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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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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不是在等死?”他居然笑了,“难道还有人等着复活?”
  柳浮声无言以对,沉默了半晌,她又说:“对不起。那天你上飞机的时候,是不是很难过?”
  战乌一时没做声,但是想起那天,心仍会抽痛。那是从顶点将至深渊的绝望和荒凉,他心里那座孤岛好不容易开出一朵花,却毫无预兆地枯萎。
  “那时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了?”他确认道。
  “嗯。”
  “你要分开,可以在电话里说。”
  “是啊,可我很贪心,想着最后见你一面,是真的想好好过一个生日的。”柳浮声坦白地说,那回是生日,也是死别。
  “以后绝不能再这样。”他看着她的眼睛。
  “好,我答应你,反正也没多少‘以后’了。”
  她帮助他洗了澡,看他摔伤的腿,心里难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也无言,二人之间静得好像一出默剧。
  那晚,他俩躺在一起,却没有做。爱,握着对方的手,各自想着心事。
  柳浮声早上是被厨房里的响动吵醒的,他早起做早饭,可现在身手不便,打碎一个碗,艰难地收拾着。明明一个很简单的弯腰动作,他做得满头大汗。她一下子就哭了,冲过去抱着他,大叫:“你别弄这些!我不要你当我的保姆!”
  “我打电话辞职了。”战乌平静地说。
  她定定望着他。
  “早就该这么做,是我对不起你。”他捡起拐杖,“你说得没错,我不是来当你保姆的。我厚着脸皮,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嫩庄,当我的老婆?”
  “我……”
  “我不是不愿意来S市。”他强调着,“但我不熟悉这里,不能尽自己所能照顾你。”
  柳浮声低下头,想起这几个月关扬对自己一再的骚扰,忽然想,跟他去嫩庄,没准也挺好。只是……她惭愧地摇摇头,“对你太残忍了,我好好的时候,我们俩天各一方,现在我快不行了,却叫你伺候我。”
  “我愿意的。”战乌坚定地说,“我早就说过,你要我,我就来找你,或者你去找我,我一直等你的。”
  柳浮声想了很久很久,战乌没有逼她,转身继续弄早饭。面饼的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她往那边看了一眼,那里头是一个高个子男人,肩膀宽阔,身体结实,是她心上的男人。
  “战乌!”她叫道。
  他回头,用讯问的目光看她。
  “凤凰项链还留着吗?”
  他一愣,随即一笑,半秒后,又双手捂住脸,悲喜交加。
  ——————
  ★2017年2月14日
  柳浮声在空港酒店住了一晚,早上,战乌来接她去嫩庄。她的大行李箱装的都是冬、春两季的衣物,没带夏装,因为她根本不自信是否能等到天热起来的时候。
  她已经不怎么能看清东西了,偶尔,还会有短暂的失明。头疼持续困扰着她,时不时爆发的呕吐让她经常感到狼狈,原来,平静祥和地走完人生对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来说是那么不切实际。
  战乌的腿伤已经好了,柳浮声发现,他家变了个样,翻新过,墙也重新刷了一遍,他甚至添置了一张双人床,床上铺着艳俗艳俗的红色四件套。她眼神再不好,也能看清被套上大朵的牡丹花。
  她一下子被逗乐了,“真土!”
  晚上,她躺上去,发现大红色的床单被套更衬她皮肤白,却更衬他脸黑。她趴在他身边,眯着眼左看右看,“这次你刮了胡子,还理了发。”
  “隆重不隆重?”他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
  “太隆重了!”她伸出大拇指。
  他撩开她背后的长发,将凤凰项链再次郑重地为她戴上。他亲吻她的背部,把她弄得很痒,翻过来,他就去吻她的唇。
  他俩十指交握,享受着彼此。艳红的床单上,黝黑的男性身体压着雪白的女性娇躯,像开在一片火红狼毒花海中的郁金香。
  “老婆。”
  “难听,不许叫。”柳浮声推了他一下,“把我叫老了。”
  他虚心地问:“你们那儿,都叫什么?”
  “没结婚的,才爱叫老婆。结了婚后……叫‘喂’。”
  战乌一脸疑惑。
  “战乌,我刚来墨格河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这里是我的归宿。”她仰面躺着,双手枕着头。
  “我家条件不好,委屈你。”他是个实在人,说出自己一直以来的忧虑。
  “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很好养的。”她依偎在他身边,“对了,你有空再带我去撞钟啊。说真的,那口钟一点都不灵……”
  战乌捂住了她的嘴,“不能说。”
  她笑。
  “挺灵的。”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上次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愿望啊?”
