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生婚-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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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想骂他，却又不得不低声告饶。
　　“我哪有啊？别胡思乱想了，行不？有事咱俩回去再说……你先松开手，被人看见笑话。”
　　“我握自己媳妇的手，谁敢笑话？”安北城不悦地冷哼一声，就在苏小南完全不防备的情况下，突地抬起抓在掌中的手腕，猛一低头，在她手背烙下一吻。
　　不轻，不重，却把苏小南雷住了。
　　这货疯了不是？
　　脊背寒涔涔的，她第一反应是往左右两边看。
　　幸好没有人发现他们……
　　“说！”安北城又捏了捏她，恶狠狠的。
　　“说什么啊？”苏小南眉头都拧起了。
　　“是不是喜欢他？跟我在一起，心里也一直装着他？”
　　“……”这特么都哪儿跟哪儿啊？
　　再说了，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一个正在受审的嫌疑犯吃醋？他是安公子啊，风光霁月盖世无双的安公子啊，至于么？
　　苏小南又一次被他成功气笑了。
　　轻抿一下唇，她实在抽不回手，只能无奈地安抚。
　　“就算我喜欢他，也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只是朋友……”
　　“放屁！”安北城对喜欢这个词很敏感，“异性之间哪里来的纯洁友情？少扯淡！”
　　异性之间真没有吗？
　　苏小南持怀疑态度，至少她对阿麦没有别的想法。
　　不过，今儿安公子画风不对，字字句句都是戾气，苏小南不好跟他计较了。
　　“……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我只喜欢你一个，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我唯一喜欢的男人就只有你一个，安二爷……”
　　“哼！”
　　又是一道冷哼，但他语气明显软了。
　　那只握住他的手，也悄悄放松，还怜惜的在她腕上揉了揉……
　　多幼稚啊！
　　吃醋真的会让一个男人智商走低吗？
　　苏小南怨念着，手得到了自由，吐气甩了甩，冷不丁再抬头，却看见了阿麦那一双眼……
　　深邃的、沉重的眼，幽深莫明。远远地隔着一段空间看过来，仿佛有一种永远无法化开的痛意，就那样重重撞入她的眼帘。
　　苏小南心里一揪，莫名怔住。
　　那是一种近似绝望的目光。
　　就在那一瞬，她读出了他的绝望——一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掉的绝望。
　　“你也难受了？”安北城轻声问。
　　“有一点。安北城，我真的只当他是朋友。”她从来不否认自己对阿麦有别于旁人的情分，在迟疑一瞬后，不见安北城回答，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安北城，会怎么判？”
　　是的，她很严肃的在问安北城。
　　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什么庭审都只是一个对外交代的过程，真正对审判起决定作用的事情都在庭审之外……
　　“我不是审判长！”
　　他声音凉凉的，还有不悦。
　　“你知道。”苏小南很固执，目光钉子似的看向他。
　　安北城双眉狠狠一锁。
　　望着她泛白的面颊，他眸色深沉。
　　似是犹豫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用只有她听见的声音轻轻道：“应该是死不了。”
　　“嗯？你是说……”
　　苏小南目光微微一闪，满带希望。
　　与她互望着，安北城凉唇一抿。
　　“大概三五年吧。”
　　～
　　庭审一直在进行。
　　没有香港电影里精彩的唇枪舌剑，没有律师斗法的反败为胜，在这个庭审现场，控辩双方都十分温和有礼，提交了证据，询问了证人，把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了。
　　“嘭”！
　　法槌再响，一个阶段结束了。
　　“现在休庭！”
　　审判长离开了，全场休息。
　　休庭三十分钟，合议庭要对案件进行合议……
　　紧张的时候就要到来了。
　　庭内有人在七嘴八舌的讨论，苏小南跟安北城几个人却反常的一言不发，等待着再次开庭……
　　等待的时候，格外煎熬。
