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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生婚-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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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前面就是八里巷了,咱们去哪里?”
安北城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他左右看了看,报了一个地址,丁寅点点头,驶着汽车又行进了一段落,停在了一条巷子口。
“只能到这里了。”
那条小巷的街面太狭窄了,小轿车还好,像掠夺者这么庞大的车身想要挤进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两个人下了车,丁寅拎着一个礼物袋,跟在安北城的背后,一同往巷子里去,最后循着地址拐入了一个有些历史的居民住宅小院。
小院没有物管,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太爷,看到有人进来,也没有多问。安北城扫了一眼小院的环境,皱了皱眉头,寻到第三幢楼,从阴暗潮湿的楼道上去,停在了九号房门口。
安北城看一眼门牌号,面无表情地叩响了房门。
楼道很安静,“咚咚”的声音低闷得让人心里沉重。
伴随敲门声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的询问,“谁啊?”
“是我,嫂子。”安北城回应。
这种老旧的房子并不隔音。
里面很快响起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朝着门边来。
房门吱呀一声拉开了。
屋子里,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好些编织袋,像要搬家似的,把本就狭小的房间堵得寸步难行。扶着门的女人面色苍白,两个眼窝深陷下去,憔悴得不成人形。
她上下打量一眼安北城和丁寅两个,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们……找谁?”
“是嫂子吧?”安北城从丁寅手上将礼物袋递上去,顺便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我是张处转业前在部队的兵,我听说他的事,来看看……”
一听张志朋的名字,那女人的眼圈马上红了。
头微微垂下,她略带尴尬的推拒着东西,回头看了里屋一眼,说话有些小心翼翼。
“不必麻烦了,警队那边给了抚恤金,我也有工作,我们家……也不是那么缺钱。”
不是那么缺钱,只不过在如今的物价下,在景城买不起房子,也没有办法改善生活。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又道:“你看,我们跟着就要搬家了,组织上给我们解决了住处,我也调了一个更好的工作单位,都很照顾我们……”
儿子死了,丈夫死了,她一个女人拖着双方三个老人,辛苦可想而知。
不过,组织上给她调动工作,重新安排住处,却不仅仅为了照顾他们家。而是因为张志朋前几个月捣毁了几个大毒窝,抓了不少人,也有很多毒贩的命搭在他的手上——
所以,他虽然牺牲了,他的妻老却难保平安。
那些被毒丨品控制的毒贩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安北城知道这些事,也没往深了说,看一眼屋里的情况,小声问:“老人家都还好吗?”
“都挺好的。”女人笑笑,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血色。
老人年纪大了,她也没敢说张志朋牺牲的事,只告诉家人,说他在滇西执行任务,一时半会回不来。因为怕犯罪分子报复,张志朋牺牲之后,并没有追悼会,也没有大肆宣传他的英雄事迹。所以,老人都没有起疑。
“叶兰,谁啊?有事吗?”里屋响过一阵老人的咳嗽声。
“妈,没什么事。志朋的战友,过来问个情况——”
女人说着,朝安北城使个眼色,走出了门来,冲安北城一叹。
“大兄弟,我知道这是你的好意,可我们家老张……你别看他在滇西,我在景城,我们两个常年也见不上几次面,可我是他媳妇,他有什么心思,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就想抓毒贩,想为儿子报复,想少一点儿咱家这样的悲剧发生,少一些孩子受罪。他没有那么伟大崇高的思想,严格来说,他也许都不算个英雄,但是……”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哑,却露出一个笑。
