把兑好温水的纸杯递给她,然后抢过来读医嘱和说明书。
  “吃了这个我会不会变蠢啊?”白玛掏出手机,忍不住小声吐露疑心。
  乔奇祯忽然抬头,郑重其事地盯着她看。
  “吃吧。”他说,“还是吃了好。”
  她也不再遮掩不满:“真的不想吃。”
  只见乔奇祯若有所思地别过头。
  蓦地,他把药扔进自己嘴里,也没喝水,就这么直接咽了下去。
  “你干什么!”白玛惊慌失措,却没能预料到他突如其来的意外举动,吓得松开安全带扑过来。
  他稳稳当当接住她,朝她猝然一笑,说:“要么你乖乖吃药,要么我陪你一起吃。反正我也够蠢的了,看我能不能变得更蠢。”
  “你是真的蠢!”
  她差不多全身力气都压在他那,气得不得了,可又拿他没办法。
  乔奇祯阴谋得逞,维持着笑脸,抬起头来吻白玛嘴角。她反倒恢复了平静,冷冰冰瞪他一眼,然后爬回去服药:“以后不要再干这种蠢事。”
  “什么事?”乔奇祯坐直身子,“是指乱吃药,还是指——”
  “别吃我的药。”她喝止他。
  “唔,没问题。”他侧身给她系好安全带,望向她的眼神满是愉快,随即又给自己系上,这才驾车。
  先去了乔奇祯家。
  不能小觑长辈的消息流通。明丽从房间里探出头来问:“小玛呢?你们和你泽仁叔叔吵架了?”
  “没有。”乔奇祯随口敷衍,确认了包里的几份剧本,然后才拎起来。
  明丽叉着腰:“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乱来。爸爸跟你说了那么多次,咱们还不是一家人呢。”
  “要是成了一家人,就能乱来了?”他扬起嘴角,却没抬头,手头继续收拾着。
  明丽静静地注视着他,半晌,才回过头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你就认定了她。”
  她重新回到门里去。只听得见几句琐碎的交谈。
  乔超在说:“也挺好的嘛。”
  明丽的话像是诘难:“你就一个劲帮他说话吧。”
  那之后再见面,就又是一年清明节了。
  乔奇祯忙得累死累活,每天默念着“要休息等躺进坟墓有的是时间休息”工作。他还是保持着不怎么上综艺的习惯,丢失了许多赚钱的机会。还好白玛毫无怨言。
  她是第一次给乔奇祯的爷爷扫墓,之前家里一直交待她不能跟去,怕两边都难做。
  乔奇祯偷偷告诉她:“这一座山都是我们家的人。”
  “那你死后也埋这里?”白玛问他。
  他摇摇头,说:“公墓吧。”
  紧接着补充说:“要看情况。万一以后我的片得了奥斯卡怎么办?像《寄生虫》那样。我更红了,老有人来看我的墓,还不把你烦死?”
  “关我什么事?要是你能得奥斯卡,我就能拿诺贝尔了。”白玛不留情面地挖苦。
  “你死后就不跟我一起了?”乔奇祯好像始料未及,不过很快又说,“也好。”
  直到回去了,他也离开了。她才在微信上发消息给他:“‘也好’是什么意思?”
  乔奇祯下飞机时回复:“什么‘也好’?”
  白玛追问说:“下辈子。虽然我不信这个。”
  “没什么意思,我希望你换个不一样的人生。”乔奇祯发消息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都快不记得这回事了。他却来问她:“我拖累你了吧?”
