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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心人_含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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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了的事还提它干什么。”丁兰心勇敢地抬头看他,“我的确是离婚了,但我现在很好。”
  傍晚,住院部热闹起来,有护士给订了晚餐的病人送饭,也有家属带着盒饭来探病,几个人围着桌板一起吃饭。
  丁兰心看过医院的伙食,又贵又差,便起了自己回家去熬粥的念头。祁峥之前在小睡,丁兰心不想把他弄醒,轻手轻脚地拿出纸笔给他留字条。
  字条写完,她低着头把笔塞回包里,刚要起身,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扣住了她的手腕。
  低下头,就对上了祁峥灼灼的目光。
  丁兰心柔声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祁峥微微摇头,嘴唇嗡动,却没发出声音。
  丁兰心俯下。。身,反手握住了祁峥的手,问:“你怎么了呀?”
  “……”
  她又说:“你是不是饿了?我回去给你熬点粥,等会儿给你送过来。”
  “……”
  “你是在担心祁嵘吗?不用担心,我拜托我爸爸的司机去接他放学了,他会去我爸爸店里吃饭,吃完了,司机会带他过来看你。”
  “……”
  见祁峥一张脸由青变红,丁兰心皱起了眉:“你到底怎么了?又透不过气来了吗?”
  突然,祁峥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脸色变得正常许多,但是扣住丁兰心手腕的手却一直都没放。
  他吃力地吐出两个字:“别走。”
  

  ☆、第十四章

  丁兰心真的留了下来。
  她给父亲的司机小张打了个电话,让他送祁嵘过来时顺便帮祁峥打包一份白粥。之后,她就一直坐在祁峥的床边,任由他握着她的手。
  祁峥住的是三人病房,另两床的病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爷子老奶奶,做过心脏支架手术,从早到晚都有子女照顾。
  而祁峥的身边只有一个丁兰心,丁兰心告诉他,窦教练陪了一个通宵后回去睡觉了,她早上送祁嵘上学后才过来接的班。
  她照顾他整整一天了,很温柔,很细心,从来都没有不耐烦过。哪怕是祁峥要起来上厕所,丁兰心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避嫌的,她架着他下床,承受着他的身体重量,两个人依偎着慢慢挪进厕所里。
  祁峥没力气说话,就经常偷偷地看丁兰心,她的长头发挽起在脑后,身上穿着宽松的毛线开衫,如往常般素面朝天,脸上带着恬淡的笑。
  丁兰心给人的感觉很不具攻击性,她平和,温顺,善意,有时候还会害羞,很讨年纪大的人喜欢。
  隔壁病床老奶奶的一个女家属和丁兰心聊天,问她和祁峥是什么关系。丁兰心笑吟吟地说:“您猜猜。”
  大姐说:“你俩肯定不是夫妻,估计是刚开始找对象的小情人。”
  丁兰心失笑:“为什么呀?”
  “我说对了?看样子就知道了嘛,小伙子生病,边上就你一个女人在照顾,那关系肯定不简单,但你俩又不是特别亲热,八成就是刚开始谈了。”
  “这回您真看走眼了,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而已。”丁兰心笑着说,“大姐,我比他大好几岁呢。”
  大姐很惊讶:“你比他大好几岁?还真是看不太出来,再说了,女大三,抱金砖,我看你俩挺合适的。”
  丁兰心笑而不语,祁峥则一直在床上偷听他们说话,心里咂摸着“普通朋友”的意义。
  祁嵘冲进病房的时候,叫得整个走廊都听得到了,看到祁峥穿着蓝白病号服躺在床上,祁嵘一下子就哭了起来,祁峥伸手帮他抹掉眼泪,训他:“哭什么呀,我又没死。”
  丁兰心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呸呸呸,别乱讲话。”
  祁峥笑她:“迷信,谁不会死啊。”
  “你还说!”
  “好吧好吧,不说了,都不知道你在紧张什么。”
  祁嵘渐渐止住了哭,看着丁兰心和祁峥你一言我一语。然后,他告诉祁峥自己前一晚是住在丁兰心家,早上是丁兰心送他上的学,之前又被张叔叔带去饭店吃了晚饭,酸菜鱼可好吃可好吃了。末了,趁丁兰心走开去,祁嵘凑到祁峥耳边,特别小声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祁峥问:“什么秘密?”