“他对这样的结果,是有准备的。他不算委屈,还有更多更困难的同志……”
“嫂子……”安北城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劝么?她似乎很看得开。安慰么?好像又无从说起。
“嫂子,那这些东西你收下吧。不值什么钱,是我的一点心意。”
他把礼物袋递上去,然后交给她一个有着电话号码的名片。
“这是我的电话,今后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
“那……”叶兰是个教师,也是知识分子,让她拿人家的银行卡,她不好意思,可眼看只有一个礼物袋,也就没好意思再拒绝。把纸片和礼物袋一起接过,她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进来坐会吧?屋里有点乱,我正在收拾东西……”
“不用了。嫂子,我们这就要走了。”安北城说:“还有工作。”
叶兰愣一下,沉默片刻,“你等一下。”
她把东西放回屋子,换了一双鞋出来,“我送你们下楼。”
安北城想着她或许还有什么要说,没有拒绝。
三个人慢慢走下狭窄的楼道,来到小院的门外。
守门的老太爷依旧只抬了抬眼皮,什么都没有问。
安北城道:“嫂子,就到这里吧,不用再送了。”
女人停下脚步,沉默着看他一眼,突然摊开手,让他看——
☆、第308章,想要的热情
第308章,想要的热情
她的手心,是一个有着“八一”字样的特种兵领章,崭新的,没有半点磨损,看得出来被保存得很好。
“老张他虽然转业到了缉毒队,其实一直都忘不掉当年的特种兵生涯。好多次他跟我说,他做梦啊,梦见自己又回部队了,跟那群混小子瞎打瞎闹,累是累点,可日子简单……这些年来,他没有说,可我知道,如果不是儿子的事,他不会转业,他也不会死在滇西……”
抬袖拭了拭眼睛,她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是我,是我害了儿子,也是我害了他——”
安北城静静站着。
好一会,他喟叹一声,“嫂子。他是个英雄。”
叶兰猛地抬起眼,冷不丁的,忍了许久的两行泪就飙了出来。
“是,他是个英雄。可除了一个英雄的头衔,他又得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很尖刻,安北城眉沉了一下,终是无言。
目送安北城和丁寅的背影走出了巷子,叶兰才慢吞吞回屋。
上楼道的时候,她紧紧拽着领章,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精神,没有半点力气。
推开自家的门,看见婆婆正在收拾那个礼物袋,手上握着一张银行卡叨叨着。
“哎哟,作孽哦,这哪里来的卡啊?叶兰,是你的吗?”
她一愣,反手关门,走过去拿起一看。
银行卡背后写着一串数字密码,肯定安北城趁她不注意,偷偷塞的。
~
“老大,咱们去总部吗?”
丁寅把掠夺者开上了二环,回头问沉默的安北城。
安北城似乎有些疲惫,眼也没抬,淡淡回答:“不。回北邸。”
“好嘞!”
丁寅在脑子里计算着路线,过了一会,却听安北城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你说,如果一个男人,注定早晚都会死在跟犯罪分子的斗争中,他该不该有家庭?该不该捆绑一个女人的人生?”
这句话问得太高深莫测了。
丁寅听得一愣一愣的,“老大,你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安北城嘴唇微微一抿,“听不懂……挺好的。”
丁寅更不懂了。
本想再问,可他从后视镜里,看见安北城脸上的沉郁,赶紧噤了声。
安北城开了窗,夹着雨丝的风冷冷吹入车厢里,凛冽得刀子一般刮过他的脸。
他一动也不动,直到汽车驶入北邸的大门,门卫告诉他。
“首长,陆少过来了——”
安北城一怔,“知道了。”
汽车继续往里,还没有停下来,安北城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他皱眉,从兜里掏出手机,顺便看了一下时间。
上午十点半——
这个点,她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调整一下情绪,安北城按起电话,喂了一声,就听到那头苏小南的笑声。
“你在干吗呢?怎么声音怪怪的,哑哑的?该不会是因为太想念我,一个人蒙着被子大哭了一场吧?”
她说话经常没什么正形,尤其喜欢开玩笑。安北城习惯了,轻松地笑笑,“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骄傲?”
