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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和玛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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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次,她甚至想过和鹿梓希谈起那些她自己也不愿意一直翻来覆去回忆的事。
所以,当白玛和乔奇祯不记得第几次重新热络起来时,鹿梓希没惊讶。
她早就知情了。
白玛还给她看过他们俩的小学毕业照。
鹿梓希说:“你小时候头发可真短!”
“嗯,”白玛说,“乔奇祯在这。那时候也就和我差不多高。”
鹿梓希又说:“让我翻个面看看名字,有没有认识的。欸?你怎么四个字,日本友人啊?”还附加了一句日语,动画片里学的。没听清说的什么,总之是敬语。
白玛央金又好气又好笑:“是藏族人,去你个没文化的。”
上政治课和地理课,提及少数民族地区或者自治区时,为了加深学生印象,又或者是为了活跃课堂,知情的老师点过白玛的名。
“啊,对。你高考可以加分吧?10分还是20分?”
“不知道。”
两个女生聊的正欢,只听起居室的玄关处门响。干干脆脆的声音说“白姨,普措叔叔”,然后就是一阵轻车熟路的脚步声。
乔奇祯也不敲门,探出头问:“去不去新华书店?”
目光触及意料之外的人,明明他最晚到,却逼得别人成为第三者。
乔奇祯略颔首,说“你好”。
鹿梓希回答他“hello”。
接下去他发现她们刚才在仔细端详的是什么东西——“操!白玛!”乔奇祯扑过来试图抢走那张合影。
白玛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鹿梓希是自来熟,卖力地想守住合影,却还是敌不过乔奇祯来势汹汹。她有点怕,就交给白玛。
白玛接过,背手拿着藏到身后。乔奇祯伸长手臂,从两侧逼近,将她圈在臂弯里。白玛双颊泛红,不知道是因为打闹而激动,还是另有缘由。
“你又不丑。”她说。
乔奇祯丝毫没发觉他们的姿势有什么奇怪,坚持锢住她,说:“你怎么这样?你信不信我把你那些丢脸的事全抖出来。”
“随便你,”白玛说,“我也会说的。那个,我要说了——”
“暂停!”
他们是光看着就能感慨“感情真好”的那种关系。
后来在学校,碰面时,鹿梓希也会向乔奇祯轻巧地挥挥手,说:“嗨!”
乔奇祯往往是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她是谁,就已经带着微笑点头。
他来找白玛借教科书。
白玛不怎么擅长记笔记,乔奇祯对学习也不够上心。两个人各做一部分。有时候白玛的书上总能同时存在两种字迹。
白玛从来没有承认过,每次听到同学“乔奇祯找你”的转告,也不是说有多快乐,就是脚步轻飘飘的,总觉得要飞起来。
她觉得这是因为他们是好朋友。
见到朋友总会是快乐的。
那时候白玛还没想过,快乐是短暂的,痛苦是长久的。偶尔有擦伤,她也相信总会过去。他们都还是精力旺盛、对未来充满憧憬的青少年。
鹿梓希和她的初恋男友分分合合时,白玛也会因鹿梓希的难过而难过。她向来遵守校纪校规的人,都不惜逃掉晚自习,专门回宿舍陪鹿梓希伤心。
她说了许多心里话。
有时候,中学生间的谈恋爱并不意味着多喜欢。大家都模仿着大人的样子,和同龄人进行各式各样的社交活动。
其实白玛懵懵懂懂是明白的。
“但是后来就真的喜欢上了。”鹿梓希说。
抱着膝盖蹲下的她柔弱又可怜。
白玛想,是男生都该喜欢梓希这样的。
太阳照常升起。
和惹她伤心的男同学在校园里再见面时,鹿梓希也只能佯装无事。
白玛一度以为这种事离她很遥远。
毕竟她从未想过这时候就和谁确定关系。再者,像她这样难接近的人,一个礼拜说上话的对象都寥寥无几,早恋并不容易。
但那一天还是来临了。
白玛在教室里百无聊赖地翻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偶然间抬头,越过嘈杂而庸碌的教室,她看到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少年。
她知道他穿多少码的衣服,她知道他在漫画里喜欢的是女一号还是女二号,她知道他吃泡面会选哪个口味。她知道他的未来蓝图,她知道他过去在哪里栽过跟头。她知道他的傲慢,他的虚荣,以及他的独一无二。
并不惊喜,也没有感到烦恼,习以为常,因此感到理所当然。她只是平静地起身,准备在他召唤她之前过去,如他所愿。
白玛看到乔奇祯捉住她的同学,说了两句什么。那个人回到门口,用不算高也不算低的分贝喊道:“鹿梓希,乔奇祯找。”
胸腔被刺开一个孔。
只是一个微小到难以察觉的孔。然而漆黑的沥青从那里渗透出来,缓慢,粘稠,寂静无声。
他们不是一瞬间就迎来结局的。
在那之前,白玛还需要反复地被乔奇祯告知,她不知道,她其实并不知道他。很多次她分明已经隐隐约约预料到会受伤,却还是挣扎着不愿受伤,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蹈覆辙中颠簸。
她是很久以后才承认的。
那时她已经开始失去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她就不要他了。
章节开头这个心理分析很有趣,或许大家可以尝试一下
第6章
乔奇祯说:“我的NS在你那里吗?”