  祁嵘眼睛发着光,整个人都有些激动了:“兰心阿姨是个富婆!”
  祁峥:“……”
  “真的,我不骗你!她的家好大好大的!”
  “……”
  “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丁兰心洗过饭盒勺子走出来,把小张带来的白粥倒到碗里,准备喂祁峥吃饭。
  祁嵘立刻改变话题,问祁峥:“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呀?”
  祁峥随口答:“马上就能回家了,明天大概就能出院。”
  “开什么玩笑呢。”丁兰心皱起眉,“你这个病养得好,就可以痊愈,以后什么事都没有。要是养得不好,就容易复发,变成慢性的心脏病,你这个人就废了。”
  祁峥说:“我又不开刀,只是挂水、吃药,没必要住院的。”
  丁兰心看穿了他的心思,说:“如果你是在担心医疗费,那你放心,我来帮你付,等你以后宽裕了再还我好了。”
  她这样子说,让祁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一开始接近丁兰心是带着一些目的的,说白了就是为了她的钱,但是现在她说愿意给他钱看病,祁峥又有些难以接受了。
  他觉得自己真混账,居然会去觊觎一个离婚女人的财产,简直就不是人。
  丁兰心又对祁峥说:“你也不用担心祁嵘,这几天我帮你照顾他,每天都会带他来看你,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养病。小嵘,这些天你跟阿姨回家,好不好呀?”
  祁嵘捣蒜一般地点头:“好呀好呀,我会听兰心阿姨的话的。”
  你个小白眼狼——祁峥在心里低骂,对丁兰心说:“咱俩非亲非故的,你就不怕我出院后直接跑了么?”
  丁兰心无语地看他:“撑死了就万把块钱,跑了就跑了呗,好歹救回了你一条命,我心里也开心。”
  祁峥被她的心态打败,又说:“但是我住院是没有工资的,时间久了,老板会炒我鱿鱼。”
  丁兰心瞪大眼睛:“你病好了还想继续做健身教练吗?医生说你起码要静养半年,不能从事重体力工作的。”
  这简直是一场走秀引发的惨案,祁峥头疼不已,只拿了周凡三百块钱,却生了一场重病,命都差点没了,真是不值!他咬牙道:“不工作,难道我要带着祁嵘去喝西北风吗?”
  “你工作这么多年,积蓄总有一些的,难道连半年都撑不过?”
  祁峥用便秘一样的脸色回答丁兰心,他的确连半年都撑不过。
  丁兰心用勺子舀着白粥,垂眸不语,片刻后,她抬眼看祁峥,说:“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份轻松点的工作吧,只是收入的高低要取决于你的能力,你要不要试试看?”
  祁峥疑惑地问:“什么工作?”
  丁兰心答:“医药代表。”
  两天后,姚家伟晚上下了班来医院里看祁峥,拍着大腿说:“我在店里看到祁嵘来吃饭,以为自己眼花了,他连着来了三个晚上,我偷偷地去问他,才晓得你生病了。哇塞,你小子牛逼啊!才这么点时间就把丁兰心搞定了?我听说祁嵘每天跟她回去睡觉的,她还帮他检查作业,听写生字,这是要给他做妈的节奏呀!这女人啊,果然是犯贱,离了婚立刻就耐不住寂寞了,钞票多了下面就痒了……”
  他的话粗俗不堪,祁峥听得难受,生气地打断他:“你别胡说八道,我和丁兰心什么都没有的。”
  姚家伟问:“你没上过她?”
  “没有!”
  “那她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每天白天还要来陪你,噢!我知道了,她喜欢上你了!”
  “……”祁峥,“喜欢你妹!”