“这个……我想想啊。”苏小南心情似乎不错,声音格外清脆,“应该不会吧?毕竟被一个傻叉想念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么损安北城,也只有她了。
安北城揉着太阳穴,静静地想着,没发现汽车已经停下。
驾驶室里的丁寅默默地坐着,也不敢提醒,更不敢出声,就怕影响了老大的谈话。
“安北城,说话啊?我时间不多了,一会该回教室了。喂,你在想什么?”
苏小南打电话,向来是没什么耐心的。安北城迟疑一瞬,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露出了笑意。
“找我有什么事?你说。”
“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啊?你还是不是我老公了?”苏小南嗤嗤笑着,不等他说话,又自顾自解释,“好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儿上午学校给我们放了一个纪录片,让我们牢记英雄的光辉事迹,顺便给我们强化一下革命情操,让我们牢记革命使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嗯。算是一次政治思想教育课吧。”
“哦?有什么体会?”
“体会嘛,还真有。”苏小南抿着嘴,“我以前看警匪片啊,缉毒片啊,国际大案啊,觉得那些事情离我的生活好遥远,哪怕当了警察也没往心里去,认为那都是编剧瞎扯的。没有想到,真实的情况,比艺术创作更残酷、更血腥。安北城,以前我虽然觉得军人、警察为国家为社会付出了很多,可从来没有那么深的感触过他们的不容易。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每一盏平安的灯火后面,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人……”
每一盏平安的灯火后面,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人。
安北城微微眯眼,视线有些凝重。
苏小南还在BALABALA一直说过不停。
久久,她没有听到安北城的回应,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喂,说话!”她不耐烦的催促,“我还有十分钟了!”
“哦,你说完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有。”
“有就奇怪了!”苏小南拔高声音,有些不高兴,“安北城,你这个人也太扫兴了。你知道我为了给你打电话,偷偷藏手机,有多么不容易吗?我这千里迢迢给你来电话,你好歹也给一点热情好么?”
安北城沉默。
突如其来的寂静,让苏小南眼皮突然跳了跳。
“安北城,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
“那你怎么跟茶壶煮饺子似的,半天不吐一个字?”
“……”
“好吧,我懂了,怪不得热情不起来,啧啧,安公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不敢吭声了吧?”苏小南突然一哼,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带了一点笑,刻意压低了嗓子,“你偷偷上我的游戏号,联系上了死神对不对?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
“……”
“你还准备让陆止假扮我去应付他对不对?呵呵……”一个阴森森的笑后,苏小南似乎在暗暗咬牙,又似乎对他的行为格外宽容,不仅没有半点追究的意思,反倒主动安慰上了他。
“行了,你也甭闷着。这笔账,我不跟你算。反正我也假扮过她,她如今再假扮回来,对我也没有什么损失。该怎么做,你就去做,我现在也不会跟你扯。既然为了工作,就别瞻前顾后的,听见没有?”
☆、第309章,放弃了吗?
第309章,放弃了吗?
经过昨天晚上,她已经把这件事想通了。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纠结的人,把工作和感情也分得很开。
刚刚猜到这件事的时候,她确实有些不舒服。
可睡一觉起来,穿上那身军装,再上了一节学校的思想教育课,不管是对安北城的行为,还是对陆止这件事的理解,都和昨天有了差别和进步,对安北城的工作,也有了另外的理解。
这个世上的事,除了生死,其他都不是大事。
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然而,她的坦诚换来的,还是安北城的沉默。
看了下时间,她急眼了,“快说话啊,我还有八分钟了。”
她急切的声音,带着亲昵的气息,似乎可以从虚无的电话线拂入安北城耳朵。
他突然闭了闭眼睛,声音哑得像缺了水,“小南……”
这一次,换苏小南沉默了。
除了那天在办公室疯狂做丨爱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样深情地唤过她。
她默一瞬,冷静下来,声音也没有了先前的笑意。
“有什么事,你直说吧。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承受得住。”
“对不起。”隔了许久,安北城说:“我觉得你不适合这个工作。”
她不适合,她不适合那谁比较适合?
