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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爷请自重-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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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道:“四小姐到底在怕什么呢?你既那么爱修文,处处为他着想,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你就该坦然面对他才是。起初修文或许会执拗一些,但小孩子终归是需要哄的,你对他说几句软话,小孩子哪里还得铁石心肠。况且谁说修文不是想认妈妈的呢,我知道他心里是极其在乎你的。”
    林君含觉得她的话字字如刀割,抿紧唇齿喟叹道:“素心,你不懂……”觉得更冷了,像一张口冷风就无孔不入的灌进肺腑中去了。
    素心盯紧她的眼睛,分明觉得她是在怕,不由得问她:“你到底在怕什么?怕修文不原谅你吗?”
    林君含深重的眯起眼眸,好一双精致秀丽的眼,楚楚动人,夜色里微微的闪烁着耀眼光彩。可是,人比烟花寂寞。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半晌,只道:“绥军又要和扶桑开战了,这一回我要亲自带领将士上战场,只怕要是无比惨烈的一场战争……”
    素心心口像被人拧了一挤,眼睛眯了起来。
    “四小姐……”
    嗓子眼也像堵了什么,刹那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离经乱世,都知道得不到比失去了更让人悲痛欲绝。如若王修文是恨着她的,那么在林君含的心里一定是想,那便恨下去吧,恨她一辈子。这样即便她不在了,他也不会因为失去她而痛苦。他会在她给的恨里好好的活着,总比软化了他的心,再去伤害他要来得妥帖。
    这便是一个母亲对孩子无微不至的爱意,不得已时哪怕不舍也要放开他的手,现在为免他经受失而复得的痛苦,忍痛也要将他推得远远的。
    夜幕中素心忍不住落下泪来,鼻音很重道:“四小姐你千万不要这样想,绥军怎么会战败,况且你有修文,万万不能有事的。”
    林君含感慨道:“胜负乃兵家常事,看得多了,便没有什么是想不开的。只是,日后我若真有什么不测,还劳烦你替我好好照顾修文,现在巧云不在了,我便只能将他交给你。我知道,你一定会一心一意的待他。将修文交给你,我就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可是,修文既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总该了解他。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你的骨血,前情旧恨他若不了解个明白,就算你有什么意外,他的心结也一辈子无法打开。比起那些你给他的恨,失去你的痛苦真的就大到无法泯灭么?莫非你想让一个孩子永远都不快乐?”
    林君含蓦然怔愣。
    晚上王修文吃的不多,素心让听差端进起居室的晚饭他不过吃了两口,再怎么哄骗一口都不肯再吃。
    听差有些发慌,不敢懈怠,一出来便跟王思敬禀告说:“小少爷今晚没怎么吃饭,哄他也只说不饿,担心他是不是又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医生瞧一瞧的?”
    不等王思敬说话,素心道:“不用找医生,你们下去吧,一会儿我上去看看他。”接着转首对王思敬道:“不用大惊小怪,我想修文他并非身体不舒服,只是没有胃口罢了。”
    王思敬问她:“那怎么办?”
    素心哼声:“还能怎么办。”
    解铃还需系铃人,除却林君含,其他人都不顶用。
    王修文晚饭没怎么吃,早早上床去休息了。
    闷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到轻微的开门声,他闭上眼睛没有动弹,佯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感觉有人慢慢靠近之后,将他踢掉的被子重新拉好,连带两边都掖得严严实实。
    以前巧云就爱如此,他睡觉不老实,一晚总要踢几遍被子,巧云怕他受凉,便时不时的过来摸索,大多时候并不开灯,借着月光,温暖的手掌在他的小身体上摸索一下,便知道他是不是又调皮踢了被子。若是踢了,就重新将它盖好。
    这个人的手掌很暖,像极了巧云妈妈。王修文紧紧的吸着鼻子,他是有些想妈妈了……心底的酸意泛上来,便有了落泪的冲动。
    到底只是一个孩子,微微的抽搐一下,梦呓一般:“妈妈……”
    林君含跟着愣了一下,本来打算无声无息的退出去,听到这一声召唤,双腿顿时像灌了铅似的再挪不动,静夜中只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收敛不及,就任它们泛滥成灾。
    谁说她不想他?她不爱他呢?