白玛说:“没。”
乔奇祯在自己房间里张望一周,弄乱头发,四处走来走去:“突然找不到了。”
“上个星期你不是还躺在床上玩牧场物语?”白玛抱着手臂,一心一意地远程引导他。
又是漫长的翻箱倒柜声。
他没挂断手机。
放空的过程中,白玛忍不住想起几天前的那一幕。
鹿梓希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到乔奇祯,她将脸旁边的头发绕到耳后,匆匆忙忙步出教室。
自始至终,白玛静静地注视着。
她没有跟出去。
当然不可能追出去,无缘无故,白玛想起“自取其辱”这个词。
不过,也可能并没有这么严重。
她一直都习惯把事情往坏处想,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做好最周全的准备。
但这次破例了。
当乔奇祯的声音重新出现在听筒里时,她几乎和他同时开了口。乔奇祯说“不会是真丢了吧”,白玛说“你前几天来找梓希了吗”。
她也有考虑过措辞。
故作轻松问“你和鹿梓希什么情况”是上上策。既符合她平日里的样子,又能直奔主题。
唯一的缺点是太没尊严。
白玛条件反射地舍弃。
“嗯,嗯?”通话那端的乔奇祯居然没听清,“你说什么?”
一下教理智浇了满头,白玛回答:“没什么。”
乔奇祯和她认识得再如何久,到底还是异性。鹿梓希就不同了。用别人的话来说,她们是闺蜜。
返校后,白玛问鹿梓希:“是我感觉错了吗,你和乔奇关系变好了?”
鹿梓希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点头。
有一次晨跑,她请了生理假。刚好遇到和她纠缠多年的初恋对象。他迟到,罚站在一旁挨训,批评教育结束,也就被遣去和请假人员一列。
鹿梓希不愿和他靠得太近。
就在这时,有人提出要换位置。
乔奇祯也迟到了。鹿梓希和那人的事迹在年级里不算秘密,他看出尴尬,于是率先替二人解围。
见到是他,鹿梓希连忙问候:“嗨!”
乔奇祯也说:“白玛呢?”
作势就侧过身子,以为她会在鹿梓希旁边。
“她不请假的。”女生笑起来眉眼弯弯。
即使来了例假,八百米三千米她都是照跑不误。
乔奇祯也恍然:“对。”
他们小学时去素质教育基地待过一个礼拜。期间白玛从未叫苦叫累,唯独一个项目让她打退堂鼓——要求齐心协力翻过一堵墙。基础做法是男生托女生过去,听到以后白玛当即脸变得煞白。
“怎么了?”乔奇祯说,“你别踩我的脸就行。”
白玛摇头。
她对乔奇祯磕磕巴巴地开口——那是他记忆里,白玛屈指可数的几次吃螺丝:“我、我太胖了。”
乔奇祯没听懂。
在他看来,白玛不是特别瘦的类型。但为这种事在意成这样实属不必。
然后白玛请假了。
这就是乔奇祯唯一一次有关白玛请假的记忆。平常她都习惯硬扛。
总而言之,乔奇祯和鹿梓希以白玛作为开端,渐渐聊了起来。
之后又在小卖部见过一次。
白玛不怎么吃零食,每次都是陪同,站在门口发呆。鹿梓希进去时,校园卡恰好余额不足,刚打算折返去找白玛,却捕捉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乔奇,可不可以帮我刷一下?”乔奇祯没拒绝。
他们互相加了对方企鹅。可惜乔奇祯和白玛都一样,父母管得严,不带手机来学校。
所以还是面对面交流得比较多。
于是,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乔奇祯会跟白玛和鹿梓希一起吃饭。
虽然说次数也不多。
可是以前乔奇祯不这样。
他有一起吃饭的哥们。
白玛没有愚蠢到以为乔奇祯的改变是因为自己。
她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比较好。
有一天,鹿梓希说:“白玛,有件事能不能请你帮我?”