　　审判长再一次出现在法庭上时，看着他手上拿着的文件，苏小南有一种想要双手合十祈祷的冲动……
　　“现在就死神集团一干犯罪……做出当庭审判！”
　　审判长照着文件宣读了一个长长的结果。
　　每个人刑期不等，各有各的命运。
　　至于阿麦……
　　安北城预料得八九不离十，他被判了有期徒刑三年。
　　三年！
　　以他的罪行来说，这个判决实在太轻了。
　　从审判长的解读中，苏小南知道对影响判决结果的决定性因素是——他不仅有间隙性精神障碍，还失忆了，对从前的言行一无所知。
　　吁！
　　长长松一口气，苏小南发现脊背都汗湿了。
　　她瞥一眼坐在前排的安正邦，看他微笑着起身离开，目光又缓缓转过来看向安北城。
　　嘴皮动了动，她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安北城双眸微阖，面无表情。
　　“你现在高兴了？嗯？”
　　这叫什么话？
　　看来安公子的醋意一点没散啊。
　　苏小南抿唇一笑，余光扫着被法警带离法庭的阿麦，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说，可还是忍不住说了。
　　“我想跟他说几句话，可以吗？”

　　☆、第532章，说再见总是太难

　　第532章，说再见总是太难
　　砰！
　　大门开，警车就停在门外。
　　一群法警带着阿麦正要上车，苏小南就跟着安北城过去了。
　　“阿麦！”
　　她急急一喊，阿麦果然停下脚步。
　　苏小南不知道安北城是怎样跟人家说的，反正她疾步过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阻挡，安北城自己也站在原地等待，没有跟她过去，哪怕醋意上脑，也留给了她足够的私人空间。
　　其实苏小南也不知到底要说些什么。
　　在阿麦即将面临三年牢狱生活的时候，给他一些鼓励？
　　还是给他孤单的心一点温暖，让他知道有一个朋友在等着他出来？
　　四周静悄悄的，她站在阿麦面前，沉吟着出口。
　　“阿麦，记住我上次看你的时候说的话。”
　　阿麦个头高，看她时略低着头。
　　因此苏小南清楚地看见他眼底一抹微光燃起，又慢慢地熄灭，转为落寞。
　　“我会的。”
　　向她保证似的，他声音淡却沉稳。
　　苏小南松一口气，唇角扬起，尽量让自己笑得轻松。
　　“感谢你，没有放弃自己。”
　　阿麦身躯一怔，戴着手铐的双手微微攥紧，就那样烁烁看着她，眼睛像是水洗过的一般，突地亮堂起来。
　　“会长，应该是我谢谢你……”
　　他回忆起那天来看守所骂他的苏小南，唇角一勾，也带出一丝笑。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因此，我也不想放弃自己。”
　　那天她说，他是她很重要的朋友，他活着，她会一直关心他，他死了，她会永远惦记他，并且会痛苦终生。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阿麦不想伤害，不想他痛苦的人，第一个就是苏小南。
　　这个女人给他的温暖，超越了他的母亲。
　　从他晓事起，他的母亲眼里就只有安正邦，以及……她的不甘，她的仇恨，唯独没有他这个儿子。
　　只有苏小南对他的她，是没图回报的，自然而然的，如涓涓细流入海，温暖了他整整三年。
　　初入看守所的时候，他想过就那样吧，放弃吧。
　　有那样不堪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已经输得彻底，活着也没有意义。
　　是苏小南骂醒了他，是她让他知道，任何时候回头，其实开始都不晚……
　　至少，他要活着。
　　因为只有活着，他才能在余生里看见她……看她过得好不好。是哭，是笑，是快乐，还是烦恼。
　　他曾经在心里想过，要守护她一生一世，那么，就不能只是想想而已。
　　“会长，我要活下来，要好好活下来，做你一生的追随者，把咱们的碎梦公会发扬光大……”
　　苏小南一怔，轻声笑。
　　“早说过了，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应该为任何人而活。”
　　“我知道这样的我，很盲目。可我就是这么想的——请你允许我这样做吧，把咱们的公会当成一生的奋斗目标。”
　　“噗！”苏小南失笑。
　　他曾经一定想过要把死神集团发扬光大吧？
　　目标从犯罪集团变成游戏公会，这算不算人生给他的一个黑色幽默？
　　她在笑，阿麦也笑，目光里升腾着一抹暖暖的光芒。
　　“会长，我不在的三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出来，我会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我。我会用余生向你证明，我不是一个天生的坏人。”