    这是她的亲骨肉,做梦都想将他揽在怀里。
    此刻林君含终于伸出手来,就仿佛做梦一样。梦里她就是这样抱着他,听他叫她一声妈妈……
    而她有太多的苦衷,只是不知道要如何一字一句的讲给他听。那些不得已“遗弃”他的理由,多年来就像一根硬刺似的抵在她的心口上,痛不能言。
    “修文,你从不知道妈妈有多爱你……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疼是痛,我最知晓。亦是我身上的一根软肋,妈妈做梦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像无数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成人……妈妈何偿不想时时将你带在身边……”
    王修文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扭动着小身子,像抵触,更像在微微抽搐。林君含的话他是听进去了的,或许他也正等她来说这一番话。
    林君含情绪失控,将几年来积攒下来的,很多很多想要说给他听的话都一股脑的说出来。
    当年纵使不知哪个人是谁,出自名门华府亦或纨绔子弟,可是怀上这个孩子她不过有一时的恐慌,等他会动的时候,等感受到他的心跳……那所有的惶恐飞灰烟灭,她只知道这是一个生命,是她要用生命去孕育的孩子,她便没有什么怨言,生下他,是她心甘情愿……
    所以,谁说她不要他了呢。她从没有一刻舍弃他。
    林君含从不曾像这样吐露自己的心理话,着了魔一般,停也停不下,也不知那些话一个孩子是否全然可以读懂,她却积压在心口上不得不说。
    上天将这个孩子赐予给她的时候,她也是个身带顽性的小将,跟一些叔叔伯伯出入军营,亦比谁都喜欢玩闹。那一种天翻地覆的转变就像美人鱼被生生的劈开双腿,方变成人类的样子。那一种苦痛她是经受过来的,难得却没一点怨言,满满的,只是对这个孩子的爱。
    王修文哭声渐弱,等林君含情绪稳定下来,见他已经睡着了。小身子蜷缩在她的怀里,时而抽搐一下。
    林君含拿脸颊轻轻磨蹭他的,最后放到床上去。
    再没两日她便要领兵出去打仗,几日回来尚不可知,也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今夜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此生无憾了。就算王修文现在不懂,等有朝一日长大成人,终会慢慢懂得她的良苦用心。
    时局动荡如斯,四下里硝烟弥漫。
    江城做为清军的都城,还算得上一方净土。
    数算着,这个时候付东倾已经抵达了战场。段芳华不哭不闹,就任他说走就走。私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等再过些时日,她也要到军营中去。除却这样,她想不出离他更近的法子。
    就仿佛是夜空的星,遥遥相望,分明知道不能摘下来握到手中,便只能爬得高一些再高一些,哪怕高处不盛寒。
    这一日许婉婷喝过清茶,想起要去精神病院看一看吴素。近段时间府中张罗筹办付东倾和段芳华的婚事,排场操办得很大,忙得脚打后脑勺,闲下来了骨头便像散了家,又暂歇了几日,着实有段时间没有过去看她。吴家已经颇有微词,再不过去只怕说不过去。
    命人备车,又让听差将大披肩拿下来,就要出发了。
    段芳华睡了一个晌午觉,正闲来无事,看到许婉婷要去看吴素,就道:“妈,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大嫂。”
    许婉婷也怕付东倾才一走,她在家里憋出毛病来,只道:“一起去吧,散散心也好。”
    车子沿着青石板路一路驶到城郊,城中绿意芳花早已凋零的不成样子,有的只是一座古城,以及那些人工雕琢的繁华,欲盖弥彰的显露着时代的混乱与败退。过眼匆匆,无尽的灰黑之色。
    过往的人冷眼于世,匆匆的走过街面。无论到什么时候人都得吃饭,都得养家糊口,做小本生意的小商小贩还是随处可见。一脸木然的沿街而行,像无数呆板的牵线小丑。
    许婉婷看着窗外,忍不住抱怨:“瞧瞧现在城中乱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那些管事的人都做什么去了。”
    段芳华跟着道:“现下四处都在打仗,江城算是十分太平的了。四处逃难的人里总有几个有门道的托了关系或者投奔亲朋好友来到江城,大街小巷难免比往时拥挤一些。就是那些管事的,想来也没什么办法。”
    许婉婷也只道了些无奈。
    两人一来到医院,便有医生诚惶诚恐的迎了过来。只道:“不想夫人和二少奶奶竟来得这样快。”
    段芳华见他面如土色,不明所已道:“你什么意思?”