苏小南像听了一个荒唐的笑话,耳膜鼓噪着,嗡嗡作响,胸口下一拳的地方怦怦跳动,仿佛身上所有掌控情绪的神经都造了反,让她几乎没有控制不住怒火,也办法思考更多。
“是陆止比我更适合,对吗?”
“……”
“安北城,你说,是不是?”
“……”
“说话啊!我在问你!”
她咬牙切齿,可安北城的声音却很平静。
“你好好学习,什么事都不要管。等学习期满,你还是苏小南。”
学习期满,她还是苏小南?那她……就不是陆止了?
他们的合同,三个月后也就解除了吗?
那他们的婚姻呢?
“安北城,你要承认陆止了吗?”
她问着,电话里却没有半点回应。
仿佛被一道闷雷击中了大脑,苏小南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后背抵靠在墙上,慢慢往下滑落,迷彩服上蹭刮了一层白灰也完全不知,双眼蒙着水雾,呆呆地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听见她的询问,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抽干了力气的破布娃娃,失去了灵魂……
~
“此生何用声声叹,道不尽流年,看流沙聚散,回首天涯路远,英雄何用声声叹,断碑落残垣,君不见青山,豪杰冢化尘烟——”
《天行九歌》,这是苏小南的电话铃声。
听着熟悉的旋律,她呆呆地,有一种怪异的陌生感。
就好像这串铃声不是从她的手上,而是从天外传来的一样。
她慢吞吞抬起手,瞅了一眼。
与她猜想的一样,不是安北城,而是陆启。
“喂。”电话接通,陆启低低的声音带着笑,清脆,有力,带着年轻男子特有的爽朗劲儿,“没想到你的手机真的可以打通。看来你这学习很水啊?或者,你又做了坏学生,偷偷藏了手机?”
还是陆启了解她。
苏小南唇角微微上翘,“嗯。有问题?”
“没问题。你是首长夫人,你要做什么,谁敢惹你?”
陆启半玩笑半嘲讽的戏谑着,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不由敛了神色。
“怎么?是不方便接听吗?”
“还好。”苏小南稳了稳心神,带着一丝自嘲的笑,“说吧,你个小兵找首长夫人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问问你的情况。”这样的话题没有什么趣味性,陆启说到这里,听不到她的回复,突然话锋一转,“喂,小南瓜,你猜我现在在哪里?嗯?”
“猜不到。”苏小南懒洋洋的,没精神。
“能不能专心一点猜?”
“专心也猜不到。”
“你这个女人,真没意思。”陆启无奈地叹了一声,“我在北邸来办点事,现在、当下、此时,就在后面的园子里。田甜说,那些用薄膜盖着培育的南瓜苗是你亲手弄的?”
“嗯,怎么了?”
“我说你傻啊?难道不知道现在是冬天吗?还有,南瓜种出来,你是要欣赏南瓜花,还是真的要等它结成南瓜,做菜?”
“你管我?”
听她冷冰冰的声音,陆启也不以为意。
“我才懒得管你!不过,在安北城满是名贵花木的后花园里种南瓜,你就不觉得格格不入?”
南瓜……与名贵花木。
这样放在一处对比,苏小南突然想笑。
那极具违和感的画风,一下子湿了她的眼,又哪儿会协调呢?
“是啊,格格不入呢。南瓜怎么配与名贵花木为伍?”
她的声线很淡,没有什么情绪,就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在陆启听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苏小南这个人向来不肯吃亏,更不会轻易服输。她不是应该把普通南瓜的内涵之美徐徐道来,一条接一条有力地直接砸在他的脸上,让他知道名贵花木根本就配不上她亲自种的那一片南瓜才对吗?
几乎霎时,陆启就察觉出了她浅笑背后的落寞。
站直了身体,他看一眼还在用薄膜保温的南瓜苗,不开玩笑了。
“苏小南,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在做什么?”