“什么?”白玛问。
“你能不能别告诉乔奇我和那谁的详细经过?”那谁自然指的是曾经让她伤心的初恋,鹿梓希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请求说,“让他来问我吧!我想自己解释给他听。”
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想法是,他为什么要问你这个。
乔奇祯为什么要知道你的事。
这念头像刚从深井里打捞起来,冰得彻骨,却也转瞬让白玛清醒。
“好。”她回想起她的身份。
白玛是乔奇祯的好朋友。
也是鹿梓希的朋友。
朋友。
就在那一天晚自习的课间,乔奇祯又出现在她们班教室门口。白玛用尽全力让自己不抱期待,然而乔奇祯却进了教室。他径自绕到她身后,忽然伸手压住她的肩膀:“这么认真看什么呢?这题选B和D。”
狂喜降临的时候,白玛感觉到眩晕。
“真的吗?”嘴上却镇定地挤兑回去。
他们走出教室,到走廊上沐浴夜色。白玛仍在那微茫的幸福感中荡漾,反应慢一拍,于是被乔奇祯扶着肩转过身。
听说长辈都爱称赞孩子长得好看,但多半其实只是标致。乔奇祯却不同。白玛的妈妈白婉,白玛的两个姑妈、一个舅妈,只要见过他的大人,都朝乔奇祯的脸啧啧赞叹过。
不止是这样。
中学时喜欢他的女生遍布各个年级,就连乔超同事家没满五岁的女儿见到乔奇祯,也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地冲他笑。
即便是白玛为人处事最嚣张的时期,她最招人恨的一点,也莫过于离乔奇祯太近。
而此时此刻,白玛看着他,他也看着白玛。
“白玛,小玛。养鸡,”乔奇祯笑起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鹿梓希的事?”
其实没有声音。
其实胸口被捅穿的时候,是没有什么声音的。
白玛想,也许是因为她并没有真的受伤。所以没关系。
“我也不好说,”她笑起来,“你自己去问她好吗?”
他想了想。乔奇祯思考的时候经常挑起一边的眉,别人的话难免有点做作,唯独他做什么都美观到合乎情理。
“也是。”他说。
白玛笑着,笑着。她说:“你和鹿梓希什么情况呀?”
她的笑没有破绽。
一定没有。
白玛想。
不然乔奇祯怎么会爽快地回答呢。
他说:“就这样了。”
她轻轻推搡他一下,朋友之间,隐秘话题,打打闹闹,气氛良好:“什么呀!你不会要追她吧?原来你喜欢那种类型?”
竟然把闺蜜说成“那种类型”,白玛暗暗在心里怪自己。
但凭借这句话,她成功把自己和乔奇祯划作一个阵营。
“不喜欢啊,”乔奇祯说,“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吗?”
“你和她?”白玛问。
她毫不怀疑,假如没有别人在场,她一定会立刻扇自己一耳光。
不是他和她,难道是他和自己?
“嗯。”乔奇祯却没看穿。
白玛微笑着。
“不可能。”她说。
白玛的笑容褪色,最后幻化成皎洁的冰河。她说:“你们不可能。”
她说的是实话。
白玛这样认为。
假如人用会照顾他人和需要他人照顾的标准来区分,乔奇祯也好,鹿梓希也好,他们都是后一种。
他们不适合在一起。
也就是那天晚自习结束后,班级调换了座位,白玛有了新的同桌。马上要回宿舍洗漱,所有人都是匆忙移动桌椅,来不及和新邻居沟通感情。
胡笛和白玛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你和乔奇祯是一对吗?