  “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她不屑地“啧”了一声,心里暗道,呸,一点都不灵,还不让说。
  “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的。”他把她抱入怀里。


第20章 
  ★2017年3月26日
  战乌发觉有人在屋子附近徘徊,傍晚他在院子里劈柴时候,能感觉到身后一道不太友善的目光。可能因为天没完全黑,那人一时不敢上来。
  他推门进屋,柳浮声刚刚昏睡过去,他动作很轻,不敢将好不容易能入睡一会儿的她吵醒。她进食越来越少,日益消瘦下去,像一支快到熄灭的蜡烛,风一吹都晃三晃。他冒着生命危险多次爬上绝壁,采最好的药给她熬汤,半夜入深山,躲过冬眠苏醒的毒。蛇猛兽,寻找墨格河最珍贵的食材。她吃两口吐一口,他一点都不介意。她吐出来,他半夜就再进山采,有人出高价向他买,他一个都不肯卖。
  不明真相的村里人纷纷议论,“小乌的婆娘,嘴太刁了,尽捡好的吃。”
  “懒惰,还咋咋呼呼的,从来没见她出来洗衣服、赶集,尽是小乌伺候她。”
  “小乌就是命不好,老娘在的时候伺候老娘,老娘走了伺候婆娘,王八孙子一样……”
  “城里娶来的婆娘,自找的。”
  “城里的姑娘肯跟小乌,到底看上他什么呢?要钱没钱,那东西残疾,也不算个男人……”
  “我看他那婆娘有点儿傻,眼睛好像不太好。”
  “吁——难怪!”
  战乌打电话问了几个村里人,他们告诉他,这两天有个男的在打听他的名字和他家里女人的情况。他透过窗棂的裂缝,看到那名男子的相貌——不像好人。
  柳浮声曾告诉过他,自己在S市的时候,关扬纠缠不休,甚至扬言要废了她。她为了跟他离婚,抓住他一个小小的把柄,但似乎踩到他狐狸尾巴似的,被他穷追猛打。
  在城市里,战乌好像被束缚着手脚,可在这里,除了柳浮声之外没有其他牵挂的他是不惧任何人的。
  白天,村子里人来人往,他锁好门,依旧入山采药,夜里,当陌生男人的身影再一次出现,战乌提着斧头出去,浑身散发杀气。
  黄阿生腰侧别着枪,对斧头不屑一顾。“乡巴佬,把屋里头的女人交出来。”
  战乌面无表情,“原来你是冲她,不是冲我。”
  黄阿生哈哈一笑,“废话,你值几个钱?”
  战乌寸步不让,“她是我的,谁也别想动。”
  “就凭你这个窝囊废?”黄阿生大抵是从关扬那里听说过战乌其人,对这一单非常有自信,也不介意买一送一。
  战乌举起斧子箭步上去,黄阿生是混了多年社会的狠角色,丝毫不怕他,但也知道非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开枪的道理。二人扭打在一起,黄阿生地痞流氓生涯也不是吹的,斗殴算是老手,战乌嘴角被他打出了血,太阳穴挨了一下,重重倒地,被他在肚子上狠踹好几下。
  黄阿生甩开他,朝屋里走去。战乌抱住他的脚,他火了,几下摆脱,踩住他的头,咬牙道:“叫爷爷!”
  战乌猛力挣脱,还没站起来,就被一个冷硬的钢管顶住了脑门,从那股锈气和火·药味判断,应该是把土枪。
  “老实了?”黄阿生用力戳了他一下,“滚!别打扰老子!”
  战乌往后退,黄阿生发出鄙夷的哼声——谁在枪管面前不服服帖帖?
  他一脚把战乌踹飞出去,战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溢出鲜血的嘴角却忽然向上扬了一扬。
  黄阿生踢开门进屋,他自信,杀掉一个女人不需要一分钟。屋子很小,一堵墙、一扇门将小小的空间分隔成里外间。里间亮着灯,里头的女人像是毫不知情。他提气走上前,天花板上忽然掉下来一个凉凉的东西,脚也不知道踢到什么,脚踝处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缠紧,他用手一拨,指尖刺疼,像小时候被马蜂蛰了似的,他拽紧那滑滑的东西一扯,才发现是一条蛇。
  脚踝处也是一疼,黄阿生心头大骇,又听身后门锁“卡拉”一声,他不顾一切踢开里屋的门,发现里头一个人都没有,正当中,盘着一只巨大的眼镜王蛇,扁平的头颈格外骇人。黄阿生大叫一声,关了里屋的门,疯狂地试图打开门锁,但都是徒劳。
  战乌站在屋外,目光冷漠又木然地等待着。
  即便柳浮声无力回天,但也不该受到这种人的一丁点伤害。
  半小时后,屋里安静下来,战乌从柴火堆里找出一个麻袋,抽出一根加长的火钳,淡定地开门进屋,“啪”一下打开灯,只见黄阿生大张着嘴,奄奄一息。
  身上早就涂过驱蛇草药的战乌用火钳把之前放进屋里的蛇一只一只捡起来放在麻袋里,一边捡一边数,手法熟练得好像只是在捡几只无害的大蚯蚓。
  黄阿生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生命最后几秒,眼里都是战乌捡蛇的动作,那漠然的样子,竟比他这个杀手还要恐怖。
  进里屋捡完最后一只蛇,战乌把麻袋的口扎好,收拾了黄阿生的尸体,跟麻袋一起放在板车上,再带上锄头和铲子运进山。几个下夜的村民遇见他,打了个招呼,几分好奇地望着板车上的东西,战乌没有多说,只推着车慢慢往坟山前进。
  埋完人,他又摸黑去了另一座山脚下,蛇从哪里来,他就放归那里去。
  以前,他阿母还在的时候,他要赚钱给她治病,所以很怕丢掉工作,也拼命忍气吞声干活赚钱,打他也好,嘲笑他也罢,他都能忍下,因为得求着别人,就不得不让着别人。干违法的事,更是万万不敢的。
  如今,他也没想到自己弄死一个人时可以这般淡然。
  清晨,他从一艘废弃许久的船舱里将柳浮声抱出来,她强打精神,缓缓抱住他的腰。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她说,“我梦见你赚了好多好多钱,在墨格河边建了好多好多房子,我们想住哪一栋就住哪一栋。”
  “老人家说,梦都是反的。”战乌自嘲,可能他天生穷苦命吧,至今仍旧一贫如洗,连家里会生蛋的母鸡,也杀得差不多了。
  柳浮声抬头看天空,清晨的阳光温和地洒在她愈加瘦削的脸上。
  战乌撩了一把河水,洗了洗脸,“浮声,我们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好不好?”