　　“我相信，你可以。”
　　苏小南微微一笑，真挚的目光全是光彩。
　　“更何况，在我的心里，阿麦从来没有坏过。”
　　阿麦似乎没有想到直到现在还会这样说，愣了一下，深深吸一口气，再次笑开。
　　“会长，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说完他看一眼等待的法警，还有站在警戒线外面围观指点的人群，以及……不远处的安北城。
　　安北城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视线并没有刻意往这边看，但阿麦心里却知道，他一直非常关心他与苏小南的谈话内容——这就是男人的直觉。
　　安北城爱苏小南，并不比他少半分。
　　他们两个的感情对阿麦来说，不是不酸的。
　　可他也知道，苏小南爱安北城，跟他在一起，她才可以幸福。
　　为了她这一份幸福，哪怕他即将入狱三年，他藏在心底那浓烈的爱，也不能倾吐半分。
　　朋友！这是苏小南给他们关系的定位。
　　以前他为这个称呼而酸涩，难过，现在他为这两个字而骄傲，自豪。
　　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繁华世界，有这样一个不抛弃不放弃的朋友，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我得走了。”他盯着安北城的方向，轻轻说：“你们要好好的。”
　　苏小南背对着安北城，并不知道两个男人间的“眉来眼去”，只浅叹一声，尽量放轻语气，用她独有的幽默方式轻轻笑说。
　　“去吧，可怜的皮卡丘。三年很快的，就打个酱油的时间……”
　　阿麦笑说：“不是打酱油，是研究酱油的生成与制造吧。”
　　“都差不多啦！反正等你出来，我东东和西西可以打酱油了。”
　　“这倒也是……”阿麦微微侧身，眉目一沉，面色突地凝重，“会长，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嗯？”苏小南一脸笑意，“有事你就说。”
　　“如果你们抓到了我妈，麻烦你告诉她——我很好。一切都好。”
　　不知道她会不会操心他，可他还是忍不住这样说。
　　苏小南想，他其实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只是没有办法选择出身和家庭。
　　轻轻抿一下唇，她点点头，“好。我会告诉她的。还有别的吗？”
　　“还有——”阿麦眼睑微垂，轻声说：“告诉她，一个人只有从不堪的记忆里抽离，灵魂才能得到真正的救赎。你让她，好自为之吧。”
　　苏小南轻怔。
　　忘不掉过去，就没有未来。
　　她轻笑，“太有道理了，你什么时候领悟了这么多道理？不会是想做第一个狱中段子手吧？”
　　阿麦一怔，笑出声，“你再这么唠嗑，我就走不了了。”
　　“嗯？”
　　“一直逗我笑，一直逗我笑，你不知道我笑起来是最帅的吗？”
　　“然后呢？”
　　“万一安公子醋味发作，把我人道毁灭了，怎么办？”
　　“……”
　　他说得一本正经，苏小南却忍不住笑。
　　看一眼等待的法警，她耸耸肩膀，不让情绪带上离愁，慢慢抬手，轻轻一挥。
　　“再见。阿麦。”
　　“再见，会长。”
　　阿麦答得慢吞吞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就好像这一次看了，一辈子都看不见了似的。
　　在脚步踏上警车前的时候，他又突地转过头来。
　　“会长，等我出狱，你陪我过三十岁生日。”

　　☆、第533章，巨浪冲击

　　第533章，巨浪冲击
　　说完，阿麦不待苏小南回答，转头钻入了洞开的警车。
　　苏小南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直到警笛声远去，安北城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人都走远了。还看？”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冒着浓浓的酸气。
　　苏小南有些失落，心情也颇为复杂，没有察觉他的情绪，轻嗯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警车离去的方向，一只手无意识地伸过去，揪住安北城的袖口，似乎为了缓解心底的不忍，越揪越紧。
　　“安北城，现在的监狱里，没有欺负新犯人的潜规则了吧？”
