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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爷请自重-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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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含颌首将一整杯的水喝掉,整个人才慢慢镇定下来。叫上他:“跟我去楼上。”
王思敬意识到事态紧迫,亦步亦趋的跟她上楼。
林君含便问他:“那段日子你跟在君梦身边,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诡异的行动?”
王思敬顺着她的话极力思索,须臾,只是摇了摇头:“倒是不见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那时候五小姐做什么事都是按着付三少的安排。而闲暇的时间不过就是侍弄一下花草,或制作香料。怕别人看出她并非四小姐你,也都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做这些事情。”
林君含又问他:“可否见她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人?”接着又补了一句:“可曾和扶桑人打过交道?”
王思敬摇了摇头:“没有,那时候三少派了侍卫监视,五小姐想做什么事岂会那样容易。”
林君含坐到沙发上,轻轻的按着太阳穴。私心里觉得,不是林君梦当然最好。只是,即便这样,也不能排除是她的可能。有些事情不能单听别人来说,不自亲看过怎样都觉得不踏实。便吩咐王思敬立刻派人去搜寻林君梦的下落,由其是扶桑人那里。
王思敬应了声:“是。”就下去做事了。
林君含只在家里住了一天,天一亮,就准备离开了。
马上就要起战事了,还等着她回去调兵遣将。本来不该这个时候回来,终是没能忍住。太多日子没见过家里人了,不担心是假的。而且上战场就难免有风险,思量过后还是决定回来。
董心如听说她这就急着离开,一脸忧心道:“这才刚刚回来,怎么又要离开?现在兵荒马乱的,你能去到哪里?”
家里的其他人也不希望林君含离开,她在这里,怎么样都算个主心骨,心里总是会踏实一些。
可是见董心如都留不住她,几个姨太太便道:“大姐,君含是做大事的人,又怎么会甘愿呆在家里。”
另一个也道:“是啊,姐姐,真若将她绑在家里,怕是也会憋出病来。她既然想出去做些事情,就让她走吧。”
董心如那一边噼里啪啦的掉眼泪,也知道没有办法。这些年林君含想要做的事,谁又拦得住?于是放开她的手道:“你既然一心想走,我不拦你。”摆了摆手,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却有些绝望道:“走吧,你们通通都走吧。”
林君含心里也难过起来,她自己也是当妈的人了,很理解是种什么滋味。过来揽上她的肩膀,有些示弱道:“妈,你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倒是我这一走,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搬回青云城的老宅子住了。”
二姨太不敢相信似的:“真的么君含?”
林君含含糊的应了声,没有多说其他,同董心如说了几句宽心的话,矮身上了车。那汽车很快驶了出去,越走越远。
绥军一股雄起的力量对扶桑开战的事,很快在四面八方传开。各大报纸争相报导,引得外国政府一并强烈关注。
付译听闻这一消息后,不由惊赞道:“没想到林君含竟有这样的魄力,当真巾帼不让须眉,不得不说林望成生了一个好女儿。”
付东倾听着这话只是默不作声,他一颗心跳得厉害,就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这些日子他一直派人寻找林君含,却至始没有结果。不想她一下就冒出来了,又是昔日那个威风凛冽的模样。这样的林君含他自是一点儿都不陌生,却又忍不住好奇,她的记忆恢复了么?如何在短时间内聚集这股力量,足以对扶桑开战了?