  “我妹是喜欢你,但你又看不上她。”姚家伟嗤之以鼻,“干吗呀?摆什么臭脸啊,你接近了她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抓住她的心么?抓住她的心,再上了她的身,把她操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到时候在床上,你就说你想要投资啊,开店啊,买股票啊,旅游啊,还怕她不把钞票拿出来吗?女人都是没脑子的,特别好骗……”
  祁峥从来没发现姚家伟这人居然如此龌蹉,他这样子侮辱丁兰心时,祁峥心里气得要死,感觉呼吸不畅,心脏都疼起来了。他按着心口指着门,一边喘气一边说:“老姚,麻烦你,滚出去。”
  姚家伟骂骂咧咧地离开后,病房里陷入了平静,另两床的老人家早早地就睡了,家属在边上铺了折床躺下。祁峥也有一个陪夜的人,是丁兰心帮他请的男护工,祁峥起先说不要请,太浪费钱,但是丁兰心执意要请。她这个人很有意思,讲话软软的,语速慢慢的,但话语里总是透着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力量。
  祁峥发现自己开始期待天亮,因为天亮后丁兰心会来陪伴他。
  她陪在他身边时,他踏实又安心,偶尔她走出病房,他居然会感到心慌意乱。
  祁峥想他这场病真的生得很严重,严重到,他越来越依赖丁兰心,在某些时刻,他甚至觉得,那个女人,是这世上与他最亲密的人。
  祁峥住了一个多星期的院,终于被批准出院。
  丁兰心开车来接他,把祁峥送回家后,她没有继续揽下照顾祁嵘的活,看祁峥恢复得差不多,就把祁嵘送回到他身边。临走前,丁兰心悄悄地塞给了祁嵘一个信封,让他转交给祁峥。
  信封里是一万块钱,祁峥打开后,直接就傻了眼。
  后来的几天,祁峥寝食难安,无数次想给丁兰心打电话,又觉得没有借口。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丁兰心居然一直没来联系他,这是为毛啊为毛啊?
  一天晚上,祁峥实在待不住了,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去了妙赛尔健身中心,十二月下旬,街上行人稀少,呼啦啦的北风渗入骨髓,健身中心里却是热力四射,一派繁荣景象。
  祁峥裹着棉衣走进大厅,几个熟悉的男会员看到他立刻来打招呼,询问他的身体情况。祁峥朝他们笑笑,闲聊几句后就走去了跳操房外面,隔着一大排落地玻璃,看到一群女人在练瑜伽。
  他的视线情不自禁地望向那个熟悉的角落,丁兰心果然在那里,正跪坐在瑜伽垫上。
  她的身体好软啊,祁峥有些吃惊,丁兰心居然可以做完美的劈叉,下腰时,她的后腰弯成了很好看的一道弧线,在一众狼狈摇晃着的女人堆里,丁兰心从容不迫,神情平静。
  有好多女学员注意到了玻璃外头的祁峥,个个都惊喜地向他挥手打招呼,祁峥却一直看着丁兰心,兴许是注意到了周围人的骚动,她终于回过头来,一张汗湿的脸,看到他时,没有吃惊,只是很浅很浅地一笑。
  祁峥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不禁暗骂:妈的,这心脏病怎么还没好!
  

  ☆、第十五章

  丁兰心洗完澡走出更衣室,就看到祁峥站在不远处,几个女会员围在他身边,正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
  她们转头看到丁兰心,“轰”一下就笑了,宋姐推了祁峥一把,大伙儿一起起哄:“小祁教练,还不快去谢谢你的救命恩人!”
  丁兰心哑然,祁峥已经慢慢地走到她面前。一群女人在他身后嘻嘻哈哈地看热闹,丁兰心抬头看祁峥,因为生了一段时间的病,他瘦了许多,本就凌厉的脸部线条越发显得清晰锐利,又因为头发很长时间没有剪,刘海就长了一些,蓬松松地快要盖着眼睛,丁兰心被他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注视着,微微有些窘迫。
  祁峥双手插在裤兜里,脸色也是很不自然,低声开口:“她们说,那天是你救了我的命。”
  就在刚才,女人们七嘴八舌地把祁峥昏倒时的事说给他听,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说到丁兰心给他做人工呼吸时,祁峥的脸有些热了。
  此时面对丁兰心,看着她洗完澡后半干的头发、绯红的脸颊、亮晶晶的眼睛和湿润的嘴唇,祁峥心里有些躁动,不经意地咽了下口水。
  丁兰心掠了掠头发,说:“谈不上救命,就是刚好会一点儿急救方法,就试了一下。后来有位先生也为你做了胸外按压,时间比我还久,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祁峥抿着嘴唇看了她一会儿,声音更低:“谢谢你。”
  “这真没什么。”丁兰心看看他的气色,问,“你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
  “还是要多休息,这么冷的天,你就不要跑出来吹风了,万一再着凉就会很麻烦。”
  祁峥低头看自己的厚外套:“我穿得很多。”
  这时,宋姐八卦地跑上来,对丁兰心说:“小丁,你是不是开车来的?小祁教练病刚好,我们都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不如你送他一下吧!”