    那医生道:“大少奶奶一出事,我们没敢耽搁,立刻给府中打了电话,不想转眨就来了。”
    又哪里接到什么电话?
    连许婉婷也紧张起来:“你是说吴素出了什么事?”
    医生吐吞道:“大少奶奶不慎从楼上跌落下来,救治无效身亡了……”
    许婉婷心中一阵恐慌,身姿晃了晃,险些摔倒下去。被段芳华一伸手扶住。
    “妈,你没事吧?”
    许婉婷只觉得惊忪:“你大嫂怎么会从楼上掉下来呢?”
    她又不是真的脑袋有毛病,更加不是小孩子了,岂会连这点小心都没有?
    段芳华的心脏怦怦的跳个不停,究竟是怎么样的,她也揣测不出。
    声音颤抖:“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大嫂吧……”
    那医院的楼层高楼只是一般,并没有督军府中的亭台楼阁威武高耸。前些日子家里筹办婚事,下人披红挂彩,一个踩踏不慎便从二楼摔了下来,当时眼看着的人一片唏嘘,只是那人倒地之后,片刻又站了起来,除去自己吓得脸面惨白,并未受什么伤。可见吴素是个巧劲,一侧头骨撞到了石头上,那石头并不大,却将人撞得脑浆崩出,血液流了一大片,她穿着病服,蓝与白相间,浸泡在血液中,素衣尽染,凄离的不成样子。
    段芳华呆呆的盯着,见吴素虽是睁着眼的,脸上却有笑容,那种稚气未脱的模样,这一刻只说不出的诡异与惊悚。
    段芳华觉得自己脸颊凉凉的,抬手触碰,不知何时已被泪水浸透。手脚都像被捆绑住了,动也动不了。那一端许婉婷被吓坏了,发出尖锐而凄厉的叫声,她也顾不得理会。这一幕实是将人惊呆了,不由得想起初见吴素时的华光艳影,明眼瞧着八面玲珑的一个人,付家的大少奶奶,身份何其高贵体面。不想竟是以这样的结尾做了收场。如果吴素她料定自己是这样的结果,最初是否还会赴这场华丽的盛宴?
    付俊仲得到消息后也随之赶了过来,不等侍卫将车门打开,他已跄跟而下,被脚下的石头绊了脚,身体摇摇晃晃。自打新婚夜事变,他便一直颓废,如今一个痛击,终于是醒来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还有什么用?
    远远看到吴素,还是急行而来。走近之后一把将吴素揽进怀里,只是半晌发不出声音。
    这是他的结发妻子,吵吵闹闹,相伴而行,曲散人终,不想落幕得这样悄无声息,连一个缓神的机会都不留人。
    许久他终于唤出一个名字:“吴素……”
    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其实吴素自来到这里十分孤独,一直希望付俊仲可以来看他,但是,他一次都没有来过。想来不是生她的气,就是将她遗忘了。吴素等得时间久了,便不再抱任何的希望。上次段芳华过来时,她跟她说,她只是很痛苦。在这里呆得时间久了,渐渐觉得自己就是真的有毛病,头脑也开始变得不清不楚,有许多事情想也想不明白。
    段芳华还记得她当时痛苦的样子,抱着自己的头,长发披散,丝丝缠绕,摭去大半张脸,而她在散发之中泪流满面。段芳华想,或许那个时候吴素是后悔了的,后悔涉这样一段红尘,后悔赴这样一场华宴,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那样的警示赤果果的呈现眼前,她眼睁睁的看着亦是怕的,可是她亦无畏,总相信不同的人可以走出不同的路来。
    可是,此刻那寒意又升上来了,并且浸入骨髓。她怕得不能言。
    吴素的尸首被带回付家准备安葬,吴家得到消息之后自然不肯罢休,去付家哭闹了不止一场。
    付家红白事这样更跌,上下的人也都倦的不得了。
    段芳华去精神病院帮吴素收拾东西的时候,听一个年纪很小的护理说。
    “大少奶奶初来的时候精神状态还是挺好的,医生说有病,我们却看不出她哪里有病。可是,渐渐的,就发现她的精神不那么好了,有的时候也是不清不楚的,想来是真的有病。这些病人里自残的不在少数,用什么方式折磨自己的都有,也有直接选择自杀的。大少奶奶倒是没有,那一日她只对看护说冷,让她去病房中帮她取一件外衫来。后来听那看护说那日大少奶奶是自己跳下去的,她仿佛痴了一般,面带笑容,追逐一只明黄的蝶,那蝶飞入到半空中去,她也便跟着跳了下去……”
    段芳华想,这便是她所追逐的,曾经多么贪婪的一个女人,视付家女主人的地位如命。最后为了扑一场虚无,便将自己一生葬送。
    付家接二连三去了和条人命,又都是年轻尚轻的。府内氛围如何低靡,可想而知。
    偏吴素死后,许婉婷又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从那院中的古井之中爬出一个人来,一身白衣,披头散发,是来锁人的命,吵嚷着要让这府中人血债血偿……
    许婉婷在尖叫声中哭醒过来,直吓得满身大汗,连睡衣都湿透了。而她脸色苍白,更是吓人。

☆、(53)

听差忙过来安抚:“夫人,你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还是哪里不舒服?”