  白玛没来得及回复,乔奇祯就自言自语起来:“我好像拖累你了。”
  她盯着屏幕,出神良久,直到提醒吃药的闹钟响起来。
  白玛说:“太好了。”
  他也觉得他亏欠她,真是太好了。
  “相互拖累吧。”她说。
  别人的爱势均力敌,我们的爱两败俱伤。
  一句话,惹得刚坐上保姆车的乔奇祯惊呼起来:“操。”
  “干嘛?”经纪人狐疑地瞥他一眼。
  “我怎么这么迷恋她啊?”他好像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笑容倏然释放,清隽而且爽朗,一切又不那么重要了。
  回到现在。
  他们本来该回外公家,没想到交通电台临时播报堵车。这种时候,不能乘坐地铁的难处可以说是显露无疑。乔奇祯无可奈何,临时起意,拐了方向盘,驶向另一片市区。
  “去商沉家?”白玛下意识做出推断。
  “不是。猴子去三亚了,”乔奇祯说,“去我家玩。”
  “不是刚从你家出来?”她说。
  “我腾了新的房子出来,”说着,他脸上不由得浮现起笑意,“你会喜欢的。”
  乔奇祯在很偏僻的地段买了一栋陈旧的写字楼。白玛觉得唯一的优点是带院子。
  进去的时候,她也略微吓了一跳。因为乔奇祯居然在一楼买了尺寸不合适的喷泉,甚至还有公园长椅。
  “从现在开始,这里是乔奇祯广场!”他很满意地展示说。
  结果得到白玛的嘲笑:“幼不幼稚啊你。”
  乔奇祯丝毫没放在心上,吊儿郎当走到长椅边坐下。整座建筑空无一人,附近是老年公寓,隐隐约约能听到街区传来的少许声响。
  白玛转了两圈,觉得倒是很适合养狗。她也坐到公园长椅上,忽然好像松了一口气。
  “你打算住在这里?”她问。
  “是啊,”乔奇祯很坦然,“有什么问题吗?”
  白玛摇摇头。她对住所没有要求。与其这么说,对于未来的生活,要求可以说是没有。毕竟谁也说不定将来的事。
  她问:“你觉得你爱我吗?”
  乔奇祯回过头,他注视着她。
  “对,”他思索了一会儿,说,“我爱你。你呢?”
  就像英语对话“I’m fine”后抛出的一句“and you”。
  “我也爱你,”白玛说,“或许是。不过我们会不会变成他们那样?我爸妈,还有你爸妈。他们就很相爱——”
  又是一阵沉默。
  乔奇祯想了想,没有否定:“也有可能。”
  然而就连白玛自己也没想到,她并没有特别沮丧,恰恰相反,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开始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了。可能,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回过头,望着眼前长着青苔的地面说。
  “但那不影响我们的,不是吗?我离不开你,你也不能离开我,跟那些都没关系。”乔奇祯微微挑眉。他的笑极具说服力,可惜她免疫。但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她认同他的话。
  她慢吞吞地颔首,叹气的同时试图安慰自己。
  “我还没有因为我们的事伤害谁,截至目前。至少没有被伤害了的人找上门来打我。”她没忘记补充上那句,“截至目前。”
  “没事的,就算有人要打你,也得先打我啊。”乔奇祯说,“反正我们是一起的,要打一起打。”
  “没错。”白玛赞同这一点。
  继续坐了一会儿,她忽然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啊,”乔奇祯寡淡地发出单音节,“可能是鸽子。”
  “鸽子?”
  乔奇祯换上他的标准笑容:“我请人在顶楼养了鸽子。等一下。”
  说着他起身,沿着楼梯间往上跑。
  白玛哪里能坐在原地等他,当即也跟上去,声音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你有病吧?”
  “什么?”乔奇祯假装没听清,笑意荡漾,跑得飞快,“不能吗?”
  她被他气笑了,脚步却没停下,无可奈何地回答道:“能啊。随你,反正是你负责。”
  “那当然。”
  说着,他已经抵达顶端。
  轻轻一推,天台的门打开了。鸽子洁白的羽翼纷飞,日光浩浩荡荡洒落下来。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小央
  《乔玛》的正文部分到此结束
  之后更番外
  今天写了个师弟团猫人相关的预收《我抓我爱豆》,请多关心
  下本开《全靠演技》
  …
  感谢所有支持正版的读者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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