  祁峥和丁兰心同时开口。
  祁峥:“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丁兰心:“我今天没开车。”
  祁峥、宋姐:“……”
  看着祁峥和宋姐尴尬的脸色,丁兰心笑了:“走吧,祁峥,我打车回去,和你顺路,我送你吧。”
  祁峥和丁兰心一起走出健身中心,深夜的冷风迎面扑来,一下子就刮乱了他们的头发。丁兰心裹上围巾,回头看祁峥,也许是习惯了在医院里照顾他,她极自然地拉起了祁峥棉外套后头带着的帽子,帮他戴好后还扣上了领口的纽扣。
  “病刚好,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和你说,你别想回来上班哦,这些日子你必须要多休息。”扣完后,她抬头看他一眼,眼里写着抱怨,“还有,你又把祁嵘丢在家里了吧?你对他也太不上心了。”
  祁峥试图解释:“他已经做完作业了,我让他看会儿电视就睡觉,他不会跑出来的。”
  丁兰心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索性不说了,只是催道:“行了,快点去打车吧,外面太冷了。”
  见她转身往路边走,祁峥咬咬牙,说:“你能陪我走一段路吗?我有话对你说。”
  丁兰心不解地回头看他,祁峥脑子里乱得难以组织合适的词汇,干脆说了实话:“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来找你的。”
  丁兰心更糊涂了:“找我?你要对我说什么?”
  “我是想问问你,干吗要给我钱。”
  “你带着祁嵘,最近又不能上班,平时总有用到钱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都不给我打个电话?你就不怕我和祁嵘这几天没饭吃吗?”
  他还理直气壮的,丁兰心都被他逗笑了:“那这样吧,明天开始,我拜托我爸爸店里的伙计每天给你送餐,也可以给你煲汤,带点水果。”
  祁峥被她的话噎住,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突然说:“你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
  丁兰心:= =
  祁峥扯扯嘴角,满不在乎地笑,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左脚立地,右脚脚尖一下一下地点着地,歪着头对丁兰心说:“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帮我出医药费的,还给我那么多钱,还要给我送饭。很多东西我都懂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所以,你想要什么就和我直说好了,能做的我一定做,不能做的……我也尽量做。”
  说完,他还朝她眨了下眼睛,眼神暧昧又迷离,丁兰心楞楞地看着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祁峥在说什么,心里又尴尬又好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马路上车来车往,车头灯光照射着祁峥年轻的脸庞,他的眼睛忽明忽暗,令丁兰心看不透他的心。她干脆收回目光,看到有几辆空车开过,想要拦下,刚抬起的手却被祁峥握住,并且紧紧地牵在掌心。
  她回头望向路的远方,高架桥,广告牌,墨一样的夜,这个城市就像是钢铁和霓虹灯织成的网。
  丁兰心无声地抽回手,指着某个方向,说:“我陪你走一段儿吧,走到那儿,然后再打车送你回家。”
  祁峥空了手心,正在出神,听到丁兰心的话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心里一顿。
  如果没有看错,那是赋江大学的旧址。
  赋江大学是一所重本学校,建校已有一百多年历史,早年校址是在赋江市中心,随着高考扩招,新生数量逐年增加,小小的旧校区越来越难以满足学生的教学和生活要求,于是新校区就在市郊动土开工。几年前,整个赋江大学的师生都搬去了新校区,旧校区则换了大门招牌,变成了一所职业技术学院。
  丁兰心是最后一届在旧校区毕业的本科生,研究生开学后,大家已经进了新校区。
  和祁峥肩并肩地走在路上,丁兰心一直双手插兜,目视前方,神情平静淡然,仿佛祁峥之前说的话做的事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祁峥默默地走在她身边,心里懊悔地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他知道丁兰心听懂了他的话,但她无视了他,这令祁峥挫败又羞耻,心里骂自己是傻逼,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十分钟后,丁兰心果然走进了赋江大学的旧址,祁峥抬头看看学校大门的门牌,原本又大又遒劲的“赋江大学”四字被一串长长的“赋江市XXX职业技术学院”所取代,他站在那里发呆,直到丁兰心回头喊他:“祁峥,你在干吗?”