百思不得其解,便想立刻站到她的面前问清楚。那一颗心剧烈的翻滚着,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竟管不住自己的心。
付东倾百转千回,还是决定暂且放下手里的事去一趟运城。这一回林君含就是在那里对扶桑人开战。而她做为总司令,一定会在那里亲自指挥。付东倾知道自己只要一抵达那里就能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所以万水千山的距离都不足以阻隔他一颗想要靠近的心。第二天一大早,吩咐手下人一些事情之后,就坐着汽车出发了。
付家近来的日子都不好过,虽然大家有意避及任何有关付江沅的话题,却仍旧驱逐不散那哀伤的氛围,只如烟云一般笼罩长空。
家里付江沅的卧室和书房就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许婉婷告诉人不要动,便没有人敢踏足一步。什么时候就见门上落了一把锁头,彻底谁也进不去了。在江城是有这样的说话法,死去的人最开始魂魄不散,屋子要原样的保留才不会无处可去。
不过都是老人才会说的阴阳,许多年轻人,由其是那些在洋人开办的学校里读过书的,便早就不信奉这些东西了。
只是付译还是每日习惯跺步上楼,静静的站在那紧锁的房门前望一会儿,就好像看到付江沅回来了……他那个曾经狂肆不羁的小儿子此时就睡在自己的卧房中,他甚至可以想象他睡着时眉舒目展的样子,许婉婷总说他像个孩子。付译目光混浊,心口那里就仿佛被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掏空了。此去经年,再也填不满的样子。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须臾许婉婷走了上来。看到他后只道:“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段家来人了,说有事商谈,你总要下去见一见的吧。”
付译别过脸去,轻微的拭了下眼角,方才侧首问她:“段家还来做什么?”
上次那事闹得的确不好看,两家的梁子多少算是结下了。可是吴姿到底是许婉婷的老相识,她既然亲自上门来了,言词之间小心谨慎,许婉婷也不好真的板起脸来下逐客令。毕竟是一起长大的玩伴,数算起来能联系上的也没有谁了,多少还是要卖几分人情给她。
就劝:“毕竟过去的事了,那腿长在段芳华的身上,她偷偷的跑掉了,做长辈的也拿她没有办法。而我也是亲眼见着的,为了这事段正军和吴姿都要急出病来了,确实不是他们改了主意。所以,这事就让它过去罢。”
付译跟着她一前一后的下楼。
段正军和吴姿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唤了一声:“付总司令。”
付译脸色发冷,倒也勉强说了句:“坐吧。”
听差给他上了一盏热茶,付译拿茶盖轻轻的撇开茶叶饮了一口,方问:“二位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吴姿嘴快,她那一张嘴打小就是如此,能言善辩的,便说:“思索再三,却是有一件事要同总司令说……”她顿了下,露出一脸难言的表情,仍旧接着道:“是有关小女和二少的。”
付译喝茶的动作一顿,蹙起眉头:“是关于段小姐和东倾的?”
一边许婉婷也着实好奇起来,狐疑道:“他们两个有什么事?”
吴姿看了段正军一眼,最后道:“这话当真不太好说,可是不说出来,又觉得日后终归是个问题。前段日子小女从江城离开,是去了战场找二少了,结果……”
她这样一支吾,许婉婷不由急了,催促她道:“结果怎样,你倒是说呀,何时变得这样吞吞吐吐的。”
吴姿仿佛是一咬牙道:“结果二少占了芳华的身子,你们看这事……”
付译“砰!”一声放下茶盏,直骂了句:“混帐。”
付东倾早些时候便艳名在外,只是这样的官家子弟哪有几个不风流?倒也没人真正的去管过他。付译直觉这一次他是糊涂了,且不说那段芳华不是风月场子里的女人,就是她曾与付江沅的那一次婚约,这事便没法同外人说。
许婉婷被那一声响动吓到了,险些咬到自己的半截舌头。喃喃:“这怎么可能?东倾他不会这样糊涂。”
段正军此刻叹了口气,只道:“我们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不是让人家嘲笑么。”
女儿的名节是大,说出来了的确很难让人不信。
吴姿抬起眼皮接着道:“司令,夫人,你看这事怎么办?”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既然已经发生了,只能让付东倾迎娶段芳华。两家亦是协商了好一会儿,付译才勉强同意这门婚事。
心中却积蘊着一股火气,等下人将段正军和吴姿一送走,对着厅门大喊:“来人,去把二少爷给我叫过来。”
须臾,只付东倾的秘书颤巍巍的过来回话,说付东倾交代一些事情之后出了江城。付译一听,更加恼火,指着秘书道:“马上把他给我叫回来。”
冥冥之中仿佛是上天注定的,不会相见的两个人,即便拼尽全力也很难见到。缘分相近的两个人,再怎么伸手去推,无形中还是会有一只手将两人撕扯到一块去。
付东倾再有一段距离抵达运城的时候,便接到江城的电话,只说付译大发雷霆让人赶快回去。付东倾拿捏不准是否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痴痴的望了一会儿硝烟四起的方向,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一咬牙,钻进了车里。只是提不起情绪的低声道:“回江城。”
原来急切缩短的距离,重新被一点点的拉得大开,而他终在一条同她背道而驰的路上越走越远。
付东倾连夜赶回去,到付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付译听闻付东倾回来了,从楼上下来,付东倾将唤了一声,付译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下将付东倾打得发懵,只问:“怎么了,爸?”