　　安北城低头，看一眼被揪成了咸菜的袖口，没有抽回手，只淡淡一叹。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不是自愿的。”
　　“法律是无情的。”
　　“……”
　　安北城目光冷漠无情，却有洞穿人性的力量。
　　不管有什么苦衷，一个人曾经做过的事，都必须承担责任。
　　苏小南知道他说得对，轻轻点头，垂下眼睑，“阿麦只判了三年，你爸应该也挺高兴的吧？你说，他会不会因为这个，以后就不来找我的麻烦了？”
　　“你不用管他。有我在，没有任何人敢找你麻烦。”
　　不管什么年纪的女人，都喜欢听男人嘴里的好话。
　　男人的宠爱，也是女人坏心情时的最好解药。
　　苏小南瞄他一眼，咬着下唇沉默一瞬，转身面对他，语气柔得几乎化了水。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这么乖？”
　　安北城挑了挑眉梢。
　　这个小女人有时候很笨，可有时候也确实聪明。
　　知道他为了阿麦的事心里不爽，她不直接安慰，却绕弯抹角地来示好，知道他喜欢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当然啦！我不乖，还有谁敢乖？”
　　“小样儿！”安北城低头一笑，摸一下她的头，替她把垂落的发丝顺到耳后，“咱们回家。”
　　～
　　苏小南没有想到，安正邦果然没有找她麻烦。
　　不过却不是因为安北城阻挡和保护，而是因为他出事了，自身难保，无暇顾及她。
　　更准确来说，是安家出事了。
　　就在阿麦入狱后的半个月左右，普天同庆的国庆到来之际，安氏集团被曝光了。
　　尤明美执掌安氏期间，偷税漏税，产品质量，银行债务，行贿高官……各种问题一经曝光，发酵，哗然一片，如同八级地震，引发了社会性震荡。
　　安氏集团的股票连续三天跌停，安氏内部人心惶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这个企业叫“安氏”，一直以来的管理，都以家为单位，主要负责人员，也都来自安家。
　　安家共有三房，也就是说除了老大安正邦之外，安老太太还有两个儿子。只不过，安家传统是长房掌大权，安正邦一直担任着相当于安氏族长的位置，二房和三房企业内部，也始终处于一种辅助的角色。
　　尤明美生前出任安氏集团董事长，其实也是代安正邦在行使职权。安正邦和安北城都是政府公职人员，以前没有办法亲自管理企业，而尤明美过世之后，他们也没有办法接手。
　　因此，那个时候，老太太做主，让小儿子安正泽接手了安氏集团的董事长大权。
　　为了这个事，当初安家二房和三房掐得差一点就打起来。
　　安老太太的二儿子安正林是一个老实人，当时也憋得脸红脖子粗，说老母亲除了爱长子，就只爱幺儿。安家老二的媳妇更是在安氏老宅里又哭又闹，丝毫不管尤明美治丧期间，家里还有宾客……
　　钱、权，利，一直是斗争的目标。
　　然而，尽管安家人闹得不可开交，可安老太太毕竟还活着。
　　安家是一个极重孝道的家族，也是一个有浓郁传统氛围的家族。
　　最终还是顺了老太太安排，哭闹一阵，谁也改变不了结果。
　　实际证明，老太太对此是有远见的。
　　她的二儿子没什么本事，凡事都听媳妇的，媳妇出身不好，没什么文化，除了嘴坏，干不了大事，他们那房根本就管不好企业。小儿子早年间一直游手好闲，但也是因为有长房压着，始终不得志。
　　如今小儿子人到中年，大权在握了，早年间让他学的那些东西也没有白学，安氏集团在尤明美死后，他没花多长时间，就顺利接盘，虽然建树不大，却也没有触礁。
　　然而……
　　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冲击，无声无息，没有半点征兆。
　　就连安家人自己，也是从媒体上了解到的消息……
　　到了这时，什么东西都已经曝光，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不仅如此，事情愈演愈烈，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安西顾的案子就被人扒了出来。
　　有人说安西顾罪恶滔天才判三年，简直是天理不容。而造成这个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身居高位的安正邦和安北城在中间斡旋。
　　于是，以权谋私，贿赂法官等等，一个个罪名反复出现在主流媒体和人们的嘴里。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像熊熊烧起的烈火，谁也无法轻易扑灭了。
　　事发后的第三天，当初参与死神集团案件的公、检、法三个部门共计二十多个人被纪委请去喝了茶。