得知不是以后,她大为震惊。为了一点伤害自己的快感,白玛甚至说了:“他会和其他人好。”
于是胡笛再次开口。
她说的第二句是,谁插足你们,是不是有病啊?
有时候白玛觉得胡笛是她的阴暗面。
道德强迫着她回避自己的这一面,一切根本没有对错可言。然而,胡笛却出现了。不偏不倚,恰好是她最需要的时候。
第7章
第二次聊起乔奇祯时,胡笛穿着一件米老鼠图案的毛衣。
白玛犹豫了很久,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重提他的事。然而,上次对鹿梓希的评价显然只是胡笛随口一说。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耿耿于怀了好久的人,只有白玛自己。
“你认识乔奇祯吗?”白玛目不转睛盯着胡笛衣服上的米老鼠。
胡笛自顾自涂着透明的指甲油:“开玩笑,他那么有名。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主动谈起他,白玛的目的是要洗刷上次她给人留下的印象。然而,胡笛这种大大咧咧的反应,倒让她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白玛刚沉默,胡笛就开口了。
她说:“你知道吗?乔奇祯向鹿梓希表白了。”
这回轮到白玛心里骚动一圈。
这件事本身并不让她惊讶。按上次乔奇祯的说法,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她只是没想到自己会从别人那里听到这个消息。
仅仅用了几秒钟,白玛镇静的神情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微笑着说:“我不知道。”
傍晚她就知道了。
事情是早读发生的。
也不算表白。鹿梓希这么说。在她看来,乔奇祯就只是轻描淡写问了句“要么我们好了算了”。
“他太轻浮了,太随便。一看就是被人捧惯了的。长得帅了不起啊,我是受不了。”面对白玛,鹿梓希言之凿凿地说道,“反正我不会和乔奇祯一起的。”
她绽露笑容,灿烂得令白玛窒息。
有那么些日子里,乔奇祯、白玛和鹿梓希的关系继续维持着巧妙的平衡。明明发生了什么,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这表象上的正常反而是异常之处。
白玛和鹿梓希去食堂的时候,乔奇祯偶尔一起。
有时候,乔奇祯会从小卖部买喝的给她们。
回寝室,鹿梓希跟白玛不止一次地抱怨——哎呀,他好烦啊。我真的快讨厌他了。
凭借这么久的相识,白玛清楚,说这话时,鹿梓希绝对没有恶心谁的意思。恰恰相反,至少她确认,梓希是顾虑她感受的。
白玛的沉默一直延续到明丽特意来问起她:“小玛,你知不知道最近阿祯怎么了?”
事实上,从小,白玛就对乔奇祯的妈妈抱有一种天然的警惕心。
都说大人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按理说,白玛也算同龄人里守规矩的了。可两家来往多,相处时间长了,难免出一两次纰漏。
次次明丽都不留情面。
一次是她小学时期末考试没考好。在家被泽仁普措挖苦,暑假和乔奇祯去游泳,又被明丽阿姨说教一通。
还有一次,则是她去乔奇祯家玩,正用乔奇祯堂哥的PSP玩《DRRR!!》的游戏,没注意到明丽站在门口,于是口无遮拦谈起班上同学谁和谁恋爱的琐事。结果受到明丽阿姨的白眼和思想教育。
白玛敬畏明丽,自然不只是一朝被蛇咬的缘故。更多的,还是因为她能觉察到,明丽很精明,精明到足以看穿身为小孩的他们。
但凡开口问了,明丽必然能笃定,白玛知道乔奇祯怎么了。
白玛却不肯说。
她含糊其辞,反倒问:“他怎么了吗?”