“你个混帐东西。”付译气喘吁吁,他着实没想到他会是个四六不分的人,虚指了他:“你还嫌家里的笑话闹得不够多么?你平日浑一些也就罢了,段华芳是你能招惹的人么?你三弟曾与她有过婚约,你忘记了不成?”
付东倾不是被打得清醒了,而是来龙去脉骤然在脑子里清析起来,连带段芳华说那话时的表情。他微微的眯起眸子:“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
付译被气得不轻,病了一场身体大不如前,这一会儿全身都在打颤,根本用不上力气。便扶着沙发扶手坐下来:“是段家的人找上来了,我和你妈已经决定让你迎娶段芳华。”
付东倾大脑“嗡”的一声响起来,狠戾的眯起眸子,语气强硬道:“我是不会娶她的。”他转身出了花厅。
军靴踩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既清冷又沉闷的响动。
战事从一打响,就十分惨烈,激战十余日,仍旧没能分出个胜负来。
林君含手里握着付江沅给她的作战计划,设想周全,每日只根据实战状况做着微调,却是省了不知多少力气,所以虽是激战,并不十分吃力。
每天还能得出一点空闲时间休息,只是她的身子骨大不如前,疲惫感蜂拥而至,总像睡不足的样子,却哪有时间真的用来休息。
短短几天,脸色就惨白的厉害。阳光一照,羸弱透明,这个女人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王思敬担心的不得了,也是近来才得知林君含怀孕了,又是那个已故之人的孩子。不知命运是怎样的一张网,将人紧紧的网住之后就无论如何也逃不开。而他们的四小姐受尽磨难,想逃出生天竟然这样难。
实是不想再给她添忧心的事情,却接到线人来报。的确是在扶桑人的地界上看到了林君梦,青衣紫裙,同一个扶桑男人在茶楼里喝茶,那一脸欢笑的模样,不像是俘虏或是受人胁迫这样简单。
王思敬觉出事态的严重性,即便这个烦心事如泰山压顶的关键时刻,亦是不敢做半分隐瞒,第一时间说给林君含听。
那一刻林君含依稀听到自己心中的绝望,她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堕落如斯,或许也不能叫做堕落,人各有志,这一生选择的道路也不尽相同。这样一想,方觉得从小到大她们的喜好从来不一,志向也都大不相同。那时候便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们会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嘴唇上的颜色失去了,她重了一句:“确定对方是扶桑人?”
王思敬不忍道:“线人说看得十分清楚,不会弄错。”
林君含闭了下眼睛,长睫微微泛动,像两只展翅欲飞的蝶。
须臾,睁开双眸,坚定不移的望向王思敬道:“派人将五小姐带回来。”
林君梦觉得到了今天一切都没什么好隐藏的了。而她像一只游走在暗夜中的幽灵,时至今日终于可以站到太阳底下来了。
那一身杏红的和服很是艳丽,映着一双妖娆含笑眼,隐隐有了颠覆众生的魔力。
男子将一只手搭到她的肩膀上,极为绅士的唤了她一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君梦回眸一笑,那样灿烂的眼光任哪个男人看来都会为之一动。
“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我想是我四姐的人找来了。”
那人挑起眉峰:“哦?就是那个赫赫威名的四小姐?”接着一脸盎然的笑意:“真难想象这世上还有跟你一模一样的妙人,你四姐定然也是这般倾国倾城的模样吧?”