    许婉婷一把握住听差的手腕,紧紧盯着她的脸,眼睛渐渐有了焦距。
    那听差尖叫一声:“啊,夫人,你的手滚烫,定然是发烧了,我去叫医生……”
    许婉婷却拉着她:“不用叫医生,你马上去将督军叫来。”
    听差见她的样子不敢忤逆,点点头去将付译请来。
    战事吃紧,付译昨晚在军中开会到很晚,回来吃了一盏茶不过刚刚睡下。就有帖身侍从进来汇报说夫人身体不适,让他过去瞧一瞧。
    付译套上长衫急急的赶过去。
    许婉婷抱着被子倚在床头,见他进来,急切的唤了一声:“老爷……”然后吩咐室中的听差们先都到外面去。
    付译见她色慌张,又这样鬼鬼祟祟的,不由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病了怎么不叫医生。”
    许婉婷嘴唇发紫,眼眶发红。
    说话时已忍不住掉下泪来:“小如过来找我了,她想要了全家人的命……”
    小如……付江沅奶娘的乳名,芳闺之中便都这样叫她。
    付译神色一怔,大脑“嗡”的一片空白。整个灵魂都仿佛瞬间被这个名字填满,以至于他没办法正常思考。只瞳孔睁大,定定的看着她。
    那一边许婉婷已经被吓得不成样子,攥紧被子一刻不敢放松,就似指掌只要一松开,便要被冤魂托到阎罗殿去。
    看付译半晌不作声,她颤巍巍道:“你相信我的话,小如真的是找来了。我刚刚梦到她……梦到她从那口井里爬出来,披头散发,满身是血,说……说会要了全家人的命……”
    付译断然呵斥:“胡闹!”他终于夺回一丝神智,板起脸道:“你一个堂堂督军夫人怎么能说这种危言耸听的话,要是被人听到,岂不成了笑话。这世上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哪有什么真的冤魂锁命,这等言论你以后休得再说,以免闹得府中人心惶惶,我看你如何收场。”
    他按着暴动的太阳穴,乱世家国,忧心不已。
    许婉婷执意道:“我没有危言耸听,一切都是真的。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这世上有鬼魂一说呢?不然你想一想,为何近来我们督军府会接二连三发生那些事情,不是冤魂锁命是什么?他们都还那么年轻……好好的,又怎么可能一个一个的走掉呢……”
    付译又是一阵钻心痛触。
    话语却更加冷硬几分:“行了,你不要再说了,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说。年纪轻轻却命不久矣,只能说明命中担不了那样多的福份。你好自收敛言行,不要让下人们看了笑话。”接着又道:“我看你脸色不好,一定是病了。叫医生过来瞧瞧吧,好好休息,别再胡思乱想。”
    付译也是一脸倦色,没有多留,医生一来他便离开了。
    又哪里真的可以睡着?