  祁峥回过神来,向着丁兰心走去,丁兰心站在学校的一条主干道上,指着一个方向说:“往那里走,走出后门就可以打车了。”
  那是体育场的方向,体育场边还有几个露天篮球场。祁峥继续陪着丁兰心走,一直走到体育场边,偌大的运动场上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在跑步,倒是边上的灯光篮球场热热闹闹的,好多男生在打球。
  丁兰心和祁峥停步观看,打球的男生们都很年轻,一个个生龙活虎,笑得特别大声。有人投进了一个空心三分球,丁兰心情不自禁地鼓掌,然后,问身边的人:“你会打篮球吗?”
  祁峥一愣,答:“会。”
  “我想也是,你个子那么高,又擅长运动,肯定会打篮球。”
  “很多年没打了,就以前念书的时候打得多一些,工作后根本没时间打球。”祁峥看着场上男生神采飞扬的脸庞,原本压抑的心情也舒缓了一些,问,“干吗问起打篮球的事?”
  丁兰心舒展手臂伸个懒腰,笑道:“以前我在这里念大学时,有个人经常在这里打球,要我在边上等他。”
  “你男朋友?”
  “唔……不能算是男朋友。”
  “是不是邵锦文?”
  丁兰心猛地转头看他,祁峥深深地注视着她,两个人对视了许久,丁兰心放下手臂,整了整围巾,说:“你想多了,祁峥。”
  祁峥不死心地问:“哪里想多了?”
  “哪里都想多了。”
  “丁兰心!”
  丁兰心微微一笑:“我冷死了,走吧,去后门打车。”
  有一团迷雾出现在他与她之间,浓重的雾,千丝万缕地环绕、包围着他们。
  难以触及,又挣脱不掉。
  回去的出租车上,丁兰心和祁峥谁都没说话。车子先到祁峥所在的小区,他沉默着下车,却不上楼,定定地站在车边。丁兰心降下车窗催他:“赶快上去吧。”
  祁峥依旧没动,脸色深沉严峻,丁兰心放柔声音,说:“很晚了,祁嵘还在等你呢,快上去吧。”
  祁峥突然开了口:“你借我的钱,我会还你的。”
  丁兰心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默了几秒钟,说:“好。”
  “但是我现在做不了以前的工作了,你上次说,可以帮我介绍工作,还算数吗?”
  丁兰心看着他倔强的表情,嘴角一弯,轻轻地笑:“算数的。”
  “元旦过了,我就可以上班了。”
  “不用休息多一些时间吗?身体会不会吃不消?”
  “不会。”
  “好,那明天我就打电话帮你问,明晚给你回音。”
  祁峥点头:“谢谢,我等你消息。”
  丁兰心打车回到父母家,开门进屋时,母亲杜娟刚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丁兰心就抱怨道:“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不是说跳个操就回来的吗?甜甜都睡了,你不要去吵醒她。”
  丁兰心点头,回到房间,在罗逸恬床边坐下,女儿在被窝里睡得很香,丁兰心看着她粉嘟嘟的睡脸,突然想起祁峥住院时,她带着女儿和祁嵘一起回丽景园的情景。
  那几天,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睡觉,本以为他们会很吵,后来却发现孩子们都特别懂事。祁嵘做作业时,甜甜就在边上好奇地看,也不吵他,等祁嵘做完作业,丁兰心帮他检查时,他又会陪着甜甜一起玩。
  睡觉时,丁兰心睡中间,甜甜和祁嵘睡在她两边,她给甜甜讲故事,祁嵘一直安静地听,甜甜叽叽喳喳地问“为什么”时,祁嵘会抢着回答问题。
  祁嵘和她睡的最后一晚,偷偷地把脑袋埋进了被窝里,甜甜趴在丁兰心身上,拍着祁嵘的被子,问:“小嵘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祁嵘在里头哽咽着回答:“别吵!我睡觉了!”
  丁兰心没有去揭穿他,对于祁嵘的未来,她没有任何立场做任何事。而对于自己和祁峥的关系,她更是觉得荒唐无比。
  第二天,丁兰心送女儿去幼儿园后,就给邵锦文打了个电话,问他在不在办事处。
  邵锦文一听就有数了,把地址告诉丁兰心,叫她去参观,喝杯茶聊聊天。
  丁兰心去到邵锦文设在赋江的办事处,是市中心一幢写字楼里的一套办公室,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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