　　有的人出来了，有的人没有出来，直接被双规。
　　任何事情的规则都一样——牵一发而动全身。
　　嗅觉灵敏的人这时已经感觉到了，暴发雨来，安家怕是要倒霉了。
　　一时间，安家人心惶惶，每个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老太太顾不得羸弱的病体，当天就带着雪姨飞回了京都。正在外地拍新戏的安瑜也丢下剧组，匆匆赶回安家了解情况……
　　遇到困难，一家人团结一心，一致对外当然是好的。
　　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会有那么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同样拖家带口赶回安家老宅的老二安正林和老三安正泽，却不是来共患难的。
　　按他们的说法，安氏集团遇到的问题，是尤明美在职期间做下的，安氏集团已经受了她的拖累，不能再因为她和安正邦犯下的事儿再受到影响了。
　　“妈，安氏是安家人的命根子，不能有事啊！要不然，父亲在天有灵，也会不安的。”
　　“是啊，妈。咱们现在得想想办法。把安氏集团从大哥大嫂的事件中剥离出来……”
　　剥离？怎么剥离？
　　安老太太冷笑一声，环顾大厅中的众人，一言不发。
　　老二和老三见状，一个比一个说得有理，他们的媳妇也都在旁边撺掇。
　　只有安瑜和安正邦兄妹两个，坐在那里，一直默不作声。
　　安老太太听了片刻，轻轻抚摸着那张精致的雕花大椅扶手，唇角扯了扯，笑得有些苍凉。
　　“那依你们的意思，要怎样剥离，才能保全安氏？”
　　“妈，我和老三商量过了，要让安氏集团不受牵连，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
　　安正林目光闪烁着，不停瞄向老母亲的脸色，好像有些不敢说。
　　可备不住他媳妇拼命挤眼睛，他停顿一下，一咬牙，还是弱弱地说了出来。
　　“分家。”

　　☆、第534章，扭曲的亲情

　　第534章，扭曲的亲情
　　法律不波及兄弟。
　　不管安正邦犯了什么事，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至于安氏集团被曝光的那些问题，也都是尤明美生前犯的事。
　　她的人已经死了，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再追责，就算安氏集团会因此而受到一些影响，但在分家之后，安家二房和三房可以拿到属于自己那一份财产，而且是相当巨额的财产，做他们渴望了许久的真正安氏主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以说半点损失都没有……
　　“妈，二哥说得不错。”
　　安正泽看老太太半天不作声，也跟着撺掇，“咱国家的政策就这样，大哥现在犯的事，可大可小，说不得就……”
　　就怎样，他没有说完就换了话。
　　可那未尽的部分，却惹人心寒。
　　“安氏集团是我们老安家的命根子，也是几代人创下的共同财富。妈，咱总不能让整个安家跟着陪葬吧？”
　　陪葬！
　　两个字像尖利的刀，刺得人血淋淋的。
　　说什么骨肉亲情，也敌不过利益在上……
　　安正邦缓缓闭上眼，一声未吭，安瑜在兄妹几个中年纪最大，平常对家里的事也很少插嘴，今儿像是忍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
　　“二哥，三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么不想想怎么让大哥渡过难关，怎么就想到自己了？”
　　“我们这不是在想办法吗？”安正泽不服气地看向妹妹，“要是不分家，整个安氏都会被带进去，你总不希望大哥有一天连吃饭都没地儿去吧？”
　　“呵呵，说得这么动听，谁还看不出来你们那点心思咋的？”
　　“我们有什么心思？就算分家，也不会少你一分……”
　　兄妹俩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安老太太实在听不下去了。
　　“都给我闭嘴！”
　　低喝一声，她似乎极为不舒服，一边使劲揉着太阳穴，一边冷笑着看向老二和老三。
　　“在我老太太面前，你们甭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我是你们的亲妈，你们打什么鬼主意，还能瞒过我的眼睛？”
　　有些话挑得太明，就没意思了。
　　老母亲发了话，老二和老三都低下了头。
　　安老太太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