  “还有能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吗?”她觉得很好笑。
  “有。”
  柳浮声听他的语气,不像随口说说,于是认真起来,问:“是这几天不被人找到,还是永远不会被人找到?”
  战乌远眺,“永远不会被人找到。”
  ——————
  ★2017年8月25日
  关扬伸出双手,银白的手铐发出“咔”的一声,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将他带上警车。
  案件告一段落,小周舒了口气。一个失踪案,牵出一个巨大的地下洗钱集团,也算是他职业生涯中一个难忘的经历了,只是……从柳父柳母报案以来,三个多月过去,战乌和柳浮声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说难听点,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柳父柳母完全放弃了想要找到女儿的念头,对他们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俩一起失踪的消息在墨格景区也传遍了,有一位姓于的地质专家说,他们可能去了那个未开发的溶洞,警察找过那里,一无所获。当地人猜测,他们去了比北山更远的那片原始森林,可那里荒无人烟,野兽出没,两个大活人跑到那里去,别说基本的生活条件了,连命保不保得住都是个问题。当地人提供的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警察都找过,但他俩就像被外星人带走一样,彻底从世界上消失。
  小周偶尔还是会翻阅一下墨格镇那边传过来的关于战乌的资料——出生贫苦,童年悲惨,中途辍学,卑微又努力地生活在一个小小的贫困村里头,这样一个人,他的爱情和他的离开都像一个谜。有时小周甚至觉得,自诩聪明的关扬也好,故作高深的欢芳也好,都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而战乌,才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且一直站在最高处的俯瞰众生的人。
  ——————
  很多年过去,小周变成了老周,也到了即将退休的时候,梳理一下手头没办结的无头悬案,又看到了当年那起失踪案。如今,墨格河已经变成了一个非常成熟的大型景区,连北山都变成了别墅酒店林立的休闲度假区。墨格河附近几个村因为旅游的兴起,搞民宿的搞民宿,搞饮食的搞饮食,都变得富裕起来,连嫩庄这个小村落,都变成了镇子里有名的特色客栈聚集地。
  有趣的是,战乌原来的小屋子被圈了起来,许多情侣都会到这个“网红小破屋”打卡,战乌和柳浮声的故事被导游们编造得神乎其神,脑补了许多根本没有的情节,他俩像神话人物一样,变成墨格河的符号之一。
  但是,对于侦办过这起失踪案的几位刑警来说,他俩的下落其实自确认失踪的那天起,就成了永远的谜,几十年了,任何一个角落,都再没有他们的消息。
  老周合上案卷,沉沉地叹一口气,摘下老花镜,隐约听见外头电视新闻中说,凤凰祥云再次准时惊现墨格河上空,墨格河旅游人数也照例达到一年中的最高峰值……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小文如果虐到大家了,桃爷很抱歉,你们要寄刀片,就寄吧!
  欢迎推荐推文,让更多人一起虐虐~
  下一部要开坑的,不是虐文也不是推理言情
  而是桃爷向来擅长的欢脱向轻松小言,欢迎收藏围观!
  《晚安早早早》
  文案:
  某年某月
  冯牧早忽然变成了一个传说中的大丁丁女孩
  进而发现,自己与暗恋的首席调查记者单鹰竟会时不时灵魂对调
  她当然不介意替男神吃个小饭、洗个小澡、睡个小觉啦
  但男神看上去……非常介意
  此后
  一连串囧事,不可言说
  更想不到的是,灵魂对调的背后
  是两人特殊的一段经历和被隐藏特别久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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