林君梦操起手臂,若有所思道:“我四姐确是个美人,不是我能比得了的。她就有让男人不顾一切的本事,你若见她本人,就会发现我们大不相同了。”她的视线飘渺的望出去,仿佛是陷进某段回忆里,兀自想着那些心事。又只是讽刺的想,她怎么能跟她的四姐比呢?打小她四姐就是林望成眼中的军事奇才,众星捧月有的人物,而她只是个一无事处的小主公。锦衣华服又怎么样?谁说她不厌倦那样的生活呢。
苏扬望了她一会儿,问道:“你四姐是想带你离开么?”
林君梦重新将目光聚集到他的脸上,这个男人本是个扶桑人,却有着一个中国名字,而且会说地道的中国话。
她弯了下唇角:“我四姐定是那样想,可是我又怎么可能跟她回去呢。”停顿了一下,喃喃道:“我再也回不去了的……”
苏扬认识林君梦有些年头了,这些年来一直在心里爱慕她,看人的眼光难免灼热贪婪,被林君梦刻意躲闪开之后。便问她:“前线战事十分吃紧,你四姐当真是了得,听闻大佐今早还发了一通脾气,只怕就要无力招架。你说有人可以解这样的燃眉之急,不知你那张牌何时可以量出来?”
林君梦吹了吹用花瓣染成的艳色指甲,淡淡说:“还不到时候,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也就量出来了。到时候我就算我四姐再所向披靡,也一定只是无力招架。”
苏扬吃惊道:“竟有这样的人?”
林君梦只道:“这世上许多人都是相生相克的。”
苏扬不怀疑她的话,为她添了一盏茶道:“偿偿这个茶水的味道如何,是用晨露浸泡出来的,茶叶是从扶桑带过来的,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林君梦细细品着那味道,不由道:“的确是好茶。”
☆、(017)王牌再现
王思敬亲自端着托盘上来,将米饭和两样小菜放到林君含面前,见她低着头全神贯注研究手上的战略计划,提醒她:“四小姐,先将饭吃了吧,不然就冷掉了。”
这些日子都宿在大营,前方战事也正如火如荼,有那么几日自是十分忧心,想要安安稳稳的吃个饭是不可能的事,哪里有什么胃口。可是这两天付江沅的军事计划明显见成效了,紧张的对峙之后,敌人已现松垮之态。林君含秀丽的眉目终于不再那样紧紧的拧着,胃口也好了一些。
这会儿听到王思敬唤她,将军事计划放到一边。感叹说:“运城这块难啃的骨头终于要被我们拿下来了。”
王思敬喜气洋洋道:“是啊,一旦从运城这里打开缺口,收复绥州指日可待。如此一来,将士们势力大震,对接下来的战事而言着实是件好事。”
林君含点点头道:“那倒是不假。”
她拿起筷子戳着那米粒便不再说话。苍白的面庞上一点儿忧喜之色都没有,平静得仿佛一汪深邃的湖泊,终日见不到阳光,就只是冷冷的。
王思敬知晓她的心里不是滋味,这天下如同是付江沅帮她夺回来的,那个男人在她的生命里以一个复杂到难以言喻的角色存在着,她打十几岁就恨起他,那恨日积月累,似在骨头上刻出的镂花,无论怎样抹都抹不平。就是那个被她痛恨已久的男人却以这样决绝的方式将一切都还给了她,带着她给的恨心甘情愿的去死,却把满满的爱留给了她。也是在付江沅死了之后,方才顿悟道,原来那个男人却是在用生命爱着她的。
而人的一生,又有几人可以得到这样的爱情?
他们的四小姐得到了,却不晓得是幸或者不幸。
王思敬默默的帮她续了一杯水,见她安静的将饭吃完,这才转身出去。
晴空万里,湛蓝如水洗一般,连一丝云彩都没有。这样明净的天空总让人觉得心头开阔,乌云终于是散尽了。
王思敬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轻轻的吸了口气,硝烟的味道漫进鼻息中,并不觉得讨厌。
他只是在心中默默的想,绥州有望收复了,也希望付江沅可以一路走好。
段芳华是在清军的南大营里得知段正军和吴姿去了付家,结果是付家同意了她和付东倾的婚事。不知是不是正午的阳光太强烈,剧烈烘烤的缘故,她整个人竟然微微晕眩。心中讷讷:“是要嫁给付东倾的么……”
哪怕情急之时信口开河的话,却未真的动过任何想入非非的念头。那时候头脑一热,逞着那一股劲张口便说出来了,若说她动了多少心机?答案是没有的。只觉得不可思议,连自己都惊到了。不由怔怔的想,她竟真的可以嫁给付东倾么?