“听你电话。”
“……”陆启觉得这样的对话太苍白,索性直奔主题,“我是说,你心情不好,是为什么。”
苏小南默。
连陆启都听得出来她心情不好。
那么安北城说了那样的话,会不会知道她心情不好?
如果他不知道,那这么笨的男人,拿来干什么?
如果他知道,却没有安慰她,这样无情的男人,又拿来干什么?
脑子里转糟糟的,她胡思乱想,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一个简单的逻辑关系,微微抬头望着天,做了一个舒服地伸展运动,打个呵欠,不紧不慢地对陆启说。
“因为他选择了放弃我。而我……也准备放弃他了。”
“什么?你说什么?”陆启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续问了好几个“什么”,也没有听到苏小南的回答,再看手机时,发现她已经挂掉了。
“操!”
他生气地再拨打过去,只有一个清雅的女声提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猛一把拽紧手机,陆启双目瞬间淬上火焰,拳头捏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都冒了出来。
“安北城!”
……
……
☆、第310章,两个男人的争端
第310章,两个男人的争端
车厢里一片寂静。
将烟头摁灭,安北城终于推开了车门。
抽这一支烟,他用了足足半个小时。
比往常慢,也比往常沉重。
丁寅始终脊背僵硬的坐着,一个字都没有说。
安北城似乎也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推门离开,眼风都没有给他,就径直往北邸的主别墅楼走去。
下雨的时候,天空格外阴沉。
这座别墅里面,并没有几个人,警卫也都布置在外围。
安北城好静,不喜欢被人打扰私生活。
所以,当他换上拖鞋往楼道走时,几乎没有被人发现。
或者说,即使有人发现了他,却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过来招呼。
他走得有些慢,由于下车的时候没有撑伞,头上,肩膀上,带着雨浸润过的痕迹。
他没有察觉,更不在意,一直走到卧室门口,停下了脚步。
苏小南在家的时候,最喜欢躲在房间里偷偷玩游戏,有时候一个人哈哈大笑。
安北城不喜欢笑,却喜欢那种感觉。
尤其推开门,就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那样的感觉很古怪,他描述不出来,就如同一个漂泊许久的旅人终于看到了家的灯火,也许没有狂热的欢喜,但整个人、整颗心都是宁静的,温暖的,仿佛在历经艰难后,到达了命定的彼岸。
不经意间,那个纤细的身影就镌刻在了脑子里。
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清晰。
安北城眉头紧拧着,慢慢伸手推门——
可指尖刚触到房门,那一丝冰冷,又让他停顿了。
静静站了一会,他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突然转身下楼。
“干什么去?”楼道的下方,是从后花园过来的陆启。
他满头都是水,湿了头发,湿了衣服,一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锐利,视线中仿佛带了一丝杀气,直勾勾地盯住安北城,似乎恨不得把他解剖开,从灵魂到思想,一一刺穿。
安北城看出了他的敌意。
可眉心微微一拧,他没有停下脚步。
“我不想吵架。”
不冷不热地说着,他准备与陆启擦肩而过。
“我也不想吵架。”陆启猛地拽住他的胳膊,一个老拳就冲他的面门砸了过来,“可我他妈想打架!”
咬牙切齿地低吼着,陆启出拳的速度很快,拼尽全力的一拳,也没有留半分情面。然而,安北城并不想轻易受这一拳,以他的身手,既然事先看出了陆启的敌意,就会有所防备——
侧头,后仰,他高大的身形一个闪动间,顺势扼住陆启的手腕。
你来我往,拳影翻飞。
突地,安北城一脚踢向他的下盘,带着他的身体一个漂亮的旋转,陆启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近距离的肉搏状态,他想闪开已经不可能。
不过转瞬,拳来拳往几个回合而已,他的身体已经被安北城摁在了楼梯扶手上,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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