    来时月光铺陈,那一树的石榴花早已经开败,零星还布了几颗石榴,圆圆润润的,那些东西督军府中没人稀罕,便高高的挂在枝头,去了一点儿寂寞凋零之色。
    除却便只有一口古井,孤零零的,井沿已经长满青苔,连下人都绕道三尺的地方。况付江沅已经不再了,更是无人问津。
    想当年这里石榴花锦簇,井中打出的水也最是甘甜爽口,时至今日便都化成井中的一汪明月。
    付译借着那一抹月光打量,眼瞳黝黑,神色莫测,只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站了许久,方转身离开。
    许婉婷这一闹,倒是将自己闹病了。接连发起烧来,打了针退去一时,过不了多久便又重新烧了上来。如此一来,嘴上虽然不说,心底里却越发笃定冤魂锁命这一说,整日惶恐,只吓的魂不守舍。私心里便想着何时去庙里拜一拜,求个护身符来,去一去这身上的晦气。
    这样的想法自然不敢让付译知道,他对此事的抵触她分明看在眼里,有些旧事像伤疤,一辈子都不要揭起来。
    便只与段芳华闲话时商讨了一下。
    段芳华想着人若能求个心理安生无非是件好事。便说:“哪一天父亲去军中开会,我们去陵隐寺拜一拜好了。”
    许婉婷点点头:“那就这样。”
    绥军与扶桑再度开战,青沙口百里无鸡鸣,就连那一条护城河,不出两日便被染得腥红如血。
    林君含这一回做为统帅亲自坐阵指挥。
    分明知晓这一战不容小觑,梁琼对她的用兵之道素有几分把握,这在战略战术上较先前必然要做很大的调整,甚花费心血的一件事。却没想到首战就这样激烈不堪。况且以往兵戈相向,都是践踏自己土地的敌人,这一回矛头掉调,枪口便指向了绥军的另一股势力。大有内部残杀的意思,实是令人哀恸的一件事。
    王思敬端了一碗热汤进来,见林君含埋首文件里。唤她道:“四小姐,先将汤喝了吧。”
    林君含头也不抬:“先放到一边。”
    晚饭本来也没顾上吃,胃里却像塞了石头一样满满的,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王思敬一旁看着,叹口气道:“四小姐,身体要紧,绥军和修文还都指望你呢。”
    林君含微微一怔,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眸寂寥,宛如静夜零星。肺腑中喟叹道:“是啊,那样多的人还都指望着我,可我又指望谁呢?”
    刹那间只是哀心不已,身边的人一一去了,除却那些死不相干的,大都站到了她的对立面去。那种孤苦,还不是孤立无援这样简单,更多的是寒心,比什么都无望。
    王思敬察言观色:“四小姐,人各有命,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林君含知道他指的是梁家与扶桑结盟的事。
    冷笑一声道:“也罢,这些年梁家就像埋在绥军里的一颗地雷,太平的时候便时时刻刻担心他会炸掉,是隐患到什么时候都避免不了。比起那时的惴惴不安,现在真正撕破脸了,不见得就是什么坏事。即便弱肉强食,梁家失了民心又有什么好?亏梁琼一把年纪竟会犯这样的错,这一回梁家当真是傻了。”
    不等那汤凉掉,王思敬再三提醒,林君含才硬是捱下两口。接着放到一边,半口吃不下去。
    “你去休息吧,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王思敬下去前道:“四小姐,你也早点儿休息。”
    已近午夜,外面传进信来。说军营外有人捎信给林君含,侍卫接了信一层层的传递上来。这个紧要的关头,任何人都恐怕贻误军情。
    林君含唤人进来,揉了揉太阳穴,灯光下微微的眯着眼角来看。
    狐疑神色骤然一僵,纤细莹润的指腹慢慢用力,一道深邃的象牙白,只如枯骨一般。
    她盯着信,也不问是何人叫送过来的,只道:“下去吧。”
    来人退了出去,将门板轻轻关合。
    林君含的心口却轰然一响,僵直的坐在沙发上。牛皮信封上字体龙飞凤舞,仿佛洋溢在风中。不用猜就知道这是出自何人之手,盯着那几个字,她的心脏跳动得越发厉害,只担心随时会跳出胸腔。
    过了许久慢慢打开,几乎瞬间泪痕宛然。泪珠子涨满了瞳孔,酸涩得厉害。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前一刻她还在想,全世界都已背弃了她,通通转过了身去。原来不是的,还有这样一个人不顾及立场的对他不离不弃,哪怕身犯险境,也要以此生余力伸出手来拉一拉她。
    从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任性又固执的人,行起事来全凭自己的一腔执念,竟全然不顾及自己。
    林君含噼里啪啦的掉着眼泪,心酸到极至,理智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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