哪个女人没有贪恋过一个人?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如何不想跟他一起过日子,每日睁开眼睛看到他,枕畔有他的呼吸,甚至可以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仿佛有了那些,生活定然就圆满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生活一辈子更快乐?
段芳华此刻便受了这样的蛊惑,就像梦寐以求的一样东西被自己抱到了手中,心中唯有一个欣然的念头,原来他竟是可以属于她的……又怎会想要还回去?
她微微握紧拳头,直觉想要抓得更紧。这一刻她被成功的诱惑到了。
付东倾的到来段芳华一点儿都不惊讶,仿佛料到了他会跑来兴师问罪,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再望着他眼中漆黑的森冷时,倒也未觉得特别害怕。
只是控制自己的情绪,故作平静的问他:“二少来找我所谓何事?”
付东倾的薄唇紧紧的抿起来:“段芳华,你在明知故问么?”
那声音和神色当真是太冷了,不共戴天大抵也就如此。段芳华盯得时间久了,还是被激出一身的冷汗,不由转过头去不看他。
只道:“我不知道二少说的什么意思……啊……”尖锐的痛触传来,她轻轻的吸了口气,便一句话也说不出了。瞳孔张大,怔愣的看着他。
付东倾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咬牙切齿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攻于心计的女人,现在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吧?你既然这么想嫁进付家,之前你跑什么呢?还是你看穿了我三弟命不久矣便来缠上我,好厉害的女人。”
段芳华的鼻骨一阵阵的泛酸,难过得只想掉下泪来。
她不想嫁进付家,她想嫁的,不过就是眼前这个男人。而她亦未算计过什么,若说她此生做过最荒唐大胆的事,就是爱上了这个男人。从此以后,所有的轨迹都偏离了,而她所做的任何事都跟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走火入魔一般,不肖别人说,她也自己多可怕。
她吸紧鼻子问他:“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看我的?”
付东倾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神色仍旧锋利,仿佛划伤了她。最后一扬手将她甩了出去,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段芳华,你想都别想。”
他扬长离去,那头顶的日光仍旧灼热。段芳华抱紧被他捏痛的手臂整个人却在一阵一阵的发冷,从心底里迸发出的寒意。她想悬崖勒马,这样的男人如何爱得?可是,在趋于诱惑的时候,人更喜欢一晌贪欢,哪怕仅是飞蛾扑火。
付东倾和段芳华订婚的消息很快传开了,鉴于之前发生的事,担心再出任何的差子,婚期被排在眼下,而且两个人都被管束起来。这一回任哪个有滔天的本事,想再逃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命运之手竟将人抓得死死的,就像上天打了一个瞌睡,不管那男男女女是否心甘情愿,绑到一起便觉功德圆满。却不知这世上多少怨偶由此铸成,奈何世俗男女,筋骨尽断,却挣也挣不开。
付家有了这样一桩喜事也是好的,近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没哪一件令人心情舒畅。这一回就当冲冲晦气,否则付译也不会应得这样痛快。
一时间付府上下又马不停蹄的忙了起来,中式西式的宴会都要举行,琐碎的事自然也就格外多。
吴素每日去付府帮忙,却明显不得许婉婷的待见。她这回闯了祸,虽然不似付俊仲直接受了处置,滋味却并不好受。不知遭了多少白眼,整个江城的人都知道她如何的不懂事,不由得在私下里议论纷纷,说她之前的优雅贤惠都是装出来的,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当真要夹着尾巴做人了,说话做事再不敢像之前那样理直气壮。
况且一只耳朵的听力也出了问题,反应上便仿佛慢了许多。心酸的时候,自嘲的笑,这样也好,听不到那些人在背后诋毁的话,全当是没有说。
张罗了一些时候,这会儿口干舌燥。吩咐下人给她端杯茶水过来,便顺势坐到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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