明丽说:“他无缘无故坚持要用手机。”
他是为了和鹿梓希联络。
白玛知道。
可她还是发挥这么多年沉淀下来的打太极本领,回答说:“阿姨,我也不知道。不然您去问他吧。”
老老实实不在学校里用手机的,最后只剩下白玛一个人。
鹿梓希真的没有答应乔奇祯。
但是,她也没拒绝他。
又一次听到鹿梓希抱怨乔奇祯的时候,白玛忍不住开了口。
“既然你那么烦,就好好拒绝他一次。”她说,“和他说,别再缠着你。告诉他——你们没可能的。”
如此劝告时,白玛神色淡漠,语气舒缓。
仿佛事不关己。
不对。
本来就不关她的事啊。
然而。
上一秒还眉飞色舞满口怨言的鹿梓希,眨眼间就沉默。她的脸像蒙过沙尘,顿时暗淡下去,一言不发,富有忧郁地思索。
白玛也不再多说。
她的青梅竹马以及她的闺蜜。
假如他们能在一起,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吧。
假如能开心就好了。
假如有这么单纯就好了。
局外人终究很难插手。乔奇祯照常来找鹿梓希。隔着教室窗户,能看见他们在走廊上说话。乔奇祯风轻云淡,鹿梓希微微垂着头,嘴角带笑,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眼睛。
习题册上流动的笔尖停滞,白玛默不作声注视窗外。
她在暗处,他们在明处。
她无声无息地观望着,身旁的胡笛就在这时开口。
女生的声音像梅菲斯托的低语,缠绕着身为浮士德的另一个女生:“拿腔作势的,其实她心里爽到不行吧?”
白玛倏然侧过脸来。
她在一片缄默中望着胡笛,良久,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她差点就说了。
“是啊。”一个声音在白玛心底这么说着。
她渐渐地厌恶起自己。
复杂的、丑恶的、被魔鬼诱惑的自己。
之后那个礼拜,是白玛和鹿梓希那一组打扫卫生。她们俩被分配去了包干区。
乔奇祯也没有缺席。
她们从两端分别开始。白玛弯着腰专心致志清扫。乔奇祯和鹿梓希手上也没停,但与此同时,还有说有笑地闲聊着。
三个人分成一个人和两个人的两部分。
白玛头也不抬地默默打扫,耳畔是少年少女窸窸窣窣的声响。腰很酸,呼吸也很困难。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来不及仔细思考这是什么感觉,就已经直起身来。
虽说她也没怎么忍耐。
但,她已经尽了全力。
白玛静静地看着他们。昏暗的光线里,乔奇祯和鹿梓希微笑着谈话,目光偶尔交错触碰,转瞬又撤离,一来一去,你进我退。好亲昵,好快乐。对第三个人来说却遥不可及。
“你们到底要不要好?”
白玛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像这样气急败坏地与乔奇祯坦白。本来以为能心平气和,像以往一样拿捏好,没想到,没预料到,她失态了。
她试图及时挽回局面。
却还不如不挽回。
因为不经意间,她的不满早已堆积到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头上。白玛也是凡人,不可能一碗水端平,也不会永远保持理智。她有失偏颇,她忘乎所以,她伤害无辜。她顾及不了那么多。
“你要是真像平时说的那样讨厌他,就别再给他希望了。”白玛的目光倾注在鹿梓希身上。她只看着她一人,也只对她一人说这些话。
刚刚还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鹿梓希回望向白玛。一时间,她的一言一行都变得难堪起来。
鹿梓希慢慢地低下头。
她的脸隐匿进晦暗之中。良久,再抬起头时,白玛看见她泛红的眼圈。
不记得了,好像乔奇祯叫了她的名字,白玛也略有迟疑地想拦住她。但鹿梓希还是迅速地越过他们所有人,附带着一连串脚步声,急匆匆地逃离,消失。留下白玛和乔奇祯在原地,用这一刻毋容置疑的寂静告诉白玛,该逃走的,明明是她才对。
该退场的,明明是白玛才对。
——直到与乔奇祯四目相对,她才清醒过来。
只可惜为时已晚。
乔奇祯望向她,与其说是愠怒,眼神里更多的,仍是那副随心所欲、我行我素的散漫。他不快,并非是因她伤了鹿梓希的心,而是为她坏了他的事。
鹿梓希哄她时说的话一点没错。白玛比任何人都清楚。乔奇祯被宠坏了,他对被爱习以为常。最棘手的是,但爱这件事,他还不怎么相信。
犹豫了几秒钟,他侧过脸,眉骨、鼻梁与嘴唇的线条像日全食的太阳,熨烫在眼睑底层。“有完没完啊——”乔奇祯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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